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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嫂用力的打了一下老小这孩子的后脑勺,低声厉喝道:“给我闭嘴。”

老小委屈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离皱眉,“大嫂你打孩子干嘛?”

“老的也没错,张洋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

就在苏家人惊诧之余,苏离缓缓说道:“做人是要讲诚信的,承诺了什么就得做到,不然啊……”

不然啊,是要天打雷劈的……

张洋被梦中的情形吓得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他摸着生疼的屁股蛋,皱眉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梦中的情景,他实在不想再回忆,只能安慰自己是也有所思日有所梦。

只是,没等他站起来,窗户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一片白兆将整个天际都亮如白昼。

很快,倾盆而下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捶打在地上。

张洋将已经被汗浸湿的内衣给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原先身上黏糊糊的潮意顿时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干爽舒服了很多。

喝了口凉白开,张洋正准备再上床睡觉呢。

这时,外头又是一道电闪雷鸣,骤然亮起的外头也将门窗上的人影印得清晰无比。

“砰”张洋手里的水杯被吓的摔碎在地。

他惊慌失措的后退两步,结果前脚绊到后脚,往后跌倒,手掌心正好撑在碎了的水杯碎片上,鲜红的血一下渗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张洋压根感觉不到手心上的疼痛,他的全身心神都被刚才门窗上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所摄。

人到了极致的恐惧时刻,反而嗓子跟哑了一样,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刚才那个人影,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就是换成灰,他也不可能认不出来那个与自己曾经耳鬓厮磨过的人。

她,她回来了,她回来找自己履行约定了。

张洋突然就想起了跳湖之前苏离的意味深长的话……她在前头等着自己,约定好了,便不可反悔……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声,外头再次亮了起来。

之前门窗前的人影不见踪迹,似乎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幻觉,但张洋就知道,不是的……他有感觉,刚才门外是真的……有人……

这种时刻,不见人影反而更加令人害怕。

张洋抑制不住的想着,会不会等再一次房间被外头的闪电照亮的时候,那道人影就贴面站在了自己跟前?

人吓人,吓死人。

正低着头系着鞋带的苏离,就听到房间内桌椅茶杯各种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她还什么都没做了,怎么张洋的那厮就自己把自己给吓成这样?

俗话果然说的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房间内的噼里乒乓声都被遮掩在了雷声跟雨声之中,睡沉了的张家人,压根就没听见张洋发出的求救声。

“咯吱……”房门被人从外面一点点的推开。

张洋全身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苏离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之前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生死在一起的,可现在我也是真的不愿意死了,我要是死了的话,我娘也太可怜了,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像你家,除了你,还有两个哥哥……”

“我要是死了的话,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阿离,我知道你爱我的,我也爱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将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再来寻你,可以吗?”

听着张洋颤颤抖抖说的这么一番话,苏离都泛恶心。

“你要记得,我们两的约定,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

第二日清醒,张洋大喊大叫的从床上弹跳起来,叫嚷了一会,才摸着完整无损的身体长呼一声,“原来是梦啊……”

一个很诡异的梦中梦。

很快,张洋才轻松一点的心立马凝重起来,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衣柜边掉出来的一截衣服。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这几日都没打开过衣柜门,况且,按照他母亲的习性,他衣柜里的衣服,从来都帮他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绝对不会出现……

现在的这种情况。

张洋的心徒然一抖,慢慢的移动着步伐朝衣柜走去。

他猛的一把拉开衣柜的门,里面的衣服哗啦的全往外扑。

衣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可张洋顾不上那么多,径直的扒开成堆的衣服,找出一个小小的铁盒子。

原本挂锁的盒子,如今被人暴力敲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张洋的瞳孔瞬间紧缩,惊惧的连退三步,手里的盒子也烫手似的被他摔了出去。

他,他不是在做梦……

昨晚,她真的有来过的。

盒子里的东西,全是曾经在情浓时分,苏离偷偷的补贴给他的。

有粮票,布票,糖票,还有她偷偷从私房钱里偷偷扣出来的几张票子。

周边几个村的人,认识的都知道苏家宠女儿,但他们所知道的跟实际上的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没有人知晓,看起来不声不响,比别家好不了太多的苏家,实际上富裕成那样。

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手里捏着不少的钱跟票,本来就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作为跟这个金娃娃关系最亲密的人,张洋所得到的好处是巨大的。

他在城里上学,所花销的本就巨大,他家看着挺好,在旁人眼里是顶有名的富户,实际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家里的家底子还有多少,张洋也是知道的。

