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证明早前燕棠不可能跟萧珩建立下什么仇怨。

那么,萧珩针对燕棠,又是为什么呢?

燕棠前世战死沙场,究竟会不会跟他有关?

本来此前她从来没有疑心过萧珩,就算是他对燕棠的死避而不谈她也没有怀疑过。

因为那前后八九年的时间里,他其实并没干过什么阴私,就是往她心里捅刀子,他也是捅得那么直接,往她伤口上洒盐也是撒得毫无顾忌。

他就是那么无所顾忌的一个人,我行我素到根本懒得去理会旁人的感受。

但现在既然确定他前世娶她是抱着针对燕棠的目的,她就不能不疑问疑问了。

萧珩的马车是皇子规制,比起戚子煜他们的来大一些。

燕棠上了车之后便透过半撩的窗帘望向外头雪天,眉头微拧着,看不出情绪。

他身后的萧珩伸长两腿坐在小软榻上,手里拿着串檀香珠在拔弄,自在得就像在他自己的地盘。

——倒也的确是他地盘。

“右首格子里有槟榔,不怕有毒的话就拿来吃。”

他语气随意,也听不出什么喜怒,比起人前的笑意吟吟,此刻的他反而看起来显出几分淡漠。

“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对我动什么歪脑筋,戚子煜那家伙太狡猾了。”

“我敢保证,你今儿只要碰了我,明儿他一定会拿你动粗这事儿作由头反对你当戚家女婿。”

燕棠同漠然望过来。

萧珩眯眼看着窗外飞雪,不打算再往下继续。

燕棠顿片刻,扭头抽开小抽屉,拿了颗槟榔放嘴里嚼着,架起腿来瞅他:“去围场之前,你见过缭缭多少次?”

“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哪里见的?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碰过她?”

萧珩扭头看他,接而扬唇:“想知道?”

燕棠盘着腿冷脸嚼槟榔。

萧珩哼笑。

燕棠一个错眼,拳头忽而捅向他胸腹!

车厢虽然不如围场的草坡宽敞,但也并不影响一个矢志要痛杀“奸夫”的练家子施展拳脚。

这次萧珩从容接住了他的拳头。

但燕棠几乎是同时,又将另一只拳头捅在他腹上!

萧珩吃痛,跌坐在榻上,寒脸瞪视着他。

燕棠自怀里掏出瓶药啪地拍在桌面上:“戚子煜是很狡猾,但是你大概不知道,我燕棠这些年里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我耍起手段来也不比他好多少。”

“就算动粗打了你,你觉得我把这药吞下肚,最后到底谁更倒霉?”

萧珩吃痛坐下来,恨恨盯着这药瓶:“毒药?”

燕棠挑眉,又嚼了两下槟榔:“槟榔是你的,车是你的,我在你马车上吃东西中毒了,你说算谁的?”

萧珩盯着那药瓶看了半刻,寒脸拿过来,拔塞闻了闻,怒道:“你他娘的真不要脸!居然随身带着雷公藤!”

燕棠一脚踏在他榻上,睥睨他:“没错,这就是我们师门制的雷公藤。”

“你师父没教过你么?出门在外,解毒防虫的药总得备几颗在身上。”

“小师侄,你这功夫学得还不到家呀!”

萧珩略显沉默。半晌他扫了一眼他,重又安适地伸长腿靠回榻上。

燕棠也坐了回去,漫声道:“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萧珩捻着佛珠,扬唇道:“你怎么不去问她?”

燕棠寒脸不语。

他又道:“怕她觉得你管得太多?又还是不想被打击?又或者,是因为我比你热情大度,怕从她口里听得我比你更招女孩子喜欢?”

说到这里他悠然往枕上一靠,又道:“你刻板无趣,闷头闷脑,而她热情活泼,娇气娇纵,你说说,你们哪点相配?打听这么多不是自寻烦恼?”

燕棠拔了瓶塞,仰脖便要往嘴里倒。

萧珩目光陡寒,一脚把他胳膊给踹飞!

