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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常理,只是在谁去代天行赏,一时出现分歧。

既是钦差,品阶自不能低。

最终经过朝中商议,大臣举荐,便派了唐赢唐学士为钦差,林翊算是唐赢的副手,二人带着朝廷的赏赐,同赴牧州府,为大败蛮人的牧州军行赏。

而做为牧州大将军的荣四,经此大胜,爵位虽未再提升,但由寻常的侯爵升作世袭爵位。这一点是否封赏太过,林靖哪怕爱叨叨朝中大事,在这种事上,他也不会多言的。但,让他大哥跟着一道去牧州府封赏荣四是什么意思!

当年林老公爷,也就是林靖林翊的父亲,便是战死牧州府。

此时令林翊亲去牧州府封赏荣四,林靖怎么想都觉着不舒服。倒是林翊面不改色,道,“我早想去一趟牧州府,咱们林家世代为将,多少林氏子弟战死牧州。到你我这一代,你年纪尚小,我却是连牧州府都未去过。”

林靖忽然道,“大哥哥带我一道去吧。”

“胡说。这是正经差使,可不是去游玩儿,再者,我这一出去,家里得有个主事的人,你大嫂子是女人,阿泽是孩子。家里还不得指望着你呢。”

林翊这样一说,林靖顿感肩头压力满满,不过,他这人天生就爱有点儿压力,林靖果然不提跟去的事了,他道,“那大哥哥带舒先生一道去吧。”

林翊先时那话不过是看弟弟心情不大好,担心他想起父母之事,拿话岔开罢了。家里三个弟弟,林靖人小鬼大,林飒林端都是老实人,没有舒静韵在家,林翊还真不放心。林靖则是道,“宫里有姑母,家里能有什么事,倒是大哥,头一遭去牧州府,舒先生这样的人可得多带几个。不然,那姓唐的惯是一肚子心眼儿的,大哥哥吃亏如何是好?”

林翊笑斥,“别胡说,唐学士当朝重臣,一派忠贞之心。”

林靖嗤一声,对兄长此语显然不以为意。

林翊做为钦差团成员之一,昭德帝还特意同嫡母提了一句,林太后眉毛都未动一下,与昭德帝道,“阿翊也大了,正当历练。唐学士一向忠心稳重,皇帝安排的极妥。”

昭德帝看嫡母并未多想,遂放下心来。不想林太后接下来一句是,“这样的朝廷大事,皇帝与我说说则罢了,以后就不劳皇贵妃特意过来告诉我了。”

昭德帝面儿上一沉,道,“荣氏说过?”

“是啊,生怕我舍不得阿翊,特意来告诉我的。”林太后一双眼睛洞悉人心,望向昭德帝时,更似乎将昭德帝看了个通透,林太后叹道,“你执意要升她为皇贵妃,她若能使你开怀,皇贵妃之位倒也没什么。只是我想着,宫里皇后之位空悬倒罢了,既有了皇贵妃,下头两位贵妃之位也空着,不大好。”

昭德帝知道嫡母这是不悦了,心下亦恼怒荣氏多嘴,连忙顺着嫡母的意思,“母后的意思是——”

“我看贤妃很好,虽膝下尚无皇嗣,但贤妃为人,贤德稳重,有端贵之气。况,贤妃养育四皇子有功,不若升至贵妃位,皇帝看,如何?”

荣氏多嘴之事令昭德帝颜面无光,再加上孔贤妃虽不是很受宠,位孔贤妃的品性,便是昭德帝也得说一声好。再者,孔氏无子,便是升做贵妃位,亦关系不到前朝。昭德帝点头,“母后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朕看贤妃也很好。”

于是,林翊尚未到牧州府,宫中便多了位孔贵妃。

得知孔氏升贵妃位的消息,荣皇贵妃尚未来得及一怒,就受了昭德帝的训斥,昭德帝嗔她多嘴,摒退宫人很是说了荣氏几句。甄氏见孔氏升位,荣氏遭训,帝心不悦,甄氏越发打叠了小心服侍,一时间,昭德帝十天里倒有八天在含春殿歇息的,直恨的荣皇贵妃咬牙切齿。

