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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好不容易才将雪兔从玉清那里哄回来, 小白兔白白软软, 脾气好的时候乖巧窝在她的怀中一动不动, 阿善抱着它心情好了不少,想着容羡这个时间应该不在房中,就想把它抱回去喂它吃些东西。

推开房门, 低头同小兔子说话的阿善并没有注意到屋内有人, 她单手关门时,身后阴影笼来吓了她一跳, 阿善转身还不等看清身后的人, 就被那人强硬按在了门框上。

“啊——”阿善身体后仰,脑袋差点磕在门上。

容羡及时用手护住了阿善的后脑, 他用另一只手将人圈在怀中, 阿善在看清眼前的人后气的不行,她张口刚要说话,容羡就低头吻住了她。

“唔唔。”身体贴近间, 怀中的小兔子受到惊吓从阿善臂弯蹦出, 阿善腾出两只去推容羡, 反而被容羡抓住手腕扣在头顶。

微凉的呼吸近在咫尺, 阿善喘息不能也动弹不得。容羡似是发了狠要让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他按着阿善的后脑一个劲儿的往前压, 交缠的呼吸深入肺腑,等到他放开人时, 二人都有些喘。

“你干什么!”阿善想要打容羡, 然而手还被他控着。

她挣扎了下怒气冲冲瞪向容羡, 软软的唇瓣红润微肿,声音发颤发软道:“你放开我。”

容羡怎么可能放人,他现在怒气上涌被刚才那幕刺的浑身都不舒服,容羡只要想起阿善对玉清笑就心肺俱疼,酸涩的感觉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逼得他暴.戾横生。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烦躁的感觉了。

容羡低眸凝视着阿善,他轻轻低头用鼻梁去蹭阿善的脸颊,阿善身体动不了就偏转脑袋,不肯让他做这种亲昵的动作。

“玉清能靠近你,我就不行么?”容羡略低的嗓音隐含怒气,他漆黑的眸紧盯着阿善不放,阿善听到他这话扭回头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阿善不肯和他亲昵,可他偏要把人抱在怀中不放。

按着阿善的后颈强迫她又靠近自己一些,容羡的指腹轻轻擦过阿善的唇角,他低声询问阿善:“你还喜欢他?”

阿善怔愣,她这慌乱的模样落在容羡眼中无疑成了默认,滔天怒意涌来时容羡觉得自己哪哪都在疼。

心烧的厉害,容羡抱起阿善直接扔到了榻上。他按着她的肩膀怒吻再次袭来,这次不单单只是亲吻,阿善被吓得又躲又怕,双手恢复自由后她迅速的朝着容羡打去,容羡没来得及避开,让她打了个正着。

“打我打上瘾了是吗?”容羡发了狠的去掐阿善的手腕,他怒极下是真恨不得弄死阿善,但听到她呼痛时又控制不住放松了力道。

不管心里翻腾着多少怒火,容羡发现他似乎都舍不得动手伤害阿善。

手掌覆在阿善的心口,容羡透过她敞开的衣领看到深红色的‘容’字刺青,轻抚着‘容’字,他问阿善:“你这里刻着我的印记,你心里还敢想谁?”

阿善去扒他的手没有扒开,其实她早就不喜欢玉清了,这会儿被容羡提到痛处张口刺他:“这个字是你弄上去的又不是我想让你弄的,你以为你在我心口刺了字,我心里就会有你吗?”

“我告诉你容羡。”阿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心口刺字,她揪扯着容羡的衣服道:“我心里就算想谁也不会想你,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但我绝不会喜欢你!”

容羡双手撑在阿善两侧,衣服被她拉扯的发皱。

以前的容羡不在意阿善,所以当初他明明看出阿善对玉清的不同,敲打过玉清后却并未将阿善放在心上。如今再去回忆起这些事,容羡已经做不到当初的淡定,更别提阿善现在当着他的面还敢说她喜欢别人。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容羡实在听不得阿善说其他男人的名字,所以他抬手捂住了阿善的嘴。

阿善唔唔摇晃着头说不出话,容羡从上方俯视她,轻轻念出一个名字:“玉清?”