燕棠悠然睨视他。

他咬牙:“几个月前京师街头偶遇过一回,满意了吗!”

……回龙观是座道观,前后三进带东西跨院,正殿供着太上老君,内殿则供奉有送子娘娘,药王爷等神灵。

东院为道士们日常起居所用,而西院几座院子则用来供某些达官贵人上山小聚之用。

只因道观西侧种有大片梅林,且有些年头了,眼下不光是花开得美,就连树也别有一番美姿态。

苏慎慈带了笔墨,兴致勃勃打算要画几副雪梅图回去。

时辰尚早,远不到晚饭时间,而午间又吃的太饱,戚缭缭也打算去转转。

刚下马车就遇见燕棠与萧珩两人相继下马车,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苏慎慈懵然问:“他们俩怎么了?”

程淮之笑呵呵走过来:“没事儿。玩你们的去吧!”

说完勾着燕棠肩膀往前走了。

戚子卿他们也上来与萧珩同上了阶梯。

戚子煜看着他们几个走远,卷起马鞭丢给冯升,也拂了拂身上雪花,通身舒畅地往前走了。

第252章 你想我吗?

原本开这个局就是为着不着想萧珩留在戚家有骚扰戚缭缭的机会,当然也因为戚子赫去提过一嘴戚子湛他们在园子里赏雪吃古董羹,来了兴致,于是就约到了西郊。

然而又怕他不在家燕棠又来打她的主意,因此就把程淮之邢炙燕棠他们几个都叫上。

谁知道萧珩却又把戚缭缭给留了下来,便觉得这番计划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他只觉戚缭缭近来桃花运旺得离奇,搞得他又要防这个,又要防那个,偏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更别说还有苏沛英之类的疑似也有不明动机,光是想想都觉心累。

但看到燕棠与萧珩的脸色之后,显然他对自己的以毒攻毒之计还是很满意的。

一行人先到林中专供赏梅的小楼上坐下,就有道长亲自送了茶点过来,并殷勤地介绍今年花象。

回龙观倚借着早年种下的这片梅林,引来了不少达官贵人捐献香火,因此观里在招待这块做得很到位,不光是送来了各色茶叶,且还送来了煮茶的炭炉。

来的虽都是勋贵,可也知道他们偶尔也爱附庸风雅,于是也还备上了纸笔,预备他们兴致来了可吟诗作赋。

上了一轮茶,围坐成了一圈的几个人便就你言我语聊了起来。

当着萧珩在,不便聊朝政,然而也没有谁真会酸溜溜地来个吟诗作赋,就有人提议抹牌。

邢炙程淮之萧珩他们几个就上了。

马车里的事情没有人打听,燕棠他们自己也没有提及。

萧珩说他只在街头偶遇过戚缭缭一回,燕棠其实是不信的。

只见过一次,戚缭缭怎么会把他画得那么像?

他不想关注戚缭缭见过谁,他只关心这家伙究竟对她做过什么?竟然令得她会当着大伙的面也不给他留情面?

戚子煜没打牌,搓着手问右首的他:“还有几日就及冠礼了,诸事都打点好了吗?”

他垂眸望着炭火:“差不多了。主宾也定好了,不必占筮,是太子殿下。”

牌桌上的萧珩正在抽牌,闻言看了他一眼。

戚子煜颇感意外:“那很好,储君做你的主宾,很体面了。”

燕棠点点头。

事实上他也略有些意外,虽然历代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他以为他于朝廷并无什么大的功劳,不至于会得到这殊荣。

然而叶太妃却觉得这在情理之中,想来父亲燕奕宁当初于朝廷的功劳皇上仍然还牢记在心里。

他眼下不想跟戚子煜说话,也不想看到萧珩,扭头看看窗下,起身道:“我下去走走。”