他原本也想着把苏家的情况跟自己母亲说道说道,起码说,就是城里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一定比得过苏小妹的,何况苏小妹还不是一般的漂亮,他也是真心喜欢苏离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约定(十二)

张洋还想说,他娘看在这些的上面,能不能就抛开两家积怨已久的矛盾,接受苏小妹算了。

真细细的追究起来,两家也找不出什么具体一点的大矛盾,况且两家还隔了村子,平日里避讳些,连面都见不上,哪里还会有大矛盾产生,还不是上面的老祖宗们惹得祸。

只是,没等张洋跟他娘说明白呢,张母那个拗性跟倔强,连听儿子的解释都不想听,就是坚定的反对。

那态度冷硬得叫张洋心寒,更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儿子在城里能吃好喝好的,不要家里补贴,这更说明了儿子自身有大本事的,哪里还会想得到,其中可能会另有实情呢。

现在,被保管得很好的东西没了,张洋除了惊恐害怕,更加不敢声张了。

原先这些话没说,现在人没了,东西没了,他就更无从说起了。

整个凄冷的雨夜,张洋身着单薄的瘫坐在地,发愣,颤抖……

直到临近天明,劈打了半晚上的大雨慢慢收了阵势,他才拖着已冻至冰凉僵硬的身体重新爬上了床。

待到日上三竿,久等不到儿子起床的张母疑惑的来唤张洋的时候,这才惊慌的发现,身上滚烫,脸蛋烧得通红,嘴里不断的呢喃着胡话在床上扭怩翻动。

张母急急忙忙的拉开儿子身上盖的被子,使劲的推了推其的身体,“洋儿,洋儿,快醒醒……”

只是任由张母怎么叫唤,张洋始终昏沉着睡得迷糊。

“洋儿,快醒醒,你在说什么呢……起来,娘带你去看医生……”

张母再贴近一点张洋,便依稀能听到他口中带着恐惧的呢喃声。

“不不……不要来找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张母使劲的晃了儿子两下,不安极了,“你在乱说什么呀,对不起谁?”

“别来找我啊……苏离……”

苏离这两个字如雷电一下轰隆的炸开在了张母的脑海中,惊得她面色煞白,手开始颤抖着,不断的推动着张洋。

床上的人总算是有一丝的反应,嘴里嘤咛了一声,艰难的撑开了一丝眼皮缝。

张洋难受的呻吟了一声,疑惑的看着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疑惑的问道:“娘,你怎么在这里啊?”

张母没好气的说道:“我要不来看你,你烧死了都没人知道……”

张洋摸了把自己滚烫的额头,苦笑着道:“我好像发烧了。”

“是啊……”张母犹豫了一下,带着丝丝不安的问道:“洋儿你还记得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什么?我说了什么?”

张母是个藏不了情绪的人,有心想要就此打住,但嘴巴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开了口,快速的巴巴巴说起来,“刚才你一直在跟人说对不起,还叫……不要来找你……”

听闻此话,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张洋,一下就激动起来。

他眼里的恐惧无法掩藏,刚才身上被伪装的镇定被自己亲娘一把戳穿,当即一下就有些崩溃了。

“娘……我……她来找我了……”张洋语无伦次的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她要我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

张母的面皮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惊惧,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凶狠之色立显,“别怕洋儿,有娘在呢,她要真敢来找你,娘肯定能找人灭了她。让她连鬼都做不成。”

“别说这个了,你起来,咱们先去看医生……你这总烧着,脑子都要被烧坏的……”

——

听到张洋受了惊吓而高烧不退的消息时,苏家人已经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打包好了。

苏离一从自己房间走出来,便被苏家人这般大阵势的模样给震惊到。

“你们这是要干嘛?”

苏老头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把他干瘦的身体都给压弯了去。

而苏大跟苏二身上背着的东西也不少,几乎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所有的家当都背在身上了吧。

苏母跟苏大嫂也没空着手,连两个半大的小子小胳膊上都挂满了东西。

见到苏离出来,原本严肃万分十分紧绷的气氛立马被打散了。

苏母笑容满面的解释道:“现在地里也没活,你大哥跟二哥想要进城去寻活做,我寻思着不如一家人都搬进城里去住上一段时间,你两个侄儿长到现在这么大,都还没去城里见识过呢。”

这理由听着就很牵强附会,苏母紧张的揪着自己背上包袱的带着,眼神躲闪,似乎生怕对面的人会追问下去。

不过,苏离很干脆的应了下来,“好的。”

