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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仇,程千叶可不想揭过去,犬戎人入侵中原,踏破河山不提。更一度围困汴州,几乎让她折了俞敦素和程凤等全城军民。她迟早要和这些凶残的犬戎人算总账。

但她面上却看不见一丝的不喜之色:“原来将军见过舍妹,可惜千叶她如今回了汴州,不在此处,倒是可惜了。”

没藏裴真笑了起来:“公主的风采,不仅鄙人印象深刻,便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夸赞不已。今次派我前来,一则是为邀请贵国观礼,二则却是为我国皇帝陛下,求娶贵国千叶公主为妻,至此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世代邦交往来,永不相犯。”

没藏裴真的话一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响,大殿本来还算活络的气氛瞬间为之一静。

他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墨桥生重重地放下酒杯,正狠狠地瞪着他。

“怎么了,墨将军?难道我国的皇帝陛下,还配不上公主的身份吗?”没藏裴真冷冷道。

墨桥生慢慢站起身来。

程千叶开口阻止:“太皇太后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舍妹已有了婚约,倒是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份心意。还望将军回国之后,代为转达我的歉意。”

“公主有了婚约?”没藏裴真皱起眉头,“这莫不是侯爷的推诿之词?我来晋国之前,也曾打听一二,未曾听闻公主有过婚约,只不知公主许配的是哪国的豪杰?”

程千叶笑了:“我就一个妹妹,母亲不忍心她远嫁。是以在自己国内择一才俊配为驸马。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在这大殿之上。”

程千叶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在墨桥生的身上。

墨桥生初听见犬戎那十三岁的小皇帝,竟然胆敢求娶程千叶,心中义愤难平。后听见主公说公主早有了婚约,心中又是一阵失落。

此刻,他看见了程千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突然就明白了程千叶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果然,他看见程千叶一展袖,笑着宣布,

“公主的未婚夫婿,正是这位墨桥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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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设置这个,但是这篇的盗文比例实在太高了。

第88章

修养了这么一段时日, 张馥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

但程千叶考虑到他的身体, 很少劳动他, 但凡有事都尽量亲自到他的住所请教。

张馥坐在桌边,接过萧秀端上来的茶, 微皱了一下眉:“主公来了, 怎么还沏这个, 去换密云龙来。”

萧秀在张馥的腿上加盖了一张皮裘毯子,四处按得密实了,十分习惯的回复:“主公手中的自然是密云龙。但大夫交代了,先生且喝不得茶,只能喝这个。”

张馥无奈的摇摇头, 只好举着手中的养生八宝茶,让着程千叶喝了一盏。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这才初秋,先生就开始畏寒了吗?”程千叶关切的问。

张馥笑了:“已经不妨事了,可能刚回来时的惨样,把小秀吓到了。搞得他过度紧张, 就是周大人来找我商议新政, 他都要盯着看着,不让人家呆得太久, 十分下我的颜面。”

“子溪他就是个工作狂, 一做起事就没日没夜的通宵达旦, 我尚且时常要劝他。张卿你切不可学他。”程千叶转头看萧秀,“干得很好,继续这样管着你家先生, 一切以他的身体为优先。”

张馥摇头叹气:“主公你莫要再纵着他。”

萧秀却丝毫没有骄纵的模样,他叉手行了个礼,稳重而规矩的退了下去。

程千叶看着那退到门外,持剑侍立的身影。

这位曾经秀丽柔媚,只会围着她冒粉红泡泡的少年,不知何时就迎风而长,成长为了这样一个坚韧而勇敢的男人了。

“小秀经此一事,真是成长了不少。和当年简直判若两人。这都是张先生你教导有方啊。”程千叶感慨道。

张馥同样看着门外的身影:“他能有今日,真应该谢的是主公留给他的机会。当初,如果是我在肖瑾的位置上,我可能不会留他一命。”

他说的是当时萧秀发现了程千叶的身份,本该处死,但程千叶却留了他一命之事。

程千叶回想往事,也十分感慨,那时候的一念之仁,并没有白费。

张馥的目光转向程千叶,低首为礼:“主公慧眼独具,待人以诚,总能不拘一格用人才,实在是令人叹服。臣近日有幸结识了周子溪大人,周公当真是一位旷世奇才。听闻他竟是主公在奴隶市场寻回,馥实觉不可思议。从俞敦素到墨桥生,再到他。有时候,臣还真是不得不服主公的眼力和气运。”

程千叶有些不好意思,在这方面,她可是做了弊,当不得张馥夸奖。

张馥转了个话题:“微臣听说,主公当众宣布选墨桥生为驸马?”

