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成宣帝还有个符合言情男主的名字,封瑾。

如此硬件软件齐备,也难怪引得后宫一干女子争奇斗艳。且不说帝王的地位在当下这个时代的尊崇,只说这些自小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见到这般才貌的男子,又岂能不动心。

争风吃醋也好,争权斗利也罢,笑到最后的却没有几个,而帝王却可以风光一生,拥有无数女人的一生。所以,这样的男人就算貌比潘安,才高八斗,也不值得动心。

“回皇上,嫔妾是桃玉阁婉仪庄氏,”庄络胭想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眼里实在难受,反倒流出眼泪,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成宣帝这才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谁,原来是庄婕妤的妹妹,原本瞧着也算是个尤物,只可惜宠幸两次后便觉得乏味可陈,便不再临幸,今日瞧着,似乎也没有那般索然无味。

“扶着你家主子回去,好好伺候着,”成宣帝伸手拭去洛胭脸颊的泪印,语气平和,并不见厌恶之意。

洛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自己雄心壮志还未开始远航,便被拍死在沙滩之上。

不过这个皇帝的大脑真的没有问题么,好歹是一个多月前才临幸过的人,怎么忘得这般快?

当天中午,正值庄络胭吃得半冷的膳食时,乾正宫的赏赐却下来了。

赏赐的物品并不多,只是两只琉璃桃花钗与两匹点桃花样的宫绸。

把玩着一直琉璃钗,做工非常的精细,在当下也算是极为精贵的东西,只是见惯水晶玻璃的庄络胭倒也没有什么兴奋的心思,只是有些疑惑,难道自己上午那番狼狈的模样还让皇帝另眼相待?

看来这皇帝的口味有些问题啊。

第3章 品尝皇帝

后宫里几乎没有谁相信庄婉仪能爬起来,虽说她有几分美貌,但是那样的草包性子,能得多久宠爱?哪知竟传出皇上赏赐她的消息,让一干女人心情有些复杂。

“皇上竟把那对琉璃钗赐给了庄婉仪,”皇后捻着手中的佛珠,神色淡淡道,“看来这庄婉仪还有些手段,本宫倒是小瞧了她去。罢了,和玉,去把本宫上月得的缎子送去桃玉阁。”

“是,”和玉小心退了出去,直至转身也没有见皇后的脸色有半分变化。

桃玉阁里此时比往日热闹不少,尚宫局的人把往日该添置的东西都一股儿送来了,全然记不得前几日做的那等子事,庄络胭也当做不记得,只让这些人放下东西,也没摆出猖狂的模样,但就是因为这番态度,让这些太监们更加的不安。

若是被发作一顿,这事儿便揭过去了,可是如今这位再度得了圣上青眼的庄婉仪竟然一点反应也无,可见其心计不同于往日,可是宫里越是这样的主儿,越不能得罪,因为有时候看起来越温柔的女人就越心狠手辣。

“主子,皇后娘娘身边的和玉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听闻你身子大安,便赏了好几匹宫缎下来,”云夕周知庄络胭身边,“还有淑贵妃、宁妃、徐昭容、嫣贵嫔都都送了东西来。”

“都收下吧,怎么谢你们心头也该有数”庄络胭倒不认为这些女人是来拉拢自己,更多的恐怕是一种示威,在提醒她不过是得了皇上赏赐,在她们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随意打发的小婉仪,任谁给自己的东西,也能用上赏赐二字。

“是,”云夕退下,向候在一边的福宝打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把这些东西直接入库登记,倒也没有不知趣的把东西呈到庄络胭跟前。

乾正宫,封瑾午膳后看了些折子,内侍太监端来后宫诸嫔妃的牙牌,牙牌有银有铜有木,足见身份有别,竟是连牌子的材质也是不同的。

本无心翻牌,封瑾一个去字未出口,突然想起晌午下朝后桃林之遇,庄婉仪那狼狈的一面,竟让他觉出几分自然与娇憨来,这一眼倒让他觉得比美人倾城一笑来得舒心。

挑起盘中木制牙牌看了一眼,缓缓扣下,“今晚桃玉阁掌灯。”

