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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青山夹道扑面而来,碧波云荡染漫天红霞。

姚天香正站在船头,金钗浓鬓,一唤回首,百态生珠翠。

程千叶胸怀大畅,走上前去和姚天香并肩立在船头,共赏眼前这春江潮涌,滟滟烟波之美景。

“干嘛突然打扮成这样,我觉得你平时那副爽利的样子,就很好。”程千叶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调说。

“不是要回你们晋国了,我好歹要给你这个夫君挣点面子。”姚天香斜飞了一个媚眼,附着她耳边说,“心情这么好,昨天开心了?你的小奴隶怎么没出来?你又把人家欺负得起不来床?”

程千叶搭上她的肩膀,迎着江风哈哈大笑。

墨桥生醒来的时候,发现主人的床榻上已经空了。

他吃了一惊,自己睡眠素来警觉,何至于主人起身,从身上跨过,自己都毫无知觉?

这样如何能给主人警戒,即便有刺客近身,只怕都反应不过来。他暗暗谴责自己过度松懈的神经。

依稀间他想起来,似乎醒过一次。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时候有一个熟悉的手轻轻拍在这里,一个让他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使得他放下心神,再度沉睡过去。

墨桥生环顾四周,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外厅的桌上摆着清粥小菜,用碗碟倒扣着,显然是留给他的。

墨桥生在桌面坐下,犹豫了片刻,端起碗筷,主人说要他尽快适应,那他就要适应。

温温热的清粥,搭配着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和爽口的小菜,还有可以放心吃到饱的酱牛肉。

这是墨桥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食。但不知为什么他吃到口中,总觉得没那种想像中的滋味。

和主人同桌用膳的时候,主人总是不停的往他碗中夹菜。那个时刻,不论主人夹的什么菜,他吃到口中,都觉得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我想能够一直这样,天天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墨桥生心中产生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朦胧想法。

他突然想起那条黑乎乎的烤鱼。对他来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主人第一次屈尊降贵,亲自动手做的食物,竟然是为了他这个奴隶。

墨桥生蜷缩了一下手指,快速地吃完饭,走出门去。

他看见了那船头并立着的一对金尊玉贵的璧人,一位是一国之君,一位是尊贵的公主,身份地位,容貌才情都天造地设似的般配。

主人的手搭在公主的香肩上,正侧着头笑盈盈的和公主说话。

虽然他知道主人和公主从未真正同房,只能算是一对假夫妻。但他的眼光还是忍不住凝在了那个肩膀上。

他有一种野望,想把那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拿下来,让他放在自己的肩上。

不。

他的目光游移,移到了那个他最尊敬之人的肩膀。

那个人并不高,肩膀也不是很宽。

墨桥生的目光固定在程千叶那略有些消瘦的肩膀之上,产生了一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想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我……想用我的手揽住他的肩。

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在想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墨桥生猛地转过脸来,眼中不自觉的透出一股桀鹜。

司马徒站在他身后。

“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他向着墨桥生抱拳躬身,郑重一礼。

墨桥生绷着的肩膀放松下来,低头回礼,一言不发。

司马徒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船头的二人。

“你落水的时候,你主人不管不顾的第一个跳了下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司马徒开口,“你被捞上来以后,大家都说你死了。只有他不肯放弃,坚持到双臂都累得发颤,终于把你救活了。”

墨桥生抿住嘴,沉默不语。

“没有一个主人对奴隶能有这种感情,你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不同的存在。”

墨桥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桥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主人为什么生你的气?”

墨桥生看了他一眼。

“他想要你,不是作为一个奴隶,而是作为他心爱的伴侣。”司马徒看着他,“你,难道就不想站到他身边,不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放低声音,说出最为诱惑的一句:“不想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放肆!”墨桥生低喝,他眼中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司马徒笑了:“这不是明显的吗?我喜欢公主啊。我想站在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让她的眼睛只看得见我。”

墨桥生闭紧了嘴。

“所以我希望你加把劲,帮我把你们家主公勾得远远的。”他拍了拍墨桥生的肩膀,向着姚天香走去。

程千叶转过脸来,看见了他们两,她笑了起来,冲墨桥生招了招手,“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到你身边来,到你身边来。

我必有一日,能真真正正的到你身边去。

墨桥生拽紧了拳头。

船行了两三日,进入晋国境内。

这一天,船队在一个码头上暂时停靠,补充军需用品。

在船舱中闷了多日的楼船士们,三三两两的脱去外衣,下饺子一般跳入江边的清水中洗澡。

贺兰贞精赤着上身,只着一条衬裤,和几个同伴邀约着路过。看见墨桥生,招呼道:“桥生,要不要一起下水?”

