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件事我会问小田老师。」

「最好是这样。」

「对了,听说前岛老师在高原接受侦讯时陪同在旁,是否警方发现有能够怀疑她的物证?」

「不,没有。」

「那么,为何让高原和刑事见面?」

我了解她的挑衅态度之意义,回答:「当时,我们也很困扰,不知是否该让刑事见她,但,刑事的推测有其道理,而且表示只要问高原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才……」

「可是,她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你都知道了。」

「我可以想像得到。星期六放学后,刑事在校园内徘徊,你知道吗?」

当时,我被骑摩托车的三个人围住。我摇摇头。

「也去过排球队和篮球队,四处问『是否借职员用女更衣室的钥匙给高原阳子』。」

果然如我所料,大谷想先解开密室之谜。然而,阳子若借用过钥匙,就可能打造备用钥匙?

「结果呢?」我问。

「指导老师和队员们都表示没有。排球队里有我朋友,她告诉我这件事……」

「是吗?」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站在面前的北条雅美表情仍然忧郁着。她极力压抑住感情似的说:「刑事的此种行动让大家看高原时,眼光都不同了,像是看着罪犯的眼光。日后,即使她的嫌疑洗清,要让所有人恢复正常的眼光也很困难,所以,我想抗议!为何不限制刑事的行动呢?为何轻易让高原和刑事见面?为何让刑事知道退学或曾被停学处罚的学生名单?我觉得很遗憾,这根本表示学校不信任学生。」

北条雅美的每一句一字都如锐利的针刺着我的心,我想辩白,却找不出该说些什么。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她轻轻点头,转身,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脸颊泛红,「从中学时代,我和阳子就是好朋友,我一定会证明她的无辜!」

边听着第一节课结束的铃声,我目送着她的背影。

「哼!有这种事?」惠子一面量着我身体的尺寸,一面说,动作相当熟练。由于她说要替我量尺寸制作化装游行时的小丑服装,我便利用中午时间来到社团办公室。

「北条的话未免太苛了,虽然她的论点没错。」

「但,我是第一次知道北条和高原是好朋友。」

「她们家相距不远,又读同一所中学……但,高原自暴自弃后,彼此疏远了些……」

「不过北条仍然有很深的友情。」

惠子测量我的胸围。我忍住痒,像稻草人般站着。

「对了,为何要扮小丑,难道我看起来很像?」

校运会是下星期日。目前气氛已逐渐热闹起来,而,此次对抗主题是化装游行,各社团似乎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出奇制胜。

「不要抱怨了。据我所知,藤本老师还要男扮女装呢?你认为哪一种比较好?」

「两种都不好。」

「至少小丑看起来顺眼多了。」说着,惠子完成工作,「化妆品也由我们准备,你只要当天不迟到就行。」

「我什么也不必准备?」

「心理准备就行了。」惠子将我的尺寸写在笔记簿上,说。

穿上外衣,正准备走出办公时,撞上正要进入的社员,是一年级的宫坂惠美。见到她手上拿着一公升装的酒瓶,我问:「怎么中午就打算举行宴会?」

惠美没回答,只是微笑的缩缩脖子。

这时,办公室内传来惠子的声音:「那是你的道具之一,不是说过,你要扮演拿着一公升装酒瓶的烂醉小丑吗?」

「我要拿这种东西?」

「不错,你不喜欢?」惠子走过来,从惠美手中接过酒瓶,做出喝酒的姿势,「一定很轰动哩!」

「这可难说……」

我试着拿酒瓶,上面贴有「越乃寒梅」的标签,是新泻出产的名酒。

我想像自己扮成小丑,拿着酒瓶猛灌的样子,而且,应该也要步伐蹒跚吧!

