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御书也不恼,喜洋洋的转身出门,对于他来说,自己长的这么英俊潇洒威武不凡,又是鬼域史上第一个将魔功练到第八重的门主,门里的女人们,没一个不对自己抛媚眼,没一个不暗恋自己的。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会有女子不喜欢他?不会滴~!所以老婆只是暂时抗拒,等过两天,看着看着习惯了,就会发现,其实——胖才是一种美。

于盛优脱了衣服,懒洋洋的泡在温热的水桶里,舒服的眯上眼,恩,多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泡一个澡了?也许是精神放松了,她开始动起她好久没有用过的脑子。

眼前摆在她面前的有三个谜团,是谁抓了爹爹和师兄他们,为什么抓,为什么要制造他们已经死了的假象,为什么嫁祸给鬼域门,他是否知道二师兄和鬼域门的这层关系,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唔……好烦……想不明白,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自己又能为爹爹师兄们干些什么?

于盛优将头潜进水里,闭着气,在水底吐着泡泡,她憋到无法再憋的时候,闭着眼,猛的钻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明朗,她想不明白,这些疑点她一个也想不明白。

她承认她笨,她只想做后宫文的女主,做不来推理文的女主,做不来武侠文的女主,这么蠢的自己……真的能救得了爹爹和师兄么?

还是说,自己的举动,早已在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下了呢?

她……究竟可以做什么?

起身,跨出木桶,拿起浴巾,将身子整个包裹住,如果……什么也做不了……那么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呢?

唔……唔……皱眉!使劲皱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猛的往地上一摔,她掀桌!

她砸着东西大吼:“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啦!什么东西嘛!妈的!躲躲藏藏的搞什么!要杀就站出来杀,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搞这么多屁事!搞的老娘找人报个仇都找不到主!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抓走我家爹爹和师兄!到底是谁!哇哇哇!”

“老婆!你在呼唤我么?”爱得御寒英勇的推开房门,冲了进来!哦~他家的小优优,忽然在房间里惨叫不止,一定是发生什么危险了!身为正在最求他的男人,当然得第一时间赶到!

于盛优愣住,抓狂的动作恰然而止,头僵硬的转过去看他,不幸的事发生了,她裹着的大浴巾因为她刚才一系列抓狂,掀桌,砸东西的动作,早已松动,浴巾它……它……滑落了……= =

于盛优曾经幻想过多少次,当自己贵妃出浴,美的冒泡,一不小心走光的时候,也许会被一个从天而降,英俊不凡的杀手看见,也许会被不小心闯入的美男看见,也许……也许……不管怎么也许,也不会给他——一个胖子!一个眼角长毛的胖子!一个眼角长毛还笑的很猥琐的胖子!

哦!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他看光光呢!

某胖子摸摸下巴,很淡定很认真的打量了下于盛优道:“老婆,你确实太瘦,该养胖些才好。”

于盛优憋着嘴再也憋不住了,猛的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只见她一边大哭着一边抱起洗澡的大木桶丢过去:“你给我滚!!!!!!”

胖子无辜的闪身,很轻松的单手接住于盛优扔过来的木桶,木桶里的水连一滴也没露出来,他单手抬着木桶,用语重心长的语调说:“老婆,你看你,傻啦吧唧的,这么大一桶水,砸不到我,砸坏门怎么办啦,砸坏门给外面的人看光了怎么办啦?虽然你瘦,但是……”

于盛优再也听不下去了,光着身子,扑上床,盖着被子大哭:“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快滚!快滚!哇呜呜……!”

胖子摸摸鼻子,无辜的嘀咕:“啊,哭了……我惹的么?”(某月:是的!)

抓头,挠腮,转身出门,右手上还托着于盛优用过的洗澡盆和洗澡水……

就在于盛优被人看光光的那一刹那,宫远修又在干什么呢?

