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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知道些什么”我盯着李豫问道“经过开元的三皇子之祸,圣上纵使怀疑韦坚与皇甫惟明有构谋之心,我想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涉及太子”

李豫盯着我,神情中满是惊讶。

“你去转告父王,还没有到丢卒保车的时候,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还有别的法子”我顿时对那位有着文人气息和文人软弱的太子公公产生厌烦之感,语气也重了些。

李豫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有些兴致,连连追问“你可是还有别的法子?”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没有想到还是故意如此“别忘记你的崔王妃”索性又加了一句方觉得解恨“这杨家女儿岂是白娶的!”

李豫神色有些复杂,先是有些恼怒,转而有些悲戚,过了良久,轻轻问到“你以为我当初娶她可是为了自保?”

细细品味,自知失言,李豫虽然阴郁事事多揣,但似乎不是那种以依赖裙带的男人,从他这些年对崔芙蓉的态度就可以知道,我走近前,轻轻拉着他的袍袖,似是求和。

而李豫这次真的生气了,一甩袖子就出门了。

一连几天不见人影,但是我知道崔芙蓉与韩国夫人进宫去了,心里稍安。

“丽仪娘娘”绿萝乐呵呵地抱着个东西进了屋,如果不是看见雪球正在榻上打着呼噜,我还当她手上抱着的就是雪球呢。

众人都围过去看,“是只小狗”小艾欢呼着。

啊,我起身近前一看,果真是一只小狗,看模样就像大一号的雪球,胖胖的缩成一团,看着也就刚出满月连眼睛还未睁开,“绿萝,哪儿又抱了只狗来”

绿萝只笑不语,这时李豫进了屋,也不说话,拎起小狗往我怀里一扔,“这屋里养条狗,也好冲冲你那猫儿性子”

什么话,我气的一跺脚,李豫也不管,自顾自地净手,喝茶。

我摆弄着怀里的小狗,真奇怪,小狗肚皮上没有毛,光溜溜地还有汗珠,我拿起帕子给它轻轻擦去,一边自言自语“真奇怪,这么冷的天,这小狗怎么还出汗呢”

众人纷纷凑过来看,那紫藤立在旁边先是抿着嘴偷偷地笑,后来忍不住索兴趴在桌上笑个不停,芸儿狠狠捅了她一下,然后紧绷着脸,表情怪异地说“回丽仪,那是小狗尿了”

李豫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屋子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笑个不停。

“我晕,我又没养过小狗,我怎么知道是汗水还是尿”我还似图解释一下。

众人笑的更凶,芸儿一摆手,丫头们都退下去了。

李豫忍住笑,说道“还是养狗好”

我白了他一眼,看他今天心情大好,于是就问“可是事情有了回转”

李豫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圣上给韦坚定了“干进不已”的罪名,将他由刑部尚书贬为缙云郡太守,皇甫惟明则以“离间君臣”的罪名,解除河西、陇右节度使的职务,贬为播川郡太守,并籍没其家。”

太子没事,太子妃没事,我心里一阵欢呼“这一处置只是限于惩治韦坚、皇甫惟明,并没有任何针对东宫之处。”

“嗯”李豫点了点头,“皇甫惟明的兵权则移交给朔方、河东两道节度使王忠嗣。王忠嗣与父王关系亲密,朝廷上下人人皆知。这一结果,李林甫虽不服却也无奈何。”

“太好了”我拍手称道

“只是”李豫欲言又止。

就烦他这副样子“只是什么?”

“只是你出的好主意,如今芙蓉自认为有功,闹着让我陪她到洛阳离宫去住些日子”李豫有些无可奈何,目光闪烁,直直地看向我。

手里理着狗儿的毛发,眼睛盯着窗子,作出怨妇一般的表情。心里悠悠想着一句至理名言“这世上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在李豫与崔芙蓉走后的第三天,事态逆转,平地惊雷,一下子把太子李亨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原来,韦坚被贬的诏书下达后,他的两个弟弟将作少匠韦兰、兵部员外郎韦芝上疏替他鸣冤叫屈,二人为了达到目的,还引太子作证,谁知这样一来,招致玄宗龙颜震怒。结党与威胁永远是帝王最为忌恨的。

这些人为什么想不明白,这么多年来朝堂上李林甫对太子的打压,玄宗从未阻拦与过问,就是因为通过丞相与太子两个势力集团的斗争,皇权才能平衡与稳固。当丞相势力占了上峰,玄宗就会通过大封贵妃家人,在朝堂上培养新的杨家势力来达到分权的目的。而如今太子妃兄弟的举动无疑要打破这种平衡,玄宗自然要操刀梳理。

事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太子李亨见状,极感恐惧,为了逃脱自己与韦坚兄弟之间的干系,立即上表替自己辩解,并以与韦妃“情义不睦”为由,请求父皇准许他们离婚,以表明“不以亲废法”。

