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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辰抿了口茶没接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他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

“不来了?”阿善有些失望,一旁的顾惜双默了一瞬笑道:“善善,你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你的世子爷的?”

她当然是来给男女主牵线搭桥的啊。

阿善藏不住情绪,或许是因为她沮丧的情绪太过明显,容辰敲了敲桌子又抛出一句话:“或许你今晚可以见到他。”

今晚是一月一次的花灯小会,皇城这儿有一个习俗,是一月一小会,三月一大节,每当这个时候皇城都灯火通明的十分热闹,阿善刚来这里还不知道这些,如今容辰一提就来了兴趣。

“二皇……”险些再次说漏嘴,在容辰瞥来的视线中,阿善捂住小嘴赶紧改口:“容二公子的意思是,今晚世子爷会逛花灯?”

阿善觉得,容羡还真不是这么有雅兴的人。

“并不。”有些事容辰是不该告诉阿善的,但他实在是觉得这顾二姑娘有意思,于是就低声和她说了个重要信息:“今晚长公主会出宫逛花灯,南安王世子是去保护她的。”

长公主,也就是成烨帝和南安王、嘉王的亲姐姐,容辰和容羡的姑姑。

在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时,阿善脑海中迅速闪过什么,像是又有什么重要剧情被她遗忘,她只觉得心中不安扩大。

在得知容辰也会出来逛花灯时,阿善思考了下说道:“容二公子可以帮我个忙吗?”

花灯之夜,是个容易刷好感度的好时机。

.

夜晚降临时,整个皇城的花灯一盏盏亮起。

但凡是在皇城住久一些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一月一次的花灯小会,阿善戴着张面具在街上走走停停,走到中途她也买了张面具戴在女主脸上,感叹道:“这里的人好多啊。”

“现在的人还不算多,等到三月一次的花灯大节时,那才是真热闹。”

顾惜双喜穿素衣,今晚却穿了身阿善常穿的鹅黄,戴上面具后,她和阿善有了七八分的相似,阿善对此十分满意。

“如果一会儿咱们走散了,就在前面的半绿湖碰面吧。”

半绿湖,也被称为伴侣湖,每到花灯节时都有不少单身男女会在那遇到自己的另一半,这话是阿善的小丫鬟妙月告诉她的,所以今晚阿善一定会和顾惜双走散。

花灯会其实是阿善设的一个局,不仅仅一会儿是女主要去那里,就连容羡也会去。

为了保险起见,在故意和顾惜双走散后,阿善甩开跟着的妙月偷偷先跑去了半绿湖,没一会儿,她就看到顾惜双戴着面具来了这里,她安安静静站在湖边裙摆微扬,手中提着一盏花灯,从背影看与阿善有了九分相似。

女主这里还好,阿善最怕的还是容羡不来,虽说她已让容辰转告他自己有事要同他说,但那男人太难控制了,并不一定把她放在眼里。

等了一会儿,阿善都觉得自己计划要失败了,就在她准备走出去同顾惜双会和时,容貌倾城的容羡大美人慢悠悠出现了,阿善松了口气,生怕被他察觉没敢多看,见他出现迅速逃离。

他们今晚应该能摩擦出些火花吧?

离开半绿湖后,阿善走在街边胡乱想着。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如今她所做的这一切,全是凭着书中男女主本该存在的互相吸引力。

说起来阿善与容羡接触的越多心里就越是不安,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原文中男女主到底有没有爱情线,毕竟容羡给她的感觉实在太无情了,她想不出这冷心嗜杀的狗男人有了喜欢的人后会变成什么样。

“容,容羡?”

街边两侧摆满了花灯,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眼花,所以当阿善突然在前方看到容羡的身影时,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几步跑到那人面前,阿善的好心情迅速跌入谷底。

花灯炫目,站在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他一身雪青衣袍在花灯中显得孤傲冷冽,面上的恶鬼面具狰狞又阴森,阿善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他后脚也跟着离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姐姐呢?我刚刚和我姐姐走散了,你有没有看到她?”