听到苏离这般回答,所有人都紧跟着轻舒了一口气。

苏母:“小妹,你歇会啊,娘一会儿就能把你的东西给整理好的。”

苏母的速度果然如她所说的,苏离也就坐着喝了杯水的功夫,苏大嫂跟苏母身上便多了几个小包袱。

中午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干了一上午活的村民们都躲进了屋子里,吃完饭便躺在凉椅上小憩一会,也好为下午干活储精蓄力。

所以,中午时分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压根就没人在外面闲晃。

苏家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家当,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

“小妹,你坐车上,让你二哥推着你走。”

苏二不知从哪里弄了两辆凤凰牌的自行车,苏大推一辆,他自个推了一辆。

苏离:“我不坐,后座能放好多的东西呢,你们也轻省些。”

瞧着苏大跟苏二对自行车这个稀罕物熟悉的程度,想必平日里没少使用,想来,苏家的家底比苏离所想象的还要厚。

原主这个姑娘,真的被苏家人宠得天真又烂漫,脑子里除了那点儿男女情事,恐怕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都不太清楚的。

不过,就原主这个性子,苏家人再宠她,只怕也不敢兜底吧。

苏家人之前住的村子叫陈家村,里面大半的人都是姓陈。

陈家村田肥地沃,村民们基本上也都自给自足,唯一不好的便是离城里的路太远。

苏离跟在苏家人的身后,翻过一座山,又走了不少路,这才摸着黑进了城。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约定(十三)

房子也不知道苏家人是什么时候置办好的。

他们当真把“财不露眼”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老小口无遮拦,说漏了嘴,苏离还真不知道,这房子的户主就是苏老头本人呢。

“爹娘,这房子比我们之前住的还要好看呢,你们之前跟我们说,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闭嘴吧老小,每天就属于你话多。”

苏大哥搓着手,讪讪的等待着苏离的询问。

哪想得到,苏离随意的看了一圈,也跟着点点头,“是挺不错的。”

这房子属于独栋独院的,格局设计都很好,并且家具齐全,看得出前任主人是个有深度的文化人,小院中,房间里的器具摆设都很是讲究。

不过这种房子,就是捡漏买来,只怕也不便宜。

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的苏家人能有这样的气魄跟眼见力,是谁都想不到的。

谁也想不到苏家人会居住在这样一个旧时候属于贵人的屋子里。

就在苏家人忙于安家的时候,张母带着张洋折腾了一整天,也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拿了药,回了家。

卫生所的病床倒是还有空位,以张洋的身体状况,医生是建议病人留在医生里以应付突发情况的。

平时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看着就比较厉害。

医生就怕半夜病人重新又烧起来,就麻烦了。

张母肯定是愿意这样的,没等医生说完,她便很肯定的说道:“听医生的……”

而忍着头疼脑热,撑起身子的张洋立马制止道:“娘,我们还是回家吧,别浪费这些钱了,不过就是一个伤寒发热,我底子好,回去捂出一身汗就好了……”

“小伙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一旁的医生很不高兴的反驳道。

不过他也没说更多劝解的话,现在人民的生活水准才勉强解决温饱的问题,说起生病治疗,一般家庭都是选择硬抗的,特别是农村乡下的,更是如此了,甚至连来开药都不愿意费这个钱。

但……看眼前这对母子的模样,也不像是很拮据的模样啊。

特别是这个病人,一身确良的衣衫,腰上别着皮带,脚上穿着皮鞋,一双手白皙细腻,除了右手中指指腹间有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老茧外,一看就是没有干过活做过事的手。

张母也对儿子的话有些不解,“洋儿,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你的身体。”

身为母亲,她是恨不得替儿子去受罪。

别看只是个小小的伤风感冒,一个不当心,也是有可能会死人的。

眼见母亲冥顽不灵,张洋整个人都处在极端的烦躁当中。

张母也没注意到儿子不对劲的情绪,她掏出钱袋就准备就付钱,只是尴尬的是,里面的钱只够付这一次的药费,如果要住院观察的话,钱便不够了。

“洋儿,你身上带钱了吗,先给娘一些。”

以前她身上凑不上手的时候,也总会像现在一样朝儿子要。

每次儿子很大方又爽利的给了。

这也是她最得意的一点,哪家养的儿子能像她家的一样,不光读书不用花家里多少钱,还能挣钱补贴家里不少。

这样优秀的儿子,就是配天仙也使得的,就苏家那蠢丫头,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外,哪儿难儿都难让人看得上。