墨桥生脸色白了白,正要开口婉拒。

司马徒搭着一条毛巾,从他身侧经过,“走,你不会水,我教你。”

他侧了一下头:“万一下次再落水,总不会还要你主人舍命来救你?”

听得这话,墨桥生咬了咬牙,脱去外衣,随他下了船。

姚天香和程千叶二人趴在船舷边上,看着水中精力旺盛的年轻士兵们嬉闹。

“你看那边。”姚天香抬了一下下巴。

程千叶寻声望去,墨桥生同司马徒在沿岸的浅水区中,司马徒手把手的教他熟悉水性。

墨桥生肩宽腰窄,肤色健康,双腿修长,即使在一群男人中,也十分显眼。程千叶不自觉就看住了。

“眼光不错啊。他身材真是好。”姚天香的肩膀顶了顶程千叶,挨过头来,“我和你说,这看男人,就是要看腰,腰好活才好……唔。”

程千叶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一路跑马的黄段子。

此刻,站在水中的墨桥生显然过于紧张,他四肢僵硬的抓紧一块浮扳,肢体动作明显的极不协调。

“别紧张,放松一点,你这样怎么学得会?”司马徒说道,“你看,你主人和公主都在船上看着你呢。”

墨桥生回首看了一眼船舷上的程千叶,下定决心的闭上眼,一头扎进水里。

司马徒把呛着水的墨桥生提出水面,没好气的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是教你怎么熟悉水性,又不是教你怎么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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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清楚我专栏的头像哈,没有说日万,没有,从来没有过。我估计我要短小一辈子。

第40章

船行至端城, 众人弃船就车, 改陆路奔赴晋国国都绛州。

行至城外十里。

三公九卿, 文武百官,列队恭迎。

晋国的官制度很复杂,设三公之位,分别为太师、太傅、太保。

位尊, 却并不怎么管理朝廷的具体事务,只在重要的朝堂会议上出现,惯例为名门望族中声誉很高的长者担任,

太宰,御史大夫, 太尉三职分管国家的政治、监察和军士。

另有奉常、郎中令、卫尉、等管理国家具体事务的九卿。以及负责都城治安的中尉和管理后宫事务的大长秋等职位。

总而言之, 职能不清, 权责相互侵碾,且多为各大世家贵族所垄断。

程千叶扫了一眼人群, 深切的体会到了程千羽当初的悲哀。眼前这一个个看似老持沉重, 恭谨行礼的臣子们, 其实没有几个对自己这个主公有着真正的敬畏之心。

人群中此起彼伏, 交错亮起代表着各种心思的情绪颜色。让已经习惯虚与委蛇的程千叶都感到十分头痛。

她应付完这些朝臣,来到后宫,见到自己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母亲”——杨姬杨太夫人,以及那位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爱妾许妃。

杨太夫人一见着她,两眼噙着泪,拽住了她的手, 哽咽道:“我的儿,苦了你。”

但当她目光转向程千叶身侧的姚天香时,她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在熟知内情的人面前,介绍姚天香是自己的妻子,程千叶略有些尴尬。

她摸了摸鼻子,挽起姚天香的手,简要的说了一下原委,强调了姚天香对自己的匡助之情。

最终,还是以媳妇的身份把姚天香介绍给了自己的母亲。

姚天香行过大礼,退下安置。

杨太夫人屏退众人,一把将程千叶搂进怀中。

她摸着程千叶的头发,想到这自小娇养大的女儿,如今却要在那千难万难的境地中周旋,不由悲从中来,哽咽难言。

程千叶虽同这位太夫人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但此刻伏在她怀中,也稍微能体会到一位母亲对女儿真挚的疼惜之情。

程千叶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双亲和兄长,心中也是微微酸痛。

过了许久,待杨太夫人平复了情绪。程千叶方才坐直身躯,整顿衣冠,递上手巾,劝慰道:“母亲不必如此伤怀,孩儿如今日益熟悉政务,诸事顺遂,并无丝毫不适之处。”

