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兼职无常后我红了上一章:第16章
  • 兼职无常后我红了下一章:第18章

“……”胡大姑娘也不好拿他撒气,又看向挡在兰菏前面的宋浮檀,情绪饱满地道,“那你知道吗?”

宋浮檀冷淡地道:“不知道。集腋成裘?”

胡大姑娘腋下隐隐作痛:“…………”

给不起给不起……

兰菏:“不要再搞得我好像一个渣男了,我就是救治了一下野生动物,也没那什么,如果受伤的是你,我肯定也会救的。”

“那你待会儿跟我同路走,不然就说那狐狸到底叫什么?”胡大姑娘心思如何玲珑,察觉了兰菏肯定没叫这小宋知道他是生无常,于是也只话里有话地继续怂恿一番,让兰菏给自己当香差,并探听竞争者的身份。

兰菏只和她打太极——这样的经历,也练就了后来兰菏在套话的媒体面前滴水不漏的技巧。

胡大姑娘纵然幽怨,到底职责在身,兰菏又咬死了不说胡七十九的身份,她只能暗暗记恨,并再次送上一截指甲,告诉兰菏:“你再试试这一片……”

什么,新色号吗……这倒确实是好东西,兰菏乖乖把小样包了起来。

大家都还各自有事,兰菏走之前不放心地对宋浮檀道:“我借印给你在身上盖个戳好了,最近这么乱,你多忙啊……说不定会有看在我恶名上放过你的鬼。”他这不都上目连戏了么,有一定知名度,除了鬼,同事见到也应当知晓。

宋浮檀纵然对小来有好感,也没有盲目站边:“像检疫证明那样吗?”

兰菏:“……”

这么一说,好像是不太好。

兰菏掏出纸,搓了索,又折了个圆牌,上写东岳阴司,来都来了,战驴001号,给瘸驴挂脖子上,反正宋浮檀常带着它,如此一来,即便不是严三他们那样熟悉的鬼,也能认出来了。

宋浮檀拨弄了一下圆牌,夸赞道:“好。”

胡大姑娘在后头遥遥道:“好嘛,那狐狸精和刺团都不算一号,驴子才是,我这大姑娘更算不得什么……”

宋浮檀、兰菏:“……”

没必要这么酸吧?

……

兰菏回去的时候,剧组刚刚收工,因为他事先说了去休息,大家只以为是找了个地方睡觉,几个没事的演员都是这样,得空了争分夺秒睡觉。

回了房间,兰菏又撑起精神给依萍换药,这才睡觉。

依萍在兰菏这里待了几天后,到底是有灵性的,伤恢复得很快,但是刺儿却是很难长出来,这到底是灵性所迫。

玩具车兰菏买了,自称是要送给淼淼,但一直没给依萍试用。

因为他那晚也问了大姑娘,玩具车有没有用,以及如何判断一个白仙值不值得压。

胡大姑娘却说了一大堆,什么四大门修行,和心性有关系,却不是绝对的,否则哪来那么些邪性的仙家。更多是有关比如机缘,比如运势。

大运上,这百年白门一直比较惨,也是受了人类的影响。机缘,就更玄乎了,如果运气爆棚,或者修行到了,甚至,帮助它的人类够本事,那可能什么车都算数。

——说来说去,是仙家的角度,而且特别玄。兰菏就是单纯的想知道要不要做次好人,黄门再出事让他有些犹豫了,虽然白仙大多消极、丧,但也不是绝对。

他难道要去问依萍,你以后有什么梦想?那是得道又不是出道。

没把握的事他也不好做,所以这玩具车一备用,就备用到依萍都恢复了。

兰菏找章青釉,约他和施璇一起,把依萍放生了。

“好啊,”章青釉想想又道,“你知不知道,施璇这几天状态不好,我找她聊,她才说那晚在游乐园取景,她……找不到路,幸亏你把她带着走了回去。”

施璇谨慎得很,后来都没太敢乱和人说这件事,直到章青釉问起,她才吐露。

兰菏这两天和她没有对手戏,她又不说,因此兰菏也没发现。

“嗯,那天她迷路了。”兰菏简单地道。

章青釉:“……”

章青釉:“我的意思是……鬼打墙。”

“哈哈。”兰菏笑得就是标准的“我不信但我给你面子不反驳”,只问道,“她现在,怎么个状态不好法?”

