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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抱着她躺倒床上,第一时间脱下她的衣物,发现她中了枪,还是三枪,当他发现她左手小手指缺失了一截时,整个人就像被雷电劈到了一般。

是谁,谁伤了她?

到底是谁?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将伤害她的人碎尸万段。

她失血很多,脸色白得吓人,呼吸也开始微弱,但他的脸更白,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将子弹取出来。

他忙不迭的拨打米修的号码,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医生,也是医术最好的。

暌违了两个月的电话来电显示,让米修第一句便是用吼得:“安德鲁,你到底去了哪里?”

然而他却听到安德鲁颤抖又脆弱的声音,“米修,救她,帮我救她!”

这音调,米修记得,他每次用这样乞求的声音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都是为了慕容悠。

“发生了什么事?”米修着急的问。

“她中了枪,伤得很重!!”安德鲁的另一只紧紧的握着千色,它的冰凉让他的心好似也冻结了。

“她是谁??”米修感觉到这个她对安德鲁很重要。

“你赶快来,听到没有!!”安德鲁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之后把地址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米修这时哪还顾得上好奇,安德鲁要他做的,他一定会做。

那种乞求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纠痛。。

她?

他去了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吗?

他从床上弹跳而起,身旁的阿洛拉问道,“怎么了?是安德鲁吗?”

米修点头,迅速的套着裤子和衣服,穿带妥当后,俯下身子亲吻了她一下,“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去了才知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好好睡!”

阿洛拉没有追问,她了解自己丈夫和安德鲁的感情有多深厚。

“危险吗?”

她在乎的是这个。

“只是救人,不会有危险。”米修如实答道,整理好医药箱便出了卧室,一出去便大吼大叫的让人准备直升机。

阿洛拉知道只是救人,也就心安了。

好吧,让他先去,等他回来再问。

重要的是,安德鲁终于在两个多月后有消息了。

她暗恼的想,死了不是更好。

哼唧!!

*

米修在最快的时间赶到,一到,他就看到安德鲁颓废到让人无法置信的样子,他像了老了十几岁一样,满脸的沧桑。

他来不及细问,就被安德鲁推到了床前。

当他看到千色的脸时,呼吸都停了。

慕容悠!!!

他呆滞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安德鲁这时无法顾及他有多震惊,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救千色。

米修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份吃惊太大了,但是转念一想,她太年轻,不可能是慕容悠,但却和慕容悠长得一模一样。

他现在终于明白安德鲁为什么会用那种残破的乞求之声了。

他又中毒了。

他的执着,让他再次中了同样的毒。

只是,这个女人会成为解药吗?

第五十七章 不是时候(2010-10-30 02: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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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修没有片刻耽搁,迅速为千色采取有效的救治,她失血很多,不仅要输血,也要赶紧把体内的子弹取出,只是血型成了大问题,这可不是用眼睛能看出来的,安德鲁自然不知道她的血型,于是,千色被安德鲁小心翼翼的抱上了直升飞机,她的伤太重,不是一个一医药箱就能解决的,需要医院,需要设备,更需要一个拥有充足血源的血库。

飞机上,米修随时注意着千色的情况,在没有到达目的地前,他必须保证她有命到那,而不是在半路去见上帝。

安德鲁紧紧的抱着千色,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香消玉殒,他的脸色比千色难看数倍,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受了更重的伤,米修对此唏嘘不已,也有些担心,安德鲁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22年前。

他痛心,哀伤,颤抖,这些都足以证明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疯狂的爱上了。

若这个女人不爱他,怎么办?

米修心里无法不担心,当安德鲁疯再次狂爱上一个女人时,再一次掏心挖肺的对待一个女人时,若后者无心,他这次会变成什么样?

