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孝卿顿了一秒,大笑起来:“好,有种!”

从大剧院离开已经九点多了,《台前幕后》第一期的内容完成拍摄,节目组收工,要回台里连夜加班。

没了摄像大哥,但车载摄像头还在,坐进车厢依然有些拘谨,回程换陆文开车,一脚油滑入雨夜的大街。

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各对一个镜头,瞿燕庭盖着风衣,目光无处安放地流连了一遭,定在布满雨珠的车窗上。

录制中必须说点什么,陆文问:“听音乐吗?”

雨天路况不好,瞿燕庭说:“别了,影响开车。”

陆文单手把着方向盘打弯,挑了首应景的歌自顾自唱起来:“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

瞿燕庭近墨者黑,做作地鼓了鼓掌。

中途绕路到一家广式餐厅,瞿燕庭下车去打包合成一顿的晚餐加消夜。陆文独自留在车上,绞尽脑汁,琢磨怎样自然地把瞿燕庭带回家。

这么冷的雨夜,独守空房不是要他的命吗?

瞿燕庭买完回来,抱着两大袋餐盒矮身坐进副驾驶,显然不止是两人份。他系安全带时侧过身,冲陆文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

驱车上路,陆文说:“瞿老师,我先送你回家吧。”

瞿燕庭反问:“你要去哪?”

陆文回答:“我也回家,我回紫山名筑。”

所有人都知道王茗雨住在紫山,瞿燕庭冲镜头微笑,拍拍一袋餐盒说:“那正好,我也去紫山,给我师父送点消夜。”

陆文努力克制表情,心想不愧是编剧,好能瞎编。

狠踩油门一路雨水飞溅,到了紫山名筑,瞿燕庭先下车,真拎了一袋外卖给王茗雨送去。将近十点钟,王茗雨还以为来了什么不法之徒。

陆文就把车抛在一棵树下,熄火,摄像头关闭,手机屏幕在漆黑的车厢中闪烁,来电显示最近每夜都要查岗的孙小剑。

接通了,陆文不太理直气壮地说:“喂?”

孙小剑单刀直入:“在哪?”

陆文回答:“刚到家。”

孙小剑追问:“哪个家?”

陆文说:“紫山啊。”

孙小剑道:“你是一个人吗?”

“废话。”陆文不正面回答问题,“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只小狗狗吗?”

孙小剑无语地说:“你卖什么萌。”

“没事我挂了啊,挺困的。”陆文心虚道,“放心吧,没跟瞿老师在一起。”

孙小剑立刻警觉:“不行,那你大声说一句瞿编的坏话。”

“你他妈的……”陆文扭脸望向窗外,瞿燕庭正穿过花园朝这边走,他必须抓紧时间。

浑蛋?智障?文盲?

陆文搜刮了一通,眼看瞿燕庭就要过来了,攥紧手机把心一横,大声道——“瞿燕庭红颜祸水!”

陆文吓得赶紧挂了线,正好瞿燕庭走到车门外站定,敲了敲车窗,他顺口气,推开车门,变小的毛毛细雨拂了满脸。

瞿燕庭奇怪地问:“你刚才嚷什么?”

“没啊。”

“什么水?”

陆文被逼无奈,委屈又窝囊地吟了句诗:“雨是老天的泪水,你是纯净的泉水,而我……一肚子坏水。”

作者有话要说:王茗雨在窗前吃着叉烧看他们:服了你们同性恋

第 102 章

瞿燕庭惦记的琐事太多, 好几晚没睡过踏实觉,昨夜累狠了, 枕着陆文的胳膊像鸟归了巢,沉入深度睡眠。

一觉睡到天明, 瞿燕庭醒来躺了一会儿, 怕陆文手臂压一晚血液不流通, 便挣扎着爬起来。雨后的清晨有些冷, 他从床尾捡了件睡袍裹紧。

怀中空虚, 陆文卷住被子翻了个身。

瞿燕庭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赤着足, 在楼梯上找到拖鞋, 顺便捡起散落的皮带, 他“嘶”了声, 膝盖弯曲时有点疼。