“是,”内侍太监看了眼牌子,只见这木制牙牌上刻写着“桃玉阁庄氏婉仪络胭”,暗自想道,只怕桃玉阁又要风光几日了。

庄络胭接到内侍监的太监掌灯的传旨,实属有些意外,不过倒也不排斥与皇帝来一发。眼见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皆面露欣喜,手忙脚乱的要准备这样那样,她叹息一声,可见失宠对于宫妃来说,有多可怕。

沐浴更衣焚香,在听竹与云夕开始上妆时,庄络胭终于开口了,“你们放着由我自己来。”

任哪个男人正在激动之时,突然尝到胭脂味儿不会败些兴致。更何况这些制作工序复杂的铅粉虽说会把肌肤映衬得更加白皙,但是顶着这种化妆品过一夜实在是女人容貌的大敌,这个身体肌肤非常好,只浅扑一层素粉便好。

柳叶眉在烛火下,会陡添两份婉约,更易引起男性的怜惜之意,再在额际描上一朵粉色桃花,也算是应了上午的景儿,想必能让这个皇帝暗爽一下。

所谓人是木桩,三分美发三分衣裳四分容妆,这要穿的衣服太艳则魅,太漏则俗,至少不能让皇帝一眼看着就觉得你迫不及待想爬上床,所以月色的束腰广袖襦裙在夜色中,便显得有几分出尘味道。

以帝王的心态来看,没准越是这样的感觉,他越有一种征服的欲望,但凡心怀霸业的男人多少有些这种毛病。

挥退听竹与云夕往自己头上堆发饰还有往身上配饰品的举动,庄络胭抚着这一头柔顺的青丝,让听竹挽作飞仙发,配上成宣帝赐的琉璃钗,竟说不出的合适。

听竹与云夕瞧着主子这一番改变,震惊于她无一不是的算计,又喜其有这等手段,望着已经开始暗下的天际,两人七上八下的等着黑夜来临。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御驾行过,带起多少女人的希望,又有多少女人在这一夜又一夜中红颜未老恩先断?

可是即使这般,又有几个女人真的不在意宫中的繁华,每一个都希望自己是笑到最后的那样,却不知自己命运正如水中浮萍,扎不到根。

成宣帝是明君,所以庄婉仪这般姿色的女子虽说让他惊艳半刻,但还不足以让他放下政事提前到桃玉阁,所以当他处理完政事起身前往桃玉阁时,戌时已经过了。

太监抬着御撵走在青石路上,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当他闻到清淡的桃花香时,便知离桃玉阁已经极近了。掀开面前的帘子,只瞧着不大的桃玉阁门前的灯笼高挂着。夜色中,身着月色束腰襦裙的女子提着六角琉璃宫灯安静站在门前,发间的琉璃钗在烛光下映衬出莹莹光彩。让人一眼望去,竟忧心夜风是不是会让她受凉,忍不得把其护在怀中。

封瑾眉梢微动,御撵停下,他看着女子盈盈一拜,走出撵伸手执起那双柔荑,“爱妃不必如此多礼。”然后一伸手,把人裹进自己披风中。

帝王的手保养的很好,或许是因为习过骑射,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庄络胭垂下眼睑,任由皇帝搂着自己往内室走。琉璃灯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身后的影子也随着颤抖。

把琉璃灯挂在雕花梨木架上,见皇帝正在看自己白日里无聊时描的可爱小胖猪,便端了一杯热的花茶到皇帝身边,“皇上,夜里寒喝杯茶暖暖身子。”

“爱妃的这画…”成宣帝想说这画有些不伦不类,与擅画的宁妃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不过见其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轻笑道,“倒也几分别致。”

