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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真变心了,不爱了,那也要告诉我,我不想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你,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更多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她在梦里悲恸地哭出声,这是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景佳人,蜷缩的她就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再也不会爱了……不会爱任何人……包括你,尚彦轩……

西门龙霆目光复杂极了,脸上既有冲天的怒意,又有强压下去的忍耐,仿佛火与冰在他的内心中对决。那燃烧起来的嫉妒之火快要将他烧焦,他几乎想立刻丟下这个女人,将所有谐音为“尚彦轩”的男人统统拉出来枪毙。

景佳人的手却抓着他,不让他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无法抽身离开,哪怕她错认了他……

他冷傲的脸半侧:“人都抓齐了?”

威尔逊说:“还有几个在国外留学的,我们已派人出国逮捕,可能需要些时间。”

“先把抓到的送过来,立刻!”

威尔逊俯身应答:“是的,少爷。”

西门龙霆又看向景华天,那如刀的目光吓得景华天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花园的花是他种的,他以前来过景家?”

景华天额头冒汗:“呃……是。”

“你见过他?”

“……是的。”

"我也见过,”景美琳强打起精神,“我爸爸由于忙工作,回家的机会不多,见过也可能没什么印象,我见他的次数最多,如果再看到他的话,绝对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西门龙霆眼中的红如泼开的血,一点点晕染开来:“如果认错了,你知道后果!”

一阵阴风吹过,窗外的树枝剧烈摇晃。景美琳突然觉得西门龙霆的眼神从未有过这般骇人一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咽了口唾液:“绝对不会……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夜越来越深,黑幕间响起一道霹雳,暴雨倾盆而下,五十多辆黑色轿车占据了马路,开向景家。

威尔逊推门进来,轻声说:“少爷,人马上就要带到了。”

西门龙霆深深看了景佳人一眼,从她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她手上的钻戒硌到了他的手……他早就注意到了这枚戒指,起初只是以为她做装饰戴着的。

而现在--他眼眸一深,盯着那枚戒指说:“他送的?”

“呃……是婚戒。”景华天早等着西门龙霆问起的这一刻。

“她结婚了?”

景佳人的初夜给了他,她不可能结婚了还保持完璧之身,何况她的档案他也调查得很清楚。

“是订婚。”景华天改口道。

西门龙霆猛地抓起景佳人的手,用力去掰她的手指。尽管她攥得很紧,他还是强硬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将戒指脱下来。

“痛……”景佳人皱起眉,手指被剐破了一点皮。

西门龙霆站起身,气场凌厉得可怕。外面雷声更烈,暴雨倾盆而下。西门龙霆朝门外走去,每一步磕在地上,声音都像魔鬼降临。

景美琳心慌慌的,跟在他后面下楼,心想,这次她愿意帮景佳人,是看出来景佳人真的不想跟西门龙霆发生关系。也许,她忘不掉尚彦轩吧?如此一来,她帮景佳人也是帮自己,千万不能让真正的尚彦轩出事。不然景佳人绝望之下,真的会服从西门龙霆也不一定。

100多个谐音为“尚彦轩”的男人被从车上带下来。因为身份不明,查不到他多少岁,就抓了些20—25岁的。他们淋着暴雨被保镖从车上逮下来,在景家前院里排列成队。

西门龙霆坐在外廊走廊上:“找出他。”

保镖打着伞,将景美琳送到暴雨之中。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揭开头套,让景美琳辨认……

这个太胖了,这个太矮了,这个脸上长了麻子,这个五官不端正……景美琳一一摇头,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景佳人,正常人都会怀疑。必须找一个看起来比较搭的,至少不要差太远了。

轰隆!暴雨洗礼着这个世界,将一切景物都刷得模模糊糊的。景美琳已经被淋成落汤鸡,这么大的雨,伞根本不起作用。又一个头套摘下来,她怔了一下,总算找到一个长得还算顺眼的男人。

兴奋的声音传过来:“西门少爷,我找到了……”

暴雨下了一夜,景佳人浑身好沉好重,仿佛被碾过一样,迷糊中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

医生低声说:“我刚刚给她量了体温,她已经恢复正常,伤口也消炎了,大概过一会儿就会醒。”

晨妈小心地问:“天都亮了,西门少爷饿了吗,要不我下去弄点吃的?”