“啊,对,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程千叶说道,“没藏裴真在大殿之上直接提出联姻的请求,我不想让他们过度的把注意力集中在程千叶这个身份上。想当场就断了他们的念头。所以来不及和你商量。”

张馥默默看着她。

程千叶大方的道:“当然,我确实也是喜欢墨桥生。”

“可是,公主这个身份……”张馥拧紧了眉头。

“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了。”程千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身份确实不合适留着,等我们回了汴州,过一段时间,就让她‘病逝’。”

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既然我们注定不能公开,那就占个名分,也算寥作安慰。”

张馥不说话了。

主公在他面前豪不掩饰的露出了低落的情绪。

开诚布公的同他讨论自己的私事,是对他这个臣子的一种信任和亲近。

他心中有些踌躇,他知道主公想保留着公主的身份,如果谨慎谋划,他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实际上他心中对墨桥生很是不放心。

此人出身虽然微贱,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领军人才。

在主公的信任下,假以时日,他必能成为军中柱石。

其实主公不论宠幸多少男子,对他张馥来说都不是问题。但若是独宠这样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却并非国家之幸。

秋收时分,

程千叶留下贺兰贞镇守郑州城。

自己带着一应文臣武将及部分兵马,从郑州返回汴州。

大军开拔之前,贺兰贞拉上几个相熟的兄弟喝了一顿酒。

几杯黄汤下肚,他揽住墨桥生的脖子道:“可以啊,兄弟。主公真是看重你,竟然招你为驸马。”

墨桥生的面色微微泛红。

“你不必担心,千叶公主虽然地位尊崇。但我也曾有幸见过姝颜,那真是一位温和知礼,美丽端方的公主。”贺兰贞在他肩上打了一拳,“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座上的一位将军起哄道:“墨将军亲去镐京接回公主,想必就是在那一路上得了公主的青睐。主公这才赐的婚。早知有如此好事,当初我们就是抢破头,也要同墨将军挣着去啦,哈哈哈。”

贺兰贞不干了:“你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就你那张脸,别说把公主从镐京接到汴州,就是把公主从天南接到地北,人家也看不上。”

“桥生,我虽然留守郑州,但你和公主大婚之日,却不能忘记兄弟我,到时候我必上奏主公,请他同意我回去喝你们的喜酒。”

俞敦素开口劝道:“贺兰兄,犬戎虽然败在我们手中两次,但却并不是好对付的。郑州是我们和犬戎的屏障,你独守此地,切忌慎之又慎。”

贺兰贞正喝在兴头上,胡乱点头称是。

此刻酒酣畅快,气氛正浓。

俞敦素不想说多了少了大家的兴致。

许久以后,他回想起今日这一刻,依然深恨自己没有再多提醒一些。

回到汴州以后,

程千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把晋国的首都,从绛城迁往汴州,正式改汴州名为汴京。

这无疑是在绛城那些老牌的世家贵族中炸开了一颗惊雷,遭到了那些朝臣们的剧烈反抗。

但当毫无世家背景的俞敦素将军率着兵,浩浩荡荡的开进绛城之后。

太后以及那些支持主公的臣子就开始不慌不忙的收拾行装,准备迁移事项。

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征求所有人同意的意思。

奉常赵籍考匆匆忙忙的赶到太保魏厮布的府中。

看到属于他们一派的几位朝中要员,早就汇聚在位了。

“太乱来了,太乱来了。”赵籍考疾步上前,恼怒道,“说迁都就迁都,主公现在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室内却没有他想像中的一片附和之声,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沉默的看着他。

“公等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不觉气愤吗?”赵籍考鼓着气在位置上坐下。

“赵兄。”主座上的魏厮布叹了口气,“主公如今已非昔日可比,他要迁都,我等确实无可奈何。”

“这,这怎么就无可奈何了呢?”赵籍考抖着袖子。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少了不少人,“太尉吴大人呢?还有张大人和肖大人?”

