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施长悬,他也不知道能这么用,当即和高总说回头画一张快递给他。

高总对他们两个十分信服,毕竟是亲眼看到谢灵涯狂虐吊死鬼,这时听说红艳煞可以靠符箓化解,哪有不乐意的。

高总又要和高夫人讲解事情经过,又要去证实张霄的事情,约好下次再去拜访便匆匆离开了。

谢灵涯颇为感慨。

命数本就多变,在人与人的交际之间,更是会像高总夫妇,互相产生影响,相近的人命运缠绕在一起,互相改变,彼此都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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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总说话算话,回去还特别贴心的问谢灵涯,是要现金还是他直接找工匠定做纯金神像送来。

打造神像可不是小事,如果随便做,做出来的神像有错处,那就成邪神了。

定做一般的铜神像还行,金神像,又那么贵,谢灵涯还怕自己去找的人不靠谱呢。

高总当初说捐金身,其实这是个酬劳,所以才问谢灵涯要不要折现,但谢灵涯存钱本来就是为了修金身,当然请他帮忙了。

高总有朋友也信这些,所以有些渠道,他找朋友,约了一个业界有名的老工匠,就是工期比较长,要半年后才能做好请回观里。

“你应该不急吧?我看你们那神像好像也是新的。”高总这么问谢灵涯,他其实也没想到谢灵涯会选择要神像,但又觉得理所当然,真虔诚。

“我倒是不急……”谢灵涯心想,但是祖师爷急不急就不知道了。

谢灵涯给王灵官上香的时候,汇报了一下有人会捐个金身,半年后就可以打造好了,他强调了一下是请著名工匠打造。

掷茭杯的时候,谢灵涯还有点怕王灵官又闹着这半年也不见人了,结果那茭杯居然立着朝上。

谢灵涯起初一看差点吓死,两个尖角朝上是大凶啊,不会又不开心了吧,还是又要犹豫?

不过紧接着谢灵涯就发现,茭杯只是立着转了好几圈,然后啪嗒落下来,成为一正一反的圣杯,代表神明认同。

“这是什么意思呢……”谢灵涯想了好一会儿。上次他说只能打铜像,茭杯也是立着,犹豫了一会儿才摇摇欲坠地掉下去,因为祖师爷对他的砍价非常委屈。这次立着还转了几下,又是什么意思呢?

唉,做道士也不容易,光凭这个和神明交流,还得理解力好。他还不是道士呢,只是个非职业的,头发都要想掉了。

不过反正最后是圣杯,谢灵涯也就把茭杯收了起来。

出了配殿谢灵涯看到张道霆在摘蔬菜,就走过去抱怨了一下:“下次你来掷茭杯啊,我搞不懂这些神都在想什么。”

张道霆茫然道:“怎么了?”

谢灵涯说:“我看传下来的茭杯意义里,可没有告诉我,立起来转几圈后倒下为圣杯是什么意思。上回我还看得出来,这回真不明白了,你想得到吗?”

张道霆知道谢灵涯卜问的是什么事,他想了一下犹豫地道:“您看有没有可能是比圣杯还开心的意思……祖师爷开心得旋转跳跃……”

谢灵涯:“………………我信了你的邪啊!”

第26章 鬼魂新娘

这天,谢灵涯照例做了中饭。在抱阳观,因为张道霆每天都在前院撑场面,其他活儿谢灵涯就自己揽了很多。

看谢灵涯穿得也不像平时不出门时那样随便,海观潮随口问他:“去哪?”

