顾霜霜不会吃虾,挑起一只虾,壳也不去,就往嘴里塞,囫囵吃了一个,差点噎着。她顺顺胸口,卡在食道的虾这才慢慢滑入腹中。

陆怀瑾真是哭笑不得,问她:“你没吃过虾?”

“吃过…”她声音有点小,没什么底气,“每次都是我二叔帮我剥的。”

“你不会剥虾?”陆怀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顾霜霜也意识到不会剥虾很丢人,埋下头有点不好意思。陆怀瑾重重一吐气,放下筷子,细长的手指捻来一只虾,开始仔细的剥。

他熟稔的去掉虾头,虾壳,虾线,将一块裹着红糖酱汁的虾肉放进她碗里。

顾霜霜看着他剥虾的娴熟的动作,姿态优雅,十分赏心悦目,盯着他细长如葱的手指,痴了神。

陆怀瑾不紧不慢又给她剥了两只,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他的姿态实在不像在剥虾,倒像在用巧手雕琢一件稀奇的工艺品。

手法熟练,每一下都恰到好处,轻轻松松就把虾线完整挑出来。

顾霜霜顿时觉得,其实吃不吃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陆大哥剥虾。

他剥虾的时候安安静静,就像一块裹着烈火的黑石突然化成清润的碧玉。此时此刻,他周身上下似乎都萦绕着淡淡的碧绿光泽,清爽的气场,让人很舒服。

她看的怔怔出神。陆怀瑾一扭头,就看见她傻愣愣的模样。

“霜霜!”院子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顾霜霜放下碗筷,往院子里觑了一眼,“村长!你怎么来了?”她忙起身去院子里迎接。

村长四十岁左右,面目慈善。走进堂屋,看了眼陆怀瑾,冲着他很和气的笑了笑,旋即转过脸对顾霜霜说:“霜霜,路通了,后天你刘叔开拖拉机去镇上,能拉十个人,我就来问你一声,你们去不去?”

陆怀瑾一听路通了,手上一颤,手上的虾“啪嗒”一下落在桌子上。激动,这会除了激动再没别的感觉。

“这么快啊?”顾霜霜没想到路会提前半个月通,她看了眼陆怀瑾,这才咧开嘴笑着说:“去!我们要去!谢谢村长!”

“谢什么?不谢,该做的。”村长笑眯眯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得去问问其它人。”

“欸!村长慢走!”顾霜霜目送村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怀瑾:“秦衍,回来我再收拾你!”

顾霜霜:“秦衍你等我!陆大哥说把你送给我当老公!”

秦衍:“←_←前面那个我等着。后面那个,你谁啊?”

第10 章

顾霜霜扭过身,看见陆怀瑾愣愣坐在那里发呆。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陆大哥,你开心过头啦?”

被她这么一戳,陆怀瑾才“哈”一声笑出来。他捡起虾继续剥,摇头感叹:“幸福来得太突然啊。”他由衷地叹了声气,转过脸问顾霜霜,“你离开村子,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吗?今天晚上就打包好。”

顾霜霜点头“嗯”了一声,他又补充说:“衣服就别带了,出去了我给你买新的。那把弓,你是要带走的吧?”

她点点头:“还有一些照片我也要带走。”

他嘱咐说:“东西从简,衣服你身上穿的这一套足够,出去之后我给你买套新的。另外,你的弓得用东西包好,如果到了镇上没有人来接应我,你带着弓箭坐车可能过不了安检。”

“听你的,外面的事,你比我懂得多。”顾霜霜此刻心里比陆怀瑾激动。

出山,她终于能出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这些年对外面世界的认知,仅限于央视新闻和央视台播放的那些现代电视剧。如今总算可以出去见识一下。

陆怀瑾擦擦手,掏出钱夹查看了一下几张卡。几张卡都还在,只要能找到提款机,就不愁钱花。他正准备把钱夹阖上,顾霜霜一双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挡住他,“咦”了一声:“陆大哥,这个跟你合照的人,真眼熟,长得很像吕布!”

她所说的吕布,是央视频道去年播出的古装正剧里的主角。而这个吕布的饰演者,就是秦衍。当时顾霜霜只在刘大婶家里看了几分钟,吕布出场太帅,顾霜霜记住了他的样貌。

上一次看照片,她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这会想起央视,又看到照片,记忆一下就被牵扯出来。

吕布,对,是吕布!

这就是演吕布的那个男人!

