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岗啊!”沈羲消了气,睨着他。

怪不得宋姣一见她就说她是来巴男人的,原来她早就知道萧淮在这里。

萧淮有笑意自眼底透出来。一张薄唇抿得全是春风:“真是来查岗就好了。”

说完他又扭头低下来,忍不住牵起她一只手,往她手心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我有事,你先自己玩。”

“礼郡王来了。”说到这里苏言又轻声道。

沈羲站开,就见他身后贺兰谆正伴着个中年华服男子走了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贺兰谆笑容完美,站定在萧淮身旁,与他一冷一暖,风仪真是成双。

“沈姑娘也在。”

看到她这里,贺兰谆目光略为幽深了些,淡淡打了声招呼。

沈羲点点头。

“先请郡王爷进雅室,我稍候就来。”萧淮和颜悦色冲贺兰谆打着招呼。

贺兰谆从善如流,引着那华服男子往前方走去。

在外面,他们俩的矛盾似乎就成了个传说。

忽然手一紧,回过神,萧淮又正垂眼看她。

她笑望着他,说道:“五郎今儿真好看。”

萧淮被这声“五郎”逗乐了。

一张酷脸再也绷不住,眉毛茬子里都是蜜意。

他抬手抚到她后脑勺,将要往怀里扣,半路到底把手放下来了,改在她耳边低低道:“晚上见你。”

说完他便就直起身,神色如常往前去了。

沈羲抬头再看向雅室门口,宋姣已经不见了。

第247章 乖乖等我

再从门口路过去,雅室里不止坐着安氏,还有正与神不守舍的宋姣说话的韩凝。

客座两位贵妇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回到珍珠早就占好的散座坐下,戚九就凑上来道:“同来的两个女眷是五城兵马司正副指挥使的夫人。”

沈羲想起来,原来竟是在何韵上次的赏花会上见过。

韩建彰原先就在五城兵马司挂职,安氏与这两位交好并且偶尔出来组个局倒也合乎情理。何况除去带着宋姣之外还带着韩凝。

难道安氏这趟真不是因为温婵?

宋姣原本也只是被韩凝拉着出来散心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沈羲。

遇上沈羲也就罢了,可她更没有想到萧淮居然会唤出那声“娇娇”,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叫沈羲这个名字?!

那瞬间她确实有着某种错觉,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曾经跟萧淮议过婚的,并且她的才情也不输沈羲很多,他即便对她有些想法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韩顿太后以这婚约逼迫他的意图太明显,令得他反感,说不定他并不会拒绝!

可谁会想到他居然会因为沈羲正儿八经地跟她表明态度说叫的不是她?

他把她当什么了?

他居然还那么亲昵温柔,笑得那么无所掩饰,谁见过燕王世子这般模样?

偏他是为了沈羲!

她莫名一阵郁愤,竟忍不住找了个地方哭了出来。

直到回府之后她定定坐在房里,眼泪也还是忍不住往外飚。

同去的韩凝与安氏因为没见到沈羲,因此并不知道这茬儿。

韩述华见她眼泪抹个不停,慌不迭地问起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问得急了她才略略把被萧淮沈羲给气到的事给说了出来。

“我哪点比不上她?他居然为着个刁钻狂妄的丫头来作践我!他就是故意起这个名字给我难堪!”

韩述华半天回不上气,但具体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又到温婵房里,气恼地把这事转告了。

温婵听完之后凝眉半晌,忽然道:“今儿可是十月初三了?”

“正是!”

“太好了!”温婵站起来,“现在看来可以双管齐下了!”说完她又吩咐:“晚些时候让姣姐儿到房里来。”

沈羲一直等安氏她们散了也才回府。

萧淮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留意,既然他与贺兰谆同时出来,那么今儿很可能是代表燕王府出来待客。

夜里戚九去寻柳絮,她这里等苏言到来,她也往萧淮别院来。

但萧淮还没有回来,她伏在他书房窗棱上望着漆黑夜空发呆。

十月初的夜已经很冷,风有些像刀子,一下下刮在脸上。

但屋里很暖和,侍官怕她冷,早早地烧起了小薰炉。

她想起日间又见到的贺兰谆。昨日在私塾里那席话,她总觉得他说的别有深意。

燕王会过问她与韩家的矛盾她不奇怪,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听到过关于燕王除去权大势大以外,比较实质性的负面评价。

由此可见他与各权臣皇亲之间也都保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

那么他是不可能放任她与韩家两边闹而不管的。

而他之所以没有发什么话下来给沈若浦,必然是萧淮给摆平了。

那么,贺兰谆还打听她跟温婵做什么呢?

