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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为什么不早早告诉老太太实情,他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明明是自己的亲祖母,这会儿反倒帮着孙媳说话,老太太一口一个‘丫头可怜’,瞪着他斥责:“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孝心大发跑来看我,原来是另有所图。”

她也是不明白,“善善这么好一孩子怎么会盲了心跟着你,你老实告诉我你娶她有何目的,如今为何又来寻她,你寻她又是做什么!”

得亏这里不是皇宫,不然容羡这会儿就要跪在地上回话了。

总归他不说实话阿善也会告诉老人家,所以容羡就简单将过程说了一遍,末了他转了转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时他道:“皇祖母,孙儿是真的喜欢她。”

如今的容羡就是喜欢阿善,他来这里就是寻她回去继续做世子妃,这些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容老太太还是不太信任他,她紧盯着容羡的表情看了会儿,见没什么破绽才勉强信任了他。

“倒是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款姑娘。”将二人不太合适的话吞回肚子里,容老太太总算是夸了容羡一句:“还算有眼光。”

容羡轻轻勾唇,他亲自为容老太太添了盏茶,递到她面前道:“既然皇祖母喜欢善善这个孙媳,那可要多帮帮孙儿。”

“帮你什么?”容老太太没马上接过容羡递来的茶,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容羡把话说明白。

容羡仍举着那盏茶,恭恭敬敬认着错:“以前是孙儿对不起善善,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她。”

听着还像人话,容老太太总算是接了茶。

当阿善来到老太太房中时,容羡已经离开了。

仅隔了一个晚上,容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阿善清楚是自己的身份兜不住了,所以她跪在容老太太面前磕头认错,容老太太赶紧让李管家把人拉起,笑着斥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老婆子又没有怪你。”

阿善又喃喃喊了声太后娘娘,容老太太惩罚性捏了捏她的脸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问:“唤我什么?”

阿善改口:“老、老夫人?”

一声叹气低低溢出,旁边的李管家看不下去了,她笑着提醒:“傻丫头,你该改口唤祖母。”

阿善愣了,结结巴巴按着李管家的意思改了口,容老太太才算满意,她把人揽到怀中摸着头道:“好端端的一姑娘怎么就嫁给他了呢,就你这性子,祖母是真不放心让你留在他身边。”

容老太太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已经很久没见到像阿善这般干净的人。她喜欢阿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清透干净,还因为阿善像极了年轻时的她,每当看着阿善她都能想到自己。

“祖母知道容羡以前待你不好,他说了他会改,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所以祖母也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人虽然冷了些,但一旦动情还是懂得疼人的。”

容羡先下手为强,他在主动和容老太太坦白实情的同时也隐瞒了一部分真相,阿善不知道容羡都对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已经失了先机。

她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容老太太,容老太太说着咳嗽了几声,阿善连忙帮她抚背,“好端端的怎么会咳嗽?”

“大概是昨夜着了凉吧。”

阿善不太放心,帮容老太太把脉时隐约觉得她脉象不对,然而细细查看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好了没事。”容老太太抽回自己的手,“我休息几天就好。”

这天容老太太才说没事,她的咳嗽第二天就加重了,阿善为她配了几副药亲自盯着煎不说,还给她弄了许多止咳药丸。连续吃了几日,容老太太的咳嗽依旧没有好转,阿善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为老人家把脉就是查不出问题,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眼看着容老太太的咳嗽症日益加重,阿善每天焦灼的不行。大概是看出了阿善的情绪不对,这天她午休过后让阿善陪着她出去走走,两人走的很慢,容老太太看着路边的野花忽然道:“真漂亮。”

转眼入冬,万物凋零一派萧瑟,就只剩这永华镇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它们成群铺满路边,五颜六色点缀着安宁的小镇。

阿善还保持着每日送老太太一束野花,今日她边走边摘手中也凑成了一束,阿善拿发带将它们捆在一起送给容老太太,容老太太咳嗽着接过,拿着花笑得很高兴。

“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这么漂亮的花了。”容老太太忽然感叹。

阿善一愣,看到老人家怀抱着花仰头看了看天,喃喃说着:“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她原本是不打算回皇城的,但近日她身体越来越差,容老太太怕自己再不回去,以后就没机会回去了。

“……”

慈孝太后准备回宫了,这一消息惊动的不仅仅是整个李府,还有皇城。

事到如今阿善才知道,原来整个李府是李管家儿子的,那日她并没有听错,李管家的的确确是李老爷的亲娘。她其实是慈孝太后身边的嬷嬷,陪着太后掩盖身份出宫静养,选在这李府不过是因为方便。

阿善是不想回皇城的,她不仅不想回皇城,还不愿在回到容羡身边,只不过慈孝太后那边她不方便说,就只能亲自去找容羡谈。

“你不回去?”容羡听到阿善的话后笑了,“你不回皇城你想去哪儿?”

