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整个人被她拽着往下沉,而她两眼是失焦的,脸色是青白的,神色更是惶恐的!

韩述华想活,可她也想活!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她敢保证她前脚说出来,后脚沈羲就会让她死!

她都有那么厉害的随从了,她要取她的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她颤声望着跪在脚前的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那你知道些什么!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韩述华操着沙哑的嗓音嘶喊!她知道沈羲是动真格的,也知道她完全会说得出做得到!

一旦她把人交出去,那么整个宋家,她的丈夫儿女都得跟着她陪葬!

就是她不交出去,她也绝对可以拿来威胁她一辈子!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几句话比我这个亲骨肉还要重要吗?!”

她咬牙切齿地拽着她的袖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拖下来!

但即便是她哀求到了这个份上,温婵也还是无动于衷!

韩述华忽然间就心冷了,世上哪个当母亲的忍心将女儿逼成这样?

至少她就不会这么待宋姣!

可她的母亲,她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想真把她看成是冷血自私的母亲,可是前后种种,以及眼下,身为母亲的她何曾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过?

她就是宁愿把话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拿出来救她……

她忽然松了手,站起来,怔怔地看向她:“母亲当真不肯说么?你是不是当真要我去死?”

温婵面肌颤抖,咬牙道:“我说了,那我就得死!”

“我懂了!”韩述华和着眼泪苦笑出声:“女儿的命贱,女儿的丈夫儿女都命贱!既然你不救我,我就只好救自己!

“我要去揭发你,我要去宫门口击登闻鼓,我要去宫里揭发你设计谋害朝中官眷!将你告到身败名裂!”

“你敢!”温婵惊慌之下拖住她!“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是你逼疯的!”韩述华狂喊道,并且疯狂地甩开她往门外跑!

温婵追到门口将她硬拽回来,然后啪地一声将门关紧!

“我是你母亲,你弄得我身败名裂你有什么好处!”她背抵着房门,寒意已经从齿缝里溢出来。

“可我的母亲却宁愿看着我一家几口去死,也不愿意把几句话的真相告诉我!”

韩述华也冷笑着,但此时的她看起来已只剩悲哀与凉薄。“生死面前,名声于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今日你让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我若不这么做,那我们都得死!

“你今夜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到了明日我也要去揭发你!明日不成我也后日!你太让我寒心!

“你让我知道世上居然还有你这么冷血自私的母亲!相比较起张盈,你才是那个让人绝望的魔鬼!”

“你住嘴!”

温婵再扇了她一巴掌!

她望着滚落在地上的她,后槽牙忽然紧了紧。

沈羲送她回来,哪里是放她?分明是要将她们母女一起送上绝路!

可恨的是她还不肯自动手,而是抱着胳膊从旁看她们母女厮杀!

她成功了……

既然她们母女只能活一个,那她为什么不保自己?

她反手抓起一把剪刀,咬牙冲到韩述华跟前:“你说你要去告发我?!”

“你为了保命就可以丢掉我一家几口的性命,那我为了保命为什么不可以舍弃你唔!”

韩述华话未说完,那两寸长的剪刃便倏地扎进了她胸膛!

她低头看一看,难以置信地抬头,张嘴的瞬间,一股血自嘴角冒出来,在胸前拉出了一条线……

“我这辈子风光至今多不容易!

“你是我生的,居然想去揭发我,毁了我?既然你说张盈要杀你,那你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知不知道你死了,我就可以脱罪了?我都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及时!

“倘若你不回来,我还只能等着身败名裂了!

“可是沈羲居然将你放回来了,我岂不就可以把罪过都推给你了吗?

“人是你找的,坟园也是你去的,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婵紧握着刀柄,另一手紧抓住她肩膀:“你知道得太多,落到沈羲手上于我有多危险?你还是死了的好,死在我手里的好……

“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把这条命还给我,也很公平!不是吗?”

她哭着笑起来,将剪刀一拔,眼泪大滴地往下落!

