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盛唐回到盛唐:一代皇妃浮沉梦上一章:第20章
  • 回到盛唐回到盛唐:一代皇妃浮沉梦下一章:第22章

月上柳上头,今天是初一,是月亮最细最窄的时候。新月如钩,更让人平添伤感。

牵着马走在依旧繁华的大街上,看着夜空中那惨淡的月光,不觉就想起纳兰的《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长如玦”

夕夕都如玦。

我在一片醺醺然的状态下,走进了广平郡王府。

一进大门,“娘娘”芸儿、紫藤等人就围了上来。

“愁无限,消瘦尽,有谁知?”我冲她们笑笑,继续往前走,往哪儿走呢?碧云轩吗?我笑了,该往哪儿走呢?

“为春憔悴留春住,那禁半霎催归雨”

我真博学,居然还能背出这么多悲伤的诗句。

我有些不可抑制的忽然笑了起来,伸开双臂,拥抱整个夜空,旋转着,飞舞着,让那种眩晕的感觉来的更强烈些吧,也许转着转着,我就能回去了。

“够了”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的身子钳住。

隔着垂着薄纱的幕离,看不清是谁,我伸手去摸,“啪”的,我的手被人打开了。

“你闹够了没有”是李豫,清冷的声音像是从月空中传来的,听的很不真切。

“娘娘”芸儿赶紧走过来扶住我“王妃设了晚宴,大家都在前殿”

晚宴?大家?

我用手撑着头,仿佛没听明白。

“是呀,因为沈丽仪突然外出,王妃把原定在中午的宴会改在晚上,可是等了一晚上,还不见丽仪回来”一个娇俏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好多人呢,花枝招展,香风拂面,人影重叠,不知道说话的是哪位。

其中一位身材稍胖的女子往前走了几步,原来是崔芙蓉“丽仪妹妹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早上请安的时候说不舒服,我还特意请了东宫的侍医来看,没成想妹妹不在房中,想着是早上几位妹妹说话不小心得罪了丽仪,所以我来做主,设宴为你们讲合,没想到等了一整天”

“王妃好贤惠呀,心意雪飞领了”我笑着深福了一礼。然后脚下一软,显些滑倒。

“好大的酒气呀”崔氏用手捂住鼻子。

“酒气?谁呀,是说我吗?”我有些发蒙,明明是你们身上的香气熏的我难受。

“王妃,沈丽仪分明是持宠而骄,也太不把王府规矩放在眼里了,王妃应该从严惩戒才是”一个清冷又悦耳的声音从那一群人中传来。

“谁呀?这是谁呀?”我分辩不清哪个才是说话的人。

“娘娘,别闹了”芸儿紧紧搀扶着我,语气中已经有了警告的意思。

我怎么了?我实在想不明白。

“王爷,你看今日之事,妾身该如何处置呢?”崔妃眼中含着笑意,望着李豫。

李豫还未开口,我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就吐在地上。

紫藤与绿萝连忙上来,一个捶背,一个递帕子。

只听芸儿走到李豫面前跪下,说道“郡王,是否先扶丽仪娘娘下去安置?”

李豫看着我,面上不带一丝温度,摆了摆手“今日太晚了,明天再由王妃处置”,说完,一抖袍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崔妃紧紧跟上,那些女眷也都跟在后面簇拥着走了。

芸儿回过身,叹了口气,示意绿萝和紫藤把我扶回碧云轩。

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才觉得那么踏实。

芸儿拿着冰帕子敷在我的额上,坐在我身边,忧心重重“娘娘,今天的事不知明日如何处置”

“有什么如何处置,随她们去吧”我闭上眼睛,好累呀。“适儿,适儿怎么样了?”我突然问道。

“娘娘放心,小殿下和那边的殿下,一起留在东宫了”紫藤奉上一杯清茶。

哦,今天是初一,是太子考问皇孙学业的时候。估计是应对得体,甚得欢心所以被留下了,好在适儿不在,我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份失意茫然的样子。

“今天郡王中午前就回府了,一回来就奔咱们院子,看见你不在,一下子就急了,后来听元子说你出去溜溜马午饭前就回来,这才放心,谁知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还特意派元子去静莲苑和信城公主府寻了一趟,也未见你的人影,又急又气,加上王妃那边设宴三番两次的来催”

芸儿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而我听着听着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议论。

“绿萝,去把娘娘唤醒”好似芸儿的声音。

“让娘娘再睡一会吧”绿萝嘟嚷着

“糊涂,今日不早早的过去请安,等着人家来罚吗”芸儿微怒。

“好了别吵了,我醒了”我腾地坐起身,还好还好,除了太阳穴有些酸疼以外,神志很清醒。偶而醉一下也挺好的。

“娘娘,梳洗一下,我熬了沙参栗子粥,最是养胃的”芸儿挽起床幔,帮我理了理头发。

简单梳洗过后,又喝了一小碗粥,带着芸儿来到崔妃的翔鸾殿,等着领罚。心中虽不情愿却没有恐惧,见招拆招吧。

“沈丽仪进殿”