阿善此时只能尽量帮自己圆场,街上人多,她戴着面具声音闷闷的有些小,见自己说了半天他也没什么反应,于是她想凑近一些,却被忽然出现的剑柄挡住。

“放肆!”跟在‘容羡’身后的人冷声斥了一句。

阿善被挡了回来,摘下面具仰头看着面前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不认识她了?

四周越来越吵嚷,阿善仰着头脖子有些难受,渐渐她就察觉出那么丝不对劲儿,看了看面前男人又看了看男人身后陌生的随从,她双眸微睁与男人恶鬼面具之后的眼睛对上……

心猛然一跳,她缓慢抬手,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第11章 温柔美人(一)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子佛。】

当阿善颤巍巍抬起手时,她满脑子都是自己与子佛初见的画面。

荒芜又安静的林中,忽然变小的她在陌生的环境醒来,那时矮矮小小的她也是仰视的姿势,白衣如画的少年倾身将她抱起,在她睁大眼睛抓住他冰凉凉的头发时,子佛垂眸幽静凝视着她,“是不是很可怕?”

啪——

回忆被人中断,阿善半抬的胳膊被一只苍白劲瘦的手截住。容羡从身后走到她身旁,一点点将她的手又拉了回去,“你在干什么?”

阿善一愣,看了看面前清俊冷漠的美人又扭头去看一旁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我、我以为那是你……”

“我?”容羡眯了眯眸,扯着阿善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在退离面具男人的范围圈后,他将手覆在她的后脑让她直视自己,“你看清楚。”

“那是嘉王。”

……嘉王??!

阿善懵了,视线来回穿梭在两个男人之间,不怪她能认错,只因为这两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太像了。

容羡这几日穿的都是银白,而刚才在半绿湖边时,阿善那匆匆一眼扫到他穿的是件深色衣袍。又因为顾惜双站的那处比较偏僻,所以她一时间也没看出容羡穿的是黑色还是什么,而这位嘉王出现时刚好站在花灯架的背面,那一身深色雪青与阴影融合,很轻易就能让人认错。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连嘉王也出来赏灯了?”一场乌龙还没结束,反而引来了更多的人。

阿善正按着容羡的吩咐乖乖向嘉王赔罪,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明艳的妇人,她噙着笑扫了眼在场的人,目光落在阿善身上时,容羡低声解释:“这位是长公主。”

长公主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跟着容辰以及……顾惜双?

在看到女主和二皇子站在一起时,阿善莫名哆嗦了下,她总感觉剧情在以她追不上的速度飞快崩坏,而且有了长公主的出场,阿善不敢再做些什么,只能乖乖跟在她的后面逛完了整场花灯。

嘉王是一个很沉默的人,或者可以称他为高冷。

从阿善认错到众人一起逛花灯,嘉王只开口喊了声‘皇姐’,对于阿善的赔罪,他没有回应,只是轻飘飘问了一句:“她就是你要娶的那位顾二姑娘?”

容羡执起阿善的手轻应了一声,知道这狗男人是又开始做戏了,所以阿善乖乖巧巧由他牵着,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容羡的手凉的像是冰块,阿善被他攥着非常不舒服。

“……挺好。”灯火阑珊,嘉王背灯而站身上阴影浓重。

他从始至终脸上都戴着那张恶鬼面具,发出的声音低低哑哑有些沉闷。在他说完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后,就随着长公主离开了,阿善歪头看着他与容羡极为相似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这挺好是什么意思呀?”

对于这位全文最大的反派,阿善如今竟然没了半分印象。

她记不起这位嘉王是何时出场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容羡炮灰掉的,阿善只记得这位嘉王手段厉害,不仅是差点搞死女主还几次让容羡败于他手,真真是男主的死对头,两人势均力敌。

“挺好就是让你老实一点的意思。”容羡冷冰冰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所有人都随着长公主离开了,就连顾惜双也被容辰带走了,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容羡终于松开了阿善的手,阿善赶紧把自己被冰的没有温度的手揣入怀中暖,不怎么高兴道:“你什么意思?”