万劫不复,还是荼毒生灵。

每一种都有可能,也都是他不想见到的。

他心里寻思着,自己有必要和安德鲁好好谈一谈,但话刚起了个音,但见安德鲁所有的心思都在千色身上,根本无暇注意他,或是看他一眼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救人,还是救人吧。

要是她这样半死不活下去,安德鲁恐怕死得更快。

飞行师吞咽着唾沫顶着安德鲁恐怖的催促,一路飙飞,那速度恐怕已经能赶上火箭了,仅仅6个小时候,飞机平稳的降落在塞舌尔的某坐小岛上。

别墅里长期赋闲的佣人们早已准备好一切,担架,有经验的护士,手术室,药品,一应俱全,这是米修在飞机起飞前就通知好的。

米修一下飞机,便问道,“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常见的血型几乎都买到了!还有一部分特殊血型,但不多。”

塞舌尔是由无数岛屿组成的小国,物资丰富,民生富足,但有一大半的岛屿都出售给了私人作为私家岛屿,这里富人很多,但医院可不多,因为能有钱买岛的人,根本不需要医院,他们都会有专属的私人医生。所以买血是必然的,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买到所有血,莫说特殊血型了,即使是常用的血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出双倍,三倍,甚至十倍的钱,总会买到的。

“这些血都没问题吧。”米修再问,黑血他可不要,因为不一定卫生,这年头因为输血染上艾滋病的人可屡见不鲜。

“都是公立医院的血,来源绝对没有问题。”

米修点头,“让护士,麻醉师跟我进手术室,我要马上手术。”

“是!!”

这时的千色早已什么也不知,她已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混沌,麻醉师一上麻醉,她便更毫无知觉了。

首先是验血型,她一下飞机就有人采了她的血,验血最快需要15分钟,趁着这段时间,米修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真是太像了,要不是年纪,他真会以为是慕容悠复活了。

但若真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可是当年和阿洛拉一起在她的死亡证明上签字的人。

这么像…他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她也是夜家的人,和那个夜惹欢是同宗?

有可能…

“米修大人,血型出来了!!”一个白袍,带着眼镜,医师模样的人冲进手术室。

“什么血型?”米修说着,眼色使向一旁数个准备取血的人,示意他们听到血型后,就取血袋输血。

“是AB型血!”

AB型!?那她和夜家应该没有关系,和慕容悠就更没关系了。

米修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见,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普通血型,而非特殊血型,否则可真就麻烦了。

“输血!!”他命令道。

一旁的护士立刻从血库中取出AB型血,扎针,滴管,输送,一气呵成。

漫长的手术开始了…

五个小时候后,手术完美且成功的结束。

千色被送进了主卧室,那里也已准备妥当,所有的地方都重新清扫过,被单、被褥、枕头也在第一时间换了新的。

安德鲁在千色出手术室的刹那,便在米修脸上看到了结果,她的生命已被保障。

他紧紧的跟着千色来到卧室,她躺在床上,他便贴在床边一动不动,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她还活着!

他握紧千色的手,她手上的温暖,让他喜悦,让他满足,哪怕只能这样握着她的手,只是那么握着,他也知足了。

“她还不会醒,起码得睡个几个小时!”米修走到床边说道,看了一眼安德鲁,没有错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安德鲁,我想,我需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安德鲁将千色的手轻轻抬起,用它磨蹭着自己的脸。

“这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的身份,来历,一切的一切的我都想和你谈。”

安德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千色身上,米修说了什么,他听了,却没立刻反应。

静默了许久,他才答道,“她叫千色。”

说完,他又静默了,又开始所有的魂魄都悬挂在千色身上。

“然后…”米修不放弃的追问。

“没了!”安德鲁淡漠的回道。

“没了!?”米修的嗓音都尖了,“什么叫没了?”

安德鲁不回话,静静的在床边坐着。

米修脸色都变了,铁青的看着他,“你不要告诉我,除了她的名字,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鲁仍然无言,因为这是事实。

米修知道自己猜对了,脑细胞立刻糊成一团,最后只团出一个念头,他想掐死安德鲁,狠狠的掐他,但是他不会那么做。

他深呼吸,不听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免得真对他动手。

“好,这个先不谈,先谈你们怎么认识的,多久了,这…你总可以说了吧!”就算她从天而降,也总有个时间地点吧。

“几个月前,在纽约,我遇到了她…”安德鲁每一个字都说极其轻描淡写。

“然后呢?”米修见他又不说了,只好再一句然后呢?

见鬼的然后。

他就不能全部说出来吗?

