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畔,传来黄智华大惊失色的惊叫:“这是什么鬼东西,大家快走,我来断后!”我顾不上回头看什么,警员尸体已经挥舞着双手,狠狠地向着我的脖子抓了过来,我忙着想要后退,但一动之下,我不禁一个趔趄,我的脚上居然重于千斤,似乎是被绳子绑着一样,我慌忙低头看下去。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水面上漂浮着一团团的白色触手,仅仅是有小指般大小,但却非常的繁多,而如今,这些触手一样的怪异东西,正死死的缠在我的双脚之上,甚至顺着我的裤腿向上攀升。我看这些触手如同是蠕虫一样的爬在我的身上,我顿时一阵恶心,肠胃里严重的翻腾着,我死劲地挣扎,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古剑,将一团团的触手挑开,但这些触手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我手忙脚乱的时候,我的头上猛然一紧,头发被什么东西扯住,扯得我头皮生痛,我顾不上脚上的触手,抬头看去,只见警员尸体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头发,用里的向上扯着,一掌半腐烂的脸,由于在水中泡的久了,肿胀腐烂不堪,而就在我一抬头之间,他的另一只手,居然迅速抓向我的脖子,我靠!人在绝境,大概胆气都比较壮,我怒吼一样,手中的青铜古剑对着它胸口狠狠的刺了过去“吱吱”原本连子弹都不畏惧的警员尸体,发出不同于人类的声音,好像是爬虫一样的怪声,然后直挺挺倒了下去。接着,我清楚地看到,员警尸体的嘴里,居然突出鲜红的液体。

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血,人类的鲜血?可是这个员警尸体不是早就死了?我直愣愣地看着倒在水泊中的警员尸体,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人在死亡后,血液就会凝固,而这个警员尸体明明已经开始腐烂,怎么还会有新鲜的血液?

紧接着,出乎意料的一幕再次发生,尸体在水中一个翻身,刚才依附在尸体上的那个白色鬼脸,猛然脱离警员的尸体,借着水势,快速的向我游了过来。原来是寄生虫?我一惊,但更大的危机在等着我,我的双脚被无数的触手缠绕着,动弹不得,如今这玩意又追了过来,旁边,我听得丫头的惊叫与哭声,还有少爷的怒骂,黄智华的大吼。

“砰”!我也豁出去了,长剑一扬,重重地对着水下刺了下去,白色鬼脸一个翻身,避开我的青铜古剑,但就在同时,“砰”的一声枪响,黄智华开枪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枪法,子弹完美的射穿白色鬼脸的正中心,我看着它在水面上翻了几下,然后所有的触手都缩成一团,最后居然不动。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黄智华,他的脸色苍白,早就失去了一个军人应该有的镇定。不错,虽然解决了白色鬼脸,可是水中还有无数的触手存在,这些一团团的触手,像蠕虫一样的恶心,甚至我有点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就是人死后尸体的蠕虫的变异?

“走!”我大叫一声,艰难沉重的拖着脚步,义无反顾的向着墓室走去。

“老许!”少爷在背后叫我,“你拉我一把,我动不了。”他的脚上,被密密麻麻的触手缠住,移动不得。

“必须走,否则你就准备死在这里。”我冷冷地说道。不对哦,我想来想去,这些触手来的太过古怪,而且数量繁多,想要一点点的清除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进入墓室,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在古墓中存在。

墓室的门口,距离我仅仅五六步的距离,换做平时,两秒钟就可以到达,可如今,我的脚下却如同有千斤重,每走衣服,脚上的触手就紧上一分,勒得我小脚肚疼痛难禁,而且,他们还企图顺着我的脚向上爬。

如果让他们爬上来,我情不自禁地回头,员警的尸体就倒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如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触手掩盖,在手电筒的光芒下,我清楚地看到,这些触手从他的口鼻中穿过。

我不想死,而这样的死法,那是绝对的恐怖,我的心底冒起一层寒气,死命是向前跨去。黄智华和丫头靠的近,他一手扶着丫头,一手用力地用军用刺刀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谁都知道,摔在水中就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向墓室。