身上很清爽,记得睡前冲洗了一下, 瞿燕庭简单洗漱, 髋骨挨住理石台边缘的一瞬间也有点疼。

昨晚的外卖剩下不少, 瞿燕庭拿了一盒糯米糍。一二楼的摄像头虽然遮住了,但依然不太自在, 他上了三楼, 小客房的沙发椅正对窗外的后花园,可以呼吸雨后鲜润的空气。

瞿燕庭左手掐着糕点,右手握着一沓选角资料,细细回忆每一位演员试镜中的表现, 用一种懒猫姿态干着要紧的工作。

大约过去四十分钟,陆文睡醒晃了一圈,跑上来说:“叫我满屋子找,还以为你撇下我走了呢。”

说得像被抛弃,瞿燕庭伸个懒腰,一张口发觉嗓子很沙哑:“我怎么走啊,又没开车。”

陆文端着一杯热牛奶,绕到扶手旁,说:“正好,来,把这杯奶喝了。”

瞿燕庭正噎得慌,接过牛奶吹了吹,小口往嘴里啜饮,他扬起眼尾斜看着陆文,稀罕道:“你越来越居家了,还懂热牛奶?”

“小意思。”陆文略带惺忪地嘚瑟,“玲玲姐说三十以后就要多喝牛奶,预防老了骨质疏松。”

瞿燕庭烦道:“我离老还有十万八千里,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陆文赶忙道歉,俯身撑住扶手说好听的:“瞿燕庭,你老了我也爱你。”

瞿燕庭问:“爱到我入土?”

“……话糙理不糙吧。”陆文说,“下辈子投胎还找你。”

听着有点吓人,而且瞿燕庭对下辈子有别的规划,拒绝道:“不用了,我下辈子不想做人了,太累,我要做一只猫。”

陆文心说这也太突然了,支吾道:“猫也行……我把你捡回家,好好养着你,不叫你受那么多苦了。”

瞿燕庭刚要感动,陆文又说:“顾拙言他们找事的话,你帮我挠死他们。”

“……”瞿燕庭道,“我是你保镖?”

陆文说:“我也会对你好啊,给你吃最贵的罐头,修个鱼池子给你玩儿,每天抱你给你撸毛,搂着你睡觉,最重要的——”

瞿燕庭问:“什么?”

陆文回答:“给你绝育。”

瞿燕庭真想泼他一脸牛奶:“滚吧!”

陆文彻底精神了,趿拉着拖鞋跑出房间,下了楼,没多久拿着一瓶跌打药酒返回来,在瞿燕庭的腿边蹲下。

撩开一点睡袍,瞿燕庭两只泛着青紫色的膝盖露出来,不见光的腿部皮肤本就白皙,所以衬托得有些严重。

陆文没脸说心疼,怕显得虚伪,毕竟是他弄成这样。

在地毯上,瞿燕庭跪着,也哼哼唧唧地嚷过不舒服,但转瞬淹没在别的声响中。陆文在掌心倒了一点药酒,焐热,罩住瞿燕庭的膝盖慢慢地揉。

力道渐重,瞿燕庭没说什么,咬住了玻璃杯沿儿,唇珠沾了一滴牛奶摇摇欲坠。他笼统地摸一下腰,想起来:“这儿也疼。”

陆文疑惑道:“那儿怎么会疼,因为哪个姿势啊?”

瞿燕庭根本记不清用了哪些姿势,说:“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家暴我了?”