“太和观搞民俗文化活动……就是庙会,还有个道学讲座,过去看一下。”谢灵涯说道。其实除了他,本来太和观那边特意打电话还邀请了施长悬,但是施长悬对这种活动没兴趣。

“道学讲座啊,他们知道你那德性吗?”海观潮颇有感触地道。

谢灵涯:“哥,你不能因为辈分没涨成,就明嘲暗讽我。”

海观潮:“……是夸你,你太敏感了。”

他心中暗道,都说吸收知识要像海绵一样,但这个谢灵涯就跟海绵成精似的,未免太过分了。

太和观作为本地一个旅游胜地,搞搞活动再正常不过,他们办这庙会还请了歌舞团的。

谢灵涯到了现场,就看到现场已经挺热闹了,不少市民即使不是信众,也会携家带口来玩一玩。

谢灵涯穿过人群去举办讲座的会议厅,因为是庙会的一个环节,这个讲座其实不像海观潮想的那样,其实属于比较通俗的道教文化科普,是开放给市民听的。不过道协的人会后私下还要再交流。

谢灵涯一去,就和比较熟的毛正清道长打了个招呼,大家坐在一起。

“谢居士,”毛正清笑眯眯地说,“听说最近抱阳观多了许多善信,恭喜。”

抱阳观的名气越来越大,连毛正清也知道他们最近的动静了。

谢灵涯谦虚了两句。

毛正清说道:“陈主任还说呢,今天你来了,一定要给他介绍,聊一聊。”

“陈观主身体大好了?”谢灵涯问道,太和观的观主陈三生自从几个月前和人斗法失败,就一直静养,这中间什么活动也没参加。

毛正清颔首道:“其实还是比较虚弱,但是有些事务必须处理,或是接待重要宾客,所以也没办法啊。”

过了会儿,毛正清看了下手机,就带谢灵涯提前离场去见陈三生了。

谢灵涯以前没看过陈三生,但太和观里有陈三生的照片,和以前的照片比起来,他看上去沧桑了不少,刚刚会完客,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茶。

看到谢灵涯后,陈三生微笑着道:“是小谢吧,确实有几分你舅舅的风采啊。”

他让谢灵涯两人都入座,说道:“想当年,我还替人引荐过,有人想请你舅舅出任一个大庙的观主,你舅舅挂念抱阳观,谢绝了。你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听毛道长说了你片刻成符的本事,真是好资质啊,难怪和施道长这么相投。”

说是片刻成符,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毛正清形容的时候动作可能放在谢灵涯的姿势上……

谢灵涯不知道陈三生和他舅舅还有这个往事,颇为唏嘘,他舅舅就是犟啊。

陈三生之前实在元气大伤,他这些天出关,立刻迎来很多做法事之类的邀请,其实在他闭关静养的时候就积攒了很多,实在不得不亲自回复,一一谢绝。以他的身体状况,实在禁不起长时间的精力消耗。

谢灵涯心里好羡慕啊,人家客似云来,有人排着队请做法事,他们道观几个月才接多少单啊。

不过这也是太和观和陈观主多年名气积累下来的,没得比。

因为身体还没大好,陈三生聊了几句后也就送客了,不过谢灵涯觉得他对自己态度挺好的,而且和舅舅也认识,所以印象很不错。

和毛正清一起走出去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婆婆,看到毛正清就紧走几步喊他:“毛道长啊,我可找到你了。”

“董居士,这是怎么了?”毛正清不解地道。

老婆婆说:“上上周我在这里请了三清像回去,你还记得吗?”

毛正清:“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太和观规模比抱阳观大得多,他们还有两间很大的门面,做法物流通处,供善男信女请些神像、符箓之类的回去。

老婆婆又道:“上周我去外地女儿家住了几天,吩咐我儿媳妇每天帮我换供品,回来之后就听说,她已经连着拉了好几天肚子了。”

毛正清一听,赶紧说道:“我们的神像都是标标准准,经过道长开光感应的。”

他怕老婆婆是想说他们的神像有错,属于邪神,才影响了主人家。

“我知道,”老婆婆立刻道,“神像当然没有问题,是我儿媳妇啊,我千叮咛万嘱咐,她就是不上心。让她放苹果,她偷懒,头两天放了李子……”

说到这里,原本放空发呆站在旁边等毛正清的谢灵涯都不禁看了过来。

给神像放香花供品,也是有些讲究的。比如鲜花要梅兰之类清香的花朵,水果最好是放苹果,吃过的东西不能放,李子则绝对不能供三清像。因为老君姓李,犯了忌讳。

老婆婆继续道:“后几天更过分,她把吃不完的榴莲放上去了。”

毛正清:“………??”

