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现在根本受不住强风下直升机飞行时的颠簸,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安德鲁恼了,早知道他就不该顺着千色。

萨鲁哪会有这样的顾虑,来得时候就计划好一抢到人,就直接用直升机飞去纽约。

米修正找人询问有没有干净舒适的舱房可以使用,见安德鲁就快暴走了,立刻上前挡住他,现在可是在别人家的地头,打起来可捞不到半点好处。

他对着萨鲁道,“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告诉你,他说得没错,她现在根本受不住颠簸,要是你想带一个死人回去,那就请便!”

萨鲁冷了脸,睨向仍旧昏睡的千色,一把火顿时在胸腔里翻腾,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她这么麻烦的。

他当然不能不顾她的死活,要真死了,露娜第一个不会原谅他,直升机的事情只好作罢。

他想到来时乘坐的巡逻艇,它的速度倒是很快,只不过…他看向风浪大作的海面,恐怕速度一快就有翻船的隐忧,这么一来就只剩下这艘巡航舰能用了,以它的速度,到纽约起码走五天,这让急于赶回纽约的萨鲁心情一下变得恶劣起来。

“你们最好保佑回去的时候,露娜平安无事,否则我会杀了你们去喂鲨鱼!!”他忍不住咆哮,要不是他需要千色,估计会把她直接扔到海里去。

“带他们下去,随便找个房间给他们。”他转身命令身旁的近卫队,然后径自去往驾驶舱。

安德鲁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敢这么恐吓他,要不是碍于千色还在他怀里,他早就下杀手了。

米修提醒道,“安德鲁,甲板上太凉,你最好赶紧找张温暖的床,让她躺着,否则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又染上什么风寒之类的急病。”

安德鲁一怔,眼里的暴戾立刻消散,伸出一只手,将一个侍从拉了过来,疾声厉色的问道,“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这魔王一般的男人任谁见了都怕,侍从赶紧带他们下去船舱,找了一间干净的舱房。

安德鲁将千色安置在床上,细心的盖上被子,舱房不大,但毕竟是土耳其皇家使用的船只,设施完备,该有的一样不缺。

巡航舰虽大,但在强风的肆虐下,仍不能十分平稳的前进,不时的轻摇晃动。

千色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安定剂之类的东西她早有过抵抗训练,米修注射的剂量也不可能很重,没过多久,她就醒了。

巡航舰的轻摇摆动,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是个孕妇,妊娠反应立刻显现,她都来不及隐忍,立刻吐了起来。

安德鲁见她醒来,脸色非但不见好转,还吐得稀里哗啦,最后连黄疸水都吐出来了,他既心疼又焦急,对那些秽物根本视而不见,大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很难受?”

千色吐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胃里一阵翻搅的难受,在吐不出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只能不停的干呕,呕得泛酸的眼睛不停的流泪。

在隔壁舱房的米修,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见她吐得已经半死不活了,直蹙眉头,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该到处乱跑。

枪伤刚愈,血气都还没恢复,又怀了身孕,纵使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身体锻炼的再好也熬不住。

安德鲁已经后悔了,但现在不可能回头,只能尽可能想办法让她舒服一点。

“米修!”他呼喊。

“别喊,我正在想。”米修打开医药箱,翻找着能用的药,她是个孕妇,药是绝对不可以乱吃的。

好不容易等到千色干呕的劲头过去了,米修也找到了药,让千色服下后,他认为最好先换个地方,因为这里的环境已经不是病人可以呆得了,而且她和安德鲁也绝对需要洗个澡,换件衣服。

安德鲁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只顾着担心千色。

米修搔搔头,只好自己拉开门叫人来,来人倒也机灵,很快为他们找个新地方,热水、干净的毛巾也很快的准备好,换洗的衣服虽只有土耳其近卫队的军服,但都是新的,倒没什么大碍,唯独…缺一个能为千色洗澡的女人。

她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独自完成洗澡这项任务的。

米修又搔搔头,看向安德鲁,“只有你来了?”

安德鲁愣住了。

米修怒道,“拜托,这时候有什么关系嘛,难道你想要她就这么脏兮兮的躺到纽约!要是你不好意思,那我来!!我无所谓,反正早看惯人类的身体了,女人和男人其实都一样。”

医生嘛,替人手术的时候,病人哪会穿什么衣服。

他作势捋起袖子就要抱千色,手刚伸过去,安德鲁就跟被侵占了领地的狮子,两眼冒青光,瞪得他直哆嗦。

“我又不是没看过!”米修下意识的叫道,在塞舌尔那几天,他可是她的主治医生呐。

“这不同!!”安德鲁纠着眉毛吼道。

“切!!”米修啧了一声,就知道他不愿意,“那你看着办吧,不过我提醒你,这艘巡航舰上多得想效劳的男人。”

给美女洗澡,谁会不愿意。

安德鲁两只眼睛都冒起了火,“闭嘴!”

