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上一章:第39章
  •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下一章:第41章

阿善看到他躺好才慢吞吞跟着躺下,这张榻很大,阿善背对着他努力把自己往墙上贴。只是才闭上眼睛,腰上圈上一只手把她往后扯去,背抵在了一具不算温暖的胸膛,男人凉凉开口:“你缩这么远做什么?”

容羡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掌控欲强的男人在做这个动作时,向来连人家的手都不会放过,容羡环住阿善的腰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因为他抓的只是阿善的左手,所以阿善只是不适的轻轻一挣,并没什么激烈举动。

这要是以前,阿善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抱着睡觉的,但现在她是真没什么底气敢拒绝他,就这样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她醒来时身侧的人已经离开,阿善松了口气,总算是放松了。

这两日都没有下雨,阿善得知容羡不在府中,就让妙灵在院中给她支了张小桌子,在院中随意的写画。

她让妙灵帮她拿的最多的就是朱砂,期间妙灵还去帮她煎过药,于是安静的院子中就只余阿善一人。

微风吹过时,披着宽大披衣的姑娘身形纤细,她微垂着脑袋在纸上胡乱画着,稍微停顿的时候她用左手碰了碰右手腕,很平常的动作,在做完后却显得有些紧张,还抬头左右看了看。

画些什么好呢?

过了一会儿,阿善平静了紧张的心情。她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其实她并没什么画画的兴致,做出这般感兴趣的样子也是有所目的。

“这是画的什么?”思绪漂移的时候,阿善根本就没听到脚步声的靠近。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握笔的手一抖,扭头她看到容羡正望着她。他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眸色浓郁有些暗沉,看到阿善转头,他轻勾嘴角没什么笑意的问:“你抖什么呢?”

阿善舔了舔唇瓣,她磕磕巴巴回答着他上一个问题:“我在画……画向日葵。”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一片花花绿绿中大片的发黄,容羡贴近她,越过她将手臂撑在桌面上问:“这是向日葵?”

“……嗯。”阿善没什么底气应了一声。

躺了好些天,阿善今日刚刚沐浴过。她头发还有些潮湿,身上散发着温热还香香的,容羡靠近她后不由把人揽入了怀中,轻嗅了下她脖间的香气,容羡抓住阿善的手腕想要教她画画,阿善的手忽然一软却松了笔。

“不,不画了。”阿善这次不是轻微挣扎,是揪着容羡的手指头把自己的右手扯了出来。

她这一系列动作挣扎排斥的意味明显,回身就看到容羡淡淡看着她。他的手还撑在桌沿,只要他不收手阿善就只能困在他与桌子之间。想了想,阿善主动去抓他的手,她将脑袋抵到他的怀中,有气无力道:“我觉得外面冷,我想回屋了。”

容羡站着未动,面无表情盯着她看时情绪不明。

阿善看了他几眼试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她将手落在他的背后使力揪扯着自己的衣袖,嗓音却仍旧软软的,“我累了,想休息。”

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容羡忽然伸臂截住了她的手腕。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怎样,他抓的还刚好是阿善的右手。

大掌将她的手腕牢牢抓出扯到眼前,随着阿善手腕的扬起衣服下落,白嫩嫩的一小片皮肤暴.露。容羡用指腹轻擦了下她的手腕,在看到她手腕上那颗小巧的红痣后,动作轻顿,他直接将阿善打横抱起。

“好,我送你回去休息。”容羡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至少松开了她的右腕。

阿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悄悄吐气,她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赶紧将自己右腕上的袖子拉下,连手指头都包裹起来。

阿善的确是累了,她身子还没彻底恢复,不宜过多走动。在容羡将她抱回榻上后,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之后的几日她几乎都是在榻上休养睡觉,不过让容羡感到奇怪的是,她每日睡得很多,但仍旧是十分困倦的样子。

又一日回房,大白天的阿善仍在睡觉。

容羡伤势很重,他不仅仅是有内外伤还中了毒,前几日他总会吐血,就是因为余毒未清。今日他喝了药后又吐了一口黑血,再加上阴天小雨,他头疼难忍就先回了房。

“她一直未醒?”容羡揉了揉额角,脱下衣袍搭在屏风上。

妙灵低着头恭敬回:“世子妃刚才醒过一次,不过吃过药后就又睡了。”