毛正清和谢灵涯都一阵无语,放榴莲是什么操作,你喜欢吃三清不一定喜欢吃啊,再把人家熏着了!

“供了榴莲后可不就拉肚子了,还说自己应该是肠胃炎,那怎么吃药吃不好。”老婆婆埋怨地道,“毛道长,你说这该怎么办?”

毛正清汗道:“供品都换过,带你儿媳妇去三清殿上个香赔罪吧,另请一道平安符回去,以后千万别再这样了。”他说着十分黑线,“榴莲……”

老婆婆赶紧点头,“嗯,嗯,我好好给她说了。”

老婆婆离开之后,毛正清和谢灵涯两人无奈地对视,这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发生,李子榴莲供三清,亏那人想得出来。

……

谢灵涯又和其他道士交流,加深了一下友情,然后才离开。

庙会人多,人群中谢灵涯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回头在茫茫人海里找了半天,才看到熟悉的面孔。

“穆珊?”谢灵涯和那个叫他的女孩子打招呼,这是他大学同学。

穆珊和自己父母一起来的,谢灵涯过去叫了叔叔阿姨,穆珊的父母还想歪了一瞬。

“好久没见了啊,在道观做财务那么忙吗?同学聚会都老不出来。”穆珊笑着说,“今天下午刚好约了乐彤、小白他们玩,一起来啊。”

谢灵涯好多同学都以为他在舅舅的道观做财务,他也没有解释那么清楚,反正他确实不是道士,至于是老板还是财务也差不多,反正财务的活儿也是他在做。

因为抱阳观人少,所以谢灵涯确实放弃了很多活动,这下被老同学逮住了,他也只能说:“行吧。”

穆珊刚好借机和父母道别,拉着谢灵涯走了,“哇,我爸妈又在劝我相亲,幸好看到你了。”

谢灵涯回头看了一眼,“我估计你爸妈回去还得问你和我有没有机会。”

“有机会还用得着等到大学毕业吗?”穆珊拉着谢灵涯坐公交,又转地铁,据她说,今天和几位大学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相约在桌游吧。

这时候也已经五点钟了,其他同学已经抵达桌游吧,穆珊稍微迟了几分钟,推门进去,大家都看着她身后那个惊喜。

“我靠,谢灵涯也来了?”

“你小子总算出来了!”

谢灵涯打了一圈招呼,看到一旁坐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孩,分辨了一下才喊道:“乐彤?”

乐彤抬起头,一张脸白中发青,脸色很差,眼神也有些涣散。

“乐彤这是怎么了?”穆珊坐过去,吃惊地道,“才多久没见,脸色这么难看,你生病了吗?”

乐彤露出一个木然的笑容,“没事。”

穆珊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看先来的同学也很茫然的样子,不过大家都不觉得这像是没事,她小心地道:“乐彤,你怎么了?”

乐彤摇头:“真的没事。”

“……好吧。”穆珊忽然想到她会不会是失恋了,当着大家的面没再追问,“那吃点东西吧,看你脸色差的。”

这里也能点吃的,大家边吃边玩,顺便把晚饭解决了。

乐彤从善如流地随手点了份吃的,而从进来就被人拉着指责的谢灵涯看她几眼,却总觉得不对,乐彤平时很开朗,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是生病了,还是心情不好?

