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圈子里除了女生之外,还莫名其妙的邀请到了一些男生。

她们的消息都很灵通,原本还对李拾光不屑一顾的人,看到她居然能邀请到这么多人去,不由重新在心中评估她的能量,也因着她和杨家人的关系,都打算过去。

这个消息自然瞒不过阮白秋,尤其是李星光也接到邀请函之后,她却没有收到。

她居然没有收到邀请函?李拾光居然敢不给她送邀请函?原本她毫不在意毫无兴趣的东西,但别人都有而她没有之后,反而成为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

李拾光将开业仪式弄的十分隆重。

她仿造后世群星参加慈善晚会的模式,从美容会所门口一直到里面,全部铺上了红地毯,给每一位发放邀请函的女士和男士都提出了要穿正装的要求,由‘拾光’美容院的美容师们上门化妆服务。

她邀请的那些人,除了国大里面的一些学姐学妹,谁的衣橱里不是一批华服的人?平常的一些场合让她们甚少有机会穿这些隆重的华服,而李拾光为她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国大学长学弟对学妹的爱护名不虚传。

美容院开张那天,不仅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姐学长们带去了许多媒体记者,她邀请的那些人也自带了一些媒体记者。

这年代的记者可不是狗仔,而正规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

当这些身着华服的姑娘们被穿戴整齐穿着正规服饰的年轻小帅哥的侍者们打开车门,脚榻上红毯的一刹那,闪光灯瞬间亮起,让人宛如置身于世界的中心,星光闪耀。

第78章

“哥, 你不是你们学校的外联部部长嘛,李拾光肯定不会不邀请你, 你就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阮白秋自己不能去, 便想让受到邀请的翟季颂带她去。

翟季颂作为过大外联部部长, 李拾光当然不会漏了他,除了他之外,陈香、孔嫣都在她受邀之列,还有京大校花赵雪。

阮白秋见赵雪都受到了邀请,而她却没有收到,心中的不忿更甚。

她向来因为自己的家世傲人而看不上赵雪这样的平民出身, 即使她长的比她漂亮又怎么样?没有家世, 她最多也就嫁个暴发户, 连他们这个圈子的边都摸不着, 这样的人又岂会被她放在眼里?

所以她在赵雪面前一向是自视甚高,低头俯视的。

然而这样一个人, 现在居然也接到了李拾光的邀请函, 还有其它她看不上的那些人,都接到了, 她没有。

“李拾光!你这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阮白秋狠狠将手中笔给拍在桌上,却不想想, 李拾光究竟吃了她家什么东西。

翟季颂有瞬间犹豫,但最后还是没有带阮白秋去,主要是阮白秋被那个圈子的人恶了, 在这股风头没散去之前,阮白秋不适合再出现在这个圈子里,只有等时间慢慢让众人遗忘。

他对阮白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这么一劝,阮白秋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是这个理。

况且,若不是李拾光邀请了杨凌那些人,她以为她会想去吗?她去参加李拾光的美容店开业仪式,那是给她面子,给她捧场。

她自小便处处与李星光做比较,认为自己样样胜过她,可就因为她姓阮不姓李,别人对她和对李星光便是两样的态度,这让她如何甘心?

难道她母亲就不是姥爷的直系血缘吗?她比李星光又差了什么?

不过是姓氏不同而已,可现在住在李家大宅的是她阮白秋,而不是李星光!

阮白秋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恨不能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撕成碎片。

然而她得罪不起她们,哪怕她老爷人脉广阔,她依然只是一个小小副处长的女儿。

可她对付不了她们,难道连一个小小的村姑也对付不了吗?

阮白秋气的来回踱步,她心知,李拾光能得杨老太太青眼,不过是得杨老太太的外孙徐清泓之功。

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而美容院里面除了自助的水果饮料外,全部是高端的蛋糕和茶水,而这也是美容院未来的另一块消费区域。

李拾光无法决定那些大使馆的人来或不来,甚至无法决定他们会不会按照她的要求穿正装,但是她尽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将她邀请过来的学姐们打扮的如明星一般闪耀。

当每个客人踏上红毯的一刹那,媒体闪光灯亮起,那一刻带给客人们的虚荣和满足,仿佛‘我’就是全世界中心的感受,瞬间升起。

而作为美容院活招牌的李拾光也穿的正式而隆重,因为她自己,就是‘拾光’美容会所的活招牌。

不知是不是国大学生的名头,还是她省状元的光环还在,亦或是其它原因,电视台的记者纷纷前来拍摄采访,闪光灯前的李拾光从容地向众人介绍美容院引进的皮肤、发质测试仪、负离子紫外线蒸面机、具有洁面、按摩、紧肤等八种功能的电子面容仪等各种仪器,同时还选取一部分人现场感受。

