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趁机拉着郭星到角落,偷偷用符箓给自己和他开阴眼。

郭星又感兴趣地问他:“这样就可以打开阴眼了?你们都是这样开吗?”

“没有,很多不同的方法,我平时是请灵官神目。这个是家传的。”谢灵涯解释道,

郭星有点迷糊,“什么意思,你到底学了几门啊,你家传的不是说王灵官那边……”是他刚接触这些业内,没有搞清楚吗?

谢灵涯:“我说的家传是指我男朋友传我的。”

郭星:“………………”

郭星防不胜防,吃了一嘴狗粮。

两人开了阴眼,再往桌边看,只见那些正在送笔仙的人旁边,多了一个小女孩,上半身趴在桌上,伸长手,如此才握住了笔,噘着嘴在纸上写字。

同学们的手都握在笔上,只觉得不知是谁用力,使得那笔在纸上画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在玩下”。

有人立刻大叫起来:“老汪你个死文盲,‘再’字错了,‘玩’少了一横!”

“老汪”不满地道:“我再提笔忘字不至于错成这样吧!”

“反正肯定是你们中的一个乱搞,我靠笔仙都能知道你考试几分了,还能不会写字啊?”

“哈哈哈哈哈哈,妈的下次再也不跟你们玩儿了,还想吓人,一手错别字!”

目睹真相的谢灵涯和郭星:“…………”

很想让这些人别乐了,你们请的笔仙现在不愿意走了啊!给小学生一点尊重好吗?!

第88章 披麻人

那小豆丁好像听懂了他们在嘲笑自己,穿着红色皮鞋的脚在地上用力跺了几下,嘴巴也噘得更高了。

郭星的同学们只觉得手下不知谁又在动,抓着笔在纸上写:不准走!

这次的力气很大,几乎把纸面都要划破了。

他的同学们好像有点察觉不对,“咦……”

怎么这拖曳感那么强,就好像真有什么强行动笔一样。

“先等等,我也来玩一会儿吧。”这时,谢灵涯开口道。

这一句话打断了大家的思路,虽然他们不认识谢灵涯,但郭星刚刚说是朋友,还帮着一起拿了吃的回来,当然卖个面子啊,“来呗。”

这笔仙穿着红鞋子,身上是鲜黄色的连衣裙,虽然不如红绿二色,也挺鲜亮了。显然一个小学生能出来闯荡江湖,也不容小觑。

谢灵涯也上前一起握住了笔,“笔仙,我们继续玩吧,好不好?”

小女孩仰头看了一下谢灵涯,忽而笑了起来,还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盯着他肩膀上的小木人看,跳了几下试图摸到。

谢灵涯用眼角余光看过去,小女孩脸色苍白,大眼睛黑洞洞的,但除此之外,长得还挺可爱。她跳了几下没摸到,悻悻回去趴在桌上,握着笔写下了:好。

小孩子玩性大,成了阴物后也是如此,虽然可能没有一些成年笔仙那么凶残,但是又缠人又没有分寸,也挺难对付。所以谢灵涯才主动要一起玩,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是不怕缠的。

谢灵涯:“嗯……那笔仙大人我问你,隔壁王叔叔家里养了82只公鸡,558只母鸡,养的鸡是鸭的五倍,鸡、鸭共几只?”

郭星:“………………”

郭星的同学也笑起来,“我靠,老汪这要是答不出就磕死得了。”

老汪生气地道:“我还想看看那文盲能不能算出这个问题呢。”

他们只觉得那笔好像被人握紧了一样,停在远处不动,只有笔头微微颤动,就像是在思考一般。

小女孩低着头想了半天,一张嘴,白生生的牙齿咬住了笔头,继续苦思冥想,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在纸上写:768。

同学严肃地道:“心算的速度有点慢,九九乘法表背得不够熟吗?”

众人笑成一团。

小女孩一脸委屈,幽怨地看着谢灵涯,还有点恨恨的。

谢灵涯也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继续道:“笔仙大人,第二个问题,每箱果汁有14盒,售价50元,销售员卖出20箱,一共卖了多少元?”

