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txt下载.txt 林笛儿

文案:
他不是天生是个坏胚。
一切缘于一个错,意乱情迷的夜晚,和好友的女友上了床,一夜间,成了众矢之的,好友与他成仇,自己的女友赌气嫁给了好友。
地久天长,是多么荒凉的渴求?
从此,他成了不可救药的浪荡子,在不同的女子间寻找似曾相识的慰藉,一次又一次在片刻的温存中获得一丝救赎。
直到,他遇到她。
他才发觉性爱的欢愉不是唯一的救赎,真正救赎的只有爱情。
可是,她却是别人的妻。
类型:虐心,纠结,严重时无法呼吸,呵,慎入。有婚里婚外的挣扎,夫妻间的不信任;恋爱中的男女,有对爱情的胆怯,有对爱情的执著,也有对真爱的醒悟。
提醒:看此书前,熟读下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
人物:
詹安尼:上海SAN医药公司总裁。英籍华人。
舒樱:地球物理学硕士,詹安尼秘书,洪逸宇的妻子,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洪逸宇:生化硕士,瑞士留学生。
宁曼曼:酒吧老板,詹安尼情人。
夏心婷:詹安尼的前女友,肖白表妹
梁清:詹安尼的同学兼朋友,同济外教,建筑学
洛飞:酒吧钢琴手
林蝶:职专老师,酒吧钢琴手,舒樱的同学
肖白:音乐制作人

 

一,夜

 