他看向千色,她昏沉沉的也正看着他,她不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只是现在的自己除了难受,就只有难受。

洗澡!?她的确需要,但她根本做不来。

安德鲁俯身,离她很近,近得能清楚看到他眸子里的自己。

“千色只是洗澡…洗澡而已。”

千色明白,他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仍然尊重她。

她苦笑的点头,放眼整个巡航舰,恐怕也只有他,是她愿意的。

安德鲁闭了闭眼,唇间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热气如云绕,航舰上的浴室本就不会太大,仅能容两个人在里面,花洒喷出的水落在千色光洁的皮肤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像覆着一层油亮,晶莹得像是透明的,也滑腻的让安德鲁有些捉不住。

她没法站着,还好有一个木盆,安德鲁让她坐在里面,背对着他,两人此刻裸裎以对,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用最轻柔的力道为她抹开洗发露,热腾腾的水蒸气将香味变得更为浓郁,他细心的将她的头发洗干净,然后冲水,泡沫就像奶油沾了她一身,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可口。

安德鲁的手顿时一僵。

她感觉到贴着背脊的身体似有些僵硬,但碍于两人现在的处境不敢问,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手,没了热水的冲刷,本就体温低,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安德鲁环抱在怀里,即使隔着丰厚的泡沫,肌肤与肌肤的触感仍是那么清楚,沾在她身上已有些凉意的水珠,像是被他的体温温暖了,暖得让四肢百骸也窜进了热度。

她轻颤了一记。

“别怕!”安德鲁在她头顶轻柔低喃,一如这满室的水雾,不止润,也暖得能透心。

他们谁也没动,也没有人说话,此时好像一切都是静止的。

许久,她才听到安德鲁的又一句低语,“还冷吗?”

她摇头。

他叹了一声,紧箍着她的手才松开。

千色陡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失落。

安德鲁将花洒取下,对着她的身体冲洗,丰厚的泡沫不再似奶油,而像初融的雪,化成了水,浇灌着她婀娜得只要是女人都会嫉妒的身体。

他不敢再去看,因为太美好,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那种惊艳永远不会消失,即使如出水芙蓉也无法比拟。

这澡洗得太过漫长,像是要洗一辈子似的。

千色坐在浴盆里,她已经洗干净了,只等他了,光顾着给他洗,也没见他怎么清理自己,她一动不动,耳边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一波波的水珠往她身上溅。

水声停止了,她听到关水龙头的声音,残水滴答的落在地上,听起来竟是如此清晰,她僵了僵,突然发现没了哗啦啦水声,小小的浴室静得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水的温暖让她舒服了不少,清洗后的洁净更是让她有了些精神,但这些无疑让她变得敏感,她闭上眼,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去想他在做什么,但空间就这么大,他做了什么,她总能感觉到。

又柔又软的毛巾将她包裹住,她惶然张开眼,以为结束了,抬起头,却与他视线相对。

雾气犹在,将一切都虚幻得像是在梦里,也将他脸上的岁月痕迹弥盖得看不见,只有一双灰色眸子像是水波里荡漾的星子,煞是好看。

有那么一瞬,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同样的,热气氲氤下,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唇色像朝露下的花瓣,令人一见便能心醉。雾里看花,花更艳,或许形容得就是如她这般吧。

绝不想在此刻亲近她,但显然他做不到,吻自然而然的落下,带着汲取甘甜的渴望。

千色轻颤,却完全没有反抗,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就像触到了羽毛,迷蒙中,她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温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第一次,她坦然的接受他,心湖间的涟漪荡散出强大的喜悦。

“千色…”唇齿摩擦间,他亲昵的呼唤,语调像蜜糖一样甜腻。

千色嘤咛了一声,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在云端。

她尝起来就像包裹着甜心的棉花糖,让他意犹未尽,他开始无法满足于这样的浅尝,他想要更多。

“安德鲁,洗完了没有!”

米修不合时宜的叫唤,让两人如遭雷击,迅速分开。

“安德鲁,喂,听到没有!”米修见没有回答,敲了敲门。

这时什么旖旎都没有了,安德鲁恼恨的咬牙,想开口喝叱,却发现情欲下的嗓子已经哑了。

千色更是惶然无措,虚弱的身子竟不需要任何帮助,便突然从浴盆中站起,她裹紧身上的浴巾,眼神慌乱。

她疾步跨出浴盆,却被地上湿滑失了重心。

安德鲁一把扶住她,“小心!”