我慌忙对惠子说:「喂,到时候要把我好好化妆,别让人家认出是我。」

惠子用力颌首:「那当然!」

第四节

九月十九日,星期四。

星期二、星期三很难得的无事度过。刑事们不见踪影,校园里摆出校运会的吉祥饰偶,清华女子高校乍看已恢复朝气蓬勃。

村桥授课的班级也由其他老师分担,我负责三年A班。时间上是比以前稍嫌紧凑,却也是不得已的事。

训导主任则由小田接任。

对于村桥不在的反应,学生和教师都同样淡然。短短几天之中,一个男人完全被抹煞了,这让我重新考虑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我注意到在村桥死后,有一个人发生改变,而且变化很明显,那就是麻生恭子。在教职员室里,她常独自静坐,茫然若失,也常出现一些小错误,譬如上课走错教室,或忘了将试卷放在什么地方,这是从前的她不可能会有的错误。而且,近乎傲慢、充满自信的眼神,最近也失去神采?

我确信:一定有某种原因。

只不过怎么想都想不出可寻的脉络。

最好的一种推测是:她和村桥相恋,却因村桥之死而深受打击。可是,以她的个性而论,不可能会考虑到要和村桥结婚,更何况栗原校长希望她和其子贵和相亲,照理说,她应该恨不得村桥死掉才是。

但,这样的话,她就是凶手了。以我的立场而言,这种推测最合乎状况。可是,她却非凶手而且有着完璧的不在现场证明。

等一下!

我望着她。她仍满脸凝重的在改考卷。

不能认为有共犯吗?假定另外有人也恨村桥,岂非就有可能?

我轻轻摇头。不,还是不行!既然有共犯,则麻生恭子必须也要「分担」任务,但,村桥遇害时,她只是去指导英语会话社。就算她负责拿到毒药,并将村桥叫至更衣室,以主犯的「标准」来说,还是太轻松了,她的共犯不可能同意。这么一来,就得有会听其命令行动的人物存在?

不过,果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吗?很遗憾,我完全无法想像。

这时,第四节课开始的铃声响了。麻生恭子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这节课是我接替村桥后,第一次至三年A班上课。走在走廊上,心里有一点紧张,我更深深体认到自己不适合当教师了。

或许老师都还没来吧!走过三年B班和B班门前时,听到吵杂的讲话声。我苦笑了,即使大学入学考试当前,他们和一、二年级的学生也没有两样?

绕过走廊,耳根马上就潘静了。眼前是三年A班的教室!真不愧是升学班里最好的班级。即使开始授课后,这种印象也没有改变。学生们对上课内容的反应完全不同,能够迅速理解也喜欢发问。从这些方面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村桥的影响很大。但,北条雅美却显得无精打采,脸上明显失去注意力,问她问题也无法圆满回答。我心想:因为不是面对村桥,所以产生不了斗志吗?

但,我的判断完全错了。课上到过一半后,我的视线落在她的笔记本上,这才发现了原因。我见到长方形的图,而且很敏感的领悟该图的意义。那是更衣室的略图,也写上男用和女用入口的字样!原来北条雅美是企图解开密室之谜。图旁写着具有某种意义的文字,其中之一是「两把钥匙」。但,她似已发觉我的视线,立刻合上笔记本。

两把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是解开密室之假的重点之一?抑或只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文字?

中午休息时间吃便当时,我仍在想这件事,嘴里反覆念着「两把钥匙、两把钥匙」,结果比平常多花一倍时间才把便当吃完。

我心想,找时间问她本人吧?年轻、柔软的头脑,有时其思维远超乎大人所能想像的。但,我的预定又被破坏了。正在看报纸时,松崎来告诉我说大谷来了,希望我立刻去会客室。

「今天又有什么事?」东野圭吾作品集,http://www.kongbugushi.com/zuojia/dongyeguiwu/

「这……」松崎似乎完全没去想过。

进入会客室,大谷正站在窗边,眺望着操场。一见到他的背影失去往常那种逼人气势,我大为讶异。

「风景真不错。」大谷说着,在沙发坐下。

但,他的脸色凝重!

