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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大舅子都上门了,林靖也不能装羞不见面哪。

他收拾了收拾,就出去相见了。

这一见,林靖原本恹恹的模样立刻如打了兴奋剂一般,精神百倍起来,过去相见,“夏三哥好。”啧啧,原本林靖自负俊美,他向来眼界颇高,寻常人断难入他的眼,但,林靖就服夏三,这模样,与他比也差不离了。哥哥长成这样,同胞兄妹,妹妹能差到哪儿去啊!林靖心里那叫一个美呀,就甭提了。

当然,人家夏三已经十六,身量修长,眉目俊美,绝不是林靖那小猫样能比的。只是林靖不想承认而已。

林靖热络的与夏三问寒问暖,夏三笑的温文尔雅,“路上还好,就是冷了些。看四弟面有倦色,可是累了?”

林靖一幅小猫样,却是大人口气,笑,“前些时日我大哥哥去山东,天寒地冻的,我有些牵挂,就一直睡不好。后来知晓夏三哥来帝都,我听说南方地气暖和,北方却是寒风朔气,不知三哥能不能适应北方的气侯。夏三哥一路千里,三哥又年轻,我怕你累着冻着…”

夏三忍不住笑,“我年轻也比你大。你才几岁,还敢说我年轻。”

林靖道,“正因为我小,所以我才哪儿都不去的。三哥,你的院子都收拾好了,我带你过去瞧瞧。三哥车马多日,定是累的,先泡个澡,去去乏,我再来陪三哥说话。”

夏三一笑,如明月生辉,“好,那就有劳四弟了。”起身与林靖去了。

林靖在前面引路,心里已是美滋滋的勾勒起自己未婚妻的美好面容,想来想去,林靖觉着,自己要求也不高,就是女版夏三哥他也不嫌弃啊。

这么想着,林靖已经雄心勃勃的决定,待夏家夫妇到了帝都,他定要好生表现,博得岳父岳母的欢心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我的心肝儿们~~~~

第66章

林靖很热情的尽到了地主之谊,以至于夏三觉着,虽然林家小四身体不若寻常孩子强健,其实也很不错。林小四聪明,又有责任感。

就是林小四的身子,瞧着也在调理之中。

舒静韵教给了林靖一套打坐吐纳的法子,林靖每日早晚练习,夏三是亲眼见过的。

林靖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一见夏三的容貌,对夏家这门亲事便十分愿意。不过,他又不是没啥见识的土包子,自然不会为了亲事而大*份的去谄媚夏三郎。若只一意讨好夏三来求得亲事,那也太辱没家门了。

故此,林靖张弛有度,坦诚的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夏三。

反正他身体不好也不是什么秘密。

“小时候吃的是太医院的方子,一直不好也不坏的模样。后来我回了家,先生为我调理,倒见些效用。”林靖说着,侍女捧上好茶,林靖笑,“三哥尝尝。三哥喜欢喝什么茶,三哥莫要见外,跟我说,我叫人给三哥备下。”

夏三轻嗅熟悉的茶香,道,“我家一直吃六安瓜片,这就很好。”林家人真是周到,据他所知,林靖是从来不吃茶的。

林靖笑,“我问过大嫂子,就提前多备了些六安瓜片。”

“有劳四弟了。”

林靖笑,言语伶俐,“这算什么有劳。我与三哥第一次见,自然要用心招待。再者,若哪日我去三哥家小住,三哥定也会这般待我的,对不对?”

饶是夏三也未料到林靖是这番秉性,倒不是说林小四哪里不好,除了林靖身子骨儿不大结实外,夏三对林靖并没有什么不满。但是,林靖这人吧,怪。

很怪。

明明一副小猫样,偏爱说大人话。

这倒也不稀奇,夏三也是有弟妹之人,在他看来,凡小孩子都喜欢做大人状,学大人口气说话也不算啥。

但是,林靖举止言语则与那些模仿大人的小孩子则不一样。若是林靖长上十岁,再做这番举止,夏三方不觉着怪了。

再者,在夏三看来,除了硬件——身子骨儿不大达标外,林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简直就是仁义礼智信的典范啊。