阿善扭头看着路边的绿植,“去哪儿都好,总归自由就好。”

她想要自由,可容羡偏不要她自由。

阿善实在是不明白容羡为什么执着于她,她感到疲惫:“咱们好好谈谈吧。”

总归是要把话说开的,阿善声音平平,一字字清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永华镇,但当初我们说好的两清,所以我希望我们之后各走各的走谁也不要阻碍谁,能当个陌生人最好。”

“陌生人?”容羡不含情绪重复着她的话。

“对,我们就当陌生人。”

阿善说这话时真是一点也不虚,“不管咱们以前有多少恩怨,顾善善都为了还债跳崖死了,现在活下来的顾善善谁也不欠了,所以抛开恩怨,咱们难道不是陌生人吗?”

她说的是跳崖还债,并不是说为了救容羡逼不得已而跳崖。这两点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大到中间隔着的是滔天情爱。

容老太太也知道阿善为了救容羡跳崖的事情,当时她抱着她心疼了好久。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容老太太总以为阿善对容羡是有情意的,其实就连容羡也这么想。

心开始发冷,这种感觉就像是重回那天的北山林,容羡紧盯着阿善看,他又确认了一遍:“你那日为我引开子佛,就只是为了还债?”

阿善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她就是在那之后才活得轻松。

“我真的不欠你什么了。”

阿善想到这些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我还了你一条命,两清后你没什么理由控制我。”

容羡真是心疼阿善这股子傻气,他盯着阿善看了半响,忽然就笑,冷冰冰的语气带着些讽刺:“谁说我们两清了?”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南安王世子妃。”

阿善想也不想的回:“可我不会再回皇城,你大可以当我已经死了。”

当她死了?

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跟他回去?

容羡是真觉得这个字刺耳,他闭了闭眸轻吐两个字,“做梦。”

见容羡的脸色越来越差,阿善也知道自己顶着世子妃的身份不方便,她折中又出了个主意:“那……不然咱们和离?”

那……不然我杀了你吧。

容羡的眼眸黑沉到透不入光,这个念头闪过时他无笑意扯了下嘴角。

自看清自己的心后,容羡认知中就没有放手二字,阿善与其说让他写和离书放她离开,倒不是跪下来求死来的容易。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走,阿善死了他都不会放人,更何况如今人还好好在他眼皮子底下。

这件事终是谈不下去。

容羡开口就是拒绝,阿善见他想走,她有些着急的拉住他的衣袖,连声问着‘为什么’。

她无法理解容羡,“强行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不难受吗?”

阿善提醒他:“独情蛊已经解了啊,我们已经没有牵扯了,我还还了你一命,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

容羡停下脚步,一把将人按在身侧的树上。

阿善被吓了一跳,然而惊呼还未发出唇瓣就被人封住。容羡已经忍耐很久了,他听够她所谓的两清听够了她一口一个陌路,将人死死圈在怀中抱紧,容羡毫不温柔亲吻着她,等到阿善挣扎不动了,他才稍微撤离,低低重复着阿善的话。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呢?”

容羡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阿善离开后心痛难安,为什么会不惜以魂招魂只想多看她一眼,他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独情蛊解后还对她念念不忘……

还能是因为什么。

“顾善善,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容羡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他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都给了她,阿善愣愣的许久没有说话,后来她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容羡回答:“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对你好。”

这次并不是漫不经心的承诺,他是真的打算好好爱阿善。

可阿善是怎么做的呢?