夜,不是代表天黑,而是一个酒吧的名字。
酒吧在衡山路上,像中世纪欧洲小镇某一户人家的厨房,没有燃火的壁炉台上挂着一副并不知名的油画,半裸的女人在月光下晾晒一件亚麻色的袍子,圆润的身体在月亮的照射下丰润饱满;橡皮柜子里陈放着灼灼发光的银制餐具和酒杯;藤条篮子里的核桃和苹果凌乱摆放着,却散发出上好干果和水果的光泽,角落里放着一架漆黑的钢琴。
宁曼曼是酒吧的老板。这间店原来不是她的,她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女子,在外贸公司跑业务,再怎么出息,也置不下这份产业。某个男人在消耗了她大把青春后,拍拍屁股走人,回过头,看到她哭花的脸,良心发现,给了她这家店,弥补她失去的青春。
看到产业证上烫金的名字,她不哭了,心情也好了起来。有了钱,女人就有了安全感,就经得起岁月的肆虐。老了又怎样,自己可以把自己养得很滋润。
午夜前,酒吧里清冷异常,午夜,夜上海的醉生梦死才刚刚开始。
十点时,酒吧钢琴手洛飞夹着乐谱从外面走了进来。洛飞是一个英俊至极的男人,白净帅气,长相斯文,却亦如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苍白而又毫无活力,身姿僵硬,有如鬼魅般,幸好手指灵活地跳跃滑动。
酒吧有两个钢琴手,还有一位女子,叫林蝶,是隔壁职专的老师,同样白净斯文,却与洛飞是两个类型,温和、阳光。她一般是周休的时候过来,喜欢弹欢快的曲子,纯粹爱好,不当工作。洛飞却把这当职业,很敬职,每天呆到凌晨才回租处,他弹的曲子,像送葬的乐曲,缓慢、零碎,如掩饰了悲伤的哀悼。
洛飞淡淡地对宁曼曼点了下头,径直走到钢琴边,掀开琴盖,寂静的空间便有流泉“丁冬“而出。
酒吧里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侍应生托着酒盘四处走动,宁曼曼与一些老面孔含笑招呼。
夜,慢慢拉开了序幕。
凌晨二点,酒吧外的侍应生礼貌地引进一位男人,宁曼曼心“咯”地一下,停了半拍,男人很高大,极其英俊,眼睛很迷人,但是神色过于冷漠、倨傲,微倾嘴角时,却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性感,质地精良的黑色T恤、长裤,衬托得他更加的修长、挺拨。
他似乎听不懂普通话,侍应生改用结结巴巴的英文,男人俊眉微微拧起,慑人的气质让侍应生更加无措。
宁曼曼深呼吸一口,微笑走上前。在外贸公司几年,别的没学到,到是练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先生,需要我帮助吗?”她说,是英文,发音纯正。
男人侧过头,瞟了她一眼,长发披肩,额角别着一个银色的发卡,眼睛闪亮异常。
“一杯鸡尾酒。”男人点燃一枝烟,吐出一口烟雾,俊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波旁威士忌加柠檬,再加一滴辛辣苦艾酒,味道很不错。”她在他身边坐下,细细地说明。
男人勾起嘴角,一口一口轻啜着酒,眼睛巡视了一周。“酒吧很有格调,象那么回事。”
“是吗?这是你夸奖的极限?”她侧脸仔细看他。
男人耸耸肩,“我差不多转遍衡山路的所有酒吧,就这间有点英伦风情。酒很地道,琴曲有点忧伤。”
宁曼曼抿嘴一笑,“听你这么说,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先生是英国人,来上海洽公?”
“你对每个男人都这么好奇吗?”
“不,我今天心情好,好奇心也强了点。”
“你希望我是干什么的?”男人细品着酒,意味深长地问。
“我…希望是经常光临‘夜’的常客。”宁曼曼捂着嘴,妩媚地笑着,毫不掩饰眼中的炽热。
洛飞突地冒出一个尖锐的音符,喝酒的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但一会,琴声继续如流淌的忧伤之河,缓缓向前流着。
“常来会有什么特殊的优待吗?”男人微微笑着,宁曼曼抱着修长白皙的手臂,眼中挑衅的意味很浓,“你想要什么优待?免费的酒?”
“不!”男人转过身,正对着她,象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讽刺地倾倾唇角,“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名字不重要,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宝贝?”
“可以啊,这种称呼有种被珍视的感觉。不过,是不是太快了?”宁曼曼玩味地挑挑眉。
男人性感地一笑,“时间在自己的手中,完全由自己掌控。我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哈,可能是气味相同吧!”
“我通常不放心我的宝贝一个人回家的。”
“听你这样一说,好象宝贝很多。”
“你在意吗?呵,今夜,我只有你。”男人浅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什么时候能走?”
成年男女常常会玩一些矫揉造作的语言游戏,目的是为了在游戏中探测对方的意愿,表达欲望的方式隐晦,却直指目的。宁曼曼太擅长此道了,本来就是她先开始的,男人没让她失望,和她是同类中人。
她站起身,去拿外衣,知会了下酒保,和男人心照不宣对应了下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洛飞漂了眼她的背影,琴声越发凄凉。
凭多年与男人打交道的经验,她嗅出这是个极品男人。很久没遇到这样的角色了,她有些兴奋,带着男人回到她的单身公寓,电梯里,两人就开始缠吻。
一进门,她匆匆进浴室冲了下澡,借机稍微化了点妆,长发散在身后,真丝的睡衣让她的美妙的胴体呼之欲出。
男人很满意地看着她,扳过她的肩膀,开始激烈地吻她,她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黏在他的脸上,他没有放开她,狂热地吻着,她软润的嘴唇在他的亲吻下几近疼痛,但她,却也在他近似霸道的亲吻中丢了魂魄。
他轻而自然地把她身上的睡衣脱下,很快,她就如光洁的婴儿躺在她健壮的胸膛下,她探身从抽屉里翻出安全套给他,他拿了两个。
“可不可以不用?我今天是安全期。”她勾住他的脖子。
“你想怀BABY?”男人坏坏地一笑,撕开纸袋。
“如果长得象你,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开玩笑地说。
“那样就维持不了你现在的美丽,我会心疼。”男人用力地搂抱着她,亲吻她,不再给她讲话的机会。
她喘息、发烫,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象掉进了深海之中,海水没入头顶,她的身子变得很轻,很轻,如一片羽毛,在男人的怀中颤抖。
男人是天色发白时睁开眼的,可能只浅眠了一会,他轻轻地把她移到旁边,下床穿衣。
“还早呢,再睡会吧!”她着迷地看着他的背影。
“今天公司有个重要的面试,我必须要去看看。”男人在她脸上深深地吻了下,“以后,我会去‘夜’找你的。”
“你在上海工作?”
男人点头,顺了顺头发,“嗯,混着呢!”
“你…。叫什么名字?呵,我总不能也称呼你为宝贝吧!”她干干地笑着,身子因没有男人的拥抱,而有些失落。
“詹安尼!”男人关门之前,回头对她说。
宁曼曼疲倦地躺回枕中,心情有点欢悦,忍不住开始期待下次和男人重逢的时候。

