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心情不好就大扫除,一气儿打扫到下午。春天回暖,他将衣柜整理了一下,翻到那件烟紫色毛衣时顷刻间有些崩溃。

他抱着毛衣发呆。

陆文真的不理他了?还是在惩罚他?

跟他在一起是否疲惫大于快乐。

他们会分手吗?

瞿燕庭焦躁地揉了揉头发,手机响,他慌张地打开微信,剧组的工作群里宣传发了一些各媒体的宣传稿链接。

艺人的微博夹在其中,瞿燕庭点开,页面跳转,陆文五分钟前刚发布了一条——今天不开工,静候《第一个夜晚》开播。

或许……瞿燕庭鼓起勇气,把烟紫色毛衣团在怀里给陆文打电话。

响了三声,陆文陡然接听了。

瞿燕庭无措地拿开手机,确认一眼才相信,然而所有说词忘得一干二净,他放空着:“陆文……是我。”

“我知道。”陆文低沉地回了一句。

瞿燕庭竭力掩饰着委屈:“你终于肯听我的电话了。”

陆文问:“什么事?”

瞿燕庭想见他,每一天都在想:“你有没有空,我们见面谈一谈。”

陆文说:“我没空。”

“我看了你的微博,”瞿燕庭争取道,“你说今天不开工,可不可以见我?”

陆文回答:“我有私事。”

瞿燕庭被“私事”二字刺激到,明白了那种感觉,他顿时慌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陆文的语调一点温度都没有,很陌生:“你不是说后悔也来得及么,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

“不要……”瞿燕庭把脸埋在毛衣里,“我那天是乱说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和我试试。”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对不起,我错了……”

瞿燕庭的声音那么闷,又轻,有点像哭,他一句句堵住陆文的话,到此演变为乞求:“宝贝……不要和我分手。”

手机里寂静无声。

半晌,陆文说:“给我开门。”

瞿燕庭怔愣地抬起头,攥着手机冲出卧室,惊得黄司令在窝里昂起了脑袋。他没看猫眼,停在玄关将门一把拧开。

陆文站在门外,衬衫松着两粒纽扣,若隐若现的胸膛静静起伏着。

瞿燕庭恍惚地望着他。

“我想给你个教训。”陆文说,“你可以训我,骂我也行,但是不可以乱说话。”

他看了眼瞿燕庭怀里的毛衣:“我喜欢你才会追你,没追到手就迫不及待在我妈墓前透了个底儿掉,恋爱第二天就忍不住告诉朋友,甚至差点向我爸承认。我给你的喜欢是心甘情愿,你不该用’止损’来形容。”

“即便我和你在一起真有什么损失,我自己会承担。”

“我刚才没有吓唬你,也没骗你,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

“我容易冲动,不成熟,经常做事不过脑子。今后我会改,但需要一点时间。”

“你愿意等我改正么?”陆文滚动喉结,用原话说,“如果不愿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瞿燕庭混沌得说不出话。

陆文一步迈到他面前,拿出这辈子最大的定力忍了四天,本想坚持到晚上,结果因两个字前功尽弃。

他问:“要跟我和好吗?”

瞿燕庭眼眶微红,不住地点头。

“再喊一次宝贝。”陆文低声说,“以后换成我叫你。”

第 72 章

瞿燕庭微张开嘴, 还没叫出口, 陆文低下头把他吻住了,一团毛衣挤在彼此的胸膛之间, 摩擦出细小的电流。

陆文箍紧瞿燕庭的后腰, 往怀里带,同时顶开牙关攻掠进对方的口腔。啪嗒一声,瞿燕庭的拖鞋踩掉一只, 身体变轻,被勒着腰肢抱离了地板。

他半阖着眼睛,黄昏将至, 大片余晖投射进来, 他们像情/色/片的主人公一样在橘色的光影里纠缠,失衡跌入沙发。

瞿燕庭被压在下面,陆文吸住他的两瓣唇,一点一点抽空他肺部的氧气,他不想动弹,不想挣扎, 濒临缺氧时只会本能地乱哼。

黄司令听到哼声蹿出猫窝,一跃跳上沙发扶手, 眼珠溜圆,近距离注视着陆文和瞿燕庭的激情热吻。

这只小畜生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陆文总觉得下一秒会被挠一爪子。他被迫停下来,偏头埋入瞿燕庭的颈窝,不满道:“看你养的宠物。”

