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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她再机灵会些武功,也不至于被人捉来捉去,还需要容羡派人去保护她。

容羡听不得她嫌弃自己,屈指惩罚性的弹了弹她的脑门,见阿善衣衫单薄,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

“等等。”阿善被抱起时挣了挣。

容羡脚步顿下低头看她,他这一低头阿善才发现,这男人金冠上的白玉羊脂簪看着眼熟,没来得及多看,她趴伏在容羡的肩头小声道:“我口渴了。”

容羡唇瓣弯了弯,将人放到榻上转身去给她倒水。

阿善实在太渴了,一连喝了好几盏茶还险些被呛到。容羡一边帮她抚背一边扶着她的手喂她喝水,见阿善又喝空了一盏,他接过来问:“还要不要?”

这次阿善是真不要了,喝水的过程中她的目光还一直往容羡的羊脂玉簪上瞟,后来她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这只羊脂簪是我送你的?”

阿善语气中满满都是惊讶,容羡听后眯了眯眸,他极为敏锐:“原来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阿善怎么能忘。

她记得她送这支簪子时还在‘失忆’中,纯粹是因为容羡扔了她之前送的那支发簪,她借机折腾人。当初她送这支簪子时并没用心,没想到容羡至今还留着,这让她有些没想到。

“你戴它真好看。”阿善莫名心情愉悦,没忍住夸了容羡一句。

容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扶着阿善躺到榻上,又陪她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

既然容羡说一切都结束了,那这大荣宫自然是恢复了太平。

不过太平的只是表面,荣皇宫厚重的雪地下还覆盖着无数尸骨鲜血,不少宫人正在清理搬运。

如今宫中的掌权人成了南安王,虽说他还没正式登帝,但就目前而言也没什么差别。在听容羡讲完宫中的情况后,阿善如今最好奇的是,南安王为何不在昨夜杀了成烨帝。容羡听后嗤笑了声,忽然问阿善:“你真以为他谋划隐忍这么久,只是为了坐上皇位?”

若真是如此,那这皇位早在多年前就是他的了。要知道,当初明元帝去世前秘旨上,明明白白写着是让容漾继承皇位。

阿善还真不知南安王在想什么,尤其是她中午同容羡在宫中散步时,看到容漾亲自出宫拉回一台蒙着白布的方长物品。

微风荡起白布的边角,隐约露出里侧的透明水晶,容羡眼睛落在那处,声音无起伏道:“这里面放的是叶清城的尸.体。”

阿善一愣,紧接着又听容羡讲:“昨夜在我们踏入乾坤殿时,他就要不行了,如今是被南宫复吊着一口气过活,忍受这样的屈辱就是为了见叶清城一面。”

容羡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指的成烨帝。

他这番话相当于承认了成烨帝、容漾与叶清城三人之间的关系,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对阿善将这些事情。

“别看着容骅现在病入膏肓没了杀伤力,但我有预感,他会给我父王致命一击。”容羡对阿善说着昨晚的事情。

原本,在容羡他们的计划中,攻入乾坤殿后,应立即斩杀成烨帝登上帝位,但见到成烨帝时,南安王却忽然改了主意。只因为成烨帝说了一句话,他对容漾说:“卿卿死前哭的很厉害,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何屡次进宫找我吗?”

卿卿,也就是叶清城,容骅一直爱唤她卿卿,而容漾则喜欢喊她倾城。

容漾一直都知道,当初叶清城选择嫁给他是为了容骅,她爱的人是容骅不是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容漾至今都以为叶清城爱的人是容骅,可如今听容骅这么问,南安王觉得真相似乎并不是这样。

“倾城当年究竟是为何而死。”

容骅拒不肯说叶清城最后一次进宫发生的事,他提出一个要求,必须再见叶清城他才肯说。

容羡的性格随南安王,说起来南安王平日里明明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但为了能听到容骅口中的真相,他硬是把人留了下来。

筹备多年,容漾逼宫推翻成烨帝从来都不是为了坐上皇位,他只是想得知当年叶清城死前的真相,顺便杀了容骅夺了叶清城曾为他换来的一切。

“……”

阿善知道了部分事实真相,一时间无法消化。

当天晚上,乾坤殿再一次传来成烨帝快要不行的消息。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阿善这几天担惊受怕难得睡个好觉,蜷缩在容羡怀中睡得正香。

被容羡唤醒时,她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容羡贴脸蹭了蹭她,用询问的语气开口:“随我去乾坤殿一趟可好?”