而且,就是身体问题,人家林靖也没掖着藏着,反是坦诚相告。光这磊落光明之姿态,就叫人产生好感。虽然林靖的身子骨儿不是什么秘密,但,世家大族,尤其似林靖这等嫡出的家族子弟,一母同胞的兄长袭着国公爵,自己是由慈恩宫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林家向外透露的消息一直是:林靖的身子已经完全康健了。

至于少时身体柔弱,这也不足为奇,林靖出生时运气不大好,月份不足,受惊难产。

但是,现在,此时,林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这是林家的态度。

尤其是林靖在做了太子伴读之后,即便偶有风寒之类小症,这也是正常生病,与身子好坏无干。

这是林家对林靖的维护,不仅仅是为了当前,更是为了日后。林靖出身好,与林翊感情深,他是嫡系子弟,才干不缺,日后只要不出意外,林靖前程绝差不了。

在这种设计的前提下,林家是不会让有半分不利于林靖的消息传出去了。

不要以为这是杞人忧天,凡受家族器重的世族子弟,都是这样精心细致的长大。这种精心细致不只是体现在教育吃穿方面,还有外面的名声,更是要紧。

对于寒窗十载无人问的寒门子弟,一日未曾举业晋身,一日不会有人关注他。

无人关注,也就证明,你远远未曾进入权利的中心。

豪门世族子弟则不同,他们生来就在这个圈子里。所以,不论是纨绔,还是被家族精心教导的精英,从呱呱落地那天起,你就是这个圈子的一员。

受到关注,是理所当然的。

如林靖。

林靖年纪尚小,不过,他的硬件已经相当不错。

国公府嫡系子弟出身,还是太子伴读。

甭管别人怎么议论林家,只要宫里林太后在一日,林家就稳若磐石。何况,林翊已经渐渐入了昭德帝的眼。

别以为皇帝就是万能的,皇帝的身份的确有优势,但是,君权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许多外在条件的制约。

皇帝,从来不是独断乾坤的存在。

林夏两家的亲事,林家既然记得,夏家更没有失忆。

夏家非但不曾失忆,其实,在林翊回山东老家守孝这几年,两家仍有书信来往。

这次夏家再回帝都,林靖与夏氏女年纪相仿,明年都九岁了。这门亲事,必会提及。

夏家早悄悄打听过林靖,正是因为林靖硬件不错,夏家对于亲事方多了几分持重,故此,夏三一来帝都就住到了林家。

在夏三这几日观察,只要林靖能保持住这种身体状况,他妹妹是嫁定的。

守信是其一。

其二,林靖本身也很不错。

哪怕是林靖特意在夏三面前装出好模好样来,但,依林靖的年纪,能装成这样,可见林靖智商绝对不低啊。

最让夏三惊讶的是,林翊不在家,林飒林端虽是庶子,年纪却长林靖十几岁不止。结果,林家做主的人竟然是林靖。

这当然不是夏三听谁说的,事实上,林靖对二哥、三哥也挺尊重,但,气度不同。那种说了算的气派,唯林靖身上才有。

夏三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方愈发吃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

林靖既然超出夏家的预期,这婚事,更是做定了的。

于是,夏三待林靖也愈发和气。

就这么着,妹婿有情,大舅子有意,虽然名份未定,林小四与夏三郎平日里那叫一个腻歪哟。

越氏听着心腹侍女回禀,渐渐放下心来:林靖果然机伶无比,这样先把夏三郎哄好了,待夏家人一到,林翊回帝都时,婚事最好先过了明场,砸个瓷实。

转眼便是新年,林家自不必说,从年前就开始井井有条的忙活。其实,如林家这样的世家豪门,过年什么的,早有一定之规,行程与往年相仿。

哪怕多个客人夏三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倒是司徒三等人,这个新年竟是诸人千般波折、万样坎坷后,第一个祥和、太平、富裕的新年。

人们对于春节的重视,古今都一样。

哪怕黑社会,也得放几日年假的。

张彪和司徒三商量过了,这一年大家干的辛苦,生意也红火,除了年前往几家送了红利,余者也没委屈手下兄弟。毕竟黑社会有风险,于是,薪金格外高。

起码大大小小的弟兄们都能过个肥年。

司徒四、小牛子几个早早的裁好了新衣,因大家腰包里有了银子,司徒三觉着小牛子识书认字、做事大方,便把家里用度的银子每月给小牛子,叫他瞧着花用,也是暂时做个管家的意思。