小女孩继续啃笔头,这个,这个……

又是四十秒,笔仙才写下答案。

到现在,笔仙的玩性已经削弱了很多,看谢灵涯的眼神非常畏惧。

郭星在一旁嘴角抽搐,他算是服气了,对付小学生笔仙,谢大师有奇招啊……

谢灵涯来劲儿了,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后,见笔仙还有点倔强地想继续玩,说道:一个笼子里,鸡、兔共有64只,脚共有184只,请问鸡多少只,兔子多少只?

通过刚刚的小测验,他已经看出来笔仙的水平不是很高了,本身年纪就不大,而且荒废学业有段时间了。

这个鸡兔同笼问题一出,加上那些同学还在饶有兴趣地探讨这个解题水平到底是哪个弱逼,小女孩吧嗒吧嗒啃着笔头,最后嘴一咧,放开笔捂着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跺脚。

柳灵童弱弱道:“我主人很厉害的,你还是快点走吧。”

小笔仙幽怨地看了面色如常的谢灵涯几眼,但是看柳灵童就知道谢灵涯很厉害了,她不太敢招惹,含恨握着笔在纸上划拉,将笔往纸外写,这就是代表笔仙要走了。

同学们又调侃了几句,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不会解鸡兔同笼的大学生。

谢灵涯也笑吟吟地道:“想给答题的人送一套数学卷。”

他若有似无地看了看斜下方的小女孩。

小女孩:!!

小女孩上前推了谢灵涯几下,哭着跑开了。

郭星就站在一旁,下意识地躲开路。

这时,郭星的同学“卧槽”了一声,把他们玩游戏的笔拿起来仔细一看,说道:“这笔头怎么这么多牙印?谁,谁他妈咬我笔了?”

“我看看,还真有……玩游戏之前没有的啊!”

“别吓我,我也记得没有,是不是你们趁我不注意抠出来的?”

“这谁他妈抠得出来?”

这不解之谜令大家寒了一下,不过虽然不解,毕竟不像郭星亲眼看到了,只是惊恐地讨论了一会儿,不会真的是笔仙来了吧。

不过,笔仙啃他们笔头干什么啊?

……

谢灵涯走的时候郭星送他下宿舍楼。

郭星:“没想到还有这种驱鬼法……”

谢灵涯哈哈一笑,这种威慑法不是每个人用来都有效,也不是能应对每一个阴物,毕竟阴物和人都是各有性格。

有的笔仙凶悍一些,那今晚可能就免不了一场大战呢。

这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丢沙子。

郭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这个点了,宿舍楼楼梯间的人很少。

郭星用力一跺脚,下一层的感应灯就亮了,这时又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他觉得奇怪,回头走了几步,“……这是哪来的沙子啊?”

——地上还真有一滩沙子。

单是声音也许他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可是加上实物……郭星仰头看了看,也不见有人。

谢灵涯插兜说道:“我真给你烧套试卷了。”

刚说罢,空旷的楼梯间就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啪嗒啪嗒远去了。

郭星一汗:“是那个笔仙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做完笔仙做沙子鬼。”谢灵涯好笑地道。

但凡那种没什么大本事只敢恶作剧的鬼,或者像笔仙这样,不敢得罪对方又想骚扰的,就喜欢拿些沙子石头在人背后乱丢,吓唬人。

但是谢灵涯哪能被这小屁孩吓到,反而把她给吓跑了。

谢灵涯看郭星松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道:“你可不要觉得她这么容易吓跑,回去就不管你同学们乱玩笔仙。要是我不在,他们乱玩,你也不一定顶得住。”

虽然郭星有些天赋,毕竟没有入门。

谢灵涯趁机给他讲了一下从鬼的颜色来看凶恶程度,然后才道别离开。

……

过了一周,抱阳观的新小楼完成装修,可以搬进去了。至于安置萨祖的配殿,还未完全整好,待完成后也要办一场法会将萨祖神像迁进去。

谢灵涯和施长悬虽然不好在住一间房,但安排比邻住着也不错。

郭星也趁着周末,来抱阳观见识一番。

他一进门,就引起了众多游客的注意力,因为这家伙把头发下半截都给染成粉红色了。杻阳的风气也不是特别开放,大多数人看到这么夸张的发色,都会多看几眼。

“你这……”谢灵涯也有点无语。

郭星摸了摸自己的粉毛,说道:“我出门就习惯了染一染,怎么,干你们这行不允许染头发的吗?”