他看到阿善双眸一闪,逼近她问:“你喜欢的人是他?”

根本就不给阿善辩解的机会,容羡眸色暗沉语气发寒,“那我杀了他好不好?”

“我把你心里想的人杀了,你就不敢想了对不对?嗯?”最后一个鼻音轻柔撩人,但听在阿善耳中无疑过于惊悚。

阿善怎么能忘了呢?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在几天前他还亲手杀了伴他十多年的下属。所以当容羡一边说着要要杀玉清、一边慢条斯理去解阿善的衿带时,阿善后缩着眼泪簌簌掉落。

容羡动作顿了片刻,他用指腹擦去阿善眼角的泪水,半撑着身体俯身靠近她。“哭什么?”

阿善颊上的碎发和眼泪黏在一起,哭得哽咽。容羡一碰触她,阿善就瑟缩着抱住他的手腕,容羡心里一软想要亲亲她,阿善却别开头抽泣着喊:“别碰我。”

又是这三个字。

容羡已经记不清这是阿善第几次拒绝他了,想他尊贵权重的南安王世子,竟屡次被自己的世子妃拒绝亲近。

紧抿着唇将人从榻上捞起,容羡掐起阿善的下巴与她面对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碰你难道不应该吗?”

“我不要……”道理阿善都懂,可她真的接受无能。

眼看着容羡吻上她的眉眼还想继续刚才的行为,阿善阻挡着他的手不停的去拉自己的衣服。若是容羡想不在意阿善的感受,他大可以为所欲为任凭阿善哭,可阿善哭的实在太厉害了,她哭到容羡无法不在意她。

“别哭了。”容羡被她扰得心神难安,他抱着她问:“和我亲.热就让你这么难忍吗?”

阿善泪眼朦胧瞪着他,“那你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亲.热?”

容羡神情发冷,阿善不管不顾道:“若是你被不喜欢的人强迫你会高兴吗,若是有人一边说着爱你一边在你心口刺字,禁锢了你的自由还处处威胁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容羡自然体会不到阿善说的这些,因为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欺压别人的那位。

这次阿善再去推他时,容羡没有再拦着她,他任由阿善从他身边逃走缩去墙角。脖子上的肌肤还有些发麻,阿善用锦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密密只露出一双眼睛,防备的眼神令容羡心生酸涩。

她就这么不喜欢他吗?

“容羡。”

容羡刚要靠近阿善,就听到阿善喊了他一声。阿善嗓音中还存着分哭腔,看起来柔软又好欺负,她抽了抽鼻子顿了下才继续开口:“你以后别再说你喜欢我了。”

“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出一丝爱意。”

“甚至觉得你所谓的爱让我恐惧恶心。”

“……”

阿善承认她那天说的话有些重,但她说的的确句句是实话。

无论容羡是真的爱她还是习惯性占有,他所作所为都让阿善感到不适畏惧,尤其是他屡次的强迫行为虽然最终都收了手,但阴影已经埋下,阿善不可能轻易放下。

大概是她的话真的伤到了容羡,所以那天他一整日都没再出现。

第二天天亮,阿善醒来时发现容羡一夜未归,妙灵进来帮她梳头发的时候,她撩起阿善的头发看到她脖间有几片红色印子,一开始小丫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伸手抹了下有些好奇。阿善肩膀一缩赶紧伸手去挡,面色发红的回头:“你做什么。”

“姑娘脖颈上是胎记吗?可奴婢以前也没见到过呀。”

阿善被这单纯的小丫头堵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也没想到自己皮肤上竟然会出印子,想起容羡昨天对她的行为,这男人每次吻完她都喜欢往她脖子上凑,阿善怕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别问了。”

妙灵总算是反应过来,她‘啊’了一声再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姑娘家好奇,在帮阿善梳头时她总要往那儿多瞄上两眼。阿善从铜镜中看的一清二楚,她又气又觉臊,同时还觉得好笑。

到了中午的时候,宫里派来了位传话嬷嬷。那嬷嬷名康是太后身边的人,容老管家领着人到了阿善院中,康嬷嬷对着阿善行了个礼笑着道:“世子妃,太后她老人家想你了。”

康嬷嬷此次前来是为了带阿善入宫见太后,阿善正巧在王府内无事,她临走前还去药房中摘了一束药草花,抱着自己的雪兔一同去了。

容羡回来的时候,阿善已经离开。

在得知她的去处后他皱了皱眉,回到寝房褪下外袍,他本想换身衣服进宫将阿善接回来,目光注意到自己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容羡按了下心口,忽然将换上的新衣又褪下了。

“去把南宫复找来。”

容羡略微思索又褪下了一件衣服,“再取细针和墨水来。”

修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领命照做了。

.