她不敢看他,用蚊吟之声道了一句谢谢。

她的仓惶,他看得一清二楚,但并不恼恨,每多一秒的美好,对他而言都弥足珍贵,压下心中的酸涩,他将门打开。

门打开时,米修来不及反应,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做着偷听的姿势。

他干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这都洗了一个小时了!” 

千色被安德鲁抱在怀里,一躺上床,她便急忙背过身,手悄悄的摸向枕头底下,手指尖触及到的纸质,令她心间直泛苦涩。

不该的…

闭上眼,任那雨滴似的泪滑落…

于是,她尽可能不与安德鲁交流,因为这对他并不公平,即便她不是慕容悠,但肚子里的孩子…她抚向小腹,这个症结沉重得让她害怕面对之后的一切。

还有一天就到纽约了,她的身体在米修适当的调养下,有了起色,已能下床走动走动,但还不足以去甲板吹吹风,活动仍局限在舱房里,她与安德鲁只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避无可避,每每眼神接触,她都硬下心肠躲开,到了纽约,她自然要和土耳其王妃碰上一面,而后就是安德鲁,她必须想办法甩开他,问题是她尚未痊愈,根本做不了激烈的事情,他也必定以此作为跟着她的理由。

安德鲁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她的视而不见,他不是没感觉到,这令他的心情再次狠狠的跌到了谷底,不明白她心里到底藏了什么,总是这样一副愁苦的表情,他真想将一切都问清楚。

是,该问清楚,再这样下去,难不保有一天她会突然消失在他眼前。

他站起身,朝她走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动,让船身倾斜向一边。

千色不设防的跌倒在地上,还好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 。

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惊魂未定的看向安德鲁,他也失去了重心,狠狠的撞上了墙,他甩了甩头,目光扫向她,然后撑着墙壁,慢慢朝她走来,“千色,别动,在那等我!”

她点头。

船身未再摇动,正当千色以为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船身猛然再次倾斜,却不是和之前一样的方向,而是反方向,她整个人都向另一边滑去,她张望着希望能找个东西稳住自己,却什么也没有,整个人像玩滑滑梯似的,快速滑往另一头,这舱房里有一把土耳其短矛挂在墙上做装饰,尖头并未开过封,若是把玩绝不会受伤,但因为刚才的摇动,它掉了下来,正好插在就近一把歪倒的椅脚之间,本没有什么,只是当她滑下去时,椅子因为船身倾斜的关系,突然转了一个方向,长矛上的尖锐顿时朝向她。

她冷汗一把,想要爬起来,但船面的倾斜角度,根本让她找不到借力点,光滑的地板更是无法缓冲她的速度,那一瞬间,她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刺个正着,本能闭上眼睛,然而疼痛却没有出现,她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耳边是一声沉沉的闷哼,她惊惧的看向安德鲁。

安德鲁喘了一口气,吃力的扯出笑容,“我说过我能保护你,无论在什么时候!”

她僵化在他怀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白色衬衣上的猩红所占据,粘稠的液体瞬间染红了她的眼睛。

船身又倾斜了几分,重心引力使然,她倒向安德鲁,重量全压在了他身上,入目所见只有那片血红,安德鲁突然伸手将她推到左边,她的脸猛的靠上她的左胸膛,下一秒,那尖锐刺穿了他的右胸,血淋淋的破肉而出擦过她的眼睛。

血,溅了她一脸。

烫热的液体,像是灼人的,她颤然抬头,望向他,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喘息加剧,意识开始涣散,但灰色的眸子依然强撑着一份清醒。

她抖着唇,手在颤,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千色…”他的唇色开始发白,那衬衣上的猩红像花一样的越开越艳,也越开越盛,“千万…不…要动…也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里有更热的东西在滑落,和着他的血,滴在他的衬衣上。

船身还在摇动,像是火山喷发前的震动,让船舱里的细碎物兜头往下掉。

安德鲁张开手,将她搂得更紧,微俯下身,替她一一挡去。

她脑里一片空白,只能瞠目瞪着这根从他右后背刺入的短矛,它像是会动的,在她眼里开始扭曲,她知道并不是它真的会动,而是自己的眼泪模糊了它。

当船身终于开始缓慢恢复平衡时,安德鲁才放开她,船身稳住了,他却躺倒在地无法动弹,那鲜红的血立刻汩汩涌出…

她慌忙上前,颤抖的手指突然不知道该点哪个穴道。

止血,他必须要止血。

安德鲁气若游丝的呼出一口气,“千色…”

“我在…”她抓住他朝她挥舞的手。

“不…准…不准…离…”

千色听不见最后一个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却没了力气,只能睁着开始失去焦距的眼睛牢牢锁住她,最后缓缓阖上…

“安德鲁…安德鲁!!”她惊叫。

她大惊失色,伸出手指点了他胸前四个大穴,血神奇的被止住了。

接着,她对着门外尖声嘶喊。

“米…米修,米修!!!”

