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的确不给很多人治病,但是她也没有扔下他们不管,任何一个接诊的大夫遇到难题都可以找她,而她也倾囊相授。

正如君小姐所说的,她一个人再厉害也治不过来所有的人,所以还是让其他的更多的大夫去救治别人,而她只负责那些疑难杂症就好。

这不仅是大夫们的好运气,也是他们这些民众们的大福气。

君小姐这哪里是只认钱没有仁心啊,君小姐这才是济世救民大大的功德。

君小姐已经很就没有出来了,现在是又要做铃医了吗?

不知道哪个好运气的能被君小姐说有凶兆。

但大家也都知道君小姐的规矩,不敢主动开口询问,只小心翼翼又期盼的看着她。

“君小姐。”

“君大夫。”

一路走过都是这般热情的打招呼,君小姐含笑略点头而过。

随着她的走动得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路边几乎是夹道欢迎。

柳掌柜站在德盛昌内看着这场面摇头。

“掌柜的,你怎么了?”伙计问道,“又为君小姐上愁了?”

柳掌柜哈哈笑了。

“我怎么会为君小姐上愁,我是绝对不会为她上愁了。”他说道,神情感叹,“这半年的时间,她还真站住脚了,我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能怎么做啊,当然是有真本事啦。”伙计笑道。

柳掌柜又笑了。

“对,没错。”他说道。

有些事就是这么简单,有真本事就能站出脚。

但有时候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有本事的人多了,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公平。

所以他才不知道该怎么感叹这个君小姐,是有真本事也是有好运气吧。

君小姐已经绕了半个城了,这边有些冷清,因为一路都没有人被指出有凶兆,大家知道跟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除了个别闲人等着看哪个好运气的有凶兆外,大家都散去了。

“小姐那边是关帝庙。”柳儿说道,一面递过来水壶。

君小姐接过水壶,借着喝水停下脚看着前方。

时隔两个月她又来这里了,上一次没有走到要去的地方,这一次可以试试了。

虽然这里比别的地方冷清一些,但随着这么多人都涌过来,这边的巷子里也变的喧闹。

听到动静的民众都走出来,看到君小姐也都是大喜,纷纷的夹道欢迎。

“君小姐,你看看我有凶兆没?”还有人大胆的喊道,声音里带着期盼。

站在不远处提篮叫卖蒸饺的一个小伙计闻言忍不住笑了。

“真有趣,竟然有人喜欢有凶兆。”他笑道。

旁边的民众瞪他一眼。

“你懂什么,能被君小姐看出凶兆,就能一生平安了。”他们说道,说罢热闹的跟上去。

小伙计嘿嘿笑并没有跟去看热闹,站在路边扯着嗓子叫卖。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君小姐依旧会一路走过时,君小姐忽的停下来,看着一处宅院若有所思。

有凶兆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而站在那处宅院前的妇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不上是高兴的还是害怕的。

“君,君大夫。”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不是有凶兆?”

君小姐看着她一刻。

“可以进去说吗?”她说道。

果然!

围观的民众顿时激动起来,但又觉得很遗憾不能亲耳听到到底是什么凶兆,看着那妇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带着君小姐主仆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站在院子里一阵询问后,那妇人激动的连连点头。

“对对对,君小姐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的症状。”她说道,神情又紧张,“那要怎么救。”

心里却算着家底。

这君小姐诊病一次要一千两,开药也是起价一千两。

她可拿不出这些钱啊,但又不甘心不治病等死。

“你这个事很简单,不用吃药。”君小姐说道,她伸手一指院墙,“你的邻居就能帮你治好。”

妇人一怔,邻居?