慈孝太后住的宫殿名为贤禧宫,早在慈孝太后回来前,成烨帝就派人重新翻修了一遍。

康嬷嬷一路说说笑笑领着阿善往里走,在踏入贤禧宫的宫门时,雪兔从阿善怀中蹦到了地上,阿善生怕它冲撞了人,几人着急追它时,一名宫女领着个孩子出来,孩子看到突然出现的雪兔吓得躲到了宫女后面。

康嬷嬷先一步抓住了雪兔,她见到来人不慌不忙行了个礼,笑眯眯问:“小殿下没受惊吧?”

阿善走上前,听到康嬷嬷的话后心里一跳,只见躲到宫女身后的孩子衣着华贵白皙可爱,他大概是被吓到了,双手抓着宫女的衣服使劲儿的往后藏,只露出半张脸怯生生看向雪兔。

“不碍事,小殿下就是胆子小些。”阿善正要行礼,小殿下身边的宫女就将他一把抓出。

几人并没说上几句话,那宫女带着小殿下走的匆匆,阿善回头时,只见那孩子跄踉跟着宫女的步伐。他似是感应到阿善的视线,回过头往阿善那儿看了一眼,然而只一眼就吓得收回目光。

“那位是泱妃娘娘的。”康嬷嬷见阿善一直看着小殿下,不等阿善问就解释了一句。

阿善对这皇宫了解的不多,她原本只知成烨帝子嗣单薄,却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小的皇子。

小皇子名为容清,自幼长在生母泱妃身边,他是成烨帝最小的一个儿子,母妃也是成烨帝最宠爱的妃子,然而大概是看他年纪太小还成不了大事,所以成烨帝对他并未过多重视,再加上……

“世子妃,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康嬷嬷犹豫了下,虽看出阿善对容清的好奇,但有些话她还是不敢同她讲。

好在阿善也并未过多询问容清的事情,她重新抱起雪兔随着康嬷嬷往里走。

院内慈孝太后正在逗鸟,换下容老太太的名字后,慈孝一身绣纹华袍金饰宝钗,单单往那儿一站威严不可侵犯。

“在那傻站着干什么,丫头这是不认识祖母了?”

要不是慈孝出声唤了阿善,阿善被老人家的气场唬住还真不敢上前。双手捧着花束跑到慈孝太后身边,阿善见到她还是这么亲切,“善善答应过祖母的,只要善善在,就会给祖母送花。”

“算祖母没白疼你。”慈孝太后接过花很是高兴。

这几天安顿下来,她总算能找阿善陪她说说话了,不过她咳嗽的症状依旧没有好转,见到阿善怀中抱着胖乎乎的雪兔,她接过来抱了抱,看着兔子雪白的毛发可惜道:“说好要同丫头一起堆雪人的,偏偏这几日雪停了。”

“没关系祖母。”阿善挽住慈孝太后的手臂,“这冬天这么长,以后咱们总能找到机会。”

“好,到时候祖母一定陪丫头堆个大大的雪人。”

得知阿善没去过御花园,慈孝太后就带着她去那里逛了一圈。其实阿善不是真的想看御花园,而是知道这御花园靠着御书房很近,她记得梦境中她就是来这里捡梅花遇到了贵公子。

因为冬天的缘故,这御花园中开放的花枝有限,就属梅花最显眼。如果说阿善早知这一趟御花园之行会让慈孝太后不愉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这儿的。

一入御花园,他们一行人就遇到了成烨帝的妃嫔。

漂亮的女人一身红衣面容艳丽,阿善乍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第二眼再去看时她手上一哆嗦,因为她发现,这女人与她在地宫水晶棺中看到的尸体有六分相似,她们却显然不是同一人。