就是荣公爷也让老妻往宫里带话,让闺女在林太后跟关小心服侍,切勿再多嘴多舌了。这多一句嘴,宫里就多个贵妃,下回再多句嘴,倘宫里多个皇后,那时才真叫没脸哪!就是荣家推动林翊去牧州府行赏之事,如今想想,也挺后悔。林太后毕竟不是今上生母,一个老太太,供着她便是,何苦非要争个高下,反是叫陛下心内不悦,宫里皇贵妃也跟着吃挂落。

荣氏真是恨哪,她不过在慈恩宫随口说了一句,哪晓得林太后这般小心眼儿。倒是宫里先时因荣氏升皇贵妃而往荣氏那里巴结的风向,忽啦啦的都往慈恩宫殷勤去了。因为大家发现,荣氏转瞬失势,反而是得了林太后眼缘的孔氏,不声不响便升了贵妃位,更有一位自慈恩宫出去的甄氏,哪怕现在只是嫔位,帝宠却是无人能及。

这宫里,人人眼明心亮,阖宫妃嫔都认为,服侍好了太后娘娘可比巴结荣皇贵妃有用的多。

结果,这荣氏甫升皇贵妃之位,虽位份上得了实惠,但在宫里人心与陛下帝宠,反不如从前了。

至于到底是个什么缘故,许多人却是说不大清楚,要说得罪林太后,昭德帝可是一向偏心母族的。结果,就有昭德帝这种偏心的皇帝,荣氏之宠仍是淡了。这其间,要说动作,林太后也只是抬举了孔贤妃罢了,而孔贤妃,帝宠平平,阖宫皆知。可,荣氏之宠,的确淡了。唯有林太后,数十年如一日,安安稳稳的坐在慈恩宫的宝榻上,接受妃嫔诰命的请安奉承。

宫外谢国公得知此事,感慨一句,“太后娘娘到底是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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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皇贵妃之四

第91章

林翊又要出远差, 且经林靖跟大嫂子叨咕了一通,越氏也很劝丈夫带上舒静韵舒先生。越氏较林靖更晓得舒先生的才干,劝丈夫道,“我们在家里, 无非就是一老本分的过日子,能有什么事呢?你出这样的远门, 倘不带舒先生, 便是舒先生, 怕也心里不好过, 觉着不能为你尽力。”

林翊道, “我以妻儿相托阿韵,更是重托。”

林翊是不放心家里,结果,不想, 林靖先跟越氏达成一致,之后,林靖还亲自劝了舒先生一回。舒静韵哪里用林靖劝,他与林翊,既是主幕之交, 又有朋友之义, 如林翊先时对林靖说的,牧州府先时一直是林家人驻守,还是先国公爷一败之后,今上启用关庭宇为将, 驱逐蛮人之后,便再未用过林家人为将。就是林翊现在于兵部当差,其实都不是什么要紧差使,但能有机会往牧州府一行,于林翊而言,仍是机会难得。舒静韵自然更是深知此间要害,故而,哪怕林靖不劝,他也要随林翊一道前往牧州府的。

不过,舒静韵还是要借一个弟子的名头,“阿靖劝我半宿,看他嗓子都快说哑了,就是叫我同你一道去。你看我这弟子,简直是兄友弟恭的典范,我做人师傅的,怎能不成全弟子?”

林翊好笑,“阿靖这张嘴,有空多吃两碗饭才好,省得有个风吹草动就叫人记挂。”

舒静韵道,“你这张嘴也是硬气,怎么就好话不好生说,专爱挑阿靖的毛病。”

林翊自知弟弟是担心他这做大哥的,他何尝不知弟弟关心他,只是,林翊为人处事自有标准,他道,“我平日里严厉些,他还能有个惧怕。要是成天和颜悦色的,还不得上房揭瓦。”

舒静韵摇头浅笑,不予置评,转而与林翊商量起此次牧州之行来。

林翊走之前,郑重的将家里内闱之事托与了妻子,至于外头的事,与三个弟弟细细交待了些,让他们商量着办。倘有极为难之事,林翊交待林靖去宫里找姑母求助。

反正是嫡亲姑母,林翊心知自己这一走,林飒林端皆是本分老实人,资质中上,寻常事自然难不倒他们。但有要事,想让二弟三弟拿出妥当法子,怕也不易。倒是林靖机伶,人也伶俐,但林靖年纪太小,虽有几分聪明,于朝中之事毕竟一知半解,倘误打误撞走了大运,兴许叫他撞对了。要是运道差,林翊担心林靖撞破头,故而交待他有为难之事跟姑母求助。