瞿燕庭喘/息着, 呼出一缕气音:“我没让它过来……”

颈侧的皮肤骤然一紧,陆文嘬了他一口,抬起头,眼底的火星将灭未灭:“你哼得太好听,把初春的猫都招来了。”

瞿燕庭羞耻地别过头,颈边新鲜的草莓印暴露出来,红肿,覆着一层霞光。陆文摸上去,用拇指指腹蹭过,游移向上,沿着腮边、鬓角,最终停在瞿燕庭的眼尾。

日落前就是红的,陆文哑声问:“瞿老师,哭了?”

“没有。”酸胀是真的,瞿燕庭嘴硬,“只是没休息好。”

陆文不假思索地说:“凌晨四点多还不睡,当然没休息好。”

瞿燕庭扭回来:“你怎么知道?”

已然说漏了嘴,陆文带上几分无奈的笑意。因为他也睡不着,半夜开车飙了一圈,然后停在楼下偷看客厅的窗户。

四点半客厅关灯,陆文跟着犯困,放倒座椅眯了一觉。他特意换了辆没开过的吉普,也不担心被发现。

瞿燕庭难以置信道:“你从昨晚一直在楼下?”

“对啊……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班?”陆文埋怨他,“我等到天亮,想在你出门的时候看一眼,等着等着居然都中午了。”

瞿燕庭惊讶地说:“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陆文当时就在车里坐着:“我一听你声音就忍不住了,怕电梯没信号,从楼梯跑上来的,幸亏你是住九楼。”

瞿燕庭想象了一下,电话里那么冷酷,其实正在爬楼梯吗?他又难过又好笑,掐住陆文的脖子轻捏喉结,说:“我要是没打电话,你准备在楼下待到什么时候?晾我到什么时候?”

吵架后的那一晚,陆文关机不敢听电话,怕两个人在气头上吵得更凶,最怕的是瞿燕庭一怒之下会跟他分手。

第二天早晨陆文和陆战擎一起吃饭,吃完他去工作,临走时陆战擎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们是父子,所以无论多大的矛盾,最终总有一方会让步,然后和解。”

但其他人不一样,没有谁会永远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人。陆文思考了很多,这一次他冲动跟踪、瞿燕庭撒谎,双方错误相抵的话,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如果是单方面的错误,该怎么办?下下次呢?会不会终有一天另一方不愿再忍受,然后真正的离开?

陆文这些天不停地琢磨,吃饭时想,赶行程时想,一离开镜头便继续想……他的确不够成熟,以至于在学业、事业和父子关系上都吃过亏,他不想让爱情也因此消磨。

喉结被捏得发痒,陆文俯首磕瞿燕庭的前额,说:“所以我下定决心才敢来找你。”

瞿燕庭道:“你下了四天。”

“你以为下蛋那么简单啊?”陆文说,“毕竟我从小就这德性……”

瞿燕庭问:“那我呢,你无法忍受我什么,我也愿意改。”

“你啊。”陆文煞有其事地开口,“我思来想去,除了这次你乱说话,我他妈根本挑不出来你有哪不好。”

两个恋爱新手,在第一次吵架后沟通心得,互相反思,以不太正经的姿势。

客厅逐渐暗下来,瞿燕庭躺在陆文身下的阴影里,或喜或怨的表情都隐藏了,他松开手,环到陆文的颈后。

“你……还想亲我么。”

陆文刚一低头,黄司令露出尖牙“喵”了一声,他无语道:“这什么绝育断情猫啊?太灵性了吧?”

