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莺莺不敢让钦容过去冒险,所以她只能缠着钦容。

佯装成困倦的模样,她挤入钦容怀中搂住他的脖子道:“三哥哥陪莺莺回寝宫睡觉好不好?莺莺困了。”

“好。”

莺莺本以为自己还要磨一会儿钦容,没想到钦容毫不犹豫就抱着她回了寝房。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发生,莺莺缠抱着钦容不让他离开,二人亲昵搂抱在一起开始亲吻,紧接着就是帐幔落下。

等到那事结束,莺莺抱着钦容的腰身困得不行,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因为睡姿不舒服很快醒来。手臂从钦容腰上抽回,她动了动身体想换个舒服的睡姿,钦容见状将手臂垫在她的脑袋下,帮她拉了拉锦被。

莺莺嘤.咛着揉了揉眼睛,抬头看见钦容眸中一派清明不像是睡过的样子,她瞌睡虫散了些,带着睡意问道:“三哥哥还不睡吗?”

钦容用指腹擦过莺莺微肿的唇瓣,语气轻漫:“一会儿就睡。”

莺莺嗯了声困得不行,她同顺荷比试消耗了太多体力,晚上同钦容那个时钦容又要的比往日狠,这会儿是真有些吃不消了。困倦下她脑子糊成了浆糊,完全没察觉到钦容的种种异常,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又将她惊醒——

“殿下,石牢那边出了乱子,沉雪不见了。”

沉雪被人救走了?!

莺莺瞬间清醒,发现自己腰间横着一只手臂。

钦容还未睡,他侧抱着莺莺呼吸打在她的面容上,食指轻轻撩绕着她的发尾。门外右扬还等着自家主子的命令:“是否立刻派人去追?”

钦容下巴蹭过莺莺的发顶很轻一笑:“追?若是动静大些,此事传到父皇耳中孤就麻烦了。”

“派两个人暗地里出去罢。”钦容语调淡漠,手指插入莺莺的发中上移,微凉的指腹直接贴在莺莺的头皮上。

稍微使力,莺莺就被迫扬起了脖子,脸颊与脸颊相蹭,莺莺看到钦容脸上带着很浅的笑意,他倾身咬了口莺莺的唇瓣,与她唇贴着唇对右扬道:“抓住后直接杀了。”

“既然他想跑,就要做好没命的准备。”

“……莺莺说对不对?”

莺莺唇瓣发疼,呼吸被压抑着也不敢说话。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她有些怯弱喊着:“三哥哥……”

她觉得钦容是知道了什么,但钦容没给她能说话的机会。

又是一场缠绵,这次钦容要的比刚才还要狠,略微的强势与戾意融合,莺莺感受着更像是一场惩罚。

莺莺先前的入睡就相当于补精神休息了,因为之后钦容没给她休息的机会。等到莺莺哭的眼泪浸湿碎发,呼吸不顺软趴趴没了半分力气后,钦容将她温柔抱起。

略凉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莺莺睫毛湿漉闭上眼睛,几乎是马上陷入沉睡。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自己被钦容抱起放入水中,耳边有轻微的痒意,钦容贴着她耳畔低语:“莺莺真的太不乖了。”

“三哥哥对你很失望。”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莺莺吃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恍惚好像看到什么金灿灿的东西。脚腕有瞬间的冰凉,莺莺彻底昏睡过去时,听到钦容幽幽道:“准备了这么久的礼物,如今也是时候送给你了。”

钦容的温柔管不住莺莺了,既然他管不住她,就只能送她一个能管住她的礼物。

不过,她大概不会喜欢。

第66章 囚六十六天

“……”

莺莺自认在沉雪的事情做的隐蔽, 但她低估了钦容对她的了解程度, 从她清晨赖床不起后, 钦容就对她起了疑心。

一夜沉眠,莺莺醒来时已到中午。

寝宫的帐幔层层低垂,外面的阳光被尽数拦回。莺莺初初醒来都不知时辰, 她撑着手臂从榻上坐起身体,浑身酸涩绵麻,忍不住嘶了口凉气。

钦容真是越来越凶残了。

咔嚓咔嚓——

只是微微的收腿,莺莺就察觉到脚腕上的不对劲儿, 有什么冰凉的硬物贴在她的皮肤上,还会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动。莺莺有那么瞬间的大脑放空, 接着她迟疑掀开锦被, 发现自己两条白皙的脚腕上圈着金色脚铐, 链条的中央还刻了一个‘容’字。

……这是什么?