第二日她托人给他送了一张纸,那张纸是和离书,她用行动告诉他她有多不喜欢他。等到容羡拿着和离书去找阿善时,慈孝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传话,“世子爷,顾姑娘已经走了。”

第122章 宠爱娇妻二

阿善是走了, 不是逃了。

她走前还去找过容老太太,细细为她老人家把过脉后,留下了许多药。

容老太太的脉象始终看不出问题,大概是阿善的药起了作用, 这些天来容老太太的咳嗽减轻,只是面色疲惫仍提不起精神,看出了阿善的担心,她拉过人安抚的拍了拍:“没什么好担心的, 人老了总会生病。”

如今阿善已经帮老人家清除了体内的旧毒,只要坚持按着她的药方吃药, 过段时间身体就能完全恢复。

阿善不能在继续陪着容老太太了, 她实在不愿再回皇城,容老太太表示理解,并没有强求。

“你说走就走,容羡那孩子肯放人?”

阿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没有当面和容羡说这件事,总之不管他同不同意阿善都要离开。

记得在很早之前, 她就想过如果容羡爱上姑娘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是没放过狠话说要容羡爱上她再甩了他,只是话虽然说着好听解气, 只有真正被容羡表白的时候,阿善才知道其中滋味。

她不喜欢容羡, 也感受不到容羡对她所谓的爱意。

有些话当面说实在太伤人, 又考虑到容羡骄傲的自尊心, 所以阿善选择用委婉的方式回绝他,“我会托人给他送去和离书。”

见阿善心意已决,容老太太也并未多劝,她只是最后再确认了一句:“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容羡?”

阿善回:“不喜欢。”

临走的时候,她红着眼眶抱住了容老太太,在这永华镇她谁都可以舍下,唯独放不下容老太太。

容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背感叹:“你走后,再也不会有人送花给我了。”

“来了这么久,你还没好好转转这永华镇吧。”

阿善人生地不熟,前些日子又每日忙碌容老太太的事情,的确没抽出时间看看这里。容老太太于是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临走前去转转吧。”

容老太太身体不好,所以她让李德悦陪着阿善去逛,顺便送她离开。阿善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不忍再拒绝老人家的好心,只能点头同意。

这永华镇的风景的确很好,背靠青山绿林,镇子里野花遍地,李德悦先是红着脸带阿善游湖,接着又带她转了转周围的特色店铺。

阿善并不知道,老太太之所以让李德悦带她出来逛,其实是在给自己的孙儿争取机会。

当容羡拿着和离书去找老太太的时候,容老太太淡淡道:“丫头说她不会再回来了,我让德悦带她在镇里逛了逛,说不准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容羡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心里密密麻麻全是痛,痛的另一边是愤怒。

一点点将那张和离书捏皱,他怒极下质问容老太太:“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李管家听着皱了皱眉。

容老太太慢悠悠放下茶盏也没同他计较,只是皮笑肉不笑刺激他道:“你连自己的心上人都留不住,还想指望旁人替你留?”

“若你真心喜欢人家,还是想想该如何挽回人家的心吧。”

容老太太说话一点也不留情:“我看呀,你还是趁早放手吧,人家丫头是真的不爱你。”

也是,她要是对他有意,怎么会在知了他的心意后,第二日就送上和离书。

容羡手中的和离书已经皱成一小团,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将手中的和离书展平收好,一言不发的从老太太这里离开。

李管家见容羡的面色冷戾,想到这位主子的行事作风,她担忧道:“世子爷会不会……”

“你担心他会伤害丫头?”容老太太思索了一番。

从近几日的观察中,她倒是能看出容羡对阿善的在意,但容羡那阴晴不定的狠辣性格也不得不防备,为了阿善的安全起见,她吩咐道:“你派人去暗中跟着,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行为,立刻派人阻止。”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以哀家太后的身份阻止。”

李管家一愣,应了声恭敬退离。

“……”

李德悦是个内敛容易害羞的少年,因为他比阿善小了半岁,所以阿善将他当成弟弟看待。

二人相处的时间短暂,在游玩的过程中,大多数也是阿善在说话,直到分离的时候,李德悦才红着脸憋出一句话,他将自己从偷偷买的五彩花环拿出来,小声道:“这个送你。”

阿善看着递到面前的花环,见李德悦耳朵都红了,于是接过道了声‘谢谢’。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阿善见李德悦还一直盯着花环看,于是就将花环戴在自己的头上。阿善一身粉裙长发飘飘,戴上花环的样子又漂亮又仙气,她眼睛弯成月牙,皮肤嫩白唇红眸亮,李德悦有些看愣了,赶紧扭过头不再多看。