瞿燕庭道:“那先算了。”

“……靠。”陆文却没起身,手指插/入瞿燕庭的发丝里,向后拢,滑到脸侧勾了一下薄薄的耳骨。

刚才被捏喉结,他报复地捏住瞿燕庭的耳垂,小巧柔软的一片肉,捻在指腹的纹路上,缓慢地厮磨变烫。

瞿燕庭抖着睫毛眯眼睛,手臂都夹紧了:“别,别捏了。”

陆文迟钝了两秒,发现新大陆般:“瞿老师,你这里敏感?”

瞿燕庭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又解释:“反正怪怪的。”

陆文停下手,但仍捏着没有松开,他一瞬间想到男孩子喜欢作乱的青春期,说:“中学男生都爱动手动脚,有没有被碰到过?”

瞿燕庭沉默片刻,回答:“……没人理我。”

脑海闪过叶杉的影子,陆文不小心问错了话,他若无其事地减轻瞿燕庭的难堪,说:“没人碰过就好,都是我的。”

陆文歪过头:“亲一下什么感觉啊。”

一股气息喷在耳边,瞿燕庭的身体里应激滚过一道电流,就像怕打针的人在消毒时拧紧了神经。肉/体的敏感加上这几天积攒的情绪,在陆文亲到他之前,他先一步崩溃。

“今晚留下来过夜。”

“只今晚吗?”陆文说,“我觉得小住半个月才够本儿。”

刚说完,门铃响了,黄司令飞似的蹿到了玄关。

两个人终于离开沙发,瞿燕庭被压得出汗了,一边起身一边抓起睡衣前襟扇风。他先打开灯,再看一下猫眼。

陆文问:“谁啊?”

“邻居。”瞿燕庭拧开门,熟稔地叫道,“阿姨。”

老太太住对门,看瞿燕庭一个人住,经常做了好吃的拿给他,一开门有些吃惊:“小瞿,生病了?”

瞿燕庭一愣:“没有……我挺好的。”

“脸怎么那么红?”老太太隔着花镜瞧他,“是不是发烧了?哎,这脖子上……起疹子了?”

瞿燕庭“啪”地捂住草莓印,脸色更红:“没事,我、我搞卫生来着,有点热。”

老太太说:“那就好,倒春寒可厉害了,当心着凉。”

“嗯,我知道。”瞿燕庭忙不迭点头,转移话题,“您拿的什么啊?”

老太太递上一只纸袋,说:“退休太没劲了,我报了个甜品班,课上做了不少小点心,拿给你尝尝。”

瞿燕庭接住道了谢,关上门,才发觉竟已七点多了,沙发上的手机一直闪,不断有业内的朋友祝贺今晚网剧首播。

陆文从浴室探出头,说:“多了一件大号浴袍!”

瞿燕庭道:“免得你露腚。”

“天哪,你好粗俗。”陆文洗把脸走出来。

瞿燕庭把纸袋放在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投影仪,使唤道:“你去书房把我电脑拿过来,一会儿网剧就播出了。”

陆文拐进书房,把笔记本电脑端到客厅里,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坐下,敲了下空格键,屏幕变亮,他喊道:“密码多少?”

“六个一。”瞿燕庭在厨房翻酒柜,拿了一瓶春节时的存货。

回到客厅,见陆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表情有些凝重。瞿燕庭在一旁跪坐下来,朝屏幕一看,搜索引擎首页的输入框被点开,一长串搜索历史赫然在列。

陆文念道:“怎样对男朋友撒娇……”

瞿燕庭头皮发麻,急忙伸手挡住屏幕:“我借电脑给同事用了,都是她搜的……”

“真的?”陆文道,“你说过再也不骗我。”

瞿燕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支支吾吾地承认:“我……我就随便乱搜了一下。”

陆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你搜完怎么不实践一下?”