容羡没有搭理她,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在之后的路程中,阿善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嘉王身上。花灯会这么热闹的地方,就算她身边是个冷冰冰木得感情的冰块,她也能叭叭说个不停。

“喂。”阿善扯扯容羡的衣服,“你说嘉王他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容羡像是被她提醒了。在这种人挤着人吵吵嚷嚷的地方,他这张脸实在太引人注意,今日出门时他没拿面具,此时看到阿善额上还挂了张面具,就顺手摘下戴在了自己脸上。

“你别不理我呀,我面具都给你戴了,在这种热闹的地方你不说话也太不合群了吧!”阿善不死心的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

她当初拿的是面狐狸面具,妖娆的红色勾勒在眼尾平添妩媚,明明是女子的东西,但戴在容羡脸上却异常好看,阿善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凑近他问道:“你说这嘉王是不是也和你一样?”

容羡终于垂眸看向了她,嗓音温雅:“什么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是个美人啊。”阿善自以为自己是在夸人。

当初她捡到容羡时,他脸上就戴着面具,最初她还以为是遮丑,后来才知道是挡美。

阿善想,这嘉王身姿隽秀一定也和容羡一样好看,就这样想着,她不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容羡走在她的身侧将她的叨叨听得一清二楚,他沉默着,目光落在前面长公主身上时勾了勾嘴角:“你似乎对嘉王格外关注。”

“你说什么?”

阿善没听清楚,她仰头看着天空上飘起的盏盏孔明灯,摇着容羡的衣服道:“你快看天上,那些灯好漂亮。”

前方的长公主听到了阿善的声音,回过头来问她:“要不要去点一盏?”

阿善受宠若惊,下意识看向身侧的人,容羡摸了摸她的脸颊纵容道:“去吧,陪长公主去点一盏。”

借着面具的遮掩,阿善想容羡说这话时一定面无表情。

“……”

在现实生活的时候,阿善只点过一次孔明灯。

当时她还在学校,她的室友拉着她就买了一盏孔明灯,一行人在灯纸上写满了祝福语,阿善写的时候只有一小块地方了,于是她写的是:【祝自己高考顺利,早日找到男朋友。】

穿越后,她几年前也在佛岐山上看到飘在空中的孔明灯,当时那灯已经飘的很高了,从山上看它火红一小团像是着了火。阿善觉得它很漂亮,于是也让子佛帮她弄了盏,当时她在灯上写了很多很多的话,写的最多的就是希望自己早点回家能摆脱这么个鬼地方。

那时,她点燃孔明灯期待着它飞远,不过比较惨的是佛岐山上有大片山林,一阵‘妖风’吹来时那灯没有飞高反而落在了树上,还差点引起火灾。

往事不堪回首,再想起来佛岐山上阿善五味具杂。这次她点燃的孔明灯终于顺利飞起,与上次一样,她在上面写了满满的心愿,容辰刚才就笑她道:“人家是在孔明灯上许愿,你是要在孔明灯上出本书。”

一行三男三女,只有她们三个女子点了孔明灯,其他三人中容羡沉默不语容辰仰视天空,就只有一旁的嘉王安安静静的站在阴影中,他没有看天也没有看地,阿善盯着他面上狰狞的面具有些出神,眨了眨眼有这么一瞬间,她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子佛的影子。

……这实在太荒谬了!

目光落在嘉王垂在身后的墨发上,阿善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清空。眼看着自己那盏孔明灯越飞越高,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小声道:

“求各方神明保佑我,一定要让我……”

“啊!”阿善话还没说话,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她闭着眼睛没什么方向感,被那猛力一撞险些栽到河里去。也幸好是身侧的容羡拉了她一把,阿善站稳脚步想起电视剧中常有的桥段,下意识一摸,自己的钱袋果然不见了!

“快,快给我抓住他!”阿善慌了,想也不想就去追那抹跑远的黑影。

她蹿出去的太快,容羡想抓都没抓住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修白低声询问道:“要不要去追?”

容羡正了正面上的狐狸面具,风吹来时他的衣摆微扬,侧脸扫过嘉王站着的阴影处,他微微思索:“先不追。”

.