“整个人都有点虚,晚上还做噩梦,据说弄了个符来放枕头里都没用。”章青釉说道,“我们现在去找她吧,找点事做,兴许精神就好了。”

看来是惊着了啊……虽说那鬼没有得手,但撞邪之后,受了大惊吓,很多人会生病,严重的比如失魂,轻微的就是像施璇这样,沾了秽气,精神不好。

兰菏暗想,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烧指甲,给施璇化解一下,但是施璇比较迷信,得注意不要让她看出来蹊跷了。

两人一道去找施璇,她神色憔悴地开了门。

施璇这几天没和太多人说,找了相熟的神棍,但是要来的符没什么作用,更让她丧气了,觉得以前在朋友圈为神棍点的赞终究是错付了。

“找你去放生依萍呢,它好得差不多了。”兰菏道,又问,“依萍睡着玩偶都没事,你怎么反倒睡眠不好了?是不是白天太累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唉,也许你还是不信吧,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施璇指指手机道,“稍等我一会儿吧,等下我把放生依萍拍成vlog。现在正和我朋友聊着,她想给我介绍一位新的民间师傅。”

施璇看起来有些苦恼,“其实我想去正规一点的地方,就算被媒体拍到,顶多被说隐婚求子吧。找偏门一点的,要是嘴巴不紧传出去,又要说某某女明星养小鬼了……”

兰菏和章青釉都笑了。

其实上一个认识的大师也是小聪介绍的,不灵,这才是施璇最犹豫的地方,但她没说出来,当着两人在微信问,“小聪小聪,你说的大仙是什么样的啊。”

那个叫小聪的很快回了:“就是出马仙呀,我刚和那边聊过了,他那公司好几个出马仙,我看找哪位和你聊聊先。”

施璇一听就觉得不行,还办起了公司,听起来都没有老字号靠谱,她比较喜欢传统味儿的,像现在有一些新式的玄学app,她都不爱用,只碍于面子道:“呃,随便吧,有没有那种,有经验一点,出来混久一些的,名气大……”

章青釉在旁边吐槽:“你就说要一线的。”

小聪也听到了那句,却是笑着道:“老妹啊,这你就不懂了,这所谓的‘一线’老仙儿名气是大,经验丰富,但新出马的弟子,看事才准!因为仙家要扬名啊,这时候老仙儿是最有灵感的。不过你也有你的担忧,而且有时候有经验的更稳重,能给你解惑,我看啊,给你找个半新不旧的吧。”

施璇:“……行吧。”

小聪把名片推送给了她:“你先加他,在微信上聊一聊,觉得不错,再去看事。”

施璇碍于小聪,只得和对方聊一聊,决定只要有雷,立马和小聪说,让她别再给自己介绍了。施璇用小号加了那位老仙,对方很快发来一段话:

【真福堂,九代秘传出马仙,祖传通冥界、看仙堂、算命占卜、修方、寻人、阴阳宅风水等绝学,欢迎咨询交流!张冬冬老师办公电话:XXXXXXXXX】

过了会儿:“亲亲您好,是小聪推荐来的?想查什么事?”

施璇忍不住捂了捂住额头:这怎么透着一股浓烈的江湖骗子气息啊!她忍不住看兰菏和章青釉,果然,不说兰菏,连章青釉都咧着嘴直乐。

施璇略无语地道:“呃,你好,我之前好像遇到了鬼打墙,回来后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你那边能解决吗?”

真福堂:“当然可以,我堂上有数十名仙家,你这个事情非常简单,属于见阴中秽气,不但睡眠不好,运气也会不佳,只要你过来,就给你破解了。”

施璇疯狂挠头,还很犹豫:“呃,不是,我能不能先了解一下,你们说你们有数十名仙家……?”

真福堂:“对啊!仙家们是看不同的事,胡、黄、常、蟒、悲五路人马俱全!”

施璇弱弱道:“我听说的怎么是胡黄白柳?”

真福堂:“哈哈!您说的那是京城这边的四大门仙家,我打东北来的,虽然大家同源,但还是有点不同,神职人员只有部分重叠!”