这时乐彤忽然抬眼,和谢灵涯四目对视,她直勾勾地盯着谢灵涯。

谢灵涯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正要分辨之时,却见乐彤往嘴里塞着吃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谢灵涯满腹狐疑,又被同学拉着问他在道观的福利了。

“好了,先玩游戏呗。”穆珊说道,“按小时计费的呢,我们来玩狼人杀啊。”

大学的时候,班上很多人就一起玩过狼人杀游戏,这会儿都点头入座。因为他们人数不够,还拼了几个陌生人。

狼人杀是类似警匪游戏的发言游戏,玩家通过抽取卡牌确定身份,分为好人和狼人两个阵营。然后互相怼,狼人需要弄死好人,好人则需要找出所有狼人并投出局。

因为都不是新手,穆珊和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决定玩一个比较复杂的模板,“我们玩个有第三方阵营的板子吧……这个“鬼魂新娘”怎么样?”

意思是新增一张身份牌,摸到鬼魂新娘这张牌的人,可以选择两名玩家,一名做自己的新郎,一名做证婚人,三个人一起杀死所有好人和狼人才获得胜利。

其他人都在讨论要不要玩这个,多一个阵营肯定会增加游戏难度。尤其鬼魂新娘选人身份是叠加的,她可以选择狼人为新郎,也可以选择好人为新郎,相当于其他阵营可能出现叛徒。

谢灵涯却是不禁又去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乐彤。

乐彤和他一样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森然环视气氛热烈的人群,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斜眼看了过来,甚至扯开唇瓣笑了一下,但笑意一点也没有进入眼底,反而显得十分僵硬。

谢灵涯心里凉了一下,不对,这绝对不对。

还没等谢灵涯想到什么,穆珊大喊一声:“来啦来啦,开始,就玩这个了。”

玩家就坐,主持游戏的法官也就位,分发卡牌,宣布游戏开始,“天黑请闭眼。”

在游戏虚拟的黑夜中,是其他人闭眼,功能牌睁开眼睛行使能力的时候,比如狼人杀人,又比如鬼魂新娘指定自己的新郎和证婚人。

入夜前,谢灵涯看过了,他的卡牌是普通村民,属于好人,但没有任何功能,只能在白天发言投票,夜晚也全程闭眼。

当然,除非……他被鬼魂新娘选中。

“鬼魂新娘请睁眼。”

法官说完后,谢灵涯就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眼神在室内巡梭,仿佛挑选自己的猎物一般,他忍住强烈地想要摘下眼罩脱离黑暗的冲动,按捺不动。

“鬼魂新娘请选择你的新郎。”

法官绕了一圈后,谢灵涯感觉她走到自己身后,并拍了拍自己,这代表鬼魂新娘挑中他为新郎了。

谢灵涯取下眼罩,适应了一下灯光,其他人全都戴着眼罩,唯独乐彤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过来。她就是鬼魂新娘。

好巧啊。

谢灵涯盯着她看,而法官已经唤醒证婚人了,证婚人是个陌生玩家,他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是狼人,还把狼人队友的身份号码比出来了,想知道谢灵涯的身份,三人一起商量一下战术。

谢灵涯却死死看着乐彤,乐彤也木然直视他,两人都没有理会证婚人。

证婚人:“???”

玩家晚上又不能说话,否则被其他人听到就暴露身份了,他急得要命,心里大骂这两人神经病,不尊重游戏。

最后证婚人什么讯息也没得到,光知道队友是谁,交流时间就结束了。

谢灵涯一直在意乐彤的表现,到了“白天”,玩家逐个发言,他心不在焉,一点也没在意游戏形势,还老盯着乐彤看,很快被察觉了身份。

穆珊抵着下巴道:“谢灵涯这个表现……很像是身份牌啊,还盯着乐彤看,我说你们俩不会是情侣吧?既然这一轮不知道该投谁出局,我建议出疑似情侣的人。毕竟,游戏可以输,情侣必须死啊。”

众人:“……”

大家心想,唉,要玩第三方阵营的是你,要出情侣的也是你,到底什么诉求?