“皇上这话当真,妾都练了好些时日,今儿他们还说妾这画有进步,”说完,面上的喜色一览无余。

封瑾接过茶盏,瞧着庄络胭高兴的样子,心下想果真是刚入宫不久的女子,这一颦一笑还留着少女的娇憨,不过这身风姿倒也不俗,想来自有一番滋味才是。

放下茶盏,把那略显冰凉手握住,“夜色晚了,还是早些安置才是。”低头便见刚才还笑得娇憨的少女面上染上红霞,娇艳异常,让人瞧着便大有食欲。

脱钗去衣香帐暖,鸳鸯相抱恨夜短。对于男人来说,再漂亮的女人在床上如一条死鱼般,也会去了兴致。

庄络胭本着好好享受的态心思,倒是与皇帝好生翻了一场红被,事后两人对这次的运动都非常的满足。

封瑾把人揽如怀中,手下的肌肤柔嫩异常,让他忍不住移开手,这庄婉仪滋味果然不俗,行事时差点让他把持不住早早去了,实在是妙不可言,让他胃口大开。

想到这,手不禁渐渐往下,想要再尝其美味。

“皇上,妾…实在没力气了,”娇娇弱弱的声音当然不能让封瑾停下动作,反倒是兽性大发,便又是一番激荡。

庄络胭抱着皇帝的脖颈,享受着皇帝的伺候,眯着眼睛舒服的想,果然都喜欢女人夸其勇猛,不过这皇帝的技术确实不错,让她很满意。

房外的太监宫女皆埋头凝声,仿佛听不到房中的动静一般,身为太监总领的高德忠示意小太监准备沐浴之物,抬头看了眼显得有些冷清的桃玉阁,如果没有意外,这桃玉阁只怕要热闹些许日子了。

封瑾看了眼已经在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子,心情甚好的把人抱起来到外间准备好的浴桶里,瞧着那雪白肌肤上留下的红印,勾了勾唇。

“皇上,腰酸,”浴桶中的人慵懒的动了动身子,把宽大的手掌往自己腰间拉,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御前失仪。

封瑾微微一愣,随即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被女人要求按腰,也算作是新奇的体验不是。

皇帝按摩的技术其实不太好,不过胜在精神上的爽,让皇帝伺候按摩,太能满足作为女人的虚荣心了,庄络胭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

水的温度刚刚好,又运动了一番,庄络胭打了个哈欠,当真睡了过去。

时近卯时,封瑾由高德忠伺候着更衣,这原本是该由侍寝的妃嫔来做,但是高德忠见庄婉仪睡得很香,全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样子,瞧着皇上轻手轻脚的模样似乎也不想吵醒庄婉仪,他便小心上前伺候穿衣去。

走出房门,封瑾发现只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在外面候着,不由得挑眉道:“你们都是伺候庄婉仪的,其他奴才呢?”

“回皇上,庄婉仪面前只有我们奴才三人。”福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

闻言封瑾眉头挑得更高,转身对高德忠道,“你去叫殿中省(1)安排几个得用的奴才到桃玉阁,好好一个主子只三个奴才伺候成什么样子?”

“是,皇上。”高德忠低下头,看着脚上的团福缎子鞋,似乎早已经习惯那个妃嫔得宠,哪个妃嫔是从。

待圣驾离开,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庄络胭睁开眼睛,柔媚的勾起唇角。

男人果真这般模样,即使再了不起的男人,骨子里也有被M的倾向。

第4章 嫔妃众相

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嫔被皇上宠信后,第二日一早需要向皇后请安。自然也有皇帝心疼美人儿,免了请安礼的。

庄络胭在昨晚迷迷糊糊间,虽然听到成宣帝说过早上免了她的请安礼,但是她不是原来的庄络胭,知道在这后宫里恃宠而骄最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没有妲己的本事,还是不要得妲己的病才是,更何况一代妖妃妲己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按着婉仪的品级打扮一番,不过于艳丽,也不可以来个素雅的低调,在这后宫里过分低调便是刻意的高调,反倒碍某些人的眼。

皇后住景央宫,也是建朝以来皇后的住处。皇后年长皇帝一岁,并不得皇上宠爱,但是皇帝对皇后还算敬重,所以皇后在后宫的地位还算稳固,只可惜皇后只产下一女,两岁时便早夭了,以至于让后宫几位受宠的妃嫔分了些风头去。

后宫中失宠比复宠来得容易,所以当众位妃嫔看着庄婉仪来给皇后请安时,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只是个空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又有何手段复宠。

