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染相思》作者:兰芝

文案一:
她是众人口中的狐狸精。
他是前程似锦的乔三少。
他们都说,乔冰山是被“狐狸精”童阿狸给迷住了。
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他是她的竹马。

文案二:
他宠她宠得前途都不要了。
她爱他爱得钱都不要了。
爱要志同道合,才不至于分道扬镳。
多好,我撞了南墙还是爱你。
因了你,乔木染相思。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娱乐圈 青梅竹马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以梁,童阿狸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童阿狸因为事故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成了孤女,她作为小三的女儿被接回童家,面对冷淡的“家人”,面对同父异母姐姐的迫害,她想要一个靠山,于是她决定和乔三少乔以梁做交易,以自己为筹码换他的保护。面对高深莫测的冰山乔以梁,童阿狸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她的竹马,他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文章行文流畅,人物立体,故事生动,女主角对外冷若冰山,在男主面前却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常令腹黑冷漠温柔专一的男主无可奈何,面对生活的磨难,他们战胜了一切,只留下了幸福。

第1章

301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内:
“童阿狸,你先别进病房,跟我过来一下。”刚要转身推门进病房的童阿狸闻言愣了愣,抬起眼,她澄清的目光淡淡扫向招手喊她的男人,看清楚了身后喊自己的人是萧逸晨后,童阿狸才将转身的脚步顿住,侧过脸,眼底隐隐带着焦虑地瞟了眼被医生护士团团围住,正被推入病房的昏迷的男人。
再抬眸,童阿狸已经收起了情绪,淡瞅向被武警拦住堵在走廊另一头的记者,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这时的童阿狸披着一头漫卷的乌黑长发,她面色艳丽,下颌尖尖,一双丰腴性感的唇红得似樱桃,杏眼,眼角微翘,眼边一滴鲜红泪痣醒目而又惹人怜。
在这样极其压抑的场合下,童阿狸却还穿着一条极其艳丽的大红连衣裙,脚着一双十厘米高的金色高跟鞋。这样简单的衣着,因为她艳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已经曼妙而又勾人了,也更衬得她艳若桃李,面上樱红滋润。
阿狸,阿狸,她没有辜负自己的名字。她童阿狸的长相身段,确实就像极了中国人最常说的狐狸精。她漂亮,但却漂亮得妖邪。乍一看,她就完全不像是好人家的女孩。乍一看,她就是一副勾人的妖精相。也因此,从她公开和乔以梁在一起开始,除了她的两位好友,再没有谁祝福过他们。
童阿狸才走到萧逸晨面前,就被萧逸晨毫不怜惜地拽住了手腕,她被生硬地拖进了医院走廊的拐角里。
一走进可以挡住外人视线的拐角,萧逸晨已甩开了童阿狸的手,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弃之如蔽仿佛是见到了臭水沟里的臭虫。
童阿狸揉着自己被萧逸晨掐疼了的手腕,分明有几丝疲惫的眼因他嫌恶的表情而努力清明了起来。下一刻,她鲜嫩艳红的唇下意识地扬起了一抹讽笑,不等萧逸晨开口,就已经开门见山咄咄逼人道:“怎么?萧逸晨,你也要骂我扫把星?狐狸精吗?告诉你,这话我听多了,早没了新鲜!”
说着,童阿狸微微扬起了下巴,眼角泪痣鲜红,又对着面前天生娃娃脸的萧逸晨嗤道:“你想说什么?哼,我天生就是个带晦气的扫把星,你看,乔以梁才娶了我两个月就出事了!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要娶我的时候你拦不住,现在他娶了我,他再倒霉也是与你无关!”
“我操!童阿狸!你别见梁就掀瓦!老三见鬼了才娶你!老子都懒得骂你了!”闻言,萧逸晨已气得蹙起了眉,他忍着气爬了爬头发,才硬压下心底的怒气,冷着一张娃娃脸眼底不耐地道:“你给我听好了,童阿狸!你以为老子愿意理你?我告诉你!要不是老三身边只有你一个能签的上字的法定监护人,老子死也不想和你打交道!”
“彼此彼此。”童阿狸冷哼,仿佛百毒不侵般,艳帜地挑了挑眉。
萧逸晨被她这不鸟的表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他想着自小一直照顾他的好兄长,还是忍着火气压低声音道:“狐狸精,你给老子听仔细了,三哥这回是真伤得不轻了!子弹打进颈动脉,要不是抢救及时,他早没命了!”