“好像倒没听说这个规矩,”谢灵涯迟疑地道,“但是真有人染这么夸张,多少会影响主顾的信任值吧。”

他就因为年轻,最初都受了不少质疑,施长悬如果不是出自道士世家,肯定也少不了。

现在是抱阳观打出名气了,谢灵涯的待遇才好点儿,但是很多时候遇到不了解这方面的人,还是免不得怀疑一下。

他都如此,何况是郭星了。

这一头粉毛不像是大师,比较像是理发师。

郭星了然地点头,“这都是旧思想,随着时代发展大家就会转变观念的。”

谢灵涯不置可否,带着郭星去介绍观内的人给他认识。

道士们知道谢灵涯去找了一个年轻人,看到郭星真人后,难免被他的造型吓到了。郭星不但一头粉毛,穿着也比较夸张。

扎着发髻穿着道袍的道士们和郭星站在一起,愣是有种时空穿越的错乱感。

刘伯合狐疑地道:“谢老师,这就是……你说的很有天赋的郭星同学?”

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法师的啊!

谢灵涯咳嗽一声,“……是啊。”

郭星跟谢灵涯说:“哥,他们至于这么惊讶么?我看你们那个道童也染了白毛啊!”

谢灵涯一转眼看到无辜的小量:“……”

——小量禀过父母之后,正式在抱阳观出家,谢灵涯代舅收徒,不过在流程上仍有一段“实习期”,现在小量还只是道童。

谢灵涯捂了捂额头,“那不是染的。”

郭星一惊,“他是不是跟你说少年白?胡说八道的吧,哪有单独白两块地方的,就跟我初中的时候染了黄毛骗老师是吹风机吹坏的一样。”

谢灵涯:“……”

谢灵涯:“不是,我们道观里的人看着变白的。”他三言两语将小量事情提了一下。

郭星没想到那个貌不起眼的小道童是这道观的继承人,而且还干过那么牛逼的事,肃然起敬,“是个爷们儿!”

谢灵涯领着郭星看一圈抱阳观,走到后院时,郭星饶有兴味地道:“你们这儿还养了鸡啊,挺有田园之乐的,不过你们道士能杀鸡吗?还是单纯当宠物养着?”

“这不是宠物。”谢灵涯说道,“这是我们的恩人。”

谢灵涯又把他们带着山鸡哥勇攀雪山,山鸡哥如何救了他们一命的事情略说了一下。

郭星:“……”

郭星呐呐道:“行吧,也是个……好鸡。没想到你们道观这么藏龙卧虎。”

他真就随口问的,怎么连养的鸡都干过大事啊?!

这时候海观潮和方辙搬着东西路过,跟谢灵涯抬了抬下巴以打招呼。

郭星道:“这两位……”

谢灵涯:“左边那位是《鲁班书》传人,右边那个是对面诊所的医生……”

郭星刚要松口气,他总算没个个点到牛逼的人。

谢灵涯续道:“也是我舅舅拜的先生,按辈分我们叫师爷。”

郭星:“……”

郭星吐槽道:“我不敢乱指了,鸡都那么有身份,我还是……”他左右看了一下,摸了下谢灵涯肩上的娃娃,行就探讨这个吧,“这娃娃的娃衣哪儿买的?”

谢灵涯:“大学城那边的店里。”

郭星凑近了点看,“做得挺细致……”

这时柳灵童正好说:“不是娃娃,是柳灵童。”

“哎哟卧槽!”郭星一下退了几步,差点儿摔了个屁墩儿,大白天吓出一身冷汗,猛然喘了几口气,惊惧地看着谢灵涯,眼神要疯了。

为什么这娃娃会说话啊?太可怕了吧!

