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打了个照面,别说连话都没说上,只怕连模样都没看清楚呢!

便扭头跟疏夏道:“赶紧去找找掌柜的!”

“哥!”

刚吩咐下去,那边厢又跑来一人,到了晏弘面前便气恨地道:“我们回去!我要去见母亲!”

却是余怒未消的晏驰,拽着晏弘就要走。

李南风顿住看起来。

晏弘数落他:“还有没有礼数?还不拜见李世子!”

看到不远处也回头看过来的何瑜,他又耐住性子,说道:“这位姑娘险些被你伤到,你也去赔个礼。”

晏驰抿着唇,都依言做了。

李挚笑道:“令弟是真性情。”又拱手道:“就不阻二位了,舍妹有嘱咐,不能耽误了她。改日再叙。”

何瑜收回目光,也上了车厢。

第152章 光芒太盛

一瞬间三路人马各归各处,只剩下李南风与晏衡痴痴望着空地。

“姑娘,还要不要去找掌柜的?”疏夏轻声问道。

李南风沉了口气,道:“找!”

都走到这步了,无论如何也要再试试!

何瑜马车上坐定,刚驶到街边,车夫忽然停下来:“姑娘,铺子掌柜的追来了。”

莺儿撩开车帘,只见掌柜的果然到了车下。

“何姑娘,”掌柜的笑呵呵地作了个揖,“那批缎子已经找到了,姑娘还可要再回去看看?”

何瑜望着他,没有出声。

掌柜的是个活泛人,当下又道:“大冷天的姑娘出趟街也不容易,不如回去看看,一起挑完了倒省事,免得回去上府里去,耽误姑娘工夫不说,还不定能带得全那么多的货色。

“这天气说变就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下雪,多制几身衣裳也好应对呢。”

何瑜收回目光,默坐片刻,下了车。

李南风望见她进了铺子,随后也从铺子后门回到了先前所坐之处。

晏衡瞅了瞅她,又瞅瞅晏弘那边,摆手让侍卫跟去,自己则跟着李南风进了铺子后堂。

李挚到了店堂里,掌柜的就是不认得他,光看他这副气度也早就放下何瑜这边迎了过来。

“官人想看些什么料子?本店应有尽有!”

李挚随着他往茶室这边走,一面道:“适合十二三岁小姑娘穿的缎子,拣好的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掌柜的答应着,转身走到店堂的时候便收到李南风打来的手势,当下会意,麻溜行事去了。

李挚坐下来,许是看见坐的都是女客居多,便是有那么一两个男客,也是陪着家眷来的,面色便微微有些不豫。

他这一看就不像有家有室的,坐这儿给女人挑衣裳料子,也是难为他世子大人了。

李南风目不转睛,就盯着他和就坐在他旁边桌的何瑜。

两个人相邻而坐,但李挚却微微侧转身背朝着何瑜,显然还没发现她。但何瑜却望着他身影若有所思。

若有所思?她在思什么?是思他这个人本身?还是思他为何跟晏弘相识?

李南风以有限的经验费力揣度。

晏衡道:“她知道你哥是谁了。”

李南风横眼。举朝没有第二个李世子,目前来讲,也不会有第二个像李挚这么扎眼的子弟。

先前晏弘说到李世子的时候何瑜就转了身,自然已经猜到李挚是谁,还要他多嘴!

晏衡望着近在眼皮底下的她一动一动的毛茸茸的鬓角,安逸地陪她看起来。

“让官人久等,样品来了。”

掌柜的抱了一大筐子的绸缎回来,又扭头指指何瑜这边:“这位姑娘眼光跟官人一样好呢,都是要挑本店的上品。”

李挚闻言就看向何瑜那边。

晏衡在李南风耳边道:“你作弊!”

掌柜的就是收了李南风的好处才这么说的。

李南风托腮望着,没理会他。

李挚本来就记性好,立刻认出来何瑜就是先前跟晏弘理论的那姑娘。当下扬唇道:“是你?”

何瑜颌了颌首,目光落回缎子上,没说什么。

李挚也收了目光回去,浑不以为意地挑起来。

李南风松下去的肩膀又微微提了起来,这两个人坐在那儿明明就很般配啊,相互间怎么就没一点火花呢?

