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律停了步子,反而将她抱紧了些,“你别乱动。”

他不肯放温酒下来,但温酒又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心疼他,只好道:“那你背着我吧,这样抱着,我很不舒服。”背着总比抱着省劲多了。

晏律看看她,突然勾着唇角笑了笑。

温酒心里扑通一跳,不知道他突然笑笑是什么意思。反而有点心虚的脸红了。

晏律放下温酒,弯腰道:“那你上来吧。”

温酒看着他宽厚的后背,趴了上去,,迟疑了一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路上几乎没有人,风迎面吹过来,清晰的能闻见他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很清爽干净的一种清香。

晏律体力很好,一路背着她,并不吃力,反而觉得这条路长一些也无妨,他就可以这么近距离地和她待在一起。放在他面前的一双手,净白如雪,十指纤纤。他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吻上去。

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分手,误会,隔阂,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仿佛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不曾分开。

度假村为了以防万一,骑马的客人出什么意外,好及时救治。在马场旁边设了一个诊疗室,温酒虽然来马场骑马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进过诊疗室。

一般这种地方聘请的都是医院里退休的大夫,建诊疗室只是以防万一,没有人来骑马的时候,这诊疗室就形同虚设。平时几乎不会有病患,最适合老大夫在这儿喝茶看书,既可以挣个外快,又可以养生休闲。

温酒以为里面坐诊的会是一个老医生,谁知道晏律背着她一进去,她就发现,坐在桌后的是一位年轻的男人,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

见到温酒被背着进来,他立刻从桌后站起来,问道:“摔到哪儿了?”

沈巍然并非是这里的大夫,他祖父才是被度假村高薪聘来的专家。今天祖父老朋友过世,沈巍然便来替祖父当值一天。

他一站起来,便让人眼前一亮,个子挺拔高挑,清俊儒雅,白大褂又如雪一般干净整洁,整个人顿有一种芝兰玉树的感觉。

晏律将温酒放到一旁的病床上。

温酒不好意思地笑:“不是从马上摔的,我就是走路的时候扭了一下。”

沈巍然弯腰将她的鞋子袜子脱掉,仔细看了看温酒的脚踝,又按压了几下,问道:“痛吗?”

温酒指着踝骨旁边道:“就这里有些疼。”

沈巍然嗯了一声,又左右摸了摸,然后道:“没事,我给你上些药酒揉揉。”

晏律问:“没事?不用拍片子?”

沈巍然笑了笑,语气很肯定,“没事,不用拍。”

他转身去药柜里拿了一瓶祖父自配的药酒出来。拧开瓶口倒在手心里,搓热了之后,便握着温酒的脚腕,揉了一会儿。温酒的肤色很白,身材纤细,连脚腕都生的秀气无比,皮肤白得几乎能看见血管。

看着沈巍然拿着温酒的脚,晏律本来就很不舒服。偏偏,温酒是个手控,沈巍然的一双手,几乎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男人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饱满圆润,几乎完美。她不知不觉就看着他的手。

晏律已经酸的快要怒了,差点都想把沈巍然扯过来,自己动手。

还好,沈巍然收了手,站起身,对温酒笑笑:“好了。”

温酒稍稍活动了一下脚腕,的确是不大疼了,而且脚踝那里热乎乎的很舒服。她冲着沈巍然嫣然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

沈巍然把药酒倒了一点装进玻璃瓶里,递给温酒:“晚上睡前再揉一次。”

温酒再次道谢,和晏律一起离开了诊疗室。

回到居处,许爸爸和温妈妈一看晏律背着温酒回来,都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还以为两人是和好如初了。直到晏律小心翼翼地把温酒放到沙发上,两人才觉得有点不对,忙问:“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扭了一下,刚才去马场的诊疗室看过了。”

温明月这才放心。

许瓒匆匆从楼上下来,一看见温酒便陪着笑脸,“姐,你没事吧。”

温酒招招手,笑盈盈问:“你肚子好了吗?过来我给治治。”

许瓒连连摆手:“已经好了,不疼了,姐你好好休息。”然后很狗腿的倒了两杯茶水端给了温酒和晏律。

“晏大哥一路背着你回来的?”

“嗯。”

“你看晏大哥对你多好。我要是你,我都幸福死了。”

温酒笑了笑:“要不,我把你的脚踩扁,也让你尝尝这种幸福的滋味好不好啊?”