我走入殿中。又是一个满汉全席,人都到齐了。

崔妃和李豫坐在上首,其她妃妾分座两侧。只待我一进殿,立即鸦雀无声。

我走上前,微微福礼“昨日外出晚归,误了王妃宴席,是雪飞之错,还请王妃见谅”

言罢,便静静地立在殿中,等候发落,眼睛盯着自己的裙摆,青色飘带似随风拂动,如同平静外表下那颗燥动的灵魂。

我是谁,她们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企求谁的原谅,为什么。

不用看,我也知道四周射来的目光,有问询的,好奇的,兴灾乐祸的,当然还有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属于他的冷峻目光。

冷峻而又深邃,我看不清那眼神后面代表的意思,就像我读不懂他的心思一样。我只知道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敞露过自己的心事,从来没有大声喝斥过谁,也没有在人前开怀大笑过,更多的时候,是在我们独处时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淡淡的笑容,而就是那一丝笑容往往会让我心悸荡漾,仿佛春日的冰川,在和煦阳光的照射下慢慢融化,春风化雨的温柔最是打动人心。

片刻的宁静之后,有人开口了“沈丽仪一句晚归,只是晚归吗?酒醉、行为放浪有损郡王府清誉,难道轻描淡写就想逃了责罚吗?”是巧柔。

好一个凌力的角色,却偏偏叫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我看都没有看她,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昨天当我从不厌坊走出来重新回到王府,我就想过了,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论你怎样,怎么诚心以待,总是在利用与被利用,算计与被算计的角斗中不能逃脱,争与不争都没有区别,束手待毙吧,最坏的下场不过一死,而死了对我也许是一种解脱,没准我还能回到那个我所熟悉的世界。

想到此,我不怒反笑,虽然是浅浅的笑,却激怒了一个人。

“啪”崔芙蓉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满屋的丫头、侍从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收拾。

我走上前,弯下腰,一块一块捡起碎片。

“你要做什么”李豫低喊了一声,我笑了,他一定是想起多年前我的那次自残行为,我抬眼看了看一脸紧张的他,淡淡一笑,心想我再也不会了。

拾起碎片,用帕子包好,放到案上,轻声说道“是打是罚,悉听王妃处置,只请王妃息怒”

我听到有人小声惊讶地吸了口气,是呀,本想看一出好戏,却令她们失望了。

“任打任罚,那么沈丽仪是知错了?你到说说看,昨日独自一人外出,深夜才归,又是醉醺醺回府,你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为何醉酒,你想认罪,也得认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崔芙蓉恨声说道。

“是呀,昨天丽仪之举真是丢尽了我们王府的颜面,这要是传了出去,连我们姐妹脸上都无光”柳良则在一旁火上浇油。

我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笑意不减“雪飞并未被禁足,出府散心算不得逾越规矩,一时忘记时辰,回来晚了是我之错,为此我甘心请罚,至于其它,何来丢尽颜面一说,请柳良则明示”

柳良则到底年轻,见我目光锋芒,话语锐利,一时间闪烁其辞,不知所措的将身子向旁边的张良则靠了又靠,还不时地看看殿中端坐的崔妃。

原来如此,不过是个帮腔的棋子而已。算了,多说无意。我回转过头,仍旧看着崔妃,面上也缓了又缓,归于平静。

“昨日去郊外散心,正值春日,草长莺飞,一派生机,不禁想到万物生长均有节气管着,春发秋衰,谁也违背不得,百花虽美然转瞬凋零,忽觉自己韶华已去,有些伤感,所以在城中饭庄小酌了几杯,仅此而已”此番说辞到也不是有意编造,确实与我现在的心境十分符合。

“仅此而矣?”崔芙蓉仍然喋喋不休,李豫却仿佛被我这番话触动,挥了挥手,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外出了”

结果是我被禁足,又被罚了月例,崔芙蓉虽然有些不甘,终因我认罪态度较好,也不好太与我为难。

我这才知道,原来做人未必总是事事争个明白,有时候当当缩头乌龟也能换来不错的结果。

---------------------------------------------------------------

很想努力的快快更新,可惜我这老掉牙的笔记本电脑总是跟我找麻烦,搞的我断断续续的,很想彻底把它修好,但是每一次上门维修的工程师总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总也不能真正找出问题,搞的我不厌其烦,唉。看文的亲里有没有电脑高手呀,指点下我吧。

第五卷 孽海花 第五十章 恨春

2008-6-18 10:34:42 本章字数:2769

整日缩在小小的碧云轩中,无所事事。

如今适儿每天都要去东宫学堂,没有适儿在身边,我除了逗逗雪球,抚琴习字实在无聊的很。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

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一首描写春恨的佳句,只可惜我怎么也写不好,索性揉了重写。

李豫信步走来,拾起地上的纸卷,轻轻展开“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什么时候开始春恨伤秋了?”眼中有探究还有闪动的情愫。也许是我看错了,今天的他分外温和。

“老了,自然只能做些感花落泪,悲古怀秋的事”端起案上的茶,送入口中。李豫一把将我按住“茶都冷了,还喝”