景佳人侧过脖子看着窗口,雨停了,天也大亮,被雨水洗过的天空瓦蓝瓦蓝的。

仆人注意到她睁开眼了,高兴地说:“快看,堂小姐已经醒了。”

景佳人沙哑的嗓音问:“我昏睡了整整一晚?”

“是啊,堂小姐你发高烧了。”

得到确认,景佳人嘴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朝西门龙霆傲然看过去,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做到了,没有让你碰我。

西门龙霆翘唇:“这是你醒来关心的第一件事?不担心你的身体?”

他放下交叠的长腿,走到床边,倾身过来压在她身旁的枕头上。这个姿势立即让他的气味覆盖住了她……

景佳人别开脸:“离我远点,别忘记我们的赌约!”

西门龙霆拿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就不怕病情恶化,不受控制,你被烧成了白痴?”

景佳人冷笑说:“比起跟你上床,我宁愿变成白痴。”

西门龙霆冷然说:“你可以用别的办法,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在间接告诉你——我的身体是我的,只有我才有做主的权利!”

西门龙霆眼里燃起两把旺火,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他的手压在她的腹部,挑起的嘴角尽是邪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就要让你为我延续血脉!”

“你耍赖?!”

“我只说放过你,又没有说不能再抓你回来。”

景佳人气到用绝食来抗议,一整天滴水未进。好饿,在梦里都是烤肉的味道……

好香啊,景佳人迷迷糊糊地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靠窗的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香味像手一样抓着她的胃,她饿得发疼。这是用人在她睡着时送来的晚餐?

景佳人忍不住下床,走到食物前,揭开银色的餐盖:烤鸡、鹅肝、鸡腿、牛排、生蚝,都是她喜欢吃的。

景佳人恨不得把这些全都塞进肚子里,可是想到西门龙霆的无赖……吃一只鸡腿应该看不出食物被动过吧?

景佳人拿起鸡腿放进嘴里,满嘴的鮮美肉汁,酥脆的皮,唔,好吃。

也许是饿了,又也许今晚的饭食最符合她的胃口景佳人吃完一只鸡腿,意犹未尽,忍不住又拿起一只。

正吃得美美的,主房自带的浴室里传来动静。

景佳人全身一怔,紧接着,咔嚓——

一阵热雾从里面飘出,西门龙霆走出来,下身仅裹着一条浴巾,头发上、胸膛上滴着水珠,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景佳人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完,恰好卡在喉咙里。

“咳……咳咳咳,咳咳……”她噎住地捶了捶胸。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什么时侯回来进的浴室?难道这一桌食物是为他准备的?!

景佳人睁着眼,不断咳嗽。

西门龙霆悠然自得地走过来,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景佳人也顾不得那么多,接过来一饮而尽,总算顺了口气。

西门龙霆扫了眼桌上的鸡骨头,又扫了一眼景佳人油腻腻的手以及手里吃得只剩一半的鸡腿,薄情的嘴角勾起:“知道饿了?想吃东西了?”

景佳人黑白分明的眼瞪得大大的,一时间找不到应对的台词……居然被当场抓包了!

修长的手拿了餐巾,自然地给她擦拭嘴角的油渍:“想吃就坐下来慢慢吃,何必着急?”

景佳人弹开他的手:“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我的房间。”

“这里是景家,这间房的主人叫景天华……你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你的脸皮有多厚?”

西门龙霆在椅子上坐下:“你待多久,我待多久。”

“你不是在隔壁买了别墅?”

“还在修建。”

西门龙霆伸手一拉,她瞬时坐到椅子上。餐具只有一份,因为是单独为西门龙霆准备的……他将餐盘放到景佳人面前:“你才病愈,油腻的东西少吃,多喝点汤。”

是味道鲜美的海鲜汤。

见景佳人干坐着不动,他亲自盛了碗给她。

景佳人冷冷地说:“别对我假惺惺,我不吃你这一套。”

饿坏的是你的肚子。

“是,所以不关你的事!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你有什么权力把我当囚犯?”