“我……学不会。”瞿燕庭企图关闭页面。

陆文一把捉住瞿燕庭的手腕,不依不饶道:“你跟我撒个娇试试,啊?你早点这样,我肯定早就跑来了。”

“撒你个头。”瞿燕庭挣了挣,“好不容易开机打通了,你又不接。”

是第二天晚上的那一通,陆文垂了下眼睛,说:“当时腾不开手。”

瞿燕庭懵懂地:“在干什么?”

陆文当时泡在浴缸里,想起和瞿燕庭游泳的那个晚上,手机在毛巾盘中振动的时候……他挨近些,坦白道:“在打/飞/机。”

耳根烘热,瞿燕庭无处躲,抓住陆文的肩膀埋上去。

心脏跳得很响,陆文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瞿燕庭的耳垂,在对方的颤抖中,他说:“瞿老师,我想跟你上床。”

第 73 章

瞿燕庭不清楚鸵鸟埋头时有什么作用, 此刻他埋着头, 依然觉得脸皮、脖子乃至全身都要烧灼起来。

他不敢妄动,因为陆文的嘴唇就停在他的耳边, 稍碰一下, 他的感官反应融合心理作用,会表现出一个已过而立的男人不该有的羞耻。

陆文静待了半分钟,宽赦地从瞿燕庭脸侧移开, 下巴压住绒绒的发顶,喉咙泛起一阵细密的痒:“家里……有安/全套吗?”

瞿燕庭摇了摇头,他明白陆文并非单纯询问有或没有, 更像是问他愿不愿意, 抬起脸,他反问道:“必须得用么?”

这下轮到陆文无措,他想都没想,用一个男人的本能立刻回答:“不一定吧。”答完,又怕惹嫌地补充,“我挺干净的。”

瞿燕庭也不太会思考了, 在沙发上接吻时就出了汗,闻言有点尴尬, 说:“我,我先去洗个澡吧。”

陆文一狠心:“要不我们一起洗?”

瞿燕庭下意识地“啊”了声, 可能是学导演出身的原因,脑海里画面感强得要命……他受不了,拙劣地开玩笑:“分开洗吧, 不差那点水费。”

“也行。”陆文拿起手机,很游刃有余似的,“那你先洗吧,我回几条消息。”

瞿燕庭撑着茶几起身,双腿跪坐得发麻,一段距离走得稀里糊涂。

浴室的门刚一关闭,陆文把手机丢掉,整个人跳起来砸在了沙发上,他在厚实的沙发垫上弹了弹,眩晕地盯着吊灯散发的光圈。

陆文没料到自己能说出那么直白、露/骨的话来,竭力装作镇静,其实紧张程度并不亚于瞿燕庭。

缓了缓,他坐起来重新打开电脑,就着现成的搜索页面,输入道:第一次做/爱需要注意什么?

陆文没有清纯到一无所知,他该懂的都懂,但这事是讲究经验的,他目前实在没多少底气。大致浏览到底,他又搜索:怎样做一场完美的爱?

靠,为何那么别扭。

陆文专心地搜着,以至于没注意浴室里毫无动静。

瞿燕庭站在梳洗台前,胯骨抵着理石台的边缘倾身照镜子。下巴很干净,没有胡茬,这些天没休息好,眼睛有些血丝,头发长了,垂落在额前不太精神。

他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瓶新的沐浴露,浅粉色瓶子,白桃味,配套的还有一小罐身体乳。这是乔编旅行带的手信,他嫌娇,一直没有用过。

瞿燕庭闻了闻,又看一眼淋浴间架子上的绿茶沐浴露,猜不到陆文喜欢清新的还是香甜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后,一阵羞臊感直冲天灵盖。

水温微凉,瞿燕庭在花洒下冲洗了许久,洗完没穿睡衣,换了件鸦青色的真丝睡袍,和陆文游泳的那一晚就穿的这件。

咔哒,门锁转动,陆文及时关掉了搜索页面。

瞿燕庭趿着拖鞋走出来,说:“衣服扔脏衣篮就好,干净内裤给你放在架子上了。”

等陆文进去洗澡,瞿燕庭关了灯,客厅里只有投屏射/出的光,他弯曲双腿在茶几后坐下,播放《第一个夜晚》的第一集。

主题曲的前奏响起,陆文在浴室里喊:“瞿老师,等我一起看!”