不追的结果,就是容羡找到她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阿善已经追回了自己的钱袋,被逼急的小贼试图拿刀刺杀她,然而就在他拔刀过来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枚石子,石子嵌入他的眉心把他钉在了原地,阿善跄踉着后退,不小心崴到了脚。

容羡赶来时,那小贼双目圆睁,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阿善追的太远了,这里已经出了花灯会的范围,周围都黑漆漆的没有人烟,容羡瞥了眼已经凉透的尸体缓步走到阿善所在的角落,蹲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问:“你杀的?”

“不是我!”

阿善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抽噎了两声,她断断续续解释:“刚才他想杀我,就忽然不动了,我好怕,但又迷路了。”

好在她等在这里没有乱跑,不然容羡想要找到她还要费些力气。

“你能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吗?”这四周黑漆漆的十分荒凉,戴着狐狸面具的容羡站在黑暗中看起来阴森鬼魅。

见容羡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她缓慢伸出小手帮他把面具摘了下来,因为身身体过于前倾,阿善不小心扑入了他的怀中,过大的冲力险些把容羡带倒,他的下巴也被她撞到,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红了一小块。

“我不是故意的。”

阿善往他怀里缩了缩,扒拉着他的衣服并没有出来的意思。她小小一团,被容羡这样环抱着时挺有安全感,攥着他的衣襟往他身后看了看,她软软和他商量:“我的钱袋还在他手中呢。”

容羡胸口被她倚靠的位置很快有了温度,他还是不适应这种温热的触感,提着她的后襟就要把人拉出。

“自己去拿。”

阿善赖着他不放,索性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撒娇似的道:“我怕怕嘛。”

容羡似笑非笑的垂下眸子看她:“你给我好好说话。”

阿善:“那钱袋对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呢?

里面放着子佛留给她的一张字条。

第12章 温柔美人(二)

……

十年山上被困,子佛离开的悄无声息。

他平日也经常三两天不见踪影,但这是唯一一次他离开时给阿善留了字条,上面只有苍劲两个字——【勿念。】

阿善知道,这次子佛的离开或许遥遥而无归期,很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恨吗?

子佛离开的第一天,佛岐山偌大的云殿只剩下她一个人,阿善这么温暖的人硬是被这空荡的宫殿逼得浑身发寒,她想,她哪怕是死在下山的路上,也一定要冲出去。

阿善不是谁的金丝雀,她要的是自由和天空,只是当她真的从那迷障重重的佛岐山闯下来时,她发现自己包袱中装着的都是子佛的东西,而紧贴在她胸口位置的,是一张薄薄的字条,那是子佛最后留给她的。

容羡到最后也没有帮她拿钱袋,那钱袋是阿善忍着害怕自己从那具凉透的尸体上扯下来的。

回到侯府后,阿善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犹豫了很久她将钱袋中的纸张拿出,盯着上面那两个字儿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将它认真折好贴身放在身上。

咚咚咚——

“谁?”烛火摇曳,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微弱的敲门声。

阿善在侯府中没那么防备,起身去开门时被人钳制住身体,那人身着一身夜行衣捂住阿善的嘴,趴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要见你,还望顾二姑娘配合。”

谁?谁要见她?!

来劫持阿善的是名女子,但力气特别的大。阿善被她控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微风略过之际,她人已经被劫持出侯府。

“你、你是谁?!”

黑衣女子并没有带阿善离开太远,出了侯府后,她直接把阿善带上了一架马车。

车中熏香浓郁,温软的地毯铺满木板,懒散靠在榻上墨发倾垂的男人面上戴了张面具,暗色的纹路诡异又神秘。

“你希望我是谁呢?”低低的嗓音温雅,男人微动时宽大的衣袍垂落在地。

有一瞬间,阿善是真的分不清眼前这人是谁,直到熟悉的凝樨香钻入鼻息,她歪了歪头,眼看着那人伸出修长骨感的手缓慢将面具摘下,浓密睫毛轻抬间,那人把玩着面具勾唇看向她:“你似乎很失望。”

阿善微睁大的眼睛一点点下垂,抽了抽鼻子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她这会儿心情不太好,连带着胆子也变大了。但她忘记了这人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不高兴了,那人可不会纵着她发脾气。

“骂我?” 容羡眸色暗沉,将面具放在了桌面上。

只是倾身一拽,阿善就软趴趴跪坐在了他的脚边,这姿势实在算不上好,就好似他养在脚边的小宠物般。挣扎时容羡掐住了她的后颈,他用另一只手控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刚才以为我是谁?”