经过几个玩家发言,竟是都同意这俩人状态不对,在他俩里选一个出没问题。最后因为关爱女士,先把谢灵涯票出局了。

“我是新郎。”谢灵涯发表“遗言”,他面无表情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乐彤连了我,她是鬼魂新娘,我请求狼人大哥把她砍了,让她来陪我。你们可以观察,有哪个狼人不同意砍乐彤,他就是我们的证婚人。”

突然被卖的证婚人:“……”

他瞬间很想拍案大喊,你们俩在玩球啊!

……

谢灵涯出局,站在一旁观战,而此时游戏也再次进入黑夜,所有人闭上眼睛。

乐彤也呆呆戴上眼罩,端坐原处。

狼人们睁眼,商量杀人,还真提议杀乐彤,那个被选为证婚人的狼人气死了,但也只能赞同砍乐彤。

天亮,宣布死亡讯息,乐彤出局。她摘下眼罩,对自己出局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甚至站起来,对谢灵涯一笑,柔声道:“我去透透气,老公你来吗?”

谢灵涯站在原处,冷冷看着她。

大家纷纷笑起来,因为是娱乐局,也没在意她出局还自报身份,“乐彤,你还真是鬼魂新娘啊,那行,让你‘老公’陪你呗。”

刚才这局游戏,乐彤和谢灵涯是夫妻牌,那乐彤开这个玩笑也没什么,大家都顺着她说。

“对呀,我是鬼魂新娘。”乐彤轻快地说。

这时候乐彤已经走到谢灵涯旁边来了,一伸手紧紧圈着谢灵涯的胳膊,整个人几乎靠在他身上了。

谢灵涯脸色变了一下,乐彤的手就像铁铸的一样,勒得他手臂都疼了。

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谢灵涯估摸了一下这里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打女人,于是半被拖半自愿地迈步了。

乐彤的同学们,尤其是穆珊也觉得很奇怪。刚才还像是开玩笑,没听说这俩人关系突飞猛进了啊,而且乐彤不是有男朋友吗?

但是两人已经相携出门了。

他们俩一出去,就有人情不自禁地道:“怎么回事,谢灵涯和乐彤不会是好上了吧?”

……

谢灵涯跟着乐彤进了洗手间,她没有出门,而是来了秽气最重的厕所。乐彤把包放在镜子前,拿出梳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厕所里没有其他人了,谢灵涯问道:“你不是乐彤,你为什么缠着她?”

“乐彤”从镜子里看着谢灵涯,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幽幽道:“老公,我不是你的新娘么……”

“大姐,你自重一点!别占我便宜!”谢灵涯出门逛庙会,也没带法器和符箓,他说着就突然发难,伸手去按乐彤的山源。

“乐彤”却极快地一扭头闪过了,手指一下探出掐住谢灵涯的脖子。

她力道极大,胳膊细瘦却像钢铁一样,谢灵涯一个大男人都掰不开,只能继续伸手试图掐“乐彤”鼻下山源。

这是有个服务员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还打女人啊。”

说着还立刻上来劝架,拉扯谢灵涯的手。

谢灵涯翻了个白眼,打女人,没看到是我被她骑着掐脖子吗??

他在房间里没立刻动手,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谁会相信他是要给乐彤“驱鬼”啊,但是“乐彤”显然没他那么多顾忌了。