那她是睡得够久了。

容羡坐到榻旁,将手覆在了阿善的额头上。本是想试试阿善的体温,但他这动作刚好把阿善惊醒。

初睁开眼睛时,阿善迷茫中还带着抹恐慌,这种神情他近几日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容羡把她抱起往榻内移了移,躺在她身侧撑着额头看她。

“你最近是怎么了?”胆子小的像只兔子,软趴趴看着都立不住。

阿善揉了眼睛昏昏沉沉,她在睡着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右手藏入袖中,半闭着眼睛低低回:“可能是缺少休息吧。”

独情蛊会吸食人的精气,当它在遇到危险时为了自保,更会拼命吸收自己能得到的一切。前几日的大吐血真的是毁掉了阿善的身体,她最近就算休息的再多仍旧感觉浑身无力,走路就像是踩在棉花中,还时不时会感到头晕。

其实她身体就算是再虚弱,经过这些日的喝药调理,都不至于到日日睡不醒的状态,而她现在之所以每天这么困,其实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醒着能做什么,有些逃避现实的意味在里面。

最重要的是,每日容羡躺在她身边睡觉时,她都会做噩梦。

阿善几乎是整日整日的休息不好,就只能趁着容羡白天不在时补补觉。见他似乎是要午睡,阿善很怕自己再被噩梦缠身,从榻上坐了起来,“我出去走走吧。”

其实阿善还是很困,彻夜的噩梦纠缠已经影响了她的精神,她打了个哈欠还有些迷糊,完全没听到外面的滴答声。

“外面下着雨你想去哪儿走?”

容羡头还疼着,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捞过阿善抱入自己怀中,容羡将脸埋在她的项窝中,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逐渐放缓呼吸:“再陪我睡会儿吧。”

阿善自知自己反抗无力,只是陪他睡了一会儿的结果是,她睡着后被噩梦缠身险些崩溃,这次醒来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大喘着气平复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阿善摇了摇容羡的肩膀把人晃醒,有一瞬间她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和他摊开,然而当容羡睁开眼睛看她的时候,阿善抖着手指又退缩了。

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容羡,你放我走好不好?”

其实她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第99章 强挽逃妻九

容羡也不过就睡了半个时辰, 阿善惊醒时外面的小雨转大,持续的雨日驱散酷暑,本该热烈的夏日变得极为萧瑟。

容羡被阿善晃醒时,头疾才稍有所缓解。睁开眼睛, 他看到阿善碎发湿漉脸色惨白,她眼睛红红的里面布满血丝, 发白的唇瓣上齿印明显,正披头散发跪坐在榻上看着他。

“你怎么了?”容羡侧躺着看她, 初初醒来他嗓音很是慵懒,半撑住额头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阿善偏头躲开。

“我受不了了。”阿善嗓音发着颤, 梦中她已经被容羡折磨到体无全肤,而现实中容羡虽然没伤害过她,但他偶尔露出的探究时刻拉扯着她的心。

就好像苟且偷生的犯人逃避追捕,他不可能无休止的逃亡下去, 明知抓住就是死却又不确定自己何时被抓。

虽然阿善这种形容并不贴切,但她如今就是这种感觉。她承压能力并不好, 不会撒谎也不擅长演戏,如今这日日的噩梦足以说明问题, 阿善紧抓着自己右腕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她最后只能低声喃着:“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我想离开。”

容羡已经逐渐清醒了, 这会儿他手臂撑起从榻上坐了起来, 锦被随着他的动作下滑, 容羡抬着眸语气还算柔和, “你想离开。”

他简单的四个字不带情绪,只是陈述了阿善的话,薄唇微弯的时候他笑了一下,紧盯着角落的人问:“你想去哪儿?”

阿善揪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衣服,她用衣袖将自己的整个右手都罩住,声音越来越小,“去哪里都好,只要你放我走,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缠着你,甚至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容羡默了一瞬,长得好看的男人一般很难给人亲近感,尤其是容羡这种长相过分貌美的。他不说话时漆黑的眼眸喜怒难辨,俊美的面容清清冷冷,半响后,他突兀开口——

“独情蛊解了?”