陆怀瑾嘴角一扯,细长的手指在秦衍照片上重重一戳:“这个,就是我给你找的老公,怎么样,帅吗?他不仅演过吕布,还演过项羽,演过霍去病。你,喜欢吗?”他笑得时候总带着点邪魅,笑容好看的让人心尖发颤。

“真的啊?陆大哥,那他愿意娶我吗?”顾霜霜眼睛一眨一眨,很期待。

“我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他不敢不答应。你要真喜欢,等回了厦川,我就给你做媒。外头多少姑娘惦记着他,村姑,你可有福了。”陆怀瑾笑得蔫坏。

顾霜霜抿着嘴,一脸认真,冲着他伸出小拇指:“陆大哥,我们拉钩。”

他打了个哈哈,嘴角勾的邪魅狂狷:“喂,你还怕我陆怀瑾,骗你不成?”

“拉钩,拉钩我就信你!”她坚持。

陆怀瑾哭笑不得,勾住她的小拇指。

两人小拇指触碰的那一霎,顾霜霜很认真的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乌龟王八小鳖孙!”

“…”陆怀瑾脸色微沉。

靠,他有点后悔了。

当天晚上顾霜霜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裹着被子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外面的世界,于她来说,很陌生。她对外面世界的印象,仅仅存在于自己模糊的记忆中。

她想起二叔常说,外面人心险恶,不比村里。可她觉得,外面的人,可能跟陆大哥一样,心地不坏,只是脾气坏。

她想,也许到了厦川,就能找到二叔。

那找到二叔之后呢?她该干什么?她很迷茫。不多久,就伴着窗外的虫鸣声昏昏睡过去。

第二天顾霜霜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才懒洋洋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揉揉鼻尖,打了个喷嚏。透过并不明亮的玻璃,隐约看见院子里有人。她趿拉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走出去,看见陆怀瑾正在单杠上练习臂力,做引体向上。

陆怀瑾半.裸着上身,双手抓住单杠,有频率地往上拉伸。每每往上拉伸一下,臂膀、胸部、腹部肌肉都因为力度被绷紧。

细腻的汗珠从顺着男人的耳侧滑至脖颈,淌过锁骨,停留在男人麦褐色的胸肌上。清晨的阳光投射在男人汗涔涔的躯体上,折射出普通男子没有的健壮张力。

这种运动和阳光结合的男性魅力,让原本困顿的顾霜霜,顿时精神,目瞪口呆。

对于顾霜霜这种半个运动人来讲,陆怀瑾这样的躯体,简直就是诱惑。比土豆炖牛肉,还要诱惑。

她不是没看过他的身体,但这次太不一样。似乎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陆大哥。陆怀瑾在她心中的形象怦然高涨。

陆怀瑾在单杠上看见杵在门口发呆,蓬头垢面的顾霜霜,从单杠上跳下来,大喘一口气,朝着她走过去。取了一条干净毛巾一边擦脖子上的汗水,一边挑着双好看的浓眉问她:“大清早的,怎么这种表情?常发呆可不是好习惯。”

顾霜霜仰着脑袋看着他。

他伟岸的肩臂替她挡住一片刺眼的阳光。这样的近距离,使陆怀瑾的胸肌在她眼里又放大几倍。她看了眼陆怀瑾的胸肌,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

如果说自己的是馒头。陆大哥的胸就一定是窝窝头…还是很硬,很好看的那种。

他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类型。身材和脸一样,赏心悦目。

陆怀瑾很快感觉到这姑娘眼神不对。小姑娘低头看看她自己的胸,又抬眼瞪瞪他的胸。这是…在做对比?

他伸手,一巴掌落在她额头上:“小姑娘,少儿不宜。”

顾霜霜吃疼,鼓着腮帮子,揉着脑袋轻“哼”一声:“陆大哥,你别打了。我二叔说我已经很笨了,你再打…把我打成猪头怎么办?万一,秦衍嫌弃我笨,不娶我怎么办?”

陆怀瑾擦汗的动作停顿,定定打量她,“嘶”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想嫁秦衍?”

“想嫁!”顾霜霜咧嘴笑道,“他是明星,而且演过那么多我喜欢的英雄!如果能嫁给他,我二叔嘴巴会笑裂开的!我的嘴巴也会笑裂开!陆大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吕布也特别崇拜项羽、霍去病!我看过一点秦衍演过的吕布,他演得很好,简直就是吕布再世!”

“得,你还成他脑残粉儿了。”陆怀瑾心里有点不痛快,当着她的面穿上衣服,说:“明天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村子,等会你陪我去逛逛。”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煮了一碗虾仁粥,厨房里,你先去吃早饭。”

“欸,好!”顾霜霜一听虾仁粥,眼睛都发亮。刚转过身想往厨房跑,就被陆怀瑾拽住肩膀,“洗个脸梳个头再吃成不?蓬头垢面,有没有点样子?”