“臣妾参见太后。”柔柔的女声传来,阿善听到慈孝太后极为冷淡的应了一声。

大概是知道太后不喜欢她,所有这位漂亮的妃嫔行完礼后很快离开。等到人走远,阿善才知这位妃嫔就是成烨帝最宠爱的泱妃,也就是刚才那位小皇子的生母。

“老奴刚才眼花,差点就把她当成清城王妃了。”跟在慈孝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说了一句。

慈孝太后哼了一声,低声不悦道:“哀家极不喜她。”

她从前最宠爱的丫头就是叶清城,如今她人不在了,纵使慈孝太后想她,也不愿意再见到一个同叶清城相似的替代品,更何况泱妃这张脸不仅不会让慈孝太后感到亲切,反而还总能让她想起叶清城惨死的样子。

阿善知道慈孝太后和李嬷嬷是在说叶清城,也就容羡的娘。

她懂事的没再插话,默默听了一会儿,她的目光扫向御池后的另一条小道,刚好看到一名小太监同几名宫女撞在一起,小太监摔倒后头上的帽子掉落在地,他爬起来匆匆捡起,阿善望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眼熟。

“丫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阿善回过神来,看到慈孝太后和李嬷嬷正看着她。

阿善见小太监已经走远了也没再多想,她将头抵在慈孝太后肩膀上,“善善在想今天不回王府了吧,善善想留在宫中陪祖母一起睡。”

“到底是你陪祖母睡,还是祖母陪你睡?”慈孝太后想起永华镇的事,捏了捏她的鼻子,“也不知是哪家小丫头半夜做梦被恶狗吓醒,鞋子都不穿就往哀家屋里钻。”

李嬷嬷闻言不由抿嘴笑了起来,阿善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想想觉得自己好丢脸。她晃了晃慈孝太后的胳膊正要撒娇,慈孝太后忽然停在原地,笑容僵在了脸上。

随着慈孝太后的目光看去,阿善看到遥遥走来的绛紫身影面戴恶鬼面具,嘉王在看到慈孝太后时脚步也略微的一迟缓,接着他走过来对着慈孝太后恭敬道:“母后。”

阿善敏感察觉到慈孝太后的不对劲,在听到嘉王对自己的称呼后,慈孝太后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提高声音道:“你这一声母后哀家可受不起,还是直接称太后吧。”

隔着一张面具,所有人都看不见嘉王是什么神情。

他宽大的袖袍轻晃,很快就改了口喊了声‘太后’,慈孝太后冷眼瞧着他,等到嘉王从她身侧路过时,她低声说了两个字。

阿善一愣,而嘉王明明听到了,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他脚步稳健没有停顿片刻,也不曾再回头。

寒风吹散簇拥的花瓣,慈孝太后目光冷冷看着嘉王走远,阿善从没见过慈孝太后如此刻薄尖锐的样子,刚才她听得清清楚楚,慈孝对嘉王出口的两个字为——

【妖孽。】

“明妖妃生下来的东西也是个妖物。”

当年明妃产子,在场的除了先帝、明妃和处死的一干宫人,其实还有身为皇后的慈孝。

第133章 唯爱娇妻三

“……”

阿善这日还是宿在了贤禧宫, 天黑前容羡曾派人来催过, 不过被慈孝太后几句话打发走了。

依容羡那个性子,慈孝太后本以为他会亲自来接人, 没想到他不仅没来,还派修白过来给阿善送药, 嘱咐她在太后身边要乖巧听话,最后一句竟然是不要撒娇。

“瞧瞧,我这孙儿连我这个祖母的醋都吃。”

慈孝太后笑着捂嘴轻咳, 她见修白送来了几瓶药, 疑惑道:“丫头还有哪儿的伤没痊愈?”