“嫔妾拜见皇后,皇后万安,”庄婉仪来的时间不早不晚,也算是规矩。行过大礼,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便上前扶起她,全然忘记不久前才冷颜待过。

“刚才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还来告诉本宫免了你今儿的请安,你竟是来了,快些坐下吧,”皇后的容貌在众位嫔妃中虽然算不上上乘,但是通身的大气却足以彰显帝后威仪,这笑起来时也端得贤容大度。

“皇上与皇后体恤,是嫔妾之幸,只是嫔妾几日不曾给皇后请安,心中愧疚,方才今日扰了您,还请皇后娘娘别嫌弃才是,”庄络胭心里冷笑,什么不让自己请安,这话怎么不在自己行大礼前说,不过是挣得一个贤德大度的名头而已,这皇后当着,也当真无趣至极。

“你能这般,本宫心中十分熨帖,”说着,又叫人赏赐了一些东西给庄络胭,引得一些位分低的妃嫔羡慕嫉妒不已。

屋内的女人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听到太监传报的声音:“淑贵妃到,苏修仪到。”

庄络胭站起身,看着两个美貌女子步调曼妙的走进来,走在前方的是一个着粉色宫装襦裙的绝色女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余许,尽管她身姿如柳,但是仍能看出她眉眼间的傲气与贵气,不难看出是个极受宠的妃嫔。

落后她一步的女子容貌也十分不俗,但是气度稍缺一分,两人眉眼有些相似之处,看此人似乎对走在她前方的女子有些敬畏。

“臣妾见过皇后,”淑贵妃盈盈一拜,不过这么一个动作,也做得优雅至极,让庄络胭心里暗叹,也难怪如此受宠,她若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对这种尤物多宠上几分。

又是一番请安叩拜后,又听太监来报嫣贵嫔到了。

从昭仪以下,几乎所有的妃嫔都没有封号,不过以姓氏做称呼,只有这嫣贵嫔薛珍瑶得“嫣”字做封号,据说当初她与皇帝在梅林初遇,嫣然一笑让皇上大为惊艳,不久后便由小小的丽人升为容华,最后又由容华直接册封为嫣贵嫔,可见皇上对其的宠爱。

进门的女人比淑贵妃艳丽两分,举手投足间无处不透着一股柔媚,她进门先是看了屋里众妃嫔一眼,才上前给皇后请安。

皇后待她的态度与淑贵妃无异,倒是让庄络胭看不出皇后对这两个宠妃有何想法,不过她在想,若不是嫣贵嫔出身稍微差了些,只怕现在就不仅仅是个侧三品贵嫔了。

“今儿皇后娘娘这里好生热闹,这莫不是好些日子不见的庄妹妹?”嫣贵嫔眼睛非常漂亮,视线落到庄络胭身上时,笑容格外柔媚,却让庄络胭察觉出两分凉意。

“回姐姐,正是嫔妾。”庄络胭起身行了一个屈膝礼,面上勾起一丝笑意。

“前儿听闻你病了,我也不曾得空看你,现在可是大好了,”嫣贵嫔笑意盈盈的看向淑贵妃,“贵妃姐姐瞧瞧婉仪妹妹这小脸,瞧着竟是瘦了许多。”

“婉仪妹妹却是瘦了几分,虽说已经大安,还是好好将养才是,”淑贵妃细细看了庄络胭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声音也如春风般柔和,“若是缺了什么东西,到皇后或是我们几位姐姐这里说一声便是,万不可苛责了自己。”

“嫔妾谢过各位姐姐,并不曾缺些什么,倒是让姐姐们担心了。”庄络胭坐回椅子上后想,这些女人若真的当自己是妹妹,又何苦一句句叫着“婉仪妹妹”,不过是提醒自己位分低微,别因得次宠爱便猖狂罢了。