“老公,老公你来陪我。”“乐彤”口中还喃喃着,瞳仁缩小,眼白占据了眼珠的大部分。

“美女,美女你也松一下啊,你老公好像喘不过气来了,好好说话吧!”服务员看谢灵涯脸都红了,拍了拍“乐彤”。

“乐彤”一抬头,眼白极多的双眼冷冷瞪着服务员,服务员吓得尖叫一声,往后连退几步,摔坐在地上,脑袋磕到洗手池,晕过去了。

谢灵涯一手用力掰“乐彤”的手,给自己争取一点新鲜空气,另一手咬破中指,去摁“乐彤”印堂处。

“乐彤”迅速弹开,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理解。

“咳咳!”谢灵涯呼了几口气,迅速在眉心画上灵官神目,这次再看过去,“乐彤”身上多出来一个虚影,与她的身躯重叠。

谢灵涯直接把门关上,锁了,然后扑上去满厕所追着“乐彤”,勒着她的脖子往她脸上用中指沾血画符。

“乐彤”现在力大无穷,谢灵涯好不容易才勒住她的,饶是如此,也随时在被挣脱的边缘。

“好痛……”服务员苏醒过来,揉了揉头,一起身,看到的就是谢灵涯勒着乐彤,乐彤脸上都是血,两眼翻白,谢灵涯好像还在用手指抠人的残暴一幕。

谢灵涯:“喂你……”

服务员哪里听他说话,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啊——杀人了!!”

她不顾头晕,连滚带爬地起来,飞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倒是给我关门啊!”谢灵涯没办法,“乐彤”一个劲扭动,符也画不好,他怕人跑了,索性跳起来两只脚缠着“乐彤”的腰,继续努力挤出中指血在她脸上试图画出一个完整的符。

……

……

张道霆拿着手机冲到后院:“不好了,施道长,老大进派出所了。”

施长悬抬头看来,“?”

张道霆也带了点不理解:“他一个同学帮忙用他手机打电话通知的,什么和女人情感纠葛,动手了。不对,施道长,老大有女朋友?”

施长悬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施道长你对老大的人品真信任!”张道霆夸道。

“……”施长悬无言,站起来想了想,“我拿东西,去派出所。”

他回房把商陆神拿了出来,这玩意儿太吵了,他忍了好几日,索性看书时就塞在抽屉里,还清净一点。

商陆神一被拿起来,就痛心疾首中暗藏三分得意地说:“你看看你——”

施长悬:“…………”

第27章 祭孤

桌游吧的其他工作人员进女厕时,谢灵涯正使出吃奶的劲儿,一笔划拉下来,符成!

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抽离感,乐彤也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因为这一幕,谢灵涯更加说不清了,乐彤被送到医院,他也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陪着来的几位同学数脸懵逼,一开始警察听了服务员的话还以为是家暴,他们倒是知道乐彤和谢灵涯不是夫妻,乐彤也有男朋友了。

但是谢灵涯和乐彤今天的确怪怪的,他们真没信心笃定这俩人没什么其他纠葛。

“这真是误会,你问服务员,之前乐彤是不是瞳孔缩得特别小。”谢灵涯说道,“我们俩就是普通同学,出来聚会,她突然就攻击我,把我手咬破了,我后来勒她都是为了自保!”

“是有……”服务员怯怯道,“后来我以为是被你掐得。”

“我还能把人掐成那样啊?那又不是白眼。”谢灵涯无语。

这时,警察忽然道:“等等,你叫谢灵涯,哪个单位的?”

谢灵涯:“单位?我在抱阳观工作。”

“那就对了,是你啊,那边派出所的兄弟开会时老说呢,你们特别热心,见义勇为,还提供线索,是吧?”警察一拍大腿,说道,“还选了个道长代表,上了新闻,我看过的!”

谢灵涯:“……”

是不是要说托鬼的福,他还在公安系统有了点小名气?

因为谢灵涯过去的事迹,他说的话好像可信度又提高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送乐彤一起去医院的穆珊打电话来,被外放了出来:“天啊,我给乐彤父母打电话,他们告诉我,乐彤前几天旅游回来后,突然神志不清,失去理智,还试图用刀砍伤他们和男朋友。他们正准备送乐彤去省里就医,昨天,乐彤就从家里逃了出去,他们一直在寻找!”

这下与谢灵涯的辩解不谋而合,解释了为什么乐彤会像他说的那样突然攻击他。

同学们更是呆了,平时温温柔柔还挺胆小的乐彤,砍人?他们该庆幸玩游戏时乐彤身上没有刀吗?