“事情是怎么样我清楚得很,你有心思埋汰我,不如想清楚怎么给他好好治!”童阿狸始终面无表情地听着萧逸晨的话,萧逸尘语气里的气急败坏,含抢带棍她似乎都不放在眼底,回话的时候,语气里也天然带着股傲然冷漠。
而她因为长得艳,越是无表情就越显得鲜花欲滴,娇媚动人。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慵艳的美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扎眼,不光萧逸晨,刚才所有在手术室前看见童阿狸的人,都对她的艳丽光彩颇有微词。
果然,萧逸晨见童阿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心中满是窝火,越想他的脸色也越冷,干脆不给情面道:“童阿狸,你是没有心吧你?也对!你就是铁石心肠的狐狸精!扫把星!当年童婆婆的死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不就是你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的吗?她摔死的时候脑浆直流你也没掉一滴眼泪不是?童家在部队的儿子孙子都连夜赶去医院,你却最后一天才去灵堂不是?还有童晴缘,你的手段多厉害啊!能把一个好好的人逼成那样!这些年,要不是三哥兆着你,你以为你能这么嚣张?我告诉你,三哥要是没了,你也别想活了。”说着,萧逸晨眼底恨恨地对着童阿狸比了个中指,转身就走了。
新婚丈夫只差一点就要命丧黄泉,却没有人看见童阿狸哭。是的,别人怎么看得到她哭呢?她的眼泪,只会流给心爱的人看。而她心爱的人,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哭。
病房里,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童阿狸才会放软表情,她坐在病床边,轻抚着乔以梁的黑软的发,动作很轻,眼底也是异常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若是旁人见到了一定会觉得心惊。因为只有在她看着他的时候,平日里傲然妖艳的眼底才会纯粹干净到透明,才会依恋到满是柔软。
这时,童阿狸的话音也很软很柔,没了往日里的妖艳傲气,她更像是个纯真剔透的小女孩,如水般清澈绵柔。她低呐道:“三哥,你不许我哭,你看我真的没有哭,我只哭给你一个人看。”
说着,童阿狸微微俯身,眼眶已经红了。她试着抵了抵昏睡中乔以梁的额头,依恋半晌,才又抬起脸叹道:“三哥,你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你说我穿红衣裳最好看,我就想,我死了以后,变成厉鬼也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童阿狸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忍着眼泪半晌才叹道:“三哥,你怎么就这么傻,这么傻…”

第2章

七年前:
下午五点一过,J区大院的孩子们下了课便都陆陆续续回了院子里,这些个小祖宗们一回来,原本宁静的大院很快就又变得闹腾了起来,负责警备的武警们却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们一个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目光炯炯,身如松柏般巍然不动。
入了岗哨,一入目,就能看见森森严严停满了道路两旁停车位的红字头J车。而再往里走,更可以看见一处人造湖水,这湖叫“一鉴湖”,取清可见底,光华可鉴之意。
一鉴湖里的水是死水,但湖的四面却都有一座石雕蚣蝮喷水台用于平时换水。每年5月,一鉴湖里的水还会全部被抽干,湖底的淤泥也会被重新冲刷干净,再用生石灰把湖底全部涂抹一遍,最后才换上自来水。
一鉴湖里还养了许多金鱼,据院里某位爷目测,湖里还时常会出现金鱼界里最顶级名贵的“金钱水泡”。当然,除了鱼,一鉴湖里还种了30多缸睡莲、荷花。烈日下,春风里的一鉴湖,更是湖边杨柳依依,湖底清澈见底,甚至,连湖里的鹅卵石都能看得清。
一鉴湖边有一座石拱桥,但凡是进了J区大院的,就必须经过一鉴湖过那个石拱桥,然后,再绕着湖边走半圈,经过一个篮球场,接着,才能看得见内院的家属住宅区。而只要过了篮球场后两百米的距离,走在那郁郁葱葱的老树下,抬眼,就能看见一栋栋错落有致的单栋欧式小楼。说白了,前头的都是障眼法,这里,才能算是真正的J区内院。
