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上一章:第48章
  • 捡到的反派成夫君下一章:第50章

因为无人可以解毒, 容老太太已经被折磨到陷入昏睡。阿善先给老太太把了脉, 接着又是验毒又是询问:“可以同我讲讲老太太是被什么蛇咬的吗?”

李管家见阿善是真会些东西, 总算放了心。

“是一条通体发红的细蛇, 大概有胳膊长短,身上没有花纹。”

阿善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擦干净手指翻了翻容老太太的眼皮,又去查看老太太被咬伤的脚腕。

“管家你再仔细想想,你说的那蛇还有没有别的特征?”

见李管家皱着眉说不出来,阿善试探的问:“你们是在白天还是晚上看到的它?它身上有鳞片吗?”

李管家犹豫道:“当时天已经黑了,我陪老太太出来散步,打着灯笼就那晃眼的功夫被咬了,而且它行动十分的迅速。”

“那你们当时是不是在有水的地方?”

“对!”李管家肯定的点了点头,当时她们刚好站在湖旁,“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阿善答:“因为你们见到的根本不是蛇,而是一种罕见水虫,只不过它的特征和蛇太过相似罢了。”

怪不得那么多大夫束手无策,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入错了方向。

其实那种水虫毒性不强,还不足以要人性命。但老太太年事已高,经过阿善把脉,她还发现老太太体内混合着多种残余毒素,水虫的毒与几种积攒多年的余毒互相冲撞,这才击垮了老太太的身体。

这毒的确不好解。

检查过老人的身体后,阿善开始动手写药方。如今虫毒已经与沉积多年的旧毒融合,想要彻底清除老太太体内的毒,她得耐着性子慢慢来。

同李管家说清楚老太太的情况后,李管家很快拿着药方出去。

就这样,阿善直接在李府住了下来。期间她见到了李府的老爷和夫人,他们都对阿善很热情,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李老爷和李夫人似乎对李管家也格外的恭敬,有一次阿善不知不是自己听错了,她竟然听到李老爷叫了李管家一声娘?

“……”

当从皇宫赶来的御医到达李府时,阿善已经帮容老太太控制住了毒性。

推开房门,阿善端着药进入老太太的卧房,也不知李老管家对她说了什么,老太太咳嗽着摆手:“让他们走罢,那孩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管家似乎还想再劝什么,看到阿善进来住了嘴。

“丫头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一看到阿善来,容老太太笑眯眯对她招了招手。

阿善见二人聊完了才靠近,她将托盘放到榻旁的小桌上,端着药碗坐到榻边道:“等老夫人喝完药,善善在告诉您。”

容老太杖乡之年,头发已经花白。

初初醒来时,阿善见她板着脸目光锐利,还当她是位严厉的老人。几天相处下来,阿善才发现老太太的可爱慈祥,见她每次喝药都嫌弃太苦,于是阿善帮她准备了晒制的甜药果,有了它们,老太太喝药都比以前好哄了。

“晚些老夫人可能会出现呕黑血的情况,到时候你们不要慌。”

阿善见老太太喝完了药,转身给她端上药果,“这呕黑血是好事,说明老夫人体内的余毒要排出来了。”

她继续交代李管家:“你们记得让老夫人呕在白帕子上,之后赶紧交给我,不要耽误。”

“好好好。”李管家一一记下,眼看着自家老夫人脸色变得一天比一天好看,她是真心高兴。

之后李管家就出去了,因为容老太太十分喜欢阿善,所以阿善就陪着老人在房间中聊了会儿天,在谈及有没有意中人时,阿善愣了下摇头,容老太太接着就笑道,“没有也没关系,老婆子认识的小伙子多,可以帮你找。”

阿善不好意思了,她是不可能在这永华镇久留的,何况她身份特殊,哪有这么大心敢和别人谈恋爱。

委婉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阿善聪明的岔开话题。没聊一会儿,老太太就累了,阿善扶着老人躺下帮她盖好锦被,等到她睡着才推门出去。