出马也叫看香、出堂,继承了香门文化和萨满文化。出马弟子聚起一堂人马,一般正经堂口至少有胡黄常蟒悲五路仙家,大堂子可能还有其他动物仙,属于杂仙。

胡黄常蟒都好理解,悲,指的就是鬼魂,悲王鬼仙。另外仙家们还要分部门,也就是四梁八柱,大家各有各的分工,比如有句话叫胡家开方,黄家跑道,常家采草,蟒家捣药。

施璇想想,试探道:“哦……那要是不灵,会退钱吗?我也是媒体行业的,可以曝光你们。”

真福堂又抓紧道:“当然!建议您明天过来……咦,等等,等等啊。”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来,一本正经地道,“不好意思,暂时可能不能接待您了。刚刚堂上仙家示意,本地神灵有召,撑堂的黄仙去他们单位开会了,不知道哪天回来……”

还没听完语音,施璇已愤愤关上了微信:“看到没,骗子!”

她虽然迷信,但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兰菏:“…………”

他欲言又止,那个,胡大姑娘还真的在召集黄仙开会……

……

兰菏也不可能把真话说出来,你接触的那个老仙儿是有真本事的,只作不知晓,先去把依萍拿出来,准备放生了。

施璇拿着一只微单拍摄vlog,兰菏则抱着纸箱子,包里还装着玩具车——他要最后思考一下,该怎么给依萍这个机会。章青釉和那天的司机、助理都在,大家一起出了酒店。

“哎,兰菏啊,你们去哪儿?”王茂就在大堂,看到他们,叉着腰喊道。

王茂把仨人叫住,说起明天的拍摄注意,让他们提前准备着云云,又说觉得施璇状态好像不太对……眼看说个没停,兰菏把纸箱子一放。

大堂里有不知哪个剧组的儿童演员在玩儿,穿着戏服,骑着一辆儿童车,忽然就大哭起来,小孩儿哭还不常见么,正在说话的人都没多加理会。兰菏一看,那小孩儿脚上居然趴着一只蜘蛛。

他对蜘蛛有点阴影,当时也就顿了一下,就是这么会儿功夫,依萍居然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蜘蛛就从小孩脚上下来了,蹭蹭爬到它面前,依萍抓起蜘蛛,塞进嘴里吃了!

兰菏先是有点反胃,随即一想,这蜘蛛岂不是自己送死,它是被依萍诱惑过来的?依萍是馋了,还是想帮人啊?

兰菏一时有些犹豫,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到依萍哇一下,把剩下半只蜘蛛吐了出来,这些天它在兰菏这里吃的都是干净的水果,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重口味吧。

“哎,依萍跑出来了。”施璇说着,嫌弃地躲开了一点,她还记得兰菏说刺猬身上病菌多。

刺猬:“……”

那小孩看到依萍,比看到蜘蛛哭得更惨,赶紧蹬车要掉头。

兰菏摸着背包里的玩具车,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子领会到了机缘之说,含蓄地说了一句:“小朋友,骑车小心点。”

这也算车哦。剩下的就看依萍自己的了。

只见捕捉到关键词的依萍在呆愣三秒之后,以不符合普通刺猬的敏捷动作冲了出去,趴在小孩轮前。

小孩儿压根没注意到,马力十足地一路压了过去,压完才发现,哇哇大哭着弃车跑开了。

施璇快哭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依萍怎么又……”

刺猬也要哭了,算数,算数!

他翻了个身,仰面朝上,能感觉到度关之后,整个不一样了。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一只胆小、凡俗的刺猬,而是具有道行的白门仙家!可以昂首挺胸,告诉人们,白门百年之屈辱,将从白五起洗刷——

兰菏把纸箱子捡起来,扣在了刺猬头上,“依萍啊,怎么老碰瓷。”

白五:“…………”

黑暗中,他流下了一点眼泪,从此我不再是胆小、凡俗的刺猬,而是胆小、神圣的仙家了。

兰菏对施璇他们说:“我都怀疑依萍还是皮肤病,背太痒了,所以老找东西压。”

他一下又把氛围拉回来了,施璇的眼泪也缩了回去。

“我上次搜了,说刺猬眼神不好,高度近视呢。”章青釉也探头看,“还好没压出个好歹来,那车和小孩算轻的。”

王茂也是说不下去了,他发现施璇神色有异,准备回头找施璇私底下聊。其他人带着依萍,找了个偏僻无人之地,把它给放生了,并全程拍摄。

施璇边拍边感慨:“就是秃了点,不然画面多好。”

白五:“……”

……

兰菏和大家一起去吃了饭,才再次回房间。

进门一开灯,就看到一个少年站在屋内,一头棕色短发,眼睛也是相同的棕色,体型高大,穿着黑色大褂,戴了副金丝眼镜,清秀的眉眼间透着紧张。

兰菏的眼神在他身上只停留了半秒,很快就滑了过去,若无其事地关门,走到桌前坐下。

——搞什么,不是放生了么!怎么还会回来!

