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我喜欢你,不是误会。”

第八章 心如死灰

苏遇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块儿,而是在郊区自己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子也没怎么装修,家具什么的都齐全,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毫无规律可言。

宁靖的另一好友老谢夫妇也住在这一小区,中间也不过隔了几幢而已,同样是花园洋房,老谢家布置的大气简约,完全一个现代都市白领的家,而苏遇住的房子则跟没打理过的毛坯似的。

这里住的基本上家家户户有车,离市中心有一段路,只有一路公交车通到这里,出租车十分少见、

沈年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打不到车,向保安问过之后沿着路找公交车站台。

她心情十分低落,一方面因为苏遇突然的告白,一方面因为她和宁靖的事,对于和宁靖的未来,一时间心头茫茫如沙漠,找不到尽头。

五年多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只要一有放这个念头,她就觉得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阴霾,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好不容易才不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很满足很幸福,也很珍惜。

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过日子,非要去起别的幺蛾子。

生活平静不好吗?一定要起点波浪划上几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才开心吗?

当有人在你平静的心房上划了一道伤口时,你是等待伤口愈合,还远离那把刀子?

她不知道,心头一团乱麻。

这本来就是个浮躁又充满诱惑的社会,或许是她很多事情没经历过,等再长大一点多经历一些或许就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陈培的行为怎么能算是‘正常’,宁靖的行为怎么能算是‘正常’,究竟是这个社会现象病态了,还是她的坚持太病态了。

可若不放开,她怎么能忍受这种背叛。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自己:现在觉得痛苦过不去的事情,等以后回过头来看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就如同当年自己被绑架差点被绑匪撕票,就如同爸妈离婚,当时以为过不去的,现在回头看都变成了细枝末节,每个人都依旧生活的很好。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直到耳边的汽车喇叭声‘啪啪’鸣的不停,她才醒来,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一辆银色高尔夫就停在她旁边,架势室的窗户开着,一个明眸皓齿非常漂亮的女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见她回头笑着说:“我都按了老长时间了,你都没反应,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看到来人她微微一怔,连忙收拾了心情,笑道:“莉莉姐?这么巧?你怎么在这?”

李莉看到她脸上泪痕未干,脸上笑容顿时就敛了下去,担忧地问:“咋了?咋哭了?是不是老宁欺负你啦?”抽了纸巾就要下车。

沈年华噗嗤笑道:“没事儿,我在这等半天都等不到出租车,一想到不知要走多少路才能打到车,就急的哭了。”她翘起脚上的高跟鞋,“莉莉姐你看,这么高的高跟鞋呢,还不得把命都给走没啦?”

“你这丫头笨成这样可咋整?没车你给我打电话啊?我家就在这里,你不是来过吗?实在不行给老宁苏遇打电话也成,还哭了!”李莉知道她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哭,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笑着顺着她的话说。

沈年华听她提起宁靖,心里一抽,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

李莉一眼就看了出来,问道:“是不是老宁欺负你了?”她低声责备道:“这个老宁,也真是的。来来来,车里坐,我们不理他,老谢出差了,回头我让老谢来好好说说他。”

李莉和宁靖是同事,比他还要大几岁,管理公司后勤,也是从商务部转到后勤的,听说她在商务部的时候混的风生水起,半点不比宁靖的业务能力差,和老谢恋爱长跑了十年之后,在去年年底完了婚,早就计划要孩子,就转到了后勤,也是个女强人。

因宁靖和老谢同是吉他爱好者,她也跟着认识了老谢夫妇,偶尔会聚在一起吃个饭,或来她家做客,刚刚从苏遇家跑出来,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会遇到熟人。

沈年华笑道:“真没事儿,莉莉姐,今儿可真亏遇到你了,不然我在这路边还不知道要吹多少风呢!”

李莉奇怪道:“今儿周末你不跟老宁一块儿,怎么来这儿了?来找老宁的吧?老谢出差还没回来,没来这!”

她笑嗔道:“就不兴我来找你?”

李莉揶揄道:“那可反方向了,那边才是我家!你和老宁最近怎么样了?不是吵架了吧?”

“没有。莉莉姐,你不了解老宁还不了解我么?像我这么温柔体贴的姑凉像是会吵架的人么?”

“也是!”李莉也爽朗地笑起来:“老宁别看着有些花,可真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样,我们也同事这么些年了,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你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不用我说你肯定明白!”