玄宗对太子加以慰抚,听任他与韦氏离婚,断绝了关系。

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韦坚一案大加株连,长安牢狱为满,被逼死者甚多。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我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要去探望在此次事件中受到重创的太子妃,仍然是在太子妃的寝殿里,仍然是我敬献的八宝茶。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太子妃的神情,记得一年前在这间屋子里,她曾经对我说过“太子妃不过是未来的国母,未来两个字尤为可怕”

“雪飞,还记得吗”太子妃缓慢而平和的语调,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我儿时的玩伴,随前任太子获罪被诛的太子妃赵惠儿,我曾对你说不希望像她那样,其实我现在倒有几分羡慕于她,虽然她未得善终,但是终究是与夫君同赴皇泉的。”

我抬起头,本以为会看到双瞳剪水一脸悲泣的她,没想到仍是一脸安祥与明朗。而且还有一丝笑容,这样的女子确实堪当国母之位。一想到从今天以后,她就要在禁中的佛寺做一位清修的僧人,心中充满不忍。

“这茶真好”太子妃仔细端详手中的茶,轻轻叹了口气“功败垂成,我不悔,如此结果,甚好,从此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挥之不去的压抑与悲伤,对着突遭打击的太子妃,她活的如此明白。此时甚至有一种感觉,也许她的兄长与皇甫惟明合议的事情,是她与太子策划的,想着奋而一搏,或许能争出个局面来。始料未及,最后输掉了一切。

“娘娘”我郑重的行礼“谢您为雪飞所做的一切”

双手捧上一部《金纲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太子妃笑了,笑如夏花般灿烂,“雪飞,你是个好孩子,离行前我送你一句话,这也是我刚刚悟出来的”

“不争才是争”太子妃握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依旧。

这样的女子,真的不是太子配的上的。

太子亨的谨慎确实使他度过了这场政治危机,只是共同生活多年的太子妃从此削发为尼,在禁中的佛寺之中做了永成陌路的出家人。

第四卷 泪悲泣 第三十六章 驯服

2008-6-18 10:34:30 本章字数:4481

太子妃获罪,适儿被特许送回郡王府抚养。正当我内心焦虑万分,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去与崔芙蓉抗争,夺回孩子时。崔芙蓉被诊出怀有身孕,想想应该是在洛阳离宫时成就的,面对李豫神情间的不自然与抱歉,我心中没有半点酸涩与嫉妒,甚至还有一点点雀跃。

不错,因为嫡王妃有喜,我终于可以自己照顾适儿了。

适儿已经快四岁了,粉琢玉砌的一个漂亮娃娃。

四岁的适儿已经认得很多字了,有时候还会吟出“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如此富有英雄气概的诗句自一个幼龄稚子口中得出,常常会令我惊讶不已,从适儿身上我深深地感到太子妃所花费的心血。更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于是每天上午我会教他诵念诗经、论语,每天下午在午睡后,带他嬉戏玩耍,园子里的各种植物、厨房里的鸡鸭青菜、马圈的骏马,院子里扑蝴蝶的小狗圈圈,在榻上呼呼大睡的猫儿雪球都是我们观察学习的对象。

在生活中教育和引导孩子这是我所奉行的最自然最有效的育儿理念。

虽然古代一直提倡君子远疱厨,而我不管这些,常常会拉着适儿在厨房里,一边告诉他每天吃的饭是怎么来的,一边给他讲疱丁解牛的故事,告诉他,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

适儿的悟性很好,他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使我常常会怀疑这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

直到有一天,适儿发脾气了,他一个人在房里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用脚轻轻踢着圈圈圆润的身体,而手还不老实地时不时揪着雪球的胡子,嘴里还振振有词,嘟囔着什么。

见我进门,立刻放手,一副乖乖宝宝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唤了声“娘”

我心里好生奇怪,弯下身子,对视着他如同黑宝石般美丽的眼眸“适儿,告诉娘,怎么不高兴了”

适儿吞吞吐吐,嗯了半天。

“适儿”我有些不悦,欲言又止这点到是像李豫,是我最看不上的“男孩子,做任何事情都要顶天立地的,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适儿抬起头,一脸委屈“娘,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谁呀,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娘成天不是抱着雪球就是抱着圈圈,都不亲我了”适儿更加委屈。

原来如此,适儿的聪明与早熟几乎让我忘记了他是一个自小离开母亲的四岁的孩子,从小长在深宫,被一群奶娘侍女小心服侍,被太子妃严厉督促着用功的孩子,也许他小小的内心里一直渴望着被温暖,渴望着得到母亲全心全意的宠爱。