而且人形居然不是秃的,这不科学吧。

“我……那个……”白五吞吞吐吐的,虽然知道普通人类看不见自己,还是背过身去,面朝壁角,这才顺畅说话,“虽然,你给我乱起名,撞了我……”

兰菏缓缓转头,看他对着墙壁说话,“??”

你们丧门……不对,白门,未免也太自闭了吧?

白五丝毫不知道兰菏正在看他,继续发表宣言:“但是,不撞我就得压死了。你那一句话,更是在无意之间点醒我,成就仙缘,这是我白门难得的运气。现在我已经有了道行,白门知恩图报,我会报答你的。”

那倒也不必,兰菏没想到依萍这么讲礼貌,他看依萍身形一动,要转头了,连忙把眼神挪开,假装在看窗外。

白五松了口气,好了,虽然是无人能听到的宣言,但他还是不太习惯看着人的眼睛说。

他甚至觉得站在墙角还不够有安全感,蹲了下来,埋头垂手,鼓起勇气道:“本、本仙家,应该能保佑你发财……”

兰菏:“……”

财神爷,这种事,自信点好吗?!

白五蹲在角落抠墙灰,喃喃道:“所以,我会常来看你的,但要不要在你家住下,做你的保家仙。我还要再想想呢,我喜欢住院子里,你好像居无定所,工作不稳定,也买不起四合院哦。”

兰菏:“……………………”

他心口一痛,这个刺猬本职工作不自信就算了,他的刺是专扎小透明的心吗?

我是买不起四合院,但别忘了,动物世界还说刺猬的天敌是狐狸呢。想得美,上我公寓做保家仙,你想得美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兰菏:无能狂怒.gif

第28章 怎么兰菏和谁在一块儿都见鬼啊

王茂因注意到了施璇的情况, 私底下找她聊了一下,如此, 才知道施璇竟然是因为在游乐园拍摄那天见过脏东西, 受了惊。

拍戏多年,王茂当然也听过一些类似的事,他当即就咨询了自己认识最迷信的人, 柳醇阳。

柳醇阳在电话那头大笑:“哈哈哈!兰菏不是在你那儿吗?你找他不就好了。我有个现成的例子,可以给你参考。陈星语的儿子之前也老哭,兰菏抱了几天就好了,那一身是胆啊,啥都给镇住了。”

王茂:“……”

别说, 好像是有点道理,王茂抬头对施璇提议, 要不, 你和兰菏多亲近亲近,比如抱一下。

不想施璇脱口而出:“不好吧!”

王茂奇怪地道:“咦,平时不是玩得挺近的么?还是怕闹绯闻?主要是,你这女主角状态要不好, 我们接下来的拍摄怎么好得了,至少还有半个月。”

施璇也不好和王茂八卦什么, 只含糊道:“玩得近也不能上去就抱啊。”

其实她心里觉得, 这样也许真的可以啊,因为之前鬼打墙就是兰菏带着她走出来的。

而且兰菏的大胆,不像那种鬼片里倒霉的傻大胆, 比较像古代传说里那种一身正气鬼作祟都不管用的大胆……

只是上次试图牵手而已,兰菏都快呕了,她哪里还好意思为难人家。

“就那么一说,哈哈,你可以多去找章青釉、兰菏对词儿,或者索性找大家一块玩儿,热热闹闹的,说不定就没事了。”王茂说道,“实在不行呢,我给你批个假,你上哪儿去拜拜得了,比如觉慧寺。”

施璇:“不好吧。”

王茂:“怎么?”