就算他与温婵交情还不错,她相信以他的身份也绝不会好到会替温婵出头收拾她的地步。

所以,他深究这个就没有道理……

“你的五郎回来了。”

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一双长臂从后将她圈住,下巴也低下来磕在她肩膀上。

沈羲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你喝醉了。”

“喝酒了,但没醉。”他低头吻她的头发,“礼郡王奉旨进京,跟宫里禀告老王妃近况,王爷让我们去作陪。”

说完他叹气:“跟这些老男人在一起真没意思,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朝廷拨饷倒养出批酒囊饭袋来。”

他身子一矮,往后仰躺在长绒地毡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条长腿屈起,从沈羲的角度看去他就像个精壮的巨人。

她背靠窗户,左肘支在窗棱上望着他笑:“皇帝这么小,他们这些皇亲不吃喝玩乐怎么办?难道还励精图治,等着怎么被宫里猜忌有野心么?”

萧淮长久地没动,双眼闭着,长睫毛被烛光照成两排刷子。

沈羲以为他睡着,走过去拿来件薄毯要给他盖上,他却忽然睁开眼,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逆光下望着她说道:“娇娇,你觉得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吃喝玩乐表忠心么?”

他声音依然温柔,但沈羲就是听不出一丝旖旎。

她没有回答。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以混世的态度来保全自己未必不是一种聪明方式,但相对消极。

这世上多的是你不惹他他也会惹你的人和事。

与其顺从人意放任自我,倒还不如举起刀剑给自己以对抗危险的能力。

但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

因为锋芒太露,照样也会有别样的危险。

“我做不到。”他手垂在膝盖上,在光影下说道,“我宁愿意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沈羲一点也不意外他这么说。

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里又觉得骄傲。

“瞧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他忽然笑起来,捏捏她下巴,然后解下外袍丢在地上。

袍子底下是修身的长袍,腰带一勾,越发将他身长腿长的好身材展露出来。

空气里充满着微醺的味道。

连烛光也旖旎起来。

他端起杯子漱了漱口,说道:“今儿戏好看吗?宋姣她们是去干嘛的?”

沈羲摇摇头:“不好看。不知道她们是去做什么,目前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小聚。”

究竟是不是,她还未确定。

他会问起她宋姣她们去戏社的用意,自然说明已猜到她是去盯梢的。

“礼郡王明日上晌走,下晌我要去沧州,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他放了杯子又走过来,支起一腿坐在她身边道:“乖乖等我,别让人给拐跑了。”

这声音哑哑地,像粗糙的砂纸,磨得人心里痒痒的。

————

感情戏是不是太多了?

第248章 好言侍奉

“拐不跑。”她说道。

他望着她,忽然伸手勾住她后脑,吻上了唇去。

沈羲撑不住被他压躺在地上。

他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身子紧贴着他,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热情得像一团火。

那薄唇肆意吮着她,舌尖沿着唇际到她的舌沿勾画,在她之前他应该是没有碰过谁,因为上次的温柔更偏向是探索。

但他这一次的吻技比起上回来又精进得太多,仿佛他天生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得到内心渴求的爽感。

他的索要直接而坦率,浑身都充满了燃烧的味道,一阵阵袭卷过来。

“真想要了你。”他喘着粗气撑在她上方,眼眸深得跟屋外的夜空似的。

沈羲心若擂鼓,也喘不平气,但她笨拙而坚韧地拒绝:“我会怀孕的。”

他被她气笑起来,一把扣紧她在前胸,双唇轻抵着她的双唇,溢出来的声音霸道又魅惑,气息直接吐入她口里:“老子难道还当不起爹么!”

但他说归说,却并未再有多余的动作,只将心内热情全扑在她脸上,令她只听得见他的喘息。

沈羲却还没有准备好当娘。

她觉得应该给他降降火。

于是道:“我不要你叫我娇娇,叫我自己的名字。”

“不叫。”他肆意吮咬了她的唇一下,翻身坐起。

“可是宋姣会误会。”她也捂着唇坐起来。“你看她今天脸都红成那样了!”

“她红脸是她的事。”他凉凉睨过来,“全天下那么多名字里带娇的,难道每个都是她吗?”

说完他又转过来,拉着她说道:“娇娇,你应该很自信才是,我所有全部都是你的。”

沈羲无语,她当然自信,不自信的话今儿的话就跟他没完了。

过了半晌,她还是问道:“为什么?”

