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遥勃然大怒,指着赵令严吼道,“不知道谁,一脸道貌岸然,满脑袋肮脏龌龊,褥子底下的断袖小春宫,难道是别硬塞给的?”

赵令严翻个白眼,把自己裹的更紧,正气凛然的回骂,“知道个屁!”爷靠这个发财呢。

说到断袖小春宫,就得谈一谈赵令严的第二职业了。

哪怕明湛给官员涨了俸禄,像赵令严这等有些癖好的,其俸禄是远远不够他收藏点儿古董字画儿的。所以,想发展一下爱好,就得琢磨个生财之道。

赵令严画画儿不赖,而且,尤擅画春宫。

这画画儿也得讲究有模特儿啥的,譬如,史上有名的画春宫的大家——唐伯虎,就与诸多名妓相熟。艺术来源于生活,唐伯虎能把春宫图儿画好,肯定得对女的身体极为了解。

赵令严却无唐伯虎万花从中过的本事,再加上他身处军营,等闲连匹母马都不多见。于是,赵令严另辟路径,他画断袖春宫图儿。

谁知,此等类型的春宫图儿一出,颇受欢迎,赵令严发了笔小财。

宋遥跟赵令严常来常往,赵令严屋里看到断袖小春宫,心里自然有一番计量,只以为赵令严偏好此道呢。

赵令严晃了晃脑袋,斜睨一眼宋遥,开恩道,“这回不跟计较,把那心给爷收起来。再有下回,叫好看!”

宋遥恨得磨牙,磨了半天方恶狠狠道,“就那白斩鸡的德行,长眼的都看不上。”

“那得谢了。”

宋遥满肚子的火气,又不能一巴掌抽死这不知好歹的赵令严,抬脚要走,走到门口方想起有事未说,又转脚回来,坐炕边儿道,“有军务跟商量。”

赵令严忍气听了,俩气鼓鼓的商议军务到深夜,宋遥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遥寻常只要与赵令严商量事情,大都不回自己院中休息,亲兵就没准备。结果,宋遥一进屋儿,冷锅冷灶冷炕。

叹口气,宋遥想,身正不怕影斜,他就折回去赵令严的院里睡了。

赵令严刚躺下没多久,见宋遥去而复返,刚要撵,宋遥揉着眉心道,“困了,别闹。屋里冷,凑合一宿吧。”

赵令严立时起身将墙壁上悬挂的辟邪宝剑放俩中间,宋遥喘了两口气,平息了心头怒火,方去了外衣,弹灭火烛,很快入睡。

俩入睡不长时间,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兵外狠敲房门,高声禀道,“大将军,鞑靼犯关!”

宋遥攸的自炕间坐起!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心肝儿们早睡

皇帝难为- 223番外

宋遥如今是大将军,轻易不出战。

不过,鞑靼人叩关,头等大事。宋遥与赵令严十万火急的整好衣衫,驱马去了城墙第一线。

深更半夜的,打着火把也看不大清,这仗打的并不激烈,鞑靼人没怎么打就退了。宋遥骂骂咧咧,“混帐东西,成心不让人安生睡觉呢。”

赵令严精神不济,同仇敌恺的骂,“抓到后,全都剥皮下油锅。”打个呵欠,肩膀都垮了下去,“再去补个觉吧。”

“你去吧。”宋遥道,“我转一圈。”

赵令严点点头,手抄在袖子里,带着亲兵走了。

打仗的事赵令严并不担心,现在粮草充裕,只要在守住大同城的同时,再小胜几场,就能跟朝廷交待了。赵令严宽了宽心,回去补了一觉,至天亮方醒,身边一人鼾声正大。

不是别人,正是宋遥。

赵令严虽认为宋遥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过,见宋遥眼下略青,神色倦怠,也就没计较宋遥与他共榻之事,胸襟宽阔轻手轻脚的起身就去洗漱了。

既然已经开战,这仗就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赵令严鲜少去城头观战,他只负责后勤供应。全城戒严,粮草源源不断的供应。除了军医,全城大夫都ゾ庸┲埃褂幸┎模笸抢锼崖蘖似咂甙税撕螅粤钛嫌置巳ヌ郝蛏艘

宋遥只管将心放在战场之上即可。

“亏得有你。”宋遥刚自城墙下来,一身戎装,眉宇坚毅,爽朗一笑,拍拍赵令严的肩膀道,“令严,辛苦啦。”赵令严虽有些古怪毛病,却是他最好不过的拍档。他能这么快稳定住大同城的局势,赵令严功不可没。如今打起仗来,似他这样只需将心扑在战场之上,而无后顾之忧的,更是少之又少。宋遥不擅言辞,心头却很知赵令严的好儿。

赵令严笑问,“胜了。”说是问,用的却是肯定句。

宋遥脱下头盔,随后递给亲兵后,拉着赵令严一并坐下,谦道,“小胜而已。”

赵令严倒了盏茶递给宋遥,亲兵打来温水,服侍着宋遥净面,宋遥笑望赵令严道,“我看,没几日就能结束战事了。鞑靼人的主力并没出来。”

战事结束的挺快,虽是小胜,大同军也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同时,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被官方认定为死亡的太上皇老人家忽地死而复生了。

甭说赵令严给这消息雷的手足无措,就是素来镇定的宋遥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这,这…

这叫啥事儿啊!

