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尽管路灯晕黄,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她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知道,暖色的砖墙,象牙白色的阳台雕花栏杆,整齐的灌木丛围成的花园里则种植的是一大片薰衣草。

深夜的星空下,别墅的窗户里未有一丝光亮,屋中的人必然早已睡下,千色轻轻的潜入,一样的黑暗,却依然让她熟悉。

一双手沿路抚摸,记忆里的美好将黑暗点亮,眼前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却刺得她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悄然走上楼梯,她甚至还记得有多少个台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细细的数着它,站在这最后一个阶梯时,走廊上的房间,她清晰可辨。

左面第一间是卡奥利…

犬:时间不够,所以只码了半章,看完乃们懂滴,对滴,雷雷肯定要出来冒个泡滴~~~~

下半章,等下班回家码了~~~

《绝恋十六年后卷》 第七十四章 殇之妖娆(下)修改(2011-04-13 03:48:58)

标签: wfp安德鲁白乌鸦狄克第一皇妃卡奥利露娜慕容悠欧阳决千色萨鲁 分类: 绝恋·十六年后卷连载区

 暗夜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尽管路灯晕黄,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她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知道,暖色的砖墙,象牙白色的阳台雕花栏杆,整齐的灌木丛围成的花园里种植的是一大片薰衣草。

深夜的星空下,别墅的窗户里未有一丝光亮,屋中的人必然早已睡下,千色轻轻的潜入,一样的黑暗却依然让她熟悉。

双手沿路抚摸,记忆里的美好将黑暗点亮,眼前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却刺得她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悄然走上楼梯,她甚至还记得有多少个台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细细的数着它,站在最后一层阶梯时,走廊上的房间她清晰可辨。

左面第一间是卡奥利…纵然已见过他长大的模样,脑海里最深刻的依然是十六年前他稚嫩的脸庞。这个孩子她负得最多。一出生便被她遗忘在回忆里,曾无数次的期盼上天能给她多些时间好好爱他,她却还是“死”了,而后是漫长的十六年。

他长大了,从男孩成了男人。

如今,她要错过的又何止是十六年。

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未关紧的窗偷偷送进一阵晚风,拂颊时竟是如此冰寒刺骨,脸上的泪好似从滚落之初就是凉的,她微叹口气拭去泪痕,手略带微颤的推开房门。已经彻底习惯昏暗的眼睛瞬间便对上了熟睡的卡奥利。

灵敏的耳朵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便知他睡得很沉,想好好看看她的渴望缠绕进心里,一呼一吸间,勒得她的心隐隐作痛,她无声的来到床边。左手指尖微微一弹,看不见的指气已点上他的睡穴,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用手拂开他垂落的发,将他的容颜收进眼底。

他真的长大了,眉目之间虽依然有她的影子,但属于男人的冷硬线条使得五官更立体让他不至于看起来男生女相。她记得他的眼睛,小时候是墨黑,长大后却奇异的混杂了一丝灰色,像总有层冰覆在眸里似的冷冽。

她俯下头,唇边有淡淡的微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将来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可别用这么冷的眼神瞧她,会被吓跑的。到时候…”微笑一点点褪去,换成了苍白的哀伤,“到时候我不在,可没人会给你出主意,帮你把人追回来。知…知…道吗?”湿漉漉的雾气盘踞在眼里,她倔犟地咬着唇不让它们滴落,“卡奥利…”

“我知道您不喜欢父亲,父亲也不让我来看您,我也知道我不是您期望的孩子,可是我很乖,我真的会很乖,我只想要一个母亲,就像安迪他们一样,有母亲抱,有母亲做得甜甜圈,在幼儿园放课的时候能牵着母亲的手回家,求您不要讨厌我,我会很乖的,如果您不想看到我,我会跟父亲回去,我只求你不要讨厌我。”