一把搂过适儿,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滴落在孩子的衣服上,适儿轻轻推开我,用胖胖的小手擦着我脸上的泪水“娘不哭,娘不哭,以后我不欺侮他们就是了”

这孩子,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了,刚接回来时见到我一脸的陌生,紧张的直往奶娘怀里躲,怯怯的表情让我压抑着自己拥抱他的冲动,后来每一天的相处,有感于他小大人般的聪慧,我一直把他看成一个有待培养的小小男孩,很少有忘情的亲昵与宠爱。所以他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小孩心性地去拿猫狗出气。

拉着适儿的小手轻轻抚着圈圈柔软的毛发,无限爱怜地说“适儿,娘对圈圈和雪球好,是因为他们在好小的时候就离开自己的亲娘了,还有,适儿有了委屈可以对娘说,他们有了委屈也不会说话,所以最最可怜”

“嗯”适儿吃力的抱了抱胖胖的圈圈“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他们”

善良是一个人最珍贵的品质,尤其在这皇家宫廷,我珍视并小心保护着适儿的这份善良,在我看来它比聪明更重要。

春去秋来,一个注定了不平静的早晨。

刚刚与适儿一起吃完早餐,崔王妃身边的柳妈妈就过来传话,让碧去轩的众人都去翔鸾殿候着,隐约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嘱咐了奶娘,看好适儿,整了整妆带了芸儿几个就匆匆赶过来。

一进大厅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好,李豫铁青着脸坐在上首,崔芙蓉一脸阴笑抚着刚刚显怀的肚子坐在一旁。见过进来,似乎都等不及我行礼,便马上开口了。

“沈丽仪,如今府里出了件事,特意找你过来问问”

心里一沉,面上仍极为恭顺“王妃请讲”

崔芙蓉略施一个眼神,旁边的柳妈妈手中一个托盘子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件浅碧色胸衣,是我最爱的那件,不见了好些日子,我与芸儿对视了一下,都很是疑惑。

崔芙蓉侧身转向李豫,耳语片刻,又娇笑连连“这个丽仪可认得”

“认得,是常穿的一件旧衣,前些日子不见了,如今怎么会在此处”我实话实说。

“你认了最好”崔芙蓉冷笑一下“把人带上来”

一个衣衫折皱,面色如土的人应声而入,跌跪在殿中。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日常在府内问诊的朱侍医,心中更是不明。

崔芙蓉柳目圆睁,冲我先是一笑,还后换上恨恨表情,疾言厉色道“丽仪的贴身里衣是在这位朱侍医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有何话讲?”

崔芙蓉每每先发治人,抢尽先机,招招狠毒。我来不及细想,只是清楚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迎上崔芙蓉的目光“不知王妃所指,雪飞无话可讲”

“叭”崔芙蓉拿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你真是不知脸耻,趁我与郡王在东都时,与人暗通款曲,做下这等下作之事,如今到是无话可说了”

此话一出,殿上一片寂静,所有的侍女太监都深深埋下了头,还真把这当作一桩丑事了,只有我身边的几个丫头,面上均有惊诧不服之色。

我还未及开口,只见绿萝已经冲在前边“王妃怎的平白冤枉人,丽仪日日与我们在一处,有什么事我们怎么不知?”

崔芙蓉冷笑数声“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你不是不知是不说罢了,等我整治了正主儿回头再治你以下犯上的错儿,小艾,你到是说说你看见了什么又听见了什么”

小艾,我心中一惊。

小艾低眉顺眼,向前几步,“回王妃的话,奴婢平日不在丽仪房里服侍,只是那日碰巧撞上罢了,是第几次,有多久了,奴婢不敢乱说”

这小艾还真是厉害,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三两句话,看似怯怯的,却一下子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真想冲过去抽她几巴掌,出出心中恶气,但是不能,如果我那样做了就更做实了这罪名。

“如此”崔芙蓉看了一眼李豫“人证、物证、旁证都在,丽仪也无须狡辩了,郡王,先让适儿到我殿里吧,这事情恐是要报上去,咱们府里是压不下来的”

李豫紧紧盯着我,手中纂紧拳头,一言不发。

四目相对,我定定地望着他,不带一丝表情,冷冷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心底发寒,怎么,如此荒诞的谄害你都相信?

我笑了。

而迷茫过后,李豫的目光重又恢复坚定之色。那是信任。

我笑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喜悦,李豫,我果真没有错看你,你信我。只是我又怎能只让你一个人相信?正如崔芙蓉所言,堂上人证物证俱在,府内有头有脸的侍从管事都在,我如何去度悠悠众口,我又如何能让小小的适儿跟着我一起蒙羞?