她能感觉到他不叫她的本名有些执念。

从认识她到如今,他从来没有在正常情况下唤过她的名字。就是生气的时候叫全名次数也不多。

她其实在意的不是宋姣脸红,或者说,更在意的其实是他为什么不叫她的名字。

他应是听懂了,静默了半刻,垂眼将杯里残茶喝了,走到窗前推了窗。

冷风忽地一下吹进来,他的声音也随之飘进来:“因为‘羲’字也是我母亲的名字。”

沈羲对这件事曾经猜想过无数种可能。

比如说想他是不是从前有个叫做娇娇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又比如说他是不是暗恋过某个叫做娇娇的人。

还比如说他是不是曾经养过只叫做娇娇的宠物……

总之她唯独没想到的是,他不叫她的名字是因为避忌直呼母名。

“王妃她……”话出口她又止住。

她忽然想起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燕王妃的任何过去,就连她是不是还在人世她也不清楚。

全京师的人仿佛对这个人天生无视。

“她不在了。”他一手支在窗户上,低头望着脚下,以至于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低沉。

“我去沧州就是去上坟。十月初六是她的祭日。”

沈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夜色为背景下他的背影也有些深沉,与他素日刚强的一面很不一样。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那要不我就改成‘小心肝’?”

很快他又转身回来,唇角挂着不羁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沈羲略顿,起身扑过去打他:“岂不更恶心!”

他笑起来,拉着她坐下。

她也在笑,心里却有些发疼。

很明显他在借着调笑刻意掩饰,丧母之痛,于他来说应该很深刻吧?

她伸手掰过他的脸,将他头侧歪下来,靠在她肩膀上。他盘着手安静得像只孤单的小野兽。

四周在风声衬托下愈发静寂。

他不动,沈羲任他靠着,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传来含糊的声音。

等她低下头,却听到他呼吸声沉缓而均匀——他居然歪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抽出胳膊将他揽过来,让他枕在她腿上。

睡梦中的他眉头也惯性地微凝着,她伸手将它抚开,掌心贴着他脸颊。

戌时韩府内外基本上都已经歇下了。

韩述华依约把宋姣带到了温婵房里。

温境望着她哭肿的眼说道:“早知今日,当初议婚之初你就该先下手为强。”

“这个让我怎么先下手?我又没她沈羲那么下贱!”宋姣抬起头嗫嚅。

又道:“母亲从小教我要高贵衿持,您也是这么说的,说我是大家闺秀,行事该庄重。如今我全都照做了,反倒让沈羲给占尽了便宜。”

韩述华被堵得哑口无语。

温婵道:“凡事亦可从权。我也不是说让你不顾身份,只是说女人家偶尔也得有点手段。毕竟像沈羲那么惯会在男人面前撒娇邀宠的,他们更喜欢。

“既然今日她可以追着萧淮去戏楼,那你为什么不可以去别的地方追他?”

昔年张盈不就是靠着娇蛮的性子紧紧霸住了徐靖么?

这个沈羲纵然与张盈长相不同,但她看她脾气禀性竟是一模一样!

宋姣怔住:“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婵着韩述华去守着门口,而后才又凝重地望过来:“萧淮这两日便会离京去沧州。

“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尤其又出门在外,你追过去好言侍奉,他上不上钩看你的本事。”

宋姣一张脸臊得血红!

“老太太是让我——”

她可是个大家闺秀,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若想不去西北,目前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温婵语气加重望着她:“我知道这样让你为难。我也为难。

“但是你想想看,只要你与他事成了,天下军营都是他们燕王府的,他要想把你留下,有太多办法!

“坏的结果是,事成之后他不认你,便还由我们替你作主!哪怕当不了正妃,就是进王府当个侧妃,那也强过去西北受苦不是吗?!”

宋姣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改变她赐去西北的命运,萧淮的确是关键!

可是她也不能接受这样……她要是这样做,那她跟沈羲有什么区别?!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万一,万一我做不成呢?”她掐着手心道。

“做成了有做成了的好,没做成也有没做成的好!”

温婵望着她,说道:“难得这样的机会,沈羲这边有我们来,萧淮这边就看你的了。这可是为你自己。”

第249章 定力还行

温婵看出来她的抗拒,走过来扶住她肩膀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狠不下心去做?

“外祖母也年轻过,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嘴上说的硬,但内心里其实嫉妒得都要发疯了对不对?

“萧淮越是对她好,你就越是抓心挠肝地难受对不对?既然难受,你为什么不去把他抢回来?!”

“我……”宋姣被她略显扭曲的面也弄得有些心怵。

她的确是嫉妒,看到被萧淮那么肆无忌惮地宠着的沈羲时她简直嫉妒到发狂!