 耳畔响起他五岁时的童言稚语,每一个字都戳痛了她,仿佛刀刃入肉,隐隐有血丝涔出。

 “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除了这句话,她说不出其他话来,他被爱得最少,又一次次的被她忘记,即使想起来了仍是要被她抛开。

这句“对不起”是血也是泪。

盘踞在眸色里的雾气终是落了下来,她用脸颊紧紧贴着他,即便只有片刻的温暖也好。纵然这片刻待她要离开时不知道又要耗尽多少气力才能舍得放开,她也甘之如饴…她祈求上天,让他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将来会有一个女孩好好的爱他,让他不会再有痛,也不会再有伤。

她强忍着心头的悲痛抬起头,离开他的温暖。最后伏在一侧,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只泪珠涌个不停,仿佛怕自己会离不开,她艰难的撑起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退着,当手能触及门框时,她牢牢抓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能让自己走出这间房。

门无声无息的关上,隔绝的又何止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

她无法放声哭泣,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唇,身躯剧烈的颤动,落下的泪已太多,多到她都不敢再看廊上另外三间卧房。

若是去了,她还能够狠下心离开吗?

他们那肖似父亲的脸,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还能够让她绝然吗?

她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离开,现在就离开,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原来的计划。为了能够狠心离去,她狠咬住捂唇的手,血一丝丝的涌现,咬得强作的笑容里也满是狰狞,却一点都不觉的痛,手仿佛是麻痹了的,唯有心痛得满目痍疮,直到她再也哭不出来才小心翼翼的撕下衣角将伤口紧紧包裹不让血落在地上。

突然,楼下传来清晰的钥锁声,她明显一僵。

是…是谁?

接着,楼下的灯亮了,尽管照不到楼上,却将来者的身影映在了楼梯的墙上。

即便是一个影子,她也认得出,仓惶和震惊掩盖了眸中的伤与痛,令她只能背靠着门屏住呼吸,满脸惊惧不敢妄动的听着楼下的动静。

不要上来!!求你…不要上来!!

楼下,狄克疲累的走到厨房,原本想倒杯咖啡解解乏却连半滴都没找到,困乏的他不停的捏着鼻梁。他找了个杯子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透彻的凉意稍许让他清醒了些。从厨房又走回客厅,他的脸色有些许苍白,俨然是气血不足,对于一个两天前刚捐了500CC血的人来说,没躺在医院里吊营养点滴他算是不错了。

安德鲁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熬不熬得过去,他更是无心知道,以血还血,不过是为了能让心理平衡些,捐血后只是休息了一会儿,他便又继续追查白乌鸦,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要不是卡尔和娜娜不停的在他耳边唠叨,他是断然不会回来的。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真的不年轻了,再这样不顾身体的操持下去,未等白乌鸦的幕后人浮出水面,他就会倒下去。

他捶了捶略有些酸痛的肩膀,望了望楼上,不知道小悠睡了没有,有好些天都没见她了,回到家顿时觉得想念的很,要是能看她一眼,他或许全身的疲乏都会消失,一如看到…悠一样。忽而他嘴边掠起一丝苦笑,只要回到这里,那份思念便会加重,让他连上楼的勇气都没有。当打开卧室的门时,涌入眼里的黑暗和冷清,只会让他更痛,更苦。

他就不该回来!但身上乏意越来越浓,正警告着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否则他很可能躺得会是病床。眸光涩了涩,他走到楼梯口,手搭在扶梯上,眼里的梯阶又黑又长就像预示着他今后的日子也会如此一样。

他嘲讽的笑了笑,十六年还不够长吗?他鼓足了勇气,沉重的脚步踏了上去。

脚步声朝她涌来,她听得分外真切,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心上。突然很痛恨自己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她不该来的,一千个不该,一万个不该…更是无数个不该。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真的舍得不见他一面吗?真的舍得不看看他吗?真得舍得让他一个人独活下去吗?

真的舍得…吗?

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正颤抖地悲声泣地问她:你还有资格见他吗?