阿善一惊,揪扯着袖子的手指因为力度太大,已经充血发红。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此时容羡冷静的表象下是翻涌的暗戾,似乎她只要点一下头,他就会变成梦中那般冷漠森然的模样,所以阿善使力摇着头,“没、没有。”

她是绝不可能把实话告诉他的。

“是么?”容羡怎么可能会信。

他看着她的眸越来越寒凉,倾身一把抓住阿善藏入袖中的右手,毫不客气的动作导致阿善重力不稳,直接扑到了他的腿上。

拉开阿善的袖子,在看到她右手腕三寸处还好端端有那颗小红痣时,容羡用拇指轻擦了下。阿善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容羡瞥了她一眼把人拽入自己怀中,从后面抱住她时还握着她的右手腕不放。

“既然独情蛊没解,你凭什么指望我会放了你?”

容羡的声音自她身后贴着她的耳畔传出,声音低低的意味不明。阿善被他握住的右手腕发软无力,她也不敢挣扎,只能试探着问:“那如果独情蛊解了,你就会放我离开吗?”

容羡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有这样将她整个人拥住,他才察觉阿善是有多小只。总觉得就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他稍微用些力就能把她弄伤,他漫不经心回:“你觉得呢?”

其实容羡曾不止一次对她说过了,独情蛊解开之日就是她命绝之时。一开始容羡只是想要杀了她,可后来随着阿善因着‘护身符’的胡作非为,他已经不单单是想杀了她,他是想折磨死她。

阿善不说话了,因为她又陷入那种茫然恐慌的状态。她垂着脑袋时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一只手还被容羡抓在掌中,如同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没有一点儿平日的活泼爱动。

容羡有些喜欢她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但同时他也喜欢阿善笑眼弯弯同他说话耍赖、嘟着嘴巴叨叨不停的模样。

他忽然想,如果阿善此时是笑着窝在他怀中,她一定不满自己的手腕被人抓着,在同他说话时还会不自觉的撒娇,说不定这会儿正在他怀中扑腾着闹,说什么不喜欢他也不准他抱她之类的话。

真是好也不好。

想到这些,容羡撩了撩阿善的头发,用手指将她的一缕碎发缠绕。阿善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容羡低头轻轻亲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不说话了?”

阿善挣了挣被他抓着的右手,“我不想死,就算死我也想轻轻松松的死,我不想死前还被人活生生折磨着。”

“到底谁说要让你死?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明明独情蛊还在,容羡不知道阿善究竟在怕什么。想到阿善被他从角斗场救出来时的情形,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在角斗场吓到了?”

阿善再次沉默,这几日她因为独情蛊的事情慌了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最真实的慌乱有多么致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尽管阿善如今压力很大,但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与容羡的关系。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她的确还需要顶着心理压力继续演戏,演戏的同时还要进一步拉近自己在容羡心目中的地位。

阿善不求他爱上自己,只求他不要再想着杀她或是折磨死她。

“我记得你走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逃了。”

冷淡的嗓音打断了阿善的思考,阿善才想着怎么和这人搞好关系,容羡就抱着她叹了口气:“还记得我走之前同你说过什么吗?”

阿善一懵,很快回忆起那日容羡对她的警告。他说如果她再逃南安王会亲自敲断她的腿,还会把她关入暗阁中。

“走吧。”见窗外雨已经停了,容羡拿过屏风上的披衣罩住阿善。

阿善没什么重量被他轻松抱起,她茫然询问:“去哪儿?”

开门时吹来一股潮湿的风,容羡给她戴上兜帽把她连头罩住,抱着她往外走的时候,他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暗、阁。”

他要带她去暗阁。

“……”

阿善以为容羡要把她关入暗阁里,所以在去往那一段的路上她拼命挣扎,但抵不过容羡的力气。

只有在她不小心撞到容羡伤口处时,这男人才闷哼一声,冷淡垂眸警告她:“老实点。”

阿善揪扯着他的衣服,煞白的小脸因为挣扎终于有些红润,她带着哭腔开口:“我不要去暗阁,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我以后真的不会逃了,我不要去那种地方,如果你真的要把我关起来,我就——”

阿善声音一顿。

容羡已经抱着她走到了暗阁门口,有守在门外的侍卫帮他推开了门,容羡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停在门口低垂着看她:“你就怎样?”

阿善回想着自己曾经说话的口吻,“我就死给你看!”