三个弟弟都乖乖的应了,家里又设送别宴,林翊去宫里辞了太后姑妈,便与钦差团带着大宗赏赐往牧州府而去。

林靖一向跳脱,皆因平日里林翊管的严,故而平日里再如何事儿爹也得循规蹈矩,便是好友关小二也曾嘲笑林小四被林大哥管的跟个鹌鹑似的。如今林翊一走,家里二哥三哥向来管他不住,林靖还不得上天哪。

许多人都这样想,不想,自林翊与舒先生一走,林靖较先时更加稳重,就是关小二约他外出游玩,他也从不往远了去。便是以前时常往岳家献殷勤,如今也去的少了,纵是去了,也要早早回家,言说家中兄长不在,得早些回家看管门户,照顾嫂侄。

硬是把准岳母夏夫人感动的了不得,直说林女婿仁义懂事。

有这么个仁义懂事的准女婿衬着,夏夫人想到自家那叫人挂心的三子,与丈夫道,“三郎要是有阿靖一半的体贴人心,我便念佛了。”

夏尚书道,“三郎如何去的晋中,你真不知其缘故?”话说,夏三郎当年虽是偷偷离家,说来却也有为人子的孝心,知道家中父母记挂,年前托人带来书信,言说自己一切都好,还在军中谋了个小小职位。那晋中军中,眼下正管的许尚飞便是林家的姑爷。夏三郎为何别处不去,单去了晋中,其间干系,简直可想而知。

夏太太却不似夏尚书一般对林女婿有些意见,夏太太道,“只看阿靖这般顾家,以后咱们囡囡嫁过去,就挨不了辛苦。”又说三儿子,“要不是他有那个心,谁能改得了他的心意?阿靖还不是好意,许家好歹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三郎去了,多少总有个照应,倘是不知底理的地方,三郎这么昏头昏脑的撞上去,才是福祸难料呢。”官场之中,谁没些至交,谁又没些对头呢?是故,家里孩子们的前程也不是随便安排的。夏三郎在许尚书处,这一想就同林靖脱不开干系,可反过来想想,起码夏三郎在许尚飞处,家里不会太过担心。

夏尚书道,“我哪里因他挑动三郎离家怪他,是阿靖那小子,平日里甜言蜜语的,三郎刚走那会儿,不论如何打听,他一字不吐,现下想想,当真叫人气闷。”

夏太太善解人意道,“这还用想,这男孩子小时候,最讲个傻义气。阿靖肯定是碍于义气,才不说的呗。”

夏尚书打趣道,“可见真是亲岳母,你这疼女婿的,也算帝都城头一份儿了。”

夏太太道,“那是我命好,有个好女婿。我看阿靖身子骨也越发康健了,自打天暖后,就没再生过病。”

“这倒是。他家也不指望他为官作宰的,平平安安的便好。”

夏太太却是不爱听丈夫这话,道,“我看阿靖自小就有志气,以后定有大前程。”

夏尚书自不会与妻子争这个,女婿现年不过九岁,前程不前程的还远呢,便顺着老妻的话哄了几句,哄得老妻眉开眼笑则罢。

只是,林靖虽然出门的时间少了,但,臭显摆的时间可一点儿没少。像他时不时的就要求未婚妻给做些糕点啥的,然后在朋友关小二跟前儿显摆,请关小二尝他媳妇做的糕。夏云初天生的好手艺,都能在林靖这挑剔人嘴里过关,何况关小二,纵以往不大爱吃糕点的关小二,吃了夏云初做的糕,也是赞叹不已。

这个时候,林靖便会一脸得意模样道,“你这老光棍儿,不怪没见过世面,你既喜欢,多吃些便是。”

老光棍儿啥的,关小二险没叫糕给呛去半条命!

关小二吊着眼睛,不服气的瞧向林小四,道,“有媳妇就了不起啊!”

“当然了不起啦!”林小四道,“有媳妇的人有糕吃,知道不?”

“我没媳妇,家里一样有厨娘会做糕,不然,我还有银子在外买去哪。”

“真个笨的,厨娘做的、外头买的,那能跟媳妇的小手亲自做的一样么。”难得林小四竟能摆出一幅过来人的脸孔,与关小二道,“你可得叫关婶婶给你抓点儿紧,帝都出挑的女孩子有限。像我家云初妹妹这样儿的,估计是再没有了。你要是再不着紧的把亲事定下,以后打光棍儿估计不会,但帝都的好女孩儿都给别人挑走,以后就只剩歪瓜劣枣啦。”

因林小四有诅咒他未来媳妇歪瓜劣枣的嫌疑,关小二险再与林小四打一架,不过,看来夏姑娘的糕点实在美味的面子上,朝林小四晃了晃拳头做罢!