本来还不清醒的阿善,听到这三个字瞬间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怎么了?”

容羡皱着眉道:“成烨帝情况不秒,南宫复那边一人应付不来,想请你过去看看。”

阿善想也不想就点头同意了,匆匆穿好衣服往乾坤殿赶,阿善没想到南安王也在这里。对比之前,如今的南安王一身华贵黑袍气势逼人,看到阿善过来,他瞥过一眼冷淡命令:“留他一口说话的气。”

阿善点头,她没觉得什么,脱下裘衣正要往内殿走,容羡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冷淡道:“善善可不是你的仆人。”

他是不满容漾对阿善说话的态度。

乾坤殿是历任帝王休息的地方,庄严华丽。阿善进去时南宫复正摸着胡子叹气,见到阿善进来,他松了口气,招手唤阿善走近。

此时容骅呼吸微弱,已经昏死过去了,这样的将死之人唤醒还算容易,但想让他同正常人那般说话几乎是不可能。二人讨论了片刻,由阿善主施针尝试,中途他们总算是把容骅救醒了,容漾见状眉头皱紧,顿了顿冷着声音开口:“你不是想见见倾城吗?”

“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一切,我让你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23号的。

对不起各位,写到中途趴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已经过零点了。

不敢再承诺了,只希望明天能早点下班回家。

第166章 与子偕老一

容漾说话算数,既然他说要让成烨帝见叶清城一面, 自然会如实做到。

阿善没想到容漾会立刻派人去‘接’叶清城, 随着水晶冰棺的抬入, 她看到成烨帝眸中光芒骤亮, 本没多少力气的他, 在看到冰棺时硬撑着坐了起来。

“卿卿……”容骅看着水晶棺喃喃唤了一声。

“什么人?!”阿善把注意力全放在容骅身上了,根本就没注意外殿的情况。

寻声往外看时,只见修白将剑架在了其中一抬冰棺的小太监身上,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帽子掉落时一头长发垂落, 竟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阿善还认识,正是成烨帝的宠妃泱妃, 央澜。

可能是被发现后也没了忌惮,央澜不顾修白指向她的剑,竟爬起来往冰棺面前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看清透明冰棺中女人的面容时, 央澜不停摸着自己的脸。

“原来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我果然只是一个替身。”在南安王没发现央澜之前, 她不过是路边一个受人欺负的小乞丐。那日她饥肠辘辘软倒在路边, 刚好挡了他的马车。

就只是一眼。

央澜无措惶恐仰头看向马车,刚好就被容漾看到。

他不仅下了马车蹲到她的身旁, 还不嫌弃她脸上的脏污,颤着手帮她把脸上的灰尘擦干净。那时央澜惊讶于容漾的相貌行为,她傻愣愣趴伏在原地, 很清晰记得容漾喊了一个名字,他唤她——

倾城。

央澜不是容漾的倾城,可却因为这个名字改变了一生。

容漾将她带回了府中,让她吃饱穿暖,更教她识字规矩。除了初时容漾温柔靠近过她,这个男人在这之后许久没有再见她,而央澜就只因初见那几眼,迷恋上了这个男人。

然后,她就被这个男人喂了毒,如同一件礼物般毫不留情转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央澜至今都记得,她进宫前穿着容漾亲手挑选的衣裙,就连发簪配饰都是容漾挑的。他终于又触碰了她一次,却只是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眼睛,眸中似是看着另一个人,孤寂又阴暗。

容漾说,他会定期派人给她送解药,但她必须乖乖帮他做事。

之后无论央澜跪倒在他面前如何求他,这个男人都不为所动,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入宫,甚至后来面色淡然看着她与成烨帝调.情恩爱,偶尔眸中乍现的寒意,很多次都会让央澜误以为他在在意她。

可容漾真的在意她吗?