“有点悬。”晏衡开始叨叨了,“你哥光芒太盛。”

“光芒盛也不好?”李南风反诘。

“太盛了一般女人顶不住。”晏衡说。

不是吹牛,从前想打他主意的女人也是排出了几条街的,可大部分没本事近他三丈内,余下一部分在他眼神下还能开口就很不错,最后剩下的都算顶厉害了,也没能在他身边呆过半天。

其中也不都是心怀鬼胎,也有些真心实意的女子,可有真心人家却怂没那个再往前的能耐啊!

“你怎么知道她是一般女人?”李南风不悦。

“看着就温温吞吞的。”

“温吞有什么不好?”

“不好。”晏衡望着前边,“要两个人一样鲜活,相互辉映才好。”

李南风不想跟他说话。

正琢磨当口,她腰背又挺了起来——

李挚面对满桌绸缎,只觉得件件都好看。但他再不缺钱,也不至于全部买回去。

想到李南风那个磨人精,他想了想,跟隔壁道:“打扰姑娘,我有个妹妹,想托我买几匹料子给她,但实在不好选,不知姑娘可否帮忙挑挑颜色?”

何瑜视线在他脸上停顿了一息,随后点点头,从中挑了几匹绫缎。“这几个浅色,适合大部分场合,年轻姑娘穿起来也好看。

“但往冬日走,还应该选几匹喜庆些的。这匹湘妃色颜色颇正,我认为可选。这匹赤色,若是做成披风,倒也是不错。”

李挚听着有道理,一看她自己挑的好几匹都有鲜艳的,便道:“姑娘看起来较看中艳色。”

“我跟令妹性子不同,自然有偏重。”

李挚闻言微讶:“姑娘认识舍妹?”

“太师府只有一位小姐,是太师与郡主的掌上明珠,李世子疼爱妹妹,知道的人也不少。”

李挚顿了有半刻,点头笑起来。

这么一说,自然知道身份已让对方看破。但京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也不算什么。出于礼数,他问:“敢问令尊在哪部堂高就?”

何瑜道:“我是宋国公府的表姑娘,我姓何。”

“原来是凌哥儿的表妹!”李挚恍然,随后想到她母亲,又不由向她拱了拱手。

何瑜倒是坦然笑道:“世子不必忌讳,生老病死是为常事,家父于战乱中离世,家母为护亲长而亡,于我自己而言虽为遗憾,但也不是什么羞于提及的事情。”

李挚倒心生有些佩服,寻常女娃家若是失怙,便是坚强也总归不忍自揭伤疤,这姑娘是真看得开。

便点点头,说道:“宋国公与世子也是国之栋梁,我很敬佩。”说着他站起来,“我挑好了,多谢姑娘。”

何瑜起身回了个礼。

李南风瞅着他们,只见双方全程都谨守礼仪,虽未呈现她以为的电光火石,但也总算是让人安下心来——

这何瑜与李挚交谈自如,也参透了他身份,两人究竟有无缘分,她是如何看待宋国公夫人的想法的,自此之后也总该有番态度拿出来了。

第153章 殿下有事?

晏衡就有点遗憾了,看李挚跟何瑜聊得这么自然,难不成这姑娘还真会是李南风的嫂子?

总觉得晏弘配这何姑娘也不差呢,李夫人跟自己亲闺女关系都保持得那么差,对儿媳妇能宽容得起来?

晏弘就不同。王府的长子,虽然变成了庶出,但母亲出身世家,又有钦封的诰命,配个国公府的表姑娘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关键是,沈侧妃也不苛刻,靖王妃就算是嫡母,也不存在刁难庶子的媳妇儿,这何姑娘父母双亡,能嫁个长辈和气的家庭才是正道,还是要想得开才好。

李南风心愿达成,走出铺子,晏衡看看先前留下的侍卫,只剩下两个在等他了,想必其余人都尾随晏弘他们而去。

见李南风脚步轻快,便问她道:“你去哪儿?”

“当然是回府。”

晏衡撑着车门:“还早,要不要逛会儿再回去?”

“跟你有什么好逛的?”

“那可说不准。”晏衡说着。

“不去。还有事儿呢!”

李南风让车夫赶车。

晏衡拦住她:“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

李南风听着倒觉稀奇:“你还打算给我送礼?”

“阿蛮说全学堂的人都在嘀咕着,我一个人不送也不合适吧?”

李南风哼笑,道:“真有诚意,就把夺了我的庄子送过来呗!”