“欸,好!”顾霜霜赶紧转了方向去梳头洗脸。

吃过早饭,顾霜霜带着陆怀瑾去爬村里最高的牛角山。

十一月。牛角山上有十里地的枫叶林,老远便可看见如火焰一般的颜色,洋洋洒洒数十里地。他们爬上山,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太阳渐渐往西挪动,阳光逐渐变得温和。

两人走进火红的枫叶林,空气里透着一股菌类湿润的气息。头顶脚下,全是一片火红。阳光穿过无数枝桠,从交错的树叶缝隙里穿透进来,在火红枫叶铺就的道路上投下斑驳光影。

天地之间,恍若油画一般。

这是顾霜霜最喜欢来的地方。十一月,这里于她来说,是天堂。

一到这里,她就异常兴奋。激动之余,拉住陆怀瑾的手,牵着他往前跑。跟个雀跃的小孩似得。

此情此景,陆怀瑾半点不觉得美。反而莫名烦躁。他将手从顾霜霜的小手里抽出来,顾霜霜粗神经,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堆火红枫叶,扭过头问他:“陆大哥!你看这个枫叶美不美?”

陆怀瑾脸色沉重,“哼”了一声:“蓝色的叶子,有什么好看的?”

“啊?”顾霜霜顿住,“蓝色?”

难道不是…黄色吗?

就在顾霜霜疑惑的时候,陆怀瑾径自朝前走,似乎很不开心。顾霜霜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只好默默跟上去。

走出枫叶林,陆怀瑾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抬头看着火烧一样的天空,发呆。

顾霜霜静悄悄在他身边坐下,偷偷打量着他,望着他尖尖下巴思考。

两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一个看天,一个看下巴。

第11 章

“陆大哥。”顾霜霜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他,小心翼翼说道,“我以前听二叔说,有一种人,分不清蓝色和黄色。你该不会…”

陆怀瑾扭过头瞪了她一眼,满脸不愉快。她吓得撇过头,看向别的地方。随后,就是沉默。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在重山之间光芒万丈,晚霞染红半边天,美不胜收。这种壮阔得积云,在城里无法看见。

“村姑,黄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颜色。”他分不清蓝黄,经常将两者混淆,脑子里已经忘了这两种颜色的本质。

顾霜霜正发呆,陆怀瑾突然这样问。

她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就是,很鲜艳的颜色…嗯…就是很新鲜的颜色!”

陆怀瑾浓眉微蹙。

顾霜霜为了安慰他,脑袋一热,牵过他的大手,攥在自己手里,然后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你感觉到了吗?”

陆怀瑾一怔,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感觉到什么?”

“热度,体温的热度。”顾霜霜顿了顿,说,“黄色就和体温的热度一样,是能感觉到的。陆大哥,你闭上眼睛。”

陆怀瑾真的就闭上眼睛。听她“瞎叨叨”。

她大着胆子,忽然抓住他一只手开始揉搓。他感觉到她手指上有茧,忽然有点感概,小姑娘这么好看一双手,居然有茧。

女孩的体温由他的十指传递至周身各处,他的触觉真的感受到了颜色的存在;炽热,那是一种令人心尖发暖的颜色。

陆怀瑾慢慢睁开眼,眉头舒展开,温柔的目光落在她一张白皙的小脸上,声音如清水淌过石涧,“谢谢。”

顾霜霜松开他的手,大不咧咧一摆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陆大哥,看不见颜色没关系,总比瞎子强。”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她话锋一转道,“陆大哥,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颜色,我讲给你听!”

陆怀瑾神色微怔,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他不是全色盲,只是分不清蓝黄两色。

夕阳沉下,无数繁星游上天空。薄纱一样的银河似乎就在他们头顶。

山顶的风有点凉,顾霜霜朝着陆怀瑾身边挪了挪,然后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指着天上的星星:“陆大哥你看!看见那个勺子了吗?”

陆怀瑾低头看了她一眼:“天天看见。”你不就是那个勺子?

说话间,一颗流星落下来。

顾霜霜激动地跳起来,拽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晃:“陆大哥你快看!流星!是流星!快许愿!快许愿!”说完她已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愿,出村之后一切顺遂。”

陆怀瑾瞥了一眼所谓的流星,他从来不信这些。淡淡解释说:“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是流星,也有可能是飞行员的在太空排泄的翔。”

“翔?那是什么么?”顾霜霜许完愿,继续坐下,双脚垂下去,不停地晃动。

“屎。”

第二天。

陆怀瑾和顾霜霜五点就起床,早饭也顾不上吃,扛着大包小包就赶去村长家。

家里的事情顾霜霜一早已经交代给了刘大婶。

刘大婶知道他们要走,大清早就来送他们。等陆怀瑾和顾霜霜坐上拖拉机,刘大婶带着顾霜霜的大黄狗杵在村口送行。

大黄狗舍不得顾霜霜离开,跟着拖拉机跑了老远。

要说这个村里有什么舍不得的。大概就是刘大婶和狗了吧。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冲着大黄狗吼,“来财财!回去!快回去!”