“最后一次了,帮我把它交给老夫人吧。”阿善将手中的野花递到李德悦手中。

天气忽然变得阴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容羡找到阿善时,刚好就看到她接过李德悦手中的花环戴在发上,她对他笑得是那么灿烂,没心没肺没有留恋。同李德悦挥手告别的时候,她还送给了李德悦一束野花。

容羡莫名就觉得她笑得刺眼,心里像是被扎入了一根刺,疼的他无论如何也拔不出。

阿善还不知道容羡已经找到了她,她舒了口气踢踏着路边的石子,等到李德悦的身影走远,准备先出小镇去找雪狮。

抬头,阿善走了几步才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容羡身形孤傲面无表情站在树下望着她,阿善愣了愣,她看到了他手中捏着的和离书,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

到底还是容羡先迈步走向了她,男人一步步走到缓慢,他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嘴角扯着一抹弧度,“要走?”

阿善‘嗯’了一声,表情淡淡。

在面对容羡的时候,她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和他在一起她总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不对他笑,容羡的表情就越难看。

就这么讨厌他么?

容羡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的嗓音因为情绪的克制有些低哑,“若我说喜欢你,之后会好好对你,也同样留不住你对吗?”

阿善没想到容羡又说了和昨日同样的话,她因为惊讶望着他的眼睛总算是多了些光芒。

点了点头阿善说了声‘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

容羡是个很聪明的人,阿善以为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了,纠结了一下,她终于吐出一句直白的拒绝。

“容羡,我不喜欢你。”

阿善不愿回皇城,她不喜欢他,更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阿善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她说完这句话就想离开。容羡从小到大从未被人三翻四次拒绝过,想要却得不到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所以他一把抓住阿善的手。

“我不准你走。”

像纠缠人这种事,阿善从未想过容羡能做出来,惊讶之下她大力去扯自己的手,不仅没扯出来反而还被容羡拉着往回走了几步,阿善这才有些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容羡,你放开我!”

容羡不仅不放反而还抓的更紧,他怎么可能放手,自从在北山林看清自己的心意后,容羡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阿善有些急了,她不顾手腕的疼痛强硬停在原地。说话再也不必要留面子,她讽刺道:“世子爷这是在做什么?”

“当初您不是看不上我讨厌我吗,如今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丢面打脸吗?”

容羡想强行把人拽走实在太容易了,但他还是顺着阿善停下脚步。

听着阿善一句句的嘲讽,他不仅不怒反而还平静的回:“以前我不喜欢你,现在我喜欢你。”

“所以你喜欢我就一定要得到我吗?”

阿善嗤了一声:“可我不喜欢你呀,我不仅不喜欢你还特别的讨厌你,很多时候你一靠近我我就浑身不舒服。”

“你不是很厉害吗?难不成看不出我当初对你的讨好都是演戏么,要不是为了活下去,谁愿意去靠近你这种冷心冷肺的人。”

阿善的心肠是软,但她该断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此时她说的话无疑句句扎心,寻常人听了都不一定能忍受,更何况是高傲的容羡。

果然,容羡听完脸色变了,他轻抬眼眸语气难辨:“说话这么直接,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杀了你么?”

如今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了独情蛊的牵扯,容羡翻脸想要杀她易如反掌。

这要是以前的阿善一定就怕了,可如今的阿善早就看淡了生死,她又挣了挣被容羡抓着的手,“你信不信你此时松开手,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如今死亡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好怕的。

容羡眯了眯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竟然真的松了松手,指腹还贴着阿善的手腕不放,他淡声道:“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若你肯跟我回去,我仍旧会对你好。”

“若是我拒绝呢?”

容羡定定看着她,黑眸晦暗浓郁,只是轻轻道:“就算你拒绝,我仍不会放你走。”

“既然你不肯跟我乖乖回去,那我就把你绑回去,总归这南安王世子妃你仍旧要做,你不听话,那我不介意把你关到暗阁中,什么时候你肯乖乖留在我身边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他这意思就是要囚.禁她了。

容羡依旧还是那个容羡,他不会因为爱上了阿善而改变自己。这么说着他一点点松开了阿善的手,放手的过程中他能感受到阿善的颤栗。

“你大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同你玩笑。”容羡噙着分笑,向来掌控大局的人,很自信自己可以震慑阿善。

阿善站在原地果然不动了,她垂下胳膊抬眸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依旧清澈。

容羡有些心软了,他本不想这么吓阿善。说好的要好好对她,于是他放软了语气,抬手摘掉她头上刺眼的花环扔掉,温柔喊着她的名字。

阿善仍没有动作,直到容羡想重新去牵她的手,她才缩了缩手躲避,对着他轻轻吐出几个字:

“容羡,你真让我觉得作呕。”

想用威胁留住她吗?