我看着已经敞开的墓室石门——借着丫头矿工灯黄昏的光线,隐约看到一抹惨绿色的影子闪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少爷也只能拖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着墓室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我终于第一个跨进墓室的石门,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畔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如同是深闺怨女无奈的呻吟,说不出的伤感,令人凄然泪下我心中一惊,忙着镇定心思,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跨进墓室,墓室内并没有积水,就在我跨进墓室的同时,缠绕在我脚上的白色触手,如同是被火烤着的虫子,纷纷枯萎掉落随后,黄智华拉着丫头也走了进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少爷传来了一声惊呼,身子站立不稳,向前倾倒,眼看就要跌入水中。水面上,一圈圈的白色触手纷纷扬起头来,等待着新鲜的血肉。

我慌忙冲了出来,就在少爷入水的一瞬间,将他拉住,可是我的脚上再次被无数的触手缠绕。

我死命地拉着少爷,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是沉重,墓室的石门,距离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许大哥……”丫头要哭出来,今天——她已经哭过很多次,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红红肿肿。

“老许放开我,你走吧。”就在这么一瞬间,少爷的身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触手,这些东西在水中分外沉重,如今就连我的手上,也被密密麻麻的触手爬满,而它们正在爬向我的头部。

我们的身体上都穿着水靠,手上带着塑胶防毒手套,可是我们的脸如今却没有意思的遮拦,又如何抵挡这些触手的进攻。

我绝望的叹息——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老许,接着!”黄智华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绳子,对着我抛了过来,由于距离很近,我一把拉住了绳子,死死的抓在手中,如同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拉你们上来!”黄智华说。

我点头,同时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拉着少爷,在黄智华用力拉动绳子的时候,我用力的一扯,居然抬起了一只脚,少爷也被我拉着挪动了一步。

丫头忙着抛过去,帮着黄智华用力的拉扯着绳子。有了他们两人的相助,我的压力减轻不少,努力的挪动着脚步,一米的距离,我们足足用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等到我将少爷拉近墓室的时候,缠绕在他身上的触手,距离他的脖子仅仅不到三寸如果再晚上片刻,少爷的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看着身上的触手全部萎缩,少爷扶着墓室的石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再加上穿着沉甸甸的水靠,非常的不舒服,而我的一颗心,却在不停的“砰砰”乱跳。

丫头的全身都在颤抖着,显然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少爷停了好一会子,终于喘过气来,拍着旁边的牧师石门,冲着我笑道:“老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嘿嘿,后福啊。”

对于少爷这样的理论,我也只能笑笑,但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黄智华突然叫道:“你们快过来看。”

刚才我们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如何摆脱触手的纠缠上,墓室的石门虽然打开,但谁也没有仔细地看过里面的情节,直到如今危险稍微过去,才有时间回过神来,打量着这个千年以前的古墓。

我们头上的矿工灯全部都昏暗不明,少爷和丫头的早就坏掉,无奈之下,只有取出备用的手电筒。

这算是一个很大的墓室,估计有二十多个平方米,墓室规模与外面的华丽根本就不相称,在两面的墙壁上,雕刻着大量的素色浮雕,而在地上,却依然是光滑的白色石板,隐隐呈现半透明色泽,宛如美玉。

这和普通的墓室非常的相似,几乎没有丝毫的出奇之处,但是——令我们四个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墓室的中央地板上,直挺挺地跪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们,我们一时无法看清楚他的脸面,但这是一具很完整的身体,不管是衣服,还是人。

而它的对面,却是一副少女的浮雕,一如我们刚刚进入的那个墓室里石柱上的浮雕一样,清纯憨厚的少女神态,跃然墙上。但是,整座墓室中,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棺木!

是的,这个墓室内没有棺木!

这样的情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我宁愿碰到像警员一样的变异尸体,也不想在墓室中看到活人。

少爷和丫头手中的狼眼手电筒的光柱,直挺挺的照在他微微驼着的背上,在光与影的效果下,更是为他平添了一份鬼气森森。

我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扭动着脖子看向旁边的黄智华,从这个军人的眸子里,我看到了同样的恐惧。

“你……你……是什么人?”少爷的声音在颤抖。

古墓中——埋葬千年的古墓中,难道还有活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少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室内回荡着,那个人,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四个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过去看看。”我下定决心地说道,是祸躲不过,不管它是人还是尸体,总得过去看看。我扶着丫头,黄智华手中端着枪,照顾着素来莽撞的少爷,我们四个人,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墓室内静得可怕,就连我们的脚步的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去,几乎都听不见,我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我因为紧张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丫头的手在颤抖着,显示出她强烈的不安。终于,我们绕过那个人影,走到它正面前。

