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三生帝师 作者:峦
两情相悦时(一)
姻缘台上,流云辗转,长风如歌。
一袭月白色长裙,容貌清丽,身材玲珑的年轻女子挥舞着长剑,剑尖直指着三生石下紧紧挨着的男女。
那双男女都穿着淡蓝色的衣衫,衣块翩然,随风绞在一起,这一幕刺痛了女子的眼睛,在半刻钟以前,她的姆妈告诉她,青萝,你要当娘亲了。
李青萝要当娘亲了,也就是说孟云楼要当父亲了,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的驸马。
来的路上有人告诉她驸马去了姻缘台了,李青萝兴冲冲的赶到了姻缘台,姻缘台上一直跟随着孟云楼的小仙小九看见她神色慌张,言辞闪烁。
李青萝是紫微星宫里的笨公主,她的驸马一直这么说她来着,李青萝并不觉得自己笨可在孟云楼一次次的轰炸下潜移默化下竟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为此,她无比沮丧,云楼,我们的孩子以后可不能像我,她的驸马笑得十分开怀,像你也没关系,不是有我嘛?
不是有我嘛?所以,很多的时候,孟云楼是李青萝的岸,靠着他她觉得世间再无忧伤。
果然,如她的驸马所说的一样,她是紫微星宫里的笨公主,否则,怎么会看不懂小九那个和平常不一样的小九,听不懂他的那些搪塞。
如果,李青萝聪明一点就好了,那么,她会假装相信小九的话,会乖乖的回到他和她一起居住的宫里,乖乖的等着他,那么,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还以为是小九在逗她呢,于是,笑着闯进了姻缘台。
看见美人如斯,赫然的靠在了她的驸马怀里,因为她的突然来到从他怀里慌张抬起的脸,梨花带雨。
有点懵:“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姻缘台上无尽的风声,还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云楼,你们刚刚是在干什么,云楼,你和梦萝在。。在这里干什么。”声音是颤抖着的。
那两个人一个是她的驸马,一个是李梦萝,不,她曾经也叫李青萝,在她还没有出现之前是这个紫微星宫里的长公主,可因为自己的到来她成了二公主,爹爹为她赐名梦萝,收她为义女。
七天后,李梦萝即将远嫁东海。
李青萝祈求的看着她的驸马,祈求他能推开她来到她身边告知她是这姻缘台上的风太大,而梦萝又是一袭薄衣。
仿佛听见了她没有言语的祈求,他推开了她。
“青萝。。”她的驸马终于开口了,刚刚开口,身边的女子扯着了他的衣衫。
“云楼哥哥。”她唤着他。
云楼哥哥,云楼哥哥,她是一直这么唤着他的,她从不遵守紫微宫里的礼仪,不唤他为驸马爷,不唤他为姐夫,就这样一直唤着,云楼哥哥,云楼哥哥。为此,李青楼可没少吃味,可孟云楼轻描淡写,梦萝叫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就随她吧!
这个称呼时时提醒着李青萝这两个人也曾两小无猜时。
因为那声云楼哥哥他顿住了,脚步再也没有迈开来,不,也许是迈不开吧?
李青萝一怔,继而是一慌。
蔓延紫薇宫里的那些窃窃私语她不是不知道啊。
-----比起青萝,梦萝更美更温婉更大气更像一位真正的公主和孟云楼更相配。
----除了出生不好外,梦萝在青萝面前样样不落下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歌声可以呼唤百鸟,可以令天庭里百花盛开。
----在她还没有出现时,据说她和他是恋人,她生辰时,他每年都会从人间采集到鲜花送到她面前,据说那些鲜花还沾着夜晚留下来的露珠。
----他曾一天一夜的为她抚琴,为的是她展露欢颜。
现在,看来那些并不是空穴来风。
初成为娘亲的喜悦被这这摆着面前的光景埋葬,李青萝手一扬,那在一直她头顶上盘旋的青色飞鸟幻化成了剑落入了她的手中。
那是青鸾,她的座骑,同时,它还可以幻化成一把锋利的宝剑。
剑尖一点,剑气直逼面前的两个人:“说!”