然而,舱外,甲板上也是一片腥风血雨。

萨鲁惊异的看着正对着他的男人,不,这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他至少有一半是机械做的 。

他手里扯着一个被拧断脖子之人的头颅,拖着向萨鲁一步步走近,他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血却不是他的,然后,他像野兽一样的嚎叫质问:“她在哪里!?”

《绝恋十六年后卷》第七十一章 唐的执着(修改)(2011-03-31 03:3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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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保护殿下!!”

黑红色的血迹在甲板上蜿蜒流淌,醒目得提醒所有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并不是一场噩梦,就在三十分钟前,这个像怪物一样的男人突然从海里窜了出来,当他湿漉漉的站稳在甲板上时,炮弹几乎同时落了下来,白雾中爆炸产生的橘红色光芒像把重锤锤击着船身,巨响中甲板象一张振动的鼓皮,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被震得高高飞起,再七零八落的掉落,或是坠入海里失去踪影。

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船身开始倾斜,所有人的神经都被这惨不忍睹的轰炸震得几尽崩溃。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船桅和部分舱房已燃起一团团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船身的倾斜让所有人毫无防备的像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一样东倒西歪。

土耳其近卫队第一时间将萨鲁围护,因为他也在甲板上。

一片白色的烟雾中,萨鲁透过白雾的缝隙看到了他。

他像个铠甲骑士一样笔直的挺立,身体竟有一半是棱角分明的机体。

众人为之惊诧,他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近卫队面对这等突袭,忠诚的使命感让他们即使面对这样一个怪物也不会退缩,纷纷操起武器,展开攻击。

枪林弹雨下,那怪物只是扬起左臂,便将飞来的子弹一一挡下,叮铛作响的碰击声只是闪着橘色的火花,子弹对他根本没用。

一轮攻击下来,他毫发无伤。

“冲上去!!”有人如此说。

弹药无用,便近身肉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亲王殿下有事。

甲板已成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火焰中,近卫队冲了上去,他们可算精兵强将,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人,率先冲上去的几个却在一瞬间被怪物的机械手臂打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花,细碎的血肉渣滓噼啪作响的落在甲板上。像一坨坨红色的泥团子。

有些泥团子还有力的打在了一些人的脸,伸手一摸,他们才意识到这是残肉,是…内脏!!

惊惧令他们停下往前冲的脚步。

怪物!!真的是怪物!!他们眼中清晰的写着这两个字。

而他们所以为的怪物--唐却在心底嗤笑。

他的确是怪物,一个将杀光他们所有人的怪物。

千色…

为了她,变成怪物又有何妨。

他知道她在这艘舰艇上,她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他,在BOSS没有发现她真正的踪迹前,他必须将她带走。

黑眸一闪,金属制的机械手臂像黑影一样杀了过去,勒住一个近卫队队员的脖子,再将他提了起来,窒息和疼痛让他离地的双脚痛苦的挣扎着。

“她在哪里!?”唐像一只钢铁做的怪兽对着所有人咆哮。

无人回应,没有人知道他说得是谁?

萨鲁深深拧着眉头,帝王的气势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或物改变,即便眼前的人是个怪物也一样,翠绿色瞳眸立刻透出暴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放了他!!” 

咔嚓一声,唐一使力,机械手臂便将那近卫队队员的脖子给拧断了,就跟拧碎了一根麻花一样轻而易举,他转头,发黑的双目扫向萨鲁。

“她在哪里!?”他再一次咆哮,充满恐吓的意味。

养伤期间,他度日如年,她只在他昏迷时来过一次,之后再不曾探望过他,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为他想杀狄克 雷霍尔德生气,伤好后,他也不敢贸然找她,只从BOSS那里知道她在执行任务,至于任务内容,组织的规定他是不予知道的,但他实在太想她,想亲眼看看她,这念头一日比一日强烈,终于耐不住思念,去了午夜幽香的居所,在BOSS的目的还没达成前,那里便还有用。

未曾想,居所灰尘轻覆,哪里还有千色的影子。

是任务起了变化?

他蹙眉,正想离开,却发现窗台的花盆里有忽隐忽闪的光芒,心下疑窦,便走了过去,这花即使无人照料,依旧开得极盛,手指挑开花叶,赫然发现隐藏在里头的微型发射器。

这和组织里所有人被植入脑中的芯片发射器一模一样,但这只显然被改装过了,它下端还有一根细线,连接着埋在土壤里波长转换器。

他瞠目看着被自己从花盆里“拔”出来的转换器,上头的绿线跃入眼中,在组织,每个人的波长都不同,脑中的芯片无时无刻都接收着脑中微小电离子发射的等量波长,将其传回组织,无论在哪,组织都能接收到波长,也就必定会知道波长的主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