「查出什么眉目了?」我问。

果然,大谷脸上浮现苦笑,说:「查是查到一些,但……高原阳子今天有上学吗?」

「有。有事找她?」

「也没什么……只是想确定她的不在现场证明。」

「不在现场证明?」我反问,「这话就奇怪啦!她不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吗?既然没有,何来确认两字?」

大谷搔搔头,似在考虑该如何说明。

「她在四点之前有不在现场证明,对吧!放学后立刻回家,和邻居打过招呼。而,根据调查结果,该时间带非常重要。」

「四点左右吗?」

「应该是放学后至四点左右……」大谷的语气很沉重,大概调查的进展呈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结果吧?「反正,能让我见高原阳子吗?到时候我再说明状况。」

「好吧!」

虽不知大谷查出什么,但,感觉上和高原阳子当面对质比较妥当,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站起身。

回到教职员室,我向长谷说明情况。

他不安的问:「那位刑事不会是掌握高原是凶手的确实证据吧?」

「不,不像是那样。」

长谷仍一脸担心:「我去叫高原。」

在阳子来到之前,我坐在会客室的秒发。大谷仍像刚刚一样站在窗边,眺望着在操场上活动的学生。

约莫过了十分钟吧!走廊传来扰攘的声音,是女学生和男人的声音,男人似是长谷,那么……

我正在猜测时,有人用力敲门。

「请进?」

话还未讲完,门已经开了。站在门外的并非高原阳子,而是北条雅美。身后跟着长谷,最后面才是阳子。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长谷。

「是……」

但,北条雅美打断他的话:「我正式前来抗议?」

「抗议?怎么说?」我问。

她瞥了大谷一眼,语气坚决的说:「证明高原的无辜?

室内的空气立时紧张了。

「哦?那可真有意思。」大谷走过来,在沙发坐下,「你如何证明?能说来听听吗?」

面对真正的刑事,北条雅美的表情也僵硬了,但,她毫不畏缩,回答:「我会解开密室之谜,那样的话,你就知道高原是清白的了。」

第四章 第一节

室内笼罩着沉默,每个人耳中只听到在操场上活动的学生们之声音,额头都渗出汗珠。天气并不热,为何会流汗呢?

北条雅美凝视着我,动也不动。或许不到十秒钟。但是感觉上却有好几分钟之久!

雅美终于开口:「我已解开密室之谜,也证明了高原的无辜。」

「你……」我也能够出声了,虽然有点沙哑,「先坐下吧……有话慢慢的说。」

「对了,站在外面的话,其他学生会觉得奇怪。」长谷推着北条雅美的背部,走进来。阳子也跟着进入。

阳子随手关上门后,北条雅美仍不想坐下。她咬住下唇,双眼圆睁,盯视着大谷。

大谷说:「你说已经解开密室诡计?」

雅美颌首。

「你为何这么做?是否和事件有关?」

雅美瞥了阳子一眼,回答:「我相信阳子……不,我相信高原无辜,所以才这样做。她并非能够狠心杀人的人,我心想,若能解开密室之谜,或许能知道什么……至少,有机会洗清她的嫌疑!」

阳子只是低垂着头。

从我坐的方向,看不清她是何种表情。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感觉上,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时,大谷深深叹息出声。他似感到很可笑,望着我,说:「这可真令人难堪!前岛老师,这位小姐似已解开折磨我这些时日的密室之谜了,也难怪人家常会说警察是抢走老百姓纳税的贼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问雅美:「真的解开密室之谜? 」

她两眼盯视着我:「当然!我打算现在在这里向大家说明。」

「是吗……」坦白说,我也不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但,先听她的话再说吧!「能请你说明吗?」说着,我望向大谷。

他放下跷起的二郎腿,很难得语气严肃的说:「不听是不行了,不过,还是在现场解谜吧?这样是否事实也可一目了然。」

大谷站起身。

雅美虽略带紧张,仍直视对方。相反的,我和长谷显得很狼狈。走出教室大楼,不知何时,太阳已被云层遮住,天空中开始飘落雨丝。我们踩在略微潮湿的杂草上,默默走向体育馆后。馆内传出女学生的喊叫声,以及球鞋磨擦地板声。毛玻璃紧闭,无法知道正进行何种比赛。

来到更衣室门前,我们以北条雅美为中心围成半圆形站立,掘老师也包括在内──这是雅美要求的!