“没了!”安德鲁又是一句没了。

米修的头顶顿时开始冒烟了。

掐死他,或许是他最该做的事情。

“你…”他很想破口大骂。

安德鲁先抢先说道,“米修,我不想多说,你不要再问了,我只想知道,她伤得那么重,会不会有后遗症。”

失血过多很可能会造成大脑缺氧,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因此变成了植物人。

米修哼了一记,他都挑明了,也就是说再问下去也是白搭,“放心,她不会,等醒后,按照我说的调养,不出两个月,她会比谁都生龙活虎。”

“她的手指…”安德鲁心口一紧,痛得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米修发现了,心里直咒骂,他最讨厌看到的安德鲁这种表情,因为这让他也不好受。

“安啦,现在整容技术很发达,弄个假手指接合,没人能看出她的手指有异常!”他会弄得极其完美,让人看不出任何纰漏。

这不只是他技术了得,而是若不是这样,安德鲁恐怕往后都不会让他安生。

安德鲁点点了头,便不再与他说话,所有的心思都放回了千色身上,好似他不存在。

米修静立在一旁,想再问些事情,但又不知如何开头,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安德鲁,你…爱上她了,对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安德鲁没有回答,但他眼里的浓情和爱恋就像决堤的水库。

“你失踪的两个月,就是为了她?”米修已经确定是为了她,但还是想问问,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就算失踪,他也不可能不告诉自己,还有卡奥利。

“是!”安德鲁对这个问题倒没有藏着掖着。

“卡奥利知道她吗?”这女人或许会成为他的继母。

安德鲁皱眉,脸色沉了几分,“不知道!”

“你不想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例如她不爱他…

安德鲁的脸色更沉了。

“她…爱…爱你吗?”米修知道不该这么问,但他实在不想安德鲁再次受到感情创伤,即使问了可能会让他难受,他还是得问。

安德鲁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发沉的脸色淡淡渲染出一抹悲哀。

米修的心顿时一紧,他后悔问了。

“安德鲁…你…”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教训呢。

“无所谓!”安德鲁脸上的悲哀里,此时多了一份无奈,“我爱她,只要我爱她就行了。”

米修最怕就是这句,脸色立刻大变。

安德鲁回头看到他的表情,却是一笑,这一笑十分苦涩,“我已经学会如何正确的去爱一个人,你不用担心。”他尤其加重正确两个字。

正确——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强求,即使这会令他痛苦致死,他也不会。

不会去逼疯她,不会让她像没有灵魂的布娃娃,更不会让她痛不欲生。

他会好好爱着她,保护她,让她一生无忧。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他现在比谁都懂如何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她。

他懂的,真的懂,但为何心里如此纠痛,如此窒息。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突然离开,让他曾有一度变得疯狂,想要像以前那般用尽任何手段都不让她逃走,用锁的也好,关的也好,只要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他什么都会去做。

起初是这样,但过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思念,爱恋,在心里丝毫不减,甚至在无限的生长,满溢在他心里是担忧。

她去了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可以去找她,可以让自己专属的强大情报网去找出她,她的身份,她的来历,她到底是谁,他能查到,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但在等待中,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明白,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不爱,就是不爱,他在她心里还不是恶人,但若真的违背她的意愿,找出她,或许她会讨厌他,甚至恨他,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选择了继续等待,继续在原地守候,即便等到地老天荒,他也要等下去。

不想让她恨,不想让她怨,更不想听到她绝情的话。

等待,是他唯一有勇气做的一件事。

两个月,他竟然等了两个月,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了两个月,不接听电话,不让人跟随,甚至用枪指着忠心耿耿的护卫,让他们发誓不准透露他的去向。

他做到了,他等到了她,却没想到会是伤痕累累的她。

他庆幸自己等了,庆幸自己又一次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帮到了她。

庆幸的同时,也有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让人查探她的下落,若是查探了,他必定不会让人伤害她。

等她好了,他一定会找出伤害她的人,挫骨扬灰都解不了他的恨意和怒意。

米修站在一旁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暗自叫糟,他是真的爱上了,还爱得很惨。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作为兄弟,他真不想他再受一次痛苦。

或许…或许…

他蹙眉看向昏睡中的千色,他决定等她醒了,和她好好谈谈。

“米修大人,她的身体检查报告已经全部好了,需不需要拿给您看!”门外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

米修烦躁搔了搔头,现在和安德鲁谈什么都没用,他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她健康,让她比谁都活得好。

“我马上就来!”说完,他便推门离开。

一到门外,医护人员将厚厚的检查报告交给他。

手术后,为了能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他让人替她做了最全面的检查。

“都在这里了?”

“还有妇科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应该快了,需不需要一起整理好后给您!”

米修将手里的报告翻了翻,“不用,等好了,单独送过来就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