不,容漾在意的只是这张与他心爱之人相似的脸。

不只是容漾,就连容骅也是因为这张脸宠着她爱着她。容骅至今都唤她为卿卿,他含笑喝着她喂下的一勺勺毒.汤药,无论她犯多大的错都纵着她。

夜深人静时,容骅从噩梦中醒来,总会抱着她连声说对不起,不过他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另一个女人说的。

她央澜于成烨帝来讲,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是替身,她一直是替身,如今能风风光光活着受尽帝王宠爱,也是承了这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愧疚与爱恋,当真是可悲又没有自我。

哧——

利剑穿入身体的声音很清晰,央澜死死盯着水晶棺中的面容,缓慢扭头后看,只见容漾夺了修白手中的剑刺入她的体内。

“谁允许你碰她的。”一字字如同冰渣,容漾森寒看着央澜。

几乎是在央澜出现,容羡就走到阿善的面前,此时他牵住阿善的手,将人护到自己怀中。阿善眼睛眨了下,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

央澜大概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在剑身入体时她只怔了一瞬,接着就捂住伤口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太放肆,声音尖锐又刺耳,鲜血落到了水晶棺中,容骅眉头紧皱盯着水晶棺上的血,目光却是略过央澜看向棺内。

“卿卿……”他吃力站了起来,想要上前看看棺内的人。

央澜披头散发跪倒在地面,笑够后她呕出了一口血,看到容骅的身影时她颤巍巍对着他抬起手,然而容骅依旧没有看她。

“我不叫倾城,也不是卿卿……”央澜哑着声音低低道。

她快要撑不住了,眼皮垂了垂也看着容骅路过她走向了水晶棺,她断断续续的轻轻对自己说:“我叫……央澜呀。”

只可惜,不会有人记得。

“……”

央澜死了。

她逃过了容羡的杀令,明明可以趁乱逃出去,却选择用这种危险的方式再见容骅和容漾一次。

她曾在成烨帝的书房见到叶清城的画像,虽说画中人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但画终究只是画,央澜一直不曾信,这两个男人喜欢的人同她长得一模一样。

央澜总觉得,容漾也好容骅也好,他们之中总有一人是真心待她好的,毕竟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替代品。

直到她隔着冰棺看到了叶清城的面容,命运不公,她忽然疯狂的后悔,宁可在那一日饿死在街头,也不愿被容漾捡回去,同这两个男人产生纠缠。

央澜的死只在阿善心里泛起波澜,除了她,在场所有人都漠视央澜的死亡,只有容羡重力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他还在她的身旁。

容骅走到水晶棺面前后,呆呆盯着冰棺内的人看了许久,他试图去抚.摸冰棺中沉睡的姑娘,但他摸到的只有冰凉凉的棺材,泪水涌入眼眶,病痛折磨下都不肯弯腰的帝王第一次躬了腰,如同无措的孩子哭了出来。

“卿卿。”他一声又一声唤着这个名字,不停重读着一句话:“对不起。”

容漾的忍耐到了极限,眼看着容骅的脸快要贴在冰棺上,他握紧手中的剑冷声打断他:“告诉我当初都发生了什么。”

容骅又一滴泪落到冰棺上,听到容羡的声音时他收敛情绪,薄唇缓缓溢出一抹笑容。

“你真的想知道吗?”

容骅嗤了声语气中满满都是恶意,“我怕你听了会疯。”

容漾闭了闭眸,“讲!”

只是该从哪儿说起呢?