事后,送了受邀的大使馆和李拾光特邀的那几位贵宾来客以‘金卡’。

被邀请的还有很多国大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还有隔壁京城大学的校花和女生们,包括一些大使馆的来人,进来参观过后回去都十分感慨:“实在太令人难忘了。”

第二天各媒体报纸纷纷报道,甚至一些电视台也在报道‘拾光’美容院的事,此时的电视机还没有完全普及,人们对于电视机内的广告和新闻接受度普遍很高,加上人们缺乏娱乐,这让京城的人很快就通过这些途经知道了‘拾光’美容院。

而知道那个圈内事情的人,见报纸上的照片人群中出现的眼熟身影,以及各大使馆眷属的照片,还有电视里一闪而逝的身影,都震惊了,怎么这些人都在?

不管‘拾光’美容院如何,知道这里是这些贵人会去之地,有些想认识他们的人,总算是找到了接近他们的途径,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立刻拨打报纸上的预约电话去预约。

除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比如第一批过来试做美容体验的杨老太太和她的妯娌,还有那帮贵族小姐,其它没有预约直接去店里的客人则看着美容院外面都挂着‘客满’的牌子,震惊。

但因为她们得到消息,连杨家的杨老太太她们都来这里做美容,她们越是无法约上,越是对这里趋之若鹜。

这才刚开业,就客满了?

而被预约的客人也排到了三天之后,甚至被预约上的客人,说出去都会带着一股淡淡的得意与炫耀。

“什么?你还没预约上?我预约上了啊,就在一周后。”

之后的几天,每一位不了解的新客人想过来做美容的客人,都会被里面出来接待的店长问一句:“小姐您好,请问您预约了吗?”

“什么?做美容护肤还要预约?”

很多不了解真相的人也十分意外,“这才开店多久,就天天客满了?”

“生意也太好了吧?”

“我就是想进去做个美容,见识一下,怎么天天都排不上?”

陈香她们也十分震惊,她们还想过来试试这个美容呢,没想到每天都‘客满’。

店长看着闲着没事做的店员们,问李博光,“经理,这样能行吗?里面还有好多房间都空着呢,小芳她们也都闲着,您不趁热打铁邀请客户上门,反而将客户拒之门外……”

店长还真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

李博光也有些犯嘀咕。

不过这件事是妹妹和涂先生共同商议决定的,说是什么‘饥饿营销’。

这些天在京城的经历,比他过去四年在深市的经历都来的精彩和传奇。

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京城成为这么大一个店的总经理了,还整天穿的西装革履。

李博光松了松领带,感到很不习惯。

国大和京大的一些没有来过的学姐学妹们也都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外面看上去好高级。”

而开业那天被邀请过的人,‘拾光’美容会所就成为她们的谈资,每个人都对里面赞不绝口。

实际上里面根本没有多少生意,李博光表面上不急,心里实际上火急火燎,里面员工也都要急死了,会所里天天都没多少人,还挂‘客满’的牌子,这还怎么赚钱啊?

有客人过来,员工们一定会告诫顾客:“您下次过来一定要提前预约哦。”同时开通了电话预约的服务。

同时,李拾光还在报纸上买了一大块广告,上面就有预约电话。

而‘拾光’美容院刚开业就日日客满,预约都已经排到一周之后的消息,也在报纸上被媒体大肆渲染。

就这样,‘客满’和‘您预约了吗’就成了拾光美容会所的传播口号,也让拾光美容会所越发显得神秘和高端。

从一开始,李拾光锁定的客户群体就是上流社会群体,她要让自己的美容会所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让人挤破头都想进来的圈子。

故而在定位和宣传的时候,她和涂先生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她十分明白,细节决定了一家店的品质。

这里来的很多都是达官贵人,他们都是对生活品质要求高的人。她让员工们每次都让顾客看到技师从消毒柜里拿出各种物品的过程。毛巾都经过高温杀菌,给顾客拿到手中的温度都有所控制。

每天都要提供最新鲜的鲜花,地面上要时刻保持纤尘不染。

在这个大家对于美容的第一印象就是美容美发的年代,美容店里拥有一地的头发,才是生意火爆的象征,客人进来看到地上干净的一层不染像什么样?