雅美注视着更衣室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说:「那么,我们开始进行。这间更衣室有两边出入口,分为男用和女用,室内虽以墙壁隔开,却有能爬过的空隙,因此,可以说有两种方法能进入。」

她的声音很流畅,一定在脑海里反复不知多少遍了,而且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会出面。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接着提高声调,指着男用入口说:「男用门自内侧以木棒顶住,凶手无法从这里逃出。那么,只能认为是从女用入口逃走了,但,女用门却上锁。」

雅美一面说,一面绕到后面,站在女用入口门前。我们跟在后面。

「钥匙一直带在掘老师身上。因此,我想请教刑事先生……既然如此,凶手如何把锁打开呢?最有可能的是使用备用钥匙。」雅美望着大谷,「警方应该已充分调查过了,结果如何?」

大谷苦笑,回答:「很遗憾,查不出丝毫线索。一方面,凶手没有打造备用钥匙的机会,另一方面,调查过市内所有的锁店,也一无所获。」

雅美很有自信似的点点头,说:「那么,凶手究竟如何开锁呢?上课时,我只是想着这件事,结果获得一项结论。」她环视众人一圈,像是参加辩论比赛般,「亦即,门本来就未上锁,因此,凶手没必要把锁打开!」

「没有这回事!」站在我身旁的掘老师大声说,「我确实是锁上了。那已经成为习惯,不可能会忘记。」

「老师是这样做没错,但,事实上并未上锁。」

掘老师想反驳,我慌忙制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在锁头上动了手脚?」

雅美摇摇头,回答:「如果动了手脚,警方早就查出来了。其实是另有方法能实现这项诡计!」

她从手上拿着的纸袋中拿出一个锁头,是刚刚去校工室借来的。

「这个锁头和当时那个型式完全相同,现在,我们也和当时一样,在掘老师来到之前,把门上锁。」边说,她把锁头扣上门上的扣环,上锁了。然后将钥匙递交掘老师,「这时,男用门当然能够出入,而,掘老师带着钥匙来了。假定我是凶手,为了不被掘老师发现,会躲在更衣室后。」

她把身体缩进更衣室转角,只露出头来,说:「崛老师,对不起,请你像那天一样把锁打开进入室内。」

掘老师略微踌躇的看着我。

「你就照她的话做吧!」我说。

掘老师总算上前了。

在我们注目之下,她以钥匙将锁头打开,拿起锁头,打开门后,又将锁头挂在门上的扣环内,进入更衣室。这时,雅美走出来,从纸袋里拿出另一个锁头,那是和挂在门扣环上的一模一样之物。

我低呼出声,因为,已经亲眼见到诡计手法了!

雅美拿掉挂在扣环上的锁头,以自己手上的另一个锁头替换,然后向室内说:「行了,请出来将门上锁。」

崛老师讶异的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下上锁。

这时,雅美面向众人:「这样各位都明白了吧!掘老师锁上门的并非原来的锁头,而是凶手掉包之物,真正的锁头在凶手手中。」

掘老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问:「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雅美再次说明。

掘老师很佩服的说:「原来是这样!因为我开锁后有将锁头挂在扣环上的习惯,结果被凶手利用了。」

她的神情沮丧,似认为自己也该负一部分责任。

「正是这样。所以,凶手一定是知道掘老师有这种习惯的人。」雅美有点自信的说。

「你为何知道?」大谷问。虽然被小女生解开谜题,他的声音仍旧出奇的平静。

雅美回瞪刑事,唇际浮现一抹微笑,慢慢回答:「不知道!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我确信掘老师可能有这样的习惯,否则,这密室之谜绝对无法解开!」