她的驸马迎着她的剑尖,一步一步走来,最后,他来到了她的身边,皱着好看的脸,叹着气握着她的手。
“青萝,你信我吗?”孟云楼轻声的问。
这个人说的话她从来都信的,因为这人是孟云楼。
第一次见到孟云楼是在南海的龙宫,他是一个优雅俊秀的青年,一袭如海水般的蓝色衣衫,飘逸出尘。
来到了她的面前,微倾下身体,他背后的那盏明黄色的宫灯把他的笑容衬托的温暖如斯。
他说,阿萝,终于找到你了,现在,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他说,我是孟云楼,四年后将成为你的驸马,当你十八岁时我会和你成亲。
彼时,李青萝一十五岁,孟云楼一十八岁。
在李青萝八岁那年,天庭里的一场大变故,娘亲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娘亲满身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把年幼的青萝咳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娘亲的苦苦哀求下姨母尘封了她的记忆。
娘亲的重伤没有换来她的安然,最后,她掉落在了南海,被南海的贝仙所救,成为贝仙府上的婢女,她的姨母在那次变故中也身受重伤,闭关七年,出关后用仙术算出了她尚在人间。
她是紫薇星宫的遗珠,紫微星君的长公主---李青萝。
月光散落在海平面,海潮和着海风轻歌曼舞,他娓娓道着,绵长十里的月华在他的眼底里辗转,如歌如梦。
从此,李青萝记住了孟云楼。她的驸马,当她长到十八岁时会与他成亲。
李青萝是一个笨丫头,所以,一直倌不好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总是乱七八糟的,那天,在繁华的宫殿门前,他俯下了身体,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簪,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倌好了,玉簪斜斜的插在了鬓角,玉簪垂着月白色的流苏,光滑的宫殿门印着自己的模样,流苏在鬓角摇曳着,如散落在水之的银色月光。
那一刻,李青萝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丑丫头。
孟云楼牵着她的手,温和对她笑,那些恐惧,那些不安在他的笑意里烟消云散。
从此,只要孟云楼牵住李青萝,李青萝便什么也不用惧怕。
宫殿里,貌美贵妇泪流满面,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唤着,阿萝,阿萝,我的阿萝,莫名的,李青萝也泪流满面,虽然,她遗失了八岁以前的记忆,但这个声音她依稀记得。
据说,她的到来治好了娘亲的因为思念她而患的病。
父亲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依然年轻,紫薇星的人到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在容颜变开始停止改变,一百年相当于人间的一年。(这里指的是容貌)。
父亲抱着她也落下了泪,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融化了那道时光所留下了的隔阂。
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淡淡的看着她,父亲把她的手和那个女孩的手迭在一起,说,青萝,这是梦萝,是爹爹收养的义女,比你少几天出生,所以,现在起,她是你的妹妹。e2a2dcc36a
女孩依然淡淡的看着她,容貌艳丽,如人间盛开的海棠。
从此,李青萝不住是南海里孤苦无依的小婢女。
从此,李青萝找回了她的家。她的父亲叫李延亭是紫微星上的星君,她的母亲叫梅筱是梅族的仙女,她的父母是两情相悦的爱侣,义妹李梦萝,八岁时来到紫薇宫。
李青萝终于有了自己属于自己的家,在孟云楼的见证下。
孟云楼,孟云楼,孟云楼。。。0
孟云楼这个名字充斥着所有李青萝的年少时光,美好的如天际美丽的虹彩。
孟云楼在她初出来到这片繁华都城鼓励她,安慰她,告诉她即使是那个南海的小婢女也是依然可以把头昂得高高的。
孟云楼在她枯燥的学习时光里用他好听的嗓音给他念诗,给她讲故事,教她音律,温声软语的安抚着这座落大的都城带给她的惶恐。
孟云楼从不嘲笑她老学不会宫廷里的礼仪,不嘲笑她在大庭广众被自己过长的裙角绊倒,他总微笑的扶起了她,眼里带着宠溺,好像她摔倒是一件多可爱的事情。
孟云楼陪着她度过了很多的寂寥时光,在她伸手能及的地方。
孟云楼用他一笑一颦装饰了她情窦初开时的所有念想。
这样的男子怎么会不爱,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不会爱上?
“阿萝!你信我吗?”他再次问,那身音又轻又柔,一如无数个往昔

两情相悦时(二)
“阿萝,你信我吗?”