……戚缭缭和苏慎慈在楼下堆了个雪人,然后手里晃着两枝梅枝去了道观里的倚翠轩作画。

倚翠轩推窗望去就是梅林,呆会儿会在这里用晚膳,因此早就点好了薰笼,此刻屋里热气蓬蓬,而外头梅枝横窗,极有意境。

而这份意境却也是前人仔细琢磨营造的,后人也不过是倚借着福分来乘凉罢了。

苏慎慈兴致勃勃铺纸着墨,戚缭缭就坐在窗下赏景。

两人边忙边唠磕,刚剥完一把瓜子,帘子就被人挑开了,丫鬟说:“王爷来了。”

戚缭缭往门口看去,只见燕棠就抬脚进了门来,目光直接越过苏慎慈而锁定在她脸上。

“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慎慈笔一提,颇有些怪他打断了她们说话的意思。

燕棠漠然望着戚缭缭:“不然你还想谁过来?”

苏慎慈察觉情势不妙,连忙搁了笔。

戚缭缭边剥瓜子边望着他,神色未变……

毕竟面前这位和萧珩她都略有了解,马车里这一路气氛能有多好,她约摸也猜得出来。

他这就是冲她来的。

燕棠顶不住她这一看,扭头把窗推开,说道:“吵得很,过来清静清静。”

苏慎慈虽然笨,也还不算很笨,先是愣着,后来会意,连忙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一溜烟出门了。

戚缭缭放了瓜子,然后拍拍身边空处:“王爷过来坐嘛。”

燕棠没理会,盯着伸进窗内的一条梅枝研究起来。

戚缭缭遂走过去,伏在他面前窗台上,凑近他笑了笑:“楚王气着了你,你来生我的气?”

燕棠不想承认。

她就笑。

他略吸气,就垂眼睨着近在咫尺的她:“你先前跟他在廊下说什么,那么起劲?”

戚缭缭笑道:“你吃醋啊?”

燕棠微哂,双唇轻抿。

戚缭缭笑看着他完美的下颌,说道:“你跟楚王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他略感讶然地看着她。这句话好像本该是他问的才是。

戚缭缭沉吟。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在针对你?”

燕棠冷笑,扭头不看她:“他当然针对我,他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想跟我抢你吗?”

戚缭缭顿了下,思索道:“你们这些人眼里怎么就只有抢抢抢?我又不是藏宝图!你有没有想过,他并不喜欢我,只是故意接近我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他轻哂着走开。“他若不是图谋你,为什么背着我的箭跟在我后头想看我出糗?”

为什么偏当着他的面跟她暖昧?又为什么会直接挑拨他打击他?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也对她有意吗?

更何况,他看得出来乍进门时看见的萧珩凝视她的眼神,于情窦已开的自己来说,这眼神太让人有危机感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戚缭缭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总不能说这全都是萧珩勾引人的把戏,她上辈子就是这么被坑过去的吧?

她继续磕瓜子。

暖气薰得梅香与她的胭脂香格外浓,燕棠心情稍好,转头看着她灿亮双眼,又温声道:“缭缭,这些天没见我,你想我吗?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怎么也不见来找找我。”

戚缭缭望着他:“找你做什么?”

快一个月没仔细看他这张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嗯,好想摸摸。

燕棠垂眸,没说话。

随便做什么都行吧,只要她来就行。

但他说不出口。他的不要脸,有时候也是有底线的,不像姓萧的那货,张口就来!

第253章 野男人啊

戚缭缭托着腮:“要是我说没想呢?”

燕棠抿唇盯着梅花:“没有就没有,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自从被她拒绝过之后,此类打击于他来说已经都不算什么了。

戚缭缭同伏在窗台上往外望。

少年时候的他们没有男女之情,就纯粹地是个伴儿。

也常常像这样在一起呆着,她写字画画做针线,他安静地坐一旁看书发呆想心思。

谁也不打扰谁,但谁也不会觉得谁多余,不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有自己的战场,只有在一起的这一刻,能什么都不想,只是这样享受着片刻安宁。

那种纯粹的慰藉,彼此都明白,但应该是都没有余力珍惜吧。

就像现在的苏慎慈,其实并没有太把那份陪伴放在心上。

就算是日后,她如今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也将会有对她很好的人,便不会再觉得它有多么重要。

而如今回过头来,反觉得这样的安稳平淡难能可贵了。

这样一来,又怎么会不想呢?