关小二恶狠狠道,“我以后定娶个比夏姑娘更好看,不,比你林小四更俊的媳妇!”

林小四大言不惭,“要是找个比夏妹妹好看的不难,你要是想找个比我好看的,可就不容易啦。”然后,他还装模作样的一摊手,挑着一双薄皮大凤眼,一幅目无天地的嘴脸,道,“我至今还没见过有这样的人哪。”

关小二终于给自己的小竹马林小四恶心的吃不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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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皇贵妃之五

第92章

林翊一走, 林靖觉着肩上的担子就比较重了,但没想到,大哥一走,家里跟着就诊出一件喜事, 那就是,大嫂子越氏又有身孕了。于是, 林靖觉着, 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林靖去宫里请安时还与太后姑母说呢, “当初大嫂子怀着阿泽的时候, 大哥就领了到襄阳缫匪的差使。这回大哥一走, 大嫂又有了身孕,姑母,你说多巧啊。”

林翊先时因父母孝期耽搁,二十五岁时方初初做了父亲, 林太后自然是乐见娘家子嗣兴旺的,笑道,“是巧。那你可得照顾好你大嫂。”

“哪里还用姑母特特说,我只要在家,每天都陪大嫂子用膳, 连阿泽我怕他吵, 都叫了他去我院里住。”然后,林靖又介绍了回他对小侄子的教育,“我跟阿腾还教阿泽认字来着,阿泽可聪明了, 一天教两个字,第二天一问,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太后笑,“不如你小时候,你小时候,孔贵妃过来说话,说到汉·张衡《归田赋》那句‘尔乃龙吟方泽,虎啸山丘。’。待晚上用膳时,你忽然就念了出来。后来,教什么会什么。”

林靖平日里没人夸都要自夸两句的人,何况,他虽爱做个大人样,到底还是个孩子,最爱听长辈夸赞,闻言眉开眼笑,“我那会儿已经大了,阿泽现在才几岁。”他还是觉着小侄子聪明过人。

林太后莞尔。

越氏有了身孕,林翊偏生不在家,林太后令人赏赐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补品给越氏。林靖也很大度的请越夫人过府来看望大嫂子,主要是林靖实在不喜越夫人,当初大嫂子生林泽时,因头一胎不大好生产,越夫人硬说是林靖克的。林靖每每想起此事就会很小心眼儿的念叨越夫人头发长见识短老糊涂啥的。也是因有此节,越夫人待林靖格外客气,因先时发过昏,得罪了林四老爷,两家是亲家,自家闺女在人家做长嫂。这可不,越夫人就理亏么。

越夫人闻知闺女有了身孕,立刻过来看闺女。说来,越氏嫁到林家,虽先时经些坎坷,如今称得上苦尽甘来。林家门第高贵自不必提,难得的是门风一向宽和,就是越氏有了身孕,接越夫人过来照料的事,今在帝都公门侯府的门第,还真称得上第一家。若搁在别的大户人家,便是岳母有心过来,人婆家说不得还得挑眼说是不是怀疑自家照顾不好家里媳妇呢。

林家不一样,林家因为老国公与老夫人早逝,林翊并非刻板之人,对于丈母娘过来照顾妻子的事,林翊便是在家也没什么意见。当初越氏第一次怀孕,便是越夫人过来照看的。

如今大哥不在家,林靖依旧是请了越夫人过来,虽然人讨厌了些,又没什么见识,不过,平日好歹能陪大嫂子说说话啥的。

越夫人对于过来给闺女安胎,还是很乐意的,虽然越氏已经有孕三月,胎相挺安稳。不过,越夫人还是愿意过来,陪闺女住些日子,尤其女婿偏生这时候出远差,闺女一人孤伶伶的,又怀着孩子,心里怎能好过。

越夫人就说了,“女婿也真是放心,留下这一家子,小的小,弱的弱。你说,亏得娘家在帝都,不然,你这连个依靠都没有。也幸亏是守着你,不然,女婿拍手一走,你大着肚子,我还不得担心死啊。”