而那石拱桥还很窄,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一同走。这桥当时立在那,其实也就有点屏障的意思。因为,车开不进来,。什么人要进来,先得停了车再徒步。这时候,不论来的是谁,保卫科在门前一登记一通知,院里的人精就都晓得了,该应对的也就应对了。
而这里住着的,更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人物,他们是官,还是掌握了J权的官,甭管他们是官一代,官二代,还是官三代。住在这里头的人,生来就都是含着金钥匙的大爷,是根正苗红的红色贵族,G干子弟,龙子龙孙。
时光荏苒,一眨眼,院子里的小萝卜头们一个个都拔苗成了青春年少,这么多年下来,大院里头的势力也差不多都被划分出来了。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女孩喜欢抱小团,男孩喜欢抱大团。院子里的男孩都是北系,而院里的女孩们就各自有各自的小派别了。
这时,只见J区大院的“三朵花”正结伴从石拱桥上走了过来。领头走在最前头,肤色麦黄,短发爽利的姑娘是方家的二女儿方舞,她走着走着,突然卡在石拱桥的中央顿住了步子。手轻扯了扯斜挎在肩上的书包带,凤眼微眯,抬手就指向正在湖边走着一个女孩,转身,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童晴缘问:“晴缘,那女孩谁啊?看背影挺好看的。”
闻言,正低头听着MP3的童晴缘优雅地拔下耳机,她秀美文静的脸稍稍抬起,娴静地目光望向前头,一顿,笑僵在嘴边,对上方舞询问的目光,她抿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就垂下了脸去。
见童晴缘这样,她身侧原本正拿着手机发短信的潘时语也抬起了娃娃脸往前头看过去。这一瞧,潘时语心底就是一咯噔,心底暗叫一声不好,忙对着方舞猛眨眼,又悄悄用手腕撞了一下方舞,还抽着眉毛对着方舞一个劲地挤鼻子弄眼,那模样,可爱归可爱,却真的像个抽了风的芭比娃娃。
方舞见潘时语那抽了风的死样轻哼,白牙一咧,疑惑更重,笑着就去推她:“作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好丑。”
方舞手肘才一动,潘时语的眼皮就是一跳,她急忙往后缩了一步,撅着嘴就道:“你悠着点啊!下手没轻没重的!”说着,她圆溜溜的眼还防备地瞪着方舞,就是不想让她碰自己。
要说这方舞吧!可以算是大院里的女霸王,她自小就会偷自家老爹的手枪、步枪满院子抓猫打狗,就是大院里从小练武的男生,也不是谁都打得过她的。
“不碰就不碰,瞧你拽个二五八万的。小潘潘,你以为你真是布娃娃?”方舞无所谓地轻嗤,嘴里说着不愿碰,却又凑上去逗趣似地点潘时语的鼻子,觉得她可爱,还捏了捏她的脸,不过动作倒是很轻,真没下重手。
潘时雨语被她捏得哇哇叫,方舞却不管她,嘿嘿笑着,转脸又望向湖边那正低着头慢腾腾走路的女娃子,扭头,再望向始终垂着脸不说话的童晴缘。她黑而明亮的眼珠咕噜噜一转,更是好奇,难不成,她几天不在家院子里就变天了?童晴缘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会见着了人把不开心表现得这么明显么?难不成?
方舞从来都是个利落人,一啰嗦她就燥燥地,蹙眉,这次也没了什么耐性,她又问:“别磨磨唧唧的行么?快说!她到底是谁?”说着还嘀咕,“怎么惹上你们俩祖宗了?”
真是个没长眼的!哪壶不提专门提哪壶!潘时语无力地挥开方舞捏着自己鼻梁的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咱们院里能随便冒出个人来么?官这么好升呢?你长这么大,可见咱们院里才进来了几户新人呢?”
还真是!方舞一挑眉,笑笑。她长这么大,院子里总共就进过三户人家。其中,还有一户姓姚的,才住进来没多久就得罪了“阎王”,接着便全家败落,卷铺盖,掉乌纱帽地滚了。
“所以我才问啊!上个月我不是才和我哥下B队锻炼去了吗?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哪能知道啊?”方舞率性地白了一眼潘时语,干脆又转过脸朝童晴缘点点下巴,语气也大气:“晴缘,你最好,你说!”