“原来是个尸体……”少爷明显的送了口气,我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墓室中见到尸体是很平常的事情,不管是墓室的主人,还是殉葬的奴隶、工匠,甚至是盗墓贼,都有可能死在墓室中,就算是尸变,导致的只是我们的惊恐害怕,但若是在墓室中见到活人,那代表着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我向前走了两步,仔细地打量着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尸体,这应该是一个老人,看模样年纪应该很大了……而且,他身上穿着好像是解放前的长衫,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老人的胸口居然插着比把匕首,匕首的位置,应该是心脏。

一个解放前的老人,出现在西周的墓室内,虽然目前我还不敢肯定,这个墓室就是建于西周,甚至更是古老,但不容否定,这个墓室绝对存在了上千年之久,可是……这样一具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甚至让我们差点以为它是活人?

如果它真的是死于解放前,那么现在它应该只剩下一具白骨才对。

“这人……是自杀的?”黄智华低声问我。

我摇头,又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搞不清楚,这老头到底是不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而且,他为什么死后还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墓室内?

“你们过来看,这个浮雕……”少爷原本一直和黄智华站在一起,但见到不过是一具尸体,顿时就壮了胆子,转身去看石壁上的浮雕。少爷对于浮雕可算是情有独钟,早在我们第一次探视黄河眼的时候,他就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我正欲说他什么,但转眼看了过去,也不禁吃了一惊……墙壁上的石雕,明显的是两国战争的石雕,甚至我看到两个国家,打着不同的旗帜,手中举着一些我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兵器的玩意,相互砍杀着。

我一路看过去,几乎所有的石雕上显示出来的都是这样,总算我多少分辨出来了一点点,其中的一个国家,举着一面流水一样的旗帜,另一个国家,却是举着如同是闪电一样的旗帜,墙面上的石雕显示出来,这两个国家不停的战争着,双方各有胜负。我看得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这些石雕上明显的还有一些鸟篆,大概是解说什么的,可惜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我认识一个字,那就是上次我们在广川王陵中捡到的青铜片,那个字在这里的浮雕上频频出现,丫头说,那是一个“姬”字。

姬——现在好像就是一个姓氏,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了。可是在鸟篆中,这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猛然,少爷轻轻地拉了拉我,我一呆,只见少爷对着我比划了一下手势,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最后两副浮雕上,不再是战争,而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少女走上一处高台……

我隐隐看着那高台的模样,似乎有点眼熟。

你看!少爷指着浮雕,声音忍不住颤抖:“你看——这石台,像不像黄河眼里的那座高台?”

我仔细地看了看,不错,这白玉石台,确实与我们在黄河眼里见到的那座高台惊人的相似,但是,这浮雕到底想要表现什么?

我忙这看向最后一副浮雕,果然——正如我所预料,这副浮雕与黄河眼里的最后一副浮雕一样,原本簇拥在石台边的人已经一个不见,仅仅剩下了一座白色的高台。

“你们过来看,这里有字……”就在我和少爷研究着墙壁上的浮雕的时候,黄智华突然叫道。

我和少爷闻言都是精神一振,我们目前最大的困境就是,谁也不认识这些鸟篆,南爬子老头明显的知道一点什么,可是那老头贼狡猾,愣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好像不把秘密腐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他就不满意似的。如果这里有我们看得懂的字迹,那么对于解开黄河龙棺的迷,绝对有着决定性的帮助。

我们忙围绕到老头的尸体旁边,果然,在老头的身侧地面上,有着几个浅浅的字迹,标准的汉字,只不过是繁体,我看着有点吃力,不得不看向丫头求救。

丫头皱着眉头,低声念道:“亵渎祖师,自杀谢罪!”