是夜,

宫家南苑主屋的大门敲敲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偷偷摸摸的从里面溜出来,他的身上背着小小的一个包袱,只见他弓着身体,身形迅速的穿过中庭,来到墙边,飞身跃过。

一路狂奔出了城门,当他站在城门外的时候,下玄月正当空而照,月光打在他挺俊的脸上,他瘪瘪嘴,纯净的眼里满是坚定,他正了正包袱,一脸认真的看着未知的路途道:“远修要去找娘子!谁也别拦着我,远修不怕黑,不怕一个人,不怕!远修要去找娘子!”很用力的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找娘子!”

优啊~你家远修来找你了,等着吧!

找呀找呀找娘子

深夜,于盛优正蜷缩在床上睡的正香,她微微的打着鼾声,嘴巴微张,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枕头湿了一片,一个黑影推开她的窗户,迅速的闪身进入,黑影手中握着长剑,一步步向床边靠近,于盛优睡得深沉,浑然未觉。

黑影用剑轻轻挑起床帘,还未看清什么,一团棉被迎面袭来,他挥手拦开,于盛优出右拳攻到门面,黑影抬手挡开,于盛优单手撑床一个凌厉的扫堂腿踢去,黑影后退一步,于盛优抓住缝隙想叫想跑,刚张嘴,就被他单手拦腰抱住,用力捂住嘴巴,于盛优双手掰着他的大手,全身使劲的挣扎。

“是我!”黑影低声轻喝:“安静点。”

他的声音如此熟悉,于盛优放松身体,停止挣扎,身后的人放开她,她睁大眼,回头望去,面前站着男人只几个月不见,越发英俊了,他的轮廓越长越像宫堡主,他应该是三个兄弟中长的最男子气的人。

于盛优有些微怔的看着他,不相信的叫了声:“远夏。”

“恩,还认识我。”宫远夏瞪她一眼,将刚才捂着她嘴巴的手放在被子上擦了擦,把粘在他手中的口水擦掉。

“你怎么在这?”于盛优豪不介意宫远夏嫌弃他的举动,满脸笑容的拉着他问,这是于盛优第一次如此开心见到宫远夏。

宫远夏丝毫没有被她的开心传染,眯眼瞪她,有些怨气的说:“我怎么会在这?还不是因为你!你个烦人精,没事乱跑什么?出了天大的事有我们宫家的男人顶着,你说你一个女人,跑出来找死啊?安安全全的地方不待,净瞎折腾!自己折腾也就算了,还要劳动本少爷陪你吃苦。”

“喂喂……”于盛优乌着眼睛看他,这家伙的大男子主义真是让人受不了,刚才那一点点激动之情瞬间蒸发了。

“喂什么喂!要不是二哥下了死命令,我才懒得管你!你就留在这里给那胖子当媳妇吧!”宫远夏走到桌边,端起一杯喝剩下的冷茶,仰头一饮而尽。渴死他了,一直潜伏在鬼域门里,偷偷摸摸的,连口水都没得喝。

“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于盛优坐在床上,盘起两条腿,歪着头问。

宫远夏仰头想了想:“恩……在雾山客栈的时候。”

“雾山客栈……那么久以前!”于盛优大惊,非常不爽的问:“那鬼域门杀手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宫远夏拿起一块桌子上的糕点,丢进嘴里,慢悠悠的说:“二哥只是让我保证你别死掉,你只是被抓,又没死,我干嘛要救你!”

原来,于盛优离家出走的第一天,宫远涵就叫来了宫远夏,威逼利诱他去保护于盛优,本来宫家除了宫远修,武艺修为最高的人,便是宫远夏,而他自己,自然坐镇宫家堡迷惑敌人,让人以为于盛优还在宫家。

若不是于盛优自己暴露身份,鬼域门也不会这么容易找到她。不过即使她被找到,身边还有宫远夏护航,安全问题自不用担心,可宫远涵万万没料到的是,宫远夏他不喜欢于盛优,甚至可以说讨厌她。所以对保护她的任务,只建立在她不死就行,至于被抓被砍被□,那都不是他管辖的范围。

“那你现在出来干嘛?”她现在也没要死啊。

宫远夏又丢了一块糕点进嘴里,嚼嚼,淡定道:“我饿了。”

于盛优忍着气又问:“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我为什么要救你出去?”