施璇:“我小时候我妈请大师给我算过,说我没有佛缘。”

王茂吐槽道:“……是那大师不信佛吧。”

施璇一时无言以对,倒也有些道理。

她采纳了导演的建议,刚好今天收工早一点,就请几个比较熟的演员都到去兰菏房间聚会。

“去我房间?行啊,我那里方便。”兰菏还不知道施璇的主意,他还琢磨找个机会给施璇施个咒,驱一下秽气呢。

一群人坐在兰菏这儿,他一个人住,房里两张床,大家就坐在闲置那张床上玩牌。兰菏点了些水果外卖,洗洗给大家边玩儿边吃。

“哎,我这里有个剧要上了,大家帮我转转成不成?”章青釉说着,还抱拳拱了拱手。

他正是事业上升期,这里剧拍着,那边有剧上映着,还都是男一号,让小透明们羡慕不已。像兰菏出道以来戏份最多的角色,就是柳醇阳戏里的反派,这是他辛辛苦苦死出来的。

转发宣传不过举手之劳,众人立刻拿出手机,随手支持了。

兰菏当然也转了,聊表心意,他那微博粉丝还不是特别多,上去都是一堆堆的育儿内容,孩子妈们都跟他这微博评论区交流,对这微博的感情大概比他自个儿都要深。

“嚯,金门坎儿金门墩儿给偷了啊!”剧组一位演员转完微博,看着手机,忽然爆出来一句。

章青釉听得一头雾水,“啊?什么门坎儿,还有人偷门坎儿的?谁家用金子做门坎儿?”

“不是普通门坎儿,这是文物啊!”那演员说道。

“不是,那这文物到底什么来头啊?”章青釉颇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好像没听说过,哪个皇帝用过的门坎儿和门墩儿,这么值钱。”

在京城这地方,你说是普通王公大臣用过的,都不够有来头,到底是古都了。

那演员问道:“老京城有句顺口溜,叫金门坎儿,金门墩儿,机灵鬼儿,透亮碑儿,有听过的没?”

多数人摇头,这里也没多少京城土著。只有施璇一拍手道:“你单独说我一下没想起来,这我听过,但是,不是听说早就下落不明了吗?”

他们解释了,不明就里的众人才知道,这四件说的是京城什刹海周边的四件古物。机灵鬼儿和透亮碑儿都是护国寺的,指的是里头据说能给人带来好运的胖娃娃像和透龙碑。

“金门坎儿,就是原来鼓楼那边有个庙,庙里有块门限,上写着金门限,门限就是门坎儿,所以叫它金门坎儿。据说那里以前是金人的宫院,金门坎儿是金兀术从汴梁抢了带来的,你们想想,那多少年了?”

那演员平时就爱听些传奇故事,解说道:“金门墩儿则是地安门的,据说那门墩儿是金的,而且,金门墩儿下面还埋了只金老鼠,这都是一套的。但是,不管金门坎儿、金门墩儿,早年就下落不明了。直到前阵子才透出来,是在海外藏家手里。

“我朋友是京城电视台的,早几天他就跟我说了,一有钱大佬在海外找到了金门坎儿和金门墩儿的踪迹,花大价钱收了过来。电视台那边还想拍专题纪录片呢。谁知道这才刚到境内,才落地,打开一看,居然不见了!现在富豪大佬震怒,正在查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文物回归纪录片,就要拍成刑侦片啦!”

包括兰菏,也都被这故事给吸引了,什么江洋大盗,这么厉害。

施璇问道:“怎么就不见啦,大佬没有做好安保措施吗?”

“怎么没有,我朋友说,大佬接回来时,派了一整个保镖团队一路上盯着文物装保险箱,还有人专门摄影。上飞机,下飞机,全程整个团队就没错过眼,就算人错了眼,机器总不能错吧?可愣就是不翼而飞了!”

章青釉听得津津有味,“这不会是什么骗局吧,那保镖团队会不会被收买了?”

施璇道:“不至于吧,大佬有钱着吧,要收买得花多少钱。”

章青釉说:“那如果金门坎儿和金门墩儿能到手,多花钱收买也值了吧……所以说现在大佬报警了没?”

“呃……你这个问题,问倒我了。”那演员低头和朋友说了一句,然后又道,“好像报了,但是警方那边也懵逼,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一入境就没了,他们怀疑在境外就出问题了。现在就……还在扯皮吧。”

“我都替大佬心疼钱啊!”章青釉道,虽说他现在片酬也不低了,但是看看大佬买文物砸的钱,还要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兰菏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虽然他也不了解细节,但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心里打着小鼓,觉得这不像普通的失窃案。

正惦记着,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其他人都没有反应。唯有他一抬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能看到依萍进来了……

“呀,这么多人。”白五来探望恩人,一进来,就看到一群人,当时他就原地自闭了。

兰菏:“……”