许瓒很狗腿的干笑:“啊,不不不,这种幸福还是留给姐姐你吧。”

晏律抿了一口茶水,对许瓒的话,深以为然。

一家人说说笑笑之间,暮色渐起,许爸爸留下晏律一起吃饭。

许瓒打电话,直接把饭菜叫了过来,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就像是一家人。势单力薄的温酒对晏律的战术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饭后,晏律陪着许爸爸下围棋。温酒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眼看已经九点钟,温酒打算上楼睡觉。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温妈妈几乎和许爸爸同时说道:“晏律,你扶着她上去。”

许瓒好心的说:“晏大哥还是抱着上去吧。”

温酒背对着三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亲友,窘得脸上发热,这撮合的也太明显了吧。她扭头瞪了许瓒一眼:“我的脚已经好了。我自己能走。”

即便如此,晏律还是坚持扶着她的胳臂,和她一起上了楼。

“谢谢。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给你擦药酒。”

“不用,我自己来。”

“你跟我客气什么。”

这语气越发的是自己人了。温酒脱了鞋子,把脚一伸,故意道:“我可没洗脚。”她就不信有洁癖的晏律还敢上手。

结果出乎意料,晏律竟然一点没嫌弃,蹲下来,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药酒倒在手心里,按照沈巍然的样子搓热了掌心,贴着温酒的脚腕揉了起来。

他蹲着身子,清爽乌黑的头发,垂在了额角上,温酒的视线,顺着他的浓眉,一点点的往下移,落到他嘴唇的时候,脑海中浮起了和他拥吻的那些画面。

她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悄然氤氲起了暧昧的气息,一股暖流顺着脚踝往上慢慢蔓延。依他骄傲的个性,打赌输了,就应该马上就打道回府才对,可是他却不介意这种尴尬的处境留了下来,显然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温酒深知男人的面子有多重要,他肯放□架和自尊,的的确确是让她有点感动。

“好了。你回去吧,谢谢你。”两人吵架以来,温酒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

晏律站起身,却没有走,而是就势坐在她的身边,定定看着她。

温酒有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那么灼灼逼人如火如电的烤着她的面庞。

“我听阮书说,你要找一个老爸那样的男人。我和许叔叔在一起,有一个很深的体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我一点不比许叔叔差,而且我还比他帅。”

温酒本来还以为他见到老爸的性格会所感悟,然后彻头彻尾的反省自己,结果却得出个这么臭美自恋又得瑟的结论。她都无语了。

晏律又道:“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可是这一次我却发现你有点笨。”

温酒柳眉一挑:“我笨?”

“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放弃,你难道不笨么。”

温酒气的想笑,抬起一脚就飞了出去,而且惯性使然,用的是右脚。

晏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就势握着她的脚腕,笑道:“看来你的脚是真的没有大碍了。”

温酒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说她笨,气得恼了,“快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晏律握着她的脚腕,往上一抬,温酒一个收势不住便躺倒了床上,晏律随即压住了她的肩头,笑吟吟看着她:“好啊,我看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温酒出手想要攻击他,晏律早有防备,握着她的手腕压在了耳侧,顺势长腿压住了她的腰。

温酒本来很欣赏他的大长腿,但经过几次的贴身肉搏之后,最恼的就是他的大长腿,轻而易举的压在她的腿上或是腰上,她下半身便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放开我。”

晏律低头盯着她的眼眸,“下午在路上,你心疼我了吧。”

温酒脸上一热,哼道:“谁心疼你。”

“要不,你怎么让我背着你,明明抱着才更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唉,最近没有留言,码字都木有动力了。。。。

感谢各位:

黛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2 08:10:52

黛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2 08:09:40

breathesky200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0 19:25:20

蒸不熟煮不烂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0 12:05:26

玛丽玛丽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19 12:52:46

何日君再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19 12:09:17

第56章 V章

温酒被晏律揭穿,但却不肯承认,红着脸道:“我就是觉得背着舒服,你别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晏律挑了挑眉,眸色一暗,低头作势要亲她。

温酒被他压住,动弹不得,眼看他亲过来,急道:“你敢,我要喊了。”

晏律停在她面庞前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好啊,你喊。喊完了,我再亲。”

温酒:“......”

她这一喊,楼下的老爸老妈还有许瓒可全都看笑话了,而且他们还求之不得他们和好呢。

孤立无援的温酒,只好红着脸瞪着晏律,虽然样子很凶,却是束手无策的一只纸老虎。

晏律果断地一低头,便亲了上去。虽然分开没多久,但已经习惯了和温酒耳鬓厮磨的他,早已上瘾她唇齿的味道,一亲芳泽便有点情难自禁,本想亲几下便好,一碰上她馨香甜美的唇瓣便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只吻得她毫无反手之力,娇喘吁吁才放开她。

“你说话不算,赌输了说不再提复合。”

“我没提啊。”晏律笑笑:“我从来都没答应过过和你分手,既然没分手,那来的复合,你说是不是?”

“你耍赖皮!”