「原来如此!你可真是明察秋毫了。」大谷略带讽刺的说着,接着问,「凶手后来的行动呢?」

「接下来就简单了。」雅美虽然一面回答,仍拿出另一把钥匙把门上的锁头打开,「打开锁后,凶手在男更衣室内和村桥老师见面,设法让他吞下掺毒果汁后,用木棒顶住门,再爬墙自女更衣室逃出。当然……」她拿出另一个锁头,接着说,「这时会用原来的锁头将门上锁。如此一来,就构成完璧的密室了。」

只要揭穿,实在是很单纯的诡计,但,若换成是我,想三天三夜也别盼望能解开谜底!

「有问题吗?」雅美问。

我轻轻举手,说:「你的推理很缜密,但是,有证据证明那是事实吗?」

雅美淡淡回答:「没有证据!不过,除了以上所述之外,我认为这个谜没有答案,而,既无其他答案,当然只好认定这是正确答案了。」

我想反驳,但,出乎意料之外,阻止我的人竟是大谷:「虽无证据,却能从旁佐证。」

包括我在内,连雅美也惊讶的望向他。

大谷冷静的说:「依掘老师所说,那天有部分橱柜湿了,不能使用,对吧?」

掘老师默默颌首。我也记得这件事。

「那是门口附近的橱柜,所以,崛老师只好使用靠内侧的橱柜。但,这里面隐藏着凶手的目的!也就是说,对凶手而言,崛老师若使用门口附近的橱柜,会造成困扰。各位知道原因吗?」

大谷轮番看着我们每个人,表情似等待学生回答的教师。

「我知道,因为会被发现他将锁头掉包。」还是北条雅美回答。

经她一说,我们也恍然大悟。

「没错!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你的推断正确。」

大谷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因为,我预料他一定会反驳!

「如果理解我的推断……」雅美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那么,高原就有不在现场证明了吧?」

「当然是这样。」大谷回答。

但,我不明白两人对话的含意。密室和不在现场证明有什么样的关系呢?为何会是「当然」?

「凶手在刚放学后没有不在现场证明。」雅美面对所有不解之人,说,「因为要实现此一密室诡计,放学后必须潜伏在这更衣室附近等掘老师来。但是高原……」

雅美注视着一直保持沉默、站在我们后面的高原阳子。阳子仿佛在听事不关己的话一般凝视着雅美。

「高原那天放学后直接回家,也和邻居老夫妇打过招呼。」

「没错。」大谷冷冷接腔,「所以,高原小姐有不在现场证明。但……」他眼神锐利的望向雅美,「那只是限于你的推理正确。我承认这种推断具有相当说服力,但,你过度肯定这次的命案是单独犯罪了。」

「有共犯的可能吗?」我情不自禁问。

「不能说没有吧?确实,在调查会议上,警方是倾向于单独犯罪之观点,毕竟,交情再深,也不可能会找人帮忙杀人……但,那只是基能我们的常识范围来推论。」大谷望着阳子,「依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我们不认为高原小姐有交情那样深的朋友,亦即,我不得不为了曾经对她的不礼貌行为致歉?」

他的语气还是很坚决,但是眼神里却含有某种程度的诚意。大谷在未听雅美说明之前,早已解开密室之谜。我确信,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求证,并且确认阳子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才会当场提出「橱柜湿濡」之点。

「问题在于:是谁将锁头掉包……」大谷说。

相信在场的每个人一定都在想像谁才是真正凶手吧!

高原阳子仍旧沉默不语。

第二节

北条雅美解开密室诡计的当天,放学后,我并未参加射箭社的练习,直接回家了。

此刻,事情一定传开了吧?或许,射箭社所有的人都等着听我说明详细情形,我觉得那很累人,不想去见她们。再说,为了准备校运会,从今天起,练习时间提早结束!走向S车站途中,我注意到放学的学生人数很少。大概校运会已近,都留在学校练习或制作吉祥饰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