托福这些年来的鬼片,一提到娃娃说话,郭星就自动联想到了无数恐怖桥段。

“这个你没感觉出来是有生命的?”谢灵涯把他给拉了起来,“柳灵童是一种柳人预报术,以前从别人手里抢……抢救下来的。”

他把柳灵童的来历也稍微介绍了一下。

“您太有生活了。”郭星彻底佩服了。

“谢老师!手机响了!”张道霆从综合小楼的二楼冒出头来,喊了一嗓子。

谢灵涯的手机放在上头充电,闻言应了一声,让张道霆先帮自己接了,他马上上来。

郭星也跟在后头,上去坐一坐。

“喂?班长?”谢灵涯接了电话打招呼,他喊的班长是大学时班上的班长,当时班上女多男少,班长和他玩得还不错。只是毕业后班长工作了,谢灵涯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在抱阳观经营,来往得也就少了,但网络上还是会聊聊。

班长叫闻靖,说道:“老谢,我那个……要结婚了,通知你来参加婚礼啊。”

谢灵涯知道闻靖有个家里介绍的女朋友,人也比较老实,交往一段时间后迈入婚姻殿堂也不奇怪,连忙恭喜了一番,“行啊,那我肯定要去的!”

他问了一下闻靖还要请哪些同学之后,听到闻靖吞吞吐吐地道:“老谢,你觉得……我结婚这个日期怎么样?”

谢灵涯一愣,“什么怎么样?你结婚日期问我啊?”

闻靖:“哎呀!你现在不是在道观么!”

谢灵涯笑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让我给你看看吉不吉利吗?”

闻靖吞吞吐吐地道:“……算是吧。”

“单这么看,不好不坏吧。得结合你们两口子的八字,才能看得更准,而且我对这个研究也不深,我师兄深谙丛辰择日,你说了我让他帮你们看看。”谢灵涯说罢又道,“等等,可是结婚日期不是应该早就定下来,要看也得先请人看吗?否则要改岂不是很麻烦,你认真的还是心血来潮啊。”

闻靖丧丧地道:“你知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婚期是我老婆定的,然后他爸妈和我爸妈都有些反对,认为要找人算日子。我老婆就觉得这个日子方便,大家都有空,而且酒店预订很难。然后前两天,几个老人说,他们还是去找人算了一下,说定的这个婚期不吉利,叫我们换了。我老婆当然不愿意,他们就拉着我说……这不,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吉利,还是那什么大师吓唬我们?”

别人他不信,但老同学他是信得过。

“我要说不吉利,你能说服嫂子换了时间吗?”谢灵涯含笑道。

闻靖一窒,“还真不一定闹得过……”

“哈哈,我先给你看看吧。”谢灵涯把生辰八字记了下来,约好回头给他打电话。

郭星看着那八字,说道:“你们要学的可真多。”

谢灵涯也感慨道:“可不是么,多亏我聪明。”

郭星:“……”

谢灵涯把施长悬给喊了上来,拿八字和婚期给他看。

这时,商陆神细声说:“时犯神煞。”

柳灵童也接了一句:“新人披麻。”

施长悬和谢灵涯也一人一句,复述出来。

郭星还以为是他们俩说的,谢灵涯听出来这是对应的两句,“哎哟嘿,还会合作联句了啊!”

商陆神大气地道:“团结就是力量。”

时犯神煞,新人披麻。

施长悬捏着那张写了八字和婚期的纸,说道:“这婚期犯了披麻煞,加之耳报神也有预言,如果硬要在这一天举办婚礼,恐怕不太平。”

有个词叫披麻戴孝,凡长辈去世,子孙身披麻布,头上戴白。披麻这个词,就透着一股丧气。披麻是主孝丧之事,婚期犯了批麻煞,加上八字组合得也不好,有多不吉利可想而知。

“华夏民间向来不欢迎婚礼上穿着白色出现,因为这是不吉之兆,而且,披麻煞也是如此打扮。”施长悬心知谢灵涯想让郭星接触这些东西,便有意讲解了一下。

“披麻煞专在婚礼上出现,人形,披发,着麻衣,驱之不去。有的地方别称为喜神,与传统寓意上的喜神不一样,而是对披麻煞的别称,也是意指它们被婚礼的喜气所吸引。”

这就好像人们管黄鼠狼叫黄大仙一样,属于一种带着敬畏的别称。

“撞了披麻煞,后果很多,许是新人死伤,许是无法生育,也有一些案例说,是参加婚礼的宾客不慎冲撞,失魂落魄,便成了疯子。”

郭星虽有天赋,从前也无处听这些神鬼之事,好奇地道:“那这种……煞,到底是怎么来的?算是什么生物啊?”