“大人们请随奴婢来。”远远的,阿善看到几名风尘仆仆的男人从走廊经过。

她隔得远也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只是觉得近两日来李府的客人格外多。刚好李管家过来,阿善眼尖看到其中一名男人手中似乎提着药箱子,不由开口问了几句,李管家干笑声回:“没什么。”

“那些都是老爷年轻时的朋友,最近听说老夫人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阿善没有多想,直到又过了一日,她从李府外回来时刚好又遇到那群人离开。在与其中一名中年男人擦肩而过时,阿善走了几步忽然停在了原地。

转身,再次看向那名中年男人,她越看越觉得眼熟。中年男人察觉到阿善的目光不由也多看了她一眼,在看清阿善的面容后,他眸中有些许探究。

阿善见状赶紧扭头离开,忽然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他不就是当初在南安王府帮她看病的御医吗?!

阿善刚到皇城那会儿,有一次生病被容羡带回了王府,那天她从房间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御医和容羡讲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阿善确定刚才的男人与那御医八分相似,再加上容老太太以前是宫里的人……

阿善跑着跑着忽然又停住了,不对啊。

她想不明白了,容老太太作为一名返乡宫婢,到底是有多大的权利,生了病能请皇城的御医过来看?就只是因为她年轻时照顾过成烨帝被赐了皇姓?

“善善,老夫人正找你呢!”不等阿善多想,李老管家在走廊上对她招了招手。

阿善僵着腿走过去,管家拉着她就往房间走,边走边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尝尝这永华镇正宗的鲜花糕点么,这不老太太下厨亲自给你做了,还不快趁热去吃。”

阿善愣了,“老夫人身体没好,怎么能下厨呢。”

“还不是为了你。”李管家推着她进屋,“这会儿老夫人还在里面忙活着呢,说要亲自给你做顿饭。”

屋内飘着淡甜的糕点香,阿善看到圆桌上摆了一盘香酥糕点,她捏起一个塞入口中,想去后厨劝老人家回来,而平日里最在意老太太身体的李管家见状拍了拍阿善的肩膀道:“随老夫人去吧。”

“她已经许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等到圆桌上又上了几盘菜,阿善见容老太回来赶紧去扶,容老太见桌上的糕点没了大半,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丫头,这都要吃饭了还食这么多糕点!”

“快尝尝我煲的汤好不好喝。”自从入了容老太的房间,阿善几乎没停嘴。

就算她心里藏着事,为了能让老太太高兴,她还是尽可能的多吃,后来见阿善实在是吃不下了,李管家才将饭菜撤走。

没吃这顿饭前,阿善是打算留下药方赶紧走人的,但吃了这顿饭后,她莫名不忍心这样做了。

才短短相处数日,容老太对她实在太好了。

想到老太太旧毒难清寻常大夫医治不了,阿善想不然就在这李府多留几日吧。毕竟那御医并没认出她的意思,而且李管家说那几人是李老爷的旧友,说不定这一切只是巧合,何况她也不知道其他几位是不是御医。

虽然说着安慰自己的话,但阿善在那天后还是陷入了焦虑中。

又恍恍惚惚过了两天后,阿善睡着后又做起了怪梦,自从她进入李府,已经许多天没有做奇怪的梦了。

呼啸的风不停,阿善的梦连接在一起,于是她又回到了梦断的场景。

贵公子重伤后,身上的白衣被尽数染红,那些鲜艳的颜色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它们铺散在他的身上,开遍全身。

“你输了。”低低的笑声晕开,风吹起贵公子的头发。

阿善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见他摇摇欲坠都快站不住了,阿善想要去扶,却忽然看到贵公子的身体后仰,如同断翅的蝴蝶朝下跌去。

“不……”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阿善这才发现他们站在离悬崖很近的地方。

她试图去抓贵公子的手,却刚好与他的手指轻擦而过。

就这短短的瞬间接触,阿善的手已经染上了贵公子的血。风吹过来脸颊变得凉飕飕的,她抬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哭了。明明身为梦中的人,可不知怎的,她看着自己滴落的眼泪心中竟泛起了酸痛感。

“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善眼睁睁看着贵公子的身影坠落,在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时,她擦了擦眼泪回头看。

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了巨大转折,阿善也不知道快进的剧情中都发生了什么,她只发现自己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愤恨悲伤,那种巨大的情感撞击逼得她无法呼吸,使她纵身跳下悬崖。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会失去我,

那么,

你对我会不会有稍微多一点的在意呢?