陆文道:“我趁你睡着干点什么不行?家暴你,还不如在你背后刺字。”

揉完膝盖,陆文伸手解瞿燕庭的腰带,把睡袍敞开些,看见左边的髋部确实紫了一块,忽然记起,瞿燕庭昨晚是被他扛上楼的。

拖鞋和皮带中途散落,髋骨担在肩膀上,一颠一颠踩楼梯时挤压出淤青。擦完药酒,陆文抽走演员资料,说:“好好休息一天,有什么事吩咐我来做。”

瞿燕庭清闲了一天,随后又是忙碌的一周,不过电影筹备的事项一条条推进、完成,再累他也开心。陆文把头发染黑了,开始细抠剧本,这次在封皮上涂了两只小燕子。

周末,《台前幕后》播出第一期,标准时长,内容充实不拖沓,收视率和网播量都高居榜首,陆文和瞿燕庭的关系再度引发讨论。

关于陆文对理想型的宣言,网友机警地与瞿燕庭挂钩,发现每一条都很符合,但却不相信会有二百五到什么都敢说的艺人。

在节目的影响下,《藏身》受到极大关注,尤其是余孝卿的惊喜露面,使节目和电影的讨论度直线上升。

剧组趁热打铁,正式公布了余孝卿扮演男二号的消息,无数影帝在手的顶尖大腕儿,息影多年回归影坛,业内业外都随之轰动。

瞿燕庭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再度联系涂英的团队,终于敲定陈碧芝一角。所有角色陆陆续续落实,签约、官宣,剧组的队伍越来越丰满。

演员们集中培训和围读,有影帝影后搭戏,陆文身为男主压力巨大。他验证了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曾经的岁月在挥霍中流逝,如今起早贪黑仍嫌不够。

瞿燕庭和任树四处勘景,这部影片涉及的场景较多,从赤坎到巫溪,再从京津到西北,他们跋山涉水走了许多地方。

七月末,北方的炎炎夏日,电影《藏身》已经万事俱备。

开机仪式上,拜神是业内传统,当天三十八摄氏度高温,剧组一大票人擎着香火汗流浃背。瞿燕庭不信神佛,厌烦形式主义,打头阵把香一插只想尽快结束。

陆文更没受过这份罪,紧随其后插上香,大手一挥喊道:“仪式结束直接去开机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瞿燕庭补充一句:“开机红包找男一号领,我热晕了!”

陆文:“……靠。”

剧组车辆浩浩荡荡奔了芸漳路,结婚办喜事似的,索菲酒店特意开了专门专道,宴会厅也已经虚席以待。

与以往灯红酒绿的宴会不同,这场开机宴朴实得只有吃吃喝喝,除了《台前幕后》节目组和各演员团队的摄像,没有任何媒体镜头。

陆文挨着瞿燕庭坐,怕喝多露怯,小声求道:“哥,你帮我挡酒。”

瞿燕庭无语地说:“你真是个腕儿。”

陆文穿着条破洞牛仔裤,膝盖连着半条大腿都露在外面,瞿燕庭早觉得不顺眼了,把防晒外套盖上去。

“不至于吧,”陆文美滋滋道,“你控制欲真强。”

瞿燕庭无奈地喝冰水,当着镜头不好打情骂俏,况且旁桌的孙小剑跟个特/务一样,时时监控着他们。

宴会厅里的气氛热闹而放松,瞿燕庭环顾这一切,恍惚回忆起参加《第一个夜晚》的开机宴,他当时忐忑,抵触,两手握着一把虚汗。

正想着,陆文在桌下牵住他的手。

瞿燕庭有点害怕,悄声道:“别胡来。”

陆文却没松开,心有灵犀地说:“我想起《第一个夜晚》的开机宴了,你坐在包厢里,我特傻逼地认错了人。”

瞿燕庭忍不住笑,问:“你当时有没有在心里骂我?”

陆文回答:“没有,我吓傻了。”

也绝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又是人声鼎沸,又是高朋满座,他会像这样坐在瞿燕庭的身边。

瞿燕庭也未曾预料到,他假设:“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时间倒流至那一晚,你会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完美?”

陆文摇了摇头:“我压根儿就不会进包厢。”

瞿燕庭:“啊?”