阿善这十余年听够了各种死.亡威胁,所以这次她转身时毫不犹豫,她就是要走,谁也留不住她。

“顾善善!”

阿善脚步不停,她从未走的如此潇洒自在过。

容羡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他站在原地没动,五指收拢又放松,他盯着她的背影冷冷道:“你若再往前,我就杀了你。”

阿善笑了,她又连续往前走了好几步,越往前迈步她就觉得自己越解气痛快。其实她知道自己走不了,所以她开始由着性子来,甚至还对容羡示威性的摆手:“好啊,那你来杀。”

“只要你不杀我,今日我就一定要走!”

“你真以后我舍不得杀你?”眼看着阿善越走越远,容羡大步上前将人扯住。

天越来越阴沉,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容羡将阿善拉入怀中时,他用右手掐住阿善的脖子,阿善无所谓的仰头盯着他看,眼里没有半分恐惧。

“你和子佛一样,都喜欢掐人脖子。”轻轻淡淡的低嘲,近距离下阿善清澈的眸底清晰倒映出容羡的身影。

她没有求饶,甚至不吵不闹还作出一副求死的模样。阿善看淡生死是真的,畏惧生死也是真的,容羡能感受得到手下人轻微的颤抖,阿善越是这样容羡就越难受,心里闷疼的厉害。他开始想,从什么时候起,曾经惜命的阿善变成了这样?

“你不怕死吗?”容羡的手微微收力,只是瞬间他就想起,在他掐着的位置不久前子佛也掐过,上面青紫片片。

手腕如同灌了铅开始沉重,容羡无法在强迫自己收力,阿善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实话实话的样子特别伤人。

她说:“若是死了就能远离你,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容羡听,也是说给子佛听,只不过子佛已经被她伤了,这会儿应该还在佛岐山上疗伤。

远处乌云密布,冷冽的风中带出潮湿。

容羡被这句话彻底刺痛,他看着眼前这个宁可死也不肯同他在一起的姑娘,心中毁灭.欲剧增。

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人。

“好啊。”

掐着阿善脖子的手渐渐松了力道,容羡忽然搂住了她。他望着她的神情温柔又诡异,单手捧起阿善的脸颊,他一字一句轻缓道:“我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

“既然你不怕死,那咱们就换种方式。”

阿善微颤着睁开眼眸,容羡倾身亲昵蹭了蹭她的脸颊,嗓音越发温柔。

“我总有法子留住你的。”

“……”

李嬷嬷派去跟踪容羡的人是个中高手,他跟了一路,因为怕被容羡发现,所以距离拉得很长。

隔着不太近的位置,大武并不能听到二人的对话,他最开始只看到二人搂抱在一起,直到阿善开始剧烈挣扎,最后软软倒在了容羡怀中,才咬牙露面。

“世子爷!”大武再傻也看出了问题,他匆匆走向容羡,低声道:“太后娘娘有令,不准您为难顾姑娘。”

“是么?”容羡这会哪儿还能听得下话。

将阿善打横抱起拢入披衣下,他抬步要走,大武见状想要阻拦,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挡住。

出现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修墨,此次容羡来永华镇只带了他一个贴身护卫,容羡是为了阿善,才不准修墨在人前露面。

瞧,他对她明明那么好,是她非要比他。

风过,容羡又收拢了怀抱。刚才还吵闹骂着他的姑娘,这会儿紧闭着双眸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怀中,容羡眸色复杂万遍,再次抬步时冷冰冰命令修墨:“拦住他。”

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如今李府暂时不能回,他要尽快带他的善善寻一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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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还是把容羡跟丢了,他回到李府时赶紧去向太后娘娘复命,慈孝太后听完脸色大变,茶盏都摔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容老太太骂的人是容羡。

她给他留机会,不是要他用来胡作非为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容老太太匆忙指挥着人,“去找,都快些给我把人找回来!”