梦中阿善听到自己这么问着自己。

她跳下悬崖的场景和现实中她跃下天缝的场景太像了,像到就连她抬头看到的天空都一模一样。

面朝着天空飞速坠落,阿善恍惚看到有人站在悬崖之上。耳边没有悲痛的嘶吼声,明明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却好似能看到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

太冷了,真的太冷……

“……”

这场梦阿善还是没有顺利做完,她是被外面的杂乱声吵醒的。

梦中的心痛窒息蔓延到梦外,阿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床时都带着股烦躁。

“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推开窗,李管家刚好从她门前经过。

见阿善头发乱糟糟的,李管家抬手帮她理了理,“老夫人的孙子过来看她老人家了,你快收拾收拾自己,一会儿出来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可老夫人的孙子不都在永华镇吗?”阿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李管家没空给她解释那么多了。

今早李府的杂乱好像都是因这件事儿起,阿善收拾好自己也出了门,不知是不是受那场梦的影响,阿善出门后心神恍惚,仍旧有一种不安心慌感。

这种感觉,要比前几日更加强烈了。

才走到前院,阿善就看到停在院中的数辆马车,那些马车各个奢华气派,平日还算宽敞的院子很快被马车占满。阿善的视线也被马车遮挡,远远的只能看到老太太一半身影。

人家家人重聚,她出来凑什么热闹呢?

阿善快出长廊了才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停住脚步准备往回走时,余光扫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无意识的扭头去看,只见老太太身旁的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清傲,阿善的视线不由上移,在看清男人的面容时忽然惊了。

那、那人是……

容羡?!!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阿善拔腿就跑。

.

容羡抬头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阿善衣衫飘飘的往回跑,她跑的太快了,容羡只来得及看到她半张侧脸。

她似乎是胖了一些,侧脸嘟嘟看着很软绵,容羡的手指不由轻动了两下,目光随着阿善的身体移动,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人就消失在长廊中。

与他预料中的一样,她果然不愿意见他。

容羡眸底发暗,找到她的心情从高处一路下跌,他有多喜悦能找回阿善,对于她逃离的反应就有多不满,心中密密麻麻泛起阵阵酸痛,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容羡一定要把人抓回来抱入怀中。

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容羡故作散漫起了话头:“听说祖母的病是一位女神医医好的?”

容老太这才想起阿善,她边带着容羡往厅内走一边吩咐李管家,“去把善善那丫头喊过来,让她出来见见人。”

阿善哪里还敢出来见人,李管家去叫人时她谎称自己病了,想着一会儿等容老太空闲了她就同她告别离开,然而她低估了容老太对她的在意程度,一听说阿善病了,老太太当即就要去看她。

“孙儿也跟着一起去吧。”容羡随着容老太太一同站起身。

第118章 疼爱娇妻八

长廊曲折, 两侧开满了野花。

其实阿善的房间距离前厅不远, 但容羡每一步都觉得漫长,在老太太敲开阿善的房门进入后, 容羡在房门外停顿片刻,那片刻间他在想, 他该如何面对阿善。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呢。”容羡进屋时看到容老太太坐在榻旁,刚好挡住阿善的身影。

他缓步走近时,容老太太感觉阿善的身体轻微一颤, 她只当阿善是冷, 心疼的帮她裹好被子。

轻轻把人揽在怀中, 老太太见阿善面颊上还覆着一层面纱, 不由皱着眉头询问:“做什么要遮面纱?”

白色的面纱遮住阿善的大半面容, 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容羡也是在站到老太太身旁时,才发现她脸上遮着东西。

阿善轻轻‘啊’了一声, 她好似看不到容羡般, 抬着手又往上拉了拉面纱,对容老太不好意思解释道:“善善突然过敏了,脸上起了好多红疹不方便见人。”

她是不方便见人, 还是不想见他?

