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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春庭被表哥一看,哪有还有力气狡辩,双手合十:“误会了真的误会了,都是我想歪了,我看你之前也见不到鬼,反倒是我表哥好像除了你,还和一个鬼来往甚密,我不就以为你是那鬼的替身。”

窦春庭虽然说得不是特别详细,但兰菏和宋浮檀基本都猜到他的思路。

兰菏恍然大悟,就说窦春庭怎么老怜爱地看着自己,对了,还说什么以后和宋浮檀闹翻了去找他,别说心地还挺善良……

宋浮檀的眼神自然就比兰菏要不善多了。

窦春庭抖了一下,他现在看到兰菏和老白来往的样子,已想到了真相,要说他脑子转得是快,就是有时候偏差,疯狂求饶道:“我现在知道了,是真爱啊,是真爱!”

“……”宋绮云的手再不迟疑,摁上了心口。

“哎宋导。”兰菏扶住了宋绮云。

老白趁着现场混乱,蹑手蹑脚想要偷偷离开。

“你不准走!”兰菏叫住老白。

他都想冲去东岳阴司,问一下那里的文书,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点他去兼职无常了?

从小到大,他演技精湛,懂事后几乎从没有掉过马。就是和老白搭档之后,屡屡掉马。遇上宋浮檀,或是和白五都算了,和阴间交集渐多,自己选择脱马他认……但是刚刚他演的明明很好,就在老白那儿掉的链子。

宋绮云看到兰菏转头训鬼,人设大崩,眼睛更是翻起了白眼。

窦春庭露出了怜爱加内疚的神情……

要说他和姑父其实都被兰菏骗了挺久,说什么自己不信邪,结果人家是怕鬼,他是连鬼都怕。但是,姑父比他又多受了一重刺激。

窦春庭把宋绮云扶到了房间里,兰菏也进来,在走廊上说还是不太好,万一有人听见了。

兰菏一进房,就看到床上已躺了个人,正昏迷着,身上还盖着那张价值七位数的灵判,“这是怎么了?”

窦春庭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兰菏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俩聚在一起见鬼了,他怕宋绮云再受刺激,小心措辞道:“那稍后,我们看看能不能帮忙吧。”

直挺挺靠在沙发上的宋绮云抽搐了一下。

三人:“…………”

老白虽然不认识窦春庭,顶多单方面见到,知道他是宋浮檀的表弟,这时候却产生了一点战友的感情,和他对视一眼,“哎,我看你俩不如好好和小宋爹聊聊,我们留在这儿也没用,就先避一避,等你们聊完再找我。”

窦春庭也迅速道:“对啊,我把王进带到隔壁去休息吧。”

现在的确是宋绮云的状态急需宽解,宋浮檀说:“去吧。”

兰菏知道老白一避肯定会趁机跑路,冷冷道:“走,你钱没了。”

“……”老白挣扎道,“……父亲,我回头再来请罪!”

宋绮云挣扎着起来,悲愤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儿子??!你还是二婚??你到底是什么生物???浮檀你要清醒啊!我不同意!!”

兰菏:“…………”

窦春庭趁机扛着王进带着画就跑,老白也飞快溜了,逃命路上,相视一笑。

宋绮云看房门被关上,很不能接受地道:“小来的原型根本就是他对不对?你们在阴间认识的?”

他也听到窦春庭说的那几句,又不傻,一想就能想到。这么说《鬼趣》根本就是以兰菏为原型,妈的……他还教兰菏可爱一点!!

宋浮檀点头。

宋绮云又看兰菏:“你到底是借尸还魂,还是什么附体,下蛊……反正我不同意!你活了几百年,就放过我儿子吧,别的倒也算了,人妖殊途啊!”

一开始宋绮云是单纯吃惊,现在想多了,就是激烈反抗。而且你看无常都喊兰菏爸爸,他儿子心志那么坚定也被迷住,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大妖。

兰菏哭笑不得:“宋导,误会了,我是人,也真的不会下蛊。走无常你听过吗?就是平时兼职做无常,那个就是我搭档,不是亲儿子,他随口叫叫,因为我经常给他烧钱。这么说吧,只要有钱,他……他就人尽可父!”

“不是啊?我就说这么大一妖怪还混娱乐圈,”宋绮云一下惊喜了,整个人都没那么僵硬:“所以你也是清醒的?”