燕棠忽然抬头:“你现在还仍然觉得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趣味吗?”

戚缭缭捻了朵花在手里:“不放心就自己证明一下呗!”

他摇摇头,轻哂:“我不知道怎么证明。”

转过去这个角度,刚好让戚缭缭看到他微红的耳垂,像颗鲜红的枸杞。

她食指拇指交互摩挲着,指间的梅花已被拈出浆来。

燕棠扶窗看她,一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来,低头吻她的头发:“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可能我真的是比较无趣。”

“可我又还是希望你能喜欢这样的我,偶尔回头看看除去我缺点以外的一些优点,因为我想我就是照着别人学,你必然喜欢上的也还是别人的样子。你说是吗?”

戚缭缭嗅着他衣襟上的香,在他胸口蹭了蹭,一张嘴,往他隆起的肌肉上咬了一口。

他轻嘶了一声把她松开,红红的眼睛看过来:“干嘛咬我?”

她舔了下嘴角:“饿了。想吃肉。”

燕棠紧抿着双唇,捂胸去看梅花。

戚缭缭看到他这副没**的童男样就忍不住又凑过去:“王爷是不是从来没有抱过女孩子?”

燕棠睨她:“当然没有。”

这不废话么!

戚缭缭继续笑吟吟:“那难怪了,抱个人都不会抱。”

不等他说话,她又接着说:“实不相瞒,王爷从前确实很古板无趣,但是我也不见得喜欢油嘴滑舌的人。”

燕棠闻言望着她,然后揉了揉她脑袋,语气瞬间温软:“既然嫌我抱的不好,那你教教我怎么抱吧。”

戚缭缭摇头:“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想占你便宜。”

燕棠微笑,他解了大氅,盘腿坐在她对面,面带春风望着她。

“你来教我,回头我请你吃饭,带你去玩儿,当作谢师礼。”

戚缭缭扶着杯子斜睨他,见他眉毛发根里都含着春,完美的下颌下是凸起的喉结,有点诱人。

她慢吞吞挪开眼,去看墙上挂着的八仙过海图。

他今日穿了件夹袍,根据刚才她下嘴的阻碍感来看,夹袍底下顶多有件中衣。

如今夹袍襟口已经被她蹭散了,中衣大约束得紧一点,但是要得手恐怕也不是难事。

就算不能上手,饱饱眼福也成。且他也不能让她负什么责……这货这是在堂而皇之的邀请她下嘴?

她再横眼睨了他两眼,又想了片刻,就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挪过去。

双臂一伸将他环住,然后一只手腾出口揉向他的胸口:“王爷盛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燕棠对男女相处毫无经验,全凭本能。

没动情的时候处处恪守男女大防,一旦动情,便只想与她卿卿我我,将一腔情意自心底全部搜刮给她。

眼下知道她是成心揩油,也无条件任她胡闹。

然而真当她靠了过来,听着她声音和气息就在耳边,他浑身上下又生起了一股异样感受。

他扭头凝视依旧一本正经放手游走的她。

戚缭缭掌下肆意妄为,但揉着揉着,手速也缓下来。

前世里他毕竟是早逝了,压根还没有来得及去拥有他人的安抚包容。

眼下他还活生生地存在,这可真好。

她忍不住将手抬起,顺势勾住他脖子,偎在他怀里。

“我就是应你的请求教教你怎么亲近女孩子,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在揩你的油。”

她轻咬着他的衣领,郑重地提醒他。“还有啊,王爷这样子就有趣得很……”

衣着越是严实,被裹着的肉就越香,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

她只要一想到他平时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丝毫不漏气儿的样子,便恨不能就这么狠狠啃掉他的外衣,在他每块肌肉上烙上几个烙印……

当然,如果不是要承担后果的话。

燕棠目光幽暗,轻抚着她的头发,微笑没有说话。

他喜欢的人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喜欢他,但她的行止又总是泄露出她的选择,这让他变得很踏实很欢喜。

这至少说明,他的坚持是正确的。

至于她是不是揩油,没有关系,反正她一双眼睛一双手,不是在揩他的油,就是在揩他的油的路上。

“你把脸侧过去一点点。”

正享受着这刻时光,吊在他脖子上,且歪在他怀里歪得好好的的戚缭缭忽然坐起来,将他的脸摆正了一个角度。

“做什么?”