我慢慢走到朱侍医面前,轻柔的声音但是足可以让殿上众人听到“朱侍医,她们说你与我暗通款曲,你可认”

那朱侍医,英俊而浮尘的面色微微发火,没有言语,抬头望了一眼上首崔芙蓉射来的警告的眼神,略点了一下头。

好,我微微一笑,“既然是白昼宣淫都让丫头撞上了,那我的身子朱侍医定是熟悉不过了,我身上有处梅花胎记,你可记得是在胸前还是在后背?”

说罢,我狠狠对上这个小人的眼睛,盯的他阵阵发慌。

良久,他才颤抖地说“是胸前”

“哦,你可记清了”我盯上一句。

“嗯”好,如此最好。

我走到大殿中间,面向李豫面向众人,一时众人不明,而李豫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已然来不及拦我了,在众人的惊愕间,我一把扯开衣裙,雪白的肌肤一下子裸露在众人面前。李豫一下冲过来,用袍袖将我掩起,而芸儿与绿萝也忙上前捡起殿上被我扯落的衣衫。似乎只是一瞬之间,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见了,裸露的胸前与后背,都是光洁如初,没有任何痕迹。

李豫向众人怒吼着“都滚下去,今日之事谁敢泄露一个字,就给我拿命来”

众人应承,纷纷要退去,而此时我朗朗地说道“刚才大家可都看见了,我沈雪飞是清是浊大家心知肚明”。

“好了”李豫万分气恼,狠狠拥着我,眼睛里是一片火热。

众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我们三人,崔芙蓉用手轻轻扶着肚子,不安而局促,我推开李豫,径直走到她面前,深深的一揖,另她更为惶恐。

“王妃娘娘,圣上有30位皇子,太子有19位殿下,当今内庭中的王妃不下百人,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你现在折腾不闲太早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辅佐郡王坐稳东宫是要紧,有朝一日你坐在昭阳殿里你姨娘的位子上,到那时要杀要剐随便于你”话以至此,听不听得进去都由她了,我转身向外走去,临了又留下一句“想想太子妃,如今真是四下太平吗?”

“雪儿”李豫心中深有感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位奇女子送到自己身边,心中一时澎湃,这样的女子久居人下真真是委屈她了,回过头看见一脸木然、似有所动的崔芙蓉“芙蓉,不要闹了,雪儿要与你争,你不是对手”

崔芙蓉此时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悔过,低低轻泣。

李豫深深叹了口气又道“雪儿说的对,如今哪是你们争来斗去的时候,把那朱侍医放了吧,他在府里问诊多年,是个老实持重的,那个小艾再不能留了,她存的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被叛主子的人能用吗?放出府去吧”

崔芙蓉此时心中如同打碎了调料瓶,百种滋味在心头,自己的把戏被当众戳穿,本以为那沈雪飞会就此不依不饶,而李豫也会牵怒自己,没想到雪飞看似风淡云轻的几句话却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着自己,而李豫也没有意料中的怪罪,话语中甚至有着几许温情的味道,也许,自己真的该好好想想了,不能事事听娘的摆布。

第四卷 泪悲泣 第三十七章 香魂

2008-6-18 10:34:30 本章字数:2875

天宝七年春,阳光明媚,适儿在书房里临贴,我和芸儿在外间厅里闲聊。

前几天去见了塔娜,长安城里几年的磨练,如今的塔娜已经风姿绰约、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豪爽与大气。这几年不厌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塔娜想在洛阳开一家分店,而乐萱、云锦等人早都过了出嫁的年龄,果真是戏如人生,一幕幕地上演世间悲喜、浮华人生,也是倦了,终是要找一个归宿,于是有的嫁给了常来看戏的女客的侄儿亲威,有的自己寻了良人。

只有乐萱和夏禾都表示不愿再结姻缘,坚持留了下来。

任何事情都会有起有浮,不会永远走运,生意更是如此,思变求新、居安思危才是硬道理,我劝塔娜不要再开分店,到是可以与长安和洛阳的歌舞坊合作,内容输出,我们提供剧本和指导,在她们的场子演出,演员就用她们现有的歌舞艺人,乐萱、夏禾都可以帮她们排练,然后进行分成。

塔娜很聪明,为事极为麻利,才过了几天就派人送来消息,城中几家大的歌舞坊都纷纷表示愿意合作。如今正等着我赶紧写几个新剧本。

所以,此刻正跟芸儿商量着是选汉武帝的金屋藏娇还是项羽的霸王别姬。

适儿掀开珠帘,探出小脑袋张望,好奇地问“娘,你说项羽为何不过江呀,为了那个虞姬?”

我和芸儿相视一笑,这孩子不好好写字,一直在听我们说剧情呢,于是有心考考他,就问到“适儿你想想,项羽不过江,是为何故”

适儿晃着脑袋,煞有介事地想了又想“项羽是个大英雄,没有刘邦那么狡滑,大丈夫输就输了,死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