有此等想法儿的断不止宋赵二人,基本上朝臣百官都觉着没脸去面对镇南王府来的奏章。除了皇帝陛下音容依旧,笑眯眯道,“朕就说嘛,父皇龙御天下,福泽深厚,天子之尊,哪儿能真就崩逝呢。看来,果真是假的,既然父皇平安,朕就放心了。”

再吩咐礼部,“欧阳,因父皇之事,父王多受物议诘难。朕身为人子,心有愧疚。欧阳你照着往年给镇南王府的赏赐再加一倍,以安朕心哪。再有,给父皇的孝敬,内务府也加倍,多出的那部分,从朕的内库走就是了。”抄家抄的,明湛发了一笔小财,为了安慰这兄弟二人,明湛也不介意小小出血一回啦。

欧阳恪道,“陛下,这丧仪…”

“赶紧停了。”明湛素来简仆,对内务府叮嘱一句,“人生百年,谁能不死。东西都妥妥的收起来,将来朕使或是怎地,兴许用得着呢,总之别浪费了。”

听皇帝陛下论起生死毫不忌讳,李平舟大为皱眉,沉声道,“陛下乃上天之子,万乘之尊,定能万寿无疆。”

明湛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明湛给李平舟面子,倒不是因为李平舟四朝老臣什么的,实在是李平舟知情识趣,难能可贵的解了明湛一桩烦恼心事。

话要从头说。

明湛自从回了帝都,将一干有谋反嫌疑的臣子解决俐落,就开始发愁卫太后为他订的李平舟家闺女立后冲喜之事。

娶个女人回来放着做挡箭牌,这事儿虽然有些缺德。不过,明湛不是做不出来。譬如前西藏王的青鸾公主,如今的青贵妃,顶着独宠后宫的头名儿日守空闺,明湛也从不会觉得亏心啥的。

青鸾公主白担了虚名儿,不甚公平。但是,这世上,哪里来的这许多公道公平。人都是自私的,明湛亦不是圣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偶有的牺牲,纵使有对不住的人,也顾不得了。

毕竟,自己的幸福更加重要。

再者,青鸾公主是什么身份。

青鸾公主脑袋清醒,她明白自己的使命更胜于她在后宫是否受宠。若是再添个李平舟的闺女,能不能有这个觉悟,真不好说。

如今明湛与阮鸿飞情比金坚,蜜里调油,不说阮鸿飞面细心细,就是明湛也不愿意冒这个险。难办的是,卫太后当时发了话儿,内务府都赶制凤袍了,现在明湛回来说不娶就不娶。

纵使帝王家,也没这样办事儿的。

明湛思量一番,命人叫来李平舟,先赞内阁有功,再道首相辛苦。明湛那张嘴,若是有心捧谁,连凤景南都能给他拍的醺醺然。

何况李平舟,得帝王称赞,虽口称谦逊,心里也不是不得意。

明湛眼见李平舟眼含笑意唇角上翘,心知火侯已到,便正色道,“今召卿进宫,还有一事要与卿商议。”

李平舟忙肃容,敬听吩咐。

明湛道,“先前太后为朕订下卿家千金,想着聘为皇后。因太上皇遇险一事,立后的事儿就给耽搁了。如今朕大病初愈,虽说这身子骨儿还有些单薄。”

顿一顿,明湛仰着明显大了一圈儿的小双下巴脸,恬不知耻道,“不过,经太医调理,也无大碍了。朕想着,立后之事,咱们抓紧时日,早些办了吧。”

明湛脸上的神色真是一个诚恳,李平舟还未回答,明湛忽而叹道,“只是有一事,朕十分为难。”

望着李平舟老而弥坚的脸,明湛拧眉沉声道,“卿是父皇留给朕的老臣,自朕登基,赖卿之力多矣。譬如天津港的工程,都是工部在张罗。唉,如今朕要立你家闺女为后,你就是朕的老丈人。”

李平舟听着明湛这半文半白的话,一时间也听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明湛难得直爽了一回,满面忧愁的问李平舟,“卿为朕的岳丈,皇后娘家必有承恩侯之爵位。卿为外戚之首,首相一职该怎么办,朕颇是为难哪。”

这回,李平舟总算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