施长悬沉吟片刻道:“无论出秧回煞,还是披麻煞,都是煞鬼。出秧回煞有时会托形为公鸡之类,披麻煞则是披麻衣带忧色之人。披麻煞多从未婚暴毙者中出,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死后的煞气凝结而成,并非完全的鬼魂,甚至可能不是单独一个人的煞气所成。叫它们喜神其实也没错,是高于鬼,低于神的。”

出秧煞谢灵涯间接接触过,当初有个大姐儿子撞到家里老人出煞,魂丢了,跑到海观潮诊所去,就是他给看好的。

郭星则半懂不懂地点头,“那现在他同学该怎么办?”

施长悬淡淡道:“披麻煞最好是避,选择婚期时便要合八字,避开,让他们换时间吧。”

这也是很简单、又稳妥的方法了,披麻煞听起来凶险的,但完全可以规避,从前遇到披麻煞的,多是没有理会禁忌,或者找的先生不行,择了日却没择好。

谢灵涯给班长回了个电话,他现在好像和老婆在一起了,谢灵涯听到那边好像直接吵了起来,什么领导都通知了、封建迷信之类的。

“不好意思,老谢我回头再电话给你。”闻靖匆匆忙忙挂了。

谢灵涯看着手机无奈地道,“我怀疑……改不了日期了。”

现代人很多对这些看得不重,因为什么犯了神煞就换婚期,闻靖的老婆不能接受,谢灵涯也不是不能理解,观念、环境如此。对于她们来说,用这种理由通知人改换时间,恐怕才比神煞可怕,还牵扯到酒店预定之类的麻烦事。

但是,闻靖是谢灵涯的老同学,虽然知道闻靖大概搞不过他老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师兄,还有什么其他方法避煞吗?”

施长悬细思片刻,说道:“民间为了挡喜神,是在婚礼上加几道程序,迎亲进门的时候,将带血雄鸡抛过新娘头顶等……”

雄鸡是南方阳气的象征,雄鸡一声天下白,所以诸多方术里都会出现雄鸡啊、雄鸡血之类的。

施长悬说罢之后,谢灵涯便转过头盯着院子里看,若有所思地道:“哦。”

施长悬:“……”

郭星:“……”

忽然吃不下谷子的山鸡哥:“………………”

第89章 大吉大利

谢灵涯抱着山鸡哥,温柔地抚摸它背上的毛,身边的桌上摆着手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感慨,救命恩鸡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而知道真相的施长悬则道:“……算了吧?”

这么老逮着山鸡哥一个折腾,好像也不太好。

郭星即便没被山鸡哥救过,也有点同情了,“你看它都不敢动了。”

谢灵涯正想回答,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说了几句,“嗯,嗯……好,可以是吧?嗯,没问题……”

先前,闻靖告诉谢灵涯,他老婆果然不想换婚期,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他的垂头丧气了。谢灵涯早料到,便告诉他还有别的避煞方法,让他去问问。

这会儿,闻靖就电话来说搞定了。他们家为改不改期的事商量了好几次,估计是有这个铺垫,增加的几项看起来都很好接受了,闻靖老婆问过有哪些内容后,觉得不大影响,就同意了。毕竟现在即便是不迷信的人家,办婚礼也有一些按当地风俗来的环节。

“到时候你也来给我做伴郎?”闻靖问。

谢灵涯自然答应了。

闻靖又嘱咐:“记得不要打扮得太帅……”

谢灵涯:“……”

挂了电话后,谢灵涯说:“成了——我是这样想的,能者多劳啊,而且山鸡哥也有经验了。要是换别的鸡,你说放了血之后这鸡是让闻靖家吃了,还是我们抱回来养呢?”

