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光和李妈妈解释说,这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老家的人,之前看过她的照片,知道她被拐卖,这次在老家祭祖的时候意外看到她,没想到是被拐卖了。

李妈妈性情虽温和,却也是个精明之人,一听这话,哪有不明白的地方,青着脸将她拽到房间压低声音问:“这次人贩子的事你是不是掺和了?”

李拾光对对手指:“是我给杨书记提供的情报,后面是他们自己调查并部署抓人的。”

李妈妈一巴掌拍在她的胳膊上:“你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那么多人都不管,你怎么就敢管?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坏?要是让人知道你在这里面做的事,我们家就不得安宁你知不知道?你居然还敢把人领家里来,你赶紧给我送回去。”

李拾光有些为难,送回去,只能送回她老家去,那是刚脱离狼口又回了虎窝,她能被卖第一次,就能被卖第二次:“她,她就是被她家里卖出来的,她不会说外边的话,只会她老家的方言,也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里。”

“那关你什么事?”李妈妈骂她:“自然有国家管他们,你好好的操这个心做什么?”

“杨书记说,那些个人手中有不少命案,他们就一个人见过我,那个人肯定要枪毙的。”

“你还让他们看见了!”李妈妈气的又在李拾光胳膊上重重拍了两下,吓得手都在打颤,“你别在家里待了,赶紧回学校去,还有这个人,也不能放在家里,你同学不是在京城吗?一起带过去,让她回家,我出路费。”

李妈妈哭道:“你这傻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些人贩子有多丧心病狂?”她声音极低地说:“八几年的时候,你还小,那时候就有人帮了被拐卖的人吧,最后那一家人全部都被烧死了,大人小孩一个都没留下,这些人贩子,都没人性的。”

李拾光闻言也很害怕,但她真的无法做到明明知道前世嫂子身在地狱却不去解救。

李妈妈推着李拾光回屋去收拾行李:“去,你明天就去学校。”想了想,又说,“她也不能给你带走,被人看到就麻烦了。”李妈妈咬牙,“小庄山的房子也造好,就差装修了,不行晚上就把她送到那去,让她在那里藏着,等风头过了再让她出来,她要不愿……”李妈妈咬咬牙狠狠心说:“那就把她送回到公安局去,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我们的安全的。”

晚上李爸爸回来,李妈妈将事情和他一说,李爸爸也吓了一跳,不过李爸爸消息比她灵通,已经从他在公安局的老同学那里得到消息,说:“这次特大人贩子事件,共抓获人贩子157人,捣毁窝点11个,主犯全部抓了起来,只要将她藏好了,不会有人怀疑到飞飞头上,等风头过去了,悄悄把她送走就是。”

李妈妈这才安下心来。

在李妈妈心里,李爸爸就是她的主心骨,外面的事情都有李爸爸担着,她才能放心的操持家里的事情。

李爸爸也说了李拾光:“你妈妈说的对,以后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做,我们对你不求别的,你们的安全最重要,至于当什么英雄,爸爸通通不要,只要你和你哥哥好好的,就什么都不重要。明天你回学校后,这件事就忘了,这事我会处理。”

李拾光也十分惭愧,知道这次是自己任性了,但她知道嫂子在人贩子手中受罪,她真的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其实在将前世嫂子带回来之后,她就知道不合适了,她和哥哥都走了之后,家里就剩爸爸妈妈在家,留下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到底不方便,她就想着能不能将她带到京城去,放在自己店里,哪怕不能做美容化妆师,打扫打扫卫生也好,顺便让前世嫂子去学点字。

但她没有身份证和户口,坐飞机比较困难,让她一个人坐火车去京城也不太现实。

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她真的能做到袖手旁观吗?不论怎样,她和爸爸的意思是一致的,就是自己家人的安全最重要,一切善良的前提,都是不影响自己家人的安全和生活。

“爸,妈,你们先暂时将她安置一下,我那边有个美容院,不行的话把当放到我的美容院去,里面安保严密的很,不会有人认识。”