张洋就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的朝张母大喊道:“没有没有,我还在读书,身上哪还有什么钱啊……”

张母尴尬难堪的朝医生笑了笑,一把拉过张洋,脸色难看的说道:“娘只是身上没带够钱,你要是有的话,暂时先挪一下,回头娘再给你补上,现在身体要紧……”

没等张母说完,张洋烦躁的打断,“我是真没钱,开点药回家吧。”

这一通争执,让本就虚弱难受的张洋更加遭罪,他泱泱的再提不起半点力气来。

“那,那就暂时先开点药吧……”跟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张母羞都羞死了,总觉得医生落到自己脸上的眼神带着怪异。

对于儿子的异样,张母有心询问,又不想惹得儿子不开心。

这一过就是五天,张洋的身体总算是慢慢的开始好转了,张母也总算能将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前三天,儿子反复的发烧,一高烧,嘴里就说胡话,这让张母直泛嘀咕。

等张洋身体一有好转,转头张母就去陈家村寻苏家人了。

他家女儿就是个害人精,死了还不肯安生。既然如此,敢害她儿子,她就闹的她全家人都不能安生。

张母气势汹汹的带人冲了过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直到这个时候,陈家村里的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苏家人早已悄无声息的搬走了。

也不说搬走了吧,家里一些笨重的家具柜子什么的都还留在屋里呢,也许可能是怕触景伤情,暂时出去缓冲一下心情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大家也能理解。

就是有些不明白苏家人怎么就一点响动都没呢,太急了些。

可这些落到张母的眼里,却成了他们一家人心中有鬼的佐证。

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苏小妹回来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一家人才迫不及待的搬走,就怕她现在这样,带人来兴师问罪。

张母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围观的村民很是纳闷的问道:“怎么说苏小妹也是因为你家儿子才没的,你怎么就好意思还带人来苏家闹腾呢?”

“滚犊子,苏小妹跳湖是因为她自己的自甘堕落,关我儿子什么事?把一切都推到我家洋儿身上,也太没天理了。那苏小妹还敢半夜来找我家洋儿的麻烦,我呸……”

“你说什么?苏小妹去找你家洋儿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张母,立马闭了嘴。

“没有,是我乱说的……”

“你乱说的,干嘛跑来苏家砸门?”

……

张母每次弄得阵势都很大,搞得现在很多双耳朵都听见了。

连带着她带过来的张家人也听得很清楚,人群中立马出现一阵骚乱。

他们来之前可不知晓还有这一出缘由在呢。

当即张洋的堂哥面色难看的朝张母询问道:“婶子,你没跟我们说过这个……”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约定(十四)

“什么什么的……”张母心虚的躲避着侄儿子的目光。

张洋的堂哥定定的看了自家婶娘一眼,意味不明呵了一声,“婶娘,我们把你当亲人看,你却把我们当傻子……”

不待张母更多的解释,这个黑壮男子歉歉的说了一声,“我刚想起地里还有活呢,这就先回去了。”

有了这一个打头之后,本就心神慌乱的其他人也各自寻了各种借口溜走了。

亲戚情份归情份,但涉及到这种无解的怪异之事,本来就很怂人。

又有张母先隐瞒在先,这下他们更加能理直气壮的不帮忙了。

笑话,人家都没顾过自己,还不兴他们自己顾看好自己啊。

一哄而散后,之前张母的阵势有多厉害,现在便衬得有多凄凉。

原地一下便只剩下了张家老两口待在苏家的院子里,然后被一群的陈村人围观。

瑟瑟发抖……

张母色厉内荏的喝道:“看什么看……”

“不会苏小妹真的去找你家张洋了吧,这是要上演一版人鬼情未了?”躲在人群中不嫌事大的小混子笑眯眯的大喊出声。

张家老两口浑身打了个颤,立马觉得苏家这一处院子里阴森森的。

特别是在陈村人也忌讳的一哄而散后,寂寥的小院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张母一惊一乍的。

“走走走,赶紧回家。”张母的双眼不敢再往四处乱瞟,紧紧了衣襟,快步的朝外走去,就跟身后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对于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流言,在没有娱乐的乡下传播得非常快。