李管家已经很久没见容老太太发这么大火了,她虽然跟着着急,也只能上前安抚:“老夫人别急,你我都看得出来世子爷对善善的好,说不定他气一气就过了,舍不得伤害善善。”

这个时候容老太太也只能这样去说服自己了,只是她越想越是后悔,心中又气又怒,她冷笑道:“你把他想的太仁慈了。”

容羡性子随南安王,这样的人对自己狠对身边的人更狠。眉头越皱越深,容老太太怒极下咳嗽的厉害,她隐隐有晕眩的感觉,在被李嬷嬷惊慌扶住后,她强撑着道:“天黑前,务必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天很快就要黑了,阿善在昏迷中听到嘈杂的说话声,安静过后外面是大雨滂沱。

“善善——”朦胧中,她听到好似有人唤她。

低低轻轻的嗓音被放得很温柔,阿善的意识开始随着这声音越来越散越来越散。心口有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在疼痛逐渐加重的过程中她彻底没了意识。

床榻前容羡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抬手覆在她心口的烙印上……

第123章 宠爱娇妻三

阿善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中没有光亮。

窗外还在下雨,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清晰, 她的头昏昏沉沉还有些意识不清,心口的刺痛感强烈, 抬手想查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绑住了。

怎么回事?!

阿善懵了,用力挣了挣没能把手挣脱,反而扯得心口疼的更厉害。

在疼痛的作用下, 阿善昏沉的意识总算清醒,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她强撑着从床榻上坐起身, 昏暗中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吃力下榻,赤着脚跌跌撞撞跑到了窗边。

滴答滴答——

外面雨下的很大, 隔着雨幕阿善看到窗外的街景, 在发现自己还在永华镇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 容羡还没有带她离开。

阿善见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人,想要去推推房门, 然而她这一通折腾下心口疼的实在太厉害了, 借着窗边的光线,她吃力的用被捆着的双手拉开衣领, 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有烙印的位置被覆了层白纱。

微弱的开门声被大雨掩盖, 阿善没有察觉房内进来了人, 费力拉下白纱的同时, 窗外响雷碰撞,容羡走到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他拉下她的手问:“好看吗?”

阿善呆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雨天光线暗白,她只看到自己心口原本的烙印被一片深红覆盖,她心口处依旧有一个‘容’字,只不过‘烙印容’变成了‘刺青容’。

多么讽刺,阿善最贴近心脏的位置被双重覆盖,里里外外都只是那一个字。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突兀抽空,阿善双腿发软险些软倒在地上。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皮肤上的疼痛似是蔓延到心底,阿善看着看着视线就开始模糊,雨声掩盖微弱的抽泣声,直到阿善的身体发抖,容羡才察觉到阿善的异常。

“怎么了?”容羡从身后一直拥抱着她,在听到阿善的哭声后,翻转过她的身.体面向自己。

阿善垂着脑袋还在盯着心口上,抽泣声越来越大,容羡皱眉轻捧起她的脸颊,看到她满脸都是泪水。

“是不是疼了。”容羡还当她心口疼的厉害,原本是下狠心要给她些教训的,如今看她哭成这样,容羡的心开始隐隐作痛,顾不得其他赶紧安抚。

“别哭了,我给你擦些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容羡放柔声音,一边说着一边去擦阿善脸颊上的泪。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无论容羡怎么擦都擦不尽。

阿善哭声中夹杂着哽咽,鼻息间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逼得她喘不上气,压抑不住的情绪开始四处冲撞,阿善红着眼睛瞪着容羡,使劲浑身的力气去推他:“你给我滚!”

“滚开不要碰我。”

阿善太恨了,快要恨死这个男人。

容羡没有被她推倒,反而她自己因为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被束的她一边哭着一边往后倒退,她呜咽着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心口的烙印本就是她心里拔不去的刺,她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不在意。如今容羡又将那根刺扎的更深,烙印上的刺青像是对她的恶意嘲笑,她的骄傲与自尊被统统撕裂,这让阿善感觉到屈.辱。

皮肤上刺痛感越强,阿善心里的刺扎的就越深越无法拔.出。阿善后缩着躲到了墙角,忍无可忍的她使力挣扭着手上的束缚,挣不开她就用大力去拉扯自己的衣领,试图将心口的刺青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