越氏性子与其母大有不同,越氏道,“哪里有娘你说的这样夸张,家里有的是下人服侍,外头的事有阿靖,姑母也时常打发人赏赐东西。再者,我这月份还浅,待得生产前,相公定能回来的。”一面收拾着长子次子小时候穿过的衣裳,越氏道,“再者,就是相公不出远差,在帝都也是得日日去衙门,也不能时时守在我身边。”

越夫人叹气,道,“咱家虽是文官门第,你却是瞧着文弱,其实是个泼辣人,嫁到这武将家门,也对你的性子。不然,换第二个人都哭回娘家去了。”

越氏笑道,“娘你这话也忒夸大。”

“哪里是我夸大,你看看帝都城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娇娇弱弱的。”越夫人对女儿的不甚娇弱略有遗憾,觉着正是因闺女泼辣,所以女婿好几遭的在闺女怀孕时出远差,不知道疼人哪。

林靖对于越夫人的谬论颇有耳闻,他不是越氏,也不用给越夫人面子,就说越夫人,“娇娇弱弱有什么好的,那被人欺负的,都是娇弱的。再说,老亲家母你这么喜欢娇弱的,是不是因着你不大娇弱的缘故啊。”这老太太也不是娇花的性子,不知为啥却是对娇花情有独钟。

林靖这话,当真叫越夫人哭笑不得。越夫人一把年纪,不至于跟他个小孩子抖嘴,遂逗他道,“唉哟,阿靖你看来是不喜欢娇弱的。”

“那是!谁娶媳妇娶娇弱的啊,内不能理事,外不能掌家,那这些内宅的事儿谁做啊,难不成再纳两房小妾,叫小妾打理。”林靖道,“现在帝都不晓得怎么了,女孩子都流行风摆杨柳的模样,一个个的恨不能瘦的就剩把骨头架子,也不知哪里美来着。你看我大嫂子,天庭饱满,地革方圆,一看就是一脸福相,最是旺夫旺家。”

越夫人直笑,“要不是四老爷已定下亲事,就凭四老爷这番见识,我也得给你说门好亲。”

“不劳您老人家了,就您这眼光,还不得给我说一朵娇花啊。”林靖掖揄,越夫人好气又好笑,私下同闺女道,“别人家都是小姑子难缠,你家倒好,小叔子这般刁钻。”

越氏笑,“四叔也不对别人这样,就是对娘你这般罢了。”

越夫人小声道,“唉哟,他还记着哪?”

“四叔不是个小气的,兴许听不惯娘你说话吧,其实心里早忘了。四叔也只跟自家人这样说话。”

越夫人叹气,“要不说,人不能做错事呢,我就说错那一回…”当时她也是为了闺女安危,情急之下,说了句犯忌讳的话罢了。结果,就这一句,便导致今天在林靖面前抬不起头。

越夫人好在有一样好处,脸皮厚,虽然常被林靖怼,她也是女婿家住的乐呵乐呵的。只是,越夫人乐呵也没几天,家中有事,长媳令人请了婆婆回去。

越氏见家里弟媳没把事说明白就将母亲请回家去,心知必有大事,连忙着贴身侍女回娘家打听。好在越家也没什么大事,是越氏二妹妹在婆家受了气,回娘家哭诉。待越夫人把二闺女的事处理好,到大闺女这里来说话时,越夫人这会儿完全不欣赏娇弱了,越夫人恨声道,“你二妹妹就是太软弱,但凡有你半分本领,也不至于叫人欺负。”

越氏道,“我哪里有什么本领,这事儿全在男人。还是得看妹夫,要是妹夫守得住,谁给他塞人,他也能挡了去。要是妹夫有这个心,就是别人不给他安排人,他自己保不准也会动这个心的。”

越夫人直恼恨当初看走眼,叫二闺女嫁了户这样没良心的人家。又恨二闺女软弱太过,凭人欺负,好不叫人恼怒。

林靖对于越夫人审美之善变,也是无语了。

待林靖抹去名姓与未婚妻夏云初八卦此事时,夏云初道,“真是少见多怪,再娇花的人涉及到切身利益时也娇花不起来了呢。这算什么稀罕事,白相家的姑娘,嫁的是荣家的小子。那白姑娘,原本最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初时成亲,听说他们也恩爱过一段日后,后来荣家小子纳妾,那白姑娘初时伤心憔悴,可有谁理她。心疼她的也就是娘家人,荣家人谁肯心疼媳妇去。现在白姑娘想通了,哪天不痛快就把那几房小妾叫跟前打个烂羊头,荣家小子疼惜爱妾,白姑娘连他一道捶,现在捶的老实了,好几房妾室都放了出门,也知道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夏云初道,“遇到这样的贱胚子,哪里是女孩子性情娇不娇柔的,就是天生欠捶,捶老实了,就安分了。”说着,还若有似无的瞟林靖一眼,问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靖感觉他要不点头,说不得就要被捶一顿,连忙点头,“是是,妹妹说的,还能有错?”又表白自己,“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品性之高洁,妹妹你是很清楚的,是不是?”

