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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被下了药,”墨桥生满面通红,别过脸去:“四肢无力,起……起不了身。”

药?

程千叶张了一下嘴,她明白了是什么药。

墨桥生躺在那里,眼泛秋波,面带春色,素来颜色浅淡的薄唇都变得殷红娇艳了起来,正抑制不住的微微喘息。那大被的中部,支起了一个不可言述的形状。

这可怎么办?虽然我是很喜欢他,但我们离发展到这一步还很远。

程千叶坐在床边,看着喜被下那个赤丨身丨裸丨体的男人,感到尴尬又好笑。

“主人将我移到地上,丢在哪个角落里便好。”墨桥生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主人还请早些安置。”

“这样你不是很难受?”程千叶站起身来,走至桌前熄灭红烛。

黑暗中,墨桥生紧张地看着那个人坐回床边,轻轻摸摸自己的头,在他耳边说道,“没事的,桥生,我帮你一下就好。”

月色中只见一只莹白如玉的素手,钻进了大红织锦的被褥中来。

墨桥生感到自己的心脏,翁的一声在月色春晖中炸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此文期待不要太多,这就是一篇小言文,主题就是标题。

程千叶在上一篇文有出现过,那是大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这本未必会写到那个时候。

我知道很多小可爱是坚强又自主的女性,喜欢看女主千秋万代一统江山的情节。

不过就程千叶这个人物的性格来说,治理江山多年以后,把帝位传给自己选择的继承人,和心上人一起开始游历山水,寻找回家的契机,是作者我觉得她会更为喜欢的生活。

已经既成事实,大家不必争论,吐槽可以随意。

好了废话说完,评论区留给你们。

第32章

程千叶在水盆中洗净双手, 她面上微微有些发烫。

床上之人, 脸上残留着泪痕, 陷入昏睡之中。程千叶打了一盆温水,端到床边,为他清理那一塌糊涂的身躯。

本来不想欺负他,可是他的反应太过可爱, 一时没能忍住,还是把他给弄哭了。

程千叶为自己暗搓搓干的坏事感到心中有愧,于是加倍温柔,里里外外为他擦洗身体。

墨桥生被那温热的触感唤醒,他睁开眼睛, 看见程千叶所为之事, 瞬间涨红了面孔, 伸出手来挣程千叶手中那条纯白的毛巾。

程千叶抓住他的手腕,“干什么, 你这还使不上劲呢, 乖乖躺好别动。”

她用这条洁白柔软的毛巾, 把手下这具身躯的每一寸地方, 仔仔细细的清洁了一遍,方扯过红色的锦被,盖在他身上。

我是不是干得太过分了。

程千叶托起墨桥生的脸,掏出怀中的手巾,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是我不好,你别哭, 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墨桥生昂着脸,闭着双眼,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小心翼翼哄着的感受。

我被这么温柔的对待,但主人他明明很兴奋,却一直忍着。

墨桥生伸出那因药力未退而虚软无力的手臂,把锦被扯到腰间。

“主人,你……你需不需要?”

“需要什么?”程千叶一时没反应过来。

墨桥生全身都红了。

“啊,不不不,没事,我不需要。”

程千叶拉上棉被,把他严严实实的裹紧。

“我说过的,你永远不要勉强自己。”

那从被缘中露出的脑袋,面飞红霞:“主人,我是自愿的,真的。”

程千叶侧身在墨桥生身边躺下,另外扯了一条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她伸一条手臂轻轻拍着墨桥生的后背。

“我知道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但是你心里很讨厌和男性做这件事对不对?”