“那你倒可死心,我没那么多钱!”晏衡直言。

他一个吃世子爵禄的人,没官职又没成家,本来就钱不多,日常还要花销,哪有钱买庄子?

“那你就慢慢想!”

李南风还要去见李挚,丢下话,走了。

……

李挚到家,听说去串门的李夫人回来了,便先到了她房里。

“赏赐虽然不多,但哪怕一针一线都是皇恩浩荡,明儿儿子进宫去谢个恩,母亲可有什么话嘱咐?”

李夫人瞅着桌上,说道:“回头我跟你父亲说说。”

李挚出了房,李夫人拿起桌上珠花来看了看,眉头渐凝。

李南风回房换了件衣裳,便去寻李挚,刚好在院门下看到他,便推着他进屋,问他道:“绸缎呢?”

李挚示意桌上的大包袱:“够你穿到明年春天的了!”

李南风瞄他一眼打开,而后道:“挺好看的,你怎么这么会选?”

李挚笑道:“铺子里请人选的。”

“谁眼光这么好呀?”

“是姚家那位表姑娘。”李挚坐下道,“赶巧她也在那儿买衣料子,我就让她帮了个忙。”

“那果然是很巧。”李南风道,“那姚家表姑娘是什么模样?好不好看?得不得人意?”

“得不得人意就不知道了,看着倒是挺坦率大方的。”李挚道。

李南风道:“还有吗?”

“你还想听什么?”李挚侧首。

李南风笑了一下。

她想听什么?当然是想听听他对何瑜更深入点的看法,但光凭这一面,没有别的感觉也正常。

她想了下,下了榻:“那行吧。”

拿着绸缎回房,跟姚馨之逛完街回来的李舒也闻讯过来了。

“怎么样?”

听李南风把晏弘也出现的经过说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想了下道:“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见着面了。成不成是他们自己的缘份。就是不成也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定就是缘份的事儿。”

李南风点头,谁说不是呢?她要不是怕什么时候李夫人一锤定音,强横给他定下来,也不会安排这么一出。

李夫人要是给李挚挑,必然是照她自己的标准来。李挚都明言说过他不会喜欢她的眼光了,不趁早看好难道临到头来再抗争?

当然何瑜是不是李挚心仪的那一类她也说不准,何瑜看不看得上李挚也说不准,论情份她当然觉得李挚不可多得,谁看不上他她都会觉得太不会挑了,但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光凭眼睛看看就能断定合不合适,还得他们自己感觉。

姐妹俩这里说了会话就散了。

晏衡回了府,侍卫先把晏弘兄弟跟沈亭会面的结果禀报上来。

“沈亭坚持要见沈侧妃,大爷坚决不许,驰二爷骂着骂着就大发雷霆,险些起冲突,最后两厢不欢而散。沈亭不知会如何,大爷回府后,把驰二爷说了一顿,怪他不该冲动。”

意料之中。晏衡点头。想想又转身回头,唤住他道:“去打听打听皇上赐了什么给李南风?……”

皇帝赐下来的东西的确不算多,两对珠花,几匹绸缎,然后是一枚金锁。但对于一个小姑娘过生日而言,光是这份恩宠就很难得,更莫说挑的都是家常之物——

李南风寻思,皇帝这不像是给臣子家眷的赏赐,倒像是舅舅给外甥女。

怎么前世里又没见他赏赐她生日礼呢?

李存睿打发丫鬟来传话:“老爷说,明儿进宫叩谢皇上,让姑娘也去磕个头呢。”

“知道了。”

舅舅再亲近,那也是皇帝,得了赏赐势必得进宫谢恩。

上晌李南风要读书,李存睿也要去衙署,午饭后,父女俩便就又乘着步辇往承天门内来了。

午门内练骑射的太子远远看见,等了他们一道进宫。

“昨儿去你家,你没在。”太子说。

李南风只能含糊其辞:“我上街去买了点东西,不知道殿下会来。”

太子倒没在意,笑道:“我无事,就是去串个门。”又道:“下回我再去,先着人问问你在不在。”

李南风停步:“殿下找我有事?”