白五僵硬在原地,而房间里这么些人,又不是每个都老老实实站着,大家聊着八卦,其中一人就后退了几步,正好站在白五面前。

白五缓缓向旁边挪动,头抵着右边的墙,继续自闭。

又一个人,端着饮料过来,和站在这边的人聊了起来,恰好堵在白五面前。

“……”白五一转身,施璇从洗手间出来,她洗了手准备吃水果了,迎面就冲着白五。

“嗬……”白五微微抽了口气,当时就蹲了下来,抱腿坐在了地上。

兰菏:“…………”

他……他无话可说。

咦,等等,兰菏忽然想起,以前柳醇阳好像科普过,很多白仙都会治病——曾经他不懂,现在他隐隐觉得,可能是因为白仙就受伤来说经验相当丰富。

如果依萍出手,那就用不着他了,兰菏故意说破:“施璇,你要不要配点儿酒,睡眠也许会好一些。”

在场有不知情的人问道:“施璇睡眠不好吗?”

施璇的事情还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这时也不瞒着了,灰头土脸地道:“之前在游乐园拍戏时,感觉撞到什么了,回来还是不太舒服。”

“哎哟,你不早说,我认识个仙儿,特灵……”

“嗨,直接去觉慧寺敲钟!听我的!”

好像人人都直接或间接听说过什么神异之事。

自闭的白五却是缓缓抬头,施璇也是之前一起救他的人,他当然认识,不出兰菏意料,听到施璇这么说,他慢慢站了起来……

兰菏松了口气,嗯,依萍出手,他就不用偷偷去烧指甲摸施璇了。

刚站起身,前头又有人踱步走了过来,撑着墙接电话,正好在白五上方。

“……”白五一时又蹲了回去,身体一倾,抱紧自己弓身歪在地上,死了一样不动弹,整个都灰败了下来。

兰菏:“???”

怎、怎么的,这不就是有个人在你上头么,笼罩你的是人影还是心理阴影啊!

兰菏都觉得要不放弃这家伙了吧,只见依萍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又鼓起勇气坐起,蹭了过来,默默对着施璇后背吹气。

一口,两口,三口……

施璇只觉得后背凉了一下,还以为是风吹进来了。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房间里呆久了,她觉得身上在发热,那种疲惫、阴寒的感觉,渐渐没了!

“不,其实,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施璇怔怔打断还在给她出主意的大家,“王导说,兰菏哥一身正气,让我多和他待待,现在真的感觉好一些了。”

“哇……哈哈,真的假的。”大家笑了起来。

唯有章青釉,他说:“我信,我真的信,兰菏胆子贼大!”

“行吧,那胆子大的敢不敢来一局?”正在斗地主的几个问兰菏。“平时打牌叫你,你都没参与过,会不会打?”

“那是太累了,会当然会。”兰菏无所谓地拿牌,“来啊。”

本来想继续去自闭的白五犹豫了,他慢慢转身蹭了回来,坐下,脸刚好搁在床沿,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他们放在床上的牌,张嘴:“呼——”

兰菏:“…………”

不会吧……

牌摸齐了兰菏一看,好了,除了王炸,不是连对就是顺子,连单牌都没有,他还是地主,一套打下来,愣是没给其他两人出牌的机会。

“手气也太好了吧!”众人狂呼。

这一局也就罢了,谁都有拿到绝好牌的时候。

可问题是,打兰菏摸牌那一刻起,就没有输过!

打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都想怀疑兰菏出老千了,可是兰菏的手干干净净啊。而且他们玩儿得也不多,没这个必要。

“我还是不打了。”兰菏看白五在人类包围下愈发丧了,有些不忍心。

而且他觉得不好意思,胜之不武啊!

四大门虽然都被尊称财神爷,住着人家修的财神楼,但是正经“财神爷”,最能带财运的其实是白仙,据说是因为白仙会住在农家的柴堆里,柴通财。

看依萍那心虚不自信的样子,兰菏还怀疑过他的业务水平,现在看来,只要依萍能突破心理障碍站在人堆里,技术还是不错的。

兰菏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原谅白五扎过自己的心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下去,赢了不能跑啊。”其他两人道,“我们俩下去,换人,换作座位,不信了嘿!”

兰菏感慨道:“赌徒啊。”

大家:“去去去!”