李爸爸说:“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过几天我将她送到你六叔那里去,他在省城有个砖窑厂,可以先暂时放在那里安置,一会儿我给你六叔打个电话,让你六叔安排一下。”

李爸爸在听到李妈妈说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怎样安排她的去处。

李六叔在省城是开砖窑厂起家,这两年造房子的人特别多,砖窑厂的生意特别红火。今年他又承包了省城高速公路的全部材料,李爸爸投了三百万,占了百分之十的股,时常要去省城,他就想等风声过去,晚上趁着天黑,将她带到省城李六叔的砖窑厂里。

砖窑厂里是有许多女工,其中最累但最挣钱的活,装板砖,一天就能赚十块,一个月就能赚三百块,在这个年代工资算是非常高了,很多闲在家里的妇女都愿意去砖窑厂里装板砖,因为有灰尘,这些女工工作的时候都要戴帽子和口罩,脖子上罩着围巾,每天在里面又不出来,不会有人能认出来。

里面还有一种工作,就是在砖窑地下装卸砖坯。

由于是在地下操作,更是难以见到人,而且地下黑漆漆的,虽有灯光,但不近看还是看不出来。

这个工作不像外面装板砖那么累,工钱也没那么多,一个月只有两百块。

因为语言不通,无法沟通。

李拾光他们说什么,罗春花都听不懂,而且因为她从小吃不好又做活,身材瘦小干巴,生的有些老相,他们也一时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只有李拾光知道,她和自己同年,过了年也才十九岁。

罗春花一直处于惊恐状态中,除了李拾光谁都无法接近她,尤其是李爸爸。

李妈妈打了水让她脱衣服洗澡,罗春花发出惊恐的叫声,死都不脱。

还是李拾光过来哄了罗春花好久,她才慢慢地将衣服脱了,身上遍是伤痕,几乎没一块好肉。

李拾光差点哭出来。

第96章

她给罗春花洗了澡换了她十四五岁时穿的干净衣服给她换上, 又给她洗了头。

李妈妈怕她头上有虱子, 不愿让她睡在儿子床上, 正好李爷爷李奶奶已经回了乡下,让她睡在了李爷爷李奶奶房间。

李拾光原定十六号走, 结果延迟了一天,十六号晚上, 任秘书过来开车将李爸爸、李拾光、徐清泓、罗春花一行人送到省城, 李妈妈还特意打包了一些李妈妈和李拾光不穿的衣服给罗春花带上。

现在是冬季,头上戴个帽子, 拿条围巾将脸一裹, 就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

省城那边李六叔早已安排好,李六叔的砖窑厂大多数的女工都是附近村庄里的农村妇女, 她们一般在闲暇时选择去砖窑厂做临时工。

因为是李爸爸带过来的人,加上她人实在瘦小的很,李六叔没有让罗春花做卸砖坯的活,而是将她安排在厨房专门烧火。

将罗春花安排好后,任秘书再将李拾光和徐清泓送到沪市机场。

李拾光回到京城, 心头最迫切的感觉就是, 一定要把武术学好,这样女孩子在遭受危机的时候,在没有别人能救你时, 至少可以自救。

李博光走后,苏家人还来闹过几次,他们现在不说要讨钱的事了, 就咬死了苏利琴现在是李家人,要定亲。

苏利琴还想来李家修车店里帮忙做工,被李爸爸送回去。

李爸李妈多次不给面子,苏家人总算知道李家是铁了心不要她女儿了,又过来闹,闹着讨钱,李爸爸直接给他在公安局的老同学打了电话。

苏家人这才吓到,没敢再来闹事。

从开春之后,南方的雨水就一直没有听过,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河里的水位一涨再涨。

联系到李拾光说的,如果发大水的可能,小舅舅和李爸爸他们商量,在一些堤坝上加防护网,一些低矮的堤坝要加固加高。

李爸爸怕人手不够,就叫了附近的村民来做临时工。

春季又是阴雨季节,很多农村劳动力都现在家里没事做,现在有事做有钱拿,只要不是懒汉,都愿意出来做工。

待到三四月份,早稻播种的季节,雨水不仅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下的越发缠绵。

农民将水稻种子用麻袋装好放到池塘里发酵生芽,几天后稻种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再将发了芽的稻种撒在田里播种。