容骅思考了下,不由想起叶清城还没嫁给容漾时,最喜欢的人是他。

容骅并不是一直病弱,叶清城没死前,他风度翩翩斯文俊雅。那时叶清城还是大将军府的独女,受尽万千宠爱还被明元帝指定为儿媳,还准她自己在他这些儿子中选喜欢的人。

叶清城虽出生在将军府也会些功夫,但她性情单纯没什么气场,还极度害怕冷冰冰的太子。

容漾就是太子,而他容骅虽是被皇后养大,但并不受明元帝喜欢,平日里斯斯文文甚至看起来有些懦弱。

他们三人是在儿时相识,第一次见面时,正是在叶老将军打完胜仗的庆功宴上。

明元帝玩笑似逗小叶清城,他让她现在他的这群儿子中选一个看的顺眼之人,叶清城怯生生环视了一圈,几乎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太子容漾时,她意想不到将小手指向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的人是容骅。

叶清城说:“我喜欢这位皇子哥哥。”

后来容骅问叶清城,“你为什么那日会选我。”

叶清城回想了下笑着回:“骅哥哥看起来很温柔呀,我爹爹说我以后挑夫君一定要挑自己能驾驭的人。”

再后来,每当容骅问起这个问题,叶清城机灵改了话语,都是甜甜说着:“因为我对骅哥哥是一见钟情呀。”

叶清城对他到底是不是一见钟情,容骅一直不清楚,他只清楚叶清城后来爱上了容漾,而每每看他的眼神没了爱意,只留冷冰冰的恨意。

“你说我做了不起眼的皇子多年,怎么会突然就想与你争皇位呢?”容骅回忆起那段时光,忽然苍凉笑了。

他看向容漾,眯着眼睛字字缓慢道:“还不是因为你。”

容骅和容漾都是由慈孝太后养大,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怎会不熟知对方的喜好性格。叶清城虽然怕容漾,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同容漾说话,因为慈孝喜欢她,她经常进宫伴在左右,与容漾见面的时间自然很多。

在没发现容漾对叶清城的心思时,容骅安安稳稳,只想娶了叶清城分府离开皇宫。直到后来一次,他看到叶清城在同容漾说话,容漾看她的神情是那么专注认真,他才察觉到不对。

容骅忽然醒悟,若是他不变强,那么他的卿卿一定会被人抢走。从那天起,他开始努力变强发展自己的势力,随着地位的提升,感受到站在权势高处快.感的他逐渐迷失自己。

卿卿他要,皇位他也要。

明元帝病重后,叶清城曾多次求他不要逼宫造反,她不想看着他同容漾生死拼杀。容骅不听,然而他不知这场战争还没开始他就是失败的,容漾从实力上完全就能碾压过他,更何况,明元帝还留有秘旨。

叶清城最终选择嫁给容漾,全都是因为一场交易,一场只要她嫁给容漾、就能保容骅不死并坐上帝位的交易。

那时,叶清城拉着他的手最后一次挽留他,“骅哥哥,你若再不回头,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她是想知道她在容骅心里,与皇位相比孰轻孰重。

容骅选择了皇位,他杀红了眼只为了皇位,完全不再在意叶清城。叶清城心灰意冷,赌容骅会在她大婚时反悔,可他没有。

于是,叶清城嫁给了容漾,容漾在容骅准备就绪将要逼宫时,忽然撤走宫中防护,擅自篡改明元帝的秘旨,让容骅做了皇帝。

登基为帝那天,叶清城挽着容羡的手出现在他眼前,她眼眶有些湿润,却是含笑着真心祝福他:“恭喜你啊,骅哥哥,终于如愿坐上了帝位。”

曾经单纯的叶清城喜欢的是温柔与世无争的容骅,她用自己对他最浓烈的爱为这场纠缠画上句号。后来梦醒了,叶清城走出来了,而容骅才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当初争夺帝位的原因,只是等他悔悟时,一切都晚了。

叶清城对他说:“最开始我是真挺恨你的,感觉自己看走了眼遇到了渣男,后来想想,其实你也没怎么对不起我,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你从未主动过。”

叶清城还对他坦白:“我承认我嫁给容漾,是因为太过爱你不想让你死,想助你完成心愿,可逐渐我发现我真的爱上容漾了……”

“骅哥哥算我求你,若是你还念及旧情,就看在咱们三日昔日的情分上,不要动容漾。”毕竟容漾为了她,主动送出帝位,还将自己专属太子的兵权转赠了出去。

“真是个傻姑娘啊。”容骅感叹,他喃喃道:“当初她是为了我才嫁给你,容漾啊容漾,我不信你猜不出,卿卿后来是为何屡次进宫找我。”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威胁她,我说若是她不回到我的身边,我就出手对付你。”然后那个傻姑娘就信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投罗网。