“太尉大人一早就站出来声明支持主公的决定,现在只怕领着他的军马。跟在那位俞将军的鞍前马后的效劳呢。”一位在坐的臣公嘲讽道。

“这个墙头草。”赵籍考骂了一声。

但随即他不由慢慢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主公如今手握重兵,在朝中更有实力强大的贺兰家族,杨太后的娘家杨氏一族,治栗内使肖瑾所在的肖家,以及这些家族的姻亲世家的鼎力支持。

就是他们这些人中,更有不少人见势不妙,早早倒向了主公。如今连手握兵权的吴太尉也都声明了自己的立场。

确实,已经没了和主公抗衡的能力了。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的呢?

居中坐在主位上的太保魏厮布转过身,伸出手指在他身后的地图上比划,

“主公如今在汴州站稳了脚跟,又一路打通了汴州到中牟的通道。新近又大破犬戎,夺下郑州。”他的手划拉了一大圈,“你们看看这些土地,已有我晋国半土之数。”

“他推行的那些新政策,都很得民心。如今在百姓之中,呼声很高。国家的财政也节节攀升。便是国外的那些诸侯,也没人敢像当初那般轻视于他。”

他最后叹了口气:“我劝诸位还是放下往日的心思,到了新都,在主公面前好好表现,争取保住自己的官职。”

汴京之内。

内务大总管吕瑶近日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汴州改为国都,绛城的一干臣公贵戚都要陆续迁徙过来。

偏偏原本的汴州司空崔佑鱼又被主公升任为晋国大司空,择令其去疏通汴京附近的旧运河鸿沟,打通从郑州通往汴京的航运。

因此,这一应增加修筑府衙宫舍,安置人员之事全都压在了吕瑶他一个人的身上。

吕瑶擦擦头上的汗,他正坐在马车上,赶往天香夫人的住所。他打算打探一下主公这位正妃的心意,看是要如何安置主公一应后宫人员。

紧邻着天香夫人居所的一处宅院,是主公的嫡亲妹妹千叶公主的府邸。

天香夫人是一位奇女子,作为主公的正妃,她不务正业便罢了,还把主公赐的府邸改成了供一些庶名女子往来的什么“女学馆”。

但主公的这位孪生妹妹,千叶公主却更为特别,她以公主之身,出使犬戎,竟能成功的同犬戎那位赫赫有名的太皇太后会谈,还签订了盟约。

立了如此大功回到汴京的公主,却十分低调,同天香夫人的“女学馆”比邻而居。

平日里深居浅出,几乎从不出门应酬,府中的随侍人员,也十分简单,都是她自己挑选带来安置的,从不接受吕瑶为她府邸增加人手的好意。

路过那扇紧闭的大门时,吕瑶一边张望,一边在心中想到:说起来,这都几个月了,来了汴京以后,我好像就再也没见过公主一面了。以前在主公身边伺候的时候,倒还能偶尔见到这位公主。

就在这时,那扇大门咿呀一声的打开了。

提着裙摆的公主一步从门槛中跨了出来,随后她回身扯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笑盈盈的说道:“走,难得今日过节,我们逛逛去。”

第89章

程千叶觉得, 自己除了占着穿越的身份做了点弊之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

既不能文, 也不能武, 既不像张馥那么聪敏,也没有周子溪那般渊博。

仔细想想自己唯一的优点大约就是心比较宽,接受度比常人好一点罢了。

刚穿越来的时候,不适应这个时代,可是待着待着,也就习惯了, 如今还有不少知交好友。

最初很不想做这个君主的位置,可是坐着坐着, 也逐渐感觉也还不错,甚至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

一开始,想到自己不能恢复女儿身, 她沮丧了一二日。后来想想也没啥, 她打趣自己不就是不能穿裙子吗?在现代的时候天天T恤加牛仔裤不也一样过日子。

与其悲春伤秋,还不如趁着“千叶公主”还能活着的时候, 多抽点时间和桥生相处相处。

将来, 如果桥生耐不住这种相处方式,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反正也能看得出来, 到时候洒脱一点,放手让他离开,也就是了。

程千叶转过眼, 看着和她并肩而行的男子。

这个男人在外面的大多数时候,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但墨桥生不知道,他身上那春花一般灿烂的粉色系,无时无刻都在取悦着程千叶的心。

程千叶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墨桥生宽大的手掌。

那有些粗糙的手心,正紧张的微微出汗,过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的收拢了手指,回应了他的公主。

今日是乞巧节,汴州民间有散渡河吉庆花的习俗。

家家户户剪轻彩,以阳起石染之,千万彩絮飘散于穿城而过的汴水河上。

汴水河的支流,穿汴周城而过。

此刻河畔的街道上有庙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河边无数散吉庆花的男女,漫天的飞花或随风摇曳,或亭亭沾于水面,随着碧波飘荡向远方。