这一问痛得她心暴涨,吞没了所有的不舍得。

她没有资格,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了。

该怎么办?他就要上来了!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现在更是白得无一丝血色,连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她不能傻傻地就这么站着,但是廊上只有一扇窗户,若要从那里出去,势必要经过楼梯口,势必会让她无所遁形,只有…眸色向走廊的另一头看去,那里还有一层楼梯,脚步飞跃而起,再落地,却无声,她像拂过的风般没入通往第三层的楼梯。想要逃离的仓惶让她失了冷静,加上怕他会发现的恐惧令她一时间对这熟悉的地方失了方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看到一扇门便闪了进去。

她呼吸急促的靠在门上,边倾听门外的动静,便用仓惶的眼睛继续寻找出口,却在一刹那间停住了呼吸。

这里…

三面采光极好的落地窗并没有拉上窗帘,使得粼粼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满目生光。黑色与金色是这间房间的主色调,可无论什么颜色看在她眼里都是湿漉漉的,面前的摆设,家具、物器都是她分外熟悉且使用过的,甚至铺在梳妆台脚下的波斯地毯…隐隐还能看到曾被血渍沾染过的痕迹。她不敢置信的看了又看,视线突然对上摆在不远处金黑色相搭配的梳妆台,上头那些瓶瓶罐罐,那些梳妆用具,那些…她猛的用手捂住唇,颤落着泪的眼睛盯住一把金色的梳子,她全然不顾的扑了过去,微颤的用手拿起它,上头竟然还缠绕着黑色的头发——她的头发。眼神微闪,又落在一瓶化妆水上,她同样拿起它,泪落得更凶,它用了大概一半,可瓶内的水早已不是原本的透明,而是浑浊的黄水,底部居然还有绿色的小毛毛。

放了有多久,它才能变成这样?

她踉跄的退了一步,环视这间足有七十多平方的房间,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每一样东西,每一件摆设都还是当初的模样,同脚下这块当年她突然呕血喷洒过的波斯地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存在着。

他竟然都保存着,一件都没有丢弃,一件都没有…仿佛她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很快会回来一般。

她的胸口一片滚烫,烫的弥漫出腥甜的血腥味,更是烫的她只能呆呆的站着。

这里,是他与她的卧室…曾无数次缠绵缱绻的地方。

门猝然被打开,她整个人都暴露在狄克面前。

狄克诧然,困乏顿时消了一半,“谁?”

她来的时候依然是黑色的夜行装,从头到脚都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除了一双眼睛。她侧身对着狄克根本忘记了要逃走。

她傻傻的回头,一双眼里有排山倒海似的感动,也有悲彻到绝望的愧疚。视线相对的刹那,本就流不停的眼泪仿佛汩汩的涌泉,停也停不住,偏偏这时飘来一片云,昏暗了月色暗淡了房里的光亮。

狄克见她不说话,脸上的戒备之色更沉,即便看不清但可以确定不会是米娅或者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是闯空门的小偷?若是小偷,哪有见了屋主不逃的。锐利的鹰眸猛的爆出精光,身形已动,想要擒获她。

他的突袭震醒了呆愣的她,收回涌泉似的泪,本能的快速往后退。

尽管疲累,狄克依然身手敏捷的不可思议。没了月的光彩,昏暗中两人仍是交了手,皆是扣住彼此的手让对方无法攻击。

两人近在咫尺,他尙未适应黑暗,她却看得清楚,眼前的俊容虽沧桑却一如初见时那般令她颤动,尤其是这双蓝色的眼睛,曾经这双眼里总是氲满了对她的爱恋,总是藏着对她绵长的温柔,又总是无比深情的只会有她的存在。而如今,爱恋、温柔、深情都被隐藏在最深处的哀伤化去,那眸中的蓝好似失去了生命力般,不再清澈,即使如现在这般遇敌爆闪着精光,也似乎璀璨不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傻?又为什么这么痴?