“这老头果真是自杀的,好傻啊!”少爷的大嘴巴可是百无禁忌,当场就叹了出来。

丫头摇头,半晌才说,前面好像还有几个字,但在老头的身体下……言下之意,若是想要知道个究竟,就得挪动老头的尸体。

少爷闻言,首先跳开少许,连连摇首道:“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找我。”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做亵渎尸体的事情,但为了弄清楚原委,我皱了下眉头,苦笑道:“还是我来吧!”说着,我走到老头尸体的面前,深深的鞠躬施礼,口中忍不住念叨,“后辈如今有难,还请前辈指点迷津。”也许是老头的尸体在墓室中跪得太久了,也许是巧合,就在我说完之后,老头的尸体居然直挺挺地倒了过去,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丫头手中的手电筒光柱,不由自主的落在老头的脸上,只不过光柱却在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心中的害怕。正如所预料,这果真是个年长的老头,估计——年龄大概要有八九十岁了,脸上的皮肤干枯的贴在骨头上,两只眼睛微微的睁着,我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眼珠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它也在打量着我。

这是我在古墓中见到的唯一一具没有被诅咒死的尸体,这老头是自杀的。只不过我却是怀疑,难道说,八九十岁的老者还盗墓?猛然之间,我心中一动,难道说,这老头就是当年失踪在黄河龙棺上的老头。

“快看,这里有字。”少爷叫道。我忙着凑了过去,果然,在原本老头的身体下,刻画着几个汉字,依然是繁体,我明白,简体字是解放后才改良的,而繁体——现在依然有一部分人在使用,这并不稀奇。只是看惯了简体的我们有些不习惯。丫头由于常年做着考古工作,自然很是熟悉这种字迹,当即念道:“天地不全,甲子不整,影昆仑破,黄河眼干,鬼棺开,魔王现。”

“什么意思?”少爷和黄智华同时问了出来。丫头摇头。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多少心中有些明白,这个老头——就是当年我姥姥故事中的主角,那个失踪在高台上的老头,也就是南爬子老头的师门长辈。也许他是发现了什么,于是进入了影昆仑风眼,但是,他为什么要说影昆仑破?更让我不解的是,他也接触过黄河龙棺,可他为什么没有死于诅咒,却是自杀?他又是用什么法子保持了尸体不腐?而这个“破”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指破开墓室,还是另有所指?不过,天地不全,甲子不整,我早就在天残地缺中猜得到,原本一甲子乃是六十年,可是现在,却是整整六十一年,我们这些后辈闯进了影昆仑风眼,如果是因为我们的进入,算是破,那么接下来的鬼棺和魔王,有代表着什么?南爬子老头说,影昆仑风眼里不适合埋葬男人,所以,这里埋葬的绝对是女尸,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变成为魔王的。

“这是什么狗屁意思?”少爷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那是一幅少女的浮雕,雕刻工艺精湛无比,少爷看了看浮雕,忍不住转过神来,又看了看丫头,半晌才说道:“你看这浮雕像什么?”

不要胡说!我忙着喝止住少爷,刚才我就发现过,那个穿着金色长袍的少女模样和丫头竟然相似。

“像我!”少爷没有说,但丫头却接着说了出来。

我忙着安慰丫头说,人和人长得相似,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丫头确实神经质的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原本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一种迷失的狂乱。我暗暗担心,这个时候丫头可千万不要有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智华突然问道:“你们说,历史上最最有名的魔王是谁?”

历史上最最有名的魔王?我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道:“应该是深化传说中的蚩尤。”

“不是!”黄智华摇头说道。“我虽然不懂历史,但蚩尤绝对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而是在历史上确实有着这样的人,既然黄帝可以是华夏老祖,那么作为他的老对头蚩尤,又怎么会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墙壁前的石壁上,指着其中的一副战争场景说道:“如果我们讲这个看成是两个部落的交战,你们说很多事情是不是很容易理解了?”

少爷对于黄智华的解释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但我却没有说话,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西周墓葬,而是有可能是魔王墓葬?”

在西周之前的墓葬制度如何,我并不清楚,但应该可以想象,人类文明开始的时候,墓葬制度也应该早就存在。但据历史所说——黄帝时期算是共和时期,所有的财产都是公用制度,在生产力极其落后的远古时期,如何能够建造如此规模庞大的墓室?就算是现在的科技,想要设计刚才在墓室外面的那副星空图以及雷电暴雨,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西周之前,黄帝大战魔王蚩尤?我糊涂了!