韩述华瞪圆双眼,气息终于瞥成了游音:“母亲……”

“我这辈子,最最痛恨的就是张盈!她让我寝食难安,让我如芒在背!”

温婵哭着看她:“你以为我想杀你吗?我不想!可是我不杀你顶罪,我怎么有机会活?怎么有机会保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风光?!

“我怎么可能让你拿着我的命去换你自己的命?我这条命也不容易!

“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直到入土吗?!

“她张盈又报的哪门子仇?都五十年前的破事了!她为什么不忘了它!

“她们张家不是个个都风光霁月虚怀若谷吗?她为什么要跳出来缠着我不放!

“我不过是害了她一命而已,她现在不是都活过来了吗?活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寻我!

“……孩子!这都是她害的你,你记住,是她!不是我!”

她搂住她渐渐瘫软的身子喃喃地哭。

闻讯推门进来的弥香看见立时尖叫着倒吸了口冷气:“快去请大爷!快去请人来!”

“不许去!”温婵放下韩述华腾地站起来,狰狞地冲到她面前:“姑太太是自戕,是自戕!你们尖叫什么?请大爷来做什么?嗯?!”

弥香退到墙下瑟瑟发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点起了头……

第263章 做强者啊

鹿儿胡同大槐树下,沈羲袖着两手靠在车壁上,看撩开的车窗外远处的鱼肚白。

“快一个时辰了。”戚九忍不住道。

沈羲没吭声,脸上也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

“姑娘觉得温婵会就范吗?”戚九又问道。

“不会。”沈羲不假思索说出来。“她明知道前脚说出来我后脚就会杀了她,她怎么可能会说?”

戚九脸上就有了讶色。

沈羲直起脖子,望着她扬唇:“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温婵不会就范,还让韩述华回去对不对?”

戚九咳嗽着没吭声。她这样的心思,世上几个人能看得明白?

“温婵当然不会把这真相说出来。

“这是她目前能保命的唯一筹码。

“她这么自私的人,窃了张家的荣耀财产然后才逐渐爬到如今的位置,当她知道还有生机,又怎么可能会告诉韩述华,让她以此保命?

“相反,韩述华知道她今夜所有的事情,留着对她来说反是个祸患。”

戚九微惊:“这么说姑娘是故意让韩述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

沈羲重又扭头看着朦胧的街头,说道:“韩述华今夜看到温婵事后始终未曾来施救,加上亲眼见到贺兰谆到场,她已经绝望。

“她对温婵有了隔阂。当她把我交代的问话传达给温婵,又被温婵断然拒绝之后,她毫无疑问会爆发。

“她会逼迫温婵吐露真相,而温婵则定然不会开口。

“她越是不开口,韩述华会越恨。而我给韩述华的又只有半个时辰,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之间的冲突已然难免。

“我们知道今夜的许多帮凶都是韩述华亲自出面找来的,温婵如果想侥幸脱罪,唯一的办法只能栽赃给韩述华。

“韩述华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因为她本身就是被温婵给坑了。这种情况下,很显然一个死人会要老实很多。”

戚九屏息着没说话,隔了许久才漫出缕声音来:“所以姑娘让韩述华回去,是为了让她死在温婵手里?”

沈羲倚着车窗,并没有说话。

她是想杀了她们。

倘若她不是还算有点胆识,绝对已经死在这母女手里。她怎么能饶得了她们?

而她居然还挑唆了宋姣去奔萧淮,无疑又更进一步触怒了她!

萧淮在这场争斗里是无辜的。

且他去沧州是为给他的亡母上坟。

如此庄重的事情,她们居然也敢去打他的主意?

且不说她们阴谋得逞,回头她要如何面对与他的未来,只说她们因为报复她,而让宋姣带着药去玷污他一片孝心,她又如何忍心?

韩述华逃不过一死,那她就索性让温婵再背上一手血债!

然而,打算归打算,她终究还是对温婵的良知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戚九微微沉了口气,说道:“万一温婵给咱们个假真相呢?”

沈羲笑起来。“她不能确切我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个假真相要怎么给?