钦容这是什么意思?!

莺莺看着这条金灿灿的脚铐, 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金殿。

前世钦容也给她打造过这样一条脚铐锁链, 不过模样远比这精致漂亮, 内里还有一圈细软绒毛。莺莺不记得自己戴了那锁链多久,但她很清楚自己被锁在金殿时,钦容已经称帝。

如今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钦容怎会这么早就把她锁了起来?难道就因为她想要逃婚, 又偷偷放沉雪离开?

莺莺很不喜欢被锁着的感觉,前世她戴着锁链每走一步路裙摆下就会响个不停, 后来她索性就窝着或让钦容抱行, 很少在自己走路。

那时她不懂什么叫羞耻心, 只知自己每当看到那锁链就会憋闷不舒服。如今重被戴上这脚铐,她才知自己那时的心情,翅膀上的羽毛被钦容根根拔下,钦容分明就没把她当人对待,他这是把她当成宠物来养了。

哗啦啦——

本没什么力气的莺莺被激起一身火气,开始大力拉扯那粗重的脚铐。莺莺还发现榻角多了一条锁链粗勾,勾下坠着一条长长的链子,钦容分明是想限制她的自由,把她困在这寝宫之中。

“娘娘,您醒了吗?”翠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莺莺还在拉扯着脚链,清脆的碰撞声咔嚓在耳边响个不停,吵得莺莺头疼。

一直没听到莺莺的回复,然而屋内的声响就没止过,翠儿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想起太子临走的交代,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娘娘……”饶是见惯宫内密事,翠儿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看到太子妃如同犯人般被上了脚铐,而且还是被太子亲自锁了起来。

传闻不是太子妃跋扈野蛮,仗着家世和陛下的宠爱百般欺负温雅太子吗?怎么会……

翠儿愣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傻傻看着莺莺坐在榻上扯脚铐。

这脚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冷硬光滑,无论莺莺用多大的力气都扯不断。莺莺气死了,如今被翠儿这么看着,她更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按在地上狠踩了好几脚。

“出去!”莺莺气的眼睛都红了,从榻上坐起来扫落榻桌,桌上的东西纷纷掉在地。

昨夜她昏睡之后,还是钦容帮她换了寝衣。宽大的寝衣松散轻.薄,莺莺跌跌撞撞往外走了几步裙摆开到大腿,露出光.裸的皮肤。

外厅的阳光充足,翠儿拿着披衣慌慌张张追了出来,面皮不知为何红的厉害。莺莺低头看到自己大腿上的各种痕迹,脖子扭动间也泛着丝丝疼痛,她不由就记起钦容昨晚还咬过她的脖子。

又有几名宫婢端着梳洗用的东西进来,慌慌张张低下头。

莺莺抬手想去捂脖子,结果袖子一下子撸到手肘后,衣领也顺势滑到肩膀。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莺莺缺氧有些头晕,还好翠儿及时扶住了她。

翠儿是提前叫宫婢过来梳洗伺候的,她先前也没想到太子妃竟会被太子‘宠幸’成这副模样。晓黛不在这里,她还没摸透莺莺的性子不知分寸,等钦容得知情况赶过来时,寝宫内碎片满地一片狼藉,莺莺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把剑,正一下下砍着脚腕上的锁链。

轻薄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晃荡,钦容看到莺莺白皙脖子上的点点红痕,裙摆遮不住她的双腿,露出来的右腿笔直细长,白嫩嫩的皮肤上留有他昨晚疼爱过的痕迹。

“太子殿下。”见到钦容回来,翠儿等一众宫婢松了气,赶紧跪下行礼。

莺莺一通折腾大喘着气,唇瓣被咬的发红,听到钦容回来了,她抓紧手中的剑扭头朝门边望去。湿漉漉的眼睛不知是气的还是又哭过了,黑黝黝的瞳眸晶亮,那透出的微弱怯意散着水雾,如同小鹿。

“发生了何事?”钦容几步走近,见莺莺披头散发,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

倾身正想将人抱起,结果莺莺跄踉着往后一退不肯让他抱。握在手中的剑直接朝钦容横去,莺莺嗓音微哑带着哭腔,“把我脚上的东西摘下来。”

“钦容你凭什么锁着我,你快把那东西给我摘下来!”