杨太夫人抹着眼泪,“我听闻你在汴州,治乱废新,布德施政,很是得民心,称赞你的话接连传到都城来。你真是能干,比你……还做得好。”

许妃侍立一旁,正跟着悄悄抹泪。

程千叶看着她偌大的肚子,不太好意思让她站着。

招了招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小心的摸了摸许妃那圆滚滚的肚子,那腹部突然凸起一个小块,挪动着顶了顶程千叶的手掌。

“哎呀,这……是在踢我呢。”没怎么接触过孕妇的程千叶反应了过来,感受十分新奇。

“也许知道是姑姑来看他,今日特别兴奋。”许妃温柔的笑起来。

她是一个柔顺的女子,肤白而貌美,因怀有身孕而微微发胖的面庞,显得更加白皙莹润。

此刻,她低下头,带着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女性温柔,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浑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鹅黄色。

像是春日里,那娇嫩的迎春花一般,楚楚动人。

程千叶在心里想:这样性格柔弱的女人,居然也能怀着孕在深宫中存活下来。

杨太夫人咳了一声,不悦道:“和你交待过多少次了,即便没有外人在场,也不能随意称呼,这一个不慎,便是倾家灭国之祸。”

许妃吓白了脸,站起身来低声道:“是,我说错了,请母亲和夫……夫君见谅。”

“这里没有别人,不妨事的,下次注意便是。”程千叶拉了拉许妃的手,发现她的手瞬间就变得又冰又凉。

她怎么这么怕杨太夫人?

程千叶岔开话题:“你这个肚子看起来特别大,莫不是像母亲怀我们兄妹一样,怀的是双生子?”

“不,不是的夫君。”许妃感激的看了程千叶一眼,“因为这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母亲分外关照臣妾,各种滋补圣品流水介的送来。是以孩子长得壮实了些。”

程千叶穿越之前是未婚人士,对生育之事也不太懂,闻言点点头,不再关注。

她抬头询问杨太夫人:“那夜之事,有不少宫中侍从在场,虽然都是母亲贴身随侍的信任之人,但想来母亲也都交待稳妥了?”

杨太夫人不接话,先对着许妃道:“许妃先退下,留我和我儿好好说说话。”

许妃面色有些发白,站起身来,恭顺的行礼退下。

杨太夫人这才拉过程千叶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道:“我儿放心,那人不相干的人,我早就处理干净了。”

程千叶明白过来,这所谓的处理干净是什么意思。

她的性格素来大度包容,穿越过来之后,也尽量适应这个不同时代背景之下的人们,对待问题的不同处理方式。但是杨太夫人的这句话,依旧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了一阵。

在她的记忆中,当日她们母女走投无路,意图悬梁自尽之时,身侧侍奉的,无不是随侍多年的亲近之人。既有看着程千叶原身长大的忠婢,也有准备陪着一同赴死的老仆。

一个不留,处理干净了。

“那许妃?母亲作何打算。”

“孩儿,你只管在前朝坐稳你的位置。这些后宫之事你不必多虑。都交由母亲处理便是。这个许妃腹不论生得是男是女,去母留子是必须的。”

杨太夫人慈爱地摸着程千叶的手,“母亲都想好了,你也是你父亲的血脉。若是将来你想用自己的骨血继承大统,母亲也是支持的。许妃的孩儿算是留给母亲的念想,母子自会亲自带着,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这句话对她这样一个生活在男权时代的女人来说,是不容易的,算得上是真心实意的为女儿着想了。

她对着程千叶的这份慈爱之心,十分的真挚。但不能否认她同时是一个残酷冷血之人,只要对于自己亲骨肉之外的生命,这位夫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程千叶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位“母亲”,她知道想要改变这样一个中年女性的固定思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些深居后宫的女人,思维时常只专注在一两件事之上,施展出某些手段的时候,往往更为恐怖和难以防备。

“许妃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留着,我身边如果一个姬妾都没有,也不太像话。”程千叶开口。

“这……”杨太夫人犹豫了一下,“按你这个意思,那位卫国的公主,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母亲。”程千叶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身为女儿身,若是身边没有一个知道实情的人,有些时候是很不方便的。我需要天香这样一个妻子,在我的身边。”

“您,不可插手。”她慎重的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位公主便算了。但我怎么听说……”杨太夫人神色闪避了一下,“你宠信了一个男子,据说是一个奴隶”

程千叶坐直了身体,努力压抑心中的不耐烦:“我既为君,能坐拥这家国天下,自然也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人,难道母亲想让我孤守一生不成?”

