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愧是人妖!

当晚,沈直做梦都梦见了某人,和某人赤诚相见,做了一些不齿之事,把沈直吓醒了,却发现他……

以至于随后的两天,都不敢见某人。

第三日凌晨,由他们在五万精兵里挑选出来的二十人,一起穿上了夜行衣,船只乘着夜色,将他们送到江中,他们再凭着一根芦苇,从江中游到对岸诏国的营地。他们从沙滩上岸,岸边的森林早已被诏军砍伐了做船,他们无处可藏,只能沿着沙滩,缓缓爬行到诏军的营地之下。四大皇卫轻功都不弱,同时出手,瞬间无声无息地杀了四个哨兵,将他们的尸体丢下营地,几个猕军士兵扒下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一路上,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换装。

二十个人目标过大,他们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分出两组,一组装成巡逻兵,光明正大地在军营里排着队寻找粮草堆放的地方。

一组继续穿着夜行衣,前往敌人守备森严的造船厂去烧毁敌船。

夜里,造船厂依然灯火通明,一大堆诏军工匠和士兵,依然在加班加点地赶制竹筏,麦蒙蒙和白画尘对望一眼,两人均皱了皱眉头,情况不妙啊。

这些工匠分布得很散,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杀光他们,再浇上柴油,一把烧光这里的船只。

除非,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将他们引开。

白麦组安静地等待着时机,夜又深了一些,已经到了人类最疲惫的时候,而那些造船厂的士兵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各自有序地赶制着船只。忽然,东北火光一片,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白麦组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紧刀柄,时机来了!

另外一组穿着诏国的衣服的士兵,不管找不找得到粮草,都会在军营内放火,引起混乱,好给这边制造机会!

果然,船厂的士兵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往东边看去,有些小小骚乱,可奇怪的是,他们不但没往着火的地方跑,反而拿起了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好!”白画尘低吟一声。

麦蒙蒙也心下一沉,她匍匐在地上,耳边传来的震动声,提醒着她,有不止一万的士兵往这边来了!

“撤退!”白画尘一声令下,白麦组的士兵们立马弓着身子往后跑,却见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队队诏国士兵,将他们三面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一群,看不见尽头……

部队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骑着骏马,一脸倨傲,藐视着他们说:“本殿下就猜到猕国那老头会让你们这群老鼠来捣乱。”

“上次让你们在我这偷了油跑了,这次可一只也别想逃!”萧锦夜抬手一挥,成千上万的士兵向他们拥去——“杀啊!”

第十七章 命悬一线

猕国,都城。

白府的宅院里,一个少年坐在月色下,望着眼前的小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了,粉色的花朵如碗一般大小,在夜色里静静地散发着幽香。

可幽香却没能解开他眉头的清愁,那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深深忧虑。

“公子,去睡吧,已经很晚了。”青檬走过来,轻声劝道。

林御依然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哎,蒙蒙的武功不弱,一般士兵近不了她身的。”青檬双手放在他轮椅的把手上,“公子就别担心了。”

林御摇摇头道:“我并不担心她的武功,我担心的是猕国猪一样的指挥会让她去送死。”

青檬无语了一阵道:“猕国确实没有将才。”

“但是公子,蒙蒙既然参加了两国战争,您就不能再帮她了,不然老爷子可要发怒了。”

林御抿着嘴唇不说话,他心里何尝不清楚。

若是他家老爷子发怒,他将失去一切,又如何去帮她?

失去家族庇护,他又能做什么呢?

林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只愿老天怜悯,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回来才好。

诏军大营,景江边上,霎时间燃起千万只火把,将岸边照得通明,让穿着夜行衣的猕国尖兵无处遁形!

随着萧锦夜的一声令下,士兵们拔起大刀,举着长矛,以碾压式的人数,向猕国尖兵扑去。被围住的十人,有两个已经吓得腿软,自知难逃一死,已扔下武器,跪在地上,似乎祈求能用投降换得一命。剩下的八人,有的转身往江水里跑,可还未跑上几步,就被诏国的弓箭手射死在岸上。麦蒙蒙和白画尘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将飞至面前的箭雨打落,他们两个虽极力护住同伴,可身边的人还是一个个地倒下!连一开始投降的两人,也被追上来的士兵,一刀砍了头颅!

人数越来越少,六人,四人,三人!

麦蒙蒙和白画尘一边打一边往景江里撤,他们不能背对着敌人,因为只要背对一秒,就会被万箭穿心,乱刀砍死!

终于,当诏国士兵像潮水一般,将他们三面包围住,尖兵队只剩下麦蒙蒙和白画尘两人!