“让你转你就转。”

说完她走到书案后,提起先前苏慎慈用过的笔来。

燕棠依言行事。

隔了会儿,他问道:“好了吗?”

“呆着别动。”

他就不动了。窗外红梅映雪,果然是好看的。但是她在干什么呢?

就这么一会儿看不见而已,可眼里怀里皆空空的,竟然也已有些想念。

戚缭缭搁了笔,拿起纸来看了看,再对着窗边的他勾了勾唇,走过来。

“瞧瞧!”

燕棠屏息看了会儿她手里的画,脸颊略热。

纸上以窗外梅林为背景,勾勒出他简单但却极富特征的侧颜。

他拿着画纸两端,淡淡道:“这是谁呀?”

“不认识!”戚缭缭眨眨眼,“大概是哪个野男人?”

第254章 留着下顿

燕棠忍不住捏她的脸:“嘴里怎么就没句好话出来?”

戚缭缭呵呵呵。

谁让他是个矫情鬼?明明知道了还故意这么问。

燕棠心情好极了。他揉了揉被他捏过的她的脸,美滋滋地看起这幅画:“为什么会想到要画我?”

“你长得好呗。”她说道。

燕棠觉得跟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刚才都主动抱他了,还挂他脖子上了,她这要不是喜欢他,才怪呢。

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口不对心的人?

虽然她也给萧珩画过像,但人家那画怎么看就怎么像通缉犯。哪像他这里,好歹还画了背景。

他小心翼翼把画铺平在茶几上,等它风干。

然后扭头瞅她:“做事要有头有尾,蹭松了我的衣服,得帮我整理好才是。”

“你自己整。”戚缭缭捧茶道。

“你不负责?”

“我长得像是个会负责的人吗?”戚缭缭摊手。

“孽障!”燕棠没好气。

她磕着瓜子,邪魅地冲他挑了挑眉。

燕棠不由转过身来正面向她:“这么好的占便宜的机会都不要?你只管来,我不会反抗的。”

“不着急,今儿吃饱了,留着下顿。”戚缭缭颇想得开。

再来?刚才好不容易才抽身的。

再来一次她怕他会尸骨无存。

燕棠屏息看了她一会儿,直腰轻睐她:“可别后悔。”

……

萧珩陪着玩了几圈牌,也逐渐话少,正好戚子湛派人来传话去后厨看食材,随即把位子让了给戚子煜,而后与邢炙去了后厨。

戚子湛整来了两只山羊,按邢炙的意见做烤全羊。余者还有十来样菜,简直得放开肚皮吃!

但是这样就能累着他戚六爷么?并不,人家现在都已经带出下手来了,一般情况他只管掌勺。

出了后厨两人又顺道往梅林里转了两圈。

萧珩只要没有戚缭缭在场,表情说话还是都极之正常的,且他在京外呆的时间长,也算是有所见识,比如说到常识,他就比邢炙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勋贵弟子来要多了解不少。

到了倚翠轩附近,正好见着苏慎慈一面跟丫鬟交代什么,一面往外头走来,便不由停住脚步打了声招呼。

苏慎慈有意让燕棠与戚缭缭私下里多呆一会儿,因此借口让邢炙带他去小楼找哥哥们,三个人便又一道往林子里来。

苏慎慈与萧珩不熟,见他言语和气便也少了拘谨。

萧珩问她:“缭缭和你是好姐妹?”

她回道:“是。坊间小姐妹们大多都很要好,缭缭没架子,又很爱帮助人。”

萧珩点点头,冲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苏慎慈跳起来去折枝头梅花,邢炙一伸手,轻松折了给她。

她笑道:“谢谢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