仅仅只是一小会功夫,各种经过加工润色的版本,就在村民口中流传。

陈蓉正一手抱着小弟,一手艰难的翻动着锅铲,隐约听到站在门口嗑瓜子的娘正跟人兴奋的说道着些什么。

村子里的妇女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小事,就能传得绘声绘色的。

一只手抱小孩实在是太累了,一会儿就酸疼的提不起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坠,只能小声的同小弟打着商量,道:“阿弟,你先下来自己玩会好吗?姐姐把菜盛出来。”

陈蓉试探性的把小弟往地上一放,结果小孩的脚尖还没沾地呢,张开嘴就开始干嚎。

陈蓉吓得再次把孩子垫了垫,给抱怀里。

外头听到宝贝儿子哭声的陈母,顿时甩了手心里两三颗的瓜子壳,眉毛倒竖,插着腰就大步跑过来找女儿算账了。

隔着老远,陈母的大嗓门一点没顾忌的传了进来,“要死了,让你看个孩子还能让他哭,你干什么吃的啊……看着老实巴交的,实际芯子里焉儿坏……”

陈蓉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在瞧见跟在自己母亲后头跟进来的许婆子,也跟着涨红了脸。

胸脯也跟着极速的上下起伏,全是被气的。

她娘怎么回事,在家肆意的辱骂她就算了,怎么当着外人面还这样?这还让不让她做人了?

许婆子露骨的视线在陈蓉的胸脯上转了一圈,啧啧出声。

瞧不出来啊,陈蓉这妮子,瞧着黑瘦干煸,没想到身上也还是有点看头的。

一下,许婆子就来了兴趣,打断了陈母连连不断的责骂声。

“刚才我们正在说张洋跟苏小妹的事了……”

陈蓉原本被气红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的手不知觉的开始抖起来,却强装镇定的问道:“是苏家人又去找张洋的麻烦了吗?”

因着那件自己一念之差的事,现在想想,也会诧异当时的自己怎么就那般的胆大包天了。

现在真当苏二哥对她有怀疑,她才开始出现害怕担忧。

“不是,听说苏家人全家都搬走了,悄无声息的……”

听到这话,陈蓉的肩膀也跟着松弛了下来,“啊,他们搬走了啊……”

搬走了的话,便不太会再回来找自己麻烦了吧。

不过,没等陈蓉高兴太久,许婆子又接着说起来。

她一副忌讳万分的表情,凑着头,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我猜苏家人估计也发觉异样了,才会这般急匆匆的离开的。”

“……那苏小妹不甘心,回来了……张洋那厮,啧啧啧……”

“什么……”陈蓉惊骇万分,五官被惊惧挤压变形,右手的锅铲被她摔了出去,左手的小弟也被她惊惧这下甩了出去。

“哇哇哇……”小娃娃摔痛屁股哇哇的哭起来,不同于刚才的光打雷不下雨,现在是真的流了眼泪水。

儿子被摔了,这还得了,陈母跟发疯的母狮一样,朝陈蓉就扑了过去,两个迅速干脆的就是两个火辣辣的巴掌。

陈蓉完全感知不到身上的痛觉,她紧紧的拽住许婆子的胳膊,那吃人的眼神很是骇人。

“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婆子一下就咯吱咯吱的笑开了,“小姑娘这是担心男人的?”

陈母一愣,立马意识到许婆子说的是什么。

现在村里面说她家什么的都有,这两天她跟家里老头子都不敢出门串门,就怕听到一些不中听的。

这都是死妮子带来的。

陈母狠了狠心,“许婆子,你上次说的那个鳖老三……我应了……”

至于陈母跟许婆子在说些什么,陈蓉此时已经浑浑噩噩的,完全听不见了。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许婆子所说的那句话:苏离回来了……

怎么可能,苏离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回来,除非是……

突然,陈蓉就想起了那夜在湖中,那诡异冰凉的被窥视感。

——

陈蓉突然就病了,连床都没法起。

这一下,村子里的那些传闻都诡异的突然就消失了,有关苏家的所有一切,在村子里一下成了禁忌的存在。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缄默。

而被大家视为禁忌的苏家人,在城里生活的是如鱼得水。

这里没有乡里邻居,也没有认识他们的人,所以对于这户新搬来的住户也秉承着热情大方的态度。

特别是苏家的小女儿,长的那叫个娇美。

她往这小巷里走上一圈,周围的青年好男,一个个都搔姿作态,装木作样的候在后边,装成偶遇的模样。

哪有一个人能在十分钟内偶遇上个五次,六次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约定(十五)

有大胆的青年,直接寻摸着让媒人找上门。

这些苏家人都没让苏离烦心,都没闹到她面前,就被默默的解决掉了。

苏家人也愁啊……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光只会看皮相,皮子下是人是鬼都没了解清楚呢,就敢如此孟浪真是勇气可嘉。

诶,呸呸呸,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

苏二哥直接给自己的脸颊扇了一巴掌,什么破比喻。

他妹妹就是变鬼了,也是最好看的鬼妹妹。

让苏离来看,苏家人就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当中走不出来了。

她是人是鬼,他们当真看不出来?