那时叶清城努力对容漾好,而容漾对她一直不冷不热。那个傻姑娘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是小心翼翼,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对不起容漾了,就屡次进宫同他周旋,想靠自己的力量挽回局面。

那段时间,容骅的确是在出手打压容漾。

叶清城不知道的是,容漾娶她又主动让出帝位,不是因为太爱她,纯粹是把这一切当成了游戏。他其实留有后手的,只是他从没告诉过叶清城。

再后来,叶清城为了容骅的地位稳固,偷偷拿走了容漾放在书房的兵符和秘旨。

——这都是容漾的以为。

“其实啊,卿卿当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偷走的是什么,我骗了她,并承诺只要东西到手就再也不纠缠她,也不会在打压你。”容骅淡淡道。

那是叶清城最后一次进宫,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容骅知道容漾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他暗示容漾,叶清城背叛了他,她爱的依旧是他容骅,为了他不惜隐忍多年,嫁给他只是为了偷兵符和秘旨。

“你竟然信了。”

容骅说道这里大笑起来,他重复着:“你竟然信了。”

“可你哪里知道,卿卿是得知自己被我骗了后想出宫却出不了,她被我囚.禁了起来,日日等着你去救她。可你呢?你竟然真的信了我的鬼话,就这么漠视她住在宫中不归,筹备着翻盘夺位。”

“我怎么能让你成功呢?”容骅笑出了眼泪。

“你还不知道吧?那日我唤你入宫,其实卿卿就在屏风后面看着你。我当时告诉她,只要你向我问起一句有关她的话,我就放她走,可你没问啊。”

容漾心冷,在叶清城死前,他从不觉得自己会真正爱上这个女人。甚至在叶清城死后,他在发现自己爱上她后,都觉得自己对她的恨大过于爱。

随着真相的吐露,容漾脸色一寸寸苍白。

容骅见状笑得更欢畅,“那个傻姑娘啊,还真当你不要她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她哭的多惨,眼睛都哭红了,气急下还打了我一巴掌。”

“我也生气啊,我气她竟为你哭的那么厉害,气她竟然真的爱上了你不要我了,所以我就……”

声音缓慢顿住,容骅的目光与容漾对上,一字一缓:“我杀了她。”

这一切只是一场意外,而的确是因容骅而起。

叶清城恨极下对他下了毒,容骅并不知情。喝的醉醺醺跑去找叶清城时,他情动将人扑倒在榻上,叶倾城挣扎着起来帮他倒水,容骅难得见她乖巧温柔,于是就将那盏茶喝入口中,掐着她的下巴全部渡到她的口中。

“我问她好喝吗”

\"卿卿不说话,就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眸光中全是泪。\"

“再后来啊,她就哭着喊你的名字,然后口中吐出了鲜血,我那时才知茶中有毒,昏了头的我不敢信卿卿竟然想杀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容骅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叶清城唤御医,等到回过神来叶清城已经死了。

对外宣称,大将军独女、南安王王妃是在入宫陪慈孝太后时,被人陷害毒.死的,毒死她的人正是南安王手底下的人,事实上那人是容骅的人,为了容骅认下了所有罪行。

从此之后,大将军府与南安王府决裂,容漾面色淡漠看着叶清城的尸体从宫中运出,冷静帮她提前找好了冰棺。

“……”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在找寻又不敢承认的真相。

听完所有的真相之后,容漾身形晃了晃,提剑的手终于握不住了。

他忽然想起来,叶清城最后一次入宫时,阴雨连绵她撑了一把油纸伞。那天天气很阴沉,然而叶清城的笑容很明媚,她对他说:“容漾,你等我回来。”

容漾等了,只是他没能把人等回来,后来索性就不等了,连寻都不曾寻。

他想,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何况这个女人不爱他还背叛了他。在见到她尸体的那一刻,容漾还在心中冷笑,嘲笑叶清城的不自量力,然而午夜梦回,他忽然发现自己身边不能没有她,他开始爱恨不清疯了似的想将她锁到自己身边。

他的倾城,明明之前还笑着说让他等她回去,怎么可以不回来了呢?