在容羡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中,阿善心里紧张的一直在掐手心。她扬了扬头,故作无所谓道:“反正独情蛊还未解,只要你敢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我就要你陪我一起死。”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也记得你上次把我关到这里时,我……”

阿善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容羡就抱着她径直入了暗阁。

“不,容羡,我不要进去!”阿善脸上的平静伪装粉碎,踢蹬着腿想要跑。

她挣扎的声音在空荡的暗阁中很是突出,所以轻松盖住了那些微弱的求饶声。容羡带着她推开一间暗门时,阿善正揪着容羡的衣领想要扯他头发。

“转过头来。”容羡的声音在暗阁中显得有些冰凉。

阿善有些慌,同时她还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犹犹豫豫扭头的时候,她看到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排刑.具架子,贴墙的几个木架上绑了三四个人,他们满身伤口昏迷不醒,随着暗卫的泼水,他们很快醒过来。

“饶命,大人饶命!”

直到他们抬头,阿善才看清被绑着的几人是谁。他们正是被阿善放走又把阿善抓入角斗场里的恶霸,容羡顺了顺她的头发问:“就是他们把你送入角斗场的?”

阿善点了点头,还没搞清楚容羡到底要做什么。

被绑住的那几名恶霸一看到阿善,激动的整个木架都晃动起来,他们嘶吼着求饶像是疯了似的,阿善被容羡放到地上,她不明情况,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又抵到容羡怀中。

啪啪啪——

大概是不满恶霸们的吵闹,暗卫一看到容羡皱眉,马上拿起水里的鞭子抽他们。阿善站的并不远,所以她很清楚看到鞭子上的倒刺,每一下抽回都会带出鲜艳的血水,很快在地上凝出一小滩。

“当初是你让我放了他们的吧。”容羡抵着阿善不允许她再后退。

轻轻笑时他嘲讽意味更重,微俯身凑着阿善耳边道:“你看,就是你的仁慈差点害了你。”

阿善颤了下睫毛看向他,容羡心中一动,不知怎的他又加了句:“还有我。”

若不是那日容羡及时赶到,阿善死在角斗场时,也是他丧命之日,所以他怎能轻易饶了这群人。

其实阿善还挺聪明的,她每次的逃跑计划都能顺利进行,每次也总能避开容羡派出去的追击,只不过她运气不太好,每次逃跑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若非如此,容羡此刻估计早就找不到她了。

“其实你也应该谢谢他们,就是因为有他们,你才能被我找到,才能让我稍微平息一些对你的怒火。”

容羡声音轻飘飘的,“所以杀了他们好不好?”

“本来我应该敲断你的腿把你锁入这里的,但你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还没动手你就要没命了。”容羡看了眼暗卫,暗卫很快拿水又泼醒了人。

“就让他们替你受罚吧。”容羡抓住阿善的手,在察觉她手冷冰冰失了温度后,皱了皱眉。

暗卫的动作很快,他并没有因为阿善在场就停止手中的折磨,偏偏容羡还强迫她看。等到人从暗阁出来的时候,阿善软着腿扶着门框干呕,容羡在她身侧帮她抚了抚背:“你要记得,这群人是替你受的罚。”

“再有下次,我就把柳三娘和你的丫鬟关到这里,你应该不想亲眼看着她们死在你面前吧?”

阿善没怎么吃东西,干呕着也呕不出来什么。

“别说了!”她推了他一把,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会逃了,真的不会逃了。”其实容羡根本就不用搞这一出,因为阿善经过这次已经失了逃跑的勇气。

若是她再逃跑,一旦逃跑途中出了什么危险被容羡发现端倪,那么她的逃跑不是逃命而是在送死,她现在失了所有筹码,所以怎么还敢跑。

“……”

阿善从暗阁回去后就睡了,容羡带她去了暗阁后使她的恐惧加重,于是梦中的场景也变得更加残暴血.腥。

为了能睡个好觉,阿善不得已服用了助眠的药,容羡是亲眼看着她服用的,吃过药后她就把自己卷入被窝背对着容羡而睡。其实就算容羡的所作所为依旧变.态,但阿善仍旧不能像以前那般排斥他,反而还要更亲近他,不与他对抗。

阿善睡醒一觉深夜醒来的时候,容羡才刚刚准备入睡。

他才坐到榻上,腰上就环上了一双手,阿善从身后抱住他问:“你……还讨厌我碰你吗?”

阿善仔细回想了下,她觉得容羡最近不仅不排斥她的亲近,反而更喜欢亲近她。

容羡看了眼腰上那双白嫩嫩的小手,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阿善很怕他会误会什么,于是慌张解释着:“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如果你现在还讨厌我碰你,那我以后绝对和你保持距离,连你的衣袖都不碰一下。”

在梦中,阿善的手就是因为容羡不喜她触碰,才会对她的手上刑折断。

阿善是想摸清容羡的喜好,末了还低声承诺:“我以后乖乖的,真的不会逃了,所以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之后稍微对我好一点点好吗?”