他们两人一言不发,背对着背,将拥到面前的士兵们一个个地砍翻。他们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这一战,九死一生。

不管他们的武功有多高,也不可能从这成千上万的士兵中逃出升天。

麦蒙蒙的流云锤依然挥舞得猛烈,所到之处甩翻一排人马,为自己和白画尘隔出一小块空间,白画尘剑锋所到之处,皆是一剑封喉,鲜血飞溅。

两人一边打,一边往江里退!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从后面包抄过去,别让他们逃进江里。”萧锦夜站在岸边,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指挥着。

“是!”外围的一队士兵笔直地往江面上跑着,意图将口子封住,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麦蒙蒙知道,若是被他们围住,就真的没有生路了!麦蒙蒙越打越急,流云锤一甩,圈住了一个士兵,猛力拽起,丢到一边砸倒了一排。麦蒙蒙一手抓住刺向她的长矛,用力一拉一带,将那士兵抓到面前,一脚踹飞。

麦蒙蒙焦急地看了看身后的江面,诏军的包围圈正快速收拢。

“白画尘!快想想办法!被围住就死定了!”

白画尘手中宝剑一挥,面前的士兵又倒下两个,他抽空瞥了麦蒙蒙一眼道,语气依旧如往常一般,不快不慢,淡漠无情地说:“你先走吧,我掩护你。”

麦蒙蒙瞪大眼道:“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战友自己走!”

“上次不就和你说过吗?”白画尘一个旋身,面对麦蒙蒙,宝剑笔直地从她脸颊边刺过,将她身后的一名士兵杀死,甩了下剑身上的血珠继续道,“战友就是拿来抛弃的。”

“那你走吧!我掩护你!”麦蒙蒙意气用事地说,“我做不出丢下战友的事。”

“这样啊,那就劳驾了。”白画尘说完也不等麦蒙蒙反应,一个飞身,从她身边穿过,笔直地往江面上冲去。

麦蒙蒙瞪大眼睛,她没想到他连客气也不客气一下!就同意了?

真是……真是太现实了!麦蒙蒙鄙视归鄙视,可依然勉力为白画尘将背后的冷箭,追赶他的敌人,全部消灭,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往外冲。

白画尘赶在包围圈收拢前站在了岸上,再上前一步就是滚滚江水,就算他们跳下去,也不一定有活路,可现在,这是唯一有可能的出路。白画尘不停地挥舞着宝剑,剑术已经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只求一招致命,怎么痛快怎么来!

他抬眼,望向二十米以外的人,她似乎已经快要力歇,却依然苦苦支撑着。

“你还不快走!”他听见她这样对他喊!

白画尘也大声喊:“想办法过来!”

“怎么过得去啊!”只要她一转身,就会被身后无数的武器贯穿啊!

“找点人肉盾牌。”白画尘给她出着主意。

麦蒙蒙一点就通,手中的流云锤飞舞出去,一下子抓了五个士兵,她手指灵巧地将他们捆在一起,围成一个圈,自己躲在中间,拖着他们跑了几米。没一会儿,五个士兵全部阵亡,可因为有锁链捆住,麦蒙蒙从中间施力,抬着他们往前又走了几米,五人组成的人肉盾牌圈还是倒了。麦蒙蒙来不及解开流云锤,只得放手,从圈中跳了出来,伸手从胸口摸出一把短刀!那刀通身乌黑,在火把的映照下,一丝光亮也没有,她轻轻往对着她的长矛前划了一下,那些长矛全部应声而断!像面条一般轻易被她切断!

麦蒙蒙凭着这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冲破了最后几米,来到白画尘面前!

白画尘伸手一把抓住麦蒙蒙,抬手,用力将麦蒙蒙往滔滔江水里一丢!

扑通一声,麦蒙蒙安全掉入江里!

“放箭!给我放箭!”岸上,萧锦夜疯狂地叫着!

无数的箭雨往江面射着,白画尘站在岸上,为麦蒙蒙保驾护航,麦蒙蒙从水中探出头来,叫着:“白画尘!”

“走啊!”白画尘头也不回地低喝道!

麦蒙蒙咬咬嘴唇,潜下水去。

这场战斗已经打了两个时辰,白画尘已显疲倦,他手里的宝剑挥舞得稍微慢了一点,一支利箭就插入他的右手臂,他身子一顿,手里的动作一微停,又三支利箭分别插入他的胸口、右腿、下腹之上,白画尘的俊脸被疼痛占满,变得僵硬扭曲,又一支利剑带着强劲的冲力,将他贯穿,他手腕一松,宝剑掉落在地上,他微睁着双眼,往后一退,整个人就那样跌落进景江之中,全身,插满了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