钦容对莺莺没有防备,所以莺莺轻轻松松就把剑架到了钦容的脖子上。她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屋内的宫婢,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钦容面色不变,只淡声吩咐屋内的人:“都出去。”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屋内就只剩下莺莺和钦容。

莺莺其实是没多少力气的,昨晚的活动量太大,她睡了半日醒来还没吃东西,折腾了这一阵早就开始发晕。握在手中的剑开始发颤,很快就偏离的钦容的脖子。莺莺的手臂已经酸涩难忍,但瞪着钦容硬是又将剑逼向他的脖子。

钦容不顾莺莺的威胁低眸扫了眼脖子上的剑,低笑很轻溢出,他看向面前的人问:“莺莺这是要做什么?”

“想杀了三哥哥吗?”

若真能杀了他,还真一了百了。

莺莺有些撑不住了,握着剑的手腕微微发颤。她抽了抽鼻子道:“你凭什么把我锁起来,咱们当初说好的,成婚后你会对我好。”

“三哥哥现在对你不够好吗?”钦容嗓音放得很柔和,像是在哄小孩子。

莺莺红着眼睛质问:“对我好会把我锁起来吗?”

“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好啊。”钦容完全不怕她的威胁,长睫微抬,他薄唇勾着笑道:“三哥哥不准备放过你了,莺莺杀了我罢。”

“你!”莺莺若真下得去手,哪还会等到现在让他这般欺负她。

想她前世也是风风光光的尚书府小姐,有皇后姑母竹马太子,就连陛下也对她宠爱有加。莺莺前世坏事做尽从未受过别人的气,唯有在钦容身上栽了跟头。重生后她当自己活该罪有应得,没想到重来一世,她当个好人仍落了这么个下场。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杀了钦容算了。

这么生气的想着,莺莺把心横了又横剑握的越来越紧,当真就使了些力道。不过她也就剩那么点力气了,等到剑身贴到钦容脖间的皮肤,她的手腕就抖动剧烈,再也下不得半分狠力。

钦容感受到微微的刺痛感,却只是静静凝视着莺莺不语。

直到低弱的呜咽声溢出,钦容才抬手去拨开脖子上的剑,伴随着长剑落地的声音,钦容上前一步把莺莺搂入怀中,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问:“哭什么?”

莺莺伸手去推钦容,控制不住情绪湿了眼眶,她眼泪一滴滴往钦容手上砸,哭哑着声音道:“钦容你怎么这么坏……”

“你比我还讨人厌,钦容我讨厌你,我不想要你了。”

莺莺自认前世自己够惹人厌恶愤恨的了,就是她这样一个被称为皇城恶霸的人,却被所谓的温柔太子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哭的惨兮兮像个受气包,打也打不得骂也没有用,她所有的坏与恶砸在钦容身上都不痛不痒,甚至又反弹到她自己身上。

钦容还从未见莺莺哭的这么厉害,手指擦不去她的泪他就只能用袖子一点点去擦,边擦还边哄着她:“莺莺很好,别人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会厌恶你。”

不远处就散落着几片碎瓷片,莺莺在他怀中又哭又闹,钦容怕她踩到瓷片上伤了脚,只能强硬将她打横抱起。

去榻上的这一小段路,莺莺不停挣扎吵闹着,她揪着钦容的头发恶狠狠威胁:“钦容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锁着我!”

钦容的头发被她拽着只能被迫低头,与莺莺水润的目光对视,他索性把头压得更低吻上她的眼睛,控制住她的双手。

“莺莺,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钦容哄了许久都不见莺莺平静,他沉沉的呼吸打在她的面门,索性威胁一句:“你再不乖,三哥哥就直接把你锁在榻上。”

莺莺愣住了,不只是因为钦容的威胁,还因她感受到钦容那处的变化。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欺负她……

莺莺一把抓住钦容的衣襟道:“我不要你,你把我温柔的三哥哥还回来!”