 

 

 

 

 

 

二,男人都会犯的错

 

 

 

詹安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香蕉---------黄皮肤、黑头发、琥珀色的眼眸,很亚洲人的长相,骨子里却被干干净净的西化了。一句中文不会,就连中国的首都叫什么,现在的领导人是谁,绝对不会比英国某个流行歌手的家乡在哪里熟悉,更别谈中国五千年悠久的历史文化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父亲是早年留学英国的医生,后来留下来工作,遇到了住在伦敦唐人街上的母亲,一见钟情,以后就定居伦敦,开了家医药公司,到了现在已经发展成在许多国家都有分公司的全球型的医药公司。
詹安尼出生在伦敦,在伦敦长大,上最好的贵族学校,说的是英语,接受的是英国优雅的绅士教育,他的亲戚好友都是英国人,至于那个神秘的遥远的东方,只在父亲偶尔几声嗟叹声中,他知道有那么个地方。不过,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董事长父亲一声号令,突然把他发配到上海的分公司来。他原本在总公司任销焦部门经理,表现不算差,每年的业绩都是显著增长的,为什么突然被飞弹击中呢?
他找父亲说理,找母亲出面,找其他董事说情,无论他使出什么招数,父亲坚持初衷,说要让安尼回到他的故土来洗洗灵魂。
什么叫洗洗灵魂,直接说见不得他是个坏胚好了。
那叫坏吗?只不过女友多了点,时不时上上伦敦早报的封面,隔一阵和某个模特、歌手闹个绯闻,有时因为酗酒驾车,被警察请过去坐坐。三十多岁,仍没有定下来的趋势,父亲暗示过他几次,他当耳边风,一下惹恼了父亲。
他不是生来就是坏胚的。
读大学的时候,也玩纯情,很认真的和一个女生热恋。女友叫夏心婷,中英混血儿,不过遗传东方的基因多一点,看上去就典型的东方小美人。他是在迎新晚会上见到她的,一见就决定追到手,他爱上她笑起来羞涩的两个小酒窝。她没让他追太辛苦,几次约会后,两个人很快进入白热化。他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梁清也正在谈恋爱,梁清在建筑学院,他在商学院。梁清的女友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小辣妹,大冬天的都穿着露脐装。
四个人常聚在一起玩,K歌,飞车,喝酒,跳舞,打游戏。
有一年,圣诞节的晚上,梁清家举办舞会,邀请了许多同学,他和夏心婷一起过去的。夏心婷穿了件绿色的小礼服,非常清秀可人。大家先是喝酒,然后开始跳舞。他一直拥着夏心婷跳甜蜜的贴面舞,两个人都有点激动。突然音乐换成疯狂的爵士乐,灯光一暗,梁清建议换舞伴,没等他答应,夏心婷就被梁清拉了过去,小辣妹也一下扑到了他的怀中,环着他的腰疯狂地扭动,火热的胴体不断地摩擦着他脆弱的部位,眼神越来越迷离,两只手从他的身后缓缓地向前移动,突地松开了他的裤带,手从他的腰间伸了过去。血液直达大脑,他全身紧绷,惊愕地瞪着小辣妹。小辣妹伸出舌,慢慢地沿着唇瓣舔着。他觉得不能呼吸了,大脑一片空白,他想抗拒,可是他无法拒绝她的诱惑,昏暗中,鬼使神差地他被她拉进了隔壁的客房。他们疯狂地脱去彼此的衣服,就在地上,他就进入了她的身体。那种野性的狂热,与爱无关,只是身体的一种发泄,他拼命地蹂躏着身下的肉体,小辣妹一声声的狂叫声中,他怒吼着达到了欲望的巅峰,没等他抽离小辣妹的身体,门开了,梁清和夏心婷站在门外。
他瘫软在地上,夏心婷冲上来甩了他一记耳光,捂着脸跑了出去,梁清则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他就象一只落水狗,鼻青脸肿的被人扔到了街上。
一夜间,他成了众矢之的。
他跑到夏心婷家中,大哭着恳求她的原谅,一遍遍说爱她,只爱她,和小辣妹是一个错。夏心婷没有开门。
不知是为了弥补他的过错,还是为了报复他,夏心婷很快和梁清成了一对,两家甚至还慎重地订了婚。
连续五个月,他天天站在夏心婷家门前的树下,看着她卧室的窗。他看到梁清送她回家,看到他们在车里拥吻,看到她温柔地挥手,目送梁清的离开。
那一阵,他憔悴得象个恶鬼,胡渣满面,两眼血红,瘦得眼窝深陷。在校园里,夏心婷和同学有说有笑,靓丽的容颜充满了生气和快乐,与他擦肩而过时,正眼都不瞧他。
他告诉自己该放弃了。是他犯的错,就必须要为错承受后果。
决定放弃那天,他喝得大醉,在街上又哭又吼,和几个流浪汉打了起来,醒来时,他躺在警察局里,父亲冷冷地瞪着他。