后一句是问宋浮檀。

宋浮檀道:“清醒,不动法师也认识他。”这是要佐证,不存在什么迷惑,“这件事本来想之后再和您、妈说的,因为你们说过,以我的体质,只要喜欢就好,我没想过您反应会这么大。”

宋绮云嘴角抽了一下,“那我也没想过你会找男孩子啊。”

他的语气还算平和。

其实宋绮云是比较保守的,他挺喜欢兰菏这个演员,但也不妨碍他的抵抗。

可是现在,宋绮云全身的力气刚才好像都用完了,先有娱乐圈最后一个无神论者的破灭,再有以为兰菏是非人类的打击,一时间兰菏是男孩子,好像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半晌,宋绮云才道:“先、先处着吧,你们……都还年轻,我们再看……”他安慰自己,是个人就不错了,而且结婚还有离婚的,越不允许人家越逆反,且看着吧。

“谢谢宋导。”兰菏不忍心这个时候告诉宋绮云他俩早锁了,只说了句,“那您休息吧。”

兰菏和宋浮檀相携起来了。

宋绮云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又露出了一点悲意,感觉刚才自我安慰怎么那么虚。

宋绮云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挣扎着起来给妻子打电话,这事儿他得和妻子通气啊。视频电话一通,只见宋母正在窦老爷子的小院里的躺椅上吹夜风,“什么事啊?”

他赶紧把儿子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的事情说了,还没说到兰菏走无常那事,就见手机突然被抢了过去,窦老爷子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小子,我听你这口吻不太满意啊。当年我还不满意你和丫头呢,你有脸嫌弃人家小兰。”

宋绮云:“……”

他无语,“爸你还没睡?这不是一回事吧,而且我也知道小兰人挺好,只是我觉得……”

窦老爷子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就是思想腐朽呗。”

宋绮云:“……”

窦老爷子沉沉道:“你也不想想,浮檀那个性格,他能轻易选人吗?”

宋母也靠了过来:“我也觉得……”

“走开,我先骂完。”窦老爷子回头道。

宋母:“……”

宋绮云一时也怔住了,他刚才因为几重打击,确实没有静下心仔细想,只是在妖怪变人的反转下妥协了,但真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只是一时没想通,这会儿就觉得是不是自己观念不对了,开始反省。

窦老爷子继续训道:“你瞅你那样儿,告诉你,你都该谢谢你儿子。你知道小兰多会训鸟吗?要不是我这外孙子把小兰追到了,你以为你能有多好受。我,你王叔、李叔、赵叔他们都想拜小兰为师,你钟叔略微傲气一点,只愿意认把兄弟……”

宋绮云:“…………???”

宋绮云被窦老爷子教育了小半个钟头吧,放下手机时已经被洗脑自己不但是观念不对,而且他俩能成自己简直占天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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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菏和宋浮檀出去以后,毫无疑问,老白已经跑得不见影了,窦春庭也已经叫了别人来守着王进,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挺机灵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他们了。

“也不知道宋导回头会不会后悔,我看他刚才挺勉强的样子。”兰菏道。

“没事,他怕我姥爷。”宋浮檀顺口就爆料了,“当年他为了和我妈在一起,风雨无阻去讨好了我姥爷一年,留下阴影了。”

兰菏笑道:“这么说是家庭传统啊,嫁娶慎重。”

宋浮檀:“我早就慎之又慎了。”

他们是隔着生死、阴阳的经历,如果这还不够慎重?

“哎,看看你弟救的那人吧。”他们仔细查看了一下王进的手脚,想起窦春庭刚才说的话,嗯,当时那舍身鬼也说,泰山这边山精鬼怪很多,老树成精也不稀奇。

据窦春庭说,这件事副导演去联系能不能补救了,宋浮檀打了个电话过去问。

副导演那边还以为是宋绮云授意来问的,呐呐道:“来不及了啊,那边已经把树干都锯开了。宋编,你们那边还好吗?”

“没事,他清醒了几次,应该能慢慢好起来。”宋浮檀看到兰菏和自己使眼色,就靠了过去听他耳语。

兰菏说:“你让他们找找有没有树种,或者能不能栽种一下枝条,植物生命力那么顽强说不定能活下来……”

“嗯。”宋浮檀顺口亲了一下他,转述给了副导演。

兰菏:“……”

在剧组其实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兰菏和宋浮檀索性就睡在王进休息的这里了,标准双人间,他们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到了第二天清晨,兰菏被闹钟唤醒,爬起来一看,王进已经醒了,只是很虚弱,看到他眼中就露出狂喜:“水……水……”

他的声音很虚弱,兰菏赶紧去拿水,房间里是有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的,王进就跟八辈子没喝过水一样,吨吨吨灌了一瓶下去。

兰菏喂他另一瓶时,就叫了宋浮檀,去搬了剧组准备的水来。

王进一口气,喝了二十瓶水!