丫头突然幽幽地说道:“事实上传说中黄帝本姓姬。”

“姬!”他妈的,又是这个该死的“姬”字。我叹了口气,目前我们的人物,只是破除黄河龙棺的诅咒,能够平安的活着从这里出去,至于历史的真实缘故,好像与我们没有太大的牵连。所以,我想了想,皱着眉道,“不要说这些,赶紧找出路要紧。”

丫头指了指墙壁上的少女浮雕,苦笑道:“如果有机关,应该就在那里。”

“我来!”少爷自告奋勇的走到浮雕面前,这座浮雕应该就是比照真人大小雕刻的,工艺精湛,栩栩如生。少爷一双大手在浮雕上乱摸一气,但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我一直在看着少爷,但就在此时,猛然我眼前一花,一道惨绿色鬼影,悄然无息的向着少爷扑了过去。

“小心!”我大惊,天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每当我们神智稍微放松的时候,它就闪现出来袭击。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然对着少爷扑了上去,同时我的鼻子里问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腐烂的味道,凭着感觉,我手中的青铜古剑对着那惨绿色影子狠狠地挥了过去。“呜呜呜呜”凄厉的哭声在我们的头顶上响起,如同是午夜的幽魂不甘的悲鸣。

“妈的!”少爷愤愤的骂了一声,黄智华逮着机会,对着空中就是一枪,但子弹射在墙壁上,差点反射在我身上,吓得黄智华再也不敢胡乱开枪,毕竟这个墓室太小,确实不是适合枪战的地方。

我仰着头,四处寻找着那惨绿色鬼影的踪迹,猛然,我的鼻子再次闻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在左边。我闭上眼睛,完全靠着嗅觉,挥剑——青铜古剑带起一抹寒光,就在我的身边,我清楚地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声,青铜古剑这次砍在了某样东西上。

“啊”——身边,传来丫头的惊叫声,我忙着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天啊这是什么东西?地上散落着的应该是尸体?不错,这应该算是尸体吧,已经被我一剑砍成碎片,残肢断骸散落一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尸体在掉在地上后,就开始迅速的腐烂成脓水,甚至还冒着绿色的泡泡。我有些惊讶,这个一直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惨绿色鬼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我杀了?

“轧轧轧轧”沉重的铁链转动声在墓室内响起,我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我吓了一跳,我可是背靠在墙壁上,莫非——墙壁上的少女复活了?我忙着跳了开来,原本雕刻着少女的那面石壁,已经缓缓地向上升起,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显露出来。我站在墓室的入口,呆呆地看着,一时之间居然忘了想要进入。少爷惊魂未定地走到我身边,先是看了看已经化成脓水的惨绿色鬼影,然后再看向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洞口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妖异,透着沉闷的鬼气,狠狠的击打着我的心灵。

黄智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问我:“要进去吗?”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傻,到了这一步,还能够不进去吗?但我却笑不出来,只是艰难的点头,从旁边的丫头手中结果手电筒,正欲进入,丫头突然叫住我,我不解地看着他,她从背包里翻出蜡烛,点燃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伸手接过蜡烛,对着入口处扔了进去,我看到蜡烛的光亮了亮,不久后才熄灭,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翻出防毒面具戴在脸上,弯腰钻进了墓室的入口。丫头紧紧地跟随在我的身后,少爷随后,黄智华断后。

我举着手电筒,打量着这个墓室——这应该是墓室了,因为我看到了棺木,虽然这棺木切实有点诡异。

“怎么会是这样?”少爷明显的很震惊。黄智华和丫头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有人告诉我在某个千年前的古墓中,有着这样奇异的景观,我绝对以为那人是疯子,或者就是当成天方夜谭的故事,但如今,这一切却都是真实的。

这个墓室很大,比外面的那个要大很多,空间也不显得狭小,四周有着五根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石柱支撑着。在这个墓室的中央,却有着一个水潭,这本来也不稀奇,毕竟我已经在这个墓室内见到了太多的水,可是,在水潭的中央如今却盛开着鲜花。没错,那确实是鲜花,在手电筒与矿工灯的照耀下,这些花朵娇艳欲滴,但是,这些花朵却呈现一种诡异的颜色——蓝色。花朵的形状有点儿像是现在的牡丹花,或者更加具体的说法是——这种花朵的颜色,非常类似与纸烛店内扎的纸花模样,没有叶子,只有花茎托着一朵朵盛开的蓝色花朵,在地上展现出诡异离奇的一抹妖艳。