“跟你学的,兵不厌诈。”

温酒被堵得无话可说。

晏律轻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温酒说的很认真,不像是随口敷衍,而且晏律也知道她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既然说是没有,那便真的消了气。

晏律满意地笑:“那我们就算是和好了。”

温酒认真的说:“明知性格不合,何必非要再试一次。”

晏律定定看着她:“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你,性格不合这个说法根本不成立。”

“你这是自以为是,当局者迷。”

“按你说的,那就是旁观者清,叔叔阿姨都是最爱你的人,连他们都站在我这边,可见我有多好。”

温酒哼道:“你还能更臭美一点吗?”

“不是臭美,是自信。”晏律沉声道:“自信我的眼光,也自信,我能给你幸福。”

温酒心里一动,看着他,默然不语。

晏律知她已经心软心动,便道:“你知不知道,这大千世界,上亿人口,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有多不易?特别是我这么好的男人,你若是放弃,将来会后悔不及。”

温酒被他这一番自恋的说辞,逗得又好笑又好气。

“再说了,你明明喜欢我,抱你一会儿,都心疼的受不了,还提什么分手。”

温酒脸红了,正色道:“上一次答应和你相处,我其实有些冲动,并没有仔细考虑,这一次我要理智一些,看你表现。如果你表现的很好,就恢复你的男朋友身份,如果表现不好,就彻底开除。”

说了半天,还在试用期。晏律心里凉了半截,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温酒看出他的不乐意,便道:“不愿意的话,现在就辞职好了,我不挽留。”

“谁说我要辞职。试用期多久?”

“三个月。”

晏律脸色一沉,哼道:“不成,太长了,三天。”

温酒道:“三天太短。”

一想到那么长的时间,都名不正言不顺,晏律实在觉得无法忍受,而且万一这三个月里有别的优秀男人出现,让温酒动了心,转正的机会就更渺茫了,比如今天在诊疗室的那位大夫,温酒就一直盯着他看。

所以,三个月,绝对不行。

晏律略一沉吟,威胁道:“三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春节应征女友的事儿告诉叔叔阿姨。”

温酒呵的一声笑:“你敢告诉他们,我就告诉你外公,谁怕谁啊,哼。”

“没关系,我外公已经知道了。”

温酒大吃一惊:“啊?他知道了?”

晏律道:“那天我没去你家,就是因为这个事儿被外公知道,气得突然犯病去了医院。”

温酒忙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快递了一个文件。他老人家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温酒问道:“是谁寄的快递?郁芊芊还是商景天?”她想不出来除了这两人还有谁,许婷婷应该不会这么做,对她毫无益处,晏律又和她没有利益关系。

晏律无所谓道:“无外乎是这两个人吧。那个项目,我已经不再做了。我以前觉得商景天虽然花心风流,但经商很有一套,又很会打通关系,所以没有太过介意他的人品,现在看来,以后与人合作,还是要慎重对方的人品。”

温酒更加吃惊,难以置信地问:“你就这么放弃了这个项目?”

晏律点头,神色异常的认真,“没有任何项目,比你更重要。”

温酒心里异样的震动,默然不语看着他,即便她对商景天抱有怨恨,但也一直无法开口要求晏律取消和他的合作,毕竟这个项目前景很好,又已经走到了关键时刻,她无法要求晏律因为她的私人恩怨,而放弃那么大的利益。

所以这一直就是她的一个心结,但现在,这个心结就这么被晏律轻而易举的解开了。从此,他不再和商景天是合作者。

温明月一直说,商场上不能感情用事,可是,晏律的感情用事,却让她如此的感动而温暖。她喜欢这样至情至性的男人,爱憎分明。

晏律从温酒清亮明莹的眼眸中,好似看到了她此刻的心理活动,便牵了牵唇角笑了:“是不是很感动?那就以身相许吧。”

温酒脸色一红。分手的决心本来以为坚不可摧,谁知道短短两天就土崩瓦解,眼下更是一溃千里。

晏律挑了挑眉:“三天的试用期是不是太长?我觉得三分钟足够。”

温酒又好笑又好气,嗔了他一眼:“三天。不能再短。”

“好,三天。”晏律自信满满的笑,三天之后恢复男友身份那还不是板上钉钉。

“我有睡觉了,再见。”温酒觉得他再磨蹭下去,极有可能变成三分钟了,所以赶紧的送客。

晏律大获成功,笑吟吟起了身,“晚安。”

“晚安。”

温酒理了理头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看他。意志坚定的分手,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攻破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温酒的脚腕已经好的彻彻底底,活动自如。

度假村建在郊外的丘陵地带,早上起来,空气格外清新,温酒换了衣服便朝着马场走去。一来想要去骑马,二来也想去感谢一下昨天的那位大夫。

到了马场旁的诊疗室,回廊上静悄悄的,温酒走到诊疗室的门前,诊疗室里只有沈巍然,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和一本医书,他正在给窗台上的一盆文竹浇水,高挑的背影温文尔雅。

温酒敲了敲门,沈巍然转身看见是她,笑了笑:“你好,脚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