萧淮当初哪怕对她有对沈羲的一成温柔,她也绝不至于会与他拗成那样!

可要她倒扑上去,她放不下这傲气……

“万一我不成——”

“万一不成,不是也可以借此往沈羲心里扎上一刀吗?”

温婵蓦地松开手,也笑起来:“以萧淮与她如今的情份,你以为她能够接受还有别的女人接近她?

“我比你了解她。你今日在戏楼所看到的,已经足能证明他们感情好到相当地步。

“可是他们感情好于我们来说也很有利不是么?

“付出的情意越多越重,在对方身上得到的伤害就会越深。

“你只要追去沧州,不管有没有做成,她心里都会扎下一根刺。

“她会怀疑你们,而你哪怕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说,只让她摸不透,她的疑心便会愈来愈深。

“比起纯粹地毁她的清白,难道不是从根源上离间他们俩的感情才是更有用的吗?”

毕竟这样她不必引来萧淮的针对。他就要是针对,也永远找不到个好理由。

倘若宋姣真上了他的床,他也只能怪自己经不住诱惑。

而倘若宋姣没成,这件事她也一定会让沈羲知道,而女人嘛,几个真有那么宽广的胸襟?除非没有动情。

一旦动情,就别想会大度。

她的多疑和猜忌一定会引起萧淮的疏离,一旦疏离,离舍弃还远吗?

击垮沈羲需得双刃剑,她虽然有十足把握能一击得手,但在她身边多埋下一道雷显然更保险。当年张盈没能赢得了她,如今的沈羲更别想从她手下得胜!

“即便她不能死在我手上,我也要让她死在她自己手上,明白了吗?”

她苍老而沉缓的声音不断击打着宋姣的耳膜。

宋姣从来没有见过温婵这副样子,也许她往日暴怒的样子还不如现如今这么可怕。

在这番言语下,她多年来的认知忽然坍塌,原来大家闺秀的衿持与高傲竟不再重要了……

夜风仍然在窗外呼呼地刮。

远处传来隐隐的梆子响。

沈羲遁声望去,更夫竟是个孩子。

“娇娇!醒醒,要睡去床上睡!”

耳畔传来的声音将她倏地拉回现实,她睁眼望着面前的俊脸,有那么半刻才回过神来。

面前还是别院里萧淮的书房,她也还是靠坐在窗户下。

原本枕着她大腿睡着的萧淮,这时候正半蹲在她面前懊恼地望着她,低咒的声音也很黯哑:“你怎么不叫醒我?怎么就由着我枕着你睡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那岂不是快天亮了?

沈羲被这句话惊到,手忙脚乱爬起来,然而左腿却如木桩子似的已全无知觉!

萧淮及时将栽倒的她接住:“我那么重,压在你腿上这么久,不废就不错了,你还想走路?!”

“快天亮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回头碰到我祖父出门上朝我搞不好得关佛堂!”

“关什么佛堂?有我呢!”他深深望着她道。

然后又起身打开墙角的斗柜,拿出只装着药油的瓶子来:“我给你擦些药按摩按摩,活活血才恢复得快。”

沈羲只好又安静下来。

但是见他拿着打开的瓶子蹲在面前,她脑袋又轰地一下清醒起来!

麻是麻在大腿上,这药要怎么擦?

“我自己来。”她红着脸去夺瓶子。

萧淮伸手避开她,说道:“你又没受过什么伤,哪里知道怎么用?把裤子脱了,我帮你擦。”

他说得自然得很。

沈羲听得让她脱裤子,想到他先前的冲动,忍不住咬牙:“萧寄寒!”

也太过份了……居然让她脱裤子!

萧淮轻咬着舌尖定定看她,眉眼神情里全是凉意。

沈羲瞪眼跟他对视。

“嚷嚷什么,我很急色吗?”

他吐字很慢,声音很不屑。

沈羲没吭声。

他粗里粗气拖来薄毯覆在她腿上,说道:“你在毯子下脱,我不看,总成了?”

她还是没动。

那还不是一样,终归要摸大腿啊!

他叹气,望着她瞳孔道:“娇娇,我的定力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差。

“王府那么多歌舞姬,至今没有人摸到过我半根头发丝儿。

“别人送给我的姬妾,大半夜地就拿着片薄丝绸包着抬过来,我连门都没让她们进就丢给了别人——”

“好了,别说了!”

沈羲瞪他!

还想跟她炫耀不成?!

他笑起来。“娇娇,我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

沈羲表情凌乱。

她深呼吸一口气,咬咬牙,磨磨蹭蹭把裤子自裙底褪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