沈年华笑了笑,没说话,望着李莉姐幸福明朗的笑脸,一时间心头怅然。

李莉夫妇在这一圈子里也算是模范夫妇,恋爱十年结婚,感情甚笃,夫妻俩都事业有成,加上男的俊女的靓,郎才女貌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们夫妻所打造,都年过三十了,看上去就如二十好几。

她在职场和家庭中都是很强势的女人,可在恋爱里,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女人,性子也有些大咧,她跟老谢恋爱时都是初恋,相伴十年走进婚姻殿堂,一路扶持,顺风顺水,所以看着精明心情上还只是个小女人,偶尔也犯迷糊。

有次四人去KTV唱歌,因里面房间众多,沈年华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出来时习惯性往右手边走,李莉想也不想就跟着她走,被随后出来宁靖老谢好一通笑话。

那是她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强势的女人私底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曾幻想和老宁今后是不是也像他们夫妻这样,经历过七年之痒,生活归于平淡,两人感情还是这么好,生活还是这么甜蜜,老宁也像老谢那样,因计划要孩子了,就戒烟戒酒,全心全意期待下一代的来临。

曾经所有人都羡慕这对夫妻,直到知道老谢在外面养了小三,她心中的那座标塔轰然倒塌。

这件事关系近的几个朋友都知道了,唯独李莉至今被埋在鼓里,满心期待孩子的到来。

她多次想开口,看到李莉幸福的样子,话又被吞到肚子里。

或许觉得不正常的只有她,在宁靖接触的那个圈子里,男人养小三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她也知道,谢公正只是玩玩,不可能会为了小三跟李莉离婚,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他都不会能找到比李莉更漂亮更完美的女人,她也相信,他们十年的爱不是假的。

李莉一边责备宁靖,话里话外又都是为他说好话的意思,沈年华明白,觉得更加堵的慌。

宿醉之后,她头有些痛,打开车窗,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萧条树木,已经长出了些嫩绿的芽儿,一阵阵凉风吹来,把心中的浊气都吹走不少,心情也跟着平静很多。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宁靖,也没想到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只得先放在心里,不动声色,再做打算。

她并没有让李莉将她送到学校,而是在一家书店门口停下,待李莉开车走后,她才掏出电话打给宁靖。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竟是她熟悉的女声,“喂,年华,你找宁靖吧?”她的语气依然那样亲热,就像在说普通的家常,“他在洗澡,你是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他还是要我把电话给你递过去?”

沈年华脸色顿时就白了,好半响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这样吧?他一会儿出来我叫他给你回过去!”

沈年华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冷冷地说:“那我还要感谢你么?”

“你要感谢的话我也不介意!”她的声音很无所谓,“算了,懒得跟你说,你等会儿打过来吧!”她挂了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唇角微微扬起,将电话放了回去。

沈年华正在书店的门口,看着车来车往,明明快要暮春,天却依然萧瑟如三九寒冬。

理智告诉她,世上有很多误会,不能只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感觉,要看事实,要求证。

她颤抖着手指,僵硬地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了。

宁靖洗完澡出来打开洗手间的门时就看到陈培正在挂他电话,他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抢过手机,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干脆就别来啊?做都做了,还没胆承认啊?”

宁靖因业务上还需要她帮忙,还不能跟她闹的太僵,忍着怒气警告道:“陈培,游戏规则大家都懂,别越界了!”

陈培冷笑了一声,撩了把自己的长发,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丰腴的胴体,满足地呻吟着。

宁靖看了她一眼,走到洗手间去,关上门给沈年华回了过去,“喂!媳妇儿,你在家吗?”

“不在,书店呢!”她声音淡淡的,听他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很急促。

宁靖似乎听出她不高兴了,连忙哄道:“哎,媳妇儿,你吃过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一点来好不好?”

沈年华心中的那块冰咔咔咔飞快地碎裂,抬头,闭眼,心如死灰。

没有哪一个秋天像今年这样冷过。

宁靖个性向来霸道,说话大多时用命令型语气,若是平常,他定会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接你,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一点。”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用讨好加商量的语气,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心里有鬼。

她很客气地笑了一下,本想说不用了,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好啊,我在博库书城,来接我吧,饿着呢,给我带点吃的!”

宁靖听她这样说马上道:“行!媳妇儿,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带点吧!”她淡淡道:“你现在在哪儿呢?离的远不远?”

“昨晚碰到了老谢,现在跟老谢在一块儿呢,就在他们家,不远!”

“这样啊?”沈年华闭上眼痛苦的微笑,声音依然是那么轻松,“那莉莉姐和老谢也在吧?”

“嗯,都在!”

“那不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没事吧?”