“你邻居院子里的这棵树,如果能砍了,你家里的风水就变了,阴阳和顺,你的病也就能好了。”君小姐说道。

妇人闻言大喜。

“这样就可以?”她高兴的说道,“那太好办了。”

叫你的领居来商量一下吧,有我在更好说服她。

君小姐含笑等候着。

“不用商量了,我家邻居已经搬走了,这房子已经卖给我了。”妇人接着笑道,“我这就去把那棵树砍掉。”

君小姐的笑凝滞在脸上。

搬,走,了。

。…

“大人,不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任何消息。”

两个锦衣卫垂首站在陆云旗面前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感受到屋子里越发令人窒息的沉寂,以及落在身上的令他们也发寒的视线。

似乎过了很久,陆云旗的声音才响起。

“没有消息啊。”他淡淡说道,“那你们可以走了。”

这句话出口,两个锦衣卫的身子一僵,纵然低着头也可以看到耳根脖子变的惨白。

这走,自然不是让他们从这屋子里走出去,而是从生走到死,从阳间走到阴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谁出手

“人什么时候搬走的,你们不知道。”

“人去了哪里,你们也不知道。”

“差事办成这样,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只让你们走,不牵连你们的家人,这难道还不是恩典吗?”

看着两个锦衣卫的尸体被抬出去,院子里的人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承担后果,能不累及家人已经是万幸。

陆云旗现在肯定心情很不好,江百户在门外踌躇一刻,可惜自己带来的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好消息。

他抬起脚进去了刚要说话有人也跟着进来了。

这是一个小贩打扮的年轻人,手里还拎着竹篮子,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散发着香气。

这香气在这沉闷的屋子里并没有起到让气氛舒缓的作用,陆云旗神情木然的看着进来的二人。

“大人,四周没有什么异动,也没有特殊的人接近。”小贩说道。

陆云旗嗯了声,没有询问和说话。

小贩应声是要退出去,又想到什么停下来。

“不过。”他欲言又止。

陆云旗看着他。

“说。”他说道。

“不过今天有个铃医来关帝庙后的巷子了。”小贩说道,“还给那家的邻居诊病了。”

铃医?

“是那个九龄堂的君小姐吗?”江百户插话问道。

小贩点点头。

“就是她。”他说道,“说那个妇人有什么凶兆。”

这并不稀奇,这君小姐一直是这个套路。

“看来最近没病人,当大夫老师当的无聊了。”江百户说道,一面趁机对陆云旗说了九龄堂这一段的事情,“所以现在看来那些大夫不可能对九龄堂同仇敌忾了。”

陆云旗哦了声,看向江百户。

“九龄堂。”他说道,“她还是叫这个名字吗?”

江百户愣了下点点头。

“当然。”他说道。

这个名头已经打起来了,怎么可能换。

不过名头打起来,这可不是陆云旗希望看到的。

“大人,虽然一些大夫对她改观了,但有些大夫还没有,我去找一些…”江百户接着说道。

陆云旗站起身来,微微的动了动脖子,似乎是缓解下长久保持一个姿势的僵硬。

“哦。”他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

君小姐在街上缓步而行,手里的铃铛还在摇着,四周还是热情打招呼的人群,她的神情虽然含笑,但眼神里难掩几分焦灼。

怎么会不见了?

冰儿的姐姐怎么会不见了?

上一次自己没有走近不敢去打听,现在终于天时地利人和,借着九龄堂和铃医的名头来接近这里,接近冰儿的姐姐也不会引起怀疑。

但是没想到人竟然不在了。

如果说一开始就没在倒也可以理解,一年前自己突然进宫行刺皇帝,这么异常的动作肯定会调查,说不定冰儿会被查出来,那冰儿的姐姐自然也会被查出来,那样绝对不可能留着她们了。

但是适才从那妇人口中打听到,冰儿的姐姐一家一直住在这里,就是这几天走了。

这就说明,那件事可能还没有爆出来。

但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自己来到京城后就出事了?说明肯定有人也知道这件事难道自己引起怀疑了?