他们这是想看看,兰菏到底能多不科学。

兰菏当然也要表现得很奇怪,一面做出得意的样子,末尾才感慨道:“可能是这个方位真的比较好吧,我以前打牌没这么厉害的,这几把全都是牌面好。”

这下人也换了,座位也换了。另外两位,刚好换成了章青釉和施璇。

兰菏瞥见,这下依萍很纠结了……

兰菏一句话奠定他成仙的基础,但另外两个人对他也算是有过恩的——只撞伤了他而不是压死他。

白五挠了挠头,往兰菏这里吹两口气,就往章青釉和施璇那里吹一个口气,保持一个他觉得可以的比例。

如此一来,兰菏的胜率是下去了,没有那么不科学了,但仍然是赢多输少,而且通常能出比较多的牌,另外两人险胜。

“厉害厉害,您就是《清梦》赌王吧!”有人发了小视频在剧组群里,表示今天兰菏运气爆棚,他们要狂蹭之。

几个在现场的演员纷纷发言,渲染赌王的可怕之处。

【以前打牌兰菏都没参与,没想到人家不是不会,而是高处不胜寒!】

【怎么说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真的吗?”王茂蹦出来,发了个红包,他平时抢红包出了名的手气臭,臭到两个人抢红包,人家能抢到九十九,他抢一块,“我今天手气也不错,试试。”

他发完自己抢了,当然,不是第一名,退出来再点进去看时,红包已经被抢光了,手气爆棚赫然就是兰菏。

王茂:“……”

大家怂恿着导演再发两个红包,印证一下。

王茂:“这不科学,不玩了。”

无论如何,依萍这仙气儿,吹得兰菏今晚是财运爆了,他在剧组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说把运气分享给大家,这才制止了起哄。

“走了走了,睡觉,明天还要起来搬砖!”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从兰菏的房间离开了。

他们一个个离开房间,兰菏累得想松口气,却听依萍比他更早舒了口气,垂手低头:“啊……终于走了。”

兰菏:“……”

依萍还真是重度社恐啊。

兰菏这里没有需要白五帮忙的了,他拖着沉重疲惫的步伐离开,兰菏目送他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今晚兰菏却是睡得不怎么安稳,半夜索性爬了起来,烧信给老白,“你知道金门坎儿金门墩儿吗?”

老白直到黎明时分,才丧得如同依萍一般出现在兰菏床边,塌着腰垂首在床头上方,差点没把刚睁开眼的兰菏吓得心梗。

老白幽幽道:“你也知道金门坎儿的事了?是胡家的告诉你的吗?”

“听剧组同事说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兰菏心不由一沉,看来这和他预感的一样,金老鼠失窃不简单,他猜测道,“是不是……有人顶着严三哥的官帽偷的?”

他想起那天老白就说过,活人戴着鬼差的官帽,形如半鬼,常人就看不见。

而金门坎儿和金门墩儿失窃,也是不翼而飞,常人多半是觉得被人动了手脚,或里应外合,但他莫名就是想到了那顶被抢走的官帽,也不知是否自己想多了。

“正是。”老白沉声道,“你有所不知,金门坎儿和金门墩儿还在其次,最紧要的,是和门墩儿配的金老鼠。你有没有想过,门墩儿下边,为什么埋着只老鼠?”

兰菏所知道最近发生的大事,也就那么一件,所以他只有联想到镇物了,“难道金老鼠也是镇物?”

他想起好像看过节目,紫金城的宫殿里也有很多辟邪镇物,什么二十四枚厌胜钱、五色丝线、经书等等。但那都是镇一殿之物,金老鼠若是镇物,更像是一城之镇物。

果然,老白点头道:“不错!整个京城,是左右对称的,中轴线连着外城、内城、皇城和紫金城。那金门墩儿埋的地方,正落在中轴线上。这条线,也与子午线差不多,只偏离了两度左右。阳间的科学家的说法,子午线是链接正南极和正北极的经线,其实,它也是煞气最重的,因此连天子都稍稍偏移一点,不敢直接坐在子午线上头。

“而金老鼠的头尾,却是恰好便被子午线穿过——老鼠也对应着午夜子时。乃是旧年的五镇之一,化去子午煞气,只可惜后来改朝换代,下落不明了,也有了新的风水设计代替。

“现在明暗五镇都有了问题,大姑娘在操办暗五镇之事,明五镇却是阳世一些吃阴间饭的在协调。这世界改变太快,他们缺少有灵的法器,又彼此争斗,吵了许久,谁也不服谁,这才商量出一个法子,把金老鼠迎回来,旧器设新局,镇住中央!

“谁知,那黄门的胆大妄为,嫌京城的水还不够乱么,竟敢把金老鼠也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