“这这是什么花?”黄智华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木然的摇头,这里的一切却显得太过诡异——而在遍布着蓝色花朵的中央,跪着五个青铜人佣,每一个青铜人佣的手中,似乎都托着某样东西,靠得最近的,我看到那是一面青铜镜,距离不远的那一个,应该是一块圆木,再过去,那个双手向上捧着的好像是水。青铜人佣的中间,是一具棺木——如果那能够被称作是棺木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大铁树干,甚至连树皮都完整的留在表面,树干从中间三分之二的地方被整体剖开,我想它中间一定是挖空的,里面装着墓室主人。不是我有着太好的眼力,而是这个被剖开的部分,实在是太明显了,中间裂开一指来宽的缝隙,更诡异的是——在这个缝隙内,还不停的有水流着。棺木中的水不停的溢出,流到水潭内,与水潭内的水混合在一起。棺木中有水?有液体?我曾经听说过有湿尸,可是——浸泡在水中的尸体,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这感觉看着非常诡异,很像是一个人在棺木中洗澡,将水放多了,行动之间只要动作大上一点点,就会导致棺木中的水不停地溢出来。在棺木中洗澡?我被自己的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这个棺木中,难道居然有着活物?难道说,棺木中的人没有死?

根据我们的判断,棺木中的人至少是千年以前,千年前的人竟然没有死,还在棺木中洗澡?如果说棺木中水流出,让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心惊胆战,那么——这个棺木的本身却足够让任何的考古学家疯狂。这应该算是什么样的棺木?

事实上,这棺木一点都不华丽,与整个墓室的恢弘气势及精美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具棺木,只是一段两米多长的圆木,表面上还有着粗糙的树皮,两根黑黝黝的铁链,将棺木悬挂在半空中,如今——和众多的树干一样,饱饱的吸收了水分,树干的本身虽然枯死,可是无数的寄生菌类且得到养分继续存活。在这个说不出是啥滋味的棺木上如今却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一种植物——应该说是蘑菇,我从丫头手中接过手电筒,照了照,光柱最后落在某一朵蘑菇上。在这没有阳光的地下,这些蘑菇的长相也诡异离奇,首先是这些蘑菇很大,有着人头那么大,蘑菇的表面不满者类似于人面一样的花纹。无一例外,每一朵蘑菇的表面都是一张人脸,而这人脸的表情,却让我们的心一直下沉,下沉,沉入无底深渊。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诡异,每一朵的蘑菇上的人脸,都在咧着嘴,诡异而狰狞的笑着,一如王全胜等人死后的笑容,似乎是在欢迎我们这些进来的闯入者。

影昆仑风眼里的墓室主人,如果与黄河龙棺有着联系,只是这些鬼面蘑菇,却又代表着什么?这不是一个沉寂已久的死亡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向我们展现出一个生机勃勃的地下世界,不管是那些妖艳的蓝色花朵,还是这些鬼面蘑菇。我能够接受那些妖异的蓝色花朵,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够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长的植物并不是没有,墓室的主人是一位少女,想要死后的环境好看一点,弄些鲜花陪葬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棺木上面居然也有着植物,是无意形成,还是有意为之,没有人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就在我们四个人的目光,全部被这诡异离奇的地下世界吸引住的时候,猛然我的耳朵内传来一阵铁链扯动的“轧轧”声,不禁吃了一惊,知道不好,忙着回头看过去,果然,我们进入的那个石门,如今已经缓缓的合拢,不留一丝缝隙,将我们这些人全部关在这里。

我的脑海中刹那间一片空白,难道说——影昆仑风眼中的墓室主人,居然要留下我们陪葬?

“怎么回事?”少爷惊叫道。“我想——我们是无法从原路退出去了。”黄智华摇头,只是脸上的神色苦涩无比,目光依然落在那一段做成棺木的圆木上。

“这里应该另有出路吧?”我安慰着众人,毕竟,不管是那个老南爬子,还是那个警员,都不是从我们进入的那个入口进入的,如此一来,也就证明这里应该有另外的一个出路。

丫头从背后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说道:“许大哥,好生奇怪,那些青铜人佣,好像是按照太乙五行排列的。”

太乙五行,青铜人佣?

我吃了一惊,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青铜人佣上,不错,这五个青铜人佣手中捧着的东西,确实是象征着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我们刚才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些诡异的植物所吸引,只有丫头留意了青铜人佣,我正欲询问他是否发现了什么,猛然,少爷大声惊叫了起来,刹那间,我只感觉全身冰冷,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那个圆木棺材的盖并没有合拢,而如今——就在我们的手电筒的光芒照射下,正一点点的挪动着——棺木中有人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