她的三哥哥对她那么好哪里舍得让她哭,三哥哥哄着她都来不及,他脾气那么好也不会锁着她。

钦容被莺莺惹笑了,搂起人亲了亲她的下巴,钦容用锦被包裹住她道:“莺莺听话一点,三哥哥就回来了。”

“饿了吗?我唤人送些糕点进来。”

“……”

不是吓唬莺莺,钦容是真打算锁着她,身为太子他就敢这么干,想来是真的被莺莺刺激到了。

钦容对外宣称莺莺病了,当顾皇后来看莺莺时,钦容给的理由却是莺莺近日在同他闹脾气,不知用了什么理由,轻轻松松就拦住了所有来看望她的人。

被关的第一日,莺莺砸了寝宫内所有的东西,东宫内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往莺莺眼前凑。本以为太子回来会不高兴,结果钦容只轻飘飘扫了眼就迈过碎片往内室走,只淡声吩咐翠儿将外面收拾干净。

第二日清晨,钦容抱着莺莺去浴房梳洗,莺莺没什么精神靠在他身上困得睁不开眼,身上的几处吻.痕越发深红。

右扬敲门的时候,钦容正抱着莺莺帮她梳发,听完右扬的汇报他去抬莺莺的小脸,亲了亲她的唇瓣问:“莺莺高兴吗?沉雪被你放跑了。”

莺莺眼也不抬,闷闷解释道:“我说过了,我是被沉雪威胁的,要是我不救他他就要污蔑我要杀你。他是赤风楼背后的主人,若他真死了,赤风楼那群杀手定会为他报仇。”

钦容不语,只是用薄唇轻轻擦着她的脸颊,痒痒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项窝。

莺莺好讨厌钦容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她使力把人推开,喊了他一声:“三哥哥!”

“我没想过杀你,沉雪也没想杀你,你明明也知这都是误会,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莺莺不是前世那个她,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沉雪为她顶罪而死,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不该再毁到她的手中。

钦容被她推开些,他搂着莺莺脾气很好的问:“既然沉雪威胁了你,你为何不直接把他的话告诉我呢?”

“莺莺,你都没问过我,又怎知我不能为了你放过沉雪。”

这些问题莺莺从未想过,或许从她的潜意识里,就不觉得钦容会为了她放过他想杀的人。钦容从莺莺的眼睛中看出答案,黝黑的眸看着莺莺吐出答案:“你从未信过我。”

从头到尾,莺莺都从未信过他。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都没有信任,更何谈喜欢。

莺莺被钦容戳中了心思,她眨了几下眼睛轻轻问钦容:“那……若是当时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会为了我放过沉雪吗。”

“自然。”钦容答得毫不犹豫。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唇边荡出一抹笑容,略低道:“明知你性子又怎会让你胡闹,莺莺好好想想,你想做的事三哥哥可曾阻止过你。”

莺莺无话可说,找不到任何一句能反驳钦容的话。

事实的确如此,无论莺莺想做什么,钦容向来由着她,当初再过分的事只要她撒撒娇多缠着些钦容,钦容也总会答应。可为何如今就不行了呢?

因为莺莺有心了,她不相信一个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再加上钦容前世对她的种种,莺莺不由就会对他生出防备。

“三哥哥真的喜欢我吗?”莺莺的心软了,但心结仍旧未解。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腕,低垂着头道:“若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这般对我。”

“三哥哥,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你真的分得清对我到底是爱,还是占有欲作祟想要纯粹的占有我吗?”

腰身上的手臂一紧,钦容掐起她的下巴问:“那莺莺呢?”

“莺莺对我可有过半分喜欢?”

莺莺答不上来,揪着脚铐的事不放,“或许有过喜欢,但三哥哥若一直锁着我,我就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是么?”钦容闭了闭眼睛,很突兀笑了。

他的笑声很凉,让莺莺本能畏惧。想躲却还被他圈在怀中,莺莺的心口被贴上一只手,五指用力一收,在莺莺的瑟缩下,钦容悠缓贴附在她耳边问:“莺莺真的长出心了吗?”

“为何三哥哥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第67章 囚六十七天

“……”

莺莺有心, 她当然有心。

只不过她有了心后把自己的心分给了很多人, 唯独没有给过钦容。

莺莺没听懂钦容的话外意, 在被钦容抱回房后,还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明明有规律跳动着, 钦容根本就是在吓她。

又过了一日,钦容仍旧不肯放莺莺出寝宫,莺莺经过这两日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趴在窗口对钦容道:“姑母不是傻子, 三哥哥尽管锁着我,咱们就看看你还能锁我几日。”

与前世不同, 这一世的莺莺有姑母有哥哥, 而钦容还不是一手遮天的年轻帝王, 身为太子的他没能力一直锁着莺莺不放。

这般想着, 莺莺心情好了不少, 她想皇城口中那位温雅的太子钦容也该露出真面目了, 莺莺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姑母她们好好看看真实的钦容。

入秋的风捎带凉意,吹起莺莺颊边的几缕碎发。她圈抱着两只小猫垂着脑袋, 轻哼几声软软同它们说着话:“小宝, 你觉得三哥哥还能关我几日呢?”