容羡本想说他现在对她好不够好吗,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勾起阿善手指把玩的时候,他问:“怎么突然学乖了?”

他显然还是不信任阿善,不过不信任也好,这样在一定方面阿善还是安全的。因为容羡是背对着她,所以她撒起谎来压力也小了些:“我是想明白了,与其这样逃避还不如好好和你过下去。”

“我……我觉得其实你这人也挺好的,虽然行事手段我不太认同,但至少你长得好看也没有办法伤害我,关键时候还要保护我。”容羡静静听着,似乎感觉背后的人笑了。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阿善笑了,所以就捞着人把阿善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就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了,阿善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容羡点了点她颊边浅浅的酒窝。

“继续笑。”

“什什么?”阿善的话还没说完,所以不太想和容羡面对面。

容羡捏了捏阿善的脸颊,“继续笑给我看。”

阿善眨了眨眼勉强笑了,见容羡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酒窝看,她不自在的问:“你喜欢看我笑吗?”

容羡将情绪隐藏的很好,移开目光淡淡道:“还行吧。”

“还行,那就是不讨厌的意思了。”阿善明白了,“如果你喜欢看我笑,那我就多对你笑一笑。”

不等容羡反应,她就像是又想起什么问:“那个,你也不太喜欢我撒娇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偶尔也可。”

容羡很快插话,他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情绪,看着不像喜欢但还有些兴趣,“只要你适当,这些我都可以纵容。”

阿善又一次点了点头,她坐在容羡腿上总是没多少安全感,得知容羡已经不排斥她的触碰了,就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手臂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顺势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阿善找到了理由不面对容羡,所以她后面的话才顺利出口:“咱们……就先这样将就着过吧,我努力让你喜欢我一些,你对我好一点。”

“我不跑了,你也不要再关我恐吓我。我没多贪婪的念头,只求等到独情蛊解开那日,你还能心平气和同我说话,念及咱们之后的一些温情。”

阿善说了很久都没等到容羡的回应,于是紧张拉了拉容羡的衣服:“喂,好不好?”

从容羡怀中探出头看他,阿善这才发现容羡也在盯着她看。他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有一小片暗影,轻微勾唇时他低低靠近了阿善一分。

阿善想躲,但僵着身子最终还是没有躲,所以容羡顺势亲在了她的眼睛上。在阿善因为无措闭上眼睫乱颤的时候,容羡抱着她总算有了回应。

“只要你听话,倒是可以试试。”

阿善闻言睁眸愣愣看向了他,她颊边又出现那抹浅浅酒窝。容羡不会知道,在他答应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阿善的糖衣陷阱中。

任何转变都有迹可循,只是有些时候都被人刻意忽视,而往往刻意忽视的人,又偏偏察觉不到自己有多刻意。

第100章 强挽逃妻十

阿善同容羡示好的第二日, 就开始了自己的‘改变’计划。

人家女主做饭绣活样样精通, 大概阿善认为自己是炮灰的缘故, 所以她什么也做不好, 自从火烧了后厨后, 更是没再踏足过那里。

当她端着小点心敲开书房的门时, 屋内许久未见的修墨正在同容羡汇报朝廷内部的近况,见他们正忙, 阿善就坐到了窗边的小榻上,闲着无事她捡了块盘中的点心吃,没一会儿二人就说完了。

“找我有事?”

阿善看到修墨出门时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不太友善。她早就习惯了, 等到修墨关门出去才端着盘子凑到他面前, “给你送些吃的。”

这是二人自成婚以来, 阿善第一次这么勤快。

只不过坐在书桌后的男人似乎并不领情,他懒散扫了眼盘中的小点心没什么兴趣道:“我不喜甜。”

阿善还真不知道, 她觉得这小点心也不算很甜, “不然你试试吧,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容羡手撑着下巴眼睫微垂,轻敲桌面时他静静看着阿善, 阿善很快将他面前的盘子端走,“算了, 我自己去吃。”

阿善并没有离开, 而是又将那盘点心端到了榻桌上, 在吩咐妙灵去帮她找书时, 她试探着问容羡:“我留在书房里会打扰你吗?”