容羡漆黑的眸扫过阿善戴着面纱的脸,见阿善始终不看他, 他淡淡插话:“什么样的红疹, 严重吗?”

“是呀, 脸上起疹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容老太太不放心, 想要掀开阿善的面纱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其实阿善脸上根本就没红疹,要是被老太太看到就说不清了。她赶紧按住老太太的手,摇着头左右躲着道;“不多也不严重,就是脸上有些疹子总归不好看,老夫人您就别看了!”

她按住自己的面纱不撒手,声音软软的开始对老太太撒娇。老太太架不住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想到容羡也在这里姑娘家大概是不好意思了,她也没再强求。

“你自己会医,要多上些心。”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嘱咐。

她是真的在关心阿善,也正因为如此,阿善才会生出欺骗老人家的罪恶感。

主要是她太慌了,她没想到自己还会在遇到容羡。他们已经两清了,这些日子以来阿善独自过的很好,在这种轻松的生活下她也没想过隐姓埋名,所以这突兀的见面让她心生无措。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欠他了,如今阿善掩面不过是不愿见他罢了。

“老夫人,善善想求您一件事。”

容老太并不知二人的关系,阿善见容羡也没在老太太面前说破两人关系的意思,她乐的装互不认识,于是就倚靠在老太太身上,贴在她耳畔小声道:“您让他离开好不好?”

阿善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她贴在老太太身上跟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扶都扶不起来。

都多大人了,还对长辈这样娇滴滴的撒娇成何体统?

容羡喉咙轻动,看到她这副样子眸色暗沉的厉害。他并没有听到阿善同老太太的耳语,只看到阿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她终于往他这儿看了一眼,只一眼,然后就抱住老太太的胳膊继续说悄悄话。

容羡因她这一眼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原本的酸痛感被酥麻感代替,还不待他回味,老太太就扭头看向他道:“羡儿,你先出去吧。”

“……”

容羡离开时,阿善没有抬头看他,所以她并不知道容羡是何种表情。

不过想来他的情绪肯定高不了,阿善想到这里不由想笑。等到房门闭阖,屋内只剩她与老太太两人时,老太太有些好笑道:“为何要让我那孙儿出去?”

阿善随意编了个理由,“他太好看啦,善善看到他紧张。”

老太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她被阿善逗笑了,笑着摇着头道:“对,我这孙儿相貌是不错。”

她这几个孙儿里,就数容羡相貌最出众。

老太太又陪阿善聊了会儿,就被李管家喊回房休息了。虽说老太太现在能出来活动了,但体内的余毒并未清除干净,还需好好的休养。

阿善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和容羡面对面,晚上的时候,李老爷设宴请所有人过去,阿善作为老太太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推脱。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扫了所有人的兴致,所以哪怕戴着面纱不方便进食,阿善还是随着老太太出去了。

李家人这次到场的人很全,就连已经嫁人的李大小姐都回来了。

在搀扶着容老太太往里走时,她们在门外与一名俊秀少年遇上,少年见到容老太太恭敬喊了声祖母,容老太太点头,接着悄悄对阿善解释:“这孩子是李家的小少爷,前些日子随表哥出去做生意了,今儿上午才赶回来,你们还没见过。”

阿善点了点头,听到老太太又道:“他叫德悦,虽然小你半岁,但稳重性子也好,而且五官端正彬彬有礼,人孝顺自然也会疼人……”

阿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她总算是听出老太太话中的意思了。

“老夫人!”赶紧出声打断,阿善想要转移话题。

容老太见她不愿意听也没再继续说,她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末了就补充了一句:“都是好孩子,有时间你们可以互相了解下。”

阿善不太敢吱声了,因为容羡坐到了她的身旁。

如果不提这人的话,其实李府的这场家宴办的很顺利,阿善也自认表现的不错。只不过在宴席到中途,容老太见阿善夹了次稍远的菜,而那道菜又刚好在李德悦的右手前,所以老太太自作主张,拿过阿善的碗碟让李德悦夹了一筷箸。