见阿善握着那几瓶药支支吾吾,慈孝太后笑容一顿, 她走上前拉住阿善的手,“难不成你又受伤了?还是容羡那孩子又欺负你了。”

阿善下意识拉了下衣襟,因为容羡送来的药,是南宫复配给她让她擦涂心口的刺青和烙印的。

“祖母, 您就别问了。”阿善觉得难堪并不想说,毕竟在这里刺青用于刑法被称之为‘墨刑’,更何况阿善心口上除了刺青还有烙印, 两者的字都为‘容’。

“善善不说那就你来说。”慈孝太后担心阿善是又受了什么委屈,见修白还没离开就命令他来说。

修白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所为的, 他犹豫了片刻回:“世子妃……心口有伤。”

“心口受了伤?”若是慈孝不掀开阿善的衣领看顶多也就是心疼, 然而她不仅是掀开了, 在看清阿善心口的刺青烙印后, 还厉声质问了修白缘由。

得知情况后, 慈孝太后气的大拍了下桌子,她身体不好不宜动气,如今这一生气咳嗽不停,吓得李嬷嬷手忙脚乱,阿善担心她出事,也赶紧跟着哄。

“丫头受苦了,是祖母的错,是祖母没教好他们。”慈孝太后缓过情绪来轻搂住阿善,阿善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入夜后,贤禧宫内灯火通明。

阿善为慈孝太后把完脉后,发现她的脉象比在永华镇还不稳定。迟迟找不到慈孝太后咳嗽胸闷的原因,阿善想了想开始帮慈孝按.摩穴位,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

“祖母想问你一个问题。”

按.摩结束后,慈孝太后将阿善拉到身边,她认真询问阿善:“你老实告诉祖母,就我那孙儿做出的这些档子事,你有可能原谅他、同他好好在一起吗?”

既然慈孝太后也让阿善如实说了,所以阿善回道:“不会。”

她无法喜欢上一个强.迫过她,将她捆在身边又过于冷情的人。

慈孝太后明白了,她沉思了片刻,又问:“那丫头想离开他吗?”

其实不用想也是知道的,阿善这么讨厌容羡,肯定是她那好孙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才将人硬绑在了身边。她不等阿善回答就叹了口气,望着窗外一轮清月道:“若是善善不喜欢他,那便离开他吧。”

阿善怔怔看向慈孝太后,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慈孝这一句话,阿善到了深夜也没睡着。她躺在榻上轻翻身体的时候,另一侧有动静传来,她这才发现慈孝太后也没睡着。

阿善不知道的是,慈孝太后自今晚发过火后,胸闷感一直未曾消散。见阿善也醒着,她捂嘴轻咳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问:“丫头也睡不着吗?”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陪祖母说会儿话吧。”

“好。”阿善揉了揉眼睛,从榻上坐起身。

虽说是聊天,但二人心中都藏着事,一开始谁也没先开口。后来还是阿善主动起了话头,她想起白天慈孝太后对嘉王的态度,小心翼翼询问:“祖母,您不喜欢嘉王殿下吗?”

“他?”一提起他,慈孝太后语气瞬间凉了。

她情绪波动的厉害,就连咳嗽也开始剧烈了。阿善开始后悔提这个话题,她再想转移话题时已经晚了,慈孝太后冷声回道:“他就是个妖物,连同他娘也是个妖孽!”

“祖母为什么这么说?”阿善实在不懂。

有关嘉王的事情阿善不仅不记得书中是怎么写的,也从没听旁人说起过。且不提先帝在世时明妃都做了什么,就她而言嘉王除了脸上戴着面具,其他方面看着都和正常人无异。

看出慈孝太后对嘉王厌恶至极,她在想,难不成真是因为嘉王那张脸?

“罢了……”慈孝太后情绪渐渐缓和。

这皇宫中的秘密太多,有些话慈孝憋在心中大半辈子都没吐露过。如今阿善起了这话头,她喃喃了几声嘲讽一笑,“先帝都去了这么多年,他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明妃,哀家又凭什么要帮他保守秘密。”

“丫头知道明妃为何被称为妖妃吗?”阿善不敢插话,她敏感察觉到自己要知晓一个荣皇宫最大的秘辛,不由有些无措。

她到底该不该打断慈孝太后呢?