“阿贝你别光顾着睡觉,怎的你这几日又黑了, 你再闭眼姐姐都分不清哪个是你的头哪个是你的屁.股了。”

被关的这几日, 钦容不准晓黛过来, 翠儿那群宫婢也不敢同莺莺说话。莺莺不愿同钦容交谈就只能对着两只猫儿自言自语,她伸手戳了戳阿贝黝黑的皮毛,阿贝脾气很好的睁开漂亮的碧眸,温顺轻蹭莺莺的手指。

反观被抱着百般挣扎的白猫小宝,阿贝亲昵的姿态让莺莺手指蜷缩,不由就放软了态度。

“你好黑……”莺莺小说嘟囔了一句。

无论再怎么改变,莺莺的颜控还是很难戒掉。比起温软的黑猫,莺莺更喜欢漂亮的白猫,如今仔细瞧着黑猫她竟觉得阿贝像极了钦容。

同样看似温柔,内里却是个黑的。

“阿贝……”莺莺不由将黑猫举了起来。

阳光下,阿贝身上的皮毛黑的发亮,如同上好的绸缎。莺莺听到背后靠近的脚步声,她存心说给钦容道:“阿贝你这么黑,那你觉得你和三哥哥谁更黑呢?”

钦容自然听到莺莺的小声嘟囔,拎起屏风上的外袍慢悠悠穿好,他将一旁的披衣罩在莺莺身上,无视她的话道:“今晚三哥哥有事不能回来,你自己乖乖早些休息。”

他今晚不回来了?

莺莺眸色有了变化,就连坐姿都端正了。钦容自然看出她的变化,俯首朝她压近,他捏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瓣,惩罚性的吻将她缠的密密实实。

莺莺受不住他的突然‘袭击’,呜咽了两声撒手放了阿贝,两只小猫似察觉到危险直接从莺莺身上跳下,末了不知哪只猫儿还用爪子狠踩了她一脚。

“疼……”莺莺被钦容圈在怀中抵在了窗台上,没说清楚是被猫儿踩的疼,还是被钦容亲疼了,最后只抓着钦容的衣襟说出这一个字。

钦容安抚般捏了捏她的后颈,又亲了几下,他气息不稳附在她耳畔低语:“三哥哥不在,莺莺最好乖一些。”

若是再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他只会让她更疼。

门外右扬已经过来催了,钦容捧着莺莺的脸颊又啄了一口,理好被莺莺抓皱的衣襟离开。

莺莺被钦容亲的眼泪汪汪,她皮肤本就白,如今因为水润润的红唇显得更白了。等到钦容离开,她鼓着小脸抓起阿贝,仗着它的好脾气把它一通乱揉,最后用下巴蹭着它的脑袋道:“你比三哥哥白多了。”

莺莺两辈子见了无数漂亮哥哥,就没见到比钦容再黑心的人,连小黑猫都比不过他黑。

“……”

有了这次的教训,莺莺真的学乖了。

系统无故消失,晓黛被钦容的人看管着根本就靠近不了寝宫,如今莺莺脚腕上还圈着锁链行动不便,想要硬闯出东宫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到底该怎么办呢?

莺莺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猫,趁着钦容不在,她明白自己最好快些把消息传递给姑母。

事到如今也只有姑母能将她从这里救出去了,只是她现在接触不到晓黛,又该找哪个宫婢帮忙呢?直到此刻,莺莺才意识到自己被钦容圈的太被动了,身处在东宫,她竟从未想过培养自己的心腹。

当过一世皇后,竟还没学聪明。

莺莺抿唇沉思,知道自己此刻就算想通了也来不及了,而且她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算姑母能把她从东宫救出去又怎么样呢?

