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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她明明…

她记得沐浴后,就打算睡得,然后…然后…

眼前突然涌现出四张年轻的脸孔,全都惨兮兮的泪涕交错,光是这样想着,心头就莫名的刺痛,那是一种类似硬生生被剜去一块肉的痛,即熟悉,又陌生,心中更是酸酸的,难以忍受,就好像身体的某一个部分不知何时被剥离了,然后又重合了,到最后才却发现不过是虚梦一场,酸楚得生疼。

不该的,那不过是陌生人,从未见过,又何来的痛。

她是个杀手,无心无情,更无泪。

而此刻,她却傻站在窗边,为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幕,心痛到现在。

好几次都想冲过去,要他们别哭了,却为了任务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下去,然后在下课后,匆匆离开。

因为不忍,因为…心疼,更因为怕自己做出不该做得事情来了。

于是,她懦弱的选择了逃避 。

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满脑子就是那四张泪水涟涟的脸孔,无法挥去,更无法忘怀,像是深了根,烙了印了。

“千色,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唐见她惨白着脸,只字未说,可眼里的哀痛,却越来越浓。

千色抬起头,看着向来不显喜怒的唐万分担忧的纠结着眸色,心下一颤,现在可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

虚缓了几口气,她才答道,“我没事。”

唐不信,她刚才明明就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

“唐,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末了,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解释。

“真的只是累了?”

她点头,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渐渐地,瞳仁深处,那不见底的冥黑,似要将所有的悲痛吸收,漩涡似的流动出一抹洌色。

无论是喜悦,悲伤,还是惘然,最后只剩下决绝。

看到这眼神,唐才终于放下心来,“你可知道,若刚才有人要杀你,你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杀手,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失去心神,哪怕万分之一秒的失魂,下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唐的教训,千色轻笑,只是浅笑,便让她犹如脱胎换骨,妖色尽染,纯粹的妖,不染一丝杂尘,只叫人惊艳。

“唐会保护我的。”轻吐气息,幽兰似的香,加上她完全信赖的眼神,让唐措不及手,眼中泄露出一丝窘然。

“呵呵…”千色双手缠绕上他的脖子,眼媚如丝,“唐,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不是没有吸引力的。”

唐一颤,慌忙推开她,硬声道,“别胡闹。”

话语虽然冷硬,可他刚毅黝黑的脸却泛出可疑的红,一直染到耳后,他发现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回转过身体,遮掩了去。

“把衣服穿上,不要每次都衣衫不整在房里转悠。”

他的表情实在有些逗人,千色忍不住的笑出声。

妩媚中带着清冽的笑声,仿若风铃作响,分外的好听,让人无法忍住不看她,却正巧对上她逗趣的眸,她妖冶地眨了一记眼,继续逗弄他。

“千色!!”唐急吼了一声。

“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我马上去穿衣服,哈哈哈…”笑声又起,她已轻灵闪过他,回到床榻前着装。

只是穿衣的那一刹那功夫,也足够让唐从窘迫中恢复到本来的面目。

“我穿好了。”她优雅的走来,像只最优雅的波斯猫,湿漉漉的头发帖服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种无以伦比的诱惑力。

天生的,她从头到脚,都有着让男人无法抵抗的魅力。

即使那时,她才…

缥缈的思绪让唐眼中的冷色虚幻起来,如冰雪初化时,升起的袅烟。

回想起那时,她是那么娇小,就像一只云雀… 

“呐,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千色交叠着双腿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取过两只酒杯,斟上成色极好的红酒。

唐被她的问话,拉回了脱离的思绪,眼眸中好不容易升起的袅烟,又结成了冰,他懊恼着自己的失神,眼眸中多了一抹厉色。

“唐?”见他不回话,千色看向他。

他振了振心神,走了过去,“东西做好了。”

话落,吧台的酒杯旁,便多了一只黑色的小盒子。

千色仅是瞄了一眼,便意兴阑珊道,“知道了。”

不用打开看,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她看向握住酒杯口的手指,透明如水晶的玻璃若隐若现出圈圈纹印,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印记,每个人都有,却每个人都不同,更是唯一,古往今来都是。