阿善张牙舞爪的想要挠他,然而容羡只是轻轻一侧脸就避开了她的攻击。

容羡耐心不足,见她如此不听话就反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冰凉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温软的皮肤,阿善轻微一缩,却反而被容羡握的更紧。

“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乖。”容羡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他最不喜的就是像阿善这种不听话还到处惹事的人。

这些天来,他对她实在太仁慈了,力道不由就一点点收拢,很快他就听到阿善痛呼抽气的声音,她因手腕的钳制几乎是趴在了容羡的腿上,拽不开他的手就一个劲儿的喊疼。

“告诉我,你和嘉王是什么关系。”

阿善泪眼汪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他,能有什么关系!”

“不认识他你会一直看他?”容羡疑心很重,从始至终他就没信任过阿善。

两个月前,在他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就觉得阿善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这个女人消失了近十年,忽然出现就成了侯府千金,那十年中她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容羡统统都查不到,最怪异的是她包袱中放满了男人的衣物,而且自从见到嘉王后,她就非常的不自然。

“我真的不认识嘉王,我只是觉得他和那个人很像。”

阿善委屈兮兮的声音拉回容羡的思绪,关于她口中的‘那个人’,他两个月前听到了无数次。

那时阿善对他还没什么防备,每次看到他衣袍坠地白衣飘飘时都会和他说他很像某人,那个某人就是把她困在山上十年的人,但容羡一直只是当她扯谎。

“你是不是看谁都像那人?”容羡轻轻笑了下,第一次对阿善口中的那人来了兴趣,“他叫什么名字?”

阿善的手腕还被他抓着,只能乖乖回答:“他叫子佛。”

容羡默了一瞬,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为了验证她话中的真实性,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视线相对。距离的贴近,让阿善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浅淡熏香,容羡那张脸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好看到让人心乱,眼看着他越靠越近,阿善险些以后他是要亲她。

“你最好别骗我。”容羡自然不可能亲她。

阿善松了口气,挣了挣还被他抓着的手腕,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他掐断了。

“你能松开我了吗?”

容羡缓慢放手,阿善赶紧后缩几步抱住自己的手腕,到了安全距离后才有胆子控诉他:“你干脆把我的手腕折断算了!”

容羡笑意不达眼底,“你以为我不敢?”

他自认根本就没使多少力道,随意往她手腕那扫了一眼,没想到那小丫头的手腕竟青红了一小片,微微抿唇时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没什么兴致再搭理她。

“丧心病狂。”

“没有人性。”

“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才不要嫁给你!”

“你要真娶了我,要是还敢打我我就去外面找温柔会疼人的小奶狗,我要让你头顶大草原让你绿的发光在皇城出名……”

“……”

“你说什么?”一直闭目养神的容羡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些话都是阿善小声嘀咕的,她就是说给自己听想要发泄下心中的不满。但她没想到容羡的耳力会这么好,此时被他冷冰冰的视线盯着,她浑身发憷,只能小声回道:“没,我没说什么。”

容羡仍旧看着她,漆黑的眸中平静无波不起一丝涟漪。

阿善睁大眼睛想要让自己看着有点气势,但她抱着手腕窝在车角的样子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半响后容羡眸子垂下用指腹抚了抚唇,忽然就无声笑了。

“你笑什么?”阿善最怕他这种变态兮兮的样子。

容羡不答,只是敲了敲桌面让候在马车外的黑衣女人送阿善回去,等到她们人离开后,修白掀开帘子进入马车。

“爷,要不要派人盯着她?”