“韩述华送过来我若戳破,她还是得死。所以她不会白费这些工夫。她温婵要保命,只能卸磨杀驴,栽赃给她。求韩顿都已经没有用。”

戚九没再说什么。

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温婵母女落在她手里,早死上一百遍了!

但是想到当女儿的竟被自己的母亲杀死,多少有点悲哀。

并没有人逼着温婵对韩述华下手,孽都是她造下的,却临了还要推到韩述华头上。

倘若她能自己扛下来,韩述华也落不到这样的下场。

“其实我也不开心。”沈羲头靠在车壁上,幽幽道。

离上辈子也不过半年多,张盈的世界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最开心的事情不,她几乎没有哪一天不开心,即便是有不开心的事,也会很快就抹去。

让人愉悦的事情太多了。

跟肖氏低调地去捧戏社里的小花旦,在她被名角儿欺压的时候,再亮出张夫人张小姐的招牌强势给她撑一撑腰。

呆在张解的书房里,他看公文的时候她看书。

偶尔抬起头,屋里不多的腾起的尘埃在窗外照进的阳光里粒粒清晰,而中年的张解落在阳光里的侧影温润而清雅。

夏日的窗外定会有皎洁的月色或者漫天的繁星,她与兄嫂在水榭里,听才游玩归来的表哥夸张地说起鬼故事。

她害怕了,便拿纨扇扑他的头让他换一个。

听得高兴了她便哈哈地大笑,着人连夜去敲街头小吃铺的门,请他吃烤羊肉还有冰凉粉!

然后又或怀着干坏事的心情,回房的路上悄悄脱下鞋袜,借着莲叶遮挡,在湖水里濯一濯足……

杀人两个字,曾离她那么遥远。

但是她的城堡已破,她不心狠便保不住她自己,更遑论身边的人。

裴姨娘已经保护了缓缓十五年,如果她不自强,张家就真的亡了。

萧淮和她的感情那么纯粹,她也要保护它。

她不杀韩述华,温婵便会吃准她的心软继续与她较劲。

韩述华不毁在温婵的手里,世人又如何看得清她的嘴脸?

“姑娘!”吴腾忽然在车下敲起车壁:“韩述华死了!死在温氏房里!”

戚九迅速看向沈羲!

沈羲静默良久,勾一勾唇道:“倒是挺快的。”

果然,温婵的本性已然无可期待。

“真够毒的。”戚九沉默了半日说道。“那可是她亲女儿!”

“对她来说,也许一切人都没有她自己重要。”沈羲直起身来,“这可能跟她小时候曾被她的继母和弟弟欺凌过也有关系。

“想当初我与她那么要好,情分胜似亲姐妹,谁又会想得到她会对我下手?今日韩述华的遭遇,某种角度说无非是重复了我的当年。”

不是遇到温婵,她也不会想到,人心究竟能毒到什么地步。

车厢里一派静默。

隔许久戚九才又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羲默了默,想到远在沧州的萧淮和宋姣,说道:“韩述华死了,天亮后韩家必起闹腾。他们必然会掩饰韩述华的真正死因。

“现在你有三件事情要做。

“首先,赶紧让吴腾回韩家后院把刚才出现在温婵房里的人逮住拿出来!

“其次,你安排人立刻去给宋家报讯。

“最后吴腾他们出来,让他们抽一个人快马去趟沧州,也把消息告诉宋姣。韩述华的死,必须由宋家人来揭破!”

说到让人去沧州寻宋姣,她略有心虚。

究竟是为去报讯,还是为了去阻止什么,她竟也分不清楚……

第264章 还要脸么?