“那有什么事?”宁靖语气越来越轻松,话说的也越来越顺,“我这儿反而当他们电灯炮,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就到!”

沈年华挂了电话,有种恶心的想要将手机扔到垃圾桶的冲动。

这个冬天刚过,却依然寒风刺骨。

第九章 门当户对

她不知道宁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或许是从他们三年热恋期过了。

除去最初三年的热恋时光,她和宁靖的感情已经在社会的压力和现实的摧残下慢慢磨的平淡,工作逐渐占去了他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作为L车Z州的销售经理,每日应酬,放在她身上的时间和心力就更加少,接触的人群又无一不是千万富翁或亿万富翁,见识到社会上各种美貌风情的女人,向来争强好胜的他,在心境上被工作环境和工作压力以及工作中的尔虞我诈磨炼的渐渐与刚毕业时不一样,眼界也更加宽广。

他在言语中曾多次用羡慕的语气提到老谢夫妇,说老谢娶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妻子,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跟老谢门当户对。

沈年华经历的东西不多,可不代表她笨。

她当时就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笑着问宁靖,“你们家门第很高么?”

宁靖尴尬地顿了一下,“那倒也不是……我家门第也没多高,可是……”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他家门第再低,也比她家门第高的多。

他父亲虽是海上打渔为生的,但因为是沿海城市,靠水吃水,这个地方人的生活质量普遍偏高,而她祖籍确实中华国相对贫困的省份,母亲又是小渔民出身。

两人在逛街时,他就时常指着一些千元上下的时尚皮衣对她说:“我妈穿的都是这一类的衣服!”

她不由诧异,“伯母好时尚啊!”心中却想,这些皮草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的,上衣短小,下衣低腰,都是紧紧裹着身体修身的,宁靖母亲都近六十了,难道还穿这些?

宁靖理所当然地道:“我们那边的中年女人都这样穿,没事出去打打麻将,又没什么事!”他掩饰不住心中的优越感问:“难道你们那里不是这样的?”

沈年华老实地摇头,“我妈自己做生意,非常忙。”

宁靖皱了皱眉,“卖鱼是吧?”

她眨眨眼,点头,“嗯,卖鱼。”

对于自己的父母,她显然不想多谈,也不会避而不谈,提到时表情淡淡的,倒是与两个弟弟的感情很好,每次说到弟弟都是眉眼带笑,说起弟弟的调皮语气也是无可奈何中带着宠溺。

他见过她小弟沈明华一次,是去年的冬天,她跟他说她弟弟沈明华过来看她,他下班之后也欣然作陪,在学校附近的景天酒楼中订了作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肴。

沈明华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长的不像,他的五官更像他的母亲,精致俊朗,皮肤白嫩细腻,尚有些婴儿肥,初中时常被人认作女孩,自从读了高中,身量迅速拔高,才十八岁就已经突破了一米八;头发是天然黄和天然卷,十分柔软,上身穿着一件格子的灰色棉外套,□是李维斯的新款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板鞋,脖子上松垮地围一条棕色线围巾。

他见点的太多就说,“三个人吃,没必要点许多菜,一些家常的就可以了。”

宁靖连忙客气地说:“没事没事,尽管点,你多吃点!”他点了只烟,靠在椅背上狠狠吸了一口,摊着手指着那些菜肴,“这些都是Z市的一些特色菜,B省没有的吧?尝尝看!”

他口中客套招呼着,自己手却不动,吸着烟靠在那淡淡地望着沈明华,下巴微微昂着,脸上带着疏离客气的笑。

沈年华当时脸色别提有多黑,还得笑着,宁靖那天就跟吃错了药似的,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她是让他跟她弟弟见面留下个好印象,回去跟爸爸说时也能多少点好话,他倒好,表现的像是见到乡下穷亲戚来蹭他饭而他摆出一副爽快劲任你蹭的模样。

倒是她弟弟,沉稳持重,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与他闲聊,旁敲侧击了一些关于他的一些情况,没有失礼的地方。

可能是他自己也感觉自己态度实在很失礼,坐直了身体,向她弟弟沈明华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太累了。”然后对着满桌菜肴又是一摆手,“你吃,不够再点!”

沈明华已经吃了一碗饭,闻言微微一笑,用纸巾擦了擦嘴,淡然道:“点了这么多,哪会不够,我吃好了。”

宁靖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对服务员一挥手,大气地喊:“服务员,买单!”

事后她弟弟对宁靖的评价就一句:“姐,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太不靠谱了!”