陆文扭脸看着他,说:“我也不让你进去受罪,在洗手间遇见后,我就拉着你离开宴会去大街上私奔。”

心旌瑟瑟摇晃,瞿燕庭扣紧那只手,错乱地分不清此刻是炎夏还是初秋,外面是繁华的芸漳路还是重庆的长街。

待酒过三巡,瞿燕庭脸不红气不喘,叫了碗四川担担面垫肚子。

陆文只喝了几杯啤酒,有点撑,离开宴会厅去洗手间,方便完出来,一边刷微博一边走,转发了剧组开机仪式的宣传照。

一抬头,他顿时停住了。

前方两米远,顾拙言、苏望和连奕铭三足鼎立,肩并肩地堵在走廊上。四人已许久不见,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陆文骗份子钱的那个月。

一瞬的惊喜后,陆文察觉那仨人面色不善,揣起手机说:“干吗啊,复刻小虎队啊?”

顾拙言道:“我们来围观大明星。”

陆文嘿嘿一笑,放松警惕走过去,一不留神,被三个人围上来按住,他大惊:“我操!你们干什么,打劫啊?!”

苏望说:“打你。”

“打我干什么?”陆文被连奕铭勒着脖子,费力地说,“铭子,你就这么对待vip顾客?”

连奕铭被误认为保镖的火一直憋到现在,说:“我恨不得把你这vip拴裤腰带上,免得又给我引起什么骚动。”

陆文理亏道:“今天应该不会吧……”

苏望拧着他一只胳膊,说:“开机宴怎么不邀请我啊,请仙琪是谁帮你出的力?之前天天骚扰我,你丫拿我当助理了是吧?”

陆文吃痛,瞥向顾拙言:“好兄弟……”

“好个屁。”顾拙言弹他的脑门儿,“你在节目里说什么,选哈佛还是剑桥?那是你考虑的事么,你经过允许了么就照搬我的心路历程?”

陆文不过去一趟洗手间,没想到半路被劫,然后遭遇了一场三堂会审。

等三个人松开手,陆文虚脱地靠在墙上,他抹了把汗,认错道:“我马上就进组了,欠你们的债,以后再还吧。”

连奕铭说:“什么时候进组?”

苏望问:“在哪拍?”

顾拙言道:“拍多长时间?”

陆文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按顺序说:“后天一早的航班,先飞广东,拍摄的话怎么也得三五个月吧。”

三个人沉吟片刻,连奕铭掏出房卡:“行,那走吧。”

怎么还开房了,陆文没来得及逃跑,被顾拙言和苏望薅住领子连推带拽,强掳到连奕铭准备的套房里。

酒,菜,竟然还有蛋糕。

陆文愣愣地问:“什么意思啊?”

连奕铭说:“vip特殊服务。”

苏望道:“复刻小虎队给你践行。”

顾拙言最后说:“祝你电影大卖,卖了还债。”

第 103 章

开机宴快结束了, 瞿燕庭接到阮风的电话,戴上耳机守着果盘边聊边吃, 等挂了线,各组人马已经渐渐走光。

瞿燕庭捞起旁边椅子上的防晒外套, 朝旁桌的孙小剑招招手, 说:“别整天盯梢了, 你家艺人跑哪去了?”

孙小剑早就去洗手间找过了, 没人, 打电话也没人听, 说:“应该不是去鬼混了吧?”

瞿燕庭怀疑爱简传媒从上到下都不太靠谱, 起身朝外走:“行了, 你跟节目组打声招呼, 我去找他。”

宴会厅里杯盘狼藉, 厅外也有些乱,瞿燕庭沿着长廊走到安静一点的位置, 刚要按下快捷键, 陆文先一秒打了过来。

“喂?”瞿燕庭马上接通, “你在哪呢?”