她已经不值得了啊…

云飘散,渐渐又露出月光,银芒染上他双鬓的白霜……一根根一丝丝如点点波光刺进她眼里,内心涨满了浓浓的酸与痛。

月光浸染,狄克也终于看清了她,一触及她的眼睛,他熟悉的一颤,“你…”

狄克不能确定这双眼睛到底像谁,是悠?还是Memory?

不,都不可能…只有…脑海里某个回忆一闪而过,还有一个人曾有这样一双眼睛。

“是你!!夜袭WFP的女人!”

恢复了记忆的她,又怎会忘记那一次的相遇。

满腹的涩意让她苦笑却只能点头。

狄克扣住她的手,猛的使力,“你到底要干什么?”

上次是夜袭WFP,这次是他的家,第一个反应便是这女人是冲着他来的,于是,再不管这双眼睛有多么令他怀念和悸动,只想擒住她。

她再一次深深的凝视他,如果时间就此停止,那该多好?她还可以继续这样看着他,望着他,守着他。

然而…

她咽下苦涩的泪,从来都是她对不起他,他从未有伤过她一次,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把她当做心中最珍贵的宝物。她却这份感情染上了瑕疵,一个她绝不原谅自己的瑕疵。

她猛然抽回手,快得让狄克措手不及,想再次扣住她,她却动如风摆,跃到了他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将这背深深的刻入脑海,却已无法再像往昔那般可以心安理得依偎上去。

左手擦风而过…

狄克正万分惊疑她与那夜天差地别的实力,今夜的她竟是如此的强悍。刚回头,她的手指已点上他胸上的穴道,快得根本看不到她是怎么出手?又做了什么?

他只觉得一阵晕眩,狠命撑着摇摇欲坠的双腿,用眼睛锁住她。

蓦然,他看到她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心尖划过一丝疼,他微颤,再望进她的眼里。

风雅犹绝的眸里有泪,却绽着笑,只是那笑好悲凉,好似要与他绝别,却为了能让他安心拼命的挤出来。

他想再看清楚一点,眼神却开始朦胧,整个人混混欲睡,他使劲摇摇越来越沉重的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脑袋里的沉重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沉。

他看不清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揭下脸上的黑布,双手捧起他的脸,唇含着泪覆了上去…

狄克惊得要推开她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意识已经无法聚拢。

她轻轻离开,又用力吸一口气,将炽热的舌头伸进他口中缠绕辗转,吸允。

狄克面对强吻无力反抗,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她好似要将所有的念想都融汇在这一吻里,吻得深切,也吻得贪婪,泪水却从未停止过滑落,混合着柔软温暖的感觉在两人唇齿里蔓延,如火般的呼吸与他交融着,吐纳着。

狄克意识已经沉入黑暗,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只觉心尖涟漪蔓延,没入喉间的湿漉却是那么苦,那么涩,无力去想,无力去问,最后昏死过去。

她将他扶倒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俯首在他颊边…蕴湿了眼里缠绵仍在,却亦是悲凉的,她用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凄凄惨惨的笑着…

她一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曾想着要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然这个希望被破灭了却因为阿洛拉的催眠遗忘,他是知道的却从不在意,甚至为了不让她发现,与他的第一次竟是在被他故意灌醉的情况下,意识迷蒙之际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清晨醒来,他压着自己,甚至眷恋无比的未从她体内离开,她惊的脸色一片绯红。

他说,“真好,悠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

她从未怀疑过这句话。

直到催眠解开,她忆起一切,怎叫她不遗憾,她是多想给他一个白玉无暇的自己,为了弥补这份遗憾,她发誓要全心全意的爱他,永远都不会背叛他,要给他一颗完完整整的心。

讽刺是她“死”了,成了千色,更讽刺的是千色的第一次给了他,然而心…却不完整了。

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背叛了他的爱。即便清楚他不会在意,也始终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她怎么可以在心里装着两个男人,如果真的深爱第一个的话,又怎么会让第二个人住进她的心里。她无法用千色来作借口,无法用失去记忆作为理由,那根本不是理由,千色与她本就是一个人一颗心。