沈明华跟沈年华感情好,有话就直说。

将沈明华送到酒店之后,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一路上理也不理宁靖,宁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常,也不道歉,只当这一切理所当然,气的她骂道:“宁靖,你今天是不是喝多啦?”

宁靖挑眉笑道:“我怎么喝多了?饭请了,人也送酒店了,我哪里没做好?”

气的沈年华好几天都懒得理她。

这件事本来就这么过去了,几天后她陪着宁靖去李维斯买裤子,他指着那条裤子问店员,开玩笑说:“这条裤子不会是假的吧?”

她当时还奇怪地问:“连裤子都有假货?”

宁靖望着她意味不明地笑道:“怎么会没有?高仿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他拿着裤子意有所指地反问:“你没见过?”

她从小到大所有衣物全部是由母亲买好寄给她,哪里会想到别的心思,摇了摇头,“没见过。”

宁靖当时只是笑了笑,向店员拿了裤子,刷了信用卡买单,什么也没说。

沈年华买了几本书,买单时见到钱包里母亲给她的几张信用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用着父亲父亲每月给她的几百元生活费,从不曾动用过母亲给的钱,她像以往一样,掏出零钱买了书,信用卡依然在里面放着。

这些年,光是母亲每月寄给她的钱她就存了不少,只是从来不从动用过。

她现在没有大的花销,也用不着。

等了一会儿,便听到汽车鸣喇叭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宁靖已经到书店门口停下,打开驾驶室的车窗笑望着她,他已经换了衣服,脖子上围着她送给他的那条只戴过几次的格子围巾,手里还拎着一份蛋糕,露出整洁漂亮的牙齿,笑容灿烂,“上车!”

那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那一刻脸色臭的跟便秘一样再也装不下去,只得埋着头飞快地上了车,没像以往一样坐在前座,而是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窗外,手指紧紧捏着膝盖,怕一个忍不住就将手中的书全部向宁靖砸去。

宁靖察觉到她不对,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怎么不坐到前面来?”

她像没听到一样,沉默着没说话。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一样,静的只能听到汽车的轰鸣声。

这一刻,沈年华脑子里想了很多,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话,怕一开口,什么情绪都崩溃了。

车子缓缓使了两段路,在一家饭店门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他都下车了,她还坐在车上发呆,完全没注意车停下。宁靖敲了敲车窗门,帮她打开车门。走进饭店的过程中,宁靖习惯性地牵她的手,她轻轻避开,他强硬地要拉她的手,她竟条件反射地甩开,脸色很差,像碰到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狠狠瞪着他。

她察觉到自己失态,轻抚了下头发,“我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酒喝多了?头疼吗?”宁靖担忧地上前一步,她跟着后退一步。

“没事,不疼。”

宁靖一提到酒,话题就马上打住,上前一步飞快地拉上她的手不容她松开,笑道:“饿死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

她挣了一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紧的手都疼了。

“手怎么这么凉!”他皱眉责备地说了一句,两只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温暖着,碰到她身上衣服时皱着眉问道:“衣服怎么这么潮,这要穿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他脱了她的外套,不顾她的拒绝,强硬地将自己外套套在她身上。

这个时候饭店人还不多,他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替她拉开座椅,倒了杯热麦茶给她,“先喝点热水,身体会暖和一点,蛋糕少吃点,一会儿吃饭了!”

又叫了杯芒果汁,见她还呆呆地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就静默地将蛋糕盒打开,用勺子切了一小块递在她嘴边,却被她避开。

她皱眉道:“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不是吧,特意买给你吃的。”宁靖笑着放下勺子,他并不喜欢吃蛋糕,却是像哄她一般,笑着吃了一口蛋糕,招呼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铁板虾、小鲍鱼、红烧肉等等有一桌子,这一次她也没阻止他,任他点。

到底还是宁靖沉不住气,笑着开口解释:“昨天晚上居然在城西广场遇到了老谢那一帮子人,被他们拖到KTV唱歌去了,你也知道,我也不好拒绝!”他哈哈大笑着说:“这帮孙子,洋酒红酒啤酒搀着来,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让你先回去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他故作虚弱地揉着额头装可怜,“哎哟媳妇儿,我的头到现在还痛呢!早上醒来头痛死了。”

见她无动于衷,他握起她的手抚在自己额上揉着唉唉叫道:“哎哟媳妇儿,你给我揉揉,痛死了!”

沈年华抽回自己的手,像第一次认识他那样看着他,接着身体靠到椅背上跟他拉开距离,很欢乐地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眼泪都差点笑出来。她拭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问道:“那你昨晚睡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