瞿燕庭只好暂停,把黄司令捞怀里,撸着毛小声唠叨:“黄司令,我待你不薄吧,当初你被小区其他流浪猫欺负,是谁救你一命?你报答我的机会到了,等会儿好好睡觉,千万不要捣乱。”

“你以后别吓唬他,他能让你住大别墅,还有新的猫爬架。”黄司令不耐烦,从怀里挣脱了。

瞿燕庭说得口渴,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空腹喝不太舒服,他打开纸袋拿出邻居阿姨送的点心。是一盒大福,白色糯米皮透着粉色,他咬一口,充盈的奶油溢出来,露出里面的桃子肉。

许是饿了,瞿燕庭一下吃掉三个,第四个还没咬下去,浴室的门开了。

陆文湿着头发出来,适应了一下黯淡的光线,走过去时投屏上的画面继续播放,他小腿挨着瞿燕庭的手臂在沙发坐下。

桃子味盖过了酒味,很甜,陆文弯腰说:“瞿老师,你喝了多少?”

“就一杯。”瞿燕庭还捧着饱满的大福,扭头举高,“你吃吗?”

陆文垂着眸,瞿燕庭的浴袍下摆向两侧撇着,露一点腿,睡袍领口抱黄司令时扯开一边,走光了凹陷的锁骨,唇角还沾着零星几点奶油。

他口干舌燥地吃不下去,摸摸瞿燕庭的后脑勺,说:“你吃吧。”

恰好主题曲结束,屏幕顷刻间黑了。

失去光源的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只听见滂沱的雨声。屏幕又逐渐变亮,雨夜,面包车的前灯强光越逼越近,直至将房间照射得如同白昼。

刺耳的刹车音,镜头切向飘雨的夜空,一场未知的车祸作为全剧的开篇留下悬念,片名浮现出来——第一个夜晚。

瞿燕庭什么都没看到,他偏着头,在黑下来的瞬间被陆文掌着后脑勺吻住。

大福掉在地毯上,瞿燕庭抬手捧住陆文的脸,正片开始,眼前人的原声在背后的屏幕上响起,张扬的叶小武,沉静的叶杉,令他跌入现实和幻想的漩涡。

陆文吻得更深,谈不上技巧,仅凭一腔索求的本能,他舔食干净瞿燕庭唇边的奶油,脑后掌心下滑,掐住那截修长的颈项。

唇瓣轻擦,陆文停下来盯着瞿燕庭看,眼神有些痴,也有些掠夺的贪婪意味,像说甜言蜜语,也像在利齿间嚼一口鲜美的肉。

他道:“瞿老师,你更喜欢叶杉还是叶小武?”

瞿燕庭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大脑被吻到缺氧,不待他整理出答案,身体一轻被陆文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还真琢磨啊?”陆文掂着他笑。

好晕,瞿燕庭喝醉似的:“不是你问我吗?”

陆文告诉他标准答案:“你应该回答哪个都不喜欢,只喜欢我。”

瞿燕庭犯迷糊地接腔:“我也只喜欢你。”

陆文忍俊不禁,笑意掩盖住剧烈的心跳,把瞿燕庭抱紧大步走进了卧室。门板发出一声闷响,不留缝隙地碰上了。

瞿燕庭被轻放在床尾,直身跪起来,抓住陆文的腰带拽近。膝盖顶住床沿,陆文从浴袍口袋里掏出粉色的小玻璃罐。

“这个……”瞿燕庭问,“拿身体乳干什么?”

陆文撩进他的袍角中,说:“不能再把你磨破了。”

大腿发软,瞿燕庭勾着陆文的腰带一起跌在被褥间,他怕对方没有发现,觍着脸主动告知:“我洗澡也用的这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