容羡重新拿起桌上的面具,指腹顺着上面的暗色纹路漫不经心游移,他淡声回道:“不用,盯好嘉王那边就好。”

修白领命,点了点头很快退出马车。

漆黑的夜空中只余一弯残月,在马车缓慢消失在暗色中时,修白听到沉寂许久的马车内,忽然又传出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再去查一下,皇城有没有人叫子佛。”

“……”

可能是被昨晚的容羡吓到了,阿善晚上又做了噩梦。

不过这次她的梦中没有容羡,全是子佛的身影,他穿着宽大的白色宽袍站在云殿最高处,披在身后的头发几乎与袍色融为一体,阿善爬上去时,总觉得他是想从这里一跃而下。

“是不是很可怕?”当阿善再次听到子佛这句话时,他摸着自己的额上那抹红痕笑得虚无。

他向来是个满怀秘密的人,也是个对自己异常狠的人,阿善虽然被他照顾了十年但想要逃离他的心从没灭过,她很清楚的知道子佛这人有多自私,只想他不想让阿善走,阿善就算是死给他看也换不来自由。

是啊,他的确是很可怕。

很平静的一场梦,阿善醒来时躺在榻上许久未动。

她梦到的大概是她穿到这个世界的第六年,把自己关在药宫十日之久的子佛一出现就站在了云殿之顶,他本身就好看,但是再次出现那张脸却更显妖异。在那之后的很久很久,阿善都怀疑这是一个玄幻世界,而额头上突然出现暗色红痕的子佛像是入了魔,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从山上逃下来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离谱。

这本书中并没有子佛这号人物,至少在阿善仅存的记忆中,子佛从没从在文中出现过。

“不行了不行了……”阿善不允许自己再想这个人了。

她明白,或许从她插入书中剧情后,她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子佛了,其实不见到他也好,在阿善抱着必死的决心从山上逃下来的那刻,她就没想再见他。

主次分明,阿善现在手头上最重要的,还是容羡这条主线。

如今距离婚期越来越近了,阿善眼看着侯府已经张罗布置起来,她原本还想去找顾惜双再去凤仙台碰碰运气,谁知长公主竟邀请她们去昭阳长公主府,然而被邀请的不仅仅是她们二人,还有皇城许多有权势的贵女。

有小道消息传出,昭阳长公主是想借这个机会,替嘉王选妃。

第13章 温柔美人(三)

嘉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排行十三,至今未婚。

在去往长公主府上前,阿善对着顾惜双小声嘟囔:“嘉王选妃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不都有婚约了么。”

顾惜双笑了笑,先一步踏上马车拉了阿善一把,“总不能做的太明显。”

今日阿善的情绪实在不高,原因之一是这嘉王选妃一事儿耽误了她撮合男女主的进度,二是今早她醒来翻阅之前写在本子上的剧情时,发现本子上面变得一片空白,竟一个字儿也没有了。

真真是邪了门。

“——天机不可泄露。”

正阖着眼打瞌睡,阿善忽然听到马车外一声吆喝。

她匆匆忙忙掀开车帘往外看时,只见那日在凤仙台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道士,刚好从马车前经过。这里还是闹市区,他人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入人群不见了踪影,阿善扒拉着窗口还想往外探头,顾惜双拉住她的后襟把人扯回,好笑道:“你看什么呢。”

阿善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有了这一出,她精神了不少,想到自己对嘉王剧情人设的丧失,她只能和顾惜双套话,“你说这嘉王都多大了,竟然还没成亲。”

顾惜双好歹也是从皇城长大的贵女,很多事她比阿善要清楚,“嘉王排行老幺,虽说他的具体年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长不了南安王世子几岁。”

“这么年轻吗?”阿善有些吃惊,那嘉王好歹也是容羡的皇叔,没想到两人竟只差几岁。

几日前,几乎是在嘉王出现的那一刻,阿善脑海中与他有关的剧情就全部消失了。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靠近主角们破坏了剧情的缘故,从那之后,阿善感觉自己忘记的剧情越来越多,到现在都记不起嘉王是什么样子了。