钦容是太子,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无论她如何逃避和搬救兵都不是最好的法子,只要她还挂着太子妃这个身份,就永远摆脱不了钦容,所以靠人不如靠己她还是要选择自救,而她自救的关键点就在于钦容。

只有‘解决’了钦容,她才是安全的。

暖暖的日光晒得莺莺身体舒展,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腿上的阿贝。她想的认真,并没察觉到窗台上有暗影晃动,直到那暗影将她完全笼罩,她才隐约看出是个人影。

……有人站在了她的背后。

“喵呜。”怀中的猫儿不安叫了几声,莺莺并不认为有人能悄无声息潜入东宫,只当是钦容不放心她回来查探。

回头间,阳光反射出冷光刺痛了莺莺的眼睛,她下意识闭眼,与此同时一柄剑迅速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耳边有低低的笑声传来,男人愉悦打着招呼:“娘娘,咱们好久不见。”

莺莺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男人戴了半张黑色面具,正是逃出石牢的沉雪。

“……”

北域国的太子妃无故失踪了。

得知这一情况的太子钦容抛下要事赶回东宫,当天就命禁卫军封锁了皇宫。

莺莺不知沉雪是如何闯入戒备森严的东宫的,更不知沉雪将她打晕后,又是如何将她从皇宫里扛出来的。等她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不知名的客栈中,沉雪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你总算醒了。”

莺莺后颈被沉雪打的生疼,她揉着脖子坐起身子,迷茫看着四周问:“这里是哪儿?”

沉雪脸上的面具只能遮住上半张面容,他弯着唇笑道:“恭喜娘娘,您现在已经逃出皇宫了。”

“什么?”莺莺懵了瞬,“你说我现在在宫外?”

“是哦。”沉雪没工夫同莺莺多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莺莺跳下床走到他的身边,只见窗外兵荒马乱,禁军骑着马穿行中百姓退散。有不少穿着铁甲的士兵正在四处抓寻女子,不远处有人高声命令:“去挨家挨户的搜查,抓不到刺客所有人提头来见!”

“他们是在找你。”见莺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沉雪好心解释了一句。

语速微顿,他看着莺莺歪了歪头,又重新补充了一句:“应该是在找我们。”

太子妃失踪不是小事,沉雪料到了钦容会马上采取行动,但没想到武成帝会如此重视莺莺。如今外面顶的还是抓朝廷钦犯的借口,没人敢直接道出失踪的人是太子妃。

“你为什么要把我劫出宫?”莺莺看着楼下的阵仗心下不安,虽然她很想出宫,但眼下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莺莺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钦容误会是她私逃出宫了。

刚好有禁卫军抬头张望,沉雪反应极快的把莺莺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迅速拉窗锁紧,外面的嘈杂也随之消失。

“什么叫把你劫出宫,本尊可是听说你被钦容太子锁了起来,特意赶过来救你的。”

莺莺才不信他的鬼话,她推开沉雪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忘记脚腕上还圈着锁链,一时没站稳绊了一脚坐到地上。

“你可真笨。”沉雪嫌弃看了她一看,走回榻边翻了翻包袱,将一件披风丢到了她身上。

“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他们要搜过来了。”

莺莺坐着不动,皱着眉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出皇城。”

“出皇城做什么?”

莺莺紧紧盯着沉雪道:“我花钱雇你连累你险些丢了性命,救你出来咱们就算恩怨两清。沉雪你别把我当傻子耍,我可不信一个江湖杀手会无理由将太子妃带出皇城,咱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大恩情。”

“怎么就没恩情了?”沉

雪眯了眯眼睛,没什么诚意道:“不管你出于何目的救了本尊,但既然救了就是恩情,本尊再救你一次就是还恩。”

莺莺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那你怎知我想逃出皇城呢?”

“你若真想报恩,就把我再丢回皇宫吧,不然被三哥哥抓到咱俩谁都逃不了。”

沉雪呵了一声,又走回窗边开了条小缝,他扫了眼外面的情况问莺莺:“你到底走不走?”