而盒子里的东西就是为了抹消这一印记,确切的说是替换。

只是想不通,既然如此小心,为何又要她以真面目示人,以往她都会易容,而这次却没有。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镜子,那里清晰的倒映出一张艳丽无比的面容,微微冷笑了下,她怎么忘记了,组织为了任务通常都是不用其极的,何况是区区一张脸孔呢。

这张脸才是这次任务最关键的部分。

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即使这张脸已埋入黄土16年了。

当初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不也是吓了一跳。

如此的像,宛若同一个人。

有着这张脸,她便成了最不会被怀疑的对象,试问一张让亲人怀念万千的脸孔,又怎么会让那些亲人认为是坏人呢?

越是不可思议,越是让人相信啊。

就连容易让人起疑的搭讪,都省了,只要有这张脸,任务的目标自然而然会来接近她,看似被动的她,却掌握了所有的先机。

好厉害的计谋,却也残忍无比。

这让她又想起了那四张泪眼涟涟的脸孔,仅仅只是一眼,就能让他们心伤至如此,还有什么能比这张脸更有用的?

轻啜了一口酒,她略带苦涩的抿嘴笑了笑。

真好,即使死了,也能让人还念如斯。即使死了,还能让人拥有那么多回忆,即使死了,存在感仍是如此强。

她,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而自己呢,不仅连回忆都没有…纵使活着,也比不上一个死人。

真是讽刺啊。

她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仍由冰凉的液体贯彻全身。

摇晃着空尽的酒杯,她嗤笑了一声,她不过是个杀手,不需要这些的,不需要,永远都不需要。

猝然间,她黑色的眸子狠戾无比,将酒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她不需要。

不需要!!!

“千色!”唐惊叫道。

哪知她充耳不闻,猛抓起酒瓶,张开嘴,就将酒灌入。

这种又急又猛的喝法,让她顿时呛咳起来。

“千色,别喝了。”唐伸手想阻止她。

却被她推开,咳嗽了几声,她继续仰头喝酒,似乎只有这样喝,她才会过瘾。

酒红色的液体,滴淌在她丝质的袍子上,像是染了血般,等她喝尽了,又把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背着光的她,眸色深沉,却有着惊人的魔魅。

那样子的她,就像是一只浴血的凤凰。

只是凤凰会重生,而她却是无法重生的,浴血,不过是一种自我的救赎罢了。

整个晚上,千色都这样灌着酒,唐看着,却无法去阻止她,只能任由她,用这种方式麻醉自己,他知道她的痛,她的苦…

只是…他已经走错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全身都在颤抖,他睚眦欲裂,隐忍着那份到喉头,呼之欲出的忏悔。

脑海里那封尘了许久的记忆,又缓缓飘出…

如同修罗般地狱的血海之上,少女迎风站立,凛然生威,她指着远处,眼中如冰如雪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要自信的风华:“你看着,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走出这片地狱,到时,谁也不能欺负我,我会比谁都活得幸福。”

一个年轻的男人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爱怜的看着这个身高只到她胸下的少女,眸色里下了重重的决定,露出决不反悔的坚毅,“你一定能的,一定能走出这里,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保护你,倾其所有,我都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与其说是像情人之间的承诺,不如说这更像一个臣子对女王效忠的宣誓。

犹然在耳,记忆深刻。

然而…他失信了。

当少女走出那片地狱的时候,他已不在她身边。

当少女变成一个幸福的女人时,他又背叛了她。

背叛了当初的承诺。

只因为…他深信她的幸福,只由他才能给与。

但是,他错了,错得无法回头…

原谅我,千万要原谅我,倘若真无法原谅,那我就用百年,甚至千年,来向你赔罪;无论刀山还是油锅,只要你能解恨,我愿意一一试过…

只盼你能原谅我。

一如那时,灿然的笑看着我。

我的…女王陛下。

曙光乍现,光洒万千,为清新的空气,蒙上了一层金光,呼吸间,让人顿觉得神清气爽,万里无云,蔚蓝色的天空,比大海都要美丽,无论是谁在这样好天气里,都会觉得精神倍增,可惜米娅却是精神萎靡,顶着一双熊猫眼,游走在街上,看上去十分疲累。