恐怕不是吧……

——

略过苏离这边暂且不说,再看张家村那边。

张洋身体完全好了,身上也总带着一股子缩瑟之色,完全没有之前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张家族人们的疏远态度,也令他逐渐阴郁。

但他更怕的还是担心不知哪一天,那道令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催命符就出现了。

在这种头上悬挂着刀剑的惴惴的日子下,张洋的身体快速的开始消瘦下去,原先正合适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就跟挂在一个空荡荡的衣架子上一样。

张母担心得整天都在咒骂苏家人,扎苏家人的小人。

张父也啪嗒的吸着烟,愁眉不展。

这事再这么下去完全不是办法,张父摔了烟杆,冷肃着脸,道:“我进一趟城,找找之前的老朋友,他认识人多,奇人异士,三教九流,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我就不信,活人还弄不过一个死鬼。”

“对,让她魂飞魄散……”张母带着极致的恨意,恶狠狠的附和道。

又是半月的功夫,如流水般逝去。

在某天夜里,突然苏离感受到一阵奇异的牵引力。

就像是一把小小的鱼钩,突然扎在她的身上,想要把容器里的魂魄给钓出来一样。

原身的魂魄早就已经往生,如今这具身体里的魂是苏离的。

那虚无的牵引力,似乎遍寻不到目标,有些烦躁的翘着触钩,到处乱窜。

这是招魂?

苏离冷哼一声,她倒是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心思动到她身上。

苏离把自己往探钩上一放,那原本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晃的牵引力,就跟羊癫疯发作一般,疯狂的甩着,惊恐万分的想要摆脱眼前令它感受到恐惧的女魔头。

要死要死……

苏离冷哼一声,“去”

——

一处设着供台,被红色窗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房间内,昏暗的烛光下,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衬得更加阴森恐怖。

她一双眼白多过瞳孔的眼睛往上翻着,手里抓着一把糯米不断的朝蜡烛处扑洒,嘴里念念叨叨的。

“这么久了,还没好吗?”鬼魅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才瞧见,在房间最角落里,还站着两男一女。

其中一对年轻男女交叉紧握,姿态亲密,瞧着就是情侣的关系。

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竟然是个独眼龙。

刚才说话的便是那对情侣中的男人。

这对情侣瞧着穿着便是非富即贵,衬衫西裤,羊裙高跟鞋。

“言哥,别着急。”女人温柔似水的声音,一下就抚平了男人心中的燥火。

他的小手指在女人的手心里浅浅的勾了勾,嘴角勾起,露出坏笑,“都听你的。”

这个女人便是商染,商家的养女。

而她身边的这个则是商家的养子,商言。

按理说,他们两的关系算是兄妹,如今却……

一时半会,这一大摊子关系说起来太过复杂,暂且不提。

商染刚才还劝说着商言别着急呢,其实最着急的是她。

她现在整颗心都提起在这里,如烈火烹油……

“龙叔……”商染怯怯的朝一旁的独眼龙唤了一声。

被她唤做龙叔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怜意,随即安抚道:“别担心,这一次叔叔为你寻来的女人八字与你正相合,一定可以瞒天过海将灵媒转移到她身上的。”

商染适时的露出难过之色,犹豫道:“要不,还是不要了吧,那人那般可怕,换做别的无辜的人,我于心不忍……”

龙叔哈哈笑了一声,“小染别担心,这八字的主人刚死没多久,还是云英未嫁,那人生前那等相貌身份,放在生前,那姑娘只怕想见一面都难,更别说与之为妻了,想来她也是走大运了,才能替侄女你挡过这一劫。”

商染想想也是,那人生前那等威仪阵势,等闲之辈不能近身,若不是英年早逝,那能有那姑娘这等机缘。

很快,商染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念头。

一旁的商言忍不住捏了捏商染的脸颊,“小染总是这么的善良。”

他露出嫉妒的模样,“如若不是那人突发意外……你又怎会与我……”

“言哥哥,别说,你知道现在与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以后也会是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