墨桥生的脑袋垂进了被子里。

“没事的桥生,我不需要你刻意做这些,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相处就很好。”程千叶依旧轻轻拍着他。

“我幼年的时候,曾经亲眼见到一个男人,在我面前欺负了我的兄长。”低闷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

程千叶叹了口气。

“我亲手杀了那个男人,用石头把他的脑袋砸得稀烂。”

“从此以后,只要有男人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总会让我恶心,让我不自主的想起那时的情形,那一幕似乎刻在了我的心底,永远也无法抹去。”

那一下一下轻拍在他背上的手,缓缓抚慰着他的心。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

“你累了,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

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让墨桥生缓缓放松下来。

可是主人你,你刚才……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

主人也许是不一样的存在。

墨桥生的眼皮慢慢的沉重了起来。

将睡未睡之时,他依稀听到一句话。

“如果我是女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女人?

如果主人是女人……

墨桥生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在那个梦中,他身至一个满是浓雾的花园,主人的背影总是出现在他身前不远处,但他拚命的追赶,却是一直也追不上。

主人,主人,等我。

他心中焦虑万分。

突然前面那个身影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明明是主人的样貌,却是一张女子的脸。那美丽的女子轻轻的笑了起来,伸出柔软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温柔地唤他。

“桥生。”

……

墨桥生从床上翻了起来,身侧空无一人。他惊慌失措的喘了口气,低头掀被子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不可饶恕的梦。

好在屋内无人,他急忙起身,找到衣物穿戴整齐,毁灭了大逆不道的证据。

转出屏风外的厅,程千叶已坐在桌前等他。

墨桥生想起昨夜那些事和那个荒唐的梦,面上飞过一片可疑的红云。

“来,一起用膳。”程千叶点着身边的圆凳。

墨桥生犹豫了一下。

“坐。”程千叶坚定的说。

墨桥生挨着一点椅子边坐下,对着眼前那些精美的器具他感到一阵手足无措。

“吃,以后我们都一起吃饭。你要尽快习惯。”

墨桥生抿了一下嘴,终于还是伸出手,端起了碗筷。

这是他第一次端坐在桌前,和别人平起平坐的进食。

他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往嘴里扒饭。

程千叶不停给他碗里夹菜,“你多吃点,你最近受苦了,赶紧补一补。”

墨桥生扒饭的手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轻轻说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墨桥生不说话了。

“为什么对你好?”程千叶摸他的脑袋,“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你这么可爱,我去哪里找像你这样的小可爱。”

程千叶放下碗筷:“我去天香公主那里,你慢慢吃,吃完饭好好休息,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我随主人同去。”墨桥生站起身来,“此地危机四伏,主人身边岂可无人随侍。”

害怕程千叶不同意,又紧跟了一句:“我休养多日,行动早已无碍。”

他把被捆在马厩的几日当做休养。

程千叶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想起昨夜给他换药时,那还带着血的绷带。默默叹了口气。

“好,那我们慢慢走。即使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冲动,听我的安排即可。”

此刻的姚天香屋内。

姚天香一面对镜梳妆,一面听着婢女汇报情况。

“昨夜姑爷入屋后不久便熄了烛火,夜半时分亲自出来叫送了两次水,还另要了些伤药,绷带。传了一些饮食。此刻正和那个奴隶面对面坐着用早膳呢。”

姚天香抿着嘴笑了:“看来他倒是没有哄我。”

“不过是个最低贱的奴隶,姑爷未免也太抬举了。”

“你懂什么,”姚天香在妆盒里中挑首饰,“心中有情,方才能不在乎对方的身份。”

她举起一个红宝石耳坠,对着光看了看,挂在自己莹白如玉的耳垂上,“若此人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倒不敢如此信任与他。便是要他心软些,才好。”

程千叶带着墨桥生,来到姚天香独居的正房。

姚天香早已梳洗妥当,艳光四射的坐在屋中等她。

“用过早膳了吗?”姚天香笑盈盈的问。

程千叶点了点头,在她身侧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香茗。

“昨晚怎么样?”姚天香探过身来,用手肘碰了碰程千叶,露出揶揄的表情,“我安排的还不错。”

程千叶叉手行礼:“多谢公主为我费心,不过今后还请公主莫行此事。”

她郑重的加了一句:“请不要那样对他。”

“假正经,得了便宜还卖乖。”姚天香瞄了一眼程千叶身后的墨桥生,伸掌附耳悄声道,“你看他走都走不稳,还不都是你干得好事。”