李青萝抬起眼,看着身边的青年,手一松,手中握着的长剑长出了羽翅,迎着风幻化成青色大鸟回归天际。
“我信,驸马!”垂下眼。
她的驸马就这样温软的笑了,那笑着的眼眸里单单的就只印着一个她。
这个男子,她信!信着他和她一起每一刻时光。
这个男子舍弃了他天帝四王子至高无上的荣誉来到了紫薇宫当她的驸马,她问他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只是喜欢和阿萝在一起。
十六岁时,在紫薇宫里,十六岁代表成长,那天他在她的鬓角上插上了一朵紫薇花,浅笑,阿萝,还有两年,那时,她羞红了脸,在玉桂树下,他吻了她,小心翼翼的。
“傻瓜,把眼睛闭上。”他伸出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再次吻了她,这次他不再小心翼翼了。
挂在玉桂树上的月光如梦如幻,他们的身影重迭着,像一片缠绵的剪影。
十八岁如期来临,紫薇宫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透过白色的头纱,他像一个梦。
花烛夜,他掀起了她的盖头,醇酒把他的脸颊染得红红的,他对她笑,笑得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孩子。
一层层的红罗帐里,他一颗颗的解开了她嫁衣的袖扣,气息混乱,不复从前的温润,那样的他让她满心欢喜。
那一夜,她完成里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的蜕变过程,虽然迎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可她甘之如饴。
红罗帐里,他吻她,抚摸她,进入她,再把她脸颊上的眼泪一颗颗的吻进了肚子里。
如今,李青萝十九岁,孟云楼二十三岁,他们成亲一年,现在他们还即将迎来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的孩子。
孟云楼牵起了李青萝的手。
走了几步,李青萝回望着姻缘台上的那抹蓝色身影,她一如往常,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就是那个微笑让李青萝慌张了,是的,李青萝其实是一个胆小自卑的人,她还常常梦见了在南海宫殿里的时刻,总是一身叫不出颜色的布衣,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如果,如果姨母没有找到她,那么,会和云楼成亲的人便是梦萝了,这是有一次娘亲无意中说漏了嘴,从此,她便记住了,想忘也忘不了。
她成亲那天,梦萝缺席,半个月后她一脸苍白的出现,她的驸马看着梦萝的眼神担忧,还有。还有怜爱。
不是她多想,而是在南海当婢女的时候,她早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
那天,他表现的心不在焉,就像此时,他明明在身边,明明牵着自己的手,当仿佛他的思想已经跑到了别处。
停下了脚步,李青萝轻声的唤:“驸马。刚才姆妈说我怀了孩子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到梦萝的耳边。
“什。。么?阿萝。你是说。?”孟云楼的脸上泛着喜悦。
因为那喜悦李青萝所有的猜疑就这样释怀了,眉目舒展,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初为人父的喜悦使他抱起了李青萝,姻缘台里回荡着女子幸福的笑声,那笑声越飘越远。
而姻缘台上,那个被忘却的人依然还在笑着,笑容惨淡。
长公主怀孕了的消息让整个紫薇宫里一片喜气,君王和君后决定在三天后大摆筵席,把帝君和帝后都请到紫薇宫,毕竟,长公主怀的也是他们的孙子。
在一片祥和中,唯独李青萝好像陷入了不安之中,连续两个夜晚,她都在凄厉的女子惨笑中惊醒,醒来时没有见到熟悉的人,隔了片刻,才想起了云楼被他天帝宣进宫里了。
守在外头的姆妈和小秀因为她的叫声一下子就冲进来了。
小秀担忧的看着自己,姆妈则是那着手绢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安抚着她,和她说初怀了孩子大多会出现这种想象,当初她娘亲怀上她时也是像她这般模样。
姆妈是跟着娘亲来到紫薇宫里的,从她回到紫薇宫里娘亲就把自己托付给她,一直和她很亲厚,而小秀是李青萝在南海交到的唯一的朋友,她的原身是珍珠幻化成的。
这两个人一直伴随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在姆妈的安抚下,李青萝渐渐的陷入了睡梦中。
翌日清晨,李青萝和往常一样来到近月宫的高台上,清晨清透的风从她耳旁飘然而过,这熟悉的景致令她烦躁的心安宁了下来。
近月宫是紫微星上位置最好的的宫厥,雅致,舒适,又离月宫最近,因此别名近月宫,娘亲说她是在近月宫出生的。
手放在还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嘴角溢出了笑纹,那天,她的驸马就这样把手放在了她的肚皮上。
阿萝,真不可思议,我们的小家伙竟然住在这里,他喃喃的说着,像一个满足的孩子。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好像,那天他在自己的鬓角上插上紫薇花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一眨眼她就要当娘亲了。
一阵怡人的香气伴随着娘亲的浅笑声:“阿萝,就那么高兴吗?”