“这、祖母……”李德悦还挺不好意思的,但周围长辈都笑眯眯的不阻止,聪明的他快想通长辈们的用意。

阿善因这事儿觉得尴尬,暗戳戳拉了拉老太太的袖子,她在接回自己的碗后开始闷头吃,都不敢抬头夹菜了。

容羡面无表情看着阿善吃碗里的菜,他越看越是刺眼,所以在气氛最热闹时,他轻微勾唇主动和阿善搭话:“顾姑娘戴着面纱吃饭方便么?”

他这一话题很快引来众人的关注,长辈们见阿善每吃一口东西都要撩面纱,就想劝她把面纱摘下来。

阿善捂着自己的面纱摇头,宁可不吃东西了也不肯摘,明亮的烛火下她一双眼睛清澈无辜,从容羡的角度看过去她纤长的睫毛小小颤着,乖乖巧巧的样子十分惹人喜欢。

“既然顾姑娘不想摘,那就不要强求了。”

容羡本来是想让阿善摘下面纱的,直到他注意到李德悦看阿善的目光,于是又改了主意。

他怎能看不出,他这位好祖母是想趁机给阿善说亲事,然而她又哪里知道,眼前这位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已经成了婚,而且夫君正是她的孙儿。

说起来,阿善还是她的小孙媳。

家宴结束的时候,阿善想搀扶着老太太回房休息,而老太太想借机让她和李德悦拉近关系,所以摆了摆手让李管家扶着她回去了。

就是在老太太不在身旁的情况下,阿善只能硬着头皮和一众不熟悉的李家人在花园中散步。

李德悦虽知道了长辈们的意思,但因为此时人多他面皮又薄,不好意思主动同阿善说话。

“去啊,你这么大人还怕人姑娘吃了你?”李小姐推了推自家弟弟,小声劝说着他。

李德悦觉得自家姐姐说得对,见阿善孤零零走在人群中,他鼓起勇气刚要迈步过去,就看到阿善背后跟着一个人。

“算了。”李德悦蔫儿了。

因为容老太的身份特殊,所以李家人都知道这位从皇城赶来看她的孙儿是什么身份。

李大小姐刚要骂自己弟弟不争气,在看到阿善背后跟着的人后,也闭嘴不言了。

皇城来的这位爷,他们还是少接触为妙。

.

阿善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儿走着走着有些累了。

她心神恍惚,走的慢慢悠悠也没注意身后跟着谁,直到她越走越慢最后都与前面的人落了大段距离,而后方那位还在随着她的速度走,漫不经心又从容不迫。

阿善脚步一停,随后背就抵在了温凉的胸.膛中。

跑,还是不跑呢。

花园中绿植有人高,阿善所在的位置偏僻灯光又暗,此时的她还吃不准容羡跟着她想做什么,想到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她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还是跑到人堆中去吧。

脚才往前迈了半步,阿善腰上一紧忽然被人圈住了,她往前倾的半步因这变故顺势回弹,背重新抵在身后人怀中,容羡感受到她的动作环抱着她问:“还想往哪儿去?”

阿善被他抱住,哪也去不了了。

她身上依旧是软绵绵的,容羡抱住她忍不住想收紧手臂,呼吸中都是她香香甜甜的气息,容羡不由低头多吸了几下,阿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感觉他像只狗。

“让我看看你。”嗓音又沉了分,容羡翻转阿善的身体与她面对面,轻撩她的头发想要掀开她脸上的面纱。

阿善遮面纱的举动就是头脑一热,清醒后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明明刚才还想着找个理由揭下面纱,这会儿容羡想看她偏就不让他看了。

“不要。”阿善总算对他说了两个字。

她语气不算多好,左扭又扭着头不肯让容羡碰,容羡单手环抱着她怕她会疼,所以并没使多大力道控制她。也正因如此,阿善灵活的从他怀中钻出,边跑边喊前面的李老爷。

“怎么了这是。”李老爷和身侧的人聊得高兴,才发现阿善落了这么远。

他一停下脚步众人也都跟着停了,阿善没往后看飞快跑到他面前,装作慌张道:“刚才我背后有白影跑过去啦,好像是只狗!”