店长是李拾光按照涂先生的建议从‘爱美丽’的一个分店挖过来的,人很有能力,也很有经验,但她在‘爱美丽’做了几年店长,‘爱美丽’便是一家集美容美发于一体的美容机构,李拾光的这套理论让她很不习惯。

但跟着新老板,就要适应新的规则。

况且,‘拾光’美容院只美容,不美发。

李拾光也因为‘拾光’美容会所的开业,使得她不仅在国大十分有名,甚至在京城,人们虽然不知道李拾光,却几乎在一夕之间,人人都知道了‘拾光’美容院。

李拾光对美容院的管理也十分严格,这年代很流行自己带饭到店里吃,吃完就将脏饭盒往柜台上一扔。这一点她是坚决杜绝的,发现一次罚款五块。

她在后面专门设置了一个小厨房,她们想吃什么,中午可以统一去厨房吃,吃完在厨房洗,洗完各种餐具也都留在厨房,绝对不允许将这些东西带离厨房。

来这里的很多都是达官贵人,他们都是对生活品质要求高的人。即便是李拾光在各个细节处尽量做到精益求精,很多顾客还是有更挑剔的选择。比如,一个被李拾光邀请过的贵族家的小姐,每次过来都自带手绢,因为她觉得,即使高温杀菌了,还是难以清除干净。

于是李拾光便又联系厂商,做了一大批印有‘拾光’美容页LOGO的一次性手帕。

李拾光对这些雪白的,印有机器刺绣的手帕唯二的要求就是干净,精致。

因为她需要的,就是品质,让人人提到‘拾光’美容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品质,就是高端。

第79章

就在她忙碌的时候, 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已经开始,韩教练原本是想将她也带上的, 因为这一届的大运会举办地在三亚。

此时北方已经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在南方才刚穿了薄外套,感到一点寒风萧瑟的味道, 北方就已经开始飘雪, 十一月月初就飘了一场细细小雪。

李爸爸李妈妈从电视的新闻中看到京城飘雪的消息,连忙给她打电话,问她京城冷不冷,要不要给她寄点衣服过去。

李拾光就擤着鼻涕喊:“要要要,妈,给我多寄点, 我身上快没钱了!”

李妈妈一听就大惊, “你这傻孩子, 没钱怎么不说啊, 这大冷的天怎么受得了?”

李拾光就笑。

她将钱都投到美容院里去了。

虽然她在建筑设计、设备及地皮上省下了不少钱,但架不住这里是京城啊, 你省的再多, 也也比其它地方贵的多,加上给涂邵东看病花的钱, 都不是小数目,李拾光在其它方面是省了又省。

前世她靠自己习惯了, 已经忘了该怎么样去靠父母,是以一直没有问父母开过口。

李爸爸李妈妈已经知道李拾光在京城开店的事,也知道她身上有一百万, 他们心想有这一百万,李拾光再怎么花也花不完吧?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这么能花钱,一百万都经不住她花。

“那么多钱你怎么花的都花光了?一个店哪里用的了那么多钱?你是不是又去炒股了?”李妈妈焦急地问。

“没有,妈,你想哪儿去了,你以为京城的地和老家的地一样便宜呢,买个几百亩就几十万块钱。”

李妈妈松一口气:“没炒股就好,那玩意儿就和赌博一样,千万不能沾。对了,竹子河的事情你爸已经办下来了,和你小叔叔还有小舅舅合伙搞的。”李妈妈抱怨道:“你爸他就是个劳碌命,一刻都闲不下来,这几天他又不在家,和你舅舅他们一起在竹子河中间的小岛上建房子去了。”

这房子要建三处,一处在河中心的岛上,一处在靠近李家村的堤坝上,一处靠近竹子湖的镇上水边。

小舅舅家要从竹子湖中央出向四面八方看场子,防止人偷鱼,小叔叔家在镇上,从镇上往舅爷爷家那个方向看湖。靠近李家村的堤坝上,则是村里的一个五十几岁原本在矿洞里背矿赚钱的族爷爷,家里就剩一个大龄儿子还没娶媳妇,他家房子残破,李爸爸和小舅舅他们便先在堤坝下面的梯形放高出空地处盖了一所两室一厅一厨的砖瓦房,专门给这父子二人住,每月给族爷爷和他儿子一人一百块钱,让他们俩负责这一头的看守巡逻工作,和每日的喂鱼工作。