冷不丁,眼下没看着,就被一块小石子,给颠得踉跄了一下,幸好身边的露露眼明手快扶住她,否则那张几年后,能迷煞天下男人的脸蛋,可能就会毁于此了。

“小悠,你昨晚做贼去了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米娅站定了身子,顶着一张苦瓜脸说道,“哪有去做贼,还不是哥哥他们,半夜不睡觉,都挤到我房里,像鬼一样的,趴在床边,看着我睡觉。”

本来睡得很香的,结果尿意来了,张开眼睛想去WC解手,冷不丁就看见四个哥哥用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神,看得她发毛,更是吓得她连尿尿都忘记了。

结果,她赶都赶不走,他们像是扎根了,就这样围绕着她,非要看着她睡觉不可,好似这样能满足他们些什么,现在想起来,她的汗毛就直竖。

那种赤裸裸的眼神,绝非某种变态的异变,而是每当哥哥们想妈咪的时候,就会这样半夜不睡觉的跑到她房里,盯着她看。

以前有卡奥利哥哥,可是他随着年纪增长,往昔的女性美,随着男性特征的出现,越来越淡,最后成为一个有着妈咪影子的美丽男人。

所以哥哥们就将所有思念和幻想加诸到开始成长起来的她身上,谁让她是女孩子呢,年龄越大,她就愈发的像妈咪了。

哎,摊上一群恋母又有恋妹情结的兄长,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哀。

不想了,越想,她就越冷。

今晚睡觉,她一定要把门窗全都封死,看他们还能进来不。

“看你那么了累,今晚的那个约会还是不要去了。”说完,露露打了哈气,若不是因为晚上的那个约会,星期天喜欢懒床的她也不会这么早就被米娅从床上拉起来。

“不行,我已经盼了有一年了。”米娅听到约会两个字,精神瞬间就来了,拉着露露快步往前走,“快,来不及了,那个美容师,可是好不容易才预约到的。”

“是,是,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露露觉得自己的脚跟快不着地的飞起来了。

跑了一半,米娅想到了什么,惊叫道,“糟了,我忘记去买衣服了,对,买了衣服,再去美容师那里。”她猛地停下脚步,又回旋身,拉着露露往另一个方向跑。

露露已经懒得开口说话了,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

两人在一家服装精品店前煞住脚跟,米娅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进去,店员小姐刚想亲切的招呼她们,就让米娅的大喝声,给震得什么话都忘记了。

“我要一件能让我看起来比现在增加十岁的衣服,越妩媚越好,就是要有女人味,明白吗?女人味!!”最后三个字,几乎扯住店员的衣领拉下头来吼得。

“呃…”店员被她一喝,有点不知所措。

这小女孩看起来不超过16岁,但看打扮和气质,就能看出必定是出身名门,这种人是得罪不起的,只能把她当作一个任性的千金小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着,店员便让她稍后,从货架上取下一件低胸晚礼服,说是晚礼服可看上去真的是没有几片布料,售价却是全店最贵的,而且是今年最骚包的款式。

反正看这小女孩一副有钱的样子,她也乐得赚这一笔,刚好填补上个月的销售额不足。

米娅接过,上看下看,横看竖看,然后问露露,“怎么样。”她将衣服贴在身上比了比。

露露很想泼她冷水,可是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虚晃了一句,“不错了啦,看上很性感哦。”简直就是淫娃荡妇穿的嘛。

“真的吗?”米娅喜上眉梢。

“是啦。不过…”前提是她要有绝对丰满的胸部,以她现在的尺寸,比同龄的女生是丰满了些,不过还不足以撑起这件衣服。

露露还没把话说完,就见米娅掏出无限额的信用卡,大气的说,“就这件了,帮我包起来。”

店员小姐连忙点头哈腰,为她刷卡付款,兼包装,再恭送她们出门。

买完衣服,米娅便又像神风特攻队一样,拉着露露往美容院跑。

一到美容院,见到那个很多好莱坞明星都青睐的美容师,米娅立即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大波浪,就像这种一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一定要这样哦,还有眉毛也要像这样,眼影,唇膏的颜色也要一样的。”

美容师看着那张照片,眼中流露出惊艳,可是还是很客观的说道,“我想这个妆容不适合您这个年纪,不如换一种,会看上效果好一些,会很青春靓丽哦。”

米娅一点都不领他的好意,否决道,“不要,我就要像这样的。”

“可是…”

“没有可是,这样,我付你双倍的钱,怎么样?”米娅爽快的说。

双倍!?