“白狗?”李老爷摸了摸胡子笑,“李府是养了几条狗,不过都是黑狗可没白狗。”

“善善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会儿容羡也踱步过来了,他面无表情轻理自己的白袍袖子,阿善歪头往他那儿扫了一眼轻轻道:“那可能真是善善看错了,不过不管是黑狗还是白狗,反正我身后都是有只狗。”

众人跟着笑,就连容羡听到也跟着笑了,只是弯起唇来笑意凉飕飕的几近没有。

她这是骂谁呢。

容羡怎能听不出阿善的意思,一段时间不见,他发现这姑娘不仅脾气长了胆子也跟着大了。

阿善骂完容羡后紧跟着人群走,回房时都是抱着李管家的胳膊让她送自己回房的。她还是不确定容羡要做什么,但经过两次的接触,她倒是没看出他身上有杀意。

成大事的男主,哪有那么小心眼?

回到自己房间后,阿善窝在榻上想对策。她觉得像容羡这样的权势型男主,不会小心眼到在两清后还大老远跑来杀她,若是他真想动手,阿善早就死了数次了,所以这次他并不是特意为她来。

既然不是特意为她来,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不把她放在心上,那自然不在意她的死活。

想到这些,阿善舒服些了。总之容羡都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她现在若是说离开不一定能走,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在同容羡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阿善现在只想快些解了容老太太的毒去别处转转,想到容羡对容老太太很是恭敬,她心里更加踏实了。

想着想着,阿善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她闭上眼睛就又回到自己坠落的梦境,高高的悬崖深不见底,她一直落一直落,如刀的风刮入她的眼睛刮出了一串串的眼泪。心中的光正在一点点熄灭,忽然有一双手拉住了她。

黑暗中那人的手很凉,他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哄孩子似笑问:“哭什么?”

——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又浅又短的一场梦,因为阿善是抱膝坐在榻上意外睡着,所以她很容易惊醒。

几乎是床榻陷下的瞬间,她人就睁开了眼睛,酸涩难言的痛苦并没有因为梦醒而消退,尤其是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她又平添愤怒。

“谁让你进来的?”阿善明明插好了门。

容羡此时已经斜坐到榻上,见阿善眼睛发红,他想要把人揽到身边,轻皱着眉头询问:“你怎么了?”

阿善揉了揉眼睛没有搭理他,她脸上的面纱还没摘下来,不过因为睡了一觉掉落了大半。

又往上拉了拉面纱,阿善心烦气躁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容羡。

“你出去。”

她想把人推下榻,而她的力气又怎么推的动容羡。容羡拽住她的手就把人拉入怀中,他顺势躺下来用下巴蹭了蹭阿善的发顶,嗓音懒洋洋像在哄小孩子:“不要闹。”

为了能尽快见到阿善,他日夜赶路都没好好休息过。

阿善因为被他抱住也被带倒,她扑倒在他怀中被他搂的很紧,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体温互相交融,阿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容羡身上的凉意。

“放开我。”阿善不停地挣扎,她已经很久没和人这么亲.密了。

以前的阿善顾虑太多,她为了活着过的实在太卑微了。现在的阿善早就没了那些顾虑,她不喜欢容羡自然不肯在让他抱,容羡被她折腾的衣服都皱了,他不仅不放人反而还把人抱得更紧,淡声警告:“老实点。”

低眸去看怀中的人,容羡这才发现阿善一通挣扎下衣衫都散了,她一头长长的墨发凌乱披散在肩头,遮着面纱她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眸,里面像是含了水光,正瞪着他看。

就连瞪人都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仍旧是柔柔弱弱的小美人模样。

容羡曾经不怎么在意阿善,如今他越看阿善越觉得她哪哪儿都可爱好看,哪怕她现在只露出一双眼睛都特别的吸引他。

呼吸沉了些,容羡心念一起翻身将人压住,他想要去亲阿善的眼睛,而阿善却像是受了什么大惊吓,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起来,别碰我——”沧海城的那晚一幕幕浮现,阿善在被容羡压倒时惊的头皮发麻。