他们忧愁的看着一直晴不了的天,每天都要带上水车,将田里的水放空。

四月下旬,水位越发升高,一些田地里的水已经将秧苗淹的只剩秧尖那一点,但人们依然不敢不下田插秧,养了蚕的人家还要每天冒雨去山上采桑叶。

蚕食桑叶一定要吃新鲜的,所以一定要每天早上清晨去采桑叶,和种稻子一样,每年两季。

他们已经预想到,今年可能要受灾,却没有其它一点办法,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雨能快点停了,这样秧苗还能救活,不会被水泡烂了根。

别的人家的农民都愁天不好,唯独苏家小叔叔幸灾乐祸地看着天:“下!再下大一点,把李家那个竹子湖淹了才好!”

竹子湖的占地面积非常大,不仅是在华县,就是隔壁的临县那边也有。

苏家叔叔每天看着降雨量越来越大,喜得嘿嘿直笑。

苏家几个女人坐在一起采桑叶喂蚕,苏家大伯母:“该!真是老天有眼,他们家就该遭报应!”

苏利琴沉默不语。

这并不是她要的结果,她是真的喜欢李博光,想要嫁到李家去的,尤其是李家还有个摩托车店,还承包了这么大的竹子湖,嫁到李家,就是进了福窝窝。

更别说李博光是她从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那么英俊挺拔,身材高大,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要俊朗帅气。

见到过李博光,她又怎么会甘心去看别的男子。

原本她离他那么近,他已经接受她了。

她去深市看他,他那么高兴,给她安排吃安排住,她说想买衣服,他就给她买衣服,买护肤品。

她现在用的香脂都还是李博光给她买的,身上的好几套衣服也是李博光买的。

他对给她花钱从不吝啬,就是她爸爸妈妈也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不算丑,但只能说一般般,在李博光面前,她是有些自卑的,可他对她那么好,让她心头的自卑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就想手中能多有点钱,这样她和他在一起就更有底气一些,她想让娘家变得更好,这样他就会因为她的娘家而高看她一眼,不会因为她娘家而欺负她看不起她。

如果她不是他对象,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利琴!利琴!”苏母过来一巴掌拍在苏利琴背上:“上午的蚕喂了没有?发什么呆?赶紧喂蚕。”苏母絮絮叨叨地说:“今年雨水这么大,田地里是别想有收成了,就靠这蚕了,家里的积蓄全被你带去深市赔的一干二净,你也别怪你爸打你,要不是我拦着,他还要把你嫁出去好收彩礼呢。”她抓了一把绿色的桑蚕业盖在地上,“你把蚕养好了,上半年卖点钱,下半年卖点钱,你弟弟娶媳妇钱有了,你日子也好过点。”

苏母叹气道:“原本我看着李家那小伙子挺好的,李家父母我也打听了,都是和善的,你要嫁过去不知道多想福,就你偏偏被猪油蒙了心,去什么深市炒股,还听你叔叔伯伯的。唉!”说到这里,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不听话,非得心大,不然你和博光今年开春就把婚结了!”

苏利琴眼泪落了下来,呜呜哭道:“是你们当初说要让你唱白脸,让大伯母唱黑脸,才能将他家吃住的,我想赚点钱也是为了家里好。”

她始终不明白,她刚到深市的时候,李博光对她那么好,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为什么他后面赚了那么多钱,让他给出几千块都不愿意了,真的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吗?

一定他有钱了,就看不上她了。

一定是他嫌她长得不好看,看上别人了!