西门龙霆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是景佳人刚刚用过的杯子。他毫不介意地呷了一口:“你做错了事,不给点小惩罚,你怎么会长记性?”

深色的红酒仿佛他的眼睛,浓郁的带血的颜色。

“禁闭了一天,是否认识到你的错误了?下次还敢不敢胡来?”

“我没觉得我做错了。”

“这么说,你还想有下一次?”

“如果有下一次,也是你逼我的。”

西门龙霆眯了眼:“女人,你别不识好歹。”

“我没空跟你吵,我要出去。”景佳人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去。门才打开,两个守在门外的随从用手挡住她的去路。他们都是训练过的,身手敏捷,她根本抵不过,又被推进房间。巨大的冲力让景佳人跌坐在地上。

西门龙霆走过来,弯腰轻松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既然不想吃东西,我们可以先做点別的。”

“你放我下来!”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她昨天一身的泥,因为伤口不方便清洗,当时只处理了手臂,其他地方都还脏脏的。

“一股味道,”他说,“也只有我能忍受你这只小脏猫。”

她被放到浴缸里,他倾身摁了龙头,出水口流出温水来,由于他刚刚洗过,水温恰到好处。景佳人几次想要起身,他的手压住她的肩头,轻易就制住了她。

该死,这种被压制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这个霸道的浑蛋男人,什么都要管着她……

景佳人挣扎之中,突然抓住了他的浴巾用力一扯!本来就只是随意系着的浴巾这下彻底滑落,露出男性健美的身材。

景佳人看到这幕“景观”,脑子空白了几秒……只听到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原来你想我陪你一起洗!”

她的脸颊无法抑制地烧红起来。

“你的脸红了。”他直言不讳,“该不会是有不洁的想法?”

“你——”

“有这么惊讶?你又不是没见过,”颀长的双腿跨进浴缸,他在她面前坐下,因为浴缸狭小,只得将她拢在自己两腿之间。

景佳人被他一捞,背脊抵住他结实的胸膛……景佳人感觉耳根一阵发烫,强行要脱离他的怀抱他拢了拢手,禁锢住她:“你手上还有伤,别乱动,碰到水可就不好了。”

“死变态,你放开我!”

“一只不爱洗澡的脏猫。”

“洗澡我自己来,不用你。你出去!”

一个小时后,景佳人全身上下都被吻了个遍。她的身体比大病时还要酸软,没有一丝力气,靠在他结实的怀中,她双瞳剪水,眼神却迷蒙如雾,水汽中舶色的肌肤,每一处都是极致诱人的。

西门龙霆厮磨着她,弯起唇,低哑魅惑地说:“你不肯让我占有你,那就每天尽心地服侍我。”

“……”

“你也很想要吧?不过,除非你求我……否则我不会给你。”

景佳人眼睛里有怒火在蹿:“我求你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西门龙霆留了人看守景佳人,并且吩咐不得让她踏出景家半步。

“景小姐,除非你为昨晚的事对少爷道歉,否则——”

“我就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几个随从故作为难地说:“我们也是听令办事。”

她怎么处理自己的身体是她的事,明明是她生病发高烧!

“凭什么要对他道歉?!”

“只有景小姐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下次才不会再犯。所以,直到景小姐想通并做出保证,我们不能随便放景小姐出去,以免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景佳人这次去医院,是想咨询医生要怎样才可以不孕不育。

一般的绝育手术肯定不行,因为只要再进行一次手术,还是能恢复怀孕的能力。

她必须让自己彻底无法怀孕,这样西门龙霆才会死心。

“我感觉身体不舒服,想去一趟医院,也不可以?”

“景小姐不舒服,我们可以请医生过来……”

“去医院检查设备更多,更全面些!”景佳人牙齿都要咬碎了,她是个犯人吗?

“我们做不了主,得少爷同意才行。”

景佳人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打开电脑。不能出去,她只好借助网络查询一些相关的讯息。

景家有一间宠物房,以前养过金毛,后来改作了储藏室。景佳人说要拿点东西,她进去后关上门,反锁,用力搬开一个大储物箱,露出“秘密通道”。此通道延伸到前院的花圃里,外面的墙攀爬了爬山虎,遮挡住了洞口。

两个守在门外的随从并没有起疑,一直等待着。直到几个小时过去,晨妈带着两个仆人来储物室拿东西,才发现里面人影全无!