看到后来兰菏都想要不要拿花洒来直接浇水了……

但喝完之后,王进的脸色明显就好了很多,抬起手来。

他手上干裂的皮肤好像浮起来一般,一揭,就整块地剥落,极为干燥的死皮就发出哔哩啵啦的声音,露出下面发红的生嫩皮肤,视觉加听觉效果,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兰菏忍着不适,伸手帮他把不方便触碰到的地方皮都撕下来。

这一撕,王进只觉得好像蒙在身上的东西没了,整个人清透许多,顺畅地大口呼吸,也有力气站起来了。

“谢、谢谢。”王进还认得兰菏是剧组的主演,虽然他们在不同拍摄组,但兰菏的照片在剧组来岱安之前,朋友圈就满是新闻了,某某要来岱安拍戏。

他都没想到兰菏怎么还睡在他房间,甚至帮他剥皮,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舒服点了吧?要不要去医院?你这皮炎脱皮也太严重了。”兰菏问。

“……呃,好。”王进都没敢吓唬这白白嫩嫩的明星,只道,“我去医院看看咧。”

……

窦春庭一躲就是三天,不见人影,搞得宋绮云都打电话给窦淇山了,问他知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还来不来剧组。

窦淇山当即就说要把窦春庭赶回去。

宋绮云心里好受多了,其实他也有点埋怨这傻外甥……

这天剧组收工后,余濛濛请大家吃夜宵呢,点了不少菜,都坐下来吃喝。

兰菏和宋绮云不在同一桌,这几天宋导的态度尽量保持正常,还有点点别扭,兰菏也可以理解了,倒是还有人开玩笑说宋导不老念叨小来可爱了。

“导演,喝一罐?”余濛濛递了罐酒给宋绮云。

“不了。”宋绮云摆手。

兰菏虽然坐在隔壁桌,但大家聊天的声音都挺大的,宋绮云也能听到有人在说:“我怎么听说前两天另一组拍摄的时候,有个工人中邪了。”

他没吭声,一开始是让封锁消息了,但当时在场毕竟挺多人,而且事情已经解决后,封的就没那么严了。

大家看宋绮云不说话,胆子也大了点,讨论起来:“后来送咱们这儿来了,所以好了啊,有灵判坐镇呢。”

“啧啧,窦少这个钱真是没白花!”

“真的,对有钱人来说,太值了吧。”

“我听说,那手上,脱皮,跟蛇皮一样!”

“蛇皮?我听过一句话,遇到蛇蜕皮,不死脱层皮。他撞到什么了吧?”

——显然消息在传递过程中,出现了一点错误。

萧与骞还去问兰菏:“你信不信啊?”

兰菏义正言辞地道:“我见了那个工人,他当时去医院了,就是特别严重的皮炎。”

萧与骞:“哦……”

正想说什么,听到导演忽然道:“给我一瓶酒!”

兰菏:“……”

他悄悄看了一眼,宋导正大口喝酒,一脸对这个不真实的世界的愤懑。

宋浮檀回头道:“你喝酒跟我妈报备了吗?”

宋绮云潇洒的动作停了下来,“我吃花生米可以了吧?!”

嘎吱,嘎吱,嘎吱。

……

吃得差不多,兰菏去弄了点水果吃,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不是弟弟吗?”

窦春庭被他爸一个电话打过去,终于舍得回来了。

窦春庭和兰菏对了一眼,讪讪笑了笑,走过来苍蝇搓手:“哥。”

“坐啊,去哪儿了?”兰菏看起来还挺和蔼的,在吃橙子,窦春庭大着胆子坐了下来,兰菏还分了他一半。

窦春庭放心了,果然,这个兰菏他还是了解的,人比较善良,也是看到就兰菏,他才敢冒头。

“在僻静处忏悔,忏悔自己的冲动,不严谨。”窦春庭左右看,“我哥呢?”