程千叶呛了一口茶,她发现自己有点降服不住这个姚天香。

此人喜穿红衣,便连魂魄都是一片艳红色。

似朝霞,如烈焰,妁妁其华,张扬肆意。

二人整顿完毕,领着随侍从人,去给姬太夫人请安。

一个丰神如玉,一位国色天香。

携手款款而行,时时挨着头,蜜蜜低语。

府中众人见着莫不叹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直叫人见了只羡鸳鸯不羡仙。

岂知姚天香正挨着程千叶,悄悄道:“我看你的这个男人,长得比你高大,武艺显然也比你好,你该不会是在下面的那个?”

程千叶看着那打扮得端庄稳重,却肆无忌惮悄悄说着荤段子的姚天香,

一直努力维持着风度的脸几乎崩不住了,裂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来。

姚天香举起入青葱一般水润的小手指,转了转,“原来你是这个?”

程千叶维护作为“夫君”的尊严,“胡说,我昨夜把他搞哭了好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基友推文时间:

《奸宦家的童养媳》by光秀

炙手可热,权势熏人的一代大奸宦魏澈玉重生回小时候被卖掉入宫净身之前,他改变命运,一路从秀才考到状元,最终成为位极人臣的首辅。

而因为上一世的经历,魏澈玉厌恶女人,讨厌肢体碰触,只是他擅于掩饰,周围都没人发现。

原本魏澈玉也以为自己是厌恶的,直到他家胖嘟嘟的童养媳长大……

魏蓁蓁觉得她家小郎君自从落水醒来后整个人变得有点奇怪,虽然看起来依然温润文儒,但是她总觉得他莫名变得阴狠残忍。

只是周围的人都没发现她家小郎君的异常,魏蓁蓁只能装没发现了……

可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

第33章

姬太夫人看着眼前手牵着手站着的一对娇儿, 心中乐开了花。

想起第一个女婿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糟老头子, 又看着眼前这新女婿面如冠玉, 斯文俊秀的模样,她真是越看越喜欢。

她拉着程千叶道:“你现在是我的女婿,在我心里就同吾儿一般无二,我把城西她哥哥做世子时的旧宅连同周边一片山地园林都圈了起来, 这几日加紧整修,先把主宅整出来,你们小两口搬进去安心住着,若是缺了少了什么,只管和我开口。”

姚天香扭着母亲的袖子道:“娘, 有你安排, 我还能缺什么?我只担心一件, 郎君是个斯文俊秀的娇客,我怕哥哥军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军痞子们吓着他。”

姬太夫人点着她的脑袋:“都说女生外向, 这刚嫁人就向着夫君去了。”

她又拍着程千叶的手道:“我儿莫怕, 你大舅哥若是同你啰皂, 你只管来告诉我, 看我不收拾他!”

程千叶面色不变,笑眯眯地承欢膝下。

心中却是沮丧,老太太话说得漂亮,但却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也不会管姚鸿软禁自己的事实,最多只是让自己表面上的日子好过些。

想要离开卫国, 还是要把天香公主正真说服成自己人,同心协力逃出她哥哥姚鸿的控制才行。

几日后,程千叶和姚天香搬进了新修的公主府。

只见那广厦豪宅,轩昂壮丽,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石。真是无一物不精致,无一处不奢靡。

院内仆妇成群,歌舞姬妾,夜夜笙箫。

程千叶整日和姚天香或是于水榭上泛舟,或是园子里听戏。过着新婚燕尔,没羞没操的生活,从不开口提归国之事,大有乐不思晋之态。

卫恒公时时前来相邀宴请,接连不断派人送来奇珍异宝,俊奴美姬。

一日程千叶携着天香公主,并座在水榭边上,看着波光粼粼,享着习习微风,听着水中凉亭上唱着的一出黄梅戏。

唱得正是《双救主》中的一段。

那旦角粉面红裳,杨柳腰身,青葱玉指持着湘妃扇,咿呀呀的开口:“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呀照婵娟哪。”

程千叶和姚天香齐齐喝了一声好,便有仆役于台下打赏。

那两位花但双双下得戏台,前来谢恩,在程千叶面前身段款款地施下礼去,抬起眼角来,眼中秋波暗送。

姚天香喝了口茶,“这又怎么回事?”