景佳人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手里拿着一块干面包。她逃出来了,可是B市的码头和机场都有西门龙霆的人,她逃不走,只能暂时找一家旅馆住下来。

景佳人想,只要在西门龙霆找到自己以前,抢先做了不孕不育手术,她便彻底自由了。

去哪儿做这个手术?她身上的钱不多,不知道手术要花多少钱。

刚站起来准备走出公园,两道刺眼的大车灯从马路尽头的转角处射来,景佳人忙躲到树后。

嗖——十几辆黑色汽车开过来,车窗玻璃开着,两边各有保镖探出头来张望。

开到公园人口,其中一辆车停下来:“你们去里面找。”

紧接着四个黑衣保镖下了车,走进公园里寻觅。看到那醒目的统一制服,景佳人立刻就认出是西门龙霆的人。

他现在才发现她逃了,开始大范围地搜寻她了?

景佳人紧紧皱着眉,他该不会派了人在整个B市全范围搜寻吧?低着头,她一路小跑进了一条小巷,专挑偏僻的地方走。

经过夜市时,她在摊子上买了掩护的帽子、口罩和衣服。刚把口罩戴上,就听到夜市中心传来一阵喧哗。十几个黑衣保镖浩浩荡荡地“杀开”人群,在夜市中寻觅着。

景佳人心中一沉,真是阴魂不散!以这个阵势,估计所有的酒店旅馆都会接到逮捕她的消息!

景佳人相信,以西门龙霆的权势,他绝对做得到。看来自己只能露宿街头B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西门龙霆要一直这样搜寻下去,她连医院都不能出没,只能去一些私人的小诊所。

该死,先解决现在的处境吧,那些黑衣人就要朝这边走过来了。

抬头一看,闹市的四个路口都被保镖包围了。

情急之下,景佳人买了一篮子花,索性蹲在地上,扮作卖花女郎。这个障眼法很好,保镖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小贩身上,再加上他们没见过景佳人本人,只看过她身份证件上的照片,寻找起来也有难度。

景佳人看到几个和她身材发型相似的女孩被无辜地抓了起来,塞进了车里。

搜寻进行了半个小时,这批人终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整个闹市像刚刚被洗劫过一般,所有人心有余悸:“不知道是不是黑社会的,怎么乱抓人呢?”

“唉,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恐怖分子?”

景佳人嘲讽一笑,西门龙霆比恐怖分子还恐怖。

那晚,景佳人像躲避警方追捕的小偷一般,不管去到哪里,都能碰上西门龙霆的人……她没办法住旅馆,最后实在又困又累,被逼进一个小区公园里,躲在灌木丛后的草坪中睡去。

景家人彻夜未眠。

此时,景家所有人都跪在大厅,景华天不住地掌掴自己:“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佳人;是我疏忽,早该将那个洞堵住;是我的错……”一掌又一掌,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晰。

他的脸都打肿了,嘴角流出鲜血。景家三姐妹无助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爸,你别打了,爸……”“西门少爷,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西门龙霆坐在落地窗边,浑身散发出阴鸷骇人的气息,刘海遮住他的脸,看不清神情。

他刚刚下了死令——如果景佳人伤了哪里,就要景家付出代价。

“西门少爷,今天我去用电脑的时候,看到一些浏览记录……”景美琳提供的“证据”攥在他手里,他冷冷看着,嘴角忽然勾起,扬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冷笑。

这个蠢女人,以为不孕不育就可以逃离他了?她是太天真,还是聪明过了头!

他如此宠溺纵容她,给她一切例外,她非但不知感恩,还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景佳人,你胆敢这么做,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门外又一次响起动静。每一批被抓来的“景佳人”都被丟在院子里,由晨妈和管家进行辨别。

眼见着天快亮了,这一次,又一批被丟下来的人中,晨妈一眼就发现了昏迷的景佳人:“堂小姐!”

景佳人被用力掐住人中,昏昏沉沉地从梦里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景家的大厅里,景家一屋子的人都朝自己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