她背叛了,彻底的背叛了。

他们的孩子又要如何去面对这样惊世骇俗又丑陋的自己。她绝不愿意让他和孩子去承担这一切,就让一切都停留在十六年前,让慕容悠永远活在他们回忆里。

她哭泣的在他耳边低喃,“慕容悠只爱狄克 雷 霍尔德一个人,永远都只爱他一个人…”

“雷…”这一声是十六年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

暗淡的溶月又被些许云遮去,脑海中浮过的皆是以往的回忆却不堪回首。

雷…看来老天是要收回我们的幸福了。

依稀记得十六年前她呕血昏倒前念道的话。

如今,依然如是。

十六年前的那一天…她的幸福便已不在了…扬起一抹苍凉之笑,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若有一天,你必须要离开那个深爱你的人,那么,不要把这个决定告诉他,不要和他告别,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让他明白,慢慢的、轻轻的、悄悄的走,因为深爱你的人受不了、经不起、也承担不住你说的那一句离别。

离别最痛莫过爱你的人啊…

《绝恋十六年后卷》 第七十五章 血色妖娆(上)(修改)(2011-04-15 02:50:22)

标签: wfp安德鲁白乌鸦狄克第一皇妃卡奥利露娜慕容悠欧阳决千色萨鲁 分类: 绝恋·十六年后卷连载区

晨曦,曙光破天笼罩,璀璨的光晖赤若流霞,很美,但又美得太过,好似红颜玉殒前绽放出的最后一丝妖娆。

安德鲁已昏睡了两天两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米修将他转移到了位于纽约郊外的城堡之中。以他的身份在WFP始终不是件安全的事情,WFP的人没兴趣抓他,难保不会引来FBI或是其他的警备组织,虽已隐退多年,他依然是世界通缉榜上的NO1。要是平常,米修并不担心,但现在,不要说火拼了,只要一副手铐就能把安德鲁逮走。

再者,安德鲁也绝对不会喜欢留在WFP。

手术后,安德鲁渡过了危险期,算是转危为安,不过仍是需要小心看护。

昏睡中,安德鲁觉得整个肺疼得像似火烧,呼进的凉气像是一瞬间被肺烧滚,灼热的异常难受,无尽的黑暗里他一直在奔跑,脚下的路绵长看不到尽头,脑海里紊乱的记忆交错重叠,模糊不清。蓦然,黑暗里出现了一抹白影,像是发光体,他追逐着,不停的追逐却始终碰不到它,它好似在对他说话,声音很熟悉,他却听不清它到底说了什么,于是,他挣扎着要想挽留它却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的指尖溜走,心中有愤恨、有不甘、有伤痛、也有绝望…绝望到全身都开始燃烧起来。

最后,绝望凝结成了一个名字——千色。

脑海里记忆霎时汹涌起来却又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他嘶哑的呼喊,“千…色…”

灰色的眸子倏然睁开。

对于他强大到异于常人的生命力,饶是熟识他的米修也为之一惊,“安德鲁?”

若是常人,这样的伤没个七八天断然是醒不过来的,他竟然只昏睡了两天就醒了!安德鲁的眼里涣散着狼狈,一看到米修,手便抓了过去,“千…千色呢?”

米修惶然,这些天他忙得分身乏术,又要照顾他,又要随时注意“它”的成长,根本来不及去思考他要是醒了见不到千色该怎么办?

得不到他的回答,安德鲁用力握住他的腕骨,“千…色…千…”

米修忍不住咆哮的打断他,“别再千色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可随后一想,这么搪塞岂不是让他更不安分,只好忍住火气轻声的胡诌道,“她刚才还在,见你没醒,说是先去办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安德鲁却是置若罔闻,不停的唤着千色的名字,他是这么的执念,这么的顽固。

米修耐不住他,连忙叫道,“好,好,你等着,我去帮你找她,行不行?”