拼命的点头。
梅筱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这张脸还留着女孩那种特有的娇憨和懵懂:“本来娘亲不希望你这么早就。。”
“算了。”叹了一口气:“阿萝,阿桑说你这两天情况不是很好,告诉娘亲,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阿桑是姆妈的名字,她的双亲曾是天庭医术高超的医师,后来突逢变故双双离世。
“现在没事了。”李青萝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梅筱皱着眉看了看天光,这天色呈现着一种诡异的色彩,厚厚的黑色云层看着张牙舞爪,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倾盆大口把一切吞没。
“走吧!”梅筱拉着女儿的手急急忙忙走下楼台。
刚下楼台,梅筱的贴身侍女就慌慌张张的进来播报,君王早班回来怒气冲冲的躲在房里摔东西。
房间一片狼藉,看来爹爹气不小,那些摔坏的可都是他的心头好。
看到她娘俩,他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最后,把目光若有所思的停在了李青萝身上,欲言又止。
“阿萝,你回去吧!怀了孩子的人就不要到处乱跑了。”爹爹的语气凝重。
“爹爹。。”李青萝还想争辩,爹爹是一个温和的男子,让他这么生气一定是大事了。
“阿萝,你爹爹说的对,你先回去,待会娘亲去看你。”梅筱安抚了自己的女儿,示意阿秀把她送回去。
意外的,在近月宫门口,李梦萝还是一袭蓝色衣裙,斜靠在白色的宫柱上,乌黑的云鬓如云,仪态万千。@
微笑的看着她:“姐姐,回来了。”
记忆以来,梦萝是极少唤她为姐姐的,她们同岁,梦萝比她还晚出生几天,可李青萝觉得梦萝各方面都懂得比自己多,偶尔,在公共场合她唤自己姐姐时总让她觉得心虚。97e8527fea
对于梦萝的到来,李青萝有点诧异,她从不到近月宫来的。
停下了脚步:“我们进去吧。”
李梦萝一动也不动,她深深的望着微敞开的宫门,眼里风起云涌。
“近月宫,近月宫。。”她喃喃自语着:“姐姐,没有人告诉你吧,其实,在姐姐还没有到来之前我一直住在近月宫的,在这里,我和云楼哥哥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
没有来由的,那个熟悉的称号让李青萝手心一颤,透亮的宫门上映着自己月白色的身影和她蓝色的身影,她们说的对,比起自己梦萝更像紫微宫的公主。
梦萝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了自己的小腹,神情淡凉。
“姐姐,知道爹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吗,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呢?”
“说吧。”李青萝上前一步。
她笑了起来,声音柔和:“今天早班,云楼哥哥当着天庭众仙的面向天帝祈求取消我和东海王子的联姻。”
“是吗?”李青萝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吗?”李青萝的态度倒是让李梦萝有些意料不到:“姐姐不奇怪吗?天界所有的人都对这次联姻乐见其成,为何独独云楼哥哥要逆风而行。”
“驸马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微微一顿,李青萝缓缓的说。
咯咯的笑了起来,李梦萝开始摇头:“姐姐,你是这样想的吗?那么我问你,云楼哥哥这样做有何目的,姐姐,是你太天真了还是太自信了,你就这么相信你的驸马吗?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云楼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用。”李梦萝急急的打断了她,正色的面对着她:“还有,梦萝,你是不是要把你对驸马的称号给改一下,他是我的驸马,是你的姐夫,以后,请你记住了。”aa942ab2bfa6eb
“梦萝,我相信云楼,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爹爹,我会一直相信他的。”
说完后拉了拉身边的小秀,缓缓的走向宫门。
背后响起了李梦萝的笑声,不再如往常一般的淡淡的笑,那笑声带着凄然,还有嘲笑。一瞬间把李青萝的心神给魔住了。
“李青萝,你还要继续生活在这个紫薇宫里给你编织的美丽谎言中吗?如果,你好奇了,今晚,我在姻缘台上等你,我会告诉你我和你,和云楼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
她在她的背后高声说,语气充满了嘲讽。
恋情相悦时(三)
李青萝坐在窗台上,透过窗看着似远又近的月宫,她刚来的那一会就十分迷恋在这里望过去的风光,迷恋那些漂浮在半空中楼阁,各种颜色的飞鸟和云彩。
近月宫可真静啊!静的只听见风的吟唱,流云舒展的声响。
娘亲说会来的,可半天也没有来,近月宫的侍女们也用着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嘲笑?怜悯?疼惜?幸灾乐祸?