容羡拿起书桌上的书信展开,头也不抬的回她:“随你。”

随她。

就是随着阿善在他的书房中吃东西,随她坐在靠窗的榻边晒太阳看话本子,也随她在修墨修白进来汇报的时候不闪不避,阿善以为容羡是将她无视了,她托着下巴在书房中听了一会儿,在听到‘成烨帝’三字时默默退出去。

和朝堂权斗沾边的事情,她还是少听些为妙,毕竟容羡这人坏事干的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也多,阿善很怕无意听来的一句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她现在是越来越谨慎了。

容羡正和修墨交代宫内的事情,视线往窗边的位置看去时,忽然发现乖乖坐在榻上的小姑娘不见了。他声音忽然停住,修墨还以为怎么了,“爷?”

容羡情绪淡了几分,他坐回椅上上身微斜,手肘撑着扶手道:“就这样安排吧,泱妃那边你派人盯紧点,那女人很不老实。”

“是。”

修墨离开后,空荡荡的书房中就只剩容羡一人。阳光透过木窗洒入榻桌上,上面还摆放着半盘点心一本画册,然而本该坐在那里安静看书的人不在了。

容羡正盯着那盘点心沉思,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再次被推开,阿善拖着个小托盘又重新进来了。

“你去哪儿了?”容羡抬眸看向走近的人,眸中映入阳光黝黑微亮。

阿善端着托盘又凑到了他的身边,这次她端来的是一壶茶,将杯盏摆到桌子上她提壶倾倒,带着清新花香的茶水味充满房间。

“我刚才去煮茶了。”

阿善说着,将装满茶水的杯盏凑到容羡面前,“快尝尝,我敢保证,你绝对没尝过这个味道。”

茶水倒入白瓷杯中是很淡的粉色,这是阿善加了很多花草药材煮出来的。她在佛岐山上没事就爱研究些乱七八糟的,这种茶也是她无聊时研究出来的,当时她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胡乱往水里放,没想到竟让茶水变成了淡粉色,味道还特别的好。

曾经子佛第一次见到这茶水时,他就拂开阿善的手笑着摇头。

他是不敢喝的,明明百毒不侵但仍旧防着阿善。甚至在阿善气鼓鼓喝给他看时,子佛歪着头看着杯中的浅粉色:“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你敢喝了。”

阿善不太愿意回想起他,所以在给容羡倒茶时,她眼睛虽亮但心里也没多少底气。她以为,容羡也会如同子佛那般防着她拂开她的手,但容羡只顿了片刻,就抵在杯底轻抿了一口。

阿善有些期待的问:“好喝吗?”

这茶初食没有滋味,但越喝越醇唇齿留香,而且因为加入了药草润嗓提神,以前阿善在佛岐山上没少煮给自己喝。

容羡没说不好喝也没夸好喝,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接过茶盏又喝了几口。直到杯中见底,阿善又帮他添了茶,就又坐回了榻边看书。

第二日阿善依旧去了容羡的书房,这次她去时还帮容羡煮了花茶,因为又成了阴云日,所以阿善趴在榻桌上昏昏欲睡。

因为二人是面对面坐的,所以二人做什么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今日书房难得这么安静,阿善趴伏在桌上盯着容羡看,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容羡。”阿善感觉容羡似乎不讨厌她了,但也没到喜欢她对她好的地步。

容羡抬头看向她,俊美的面容眸色黝黑,清晰倒映出阿善的身影。

阿善对他笑了笑,甜甜的酒窝若隐若现,“你现在忙吗?”

“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来说说话吧。唔,不然就下棋?”

其实想要下棋是假,阿善真正的目的是想和容羡拉近距离,但她没想到这狗男人这么聪明,阿善才教了他五子棋,这人第一局就秒杀了她,第二局结束时他扔下棋子,高贵冷艳道:“太幼稚了。”

他摆明了不是想再同阿善玩,阿善和修白玩时都没发过火,这会却被他激得有些惹怒了。

“不行,你不准走!”阿善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同时感觉自己被他深深鄙视了。

容羡倒也没强行要走,捡走棋盘上的黑子,他让步,“围棋吧。”五子棋都不用人思考的。

阿善不会下围棋,但她觉得这刚好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所以她硬着头皮听容羡给她讲了一遍。其实修白在彩霞口也教过她,她迷迷糊糊没太记住,玩的时候就会瞎放,导致那几局修白一直对她翻白眼。

这次阿善依旧如此,不过不同于对待修白,她每当落子时会抬头看看容羡的表情,感觉没什么问题她才会落子。

然后第一局,阿善惨白。

第二局再次开始,容羡越加的漫不经心。他手撑着下巴还给自己找了本书看,阿善有些窝火,但她再落子时都会问容羡一句:“我落在这里你会赢吗?”