“你们这般和睦本宫也放心了,早先康安宫已经传旨,免了今日的请安,各位妹妹若是无事,便回了吧。”皇后看着一屋子各式各样的明媚娇艳女子,摆了摆手。

既然皇后这般说了,众位嫔妃自然不会厚颜留下,齐齐退出景央宫后,才露出了半分真性子。

老实又无希望得宠的嫔妃退出景央宫后,便安安静静的离开了,留下的便是各有心思的女人。

“庄婉仪复宠,想来庄婕妤最为高兴,我说的可对?”马婕妤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足够在场几人都听清楚。谁都知道庄婕妤比庄婉仪早入宫两年,而且庄婉仪是庄家嫡女,庄婕妤不过是侍妾生的女儿。自庄婉仪进宫后,对这个姐姐并不恭敬,如今马婕妤故意说这种话,不过是让两姐妹都不痛快而已。

庄婕妤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妹还有爬起来一天,虽然她恨不得这个妹妹一遭被打入泥潭永远爬不起来,但是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也用不着这个父亲只是个小知县的马婕妤来挑唆,她闻言冷笑看向马婕妤,“妹妹能伺候皇上开心,马婕妤难道不高兴?”

马婕妤脸色一变,随即冷哼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

姐妹情深来形容庄氏姐妹,不过是个讽刺而已,庄络胭也知道庄婕妤对自己无甚好感。当然,任谁面对一个除了容貌什么皆不如自己,处处与自己作对,并且刁蛮任性的嫡出妹妹会有亲近之意。

庄婕妤面色有些不好看,不再接马婕妤的话头。

庄络胭转头看着马婕妤,似笑非笑道:“马姐姐进宫多年,与我们诸位姐妹哪个不是姐妹情深呢?!”

“你!”马婕妤面沉如水,她如今年岁不小,进宫的资历也算早,可是熬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侧四品的婕妤,与眼前这些娇艳如花的女人比起来,她已经失了那份娇嫩。

“我们说话,哪有你小小婉仪插话的份儿,”马婕妤眼神一冷,“来人,给我掌嘴。”

“主子…”马婕妤身边的宫女露出为难之色,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不敢动。

“妹妹失仪,还望姐姐恕罪,原因着姐姐说我们姐妹情深,我才敢接话头的,并不知姐姐并没有这等意思。”庄络胭盈盈一拜,看着马婕妤面色更加难堪,嘴角的笑意不增不减。

“好些日子不见,这庄婉仪的嘴倒是厉害许多,”蒋贤嫔远远看着这场戏,低声向身边的汪嫔道:“也不知手段有没有长进。”

汪嫔瞟了一眼马婕妤难堪的脸色,“庄婉仪手段有没有长进我是不知,不过这马婕妤在宫里时日不短,脑子却退步了。”

他们三人是同日入宫的,蒋贤嫔多少是个正四品,她也是从四品,只马婕妤一个侧四品,想着三年前马婕妤得宠时的风光,她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马婕妤自然不能让身边奴才掌庄络胭的嘴,别说这是景央宫外,就说是别的地儿,一个婕妤叫奴才掌捆刚刚受过君恩的婉仪,那也是嫉妒无德,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马婕妤虽然愚笨了些,但还不至于没有脑子,她很快冷静下来,阴狠的看了庄络胭一眼,转身带着宫女离开了。

瞅热闹的妃嫔三三两两离开,不过一会子的时间,也只剩下庄婕妤与庄络胭两人。

“妹妹生病时,甚为想念姐姐,”庄络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庄婕妤,当初身体原主让皇后不满,这里面恐怕也有这庄婕妤一份功劳。

庄婕妤迎视着庄络胭的双眼,这双眼睛很漂亮,漂亮得让她觉得碍眼,嗤笑一声,她扶着宫女斜雨的手,冷笑道:“妹妹又何必如此。”她比这妹妹早进宫两年,只因为是庶出,熬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小小婕妤,而她骄纵的妹妹不过因着嫡女身份,进宫便晋封侧五品贵姬,得宠一夜后又晋位为从五品婉仪,她至今也不过是个侧四品婕妤。

不甘心也好,恨也罢,她恨不得这个妹妹失宠进冷宫,甚至希望这个妹妹就这么无声无声在后宫中消失。可是庄络胭明明已经失宠,明明已经让皇后不喜,为什么一夜之间又再度得宠,连皇后待她的态度也变了?

就因为她比自己多几分姿色,就因为她是嫡出?!