“……”

“你又不会死。”

“是啊……我又不会死……”于盛优阴狠的瞪着他,忽然道:“但是你会死!”

“唔……”不解的望着她。

只见于盛优抬起双手,圈起嘴巴大吼:“胖子!!救命!有——”

于盛优还没叫完,窗户和门同时被推开,两个身影同时以诡异的速度一个飞出,一个滚进,胖子滚到于盛优面前问:“老婆怎么了?”

于盛优开口第一句话自然是:“我不是你老婆。”后面一句话是:“房间里有老鼠!”

“有老鼠么?”胖子趴下巨大的身体,在床底看看,桌底看看,然后道:“没有啊。”

于盛优瞪着窗户,恨恨的道:“老鼠跑了!下次再来,你就给我打死他!”

“交给我好了!”胖子拍怕胸部保证道。

宫远夏满鼻子泥土的趴在花丛里,望着于盛优的房间恨恨的咒骂:“死女人!”

于盛优像是知道他在骂她一样,也盯着窗户恨恨的骂:“贱受!”

于是,随后的几天,鬼域门的人都知道,自己家门主喜欢的女人极度的害怕老鼠,每次见到老鼠定会用非常愤怒的声音吼:“胖子——老鼠!!”

自己家门主不管身在何处,都会挪动他巨大的身体,以诡异的速度滚到达案发现场,为某人驱打老鼠。

可是……沙漠里面有老鼠么?有么?没有么?有么?为啥鬼域门的人从来没见过自己家有老鼠呢?

——香和镇——

香和镇是离宫家堡不远的一个小城镇,从宫家堡到这只需要两天路程,可宫远修却硬生生走了七天。经过这七天,宫远修的形象早已和刚出来的时候天差地别,身下的骏马早已不知所踪,装着大量黄金的小包裹早已不易而飞,就连绣着金线的华贵外衣,佩戴的玉石挂件也全都早已丢失。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不记得了,也许是他看见可怜人,自己主动施舍给了别人,也许是自己懵懵懂懂住店的时候被骗了,也许是他在街头行走的时候被偷了。

现在的宫远修,穿着单薄的白亵衣,亵衣上早已染上各种污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头发散乱着披下来,束发的金冠不知被何人偷走,他的身上早已发出异味,脏脏的脸上一脸无助,可他的眼睛依然明朗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他睁着清澈的双眼,迷茫的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彷徨的不知何去从……

可,即使没有华服,没有骏马,没有金钱,没有人愿意帮他,他也没用放弃,一个人一个人的问,一家店一家店的瞅,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固执的用他自己的方法,问着,瞅着,找着。

“你见过我家娘子么?”

“去去去,要饭的!”

“你见过我家娘子么?很漂亮的。”

“滚滚滚,叫花子!”

“见过我家娘子么?

“滚开,疯子,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见过么?”

“滚!”

“娘子……我家娘子叫于盛优。”

一开始还有人不耐烦的呵斥他两声,到最后,所有人都绕开他,不让他有开口发问的机会,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帮他,问问他,哪怕是因为好奇而为他停下一秒,来看一眼他手中的画像,看一眼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儿,哪怕……只看一眼。

若是有人愿意看一眼……说不定真的有人能认出她来,毕竟,三个月前画像中的人确实从这条街,这家店走过,三个月前,画像中的人确实与他们擦肩而过。

宫远修含着泪水,靠着街头的牌坊,慢慢蹲下身来,眼神渐渐变暗,他并不觉得累,只是……很冷。

娘子……娘子……你在哪?好多人欺负远修,娘子……娘子……你快回来吧,你从来不会让人笑话远修,你从来不会让人欺负远修的。娘子……娘子……远修饿了,远修好饿……远修……好想你。

太阳渐渐西沉,就像宫远修的心,越来越冷,他很怕……他找不回娘子,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什么也没有了……一个人,一无所有……

明月当空,

他已经在哪蹲了好久,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膝盖上,就这样蹲着,一动不动,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等待着他最亲最爱的来,回来接他,过来找他。

一个身影忽然罩在他的上方:“小哥,听说你在找娘子啊?我知道呦。”

宫远修微微一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抬头望去,夜色中,一个中年男子正望着他和善的笑。

“你知道?”他蹲在地上,仰着头,渴望的,小心的问着。

“自然知道。”中年男子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点头。

宫远修清澈的眼神闪过流彩的光芒,他像是看见希望一样,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哽咽着道:“你快带我去找她。”

.