苏利琴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腿上呜呜地哭着,恨父母没有给她生一个美貌的面容。

想想李博光,再想想李拾光,他们的父母怎么就能把他们生的那么漂亮,而她的父母却把她眼睛生的这么小,鼻子生的这么塌,个子也长不高,还有点矮。

她越想越自卑,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李拾光和家里保持着每周两次通话的频率,一直在关注着家乡洪水的事宜。

在李拾光的老家华县还不算受灾最严重的,因为她们那个地方山多,主要经济来源是种植水稻和养蚕两方面。

受灾严重的是下面的乡村,水田淹了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山体坍塌。

李爸爸早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将李爷爷李奶奶他们接到了华县,他劝李四伯也搬到县城去,李四伯拒绝了。

李家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虽然在山边,但并不是紧靠着着山,而是离了四五里地,离竹子湖更是有七八里地,属于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这么多年,这里不是没有发生过山体坍塌和洪水的现象,但由于李家村所在的地理位置好,这些灾害从来都威胁不到李家村,最多是将下面的水田都淹了。

五月初,从老家传来消息,李家村往里走十几里路的大姚村附近出现大面积山洪坍塌,距离山边最近的好几个村落被滑下的山体吞噬。

政府也在准备抗洪救灾的工作,很多年轻的解放军从部队赶来,扛着一袋袋的沙土固堤,用人体达成一座座人墙,将受灾严重的区域的老百姓救出去。

李爸爸将家里新买的两条汽艇和两艘渔船也贡献出来,帮助救人,每天都要提供几百斤的鱼,免费给解放军加餐。

像这样的洪水,若没有他们自己之前几个月的加固堤坝,没有现在的解放军们加高堤坝,一旦大堤坍塌淹没,损失的何止是几万斤鱼?那是几十万斤。

在一六年的洪水中,光是李家村一个村的村民就在农田里打捞了十几万斤的鱼,鱼价那段时间在当地便宜到十块钱能买好几斤,走亲访友,到哪儿都是拎一篮子鱼,有些人家还嫌鱼小了,或死了,都不愿意要。

可见竹子湖一破,承包竹子湖的人家损失该有多么惨重。

所以每天几百斤的鱼供给年轻的解放军们加餐,李爸爸很是舍得。

与其到时候河堤淹没,鱼群散落,不如提前打捞了,给抗洪救灾的这些年轻的和他儿子差不多的军人们。

所有人都在关注竹子湖到底会不会破堤,这不仅关系到李拾光一家,更关系到华县和临县千千万万的村民。

一旦竹子湖破堤,竹子湖里的水会迅速涌出,将附近的村落淹没。

洪水无情。

唯一一直期盼着下雨,期盼着竹子湖坡地的只有苏家。

随着雨水一天天加大,受灾一天天严重,苏利琴担忧的同时,心里生出的更多的情绪,居然是痛快。

她心底暗暗祈祷着,竹子湖破堤。

饶是李爸爸已经全力在固堤了,但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依然是渺小的。

到了五月,整个南方已经出现多地洪水灾害,几乎所有的田地都被淹没,很多人家的水直接将村民的房子淹没,竹子湖——破堤。

苏家其他人的笑容就完全不加掩饰了,简直比丰收了还要开心。

苏利琴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在得知竹子湖破堤的那一刹那,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容。

第97章

从四月份水位开始暴涨,小舅舅和小叔叔二人差点头发都急白了,尤其是小舅舅是个喜欢多思多虑的人,一旦洪水来临,那么他们全部的努力和心血则毁于一旦,还会背上巨额债务。

这个时候其实是很考验人性的,难得的是,不论是小舅舅还是小叔叔,在全力加固河堤的同时,都和李爸爸表示,如果万一河堤被迫,所有损失一同承担。

这是最令李爸爸欣慰的事情。

虽说承包竹子湖三人合伙,他占四成股,小叔叔小舅舅各占三成,承包竹子湖的钱全部由他掏,但平时所有事情都是小叔李建党和小舅王慧根在安排打理,李爸爸除了出钱之外,就没操过心。

相较小叔叔和小舅舅的焦急,李爸爸显得淡定多了。

即使亏损了今年一年,总不可能年年都有洪水,像这样大的洪水本来就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才轮到一次,只要未来的几年风调雨顺,现在损失的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得益于李爸爸的镇定,小叔叔和小舅舅也镇定了许多,不再那么焦急,不论怎样,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在权利抗洪,实在不行,也非人力可挽回的了。