兰菏:“宋导刚花生米吃撑了,你哥扶他先回去。”

窦春庭疑惑了一下,不记得姑父爱吃花生米啊,不过看起来,好像没有很大的冲突,也是,姑父应该拗不过表哥吧,“哦……对了,这个,我带了礼物来。”他掏出一个盒子,里头装着一串红绳系的铜钱,大小不一,“看。”

兰菏端详了一下:“五帝钱?”

五帝钱顾名思义,指的是五位帝王的钱币。又分大五帝和小五帝,大五帝是秦朝的半两钱、汉朝的五铢钱、唐朝开元通宝、宋朝宋元通宝和明朝永乐通宝,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帝皇在位时流通的。

小五帝指的则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皇帝的铸钱,据说暗合五行。

五帝钱组合在一起,有化煞、辟邪之类的功效。因为民间说法,这东西市面上也挺多,有真有假,有仿冒的,还有真假混卖的。

窦春庭拿来的,看铜钱上的字是大五帝。

“我这两天让朋友收来的,我寻思送你们,希望消消气,”窦春庭卑微地道,“我眼力一般,也不知道真假,哥你品鉴一下。”

兰菏虽然知道,但也不是钱币专家,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道:“那你放下吧,回头老白来砸他身上试试。”

窦春庭突然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老白,一个据说只要有钱,就人尽可父的男鬼。

宋绮云:他俩不在一起,我成孙子,他俩在一起,我多几个孙子,是这个逻辑吗?

第69章 能撸一下你的家仙吗?

宋绮云坐在椅子上, 给兰菏和萧与骞讲戏。

等下大概的内容,是兰菏和萧与骞饰演的角色来到一座庙宇, 萧与骞这个阴间鬼对庙宇不屑一顾, 只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算账,兰菏则拜了拜,然后萧与骞嘲弄了他一番, 没想到主角看起来与众不同,却会拜神,两人有了一段对话。

——在兰菏和宋浮檀沟通之后,他们从剧本中删去了小来这个名称,但是也并未起一个新名字。宋绮云甚至觉得这样更好, 从头到尾,主角的名字没有出现过。

宋绮云讲完后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萧与骞说:“宋导, 我感觉……你这说的是宗教还是哲学啊。”

宋绮云和兰菏都笑了。

萧与骞嘿嘿一笑:“我听你说过,知道这个讲的是鬼,但其实是在说人,只是觉得, 即使从内里看,真正象征鬼神的主角, 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记得你在国外长大的吧?”宋绮云问道。

萧与骞点头。

宋绮云道:“鬼神之说就是由人类文明中衍生的。古老的文明都诞生于河谷地区, 尼罗河流域、印度河谷地和黄河流域,分别诞生了三大宗教河系,其他两大宗教河系的核心, 是先知、预言、神秘主义等。而华夏族系,核心信仰不是那些,是圣贤,是一个哲人宗教,本身理性成分就会大一些,尤其是在融合一些佛教理念之前。”

所以,即使他描绘的是荒诞不经的鬼神,却也在荒诞中,带着理性的思想。

萧与骞听得直点头,觉得自己还得多看看传统故事了。

不过在宋绮云讲完之后,他再和主角对戏,还真有了点新的感受。

他们对话完之后,萧与骞问主角:“你拜那么多庙,那么多神,哪个庙最灵?泰山灵吗?武当山灵吗?还是这个破庙?”

主角盯着神像上的尘埃,小声道:“到处都灵验,到处都不灵验。”

“cut!”宋绮云大声喊了一句。

兰菏和萧与骞也就停止表演了。

坐在一旁看的余濛濛笑道:“真的难为宋导了,这次每声cut都要喊那么大声。”

宋绮云平时很文雅的一个人,也不爱骂演员,但是谁让他们拍的片子带了鬼,老规矩就是喊cut一定要大声,演员不能出戏都罢了,就怕还有其他东西也信以为真,得让阴阳两界都知道,刚才那只是在拍戏。

宋绮云勉强笑了一下,其实他也犹豫过,到底还要不要大声喊了,在片场就有一个无常的情况下。后来想想,这是喊给其他人听的……

“对了,我们都到泰山脚下了,是不是抽时间去拜拜?”萧与骞提议道,“我听说,这边有碧霞元君庙啊。”他刚刚还说要了解传统,这就琢磨上了。

“怎么,拜泰山娘娘,你要求子啊?”有人戏言道。

萧与骞:“…………我靠?”