“无事。”太子也停下来,说道:“就是偶尔心里会闷,这宫城太大了,想找个人唠唠磕都不容易。”

敛去笑容的太子蓦然多了一丝深沉,瞬间与前世里登基后长年撂手政务的他有了些许重合。

李南风不了解他,也不敢了解。她收回目光,点点头道:“好。殿下想找人唠磕,就着人给我传个话。”

这深宫里头,就住着他们一家四口,还东一个西一个的,串个门都得走老远,各种规矩阻挠,确实也闷了点。

太子笑着低头:“走吧!父皇好像很喜欢你,还总说姑母拘你太紧。”

第154章 良心发现

皇帝确实待李南风或者说李家还不错,不管哪方面,以皇帝的身份而言。

李南风与李存睿先去乾清宫,太子回宫更衣。

晏衡放了学,看看桌上侍卫打听回来的礼单,搓着下巴看了好久。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是斥责几句也是君王对臣子的恩赏,何况这些珠花首饰代表的是爱惜?

可是皇帝能送珠花首饰,他晏衡就不能,到底送那丫头点什么好呢?

靖王妃跨门进来时就看到他撑着头冥思苦想,手指头一敲桌子道:“琢磨什么呢?”

晏衡把纸折起来收入怀,道:“您有事儿?”

靖王妃道:“明儿初一了,你放了学去相国寺添点香油钱。”

晏衡道:“怎么让我去?不是有初叔去办?”

靖王妃脸色有点黑:“上回被你炸了的禅房修好了,你爹让你亲自去,顺道拜拜菩萨!”

不说这事儿晏衡都快忘了。

“行。”他倒是也爽快,“索性我眼下就去得了。”

到了相国寺,先去菩萨面前拜了拜,拜见了方丈,然后才去往禅院。上回破损的屋子修整一新,整洁干净得都看不出痕迹来了。

晏衡凑到窗前看了看,只见里头禅床上盘腿坐着个人,正是成悦,当下眉开眼笑,推门走了进去。

成悦也看到他了,大惊失色,颤着身子站起来:“怎么又是你!”

晏衡撩袍坐在对面,道:“听说你房子修好了,特意过来看看。”

“你还好意思说!”成悦看到他就没法冷静,“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跟我师兄挤着睡好几个月?”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是出家人,得想开点儿。”晏衡兀自翻开杯子来斟茶。

成悦气吐血,抿唇瞪眼瞅着他。

晏衡喝着茶,看到桌上一串黄澄澄的蜜蜡石,拿起来道:“这拿来做什么?”

成悦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这么自来熟,但他也敢怒不敢言,只道:“别人拿来让方丈开光的,你别动!”

晏衡好像没听见,拿着石头在手里仔细打量,倒是极好的品相。放下来问他:“哪里的香客让开光?”

成悦不说话。

不说话晏衡就直接往兜里揣。

成悦赶紧阻止:“是武略将军腾海替他老母亲开光求平安的!”

晏衡顿住:“原来是腾将军的。”

腾海是靖王部下,又是求给他老母亲的,这个东西他不好拿来开玩笑。

但他一想,又道:“开光求平安?”说着他又伏上桌:“有用吗?”

成悦瞪他:“我可没逼你相信。”

晏衡拿着那串蜜蜡石摩挲着,又瞅了他一眼,眼神暧昧极了。

……

给皇帝磕了头,皇帝又请李南风吃点心。

李南风适应了大半年,也找到几分装小孩儿的感觉,总之没再像当初晏衡那般,让皇帝瞅出破绽就是了。

吃了点心,唠了两句家常,照例大人们又回到他们的话题上。

太子提议去园子里逛逛,但还没行动,东宫太监就来传话说少詹事来了——没登基的储君,也是很忙碌的。

回府后去正房回话,李夫人破天荒关心起她进宫事宜。问她:“皇上说什么?太子在不在?”

李南风都如实回了,李夫人也没再追问。

翌日早上获准可以不去上学,但李南风不上学又能做什么?过了几十回生日了,她对这种日子又没有特别的期待。

早起到正房给李夫人磕了头,领了李夫人给她做的两套新衣裳,外加两只赤金镯子后便去往学堂。

半路遇见李勤,老远就夸张地作揖打拱,要给寿星磕头。

李南风笑拍了他肩膀一下,问他:“你马骑得怎么样了?”

“早就学会了!过些日子不是科举乡试了么?我听说学堂里放假,便打算跟梁诚往香山打猎去!”又问:“你去不去?”

李南风怀疑地看着他的小身板:“你行不行啊?拉得动弓吗?”

“不会就学呗!等我打了野味,给你打牙祭!”