这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自己的行事已经够小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柳儿喊道。

君小姐停下脚,微微的平复一下心情,看向柳儿。

“小姐,你还要转吗?”柳儿问道神情有些不解。

君小姐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九龄堂前。

还真是失态了。

现在的情况变得有些复杂,必须要更加小心了。

“算了,太累了,今日就不转了。”她含笑说道。

柳儿高兴的接过她的药箱先进去了,君小姐轻叹一口气低下头也进去了。

“你们回来了,正好要吃饭了。”陈七在院子里甩着胳膊笑呵呵的说道。

他这话带着几分酸意,不过遗憾的是君小姐心不在焉不理会,柳儿也根本听不懂。

“你活干完了吗?”柳儿问道,“别只惦记吃饭。”

陈七被噎的翻个白眼。

正要说话,门外忽的一阵喧闹,伴着马蹄声脚步声似乎很多人到了门前。

“君小姐,君小姐。”在堂前看门的伙计面色惨白的跑进来,伸手指着外边,“不好了,锦衣卫来了。”

锦衣卫?

院子里的人神情微微一僵。

“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来。”陈七镇定说道,“肯定又是要来诊病的。”

他说着摇摇头,带着几分无奈。

“咱们的规矩对他们来说没用,只能委屈君小姐了,反正就算违背了规矩,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锦衣卫嘛,大家也都理解,我看看去。”

他说着向外走去,方锦绣迟疑一下,继续将药材倒在簸箩上,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君小姐,她的手再次停顿。

君小姐的神情有些僵硬,似乎还没回过神。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神情。

不管是面对家里人的质疑还是面对阳城那些小姐们的挑衅,甚至在面对林主簿和锦衣卫时,都是神情如常云淡风轻。

但此时她竟然有些受惊。

这件事一定很严重。

难道是上次的事…

方锦绣将手里的药材放下,拂下衣袖疾步向外而去。

君小姐也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什么,既然来了就面对吧。

她抬脚向外走去跟上了方锦绣,又越过了她。

方锦绣瞪她一眼,看把你能的。

君小姐走到了堂内,堂内并没有人,陈七站在门口看着门外,脸色有些发白。

君小姐走过去,门外肃立一队锦衣卫,街上围观的民众不少,但半点嘈杂都没有,所有的人的视线都带着畏惧和躲闪落在九龄堂前还骑在马上的男人。

马上的男人亦是飞鱼服绣春刀,深秋的日光下面色更加瓷白,满目的肃杀。

陆云旗。

竟然他自己亲自来了。

跟今天的冰儿姐姐的事有关吗?

君小姐看着他。

陆云旗并没有看她,似乎永远没有焦距的视线扫过九龄堂的匾额。

“摘了。”他说道。

伴着他的话音落,两个个锦衣卫立刻上前,抽出了手中的绣春刀,跃身而起用刀背敲在匾额上。

啪嗒一声,九龄堂的匾额顿时跌落下来。

街上的民众以及陈七柳儿方锦绣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九龄堂的匾额掉落地上发出闷响溅起尘土飞扬。

第一百八十章 怒而暴起

匾额掉落在地上,四周的嘈杂惊呼也随之消散,现场一片死寂。

陈七看着地上完好无损的匾额咽了咽口水。

这匾额做的真结实。

他心里想到。

这可真是太吓人了,一点风声都没有锦衣卫竟然就来砸他们的匾额了。

这是砸店啊。

他们九龄堂不是官也不是权贵,没有贪墨也没有作奸犯科,怎么劳动的锦衣卫上门了?

而且还是轻易不露面的陆千户亲自来的。

这可以说是荣幸吗?

难道是因为上一次锦衣卫带人来要求诊治的事出问题了?

这更不可能啊。

陈七神情难掩忐忑不安,方锦绣则是眼神复杂。

但随着这匾额落地君小姐的心却也似乎落地了。

“陆大人。”她看着陆云旗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云旗居高临下的视线扫向她。

“你知道。”他说道。

她知道?她知道什么?