余濛濛笑盈盈地给他解围:“难道拜泰山娘娘只能是求子么,一看就不懂,泰山娘娘还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庇佑众生,灵应九州呢。”

“对对,就是!”萧与骞看女神帮自己说话,脸都红了,“啊,那和京西那个金顶妙感山的娘娘庙比,哪个更灵呢?”

“亏你还刚对完戏,”兰菏道,“当然是两处都灵验,两处都不灵验了。”

萧与骞:“……”

余濛濛也自有解读,“就是,心诚则灵!”

有人响应一起去。

余濛濛张罗着:“那说好了的都要去哦,本地人跟我说,不能随便许愿上泰山的,不然娘娘要生气。而且,有几种人,也是不能上泰山的。”

本来有些人还只想休息,余濛濛说了有禁忌,倒搞得他们兴起了,问自己能不能去。

“哎,这第一种,是泰山童子不能去。就跟妙感山的规矩是一样的,你母亲如果是在娘娘庙里栓娃娃求子才有了你,那你就不能上去,因为你本就是娘娘身边童子,可能娘娘想念,一见着就把你收回去去。”余濛濛口才还挺好,一说,现场的氛围都玄幻起来了。

这个许多人不知道,交头接耳,愈发有兴致了,“那还有什么人?八字轻能去嘛?”

余濛濛严肃地道:“还有些人不能去,比如有心肺疾病、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

众人:“…………”

他们一下喷笑了。

余濛濛恢复了灵动的神情,又问宋绮云:“导演,去嘛?”

宋绮云却是先问兰菏:“……你去不去?”

大家琢磨,宋导对兰菏也真是好,爬山还征询他的意见啊。哪里知道宋绮云纯粹是琢磨,这不就兰菏的老窝么,不让他去不合适吧。

兰菏:“爬山可以啊。”

“意思是烧香就算了,我们懂你的。”萧与骞拍了拍兰菏的肩膀,这位著名的无神论者。

兰菏腼腆一笑。

“兰菏真是个好演员啊。”摄影老大过来,拍完刚才那段,他觉得兰菏演技很细腻,有所感想。

“是,真好。”宋绮云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

剧组本就有景在山上取,取完后部分自愿的人就继续往上爬一截,去碧霞元君庙烧香。

盘山道两边许多树枝上系着红绳,压了石子,这是“压枝”,也就是“压子”,即压住子孙魂魄,令其长命百岁。

窦春庭鼻青脸肿地帮兰菏和宋浮檀拿手机和水,这是他嘴瓢的代价,已经给表哥当牛做马好几天了。

都已经这样了,窦春庭还不老实,“那天我走得急……”

宋浮檀瞥了他一眼。

窦春庭改口:“那天我逃得急,没听到你们怎么和姑父说的,哥,能不能说一下,你们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在星霜,又是怎么回事,演的第一次相见呢?”

兰菏是觉得,与其让窦春庭自己脑补,不如告诉他。上一次窦春庭脑补,就脑出了一个替身虐恋,他简单介绍:“那次是活着第一次见啊,你也看过一次,我在阴间一直是蒙着脸的。”

兰菏三言两语说完后,窦春庭动情地道:“没想到,在这个年代我还能看到盲婚哑嫁的存在!”

宋浮檀、兰菏:“??”

窦春庭手舞足蹈:“你们一个不说名字是啥,一个没看过对方脸,这不就等于盲婚哑嫁吗?”

宋浮檀:“……”

宋浮檀:“你告白之前知道弟妹长什么样?”

窦春庭:“……”

窦春庭一下蔫了,他总是忘了自己是网恋派,也没资格嘲笑人家。不过也是表哥这句话,让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去求助,表哥为什么态度格外恶劣。

兰菏不禁道:“你俩都没资格说对方吧……”

窦春庭:“……”

宋浮檀:“…………”

窦春庭眼看着,他表哥还真不吭声了。绝啊,这就看出家庭地位来了。

剧组的人有快有慢,陆续爬到了碧霞庙,不少都选择了去烧香,现场也有信徒在烧香塔、元宝。兰菏他们远远站在一旁看,只赏风景没有去拜神。

却见那外头的炉子中,一片纸灰随着风飘飘荡荡,竟是飘到了兰菏面前来。

兰菏伸手托住了这片纸灰,端详。

“哥,干嘛?”窦春庭见兰菏不放手,还盯着纸灰看,好奇地问。

“这是老白写给我的信。”兰菏道,“他想见我又不敢来,写信来告饶,问我能不能保证见面不打他。”

窦春庭眼睛瞪大了:“真的假的?”他仔细去看兰菏的表情,又一拍额头,“嗨,演技不可信。”

兰菏:“……”

窦春庭问宋浮檀:“表哥,你看这真是信吗?真是道歉信?”