“芸儿”李豫有些不悦,对着闻讯进屋的芸儿,绿萝就是一通发作“这屋子里的人愈发的懒散了,娘娘的茶凉了怎么不换上热的”

芸儿脸上一怔,赶紧示意绿萝将凉茶撤下。

“你说她们做甚么,刚刚芸儿要换我没允,反正也喝不了两口,省得费事”我示意芸儿她们退下。

李豫忽然有些失神地将我揽在怀中“你如今是怎么了,整日里都是懒懒的,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地熏香,这最烦的就是往衣服上熏香,一阵恶心,抑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芸儿”李豫急忙唤人“赶紧着人去药藏局请冯侍医过来”

接过绿萝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才觉得舒服了许多。缓了口气,有些幽怨地看着李豫“请什么太医,没事,都是呆的,胸闷罢了,别去折腾人了”

“什么话”李豫瞪了我一眼,将我扶到床上“就说你这阵子脾气古怪,胃口也不好,叫医正看看也好放心”

“我古怪,我哪里古怪呀”我心里真是委屈“不跟你那些新人争宠,在你的王妃面前小心作人就是古怪?”

“是、是、是”李豫又是气恼又是好笑“你呀,向来都是爽直脾气,如今什么事都自己吞下,不争不恼,倒让人担心”

“哼”我低哼一声“做人当真是难呢,以前是耿直开朗让人讨厌,现如今低眉顺目,委屈求全也不得好”

“谁让你委屈求全了?”李豫紧紧拥着我,吐气如兰,眼中带着戏噱。

“坐远点,身上一股子脂粉味让我作呕”我向外推着他。

“我说什么恨春伤秋,什么哀悼年华,原来不过是醋海生波了”李豫忍不住笑道,一脸的自恋。

“只见新人笑, 哪听旧人哭,爱恨痴真一瞬间, 仿如昙花现”不禁把这首《新人笑》哼了出来,还真以为我为你吃醋呢,索性让你美到底。

“这曲子到也新鲜”李豫若有所思“难不成也是教坊中听来的?”

教坊,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了,那个许合子被圣上封为永新娘子了,如今是御前第一红人”李豫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我一下子直起身“永新娘子是个什么封诰?”

“你呀”李豫笑道“除了自己,谁都记挂着,永新娘子本算不得什么称号,只是贵妃当初正式册封之前,圣上一直唤她为太真娘子,所以宫内宫外现在流言四起,说圣上此意是为了下一步要册封许合子为妃做铺垫。”

“什么,这怎么可能?”匪疑所思。

“怎么不可能,圣上做什么都有可能”李豫轻轻叹息“你有所不知,为了这永新的称呼,贵妃娘娘大发雷霆,认为是永作新人之意”

永新娘子,永新。我撑着头苦苦思索,忽然明朗“不是,贵妃会错意了,那许合子祖籍永新,定是为了光宗耀祖,所以才以永新命名的。”

“哦”李豫盯着我,有些疑惑“你与许合子,果然有交集?”

“我”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只得摇了摇头。幸好芸儿在外面回话“郡王,冯侍医到了”

“先问诊吧”李豫起身。

自从上次出了朱侍医诽谤一事以后,郡王府每次问诊都是请这位年迈的冯侍医。

芸儿帮我放下幔帐,我伸出右手放在垫枕之上。稍候,冯侍医退到外间,李豫也一同出去。芸儿帮我挽起帐子。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娘娘,前些日子就觉得你面色不好,可是你迟迟拦着不让宣医正,如今要是耽搁了,叫我们如何是好?”

我微微一笑“芸儿,咱们心里大概明白,只是一直拖着罢了。如今还不知道怎样,听天由命吧”

芸儿点了点头。

这时李豫满面春风,嘴角带笑,风风火火地进来,坐在榻边,还未开口,我和芸儿相视一笑,答案已经明晓了。

“雪儿,你真是愚钝”李豫望着我,似怨似恨,然而眼中抑制不住的是欣喜“你有喜了”

看他一脸的兴奋,我也只好勉强笑笑,但是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历史上沈氏与李豫只有一个李适,这个孩子,他能来到这个世上吗,我不免有些苦涩。

“怎么了”李豫一向敏感,果然被他察觉了。

“我在想,我们有适儿就够了”我只好掩饰着。

李豫拉起我的手,紧紧握着,眼眼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要透视我的心底“你知道吗,上次诞育适儿,生产时极其凶险,后来太医院的太医说大伤元气,也许我们以后就不能再有孩子了?”

我一脸疑惑,从来没听他说过呀。

“一直刻意瞒着你,没想到今日迎来意外之喜”李豫十分兴奋“雪儿,这次我们要个女儿,可好?”

“女儿”我忽然觉得十分委屈,这个女儿怎么会来到世上呢。于是眼中泪花闪过,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怎么?”李豫有些失措“好好好,不要女儿,你那么喜欢适儿,肯定还是想要个男孩,依你,都依你。”

李豫像哄孩子一样,把我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而我沉浸在不可名状的惶恐和伤心中,愈发不可收拾,眼泪决堤,终于肆意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