这种时候他不这么说都不行,偏偏又不能告诉他,千色就是慕容悠,若是说了,他笃定安德鲁活不过今晚,在他的计划里,总要等“它”长大了才可以要挟那女人留在安德鲁身边,而且是以千色的身份,不是慕容悠,免得狄克等人到时候来抢人,徒惹麻烦。

安德鲁听他说要去找,立刻安静了,手缓缓松开。

米修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他退出房间,门一关上,他焦躁的扒着头,又没有她的联络方式,要怎么去找,可若是见不到她,安德鲁就算用爬的,恐怕也会爬着去找她,到时候不死也废了。只好唤了一个手下过来,叮咛几句,让他先去WFP打探打探。要是没记错,她说过三天后会去找土耳其亲王,至于为了什么事,米修没兴趣知道,光是一个安德鲁便已让他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别人的闲事。

他烦躁的从兜里取出烟盒,找了个地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突然,眼前掠下一个身影,晨雾里,她青丝飞扬,衣袂飘拂,若不是那一份狼狈,她俨然如同曙光女神一般风姿卓绝。

米修又惊又疑,断然不会想到她竟会来得这么巧合,但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在搞什么鬼!?脸色怎么苍白成这样!?我的药呢,你吃了没有!!”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手上明显有咬过的痕迹,指甲里也有血,像是被血浸染过的怵目惊心,早晨的温度并不冷,她像身心受过巨创似的,孱弱的连这点温度都抵不住,隐隐在瑟瑟发抖。

米修丢下未燃尽的烟,抓过她便往屋里去,这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可不会轻易就放她走,但是在安抚安德鲁前,他必须先清理一下她那些扎眼的伤口。

经历过昨夜的悲与伤,她的狼狈和憔悴是显而易见的,她需要一个医生,不仅能替她疗伤,也能尽快恢复体力,这些她其实自己就能够办到,但她动不了,心里的苦和绝望让她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而心里强烈的使命感却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米修又是唯一能够帮她的人,于是她来了。

手上的细碎伤口清理的时候痛得让她抽气,她却始终面无表情的忍受着,若这些痛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那该多好,却不能,再痛也比不过滴着血的心痛。

替她包扎好,米修以医生的口吻告诫她,“三天里不要碰水,不要吃发货,还有…”

她笑着打断他,“不用了。”

米修恼道,“你以为我真想管你啊,若不是为了安德鲁,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随意收拾了一下绷带和药水,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安德鲁的名字一出现,她面无表情的脸孔有了细微的变化。

“我猜得到。”她淡淡的答。

千色看了看被绷带包扎的手,握了握。

还好,不会妨碍她行动。

想罢,她站起身,“我要走了。”

米修立马将她拦下,“走?你当我这是哪里?你的私人诊所不成。”

她莞尔,“米修,你拦不住我。”

“拦不住,我也要拦!”他像是豁出去了,整个人张开双臂横在她面前,“既然来了,你去见见安德鲁,他刚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非要见你。”

她诧然,“他醒了?”

米修没好气的点点头。

“不!!”她绝对不会去见他。

米修像只野兽般嚎叫道,“你有没有人性!?他是为了救你才搞成这副样子,你却连见都不肯见!”

见了又能怎样?见了就能将一切恢复吗?见了…只会徒增伤感。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似要将心里最后一丝不忍甩出脑海。

“好,你要是想走…”米修拿起医用的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靠后几步,“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可没人去管你的孩子。”

这无疑是她的软肋,她想弄昏米修,但他学乖了,退得极远,若她动手,恐怕阻止不了他自残。

米修又来了一句,“还有阿洛拉,你要是不想她当寡妇的话,你最好听我的。”

慕容悠与阿洛拉的感情极好,他就不相信她能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