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含量,只需要人一把子力气和负责任的心。

牛粪一来是从下面村子里收,让他们将晒干的牛粪用麻袋装好送到这里来,以每斤二毛钱的价格收购。

村子里养牛的人多,各种牛粪满路上的都是,以前牛粪只能用来生炉子,现在能卖钱了,路上牛粪顿时被一清而空。

尤其是一些老人和孩子,他们挣钱的渠道有限,尤其是马上要到冬天,农忙中的双抢已经过去,他们现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不管老少,每天背个粪框四处捡牛粪,有时候还会为挣一坨牛粪相互之间吵起来,这个说:“这牛粪是我先抢到的。”

那个说:“这个牛粪是我先看到的。”

除此之外,还在这里设立一个渡口,族爷爷的儿子便在这里摆渡赚钱,一趟收个二毛钱,过渡口的人可以省很长一段弯路,附近去湖对面矿上上班的,去镇上上学的孩子都会经过这里,这样他们每个月也能有将近三百块钱的收入。

这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高的一笔工资了,就城里一个月两百块的人都少。

他们对这个工作也十分珍惜和负责。

整个湖都是被李爸爸家承包了的,这房子也是李爸爸出钱建的,如果他们做的不好,李爸爸随时可以换人,这样好的又能挣钱的工作,村里人都抢着要呢,要不是他们和他同是二房的,他们父子又老实巴交的很,这工作怎么样也落不到他们手上。

是以老头子每天早上五点钟就起床喂鱼,傍晚就开始用沼气池发酵牛粪,十分勤勉。

李拾光听了李妈妈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提醒李妈妈说:“妈,听说我们老家十几年前还发过洪水,你和爸注意一下,看有哪里的堤坝需要加高的,赶紧加高一番。”

李妈妈说:“现在加高哪里来得及了?冬天到了,土地被冻的铲都铲不动,就算要加高,也要等明年春天了。”

李拾光记得那场洪水就是从明年春天开始的,一直阴雨连连的天气,持续了三个多月。河堤直接破了,鱼全部跑到湖周围的农田里,农田里到处都是撒网抓鱼的人。

即使有人看守巡逻也防不住,他们又不是去你竹子湖里抓鱼,他们在自家农田里抓鱼,哪条法律规定,他们不能在自家农田抓鱼了?

她听李妈妈说过,那一年,她光鱼就损失几万斤。

“这事你还是和爸提一下,做不做是他的事,他没有想到的地方,你提一下不坏。”李拾光说。

“我晓得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和你哥把你们自己照顾好就行。”

京城的冬天非常冷,有人曾说过,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完全不一样的冷。

她前世大多数时候都是生活在南方,只偶尔出差到北方来,也都是有空调暖气的,但现在没有空调暖气,北方的冬天又来的好早,李拾光很不习惯,晚上睡觉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觉得被窝怎么都捂不暖,一直都是冰冷的。

她早已将爸妈给她带来的两床被子都铺上,下面一床,上面一床,加上学校发的被子,依然冷。

李拾光被冻的不行,就裹着被子打电话跟徐清泓撒娇。

她的床头正好就在电话机边上,她将电话机拿到床上,人就窝在被窝里,拿着话筒和徐清泓煲电话粥。

抽抽鼻子,不知怎么就对徐清泓哭起来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矫情,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极冷之下,对徐清泓哭。

前世她就像个铁人一样,从来不哭的。

或许她是知道徐清泓疼她吧,在真正心疼自己的人面前,人就变得娇气了。

徐清泓被她心都哭乱了,恨不得自己能化身为热水袋,给她将被窝捂暖了。

她只是跟他撒娇,打完电话就缩成一团心满意足的睡了,电话机就放在她的床头。

没想到睡的正熟,电话突然响起,李拾光被吓了一跳,心想哪个神经病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来?

接了电话,居然是徐清泓,他说:“十分钟后,你把你们楼上的绳子放下来。”

“干嘛?”李拾光疑惑地问:“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觉?”

徐清泓说:“我回家给你拿了两床被子来,我现在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你把绳子放下来,再用滑轮拉上去。”

李拾光眼圏一热,“傻子,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去,我不冷,你没听出来,我就是找你撒娇,想让你心疼呢。”

她真是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暖的像化成了水。

她一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希望徐清泓赶紧回去睡觉,但她知道,以徐清泓的脾气,他既然打了这个电话,他就一定会送来。

被吵醒的陈香侧耳听了一会儿,小声问:“你们家老徐给你送被子来了啊?”

“嗯。”李拾光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