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惹君心 作者:明月听风
三嫁惹君心,一嫁搞笑斗气,二嫁互猜心意,三嫁齐心协力。
温馨甜蜜宠妻文;最难消受美男恩
当心机美人遇上霸道傲娇小气男,生活如此多娇!
有案情,有剧情;有爱情,有深情
看明月听风用最严肃的态度写一出最跌宕起伏的聪慧盲女三嫁不离嘴贱二爷的喜剧~
一个是聪慧如兰的盲女,一个是爱财如命的公子。他屡次戏弄,她数次反击;她设计进取,他步步为营;他兴致勃勃地恶作剧,她只轻轻笑叹他的孩子气。
别扭傲娇公子出奇招,淡定腹黑盲女弯弯绕。
唉,小气男人惹不起,欢喜冤家宜结不宜解,姑娘一日不低头,公子一日不罢休。
一盏清茶,开始了她与他的缘。一段琴曲,撩起拨动了他的心弦。
他虽不懂她的琴,他却懂她的情,她虽无明亮的眼,却有明澈的心。
徵羽宫商间,案情扑朔迷离,而他们彼此的心,却日渐明晰。
一嫁搞笑斗气,二嫁互猜心意,三嫁齐心协力。
盲女三嫁,只嫁一人。三娶三嫁,生死不离。
初相遇二爷嚣张
龙二大名龙跃,今年二十有六。
龙二的大名鲜有人唤,人人只称他为龙二爷。
龙二爷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不止他,他们龙府三兄弟个个是人中豪杰。老大是护国将军,老三是江湖有名的侠客,而龙二自己是国中举足轻重的皇商奇富。
龙二能有如今的名望,不只因为他是龙府的当家人,更因为他与当今新皇交好。新皇当初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皇位,与龙府的支持,龙二的相助不无关系。
所以龙二的后台硬,人人面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明白。再加上龙二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做事钻营的手段人人皆知,于是为官的营商的,个个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如今新皇稳坐龙椅第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而龙二的生意也越发的好了。
按说境况如此,龙二爷的日子那是该过得滋润又舒坦,可他也有他的烦恼。
那烦恼便是:婚事。要知道,萧国男子十五便可娶亲,龙二的年岁在其时已可谓是“老男子”了。龙大龙三早已娶妻,唯独龙二一直对成家一事兴趣缺缺。他不急,却是急坏了家里的老人家。
龙家三兄弟父母双亡,可还有位余嬷嬷和铁总管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龙二的独身让两位老人时不时找了机会唠叨,这唠叨的次数随着龙二的年纪渐长也渐渐频繁起来。龙二对外虽是铁腕,但对家人却是极相护的。两位老人虽为仆为奴,实际却似亲人般的守助他多年,他再不喜听,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颜面,所以每每遇到相议此事,他便头疼。
这日,龙二去自家的盛隆茶庄巡铺,刚进店里,就被一位姑娘“偶遇”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丁盛的二千金丁妍姗。
碍于刑部尚书的面子,龙二不好对丁妍姗太不客气。于是在她的盛情之下,他便在茶庄的品茶雅间里,陪她叙叙话。
话聊得无趣,龙二心里郁结,他正在走神想着玉器生意的事,却忽然听得一句问话。
“珊儿斗胆,敢问二爷至今未娶,是为何故?”
以一个姑娘家来说,这话着实是问得唐突。龙二愣了一愣,一边腹诽着“你是谁家珊儿”一边面上仍保持着微笑,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吞吞的回道:“因为我不想给媒婆子赏钱。”
丁妍姗的脸僵了僵,笑容差点挂不住。不想给媒婆子赏钱,这是什么理由?
“若我龙二要娶妻,必是凭得自己本事,哪需靠那媒婆子簧口利舌帮着说亲方能成事?可既若如此,却还得给那媒婆子钱银,你说这桩买卖是不是亏得慌?”
丁妍珊这下是笑不出来了,连娶个媳妇都能说成买卖计较亏不亏的,果然是龙二爷啊。她按捺住脾气,掩嘴佯笑道:“二爷真是风趣。”
龙二轻抿嘴角,客客气气的答:“不风趣,只是吝啬而已。”他话说到这份上,识相的就该走人了吧?