他的倾城……

她在哭。

她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等她,恨他为什么不去救她。

明明,她那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撑不住了,这章不修不捉虫了,要赶紧去睡了,狗命要紧还要早起搬砖。

第167章 与子偕老二

成烨帝死了, 死在南安王的剑下。

他死前笑声回荡在整个宫殿, 嘲笑着容漾自以为是的无情,嘲笑着叶清城对他的爱,也嘲笑着容漾悔悟的太晚。

“卿卿死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呢, 她求我让她见见你,还想同你说声对不起, 她没想背叛你。”

成烨帝笑到声音沙哑, 他被容漾一剑穿身时吐了口黑血,缓慢擦拭着唇上的血喃喃:“真像。”

“卿卿死前的血也是黑色的,她倒在我怀中满脸都是血, 无论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都疼到浑身发抖了,怎么可以还念着你呢, 所以我冷眼看着她眼中光芒散去,一点点停止呼吸, 其实她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至少她死前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你。”

“闭嘴, 不要再说了!”

容漾双目通红彻底失控,抽出剑又狠狠刺入容骅身上,一剑比一剑狠。

鲜血四溅中,容羡将阿善罩入怀中挡住她的视线,阿善已经完全呆住, 直到容羡抱住她, 她才恢复自己的意识, 埋头抱住容羡的腰身。

金碧辉煌的帝王寝宫,已经被脏血覆盖。

此时成烨帝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身上满满都是血.窟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在南安王高举剑身即将劈到成烨帝眉心时,成烨帝吃力说出最后几个字——

“有一封信……给你。”

哧——

最后一剑落到成烨帝脸上,成烨帝彻底断气,伴随着咣当一声,容漾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阿善没看到最后的场景,不过她模糊听清了成烨帝最后留下的几个字。在这种情况下,黑暗之中阿善耳力敏锐,很快她就察觉脚步声朝她走来,她吓得一哆嗦,不等反应,容羡很快抱着她闪开。

不知何时,容漾也进了内殿,他脸色白的吓人,脸上还沾着血污,从阿善身前经过,他一把掀开她身后的龙榻。

没了容羡的遮挡,阿善又重新看清殿内的情形,不经意扫到外殿时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就抱住了容羡。

这哪里还是帝王寝宫,简直变成了炼.狱。

满地的血污,正中.央放着的水晶冰棺上也糊了层血。冰棺下央澜披头散发扭曲着倒地,而成烨帝满身的黑血,死前大睁着一双眼睛竟然还在笑,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内殿的位置,脸上深狠的剑痕使他笑容诡异可怖。

“别看。”容羡朝外殿扫去一眼,皱了皱眉将阿善揽入怀中。

若早知今晚的局面,他一定不会带阿善来这乾坤宫,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现在只想快些带阿善离开这里。

殿内死了两人,浓郁的血腥气在封闭的空间蔓延,得知了里面的情况后,玉清很快带着暗卫进来收拾残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成烨帝,一时不知该如何办,只能派人先将央澜的尸体拉出去。

此时南宫复离容漾最近,他看着容漾左翻右找快要将整个床榻都掀开,默默让开道后,他试探询问:“王爷在找什么?”

“找一封信。”容漾喃喃。

“找一封倾城留给我的信。”事实上,成烨帝并没说那封信是什么,又是谁写的。

南宫复是想试探容漾现在还有没有理智,好在容漾虽看着行为疯癫,但还是清醒的。刚刚落剑的刹那,容漾有听到成烨帝的话,所以此时他在找叶清城留给他的信,迫切的想要找到,他要知道他的倾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在南宫复的询问下,殿内所有人都开始帮南安王找东西,容羡本想借机带阿善走,阿善随着他走了两步,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欲言又止:“容骅身上有东西……”