大家竟无言以对。

“我就放一点点血。”谢灵涯比划了一下手势,摸了摸山鸡的脖子,“放心。”

山鸡哥:“……”

抱阳观其他人知道谢灵涯要带着山鸡哥去避煞之后,都对山鸡哥报以极大的同情,海观潮还特意给山鸡哥拌了些好吃的,“受苦了,当初说好带你回来享福,没想到海绵精这么丧心病狂……”

谢灵涯挑了挑眉,“你别仗着山鸡哥不会说话,人家觉悟说不定比你高多了。”

海观潮:“我呸,你看山鸡哥都吃不下好吃的了。”

……

到了婚礼那天,谢灵涯把东西都装在一个书包里,然后将山鸡哥也放进去,只留出一道口子给山鸡哥喘气用。

他先坐公交车去闻靖家,路上山鸡哥在书包里动了动。

旁边的女生见了,欢喜地道:“帅哥,你包里有猫猫吗?还是狗狗?”

谢灵涯顺口道:“是鸡鸡。”

女生:“……”

那脸瞬间就红了,红里发黑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灵涯。

谢灵涯很快意识到有歧义,赶紧把包一翻,让山鸡哥探出脑袋来,“我是说公鸡。”

女生:“…………”

车上的人纷纷侧目,心想这是现在的时尚潮流吗?年轻帅哥养鸡的啊?

谢灵涯背着山鸡哥到了闻靖家,和他家人打过招呼,闻靖的亲戚知道他不但是伴郎,还是特意来帮忙避煞的,态度就特别好。

而闻靖本人正在穿礼服,“老谢来了,试试你的衣服。”

此前只问了尺寸,然后给谢灵涯买的,试倒没试过。穿上之后一看,还挺合身,他鲜少穿这种正装,平日总是卫衣或者T恤、牛仔裤,这么一套上,与日常装和法衣时都是不同的感觉。

因为今天要做伴郎,他也没把柳灵童带来,不然伴郎身上挂个娃娃能看么。

另外两个伴郎都是闻靖的弟弟,站在谢灵涯身边想哭,“哥,你为什么要坑我们?”

“我自己不也……”闻靖装作抹泪的样子。

婚礼全程都请了摄影师跟拍,在一旁拍摄试礼服的样子,又摆弄了一下新郎、伴郎们,到了吉时,方才出门准备去接亲。

整个流程是新郎出发去新娘家接亲,接到新房后待一会儿,到这个步骤为止跟随的多是亲戚,接着再去酒店用中餐,宴请宾客。

到了女方家中,自然先被堵在门外,伴娘们先为难一下,进去后得找一找,新娘的鞋被她们藏在哪儿了。

第一只鞋,基本都是放水一般藏在裙子下面。新郎被为难问问题的时候,伴郎们帮他找另外一只鞋。伴娘们挤眉弄眼地透露,鞋子就在这个房间。

可是,三个伴郎愣是什么也没找到。闻靖都回答完问题了,急道:“老谢,叫你来干什么的?”

谢灵涯心想,我靠不是来避煞的么。

闻靖:“色诱一下伴娘啊!”

谢灵涯:“……”

谢灵涯:“……我有对象了!”

这小游戏也不会太刁难新郎,女方亲属暗示了一下方向,大家反应过来,应该是挂在一个落地灯的灯罩里。

闻靖扑过去往里一摸,什么也没摸到,郁闷地道:“怎么还带耍人的啊?”

女方亲属脑挠头道:“我看到的真是这样,她们换了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这房间里人来来去去的,尤其是刚才,堵门、看人,谁知道哪个换了地方。

闻靖拉着伴娘,“妹妹,快告诉姐夫吧!”

那伴娘笑哈哈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当时真藏灯里了。”

闻靖左右看,“就这么点大地方,还能藏到哪儿……兄弟们,跟我把天花板拆了!”

他还真拉着大家踩着凳子,去碰天花板。

几个伴娘聚在一起低声说:“放哪儿了?”

“不知道啊……不是你改的?”

“晕,我没有,我还以为是你俩。”

“那是姑姑换的地方吗?”

她们面面相觑,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正想着要不要问问其他亲属时,闻靖把一块天花板卸了下来,竟真有一只新鞋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