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将她细微的声音盖住,大黄狗根本没有听见,一股脑儿跟着拖拉机跑。

大黄狗摔进泥坑里,又爬起来,继续跟着拖拉机跑。一直追了一座山,总算跑不动了,立在石头上,望着拖拉机消失的方向,仰着头“呜呜”叫唤。

顾霜霜坐在拖拉机上掉眼泪,陆怀瑾实在看不下去,捧过她的脸,仔仔细细给她擦,“别哭了,大黄会想你的。”

“它叫来财财,不叫大黄。”顾霜霜声音哽咽。

拖拉机开了六个小时,山里颠簸,陆怀瑾屁股震的发麻。长这么大,第一次坐拖拉机。这酸爽,非言语所能表达。

到了镇里已经是十点。镇上只有邮局和农行,陆怀瑾带着顾霜霜去取了五万块钱。

他把五万块钱现金塞进顾霜霜怀里。顾霜霜忙用衣服裹住。她呆住,这么多钱,得是多少啊?

陆怀瑾背着她的弓和迷彩大包,裤子上沾满泥灰。好好一大少爷,给整成了乡村非主流。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在镇上找了家稍微高档点的运动服专卖店,给自己和顾霜霜买了一套新装备。

换上新衣新鞋的陆怀瑾,对着镜子照照,总算有了点以前的样子,但总觉的哪里不对。他抬手揉了揉自己头发,唔,头发长了,该剪。

他又回头看了眼顾霜霜,小姑娘扎着麻花辫,穿着崭新运动服总脱离不了浓烈的村姑味。他又找了一家稍微高档点的理发店,带着顾霜霜去做造型。

为了让她装钱更方便,陆怀瑾给她买了一个小书包,粉色,带兔子耳朵的,让她背上。

两人一走进理发店,一群杀马特造型的理发师涌上来,“小哥,大姐理头发啊?”

陆怀瑾看着一店的杀马特,想拔腿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除了这家,镇上其它的理发店更加不堪入目。

两人在洗头小妹的招待下洗头。洗头的时候,顾霜霜感叹:“陆大哥,洗头真舒服!”

陆怀瑾闭着眼睛享受洗头小妹的按摩,淡淡“嗯”了一声。好久没这么舒坦的洗过头了。

洗完头,两人被安排在镜子前坐下。理发师问他们:“帅哥,要剪什么发型?”

陆怀瑾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说道:“剪短,打理一下就OK。给她剪一个蘑菇头。”

“好嘞。”理发师操动剪刀。剪子刚落没几下,理发师盯着镜子停顿了一下,“小哥,你长得咋那么像国民老公啊!”

陆怀瑾:“就当我是吧。”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这么个小镇,居然有人认识他。

帮顾霜霜剪头发的理发师搭话:“国民老公都死了好几月了,都变成骨头了吧?哎,天妒蓝颜啊!”

陆怀瑾:“死了几个月?尸骨找到了吗?”

理发师说:“没呢,现在还没判死,但是搜救队都收了。据说,陆家人还在继续找。欸,我咋越看你越像国民老公?擦,你不会真是吧?”

陆怀瑾深吸一口气,阖上眼不再说话。

剪好头发,从理发店出来,顾霜霜揉着蘑菇头有点不自在。原本的长发被简短,齐刘海盖在眉毛上,让她感觉很扎皮肤。

陆怀瑾打量着她,装扮很可爱。

顾霜霜穿着崭新的粉色运动服,蘑菇头,齐刘海,一张小脸显得更圆,有点可爱,显得她年龄更小,就跟个未成年似的。

她的身高只到他下巴,他几乎每次看她,都是俯视。陆怀瑾打量着她,脑子里突然迸出一个想法,她这么矮,跟她接吻的话,他不得累死啊?

这个想法一出来,陆怀瑾觉得自己思想变猥琐了不少。

陆怀瑾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身姿修长挺拔,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的姿势又拽又酷。他腿长,走得快,顾霜霜背着兔子耳朵小书包,穿着粉色运动服,紧跟在他后面。两人身高差距太大,一前一后,一个英俊酷拽,一个可爱。就像是大哥哥和小妹妹。

两人去镇上汽车站买到达宁安机场的车票。在汽车站买票时,陆怀瑾招手让顾霜霜过来。

顾霜霜背着兔子小书包跑过去。

陆怀瑾:“转过去。”

顾霜霜很听话的转过身。

陆怀瑾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顾霜霜的小书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钱,扯出两张一百递给售票口服务人员。

后面排队买票的人看见了顾霜霜一书包的钱,目瞪口呆。众人:“妈的,好有钱啊…”

两人又坐了四个小时汽车到达宁安市机场。

陆怀瑾在机场买了两张去厦川的机票,还没进检票口,顾霜霜就吆喝肚子疼,跑去上厕所。陆怀瑾办好行李托运,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