可是丁妍姗没有走。她低头喝茶,调整情绪,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龙二趁着丁妍姗低首,冷冷瞥了一眼一旁随侍的茶庄伙计。这盛隆茶庄是他龙府的产业之一,他不过是来巡视店铺,却被丁妍姗逮个正着。什么偶遇巧合,他可不信。定是这茶庄里伙计受了好处,透露了他的行踪。
被个姑娘堵住事小,但出卖主子爷却是事大,龙二心里已有计较,此事待查明,犯事者必得严惩。
这时丁妍姗已很快振作精神,又拣了几个品茶的话题与龙二聊,龙二心里很是不耐。按说这姑娘是尚书千金,家里权势自是不用说,其品貌皆优,实是娶妻的上等人选。可龙二就是不想娶。
于他看来,越是优秀的女人就越是麻烦,因为她们的要求比一般女人多,要求越多就表示越难相处。
而龙二最不爱的,就是麻烦。龙二有些心在不焉,丁妍姗自然知道,但他肯耐心陪着自己叙话,这让她有几分得意。要知道上回刘家吕家两位千金游园时见到龙二,他可是没两句就打发掉了她们。
丁妍姗想到这,禁不住微笑,她为龙二又倒了一杯茶。
其实也是那两位没个眼力,游园里龙二爷正招待宾客,岂会陪什么姑娘家赏花。她丁妍姗就聪明多了,她可是打听好了龙二这一整日的行程,知道他接下来并无别的安排,再加上她道要为爹爹选好茶,龙二自然得有耐下心来相陪。
丁妍姗借举杯饮茶的动作偷偷再打量龙二,他眼眉清朗,鼻梁挺直,薄唇轻抿,稍显严厉,不过这样却是越发显出当家爷的气势来。龙二有脾气她是知道的,他性子难缠也是众所周知,但她还是很想嫁他。这不止是她爹的心愿,也是她的。
丁妍珊刚要再找话题,龙二的护卫李柯却是进来报,说外头有位姑娘求见,已然等了许久。
龙二之前给过李柯一个眼色,想让他进来报个事找个由头让自己脱身,李柯跟随他多年,自是善解其意。但龙二看李柯此刻的眼神,明白这来访的姑娘是真有其人。
龙二脸色难看,面前这个姑娘已是让他快没了耐心,现下里又来一个?
丁妍姗的心里也很着恼,能与龙二单独相处,这等机会着实是难求,现在有人打扰自是不悦,更何况来的还是个姑娘!龙二在这城里是多抢手她自然明白,她可不想半路里杀出些什么讨人厌的绊脚石来。
丁妍姗看向龙二,希望听到他说“不见”。
可龙二却是冲李柯点点头,李柯领命而去。丁妍姗心里失望,但仍微微一笑,抢先道:“二爷放心见客,珊儿就在此相候。”
反正她就是打算赖着不走就是了。龙二眼角一抽,保持风度这件事,也是需要功力的。眼前这丁妍珊甚是无趣,他得换个人见见才好。
龙二微笑着冲丁妍姗说了句:“抱歉,失陪一会。”然后起身走到斜对角的另一间品茶雅间。
很快茶仆将一位姑娘带了过来。龙二看着,不觉一愣。
那姑娘身着浅绿色衣裳,看上去似是不到二十的年纪,中等个头,纤瘦柔弱,五官清秀,满身一股儒雅之气。
龙二在看到她之前,不知道原来儒雅这个词也能用在姑娘家身上。可让他有些惊讶的不是她的气质,而是她里拿着一根竹杖,盲人用的竹杖。
那姑娘跟着茶仆走到雅间,茶仆为她拨开珠帘,轻声告诉她脚下有台阶,她用竹杖敲了敲,然后慢慢迈了上来。小心走了两步,竹杖碰到了椅子,她伸出手,摸索到了椅背。
龙二看着她慢腾腾的动作,在丁妍珊处累积的不耐又腾腾往上冒。他抿紧唇,一边想着意思意思跟面前这姑娘聊几句,然后回去就把丁妍珊打发了。
他这么打算,便冷声道了句:“坐。”茶仆忙在一旁小声提醒:“姑娘,你面前的,就是龙二爷了。”
那姑娘点头谢过,又朝着龙二的方向福了一福,道:“见过龙二爷,小女子名唤居沐儿……”
她话没说完,龙二就打断道:“不必客套,姑娘来找龙某何事?”