庄络胭看出庄婕妤眼中的恨意,垂下眼睑,伸出手由云夕扶着,“妹妹今日有些倦怠,便先行一步了。”

看着庄络胭主仆一行人离去,庄婕妤阴沉道:“桃玉阁那边有什么消息?”

“主子,听说…”斜雨小声道:“今早太监总管高德忠亲自去殿中省挑了六个得用奴才到桃玉阁,听说是皇上担心桃玉阁奴才太少,委屈了庄婉仪。”

“委屈?!”庄婕妤冷笑,“哪个婉仪不是那么些个奴才,偏就她委屈了。”此言一出,她便惊觉不妥,勉强压下心中不甘,转身往自己居处行去。

“主子,大小姐她…”

“云夕,她不是大小姐是庄婕妤,你不要忘了,”庄络胭轻笑,这后宫中哪来什么姐妹?

“皇上,今儿可要翻牌子?”高德忠带领内侍监的太监进来,见皇帝正在埋头批奏折,便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封瑾手中的朱砂御笔一顿,扫了一眼托盘中的牌子,手伸向一枚玉制牙牌,上书写“安清宫淑贵妃苏氏蕊紫。”指尖刚触及玉牙牌的冰凉,突然顿住转而翻过一枚木制牙牌。

高德忠看了眼那个牙牌,见皇上又埋头批起折子,带着内侍监的太监退了出去。

“传皇上口谕,桃玉阁今夜掌灯。”

第5章 晋封

皇帝再次翻她的牌子,庄络胭并不怎么意外,好歹自己也花了一番精力,如果这个皇帝与自己玩了一晚上就忘在脑后,就说明自己在这后宫里别想再出头了。

成宣帝来得比昨晚早了近一个时辰,身上穿着一件金丝盘龙软绸袍,头发用双龙吐珠金冠束着,瞧着倒是人模狗样十足。

庄络胭没有再穿昨夜哪种束腰襦裙,反倒穿了宽松的纱裙,长长的裙摆拖拽到地上,多了几分飘逸与出尘。

“听闻你今日去景央宫请安了?”封瑾坐在软椅上,手里的茶水冒着一缕热气。

“皇上心疼妾,妾很高兴,只是皇后向来待姐妹仁厚,妾又怎能不去请安,”庄络胭说到此处,歉然一笑,“早些时日进宫不知事,曾也失仪于皇后娘娘,幸而皇后不怪罪,只我现今想来,心中仍是有愧的。”

“你能知错不骄,很是不错,”封瑾抬头看了眼庄络胭,见她青丝披肩,实在是勾人,伸手把人揽至膝上,手触及这头青丝,只觉丝丝柔滑,十分舒适,“爱妃尚年幼,已经知此,朕心甚慰。”

“皇上你高兴嫔妾便高兴了,”坐在帝王膝盖上的女子并无不适,反倒平常女子依赖自己丈夫般的勾住封瑾的脖颈,抬起头睁着那漂亮的双眼,眼中的喜悦显而易见,“以后嫔妾会更加注意的。”

封瑾瞧着这双眼睛,心中微微一动,但也只是片刻间而已,他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女子柔嫩脸颊,“你是朕爱妃,即使宠你一些也是无妨的。”

宠你时,你便是那天上皎洁的明月。厌恶你时,只怕连乾正宫门前的石阶都比不得。庄络胭笑着靠在成宣帝怀中,掩饰住眼中的戏谑,这些当皇帝的人总爱说自己一言九鼎,但是后宫里哪个女人又没被一言九鼎的君王欺骗。

把怀中的人抱起走至床帐,自然又是一番云雨相交,登峰望仙的美味体验。

后宫里有很多女人,封瑾也品位过很多女人,但是这个庄婉仪的确称得上美味二字。封瑾伸开双臂,由着宫女太监跪在自己面前整理朝服。床上之人还在沉睡,对屋内的动静一无所觉,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待朝服整理好,封瑾突然抬脚走至床边,俯首看着睡颜安好的女子,心情大好道:“桃玉阁庄氏自进宫温婉淑仪,品性高洁,甚得朕意,今特晋其为嫔,封号…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