正愣着旺儿已赶起车来。

她回神又与戚九道:“回头去跟贺兰谆把凶犯地址要过来,然后将韩述华身边那些凶犯都给调教一遍。

“等世子回来之后便送去顺天府。告诉他们,话说得好了,出来能有活路。”

说来说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好调教的。

只需把徐家坟园改成沈家坟园,徐靖的墓改成是沈崇信与胡氏的墓,便就已没有什么问题。

韩述华都死了,罪都是温婵的,他们这里为了活命,不可能明知有活路还帮着温婵对付她。

但韩家那边还未有消息对外发布,她也不用急着且往官府里送人。

萧淮一行是辰时到达的城门。

本来可以更快,可是马匹长途跋涉未曾休整完毕,便比去程多花了一两个时辰。

方至城门内,恰巧就遇上准备前往沧州去报讯的刘撼。

刘撼当即便禀报起来:“昨夜里姑娘被温氏算计出府,在东城门外不远的村道上遇袭!

“后来姑娘又与戚九驾车去了别处,具体去了哪里还未及查清楚。但是两个时辰前姑娘已经回到沈家。

“行凶的人乃是韩家老夫人及姑太太韩述华合谋所为,韩述华目前已被温氏灭口,但她对外称是自戕!

“据说所有凶犯除去死去的以外,已全数捕获。”又道:“是贺兰大人带着人赶到解的围。”

萧淮脸色青寒,说道:“姑娘可曾受伤?”

“并没有!”刘撼道。“贺兰大人来得很及时——”

“带路!”萧淮已扬起鞭来!

刘撼忙又追上去:“姑娘整夜未歇,这会儿已歇下了,少主这会儿去恐怕也见不着。”

萧淮蓦然勒马。

嘶鸣声里他回瞪一眼侍卫马上绑着的宋姣,咬了咬牙,接而又掉转马头:“去韩府!”

韩述华死在安荣堂的消息炸响了韩府上下每一个角落!

睡着的睡醒的人们皆纷纷披衣出门赶往上房。

韩顿赶过来的时候安荣堂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喝开人群直奔里屋,只见屋里满地狼籍,而且温婵两眼红肿,神态还处于慌乱之中。

而着装凌乱的韩述华则平躺在地上,胸口潺潺流着血,手里还握着把带血的剪刀!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问道。

韩述华是宋浚的太太,现如今横死在娘家,他得说不清的!

“她瞒着我请了杀手去杀沈羲,结果反被沈羲识破了,她回来让我去求你摆布,我不肯,她就拿着剪刀逼迫我,我也没料到她真会下手,结果……”

温婵伏在椅背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眼泪竟不是假的!她也害怕,昨夜里的事必然是瞒不住了!

而她也必然是得跟韩顿有个解释。

如今韩述华死了,她便能顺理成章将所有罪过推到她身上,毕竟当初沈羲让她跪的那三个头,谁都知道她心里把沈羲恨成了什么样子!

她绝不能让韩顿知道昨夜那些事是她做的,韩顿手握重权,他必然会舍她而保手里的权力!

倘若燕王府寻到门上来,他只能交出她以给个交代!

所以这当口,她又哪里当真稳得下心来?

“简直混帐!”

韩顿听到说买凶谋杀沈羲便已经心火直蹿!

他怒而踹翻了面前凳子,急步走出门口,听穆氏秋氏禀了几句,便咬牙交代下去,让谭缉等幕僚配合韩建彰处理善后。

立在廊下揉揉眉心,他拧眉看了下四处,又回到温婵屋里道:“姣姐儿呢!?她去哪儿了!”

温婵倏地顿了哭声,抬眼道:“是啊!姣姐儿呢!怎么不见她?!”

“大爷!燕王世子带着表姑娘往府里来了!”

正忙乱之间,家丁匆匆进来禀道!

温婵心下陡然一沉,神色立时巨变!

韩顿盯着温婵看了会儿,拂袖道:“迎客!”

汗血马如赤电,于鹿儿胡同大街上奔驰而来。

到了那朱漆门下侍卫下马将门一踹,赤电又驮着如神祗般的男子雷霆入府!

宽阔的前院里除去正带着众人迎出来的韩顿一行,还有高倨在马上的萧淮与一众紫衣侍卫!

“拖下去把药喂了!”

萧淮端坐于马上,面色铁青望着韩顿,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但却每个字都让人心惊!