他也开始交女友,但不会象从前那么认真了,差不多约会过一两次就上床,过不多久就分手。小辣妹也总是换男友,一张脸光鲜得惊人。整件事,好象只有他受了影响。
有两年,他见到夏心婷和梁清拥抱着走路,心还是会疼,后来,渐渐麻木了。
硕士毕业后,他进父亲公司边工作,边读博士课程。梁清考进牛津大学的博士班,与夏心婷准备结婚。
梁清的父亲和詹安尼的父亲是老朋友,自然也送了请帖过来。看着烫金的请帖,他愣了愣。他那时已经不住在家里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寓所。
夏心婷婚礼的前一夜,他在寓所里,提了瓶酒,坐在阳台里,对着夜色,一杯接着一杯的浅抿着。门铃突然响了,他开门,夏心婷脸红红的站在外面,他微微地怔住。
“你好吗?”她问他。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六年没有讲过话了。
“我能进去吗?”
他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她进来,打量着屋子,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她低下了头。他弄了两杯咖啡出来,两个人对面坐着,沉默着。
“我明天结婚。”她突然说。
“哦,恭喜你!”
“你女友今天不在吗?”她呷了一口咖啡。
“你说的是哪个?”
她笑了,“我也搞不清,好象蛮多的,你记得她们的名字吗?”
“不需要记,她们记住我就行了。”
她望着他眼睛的深处,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迎向了他,带着泪,疯狂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她是个明天就要结婚的女人,他不想碰她的,可是却又无法阻止她,也被她脸上的坚定愣住了。
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的摇荡,她咬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身下,低声嘤咛。
晚上十点钟,她起身穿好衣服。“以后,我不再欠你了。”她回过头对他说。
他不明白,也没追问,送她下楼,陪她坐出租车回去。天上有一轮明月,一直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第二天,她结婚了。他在电视上看到报道的,很美丽的新娘。婚后,两个人住在牛津校园内。梁清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夏心婷则成了一个贤淑的家庭主妇。
他变本加厉地交女友、换女友,既然这世上没有真爱存在,何必为一个人执著呢?他渐渐成了父辈们口中无可救药的浪荡子。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把他蹬到了与伦敦隔着两座大洋的中国,二年内不准回国。
他曾经随父亲来过一次中国,虽然中国也有许多人会说一点英语,但那种发音让他觉得好笑,就象是伦敦某个山区的什么方言,听都听不明白。
上海,是国际大都市,繁荣的程度不亚于美国的纽约。他到不是嫌弃中国不如英国发达,而是他在中国就象个哑巴,谈笔业务、聊个天都得带秘书。这还能有隐私吗?偶尔和某个女人对上眼,都没办法交流。而且秘书一个个也不称职,结结巴巴的翻译听得他直皱眉,他一皱眉,秘书更加不流畅了,有些医学专用词语译得更加文不达意,听得他火大。来上海不到半年,秘书都换三个了,现在这个没等他开口,自己主动请辞。
没了秘书,他寸步难行。公司紧急对外招聘,幸好上海有的是人才,几天之内,就接到几百份履历。这次,詹安尼决定亲自面试,首先要求,必须要有一口正宗的流利的牛津腔英语,其他的要求可以酌情调整。
詹安尼抬手看表,八点,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洗澡,换衣。他没在外面租寓所,把公司的顶楼改成了一个套房,做了住处,省得上下班来回跑。公司在浦东,虽说路蛮宽,但也经常堵,他不想浪费时间。
昨晚遇到的那个酒吧老板真是个识情识趣的女人,很懂男女游戏的规则,相处很轻松,可贵的是还会一口算流利的英语,詹安尼决定把游戏继续下去。
他缓缓地把车停进公司的地下车库,上电梯时,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三,面试(上)