她什么时候跟陆云旗打过交道了?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你知道我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

陈七看着君小姐眼睛几乎冒光。

君小姐的神情恢复了淡然。

“上次陆大人说的事,我很抱歉。”她说道,“恕我不能做到。”

陆云旗再次看向她。

这女孩子的确胆子不小,但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在意和惊讶的。

敢京城里开药铺敢说出那种大话又能收复这些大夫的人,当然不是个一般人。

“做不到,当时为什么不说?”他淡淡说道。

“当时,不敢。”君小姐说道。

当时说了她估计都走不出陆宅,这是常识,也很有道理。

“你收了钱。”陆云旗说道。

“当时,不敢不收。”君小姐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后来,不敢退还。”

佩服。

听到这句话陈七看着君小姐心里竖了大拇指。

能将不是道理的事说的这么有道理真令人佩服。

虽然陆云旗的话说的简单的令人发指,但通过这一问一答,周围的人也多少明白事情的大概了。

看来是陆千户要君小姐做一件事,还给了钱,但君小姐收了钱却没有做。

民众们看向君小姐神情也满是佩服。

敢跟陆千户打交道就很厉害了,还敢收了钱不办事,而且收了钱不办事还这么有道理。

陆云旗看着她一刻,翻身下马。

“你这不敢那不敢,却敢应而不守信,拿钱不办事。”他慢慢的走过来,一面慢慢的说道,“你很敢啊。”

他以前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走近,从来没有这样慢悠悠的,似乎是要走近又似乎满是厌恶,就像一头戏耍猎物的猛兽。

他的腰里挂着刀,虽然隔着刀鞘民众们也似乎嗅到了血腥气。

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动更是觉得心惊胆战。

似乎下一刻陆千户就会暴起杀人。

这并不是没有过的事,陆千户不爱说话,所以能动手的事就动手解决。

就如同当初在皇宫前直接挥起棍棒打伤那些抗议的官员,就如同对阻拦办差闯门的人家,直接放火烧宅院,对举着圣人像拦路的学子们直接挥刀。

陆千户在君小姐面前停下,他身材瘦高,挡住日光投下阴影将君小姐罩住。

“那你要如何?”他说道。

他说的是问话,但听起来却是陈述,没有丝毫的感情,完全就不在意对方的回答。

跟当初面对自己的时完全相反。

换了一副皮囊,换了一个身份来看,换了皮囊的人又何止是她自己。

君小姐垂目。

“九龄堂是我君家祖业,我祖父父亲都已经不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秉承祖父和父亲的遗愿,我必须把九龄堂传下去。”她说道,对着陆云旗屈膝施礼,“还请大人见谅,恕我不能舍弃九龄堂的名字。”

原来是陆云旗要九龄堂换名字吗?

在场围观的人都听到了神情惊讶,也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就在君小姐屈膝的时候,方锦绣上前举起一张银票低头捧上。

原来她知道啊,到底是亲姐妹,这种事就只瞒着自己这个外人。

陈七有些委屈的想着。

方锦绣站在君小姐身边低头双手捧着银票,陆云旗连看都没看一眼。

“不行。”他很干脆的说道。

君小姐还没说话,方锦绣先抬起头。

“陆大人,这九龄堂是君家的祖业,君大人为国尽忠已经不在了,留下孤女传承家业,您就高抬贵手吧。”她说道。

君小姐的身份来历,随着她的起起落落坏坏好好的扬名,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汝南九龄堂君氏,抚宁县令君大人为国尽忠,这是一个济世救民的良家之后。

更何况现在君小姐更是在京城仁心行善。

四周的民众有些骚动。

“为什么不要人家开着啊?”

“为什么要改名字啊?”

低低的议论声在四周响起。

这是在以前锦衣卫面前很少出现的情况,经历了那么多骇人的教训,已经没有民众敢在锦衣卫们面前出声。

这是民心吗?

这个九龄堂现在已经得到这样的民心了吗?

这才短短几个月,就能让这些民众忘记畏惧和害怕敢质问锦衣卫们了?