其实,天庭也和人间一样有流言蜚语,有火包不住的纸。
在这个近月宫里,她只和姆妈,和阿秀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会,从前在南海她的世界很狭隘,那些老妈妈们常常告诫她要安守本分,久而久之她就不大会和别人相处,她也把那种习惯带到了紫薇宫里来了。
厚厚的羽衣盖在她的身上,回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李青萝觉得苦涩。
“在想什么呢?我的长公主?”
孟云楼学着她的模样把手托在了窗台上,侧着脸,眼神清澈。
李青萝直直的看着他,仿佛要借助这长久的凝望来看透他的灵魂深处,在她久久的凝望之下,他垂下了眼,睫毛微微的抖动着。
顿时,青萝的心一沉,越沉越深。
“你知道了。”孟云楼闷声的说。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这么做原因是为什么吗?”
青萝屈着手指头,屈她她觉得快要麻木了,可他的驸马依然选择沉默,她想起昨夜看到的在梦萝宫门前看到的那个人影,她想不通那时应该在天宫里的人怎么会出现从梦萝的住宅里走出来。
青萝依然执着的等着,等着他告诉她答案,似乎,一个轮回那么久,他终于开口了。
“阿萝,对不起。”孟云楼局促的来拉她的手:“不是我不想而是不不能,这关乎到一个家族的荣誉,我不能说。”
“我是一个多嘴的人吗?我的驸马?”
“那只是原因之一,阿萝,我。。我答应过梦萝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他躲避她的眼神。
她的驸马在她面前从来不闪烁其词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你不想在她面前言而无信。”凉凉的说着,青萝起了身,抽出了手。
当孟云楼再想抓住的时候,被她狠狠的甩开了,那些长期在她头顶上盘旋着的流言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从来没有问,但并不代表她不介意。
她是怕,怕问会玷污了他们的感情,怕问会让他们自己产生了缝隙。
她想相信她,李青萝想无条件的信任孟云楼。
可,此刻,青萝彷徨了。
走了几步就被狠狠的捞进了他的怀抱里,他执着的拥抱着她,她生气的想要挣脱开来,最后,他抓住了她的唇,吻住了她。
那吻来得又急又骤带着迥然不同的气息,他吻她时从来都是温和且轻柔的。
挣开再被抓住,最后,她一脸酡红的滩在他的怀里,睁开眼睛时,他漾涟多情的眸子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里,蔓延至了心底。
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就像她是至宝:“阿萝,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欠她的一切就还清了。”
“你欠她什么?我可以帮你还!”下意识的,青萝想到也许是财物什么的,没办法,在南海,她常常和小秀偷偷溜到人间去,她知道人间有条规则,就是欠债还钱。
这次回答青萝的是清清浅浅的吻,他的驸马今天有点不一样,好像,好像热情过头了,不过,青萝心里是喜欢的紧。
这个午后的时光极好,安宁且静好,好得在往后五百年的时光里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忆着,回忆着房间里淡淡的梅的熏香,那些在空气里浮动着烟的形状,他的睫毛在光影的照射下的幅度,他当天说话的声线。
他把头趴在了她的肚子上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极孩子气的话,他把她逗的咯咯的笑。
晚霞如焚,在天际中一点点的退却,华灯初上,把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楼阁衬得如梦如幻,仙乐飘飘,欢快喜气,在提醒着这是一个属于欢庆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