“去年我们在卫国,藉着他们放河灯的风俗,才和天香一起逃了出来。”程千叶和墨桥生并立在河岸边柳树的阴影下,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想一年多前,在暗夜中顺着济水河畔,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墨桥生一下就拽紧了她的手。

仅仅一年的之前,他还是一个被捆在马厩里的奴隶,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面,他同样想起了卫国的那场逃亡。

在那个杀声震天的夜晚,他落入黑暗而冰凉的河水中。

濒死的时刻,是主公奋不顾身救了他。主公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全新的生活。

如今,他站在这里,握着主公的手,一年前的那些时光,已经宛如隔世。

“桥生,你又想到哪里去了。”程千叶笑着说话的声音唤回了陷入回忆的墨桥生。

一只莹白的手掌,举在他眼前轻轻勾了勾。

墨桥生顺着她的手势微微低下了头,

程千叶抬高了手,在他的头上轻轻摸了摸,“以前我们常常这样呢,现在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都快够不到了。”

墨桥生抿住了嘴。在那些身心具伤的夜晚,这个动作曾带给他最大的藉慰。

如今的她,依旧这般温暖着自己的心。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桥生。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只要你愿意,往后的日子,我们都可以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绿荫树下,锦沿曲裾的绛衣女子,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自己心爱的人。

蜻蜓点水,她笑着转身,向河边走去,树下的那个男人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桥生?”程千叶回过头,她带着鼓励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我……”墨桥生有一点紧张,他咽了一下口水,最终还是抬起了眼,灼灼的目光正视着眼前的人,“无论主公是什么身份,什么模样,桥生都想和主公在一起。不论能不能公开,有没有夫妻名义,只要能陪伴主公,就是幸福。我这一生,只愿有主公一人。”

程千叶的眼睛都亮了,

桥生读懂了她的心。

她没有说出口,桥生也没有作弊,

但他却看清了程千叶心中的那不为人知的彷徨。

给出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程千叶用了一下力,把墨桥生拽了过来,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可爱,真想用力的欺负他,让他欢愉,又让他哭泣。

……

张馥坐在马车上,从城门驶入。

他掀起窗帘,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天街上怎么这么热闹?”

萧秀一并从窗口向外看了看:“今天是乞巧节,汴京这里有撒吉庆花的习惯,还有庙会。许多未婚男女和年轻夫妇,都会藉着这个机会,到河畔撒一撒渡河花,和自己的心上人逛一逛庙会。”

“先生你看,那,那是不是……”萧秀轻呼了一声,指着街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面摊。

沿街的角落中,撑着个小小的棚子,棚下摆着三张木桌,和几条板凳。

一个包着蓝色头巾的妇人,在冒着热气的锅照边忙碌着。

面摊的生意尚可,三张桌子都坐了人。

有一对年轻情侣,坐在一张桌上,正头挨头,吃着碗中的面。

虽然他们都换了便装,但张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主公和墨桥生。

“主……公主穿着裙子呢,好久没见到她这副模样了。”萧秀挤在窗边,呐呐的说。

张馥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主公他,不,是她,坐在简陋的面摊上,轻松又自如的说笑着。好像那一碗粗面,是什么珍馐佳肴一般。

主公平日在朝堂之上,面对他们这些臣子,自有一份同年纪不符的沉稳气度。

让张馥几乎忘却了,她其实还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原来,她也有着和普通年轻女子一般,天真而跳脱的一面。

“真的不能留着吗?”萧秀看着窗外,轻轻的说出一些只有张馥才听得懂的话,“我觉得平日里,她也许都在压着自己。这副模样,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张馥冷冷的道,“一国之主,握有天下,何事不可得?何人不可得?将来她会明白的。”

萧秀动了动嘴唇,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就是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甚至会动摇我们整个晋国的根基。”

萧秀垂下头,低声说:“先生的话,自是正理。小秀只是觉得,主公她也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她却依旧留下了我的命,依旧亲入险地救出了先生。也许,就是因为有一位这样的主公,才让我不忍心。”

张馥放下了窗帘,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又能怎么样。”

他感到自己心中一阵烦乱。

张馥觉得自己变了,曾经,他在老晋威侯座下效力,掌握着国家的情报系统,从不会为了这些个人情感影响他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