见她又问童晴缘,潘时语气得直跳了起来,娃娃脸一虎一虎的,气得跺了跺脚,索性指了指童晴缘衣袖上别着的那块吊丧的黑布,咬牙道:“还能是谁?你看她穿校服都那么骚!当然是狐狸精啊!我说阿舞你啊!平时还挺聪明的!这时候脑袋怎么就这么不得转啊!你觉得她还能是谁啊?狐狸精啊!狐狸精!她就是那个童阿狸呗!真是气死人了!你都不知道!童婆婆竟然亲自把她接回来了,进童家大门的时候,童婆婆还拉着她的手,当众认了她这个孙女!又说她也可怜,请大家多多照顾她!”说着说着,潘时语眼眶都红了,她偷偷瞅了一眼始终面无表情垂着脸的童晴缘,眼底全是担心。
“她就是童阿狸?”方舞会过意来,嘴角轻讽一扯,倒没有潘时语的义愤填膺,先是瞪向潘时语,斥责她:“你的教养到哪里去了?别只顾着装可爱,说话不留个门把,把自个的格调都掉了。”
转过眼,方舞才再次淡淡望向童晴缘,语重心长,大气道:“晴缘,你计较什么?你要明白,野鸡进了凤凰沟还只会是只野鸡,野鸡就是野鸡,永远都变不成凤凰。你是你,她是她,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即使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还会是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日子。你不管不理会她不就成了么?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当然,关于这个野鸡理论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除非这野鸡是再世丑小鸭,原本就是只错了位的凤凰。
她的话太大气,童晴缘却期期艾艾地抬起脸,她眼底水雾弥漫,咬着唇,迟疑地望向那湖边的背影,软软道:“我自然不是担心这些。她就算是私生女,也毕竟是我爸爸的女儿。我妈生前对她们母女也不薄,我是我妈的女儿,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她。”说着,她一顿,委屈地红了眼眶:“我伤心的,是因为她说,她永远不会认我这个姐姐。”

第3章

童阿狸几乎是被方舞拉住后衣领拎起来的。那时,方舞拽着童阿狸的后领,她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光,霸气凌然,拎着娇俏高挑的童阿狸像拎起了一只无辜的小鸡崽子。
这时的方舞比童阿狸高很多,她本身又比童阿狸大几岁,当童阿狸镇定下来,眯着眼睛转过头去看方舞的时候,因为身高的差距,再加上距离太近,童阿狸非得微微抬起脸,才能看得清方舞的眼睛。
但从始至终,明明是受了惊吓,童阿狸的表情却还是疏淡的,平静的,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只任方舞莫名其妙地拎着她的后领,就那么挂着。
她的清透的目光疏淡地扫过方舞的脸,定定地盯住她的眼睛。缓缓,童阿狸的视线才又划下去,扫过方舞拽着她衣领的手,扫过她身后鼓着脸正在对着她比中指的潘时语,扫过石拱桥上错愕地愣住了的童晴缘
见着她们,童阿狸妖帜的眸微眯,突然,就那么柔媚中带着几分锋锐地勾起了嫣红的唇。妖魅,冰冷,绝艳,这完全是不该出现在一个高中生脸上的表情。她太年轻,太娇嫩,但偏偏,童阿狸的神态如火纯清,她这副样子,不但不会不伦不类,反而很迷人很勾人,清纯中带着放dang。不得不说,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没等童阿狸开口,方舞已经松开了拎着她后领的手,她利落地拍了拍手掌,定定地望着童阿狸那尤甚春花秋月的脸,语气很正经,话却有几分轻蔑,她道:“童阿狸?童家的那个私生女?”