他们不明白乐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精神疾病,都没人知道这件事,大概乐彤的父母也不愿意向外说,难怪乐彤的状态那么不对。还是谢灵涯最倒霉,被她选成了新郎,想想也有点不寒而栗。

谢灵涯一下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再一问乐彤只是昏过去,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警察更是拍了拍谢灵涯肩膀。

警察本来就因为谢灵涯见义勇为的事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故意殴打女孩,现在只剩下同情了,让谢灵涯也赶紧去医院吧,看这脖子给掐的。

报警的桌游吧工作人员们也赶紧道歉,竟然把受害者给送警局来了。谢灵涯也没法和他们计较,当时那个画面是比较血腥。

谢灵涯和几位同学一起出派出所,一眼就看到施长悬在门口等他,仿佛知道他这会儿已经解除了误会没事了一样。

随着谢灵涯脚步一顿,其他人也看到了施长悬,施长悬长得怎么样倒是其次,主要是他背上还有把剑,让人有点不敢往前走了。

“没事,这是我朋友,听说我进派出所了来找我。”谢灵涯轻松地道。

同学惊恐地道:“你朋友混黑的吗?带刀剑来接你啊??”

“……”谢灵涯看他一眼,“那个是木剑,你看清楚一点好吗?”

同学:“……”

另一个同学也看错了,汗道:“大晚上的嘛。再说木剑也很奇怪吧。”

“刚在广场练完剑就过来了不行吗?”谢灵涯抬手和施长悬打了个招呼,又对同学们道,“回头再约吧,我明天可能会去医院看看乐彤。”

“你赶紧回去吧,吃点药,嗓子都哑了。”

“唉,乐彤也是因为病了才那样……好在你也没怪她。”

大家简单说了几句就散了,今天本来是出来聚一聚,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

“让你白跑一趟啦,走吧。”谢灵涯冲施长悬抬了抬下巴,顺着街道走了一段,插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

谢灵涯揉了揉脖子,回头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抹身影出现在半空中,一头长发披散,身穿红衣,却不像现代制式,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是原本附在乐彤身上的女鬼,被谢灵涯一道血符逼出了乐彤体外。

她倒是没有继续缠着乐彤了,而是选择跟在谢灵涯身后。谢灵涯脑门上画的灵官神目还没擦掉,轻而易举就发现她了。

施长悬也早有准备,反手把剑抽了出来。

女鬼没看见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谢灵涯:“你忘了吗?你是我的新郎啊。”

……靠,所以想干我咯?

谢灵涯臭着脸道:“那只是个游戏,而且就算是,我也是和乐彤连一块儿,你少自作多情了。”本来这女鬼当时溜了,他也找不到,就这么算了,偏偏还自己跟上来。

女鬼眼神一变,语气愤恨起来:“为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为什么不要我?”

又车轱辘起来了,她好像就认定了谢灵涯是她的新郎。很多厉鬼都是如此,被执念困住,不记得太多事情。

“哎你这脸皮可以的。”谢灵涯信口道,“因为我不想做你老公啊。”

女鬼仿佛受到刺激一般,伸手扑了上来。

谢灵涯后退一步,与此同时施长悬也上前了一步,一剑横档在上方。

谢灵涯蹲在一旁,他嗓子不舒服,手也咬破了,所以和施长悬无形中算是有点默契,没有出手。

女鬼想绕过施长悬去抓谢灵涯,可施长悬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极为抓狂,“让开!!”

女鬼眼角流下血痕,看着脸更可怖,身上的衣服颜色也越来越鲜亮,但施长悬脸色也没变。

“去死——”女鬼发飙了,合身一扑,又迅速转身,从后面抓住了施长悬的肩膀。

商陆神和女鬼处在一个极近的距离,它尽自己所能大声道:“谢灵涯才不是你老公,谢灵涯可喜欢我们了!”

施长悬:“……”

女鬼:“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