杨太夫人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得就解释道:“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程千叶收敛了一下情绪,起身尽量温和的同杨太夫人告辞。

到了此时此刻,这位杨太夫人才突然惊觉,分别了这些时日,记忆中的那个总是挽着她胳膊撒娇的女儿,早就在自己没有看见的腥风血雨中,蜕变成了一个气势逼人的君主。

她已经有了自己夫君当年的王者之气。

即使没有发怒,也没有高声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略皱了皱眉头。都会让人下意识得觉得惶恐。

程千叶回到自己的行宫,招见了张馥和贺兰贞。

“明日,我将在朝堂上廷议发兵支援汴州之事。此事阻力肯定不小,你们二人要做好准备。”

贺兰贞抱拳道:“卑职稍后回家,便联系卑职的叔父,尽量说服我贺兰氏一族及亲眷,支持主公的决议。”

程千叶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没有让你先回汴州,而把你一起带回来的原因。”

她又看向张馥。

张馥施礼道:“舌战群臣,微臣倒不怯阵。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国内久不修战事,仓促之间,确实调不出善战之师。虽各大家臣在封地上拥兵自重,但他们却绝不愿意为了国家调拨自己本部人马。去一个自己获不得利益的边远之地征战。”

“我有一个想法,你帮忙商榷一下。”程千叶道,“我想用奴隶,作为部队的主力。”

“奴隶?”贺兰贞和张馥面面相觑。

“主公容禀,奴隶比不上正规军队,在战场上行动素来迟缓无力,只能充做苦力,或是送死的先头部队。若作为正规军队,奴隶是没有什么作战能力的。”张馥婉转劝说。

程千叶从抽屉掏出一卷写满文字的纸卷,慢慢展开来:“这是我参考先贤们的思想,制定的军功制,你好好看一下,我意已决,要用它取缔这让我厌恶的奴隶制。”

张馥和贺兰贞举目一看,那卷文字的第一行写到:凡战,皆以军功相君长。得一首者,除奴籍。得十首者,赐爵一级。

第41章

晋国原本只是一个边陲小国, 在程千羽、程千叶的父亲晋威侯手中方才新兴崛起。所以即便是国君所居住的宫殿, 也没有过度的奢华轩丽, 只是胜在恢弘大气而已。

宫墙之下,几个年轻的宫娥偷闲玩丢香包的游戏,那小小的香包在空中高高划过一道弧线,在几声清脆的“哎呀”声中, 挂在了桂树的枝头。

身着曲裾的宫娥们围在粗壮的桂花树下,昂起头看着那枝头的香包。

“怎么办呢?”

“太高了,够不到。”

一个黑衣男子,单足在树干上轻轻一点,揉身一探, 那个香包便掉落下来。

宫娥们捡起香包, 回首看那个已经远远离去的年轻背影, 悄悄的议论开来。

“看见没,就是他。”

“主公的新宠?听说是个奴隶呢?好像没有萧绣和吕瑶那么漂亮。”

“我觉得很英俊啊, 个子又高, 冷冰冰的, 独来独往, 像是一匹孤独的狼。就是这样才迷住主公的。”

墨桥生来到程千叶所在的寝殿,跪地行礼。

程千叶正在案牍前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说道:“起来,给你搭了张小床,晚上你睡那里。”

墨桥生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 轻轻唤了句:“主人。”

“怎么了?”程千叶停下笔,抬头看他。

“我……”墨桥生回避了一下眼神,“此乃后宫。”

“你怕别人非议你?”

“不!”墨桥生抬起头,“我是怕有损主人的声誉。”

程千叶笑了笑,继续低头写字:“我的声誉反正就那样了,萧绣以前不是也经常待在这里。”

“我这次回来,有很多不容易的事要做,你在我身边护卫,我会安心一点。”

程千叶搁下笔,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墨桥生来到桌案边,程千叶给他看写好的卷轴。

“凡战,皆以军功论君长,得一首者,除奴籍。”

轻轻念出这句,墨桥生忍不住伸出手指,按在那端方的字迹上,手指轻颤,心跳砰砰的加速起来。

“喜欢吗?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所有和你一样的奴隶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