容羡似笑非笑瞥了眼棋局,淡淡道:“还没发现么,这一子无论你落在哪里都输了。”

阿善瞪圆眼睛看他,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当你的对手是这样一副狗德行时,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什么玩意儿啊,要是她没嫁给他,就这样的怎么娶到老婆?

阿善记得容羡说过,她可以适当撒娇,所以不等容羡反应她就把棋局搅乱了,“不玩了!”

她憋了一口气,语气闷闷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有你这样和女孩子下棋的吗?”

容羡眯了眯眸,注意力在她第一句话上,“你说什么?”

阿善没敢在吭声,她抛下人就跑出了书房,正巧这个时候容羡有事要处理,所以他也没多注意阿善。

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到容羡忙完,离开的阿善还没有回来。

他走回榻桌上将棋盘上的棋分子整理好,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隐约的笑声,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修白你又输了,来来来愿赌服输,快点给钱。”

容羡一顿,推门出了书房,看到树底下阿善与修白面对面盘腿而坐,二人身旁放了些碎银子,正对着头下棋。

“呵,看到没,小爷刚才是让着你,这才是小爷的真正实力。”

玩的太投入,修白并没发现逐渐向他们靠近的男人。他曾经稳胜过阿善这会儿赌起钱玩怎么可能认输,好不容易扳回一局,他正要夸自己,抬头就看到站在阿善身后的容羡。

“喏,银子给你了,咱们继续。”阿善没意识身后有人,她是真的被容羡气到了,想要在修白这里找找平衡感。

将棋子捡回时,阿善才发现自己面前似乎落了一片阴影,她咦了一声,“阴天了吗?”

仰头的时候她脑袋抵到了一条腿上,身体微僵,容羡掐着她的腋窝把人从地上拉起,“敢往地上坐了,这是身子好了是么?”

阿善没感觉到容羡身上的低气压,她思考了下,询问一旁匆忙站起来的修白,“那不然咱们找个能坐的地方继续?”

还继续什么继续!

修白瞪了她一眼。

容羡听后拉住她的手,声音还挺平静温柔的,“这么喜欢下棋?”

“刚好无事,我可以陪你继续下。”

阿善怎么可能还和他下棋,但为了能让容羡更亲近自己,所以她只能又跟他回了屋。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二人在对弈时容羡狗到出手更狠,很多次阿善还没意识到自己输了,容羡就抿一口茶淡淡道;“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阿善举着棋还在思考往哪里落。

容羡将茶盏放下,“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下一局。”

阿善:“……”

在之后的数局中,阿善连败而容羡毫不留情没有一次退让,二人从书房下到了寝房,等到夜晚来临烛火亮起来时,阿善还在憋着口气和容羡下棋,她说:“今晚我要是赢不了,都别睡了。”

容羡嗤笑了声,然后这只狗就真的和她杠了一晚上。到了最后阿善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在了棋盘上,容羡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轻笑着:“下了这么多局,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阿善真不想搭理他,“那我是你见过最笨的吗?”

容羡摩擦了手下的玉扳指,“从未见过比你再笨的了。”

阿善困着打了个哈欠,她声音模糊了很多,这句话是从心底说出来的:“那你可要珍惜了,若是我不在了,你上哪儿去找陪你下一整夜棋没赢过一次,还不对你甩脸子发脾气的?”

容羡一怔,他侧头看向趴在桌上要快睡过去的小姑娘。她撑着下巴额头好几次快要撞到桌面,但还强撑着拿棋子,“继续啊,我还没赢呢。”

容羡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其实自看到她和修白下棋后,他再同她下棋时是故意不让着她次次让她输的憋屈,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下了。”容羡走到阿善身边把人抱了起来,阿善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她轻轻蹭了蹭,软软呢喃:“我还没赢呢。”

容羡把人放到榻上,手臂撑在她颊侧看着她,“就算你赢了。”

阿善笑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笑起来时特别甜,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没想到容羡还有认输的时候,她没什么诚意夸赞:“那你可真疼我。”

容羡挑了挑眉,躺在她身侧将人揽入了怀中,等到阿善呼吸平稳进入梦香时,他才低低回:“是啊,我也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疼你了。”

独情蛊威力果然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