陈七攥紧了手,忍着激动。

民心,民心,就靠民众们了。

陆云旗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民众。

就这一眼,这边的议论质问声顿消。

不待陆云旗看另外一边,那边的议论声也顿时没了。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陈七心里干笑两声。

这京城民众的民心还真随性。

“陆大人,陆大人。”柳掌柜的声音从外响起,紧接着人也挤过来了,对着陆云旗连连施礼,“大人大人,君小姐还小,有什么得罪的您多见谅,您和我来说。”

锦衣卫围住了九龄堂,两个伙计都在堂内没有机会走出去,柳掌柜还是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可见日常在这边都派人盯着的。

陈七心里再次松口气,有德盛昌出面应该没事了。

毕竟德盛昌可是有圣旨的人家。

陆云旗不在乎民心不在乎高官权贵,那皇权总要在乎吧。

看着柳掌柜,陆云旗后退几步。

“没什么可说的。”他说道,说完这句话,又向前迈步,几乎是一眨眼就站到了地上的匾额前。

他抬起了脚,向匾额重重的踢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看到这一幕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

但有人也同时扑了过去。

“你敢!”

伴着女孩子拔高的喝声,人影径直撞上陆云旗。

陆云旗抬手,君小姐的双手推上他的胳膊,随便没有能打出去,但也阻止了陆云旗落脚。

陆云旗后退一步,抬起的脚落在地上,溅起尘土。

站的近的人似乎感觉到地面都抖了抖。

可见这一脚的力度多大,可想而知将匾额踢飞撞在墙上定然要断成两半。

匾额被砸下来已经让民众惊吓过了,再断裂也没什么可受惊的,此时此刻让他们惊骇的是哪个女孩子竟然敢打陆云旗。

也不是没人敢打陆云旗,想打陆云旗的人也有过,但那些人的下场可都是很惨的。

这个女孩子只怕要被当场打死了。

四周一片凝滞。

陆云旗却也似乎凝滞了,他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这双手,耳边还回荡着那句你敢。

你敢!

这声音并不熟悉,但为什么喊的他那一瞬间几乎灵魂出窍,就好像有个人,有个魂灵狠狠的扑过来,扑到他身上。

那个再也见不到的魂灵。

第一百八十一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君小姐。”

柳掌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颤抖。

这声音让陆云旗回过神,他的视线落在这双手的主人脸上。

陌生的面容。

没有半点的相似。

这种人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现在却会因此想到她的魂灵。

这是玷污。

这都是这个名字的缘故。

这个九龄堂他决不允许它再存在。

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柳掌柜只觉得脊背一寒。

不好。

他心里喊道,人就要扑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陆云旗的手已经翻动。

原本被君小姐抓着的胳膊不知怎么就挣脱了,同时手神向了君小姐的脖子。

君小姐这细脖子要是被抓住可就一掐就断了。

到时候就是拿住圣旨也没用了。

谁会想到陆云旗竟然会这样,不对,陆云旗当然会这样。

年过半百经历过大大小小风浪的柳掌柜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疾风伴着一声响滑过,就见原本握住君小姐脖子的手猛地向旁边一甩。

陆云旗后退了两步,垂下来的手上有血滴落。

现场一片安静,旋即骚动。

谁?

在场的人四下乱看。

柳掌柜先回过神立刻扑过去将君小姐护住,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男子的说话声。

“陆大人,你可真威风啊,当街欺负小姑娘。”

陆云旗的视线并没有看向说话的方向,而是看着落在地上的一颗石子,石子上还沾着他的血。

其他人已经看到说话的人了,锦衣卫们也疾步过来围住了陆云旗。

一条路让开,几个年轻人出现在民众们眼前。

看到这几人,民众们顿时更如潮水般退开了。

九龄堂前空出一大片地方。

“君小姐你没事吧?”张宝塘疾步过来关切的问道。

君小姐摇摇头对他笑了笑。

“姓陆的你要不要脸?”张宝塘便看向陆云旗气道。

“就是,陆大人,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欺负小姑娘?”四凤也走过来摇头一脸痛心。

陆云旗看向他。

“李三冰,我欺负小姑娘有什么奇怪的吗?”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