李南风就等着他的野味。

边说边到了学堂,大伙也凑上来祝寿,晏弘拿了只长盒子给她:“一柄象牙扇子,祝南风平安喜乐!”

李南风谢过,这边厢晏驰也把他的松烟墨递上来了,说道:“你是行家,我就不废话了,祝你聪敏健康。”说着也作了个揖。

李南风都收了,笑道:“我父亲惯着我,今儿容我在家里闹腾闹腾,两位兄长请留下来吃杯酒。”

晏弘笑道:“我大出你们许多,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几个去。”

说完他又看向还坐着的晏衡。轮都轮到他了,这家伙坐着没动,该不会是根本没准备吧?

李南风也好奇他会不会有东西拿出来,看着他。

晏衡就起身了,掏了只盒子在她面前的桌上,道:“祝你长命百岁!”

李南风瞥了他一眼,拿起盒子来打开。这辈子不被他害死就不错了,还指望百岁?

盒子里是颗雕成了小老虎的玛瑙,比铜钱略大,还有挂环,可以穿线的。

今年正是李南风的本命,她正属虎,都收了一堆老虎制品了,这玛瑙虎可算平平无奇。

但难得是这家伙还能有这番心意,她就不客气了。

“多谢啦。”她把盒子扣上。

陆续又有李家的兄弟姐妹过来道贺,最有意思的是李絮李缘姐俩,两人合起来给她蒸了笼寿桃包子,预备回头吃饭的时候呈上来。

晏衡好容易等她应酬完回到位子上,凑过去小声道:“你把那玛瑙给随身带着。”

李南风斜眼:“为啥?”

晏衡无语,说道:“那是我替你跟成悦他师父求来的护身符!”

李南风倒觉意外了,转过身来道:“你还会给我求护身符呢?”

“小看人了吧?”晏衡道,“知道你最怕死,特意给你求的这个!”

李南风掏出小老虑来又看了看,果然在老虎背上发现了一句新刻的经文。她抬头道:“这是良心发现了哈!”

晏衡得意:“是不是就数我礼物最特别?”

“嗯,”李南风摸着老虎点点头,“是比上回那炸药强点儿。”

晏衡敲了她个栗子。

第155章 仁义风骨

晏家三兄弟都没参加李南风的寿宴,晏弘是明说不来了,晏驰当然不会去,李家女娃儿都好烦,晏衡也没那个兴致。

李南风便早早着人封好了四色点心当作回礼。因为靖王妃也着人送了礼来,她又另封了一包,里头除了点心还放了自己绣的两方帕子,让疏夏送到靖王府去。

靖王妃拿到手一看很高兴,直夸赞李南风手工好。

晏衡躺在她躺椅上,翻着医书,听着听着嘴角就扬起来。

进了十月,秋风就猛了。

沈铭山是初五到的京,沈栖与沈翼沈亭迎出城门十里,他一路也无话,直到进了家门,看着才翻新不久的门窗屋宇默然良久,又去往家祠里,将随身带入京的列祖牌位一一供奉上去,认真上香磕了三个头才回到上房,问沈栖云:“我闺女呢?……”

派去蜀中的侍卫护送沈铭山平安到府,便回了王府禀报靖王。

靖王当夜没去沈家,只着初霁去了一趟。翌日上晌他才前往沈家来,临走前给昭华堂这边传了话。

晏弘只知道外祖父即将到京,并不知道具体何时,收到沈侧妃着人送来的消息,他放了学便急急地赶回府。

进门只见沈侧妃已经在穿戴,看到他也是神色凝重:“快更衣,我们去拜见你外祖父!驰哥儿呢?”

随后进来的晏驰也罕见动容:“我回来了!我不换衣裳了,我这就可以去!”

沈侧妃忙道:“你不必去了,你在家!”

“我怎么能不去?外祖父来了,我自然要去给他请安的!”

沈侧妃看了眼晏弘,晏弘颔首:“让他去吧。”

沈侧妃她便道:“去把书放下,你父亲已经先去了,我们快些!”

靖王到了沈家门前,站了有一阵才让侍卫通报。

这沈家自他当年离京之后,便未曾再来过,这熟悉门庭,令人又不觉回想起那些快把沈家门槛踏破的岁月。

他与沈氏少年相识,也算青梅竹马,彼此都未识儿女情长时,便被两家父母缔结了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