在救治成烨帝时,阿善距离他最近,看到他衣服中露出一支长型小竹筒,当时还疑惑了好久。

容羡听到她的话停止脚步,挑眉看了她一眼,他吩咐玉清过去搜身,玉清很快在成烨帝身上找到那支小竹筒,它挂在成烨帝脖子上紧贴着他的心口,周身已经被黑血染透。

“王爷,东西找到了。”玉清将竹筒扯下,双手高捧跪在地上。

容漾闻言松开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到玉清面前拿起竹筒。竹筒中的确有一封信,它被密封的竹筒护得很好,干净的纸张并未受到血迹的污染。

从纸张的发黄程度来看,那张纸的确有些年头了。阿善看到容漾在抽出信前匆忙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颤着手小心翼翼去取纸张。

他脸上是带着笑容的,温柔的动作好似在对待什么心爱之人。

阿善见南安王的次数不多,更是未见他笑过,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南安王真心实意的笑,惊讶于他笑起来脸上竟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不过不等阿善多看,在展开那张纸后,那笑容就如同盛开的花转眼枯败。

容漾眼睛大睁死死的盯着信面看,双唇微微张开,身体微颤竟再也拿不住纸张,失去力气后任由它落在地面。

——如何才能活着坠入地狱?

——很简单。

当你活着坠入深渊时,忽然有一道光照亮你。它将你拉出深渊,转眼又含笑着推你入又更深的深渊。

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光四散落入各个角落,

你的光死了,而你也爬不出来了,

再也爬不出来。

“……”

容羡拉着阿善出了乾坤殿,踏出大门时,阿善看到南安王走到冰棺前,跪在它的旁边不停擦拭着冰棺上的污血。

南安王高傲的脊背终于弯了,不顾殿内众多人还看着,一滴滴的眼泪打在冰棺之上。

——那封信并不是叶清城写给他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写信的人来自成烨帝:

【我自负的好弟弟,你当真以为我告诉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的确,卿卿死前的确提到了你的名字,不过她也喊了我的名字。能猜到她最后留给我的几个字是什么吗?】

【——她说,我恨你们。】

没什么所谓的深爱与对不起,叶清城死前大睁着眼睛,心中只有蔓延的恨意。

她该恨的。

容骅辜负了她对他的爱,而容漾从头到尾把她当成游戏。

想想也是,身为将门之后的叶清城,是当真不知道容漾留了对抗容骅的后手吗?

她不对容漾说容骅对她的威胁,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容漾也不会信。容漾看似不爱她,然而每当她提起容骅的名字,这个男人都会对她发疯、冷战。

叶清城看得出容骅还爱她,也看得出容漾深爱着她,所以她恨,恨他们的爱充满权势和掠夺,恨他们都高扬着头口是心非。她不明白,承认爱她就这么难吗?

临死前叶清城回忆着与他们二人的点点滴滴,她忽然迷茫,这两个男人争了她半辈子……真的爱过她吗?

爱,还是不爱,她都不知道了。

.

容骅是甘愿去死的,他早就知道央澜是容漾派来毒.杀他的人,但他不仅把人留下来了,还日日喝着央澜喂给他的慢性.毒.药。

自叶清城死后,容骅日日夜夜都被她那句‘恨’折磨。午夜梦回,他总会想起叶清城死前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眸。

她说她恨他,那他的确该死,不仅他该死,就连容漾也该死,只是容漾得到过她,他不能让他死的那么轻易。在看到央澜顶着那张与叶清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时,容骅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场厮杀,看似是容漾取得了胜利,其实容漾才是输的一塌糊涂的人。

“……”

那夜乾坤宫的事成为了禁.忌,阿善回来后连续做了两天的噩梦。

容羡对外宣称,成烨帝是因病重驾崩,他死后南安王顺利登上帝位,容羡的身份也随之改变,成了大容国的太子。

叶清城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容漾造成影响,登上帝位后,叶清城的水晶棺被运回南安王府的地宫,容漾日日待在大荣宫没回去看一眼。一切尘埃落定,忙碌的几天过去后,阿善整日扒着容羡想要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