她身侧的管事娘子便行礼回话:“回公主的话,听闻驸马爷最爱黄梅戏,这一对是君上日前特特命人寻来的姑苏名伶,送来府中,以供公主和驸马爷平日消遣之用。一位叫柳月,一位叫|春馨。”

“哥哥还真是心疼我啊。”姚天香甜甜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这什么柳月春馨的,夫君你就收用了把。”

程千叶心中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哈哈大笑:“多谢舅兄美意。”

姚天香放下茶碗,指挥下人:“去,把人洗白了,晚上一起送到驸马房中去。”

程千叶私下伸手掐了姚天香胳膊一下。

姚天香不忿,拿手掐回去。二人你来我往过了三四招,因有下人在场,方才勉强摆手。

那位管事娘子,看着暗暗点头,私底下使人回报卫恒公姚泓不提。

过得几日,卫恒公又遣人来邀请程千叶同去检阅水军操练。

江畔的看台之上,甲士林立,战旗昭昭。

数十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大将,列席而坐。程千叶博带轻袍,只有墨桥生一人随侍身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擂鼓喧天响起,浩浩江面上鳞次栉比的战船,井然有序,交错行驶,有条不紊的变幻出种种阵型。

便是对兵事一窍不通的程千叶,也被这气势深深感染,忍不住击节赞叹。

楼船士演练结束。步卒、轻车士和骑兵逐一上场,在看台之下的校场上排演开来。

坐于程千叶身侧的是一位,头戴银盔,须发虬结的将军,姓袁名武。他哈哈一笑,张着那蒲扇似的手掌,对程千叶开口道:“晋越侯初来我地,观我卫军奋勇们何如啊?”

程千叶拱手道:“贵军勇武,令人叹服。”

袁武听得这话依旧不肯放过:“老袁我素听人说,北人擅马,南人擅卒。这心中啊总是不服,难得侯爷在此,不知可否屈尊和在下比划比划骑射,让我等也见识见识这北人是如何擅马的。”

程千叶的骑术是新近速成的,勉强能坐到骑着不掉下马来而已,同这些沙场纵横的将军比对,无非是自取其辱。

只得连连推却。

那袁武显然刻意想要折辱晋越侯一番,伸出那锅黑的手,就向着程千叶手腕抓去:“侯爷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就莫要谦虚了,哈哈。”

手伸到半途,却动荡不得,被一个铁钳般的手掌紧紧箍住。

只见程千叶身后的那位黑衣侍从,伸出一臂抓住他的手腕,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野狼一般,冷森森中透着杀气。

袁武只觉半边身体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直爬上后背的肌肤。

这是沙场上面对强敌才会产生的天然反应。

他站起身来,喝道:“汝为何人?”

墨桥生甩开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目,丝毫不退,当胸一抱拳:“小人乃侯爷坐下一小卒尔,将军若执意比对,小人愿代主公领教。”

啪,啪,啪。

“勇气可嘉,忠心可勉。”姚泓这才于主位上不紧不慢的拍了三下掌,“既是如此。袁武,你便和这位小哥比划比划。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和气。”

袁武哼了一声,甩袖下场。

二人各骑一马,持强弓,挂箭壶,在百步开外立起两个箭靶,要比弓箭。

那袁武打马先行,也不怎么瞄准,弓开满月,箭发流星,嗖的一声,正中红心,全场顿起一片喝彩之声。

墨桥生一言不发,拈弓搭箭,同样一箭射中红心。

袁武哼了一声,拨转马头,打马疾行,在马飞奔往返之间,揉身开弓,嗖的一声,只见那第二箭依旧稳稳射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