她是真的害怕了,拒绝挣扎时不分轻重,指甲险些刮到容羡的脸。容羡见她这样很快也想到了什么,他翻身坐起,刚想拉阿善起来哄,阿善就推开他朝着大门跑去。

因为跑得太快,她半披的外衫掉落在地上,衣裙单薄纤腰显.露,鞋子都没有穿。

她怎么敢穿成这样出去?!

“顾善善,你给回来!”容羡呼吸一窒,捡起她的衣服就要追。

阿善生怕容羡追上,她光着脚跑起来没有阻碍,这个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远离容羡。凑巧夜深后长廊上没有人,阿善跑到老夫人门前开始疯狂敲门:“老夫人救我!”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容老太太睡没睡了,只有她才救得了她。

“怎么了这是?”好在容老太太浅眠,人年纪大了,晚上休息身边总会有一个守夜丫鬟。

在丫鬟开门的时候,容老太太听到阿善的呼救也赶紧下榻出来查看,见阿善披头散发光着脚站在门外,她吓了一跳:“丫头这是怎么了?”

在阿善咬着唇瓣被老太太领进屋的时候,容羡也拎着阿善的衣服追到了这里。

他脸色特别的不好,要不是阿善聪明的躲到老太太这儿了,他抓住她绝对不会轻饶。

冷着脸轻脚走到容老太太的房门前,容羡听到房内阿善在抽鼻子,到这份儿上了她都没有把他招出来,只是软着嗓子对老太太道:“我做了噩梦,梦到有只狗要吃了我。”

“呜呜呜老夫人,我好怕。”

夜风清凉,容羡手中捏着阿善的外衫差点生撕了,他站在暗影里,等到老太太房间中的灯再次熄灭才离开。

第119章 疼爱娇妻九

阿善被容羡吓到了, 所以她赖在容老太太房中不肯走, 死抱着人家的胳膊非要一起睡。

“好,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人家就好。”

老太太没察觉出问题就只是觉得好笑,她吩咐丫鬟给阿善准备了一双鞋,拉着她走到榻边。

“一个噩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捡起一旁的梳子帮阿善梳头,老太太见阿善衣领大敞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不由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笑骂:“穿成这样就敢往外跑,还好没让下人看到。”

这不是着急嘛。

阿善摸了摸鼻子, 她不知道容羡此时就站在门外听, 所以什么话都敢讲:“老夫人您不知道, 我晚上在花园里被一只狗吓到了,正因如此才做了噩梦。”

老太太觉得阿善胆子真小,“一只狗有什么好怕的, 咱李府的狗不咬人都聪明着呢。”

“可梦里那只狗咬人呀!”

阿善想起刚才的事情就气的厉害:“那只狗不止咬人还吃人,龇牙咧嘴惹人讨厌就追着我不放, 我就怕跑慢一点呀, 就被他生吞活剥了。”

“怕什么。”

老太太总算帮她把头发梳顺了, “就是一条畜.生, 再凶还能斗得过人?”

“下次你要是再梦到它, 就拿棍子把它打死。”

阿善乖巧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听老太太这么骂了两句, 她莫名开心。

“……”

天微微亮的时候, 阿善就从容老太太房中出来了。

这一晚她休息的并不好, 因为知道老人家浅眠,所以她缩在榻角都不敢乱动。好在是熬过了一晚上,阿善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中时,床铺仍旧是她离开的样子,容羡已经离开。

他总算是走了……

阿善躺倒在榻上又睡了一小会儿,虽然困得厉害,但因为她还要帮容老太太煎药,所以并不能补觉太久。

容老太太喜欢养花,在她的门外开着大片大片的花植。阿善煎完药给老太太送去,就跑到外面帮她浇花,清晨的光洒到阿善身上,她肤白干净面容半掩,娇娇美美的一姑娘谁遇上都会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