莺莺回:“不走。”

如今她哥哥和姑母都还在皇城,她被劫出宫身上也没带情人喃的解药,真跟着沉雪走了任务完不成是小事,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当真不走?”沉雪语调拖长,语气明显冷了。

莺莺就知道这男人不安好心,当即就要爬起来往外跑。沉雪速度极快出现在她的身后,他用胳膊勒住莺莺的脖子,低眸看着她笑道:“不好意思啊,本尊不是在同你商量。”

“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着本尊走。”

“……”

沉雪不知给莺莺喂了什么药,莺莺很快就四肢无力,失了声音。

莺莺没当太子妃前整日在这皇城浪荡,她这张脸太招摇认识的人也多,沉雪在带着她出客栈前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笑着威胁她:“你若再不老实,本尊就直接刮花你的脸。”

莺莺不敢挣扎了,她悄悄将桌子上的一块点心藏入袖中,老老实实坐在榻上不动。

沉雪满意后,从怀中掏出大大小小的盒子放到桌子上,还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他本想给莺莺易容,奈何禁卫军搜查的太快,房门很快被人敲响提醒:“尊主,他们要上来了,您快随属下从暗道离开。”

沉雪脸色不太好看,匆匆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他抿唇又看了几眼莺莺。

“唔唔唔……”莺莺见他手中拿着一柄小刀,吓得赶紧往旁边缩,沉雪一把将人拉过,拿着匕首在莺莺脸上比划了两下,他啧了声放弃:“算了。”

“真刮花了反倒引人注意了。”

随手将小盒子中的药膏抹在莺莺脸上,沉雪摘了她头上的发饰使劲揉乱她的头发。眼下也来不及换衣服了,好在莺莺骨架小,沉雪将她按倒轻轻松松就给她穿上了宽大破旧的袍子,莺莺心里暗暗松气,险些以为自己藏在袖中的糕点被发现。

莺莺口不能言,没多少力气的她几乎是被沉雪拖抱出去的。

外面的情况远比莺莺从窗外看到的严重,街道到处都是御林军,沉雪将莺莺丢到小马车上,没行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太子有令,封锁所有城门!”

“尊主,咱们好像出不去了。”乔装成车夫的男人在街道上拐了几个弯,眼看着又一扇城门被封。

沉雪紧皱着眉头,摘了面具的他换了张蜡黄的面容,他看了眼莺莺讽刺道:“你那位太子哥哥可真宝贝你。”

他已经留好了充足的时间逃出皇城,但没想到钦容远比他想象中的快。掀开车帘下马车时,他凉凉道:“你最好祈祷你的太子哥哥能留给你一条退路,不然本尊就提前送你们去地狱。”

如今所有的城门被封,眼下马车停在这街道上最不安全。沉雪下马车查看了番情况,在这种时候他表现的极为冷静,思索片刻指路:“往城南走。”

几人正要前行,不远处铁骑踏来,为首的男人面容俊美桃花眼泛着冷意,他淡声询问路过的禁卫军:“可有发现?”

莺莺趁着沉雪不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手臂,吃力掀开马车的车帘,莺莺在看到不远处的男人时有些激动。

“哥哥……”莺莺盯着男人,想出声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焦急想要敲马车吸引顾凌霄的注意力,结果她力气太小不仅没让顾凌霄听到,反而还让沉雪察觉到异常。

“你在干什么!”在沉雪掀帘进来的时候,莺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藏在袖中的糕点掷出去,她虽然没扔出多远,但这一番动作总算引来顾凌霄侧目。

“唔唔!”

莺莺身体紧绷,头发乱糟糟小脸也黑乎乎的,就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顾凌霄。

“莺莺!”到底是亲生哥哥,顾凌霄通过那双眼睛认出了莺莺。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

黑衣车夫迅速上了马车,“尊主快上来,其余人拦住他们。”

话音落下,四周聚齐起数十名黑衣刺客。等沉雪上了马车,车夫拽起缰绳就朝城南奔去,莺莺在马车里被晃得东倒西歪,一头扎到沉雪怀中。

不知何处飘来浅浅的甜香,沉雪拽起莺莺的头发冷戾开口:“本尊还真是小瞧你了。”

不等莺莺看清他的面容,伴随着后颈传来的疼痛,莺莺眼前一黑又被沉雪劈晕了。

第68章 囚六十八天

“……”

北域皇宫, 东宫正院内,所有的宫人都被聚集在这里。

右扬回来时, 只见院子里黑压压跪了数人,为首的翠儿几人正哭着解释:“奴婢一直守在门外,当真没听到寝宫内有异常声响, 是因为听到两只猫儿不停挠门, 唤娘娘没有应声才进屋查看的……”

“娘娘先前吩咐过, 不准奴婢们靠近伺候,殿下您走后娘娘就没从寝宫出来过,也未曾唤过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