小牛子果然不负司徒三所托,大到宅子里人手使唤、各司分工,小到桌上饭菜、按例新衣、年下红包、戏酒,小牛子都安排的条理分明,样样清楚,令人刮目相看。

司徒三觉着,别看小牛子个子还稍逊了司徒四一些,但小牛子这种干练聪明,就是两个司徒四加起来也比不上啊。

不要说司徒四,便是以贾源之机敏、贾演之稳重,都有不能及之处。

走上这条道,起码司徒三几个,都是没了家的。于是,大家也不必祭祖宗,直接拜了祖师爷关二爷了事。司徒三带着司徒四在院里烧了些纸钱,司徒四想到过逝的父母,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问,“哥,你说有人给咱爹咱娘上坟烧纸不?”

司徒三用一双长筷拨弄着火盆中的纸线,道,“别人不知道,起码小柳子定会去的。”

司徒四揉揉眼睛,问,“哥,你说咱们还能见到小柳子不?”

“这谁知道?”

“那大姐呢?”

想到被卖到金陵王府的姐姐,司徒三微微一叹,他早不是先时初来金陵城就敢去王府外头眺望的土包子。他如今有了一些银钱,也有了一些地位,相对的,他也看清了一些世道。

只是,越看得清,越明白其间的天差地别。

司徒三道,“现在不成。咱们已经另有名子,以前的事都忘了,一个字都不要与他人提起。不然,会连累很多人。”

司徒四向来很听他哥的,只是,司徒四一挠耳朵,心虚地,“可是,哥,我已经跟小牛子说啦。”

司徒四侧脸瞧他,“说什么了?”这个大嘴巴!肚皮子存不住半点事!

“就是咱家的事。”司徒四小声道,“就说了一点,没全说。”

司徒三也顾不上给爹娘烧钱花了,直接把司徒四拎屋里去,问出司徒四究竟对小牛子泄露了哪些事。直待问完,司徒三才慢慢的放了心,再三叮嘱弟弟,“以后绝不能再说一个字!”他们在村里犯的不是小案子,还有张彪的事,真叫人查出来,个个都是要掉脑袋的!

司徒四忙小声应了,又说,“哥,你放心吧,小牛子不是坏人。”

“你又知道?”

司徒四实诚地,“不是哥你说要我把小牛子当兄弟看么。”

司徒三,“…”

觑着兄长的脸色,司徒四保证,“哥不叫我说,以后我一准儿不说了。”

司徒三叹口气,“谁都不准说。”

司徒四连忙保证,“哥,我记得了。”

司徒四向来直肠子,没啥心眼儿。司徒三一直忙着手底下的生意,也没空大管他,平日里司徒四跟小牛子好的睡一间屋子一张床。再者,小牛子那人吧,除了司徒三和张彪,寻常人的面子都不给的,傲气的很。不过,小牛子对司徒四向来□□周到。

也难怪没啥心眼儿的司徒四拿小牛子做兄弟一般。

不过,司徒三并不是司徒四。

司徒三将小牛子唤到屋内,叫司徒四去守着门,他单独与小牛子说话。

司徒三也没啰嗦,直接话入主题,“我听小四说,他把我们家里的事都跟你说了。”这又是司徒三的不实在,司徒四再直率,毕竟不傻,他跟小牛子说的,多是些以往司徒村家长里短的事,至于司徒三杀人之类,司徒四就是脑袋坏了,也不会跟小牛子说的。

但,人与人不同。

在司徒四看来并不要紧的事,在司徒三眼里,就十分要紧了。

小牛子倒也坦诚,“嗯,小四跟我说了一些。”

司徒三微微点头,“接着说。”

小牛子脸还是那幅永远洗不干净的模样,于是,他的表情被掩在泥灰下,也有些模糊,倒是一双手白净细腻,他轻声道,“我推断,三哥既然行三,上头定还有两位兄长的。只是从没听小四提起过,想来,关系不大好。”

“还有,听你们的口音,是地道的南人,并不是远处来的。”小牛子道,“我刚来的时候,你们就是杀人放火都敢干,想来,身上都有人命官司的。其他的,我也不好妄自揣测,就是觉着,若你们身上有人命官司,还依旧在金陵城,胆子也够大的。”

小牛子生怕司徒三误会,道,“三哥,我不是有意跟小四打听。我就是肚子里思量一二,并不敢外说。”