好在之前小舅舅就听李拾光建议,他们就提前做好了防护网,并加固了河堤,虽受到洪水灾害,但损失和前世相比已经小了很多,饶是如此,三五万的损失少不了。

这个损失比李爸爸预估的要小的多。

可饶是如此,在外人眼里,今年的李爸爸,也就是李建国也亏惨了,有担心了,也有见不得别人好心灾乐祸的。

华县林业水产局的局长就亲自到抗洪救灾的前线去安慰李爸爸,也有打电话来,明着是关心,暗地里却是来表现优越感的,尤其听李爸爸说,亏了快十万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快,反正你李建国有钱,十万块算什么?

因为竹子湖亏损的事,小舅舅一直愁眉不展。

三五万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很多人一两个月工资,但在那时候看来,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巨债。

小舅妈也一直叹气,“还以为日子要好过一些,谁能想到会发了洪水,要是当初……。”她想说要是当初没有和大姑子家合伙就好了,却在看到小舅舅的脸色后将话都吞了下去。

她也不想这样想,可是这么多的债务,还到哪一年才能还完?指望明年竹子湖丰收?明年还不一定有承包竹子湖的钱呢,要是没钱,还是要被收走。

总不能再去贷款吧?

小舅妈知道大姑子一家带上自己一家合伙弄这竹子湖是好意,可真的亏损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叹息。

小叔叔家同样如此。

小婶婶直接说了:“这个债务我不会背,钱是你大哥拿的,当初说好了,他掏钱,你出人,现在竹子湖亏损了,几块钱的巨债,就是把我称斤称两卖了都还不完,家里还有晖光和炜光要吃饭念书,哪里有那么多钱?我日子不要过了是吧?”

小叔叔烦躁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当初合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抱我哥嫂子的大腿比谁都殷勤,现在有事了,你就这样那样,不就几万块钱嘛?明年我和我哥一起贷款,几年就赚回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头发长见识短?”

“不就几万块?你好大的口气!你拿出几万块来我瞧瞧,你还和你哥一起贷款?当初说好的钱他出,你出人,他占四成股,你占三成,现在凭什么出事了你要掏钱?”小婶婶气的过来拧小叔叔的耳朵:“你是不是傻?”

小叔叔气恼地将小婶婶推开:“我看你才傻,就只顾眼前的利益,三五万块钱对我哥现在来说算什么?光是他店里的那些摩托车自行车,都不止这些钱,你以为他渡不过这些难关?”李建党就不懂,自己媳妇儿眼光怎么会这么狭窄,而且怎么说都不懂,认定自己认定的:“你看我哥这些年对我们咋样?什么时候让我们吃过亏?做人总要凭良心。”

李建党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如哥哥聪明,也没多大见识,小学还没毕业,他就把所有书本都扔了,李爷爷李奶奶让他去读书,他把书包都扔了,最后给小姑姑去念了书。

他比李爸爸小了近十岁,从小就是他哥护着他,那时候没吃的,他就跟着他哥上山下河,他哥总能弄到吃的,他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惯了,兄弟俩感情也好得很,所以他就有个观念,什么事听他哥的没错,他哥这人最重情,总不会害他。

就比如这次竹子湖的事,他哥愿意拉他一把,但遇到了洪水,这是他哥无法预估的事情,又不是他哥的错,况且这么大一个竹子湖都被他哥承包了,谁能像他哥这么牛?

小婶婶不乐意,她又是个性子直的,难免就带了出来,把李妈妈气的够呛。

“这都什么人啊,有好处的个个都想来咬一口,一旦出事,撇清的比谁都快!”

李爸爸虽然有些恼弟妹的态度,但他更在意的是弟弟李建党的想法,好在李建党并未让她失望。

有时候真的是患难之处见真情。

很多人都知道李建国承包了竹子湖,今年竹子湖洪水受灾,听闻此消息,很多之前过来套近乎的人,就像生怕李家来开口向他们借钱似的,通通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