慈孝太后看出她的紧张,她轻拍了下阿善的后背安抚着说无事,“这些秘密被藏了这么多年,随着明妃死去,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只不过这些秘密都对嘉王不利就是了。

“先帝在世时,曾去过一次沧海城,他从那儿回来时身边多了位妖艳极美的姑娘,那姑娘无权无势初入皇宫,却一跃而成明妃,宠冠后宫。”

“那时所有人都嫉妒明妃,所有人都想着把她除去,就连哀家这个皇后也因爱生妒,不止一次想要弄死她。”慈孝太后说起这里时摇头笑了笑,她笑容中有太多阿善看不懂的情绪,似无奈,似后悔,最后万般情绪都化为一身叹气。

“情爱这种东西啊,有时真的能将人变得面目全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慈孝太后赶紧转回注意力。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妃入宫半个月,就在所有妃嫔都想尽法子扳倒她时,容国南方大旱,接着没多久又有战乱发生,于是就有传言出,明元帝从南方带回的明妃不详,是个妖孽。”

“这也会有人信?”阿善没忍住插了句。

“怎么就没人信了。”慈孝太后冷笑,话说的极为深意:“不喜明妃的人,自然都会信。”

那个时候,可以说明妃是除了拥有帝王的宠爱,其它一无所有,她在这大容国举步维艰。明元帝对明妃的宠爱阻碍的不只是妃嫔们的利益,还有各个妃嫔身后的家族,就连慈孝太后的家族也看明妃碍眼。

“好在那时明元帝已在位多年帝位稳固,排除万难保下了明妃,又因明妃很快怀了龙种,所以大多人都闭了嘴,但还是小部分人在传,明妖妃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是和她一样的妖孽。”

那会儿怀龙种的不只是明妃,还有比明妃先怀孕几月的一位妃嫔,巧的是明妃怀孕的那天那位妃嫔就小产了,接着皇宫内接连几位皇子死的不明不白,慈孝那时因为身边有容漾和容骅,也担忧的不行,好在她这两个儿子都平安无事。

“后来呢?”阿善听故事入了迷,她舔了舔薄唇,很清楚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后来……”慈孝太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剧烈咳嗽起来,肩膀都在颤。

宫婢听到声音进来,慈孝太后摆了摆手又让人退了出去,她缓了会儿才压低声音,紧抓着阿善的手微颤着道:“后来明妃真的生了个妖物!”

那天夜,慈孝得知明妃生产的消息匆匆赶去,她去时明元帝已经在那儿守着了。

随着屋内女人的呼声减弱,婴儿啼哭的瞬间头顶明月被乌云遮住,紧接着房间中传出稳婆的惊呼声,慈孝随着明元帝入了房间。当夜,所有目睹明妃孩子的宫婢稳婆全部被处死,明妃的寝宫被血洗了一遍又一遍。

慈孝至今都忘不了明元帝把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的样子,他颤着声问她是想死还是想活、是想保住秘密还是丢掉性命。慈孝沉默着不答,于是她就被明元帝抱住了,那时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起来是那么脆弱无助,慈孝从未见他如此慌乱过。

只因明元帝一句话,慈孝放弃这个可以杀死明妃和她孩子的机会,不顾一切为明元帝和明妃保住了秘密。

那时明元帝趴在她耳边低声道:“婉儿,孤舍不得杀你。”

他舍不得她死,心里爱的却是另一个人。

慈孝回忆起这些眼眶有些湿润,她唇瓣微微张合半响都没说出话,阿善看到慈孝太后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流入嘴角,慌忙去擦,“祖母,您若不想说就别说了。”

慈孝太后摇了摇头,终于说出她替明元帝掩盖了半辈子的秘密。

她说:“容迦一出生就是妖瞳白发,他若不是妖物是什么!”

阿善怔住,因慈孝太后这句话睁大了双眸,“祖祖母,您说什么?”

慈孝太后还以为阿善是害怕了,她搂住阿善的肩膀缓声道:“容迦一出生就是白发,那孩子相貌似妖黑瞳勾人,钦天监批他为妖物,就连明妃自己看到他都害怕,一出生就给他戴上了锁心珠。”

“不知丫头有没有听说过叶迦族。”

慈孝太后又敲给阿善一个惊雷,她冷笑着道:“哀家也是后来才知,那明妖妃竟是叶迦族的圣女,叶迦族可是自诩神族,视白发为不详。”

“多么可笑,一个神族的圣女,竟生下一个白发妖物。”

阿善已经被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子佛的脸,想起带着恶鬼面具的嘉王,她挣扎着问:“可是……嘉王不是黑发吗?”