 

 

 

穿衣镜前,舒樱左右手各提着一套时装,时装平撑在衣架上,分别是束腰的裙装。柔软百高级的质地,优雅的浅色,毫不张扬的样式,无不透出无言的高贵。她下意识地在身上比了比,到底是自己穿熟的衣服,竟像亲密爱人一样的服贴。
镜中的女子美丽中带有几份知性,眼镜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俐落的短发更加突出脸型的瘦削,她看着自己瘦得青筋直冒的脖颈叹了口气。这两件裙装出席晚会、参加活动、与爱人约会都可以,但是面试合适吗?
回上海之前,舒樱在英国牛津大学留学,攻读地球物理专业。她没有工作经验,照理那种专业毕业后,一定是进科研机构,必定要以成绩和论文说话,无需为工作操心的。可是突然发生了一些事,她没等毕业,就匆忙回国了,而且目前极需一份工作。
她让高中时的同学也是好友林蝶帮着做了十多份履历,可能是因为她的专业太冷僻,履历一投出去,均石沉大海。这两天到是几家合资公司通知去面试,她过去一看,发现凡是女孩个个年轻、貌美,一个个飘然欲仙,娉婷,而且个个能言善道,象人精似的,有着大把名牌大学的文凭、懂外语、会电脑,她木纳的书呆样,简直就象是走错了门,面试时,人家扫了她一眼,就婉转地请她离开了。
她不敢要求再高,退而求其次,转战私营公司。有家私营公司招收文案,她赶过去应聘,见已来了不少人,其中有男士,也戴厚片眼镜的知识分子。公司见人来了差不多,也不面试,把大家带进一间会议室,发纸,叫在场的人在一小时之内,针对市场需求,写一份销售企划。舒樱当场就傻住了,急得一脑门子汗,市场需求是什么?销售企划该怎么写?她一概不知,最后,她交了张白卷上去。
工作一直没有着落,上海的夏天又热,租来的小鸽子笼般的公寓闷得透不过气来,她一下子瘦得不像话。自以为多少也有些海外经历,找工作会容易些,现在看来,简直是做白日梦了。林蝶说她一直从学校到学校,做个老师可能会适应。
现在做老师不是想做就能做,不管你学历多高,必须要有教师上岗证,她等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再战,不问方向的疯狂投履历。
终于又给她等来了一个机会,这次公司到是蛮大的,英国知名制药集团在上海的子公司投收总裁秘书,招聘条件特意强调语言要有流利的牛津腔英语。这个她到是有点自信,可是她没做过秘书,人家要是再问点别的,她估计又没戏了。
说到底,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
索性不管,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成就算了,舒樱对着镜子撇了撇嘴,瞟到一边的衣柜里挂着件黑色的职业装,怔了怔。黑色虽然沉闷,但显庄重。她迅速把时装挂回衣柜,拿出黑色职业装。
出门时,她抱起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橡木盒子亲了亲。古雅的镶着铜饰的艺术盒子,象装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林蝶笑她,出了趟国,也学会罗曼帝克了。听说在法国花店里,每一束花都会配一张白朗宁夫人的十四行诗。问她这盒子是不是英国式的什么特殊风俗?
她笑而不答。
SAN医药公司办公大楼在浦东的张家高科,二号线地铁坐到头,然后改坐公交,一会就到了。
办公楼密集的地段,没有浦西那样拥挤,一幢楼紧挨着一幢楼似的,这里,每幢楼之间都有一个绿化带,绿化带里有亭子、木椅,树木也很高大,这让冷漠的办公大楼有了一点人情味。
SAN大楼居中,高大雄伟,一般公司都是几家合租一幢办公楼,在一楼的外墙上挂个铜制的标牌就行了。它不是,锃亮的玻璃外墙上嵌刻着“SAN”显目的标志,张扬的声明整幢大楼都是SAN的,豪气不言而喻。
这里只是行政人员办公的地方,SAN的工厂另外分布在郊区和其他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