手机里很吵,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陆文无意义地嘟囔了几句废话, 估计是喝醉了,然后报了一个房间号。

瞿燕庭搭电梯上套房,途中叹息一声,他简直不敢想象陆战擎把陆文拉扯大有多费心。找到房间, 门提前打开闪着一道缝。

瞿燕庭推门闻见浓郁的酒味,走进客厅,地毯上滚着几只喝光的红酒瓶,四双长腿或曲或伸,杂乱地挨在一起。

陆文和苏望、顾拙言、连奕铭,四个人并排挤着,把沙发填补得满满当当,发布会那场风波到现在,哥几个第一次聚齐。

貌似都醉了,起码也是微醺,陆文抱着蛋糕坐在中间,大着舌头说:“瞿老师来了……可以吃蛋糕了……”

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票房大卖”,瞿燕庭哭笑不得,这也太早了,明明还没有开机呢。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连奕铭说:“小瞿哥,你不来,这孙子死活不吃。”

顾拙言点点头:“感动。”

苏望脸色酡红:“干爹也感动。”

陆文拖着蛋糕举起来,瞿燕庭怕他掉了,走近去接。其他人硬挤出一个狭窄的位置,拽瞿燕庭坐在陆文旁边。

四周弥漫着酒气,瞿燕庭屏住气息切蛋糕,给每人一块,他上一次这样排排坐分东西吃,是幼儿园大班的元旦联欢会。

下口之前,陆文说:“兄弟们,我即将远行,等我凯旋不见不散!”

搞得像出征,瞿燕庭兀自吃着,当作在带三个弟弟。这时身旁的苏望搭住他,一改咄咄逼人的风格,诚恳地说:“庭哥。”

“嗯?”瞿燕庭应。

苏望道:“文儿拿奥斯卡就靠你了。”

陆文挥开苏望的手:“我连三好学生都没拿过,你让我拿奥斯卡?”

顾拙言善解人意地说:“拿不了也没关系,给他唱主题曲,他照样屁颠屁颠的。”

瞿燕庭笑道:“好。”

“真的啊?”陆文高兴地说,“那我不会拿格莱美吧?”

连奕铭拜托道:“总而言之你一定看紧他,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出也别来索菲出。”

瞿燕庭一一应下,夹在四个醉汉之间吃完蛋糕,起身去浴室拧了几条湿毛巾,裹上冰桶里的冰块盖在每个人脸上。

一通抱头鼠窜,四个人打着激灵冻醒了,手机响,司机等在酒店花园,瞿燕庭扶起陆文准备回家。

“兄弟们……我走了!”

临行还声情并茂地送了个别,那彼此依依不舍的氛围,瞿燕庭恍然以为是哪个落后山村出了第一个大学生。

幸亏没允许媒体参加,否则拍到陆文的醉态又是一场新闻。经历这么多事情,陆文的口碑有些两极分化,喜欢的爱他真实洒脱,厌恶的骂他惹麻烦精。

可笑的是,每当公众人物惹麻烦,厌恶的人比谁跑得都快。

后天就要启程,陆文和瞿燕庭回了南湾,晚上醒酒后一左一右陪陆战擎散步。

当歌手的四五年,转行后的这两年,陆文每次离家前都是放狠话,要做点成绩给陆战擎瞧瞧。今夜是第一次换台词,说——爸,你可别太想我。

夜幕掩盖了陆战擎的怔忡,停下来,两手分别揽住陆文和瞿燕庭的肩膀,按了按道:“去吧,记得互相照顾。”

第二天收拾行李,夏装单薄,陆文愣是装了四大箱,网购了一百多瓶防晒喷雾。

瞿燕庭抱着猫说:“你是代购吗?”

陆文振振有词道:“我本来就不白,可不能晒黑了,孟春台应该长得挺干净的,说实话我上个月还想去打美白针。”

瞿燕庭警告他:“少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哦。”陆文嘀咕了一句,“那我敷面膜。”

剧组包了一架客机,八月的第一天飞抵广州白云机场,再到赤坎古镇,花费两天时间全部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