“他长得好看吗?”那日花灯会嘉王全程戴着面具,阿善实在好奇,这位与男主有实力相战的大反派长什么样子。

顾惜双摇了摇头,“还从未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

有关嘉王,在很早之前他曾是宫中的半个禁.忌。

据说他的生母明妃是异族圣女,倾国倾城很受先帝宠爱,有传言说她是心狠手辣的祸水妖妃,因为在她怀上龙胎时,宫内先后死了几个皇子不说,在她生下嘉王时,天降异象,钦天监也批他为妖物。

“就因为明妃在怀孕时,宫内死了几个皇子,那群人就把锅甩到她头上了?”阿善明明读完了整本书,然而在顾惜双提起这些密事时,她却无半点印象。

顾惜双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小点声音,“并不止如此,我还听说嘉王从生下来就与常人有异,毕竟当时除了先帝和明妃,所有看到过嘉王相貌的人都被处死了。”

阿善在听到与常人有异时心思下沉,她不由攥了攥衣摆,干笑道:“这些都是真的假的呀?”

“我也不知道。”

顾惜双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微勾着嘴角笑道:“这些都是坊间老一辈的传言,虽不能证实真假,但倒是能解释嘉王戴面具的原因。”

阿善懂了:“姐姐的意思就是说……嘉王与常人有异,可能奇丑无比?”

这样的话,那这嘉王就完全不可能是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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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和顾惜双到时,长公主府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名门贵女。

可能是因为昨日的花灯会,所以昭阳长公主明显对顾惜双更亲近些,两人一进门,顾惜双就被长公主叫去说话了,阿善看着发懵,她心中不由起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长公主,不会是想让顾惜双当嘉王的王妃吧?

乱了乱了,阿善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荒谬。

没有了顾惜双,她在这长公主府中孤零零的就只剩一人,也不知是不是阿善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群大小姐们三三两两抱团,像是排挤她般故意不同她说话,阿善一个人乐得自在也没去招惹她们,跑去了后花园等顾惜双回来。

如今万物凋零,就算是长公主府的后花园,园内仍旧没多少彩色。

阿善随着一条小道慢悠悠散着步,隐隐约约间她听到前方有琴声传来,记忆像是被人拉扯,等她大脑一片空白的走到琴源处时,脚步一顿,她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

前方湖上小亭,白袍垂地的男人背对她而坐正优雅抚琴,他精致的白袍上点缀着几朵血红梅花,风吹过时衣衫随风轻荡,阿善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的画面变了样,心神像是受到了重创,她脚跟一转拔腿就想跑。

“谁?”就在这时琴声忽然停下,阿善的脚步生了根,眼看着背对着她的男人侧过面容。

“嘉王、嘉王殿下……”在看到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时,阿善松了口气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像是魔怔了,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竟然以为这人就是子佛。

“顾二姑娘似乎很怕本王?”屏息听了下他低沉微哑的嗓音,阿善发现这嘉王与子佛的声音无一丝相似处。

在他转过身来时,宽大的白袍上墨发垂落,阿善不由又往后退了几步,过于急切的举动引来嘉王侧目。他站起身来时像是冷笑了下,指腹轻抚琴弦,伴随着一声刺耳音,琴弦断裂,滴滴答答的血迹迅速染满琴身。

他这是生气了?

阿善内心慌得厉害,只觉得这嘉王阴晴不定的比容羡还可怕。攥紧衣摆赶紧摇头,她没敢再多看他,只是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听说顾二姑娘失踪了十年,这十年一直都在锦州城。”

阿善点了点头,不等她回话嘉王又继续道:“本王还听说,你就是在锦州城与南安王世子相识,你还救过他的命?”

嘉王越走越近,等到阿善察觉到危险时,他的袖袍已经扫到了阿善的侧脸。

“嘉王殿下……”仓促抬头,阿善刚想往后退,面带恶鬼面具的嘉王就倾身扣住了她的下巴。

“如果——”

透过那张阴森恐怖的面具,阿善的视线撞入一潭幽深黑眸中,越来越多的相似感涌出,阿善睁大双眸不受控制的拉着他的衣服,然后她就听到嘉王说:“如果本王有意娶你为妃,你愿不愿意。”

嘉王……想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