宋浮檀:“是信,但我不认识。阴司有自己的字体。”

兰菏点头:“嗯,这相当于加密了,他可能觉得比较丢脸吧,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这字儿他也没学过,就跟套绳索一样,当了无常就无师自通了,歪七扭八的。

窦春庭不禁道:“方正阴司繁体啊?”

兰菏:“…………”

他们扯淡了几句,等剧组的同事烧完香,也就下山了。

还没到山下,就听到后头闹哄哄,兰菏转身一看,本以为是剧组的演员被游客认出来了,隐约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才觉得不对。

冲上去一看,是剧组一位摄影师晕倒了。

“是不是犯了什么病?”兰菏问,之前余濛濛还说身体有问题不能爬山来着。

“正在看他的健康卡,没什么问题啊。”宋绮云道,而且询问他们摄影组长,也说小伙子牛高马大很结实,平时为了背起重重的器材,还有健身的习惯。

急救电话是已经打了,景区就有医务人员,只是大家不免担心。

和那摄影师同一个房间的同事忽然弱弱道:“我想起一个事,之前余老师说那个泰山童子的传说,他告诉我,他妈当年就上泰山求过子,求到了他。”

众人:“……卧槽!”

“我,我去,我真就是听过这个说法。”余濛濛也懵了,“那他为什么还来啊。”

同事:“我也问他还来不,他说为什么不来,当时他爸也同时去了xx不孕不育专科医院,不好说他到底是泰山娘娘送的还是主治医师送的。”

众人:“……”

其实也不好说人是不是平时有点慢性疾病,只是恰好发生在这时候,这个情况,让人忍不住多想。

“我们等医务人员吧,先别动他。”兰菏镇定地道,“就算你们要往那方面想,这不是还有窦春庭那张灵判。”

“对对,可能吃个药打个针就好了,大家散开啊让他呼吸。”有人招呼道。

兰菏的话却是让人镇定一点,但也有人琢磨呢,这灵判画的是钟馗,泰山上是老娘娘,钟馗顶头上司的亲戚……灵判真有用吗?

宋绮云悄悄找到兰菏:“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问问!”

这要是人交代在这里,可怎么办。

宋浮檀:“你小声点。”

宋绮云这声音没压制住,刚才都有人瞟过来了。

宋绮云赶紧掩饰地道:“兰菏你问问你那医生同学啊!”

兰菏低声道:“宋导,要我去问的话,你得先找个地方,让我死一死。”

宋绮云:“……”

兰菏:“而且我一离魂,宋浮檀也会被带走,我的勾魂索拴在他身上的。”

宋绮云:“什么??”

他一阵晕眩,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是幸运儿,我是幸运儿,宋绮云给自己洗脑了两遍,说道:“行吧,我掩护你们,赶紧地查查。”

宋绮云特别苦涩地假装吩咐他们去信号好的地方给专家打电话。

两人去了车上,窦春庭给他俩守着,就这么离魂了。

坐起来,兰菏还能看到窦春庭伸手去探他们俩的鼻息,发现一点呼吸也没有,忍不住作势殴打宋浮檀,虽然不敢打下去,就是摆摆姿势,也一脸开心。

兰菏:“你弟没想过,我们离开的速度也没那么快吗?”

宋浮檀:“没脑子怎么想。”

兰菏无语地再看了一眼,往山上飘了。

魂体的速度可比肉身快多了,兰菏飘至庙外,就听到一阵粗犷的笑声,杠铃一般,语调天真浪漫:“呵呵,哈哈哈哈哈……”

如果兰菏用的身体,一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好像是摄影师的声音。”兰菏对他有印象,爬到墙头看了一下,还真是,那摄影师的魂魄正在院内,和一群光屁股小娃娃扮家家酒。

这些小娃娃的打扮很眼熟,兰菏在妙感山看到过,后来转世成了淼淼,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

虽然是天真烂漫的孩子,但因为黯淡了的天色,还有牛高马大还在痴笑的摄影师,以及他们吃的分明是香花烛火,这一幕显得格外诡异。

连兰菏也吞咽了一下,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