慈孝太后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古传取死人血,配上叶迦族秘术,可使人容颜不老白发变黑,但药效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必须日日服用才可维持。”

这话也是她早前听明妃对明元帝提起的,她也是因此更为厌恶明妃和容迦,对于容迦她更是厌恶至极,觉得他骨子里流淌的血都是脏的臭的。

“丫头,今日哀家同你说的这些话你绝不可外传,以后见到嘉王也必须绕道而行明白吗?”

阿善点了点头,本来就睡不着觉的她,在得知这些秘密后更是彻夜难眠。

困惑她许久的疑惑终于揭开,阿善同时又想起自己在沧海城看到的白发祭祀,难道……容迦真的就是子佛?

第二日清晨,阿善恍恍惚惚出了宫。

她一夜未睡,疲惫却异常的清醒。她回南安王府时正是容羡上早朝的时间,本以为可以回房休息一会儿,谁知她回去时容羡竟然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容羡听到推门声从榻上坐起身。

他今日没去上朝,可能因为阿善不在的缘故,他的穿着要比平日还要随意。随着他从榻上起身,松松垮垮的衣服滑到他的肩膀下,容羡缓慢抬手去系衣服时,阿善已经注意到他的异样。

“你……”阿善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榻前复杂看着容羡。

靠近后,她隐约在容羡敞开的领口内看到半个模糊的字,试探的将手伸出拉下他的衣领,容羡坐着并未阻止,于是阿善清晰看到了刺在容羡心口的字,是一个暗红的‘善’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善声音发着哑,盯着这个容羡身上的善字她觉得万分讽刺。

容羡也不着急去拉衣服,他刺青的事情本来就没打算瞒着阿善,于是慢悠悠道:“你不是恨我在你心口刺了字吗?那我赔你一个字,从此我身上也有了你的印记。”

阿善看着容羡苍白的脸,男人五官俊美双眸黝黑,他就只是这么看着阿善,阿善就觉得压抑。

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阿善喃喃说了句疯子,容羡听到了,他拉住阿善把人扯入怀中,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刺有‘善’字的心口,低哑问:“你还想让我怎么做大可以都说出来,只要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他不是不收取回报的,他要的不多,“只要你把你的心给我。”

昨夜阿善不在,容羡又做了噩梦,他梦到梦中说不喜欢他的阿善被大火烧死了。

大火吞噬了阿善的容颜,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寻不回被大火淹没的人,在冲天的火光下他听到阿善一直在喊疼,容羡也在疼啊。

他感觉自己心疼的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捧在手心里再也黏不起来,也无法送给阿善。

“告诉我,你怎样才能爱上我。”容羡一想起那场梦,就控制不住收拢怀抱把阿善抱紧。

阿善听着他低弱的声音带了分祈求,这种语气根本就不该出现在容羡身上。闭了闭眼睛,阿善仍旧是当初那句话:“放过我。”

“放过你你就会爱上我吗?”

以前的容羡从不理会她这句话的,这次他竟然接了。

阿善猜不透容羡心里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果断回了句‘不会’,容羡听后很快低笑出声,抬起了阿善的下巴。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容羡与她面对面,声音轻轻,“放你走,我就留不住你;捆绑着你,你又恨我不肯爱我。”

“若是让我重新选择,当初在锦州城我宁可死在街上也不愿在遇见你。你让我学会情爱,却又唾弃我的爱为此总想逃离我。”

阿善想,容羡大概是恨她的,因为他在说这些话时眸中阴戾黑沉,显然是怨极了她。只是明明是寒气森森的语气,可他在说完这些话后,却又将头埋入了阿善的脖颈中。

凉凉的呼吸来自容羡,打在阿善皮肤上痒痒的,阿善垂着眸子咬住唇,就当她狠下心想将人从身上推开的时候,她听到容羡喊了声她的名字。

“顾善善。”

阿善听到容羡在她耳畔质问:“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心吗?”