他跟着那人走了三天,那人说,娘子去了赵峪庄,那人说,赵峪庄离这里只要三天路程,那人说,他明天就能能见到娘子。那人说,今天晚上先在山洞里休息。那人给了他一个馒头一件衣服。那人……是好人吧。是这些天里遇见的最好的人。

一天,只要一天就能见到娘子了……

宫远修靠在山壁上,蜷缩着身体,脸上露出久违的笑颜,他笑眯了眼,想着,明天见到娘子他就可以扑过去,像以前一样,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大声的哭,她一定会一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遍凶恶的骂他笨。可,当他哭的恨了,她一定又手足无措的哄着着他,等他不哭了,她就会露出远修最喜欢的笑容,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回家……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院子里,像从前一样,她陪他练武,陪他吃饭,陪他干许许多多开心的事,她会经常凶他,也会经常对他笑,她笑起来,自己也会跟着笑,到那时……就会变的温暖,就不会……再这么冷了。

宫远修带着依稀的期望,在冰冷的山洞里缓缓睡去,他的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像从前,他拥着她入眠时的笑容一样……

当,第二天清晨,他睁开眼时,看见的不是娘子,不是中年男人,而是他的弟弟——宫远涵。

宫远涵坐在他身边,晨光从洞外照进来,洒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柔和,他摇摇头,温柔的笑容还是千年不变的挂在他的唇边,抬手,轻轻拭去兄长脸上的污渍,忍不住在心中长叹:他,还是不忍,不忍他受到一丝伤害。哪怕这次想尽管其变,看他吃些苦头,得些教训,也许会有些成长。可到最后,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些垃圾伤害他。

“二弟,你怎么会在这?”奇怪的问题。

“因为你在这。”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要抓我回去么?”

“不,我带你去找大嫂。”

“不会又骗我吧?”宫远修轻轻皱眉。

宫远涵轻笑:“这次是真的。”

宫远修长久的看着他五秒,他,被这个人骗过千万次,可那又怎样,即使他这次还是骗他,他也会,继续的,一直的,无条件的相信他。

宫远修展开笑容道:“有个大叔说,娘子在赵峪庄,我们快去吧!今天就能见到娘子了!”

宫远涵站起身,摇头:“大嫂昨天离开赵峪庄了。”

“啊?”宫远修跨下脸。

“放心好了,我知道她的去向。”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山洞外面,山洞外面有两匹马,一匹白色,一匹黑色,两匹马一看便是千里良驹,宫远修惊喜的睁大眼,看着那匹白色的骏马:“呀!这不是我的马么?”

又看到马上的东西:“呀!这不是我的衣服,我的包袱么?”

“啊哈哈,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全在呢。二弟,是你帮我找回来的么?”宫远修开心的问。

宫远涵眯着眼笑:“我只是顺路捡的。”

原来,在发生于盛优随便逃家事件之后,宫远涵早就加强防范,宫远修一出宫家他就知道了,他看着兄长一脸坚定的往前走,忽然来了恶趣味,想看看让他一个人出去闯江湖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能让他成长起来。

于是他不但没阻止,反而一路上看着兄长的东西,一件一件被偷被抢被骗,看着他忍饥挨饿被欺负,看着他伤心难过落眼泪,看得的他是直摇头,终于,在昨天晚上,那个中年男人想将自己样貌不俗的哥哥拐卖给一个爱好男色的老头后,他终于坐不住了。

好吧,他的哥哥笨了点,好吧,他的哥哥单纯了点,好吧,他的哥哥确实麻烦了点,可是,是谁说,他宫远涵的哥哥是可以被这样对待的呢?就算他笨他单纯他麻烦,不是还有他在么,只要他没死,就见不得别人欺负他,就算他比他先死了,也会给他安排好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