夏云初笑眯眯的,“我又没说你,来,吃点心吃点心。尝尝,这是我新做的云片糕。”

林靖在未婚妻那里吃了顿食不知味的点心,回家与林腾道,“这女人哪,虽然太娇弱的不能当家理事,可太厉害了也叫人头疼哪。”

林腾,“女人再厉害,不也得听男人的。”

林靖,“你这就不对了,得看谁有理,就听谁的。”

林腾,“那靖叔有什么担心的,论讲理,谁讲得过你啊。”

林靖,“我自然是有理的,可就怕遇着悍女。”

林腾,“咱们男人,还能打不过女人,再悍也不用怕。”

林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同女子动手?”

林腾,“说不得碰不得,那要怎么着啊。给四叔你说的,我以后都不想娶媳妇了。”

张嬷嬷过来,“小爷赶紧睡吧,等睡着了,兴许梦里就能寻着法子。”小小年纪就媳妇长媳妇短的,这不是发梦么。

俩人都躺下睡了,林靖不由想,看来越夫人的话也不是没有星点儿道理,女孩子的确适时的娇弱些也没差。然后,林靖不禁又是一个机伶,心下暗暗念了声佛,想着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审美竟要堕落到与越夫人这等无知妇人一个档次去了。虽然夏妹妹是有些厉害啦,但自己又不是打算三妻四妾的人。夏妹妹也是,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非得拐弯抹脚的警告他,害他担惊受怕的。

第93章 皇贵妃之六

第93章

林靖晚上做了一宿的恶梦, 梦到自己娶媳妇,揭开盖头一看,竟是越夫人的老脸,把林靖给惊的, 一宿没睡好,第二天起床俩大黑眼圈儿。张嬷嬷心疼的够呛, 问他, “小爷是不是没睡好?”

林靖一幅委靡样儿, “就是断断续续的, 总是做梦。”

“要不要再睡会儿。”因着林靖这浅眠的毛病, 平日里也不讲究睡觉时辰了,只要觉着困,就让他睡一睡。不然,撑过了困劲儿, 晚上再睡不着,更加耗神。

林靖生怕再做恶梦,连忙摇头,“不睡了,这会儿也不觉着困。”

张嬷嬷命丫环给林靖热敷, 去黑眼圈儿。林腾自己扣好腰带, 问,“靖叔,你做什么梦了,还踹我一脚。”

“啊, 我踹你啦!”林靖不意自己不仅“恶梦”,显然还被“恶梦”吓得不轻,连累了腾侄子。随口胡编,“我梦到上阵杀敌,可威风了,我宝剑所到之处,一死就是一片,一死就是一片。”

林腾连忙问,“靖叔梦到我没?”

“如何没有。你是我的副将,我指哪儿你打哪儿。”

林腾道,“我武功可好了,靖叔要是一打死一片,那我打起来,起码得死两片。”

张嬷嬷好笑,“大早上的,别死啊活的,不吉利。”

林腾强调,“嬷嬷,这是靖叔的梦哪。”然后,林腾对林靖提出意见,“靖叔,下次你做梦,起码得给我个大将军做,不然我这也太没面子了。”

林靖还想着昨晚“恶梦”,听林腾这意见也只是含含糊糊道,“做事都讲究循序渐近,先把副将做好了,以后才有大将军做呢。”

叔侄俩说着话,小林泽也起了,待梳洗后,三人就去越氏的院子用早饭去。早饭时,初初说话流畅的小林泽还一本正经的跟母亲说起小叔的梦来,小林泽道,“小猪说了,下回阿腾哥做大将军,我做副将。”他年纪最小,先捞个副将做。

越氏笑,“好。”

小林泽还问,“小猪,我什么时候能做大将军?”

林靖道,“等你不尿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