美容师瞪大了眼睛,他可是身价非比寻常的美容师,光是修修指甲就贵得可算是乍舌之价了,何况是全套,她还愿意付双倍的价格,这份豪气可连那些好莱坞巨星都没有的,一时间他还真有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米娅见她不答应,立即掏出那张无限额的白金信用卡,在他面前一挥,“我只要这个造型,说吧,要多少钱,我照付。”

美容师更是瞪大了眼睛,倒是旁边的露露看不下去了,踮起脚在美容师的耳边咕哝了一句,“随她吧,她今天要去见她的初恋情人。”

“哦…”美容师了然了,“可是这个造型,真的不适合她的年纪。

”你不用管了,她的初恋情人,都可以做我们的爸爸了,喜欢熟女了啦,反正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就让她了一次心愿吧。“

这下美容师够透彻了,这个小女孩是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龄大太多的男人了,觉得自己幼齿,所以想打扮的成熟一些。

这,他就懂了嘛,美容师都很感性,就算是男人心思也很细腻,如同女人般,对于恋爱,尤其是初恋情人这种事情,更是感性到无以复加。

没有结果的爱情,多么让人心碎,又神往啊。

”好,我帮你,不收钱。“美容师豪气的拍胸脯保证。

话落,他娴熟的左右开弓,誓要把米娅变成最美丽的熟女不可。

不过,还真难下手,她才16岁耶,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熟女的啦。

看在爱情的面子上,豁出去了。

PS:下半章提问竞猜:米娅的初恋情人是谁呢?

哦活活,相信大家都能想出来的。

不要急,不要急哦,下半章,就到夜遇这个标题的主题上了说。

哦活活……

某女某男要相遇了,某女和某女也要相遇了。

啊哈哈哈~~~

某犬舞动着手指,状似狰狞,喃喃道:当世后妈,舍我其谁!!!(读者:你是个变态,你是个大变态,超级无敌宇宙大变态。)

结果,瓜皮满堆,不见犬的身影——被活埋了。

阿弥陀佛~~~~

第七章 夜遇 下

呼~~今晚又赶出半章了,一个星期三章的承诺,这个星期看来是兑现了。

哦活活~~

看了亲们的留言,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亲会认为我会让安安和米娅在一起。

额。。。。这是乱伦的说。

难道亲们就没有年少时的迷恋~~

还是说我让你们误会了什么,我有在上半章写“没有结果”这四个大字的说。

 

正文如下:

世人都说浪漫在巴黎,奢华在纽约,其实不然,纽约也有浪漫的地方,而帝国大厦无疑是纽约最浪漫的所在,当然,不是因为被只深情的金刚猩猩搂抱过,它就变浪漫了,为帝国大厦闯下爱情圣地称号的则是1957年的《金蚀盟An Affair to Remember》和1993年的《西雅图夜未眠Sleepless in Seattle》这两部电影,为此现在每天都有很多愿意掏9美元,只为坐电梯上天台去吹冷风,俯瞰像是打开了一只装满绚丽宝石宝藏箱似的纽约夜景。

顶楼最奢华的餐厅内, 金碧辉煌,奢华中透露着典雅,紫檀木材质的装潢色泽深如漆,酒红色的地毯上镶金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流泻地上的金光。

偌大的餐厅,今夜却没有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只有最中间的桌子,摆放着餐具,两根又细又长的螺旋纹蜡烛已被点上,烛光在明黄的灯光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金属的餐具,玻璃制的器皿,也都绽放着宛若钻石般的火彩光华。

一个男人正坐在餐桌的一头,品茗着美酒,一头瀑布似的银发,刚巧遮住了他的侧脸,让人无法瞧见他的模样,但单单只是这么坐着,轻摇着玻璃酒杯,也都会让人觉得,他必定是一个世界上最魔魅,也是最优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