赤电本就是大周有名的骏马,高大威武,而他本人身躯也巍峨如山,如此居高临下望过来,便更显得气势逼人!

这边厢一路被绑在马背上的宋姣被解下来,两名紫衣侍卫上前将一包药丸全数塞到她嘴里,又从腰间摘下葫芦灌了两口水进去!

宋姣纵然已经被解缚,却完全无法抵抗!

从昨日下晌到如今她粒米未进,又经历两番马背颠簸,纵是身体底子好,这会儿也早瘫软下来。

强行被喂药喂水,她除了就范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韩顿见到萧淮这阵仗早已是怒形于色!

可是看到这副模样的宋姣,他却又是竟不住气血翻涌——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舍妹怎会与你在一处?!”

“韩阁老真的栽得一手好赃!”

萧淮马鞭一扬将地上宋姣卷到他跟前:“我萧淮去沧州给亡母上坟,可是跟朝上告了假的。你韩阁老敢说不知道?

“你这‘舍妹’带着药大半夜地闯来我沧州别院来说要侍奉我,如果不是你韩阁老指使的,她有这样大的胆子?

“你韩绍逸也是场面上混的,能不能拜托也要点脸?!

“——去把太医院的人给我带过来!让他说说最近都有谁跟他讨过求欢药!”

他这里勃然一怒,苏言立刻就着人从门外带了个太医进来!

韩顿听到这段还未曾反应过来,这边厢太医却已经战战兢兢地说道:“阁老恕罪!

“约摸是三日前,有人持着韩家的牌子来求过此药,按例外官取药需得按规矩落手印,此药特殊,下官也不敢逾矩……”

太医边说边将揣在袖子里的册子拿了出来,并且还翻到了按着手印的一页。

韩顿面肌颤抖,立时咬牙望着地上宋姣!

那求欢药即便是药性平稳,可也经不过那么大一包全数服下,这会儿她已经面红耳臊,望着韩顿,手支在地上微微娇喘起来了!

第265章 我佩服你!

“先把人扶进去!”

韩顿深呼吸几口,强压着怒火,扬手喝着身边管事。

没错,太医那里就算有按着手印的人名,萧淮也不可能揪得到!

韩府上下几百号人,他藏住个把人轻而易举。

可关键是现如今藏人有用吗?抵赖有用吗?!

宋姣若不是自己带着药去的沧州,难道还会是萧淮闲得没事劫了她带过去?!

心照不宣的事情,抵赖是最愚蠢的对策!

他之所以带着太医到这里,不过是要弄得这件事人尽皆知罢了!

“寄寒——”

眼下之计唯有斡旋。

然而他这里刚刚缓下神色来拱手,萧淮马鞭一扬忽然又将宋姣卷到了马前。

“事情都还弄没清楚,阁老急什么?

“我可是有了婚约的人,不讨回个说法我都没脸去见我未婚妻!

“这药到底是谁去讨的?这主意是谁出的?烦请阁老把罪魁祸首交出来,否则的话,谁都别想带走她!”

宋姣在马鞭下连打了几个滚,虽然不很痛,但摩擦之下身上越发难受起来!

她心思纵然清明,眼下被这么多男人看着,她简直都恨不能去死!

可是身体上的反应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她开始觉得身上衣裳是束缚,她嘴里吟哦着,一面两手似是不听使唤地扯起了腰带。

嘴里那带着痛苦的喘息放在任何一种场景或者都能令人把持不住!

可偏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萧淮勃然的怒气,以及韩顿前所未有的窘迫之前,便就显得无比地难堪与尴尬了!

下人们纷纷避退了出去。

“表哥救我……”

宋姣朝韩顿伸出手。

眼下只能他能救她,可是她本意是求救,但呼出口的声音却成了充满诱惑的喘息!

韩顿额上青筋直暴,忍耐道:“姣姐儿虽是住在韩家,但却是宋家的人,虽是有这样的误会,但韩家并不知情,也不便就此说什么。

“不日宋家定会有人进京,不如介时我再让他们给寄寒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