“……”

阿善回去的当天上午,慈孝太后就因剧烈咳嗽陷入昏迷,宫内的御医们大片赶去,就连成烨帝也过去了。

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容羡耳中,不过那时一夜未眠的阿善正在补眠,容羡为了让她安稳的休息,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她。

等到了深夜,宫内来了一辆马车,阿善被容羡喊醒时还有些意识不清。

房门推开,康嬷嬷进来直接跪到阿善面前,她红着眼眶磕着头求道:“世子妃,您快进宫去救救太后吧。”

“老奴求求您快些去,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第134章 唯爱娇妻四

原本只是普通的咳嗽, 发展到后来慈孝太后吐血绞痛, 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找不到病源。

阿善听完后手脚冰凉,她当即就要随康嬷嬷往宫里走,容羡拉住人帮她罩上披风,看出阿善的担忧,他搂住她安慰道:“祖母会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

阿善恍恍惚惚心思没放在他身上, 匆忙点了点头就出了门,她现在只想快些见到太后。

贤禧宫内, 慈孝太后面色苍白昏睡不醒, 李嬷嬷跪在榻旁悉心照料着,阿善没顾得上其他直接走到了慈孝榻前, 又是把脉又是询问情况,她探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

“……这可怎么办是好。”几名御医在一旁着急讨论着。

阿善虽然是南安王世子妃,但她一介女流平日里行医低调,那群御医打从心底蔑视她,自然不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眼看着阿善在旁‘磨蹭’半天还给太后吃了不知名的药,一名心急的御医质问道:“世子妃给太后吃了什么药,你可知太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是啊是啊。”其它几名应和着。

也不是他们看不起阿善世子妃的身份,而是因为成烨帝在走前发了很大的火, 若是医治不醒太后,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阿善还不等说话, 坐在一旁喝茶的容羡悠缓放下杯盏, 抬眸看向最先说话的御医。

御医们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容羡像是看不出般将手肘搭在桌上,转了转玉扳指似笑非笑道:“王御医有何指教?”

王御医哪里还敢指教,容羡狠辣的名声在外,这宫里宫外就没有不怕他的人,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所以王御医大着胆子还是说了下自己的担忧,容羡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唇边笑容扩大,越发的凉。

此时阿善眼中只有慈孝太后的存在,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的摩擦,而容羡认为自家娇妻最好,自然什么事都护着她。

也是巧了,正当容羡想要发难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阿善因为疲惫跪在了榻前,容羡看到后皱了皱眉,吩咐一旁候着的宫婢:“去拿软垫来。”

阿善不喜欢他归不喜欢他,但这并不影响容羡乐意对她好。

被这么一打岔,容羡也没懒得再同那群御医计较,他起身走到阿善身旁看着她忙碌,阿善又是扎针又是把脉按.摩穴位,没一会儿还真让慈孝太后醒了。

“祖母,您要吓死善善了。”阿善这一会儿手脚还都是凉的,见到慈孝太后醒来她赶紧凑上前,真的快被她吓哭了。

“傻丫头,怕什么……”慈孝太后还很是虚弱,初初醒来她说话声音弱到几乎没有,阿善见状赶紧扶着人躺好休息。

“祖母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咱们醒来再说。”

慈孝太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陷入昏睡。

有阿善在,基本就没那群御医的事了。因慈孝太后病情不够稳定,所以阿善守在太后榻前不敢轻易离开,等到慈孝太后喝过药重新睡下时,天际亮起白光,已经过去了一夜。

“世子妃,这儿有老奴照顾着,您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李嬷嬷也是心疼阿善,想唤她回去休息。

阿善至今都不知道,慈孝太后到底是因何病拖垮了身体,她只是在照顾慈孝太后时忽然想起了子佛,若是子佛真的是嘉王,那么他完全是有理由恨慈孝太后,而她们在永华镇的时候,有一晚子佛曾去李府找过她……

阿善不敢想了,若事情真是如她想象的那般,那么她宁可希望嘉王和子佛没有关系。

就算她医术再好又能怎样?她的医术都是子佛教的,与子佛比起来阿善什么都不是,若真是他想杀太后,阿善绝对救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