“有事?”轻抬眉梢,这就算是认了。童阿狸也不气,她的语速很慢,但字正腔圆。声音也特别的好听,是那种江南水乡般细细的糯。
这时,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童阿狸白皙的脸上,更映衬得她眼角鲜红的泪痣格外得醒目,隐媚勾人,就好似海中生明月,离人心上愁。
这一刻,除了“狐狸精”这个词,方舞是真的再也想不起来该用什么词形容这个女孩了。她其实是没什么怨愤的。毕竟在大院里,私生女私生子之类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不伤根本。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面上保持沉默,暗地里划清界限。
但既然私生女都被带回家了,童晴缘今天的态度还是这般,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总该做点个事,给她们泄个愤,也把事情往明面上扯开了得了。
在方舞的世界观里,要打要杀,明着来。要么相安无事,要么杀伐果决。别来个背地里肮脏如鬼,她不喜欢。
“这么傲?”见童阿狸压根没反应,方舞刚气地挑了挑眉,她打趣地拍拍手。抬手,中指便直指向童阿狸的眉心,语气凶厉却也冷淡,更多的却是漫不经心,她道:“你认不认晴缘做姐姐是你的事情,你有自知之明,晓得野鸡不攀凤凰窝也是件好事。只不过…”
这时,方舞的话音一顿,手往前一伸,实在是她的速度太快,也不见方舞到底做了什么,就见童阿狸单手挂在肩上的书包被她轻易地抢了过去。
接着,方舞笑得冷恶,手腕才悠悠一扬,转眼,就听“嘭”的一声响,童阿狸的书包被扔进了清澈可鉴的一鉴湖里。
见到了这个地步,面前小姑娘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惊骇,或者半分的示弱。甚至,童阿狸连阻止都没有阻止她一下!方舞兴味地挑了挑眉头,心底暗叹一声可惜,她其实还蛮不讨厌这种类型的姑娘的,但,戏总要做足撒,都已经开演了…
但方舞心底是这么想着,对上童阿狸那双波澜不惊的美艳双眸,她着实也是愣了一下。急忙收敛了心神,方舞才继续道:“你有自知之明不喊晴缘姐姐是一回事,但在童家,如果你有胆子不尊重她,或者看她性子好就欺负她。我,方家的方舞,就会让你的人生像这个书包一样,落入水底,不见天日。”
“落入水底?不见天日?”童阿狸轻笑,缓缓重复了一遍。她甚至没有看方舞,只是转过脸,目光望向一鉴湖湖面那一*荡起的涟漪,望着她的书包缓缓地沉进水底。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发现这片湖水很清,很干净。她只站在岸边,就能看见水底的鹅软石,看见水底翩翩自在的游鱼。而这时,水底又多了她的书包。
“你怎么晓得,落进了水底,就会不见天日了?”似乎觉得有意思,童阿狸轻笑。她转过脸问方舞,神色里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半分愤怒,她甚至没有再去看被方舞扔进湖里的书包。她只是依旧浅浅淡淡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英气逼人的高挑女孩,仿佛觉得好奇,仿佛这个问题比她突然被拦住,突然被威吓恐吓还值得探究。
童阿狸一直觉得,从她正式走进大院,走进童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像是一片浮萍,没有人在乎她,没有人管她,更没有人爱她。大家都讨厌她,变着法的漠视她。不过都没有关系,她从来都不觉得孤单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谁会比较可怕。除了死亡,她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怖的,也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是太需要在乎的。
见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这样清谈的语气,透静的眼神,一向强横的方舞反倒是目光一凝,这回,她真不想玩了,她甚至在想,童晴缘到底怕什么?小姑娘心思就是太重了点,这童阿狸一副老子不和你玩的架势,惊恐个什么劲?
方舞真没有再吭声,她只是再次细细地打量起了童阿狸,一时间,她的心底,倒又突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可惜。
潘时语见方舞突然不接话了,神色又变得那么奇怪。她觉得不对,心想,得一鼓作气啊!想着就连忙冲了出来,一跑近,伸手便往死里乱戳童阿狸的肩膀,咋呼凶道:“我告诉你!死扫把星!你要是敢欺负我们家晴缘,我们潘家也和你没完!你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不!你妈妈是害人精!你是个扫把星!狐狸精!小三的女儿!野种!哼!”
潘时语骂得挺起劲,却不想这时,不光方舞蹙起了眉头,始终表情淡淡的童阿狸眼一眯,目光也锐利冰冷了起来。她瞪向她,眸光凉得直让人发怵。但她还在笑,眸子仿佛是死的,静得可怕。嘴角浅浅勾起的笑却直逼春满月华,万天霞光。
几乎不等人反应,连离她们最近的方舞都没捞住,就见童阿狸手一伸,一把就拽住潘时语跳进了一鉴湖里。
这一下,两个小姑娘都落了水,俩人全身湿透,浮浮沉沉间,童阿狸还在笑,她的手突然压住潘时语的发顶,接着就一个劲地把她往水里摁。她还在笑,眯眼垂眸,语气轻佻又邪魅地,好似对着潘时雨轻叹,也好似是要说给方舞听,她喃喃道:“你知道么?我这住进来以后才晓得,一鉴湖的水太清,这么多年都没死过人呢…”
说着,童阿狸又一叹,完全无视潘时语的奋力挣、扎、哭泣和咳嗽,她的手一下下摁着潘时语的头往水里灌,动作也实在太狠,是半点也不留情,好像是真的想要杀人一样。她的笑还太美,目光又太淡静,在带着粉尘的阳光下,童阿狸的脸颊白皙得几乎透明,几近妖异。而她又太过能忍,就连自己呛着了水也不咳,只面无表情地生生了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