这句话,司徒三倒是信的。若是小牛子有心,依司徒四的直肠子,恐怕啥都得抖喽出来。

司徒三看小牛子一眼,语重心长道,“你之前是官家公子,奈何命不好,流落到跟我们这样的人为伍,的确是委屈你了。”

小牛子脸色微白,“三哥已经知道了。”

司徒三笑而不语,若不将小牛子的底细打听清楚,他怎么会让小牛子跟着司徒四。

“若你想回家,我虽不好明着出面,送你些仪程,再派两个可靠的人,护送你回去,也是没问题的。”

小牛子低声道,“我若回去,不过是再被算计发卖。这回是卖给三哥,运气好没被打断手脚去街上行乞,到现在还能像人一样的活着。若我回去,怕绝不会有现在的好结果了。若三哥信得过我,我愿意留在帮中,为三哥做牛做马。”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们念书人都知道‘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既然‘性本善’,那么,入这行的人多是各有各的不得已。你年纪小,人也聪明,自己好生想想吧。”司徒三摆摆手,“至于其他,既然你未生歹心,我自然会留着你。你就跟着小四吧。”

小牛子连忙应了,“是。三哥放心,我不会叫人欺负小四的。”

司徒三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晚安哦,心肝儿~~~~~~看到一本超级好看的小说,太好看了~~~~~

第67章

心坦荡两面巧说和,挠心肝小四迎岳家

尽管诸人各怀心事,这个新年,司徒四是过得极痛快的。

他年纪尚小,又是个坦荡率直、磊落光明的脾性,故此,心中不存私事。他知道司徒三跟小牛子说的那些话,事后还劝了小牛子两句。两人晚上都钻了被窝儿,冬天冷,便各添了一床被子保暖。其实,现在他们烧得起炭火,若是怕冷晚上多笼两个炭盆就是。现在,这点银子还是有的。偏偏小牛子身子精细,一放炭盆他嗓子就不得劲儿,故而,屋里也不能放炭盆,大冬天的,哪怕金陵城较北方地气暖和,冬日也是阴冷入骨的。这没有炭盆,自然更冷。于是,只得多盖被子。好在司徒四火力壮,倒也不觉什么。

小牛子吹熄了烛火,刚阖上眼准备睡觉。司徒四忽然一只手钻进小牛子被窝里,小牛子闭着眼睛按着司徒四的贼手,“干什么?快出去,把风都给我灌进来了。”

“哪里来的风啊。”司徒四非但一只手钻了进去,接着整个人都钻进去了,小牛子睁眼,问,“你干嘛!”两手去推一个劲儿往自己被窝钻的司徒四。

司徒四握住小牛子的手,咧嘴笑,“跟你说说话。”别看小牛子嘴皮子俐落,论力气远不如他的。于是,司徒四死皮赖脸的挤了进来。

“说话不能好好说啊,钻我被窝来干啥!”

“这么说也一样的。”烛火已熄,两人脸对脸侧身对望也只能看清楚彼此模糊的轮廓,司徒四方是个直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道,“小牛子,你别多心哪。我哥是个细心人,我们才活到这会儿呢。他不是坏人。”别看司徒四心眼儿粗率,却并不傻,故而特意宽小牛子的心,“以前,我哥常跟我说,你是个精细人,叫我好好待你。”

小牛子嘟囔,“说这个做甚?我根本没多心。”

司徒四长舒一口气,摸摸小牛子的肚皮,“这我就放心了。今天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哥才找你说话的。你要是生我的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哄你才好呢。”

小牛子白司徒四一眼,“笨蛋,我用得着你哄!”心里有些熨帖又别扭。

他一片好心,看小牛子根本不领情,司徒四也有些生气,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么?”说着,就打算回自己被窝,不理小心眼儿的小牛子了!还说没生气,看这阴阳怪气的,他可得信呢!

小牛子拉住司徒四的胳膊,“别闹腾了,刚进来又出去,你成心叫我受冻呢。”又指挥司徒四,“把你那两床被子横着压上头,咱们盖四床被子才暖和呢。”

司徒四咋舌,“这还不得压死咱俩啊!”

“压不死,快点!”

两人嘟嘟囔囔的把被窝儿弄好,小牛子道,“小四,以后我教你读书认字吧。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