居沐儿微微侧头,没被龙二的不客气吓到,她很快接着说:“我来求二爷一件事。”
龙二看看她的眼睛,又看看她的竹杖,放缓了语调,说道:“坐下说话。”
居沐儿谢过,用手顺着椅背往下摸,摸到了椅子把手,然后她慢慢挪身到椅子前,手在身后探了探,这才慢慢坐下来。
茶仆趁这会工夫飞快的上了一壶茶,给龙二和居沐儿都满上了。他把茶杯放在居沐儿手边,提醒了一下,然后退了下去。
居沐儿慢慢用手摸到杯子,握住了,却没有喝。
龙二又问:“姑娘求我何事?”一个瞎子来找他,他想不出能有什么事。
居沐儿轻声道:“这东大街的店铺全是二爷产业,小女子斗胆,想请二爷在店铺前都修筑上遮檐。”
这个请求让龙二非常惊讶,他一挑眉,问:“是整条街的店铺前都修遮檐?”
“是的。”居沐儿老实不客气的答。
龙二笑了,这倒是有趣。他柔声细气的问:“居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未曾谋面,姑娘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将整条街的店铺都筑上遮檐?”
“这筑遮檐一事,龙二爷定不会吃亏的。”
“是吗?”龙二又笑:“姑娘可还有更唐突更无理更荒谬的请求没有?”
居沐儿抿紧嘴,脸上露出赧然之色。确实,平白无故的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掏银子办事,这事怎么都是说不过去。居沐儿僵在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龙二爷比她想象中还难说话,来这之前想的一堆说辞,现在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龙二面上笑着,心里却是着恼,他最恨人家拐他的银子。于是不依不饶地想给居沐儿难看。他冷笑着问:“姑娘可知这东大街上有多少店铺?”她定是答不知,然后他就可以继续讥她的不懂事和痴心妄想。
“从东往西是三十七家,从西往东是三十三家。”
龙二顿时讶然,他是万万没想到,居沐儿从容答了,数字居然全中。
居沐儿似乎知道他的疑虑,解释道:“我眼盲,为不迷路,走路时喜欢数数。”
龙二不说话了,他仔细观察着这居沐儿的脸。与人谈话,他向来能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出真假虚实。居沐儿的五官里,其实眼睛是生得最美的,可惜纤长的睫毛下面,漆黑的双瞳没有魂动的神采,这让她脸上表情没有大变化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淡定从容。
龙二此刻从她脸上居然看不出什么来。
龙二又问:“你可知七十家店铺全筑上遮檐得花费多少银子?”
居沐儿摇头:“这个我并不知晓,但无论多少,我都能让龙二爷赚回来的。”
龙二看看这居沐儿的粗布衣裳和盲眼,笑道:“龙某相信龙某赚钱银的本事并不比姑娘差。”他说着这话,看到对角的品茶雅间里,丁妍姗频频往他这处张望,龙二想到眼前有个惹他生气的姑娘,一会还得回去应酬这个无趣的姑娘,心里头甚是不快。
龙二这一连几个问题,让居沐儿回过神来了,她赶紧抓住机会把准备的话说了:“二爷奇商贵富,自然是瞧不上我这些小门道的,但不知二爷有何要求,若是我能办得到的,我愿换二爷为这东大街修筑遮檐。”
“你且说说,你为何想让这东大街有遮檐?”
居沐儿咬了咬唇,她提的要求于龙二来说荒谬,可她的理由,怕是他会觉得无稽之极吧。
“你说来听听?”龙二盯着居沐儿的脸,终于看到她流露出难为情和尴尬来,龙二想着,也不知这后头是否有些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居沐儿又咬了咬唇,她左思右想,面前这局势,她编一个理由怕是也难将他说服,倒不如就说真话了。
“我一邻家妹妹在这东大街里卖花为生,这街上没有遮阳避雨之所,她天天日晒雨淋,甚是辛苦。因身着粗布衣,头无金银饰,若遇刮风下雨的,也没法进得街边店铺避躲。她为这病了几场,前两日大雨,她淋回家便倒床不起,还险些丢了性命。她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我帮不了什么,便想着来求二爷,在这街上筑了遮檐,让她平日里上工时不必再受日晒雨淋之苦。”
龙二听得有些傻眼,呆了半天问:“就这样?”
居沐儿点头,龙二又想笑了,他道:“居姑娘,你邻家妹妹日晒雨淋病倒了,你觉得于我何干?莫说你妹妹,就是这东大街做买卖的都生病了,难道全要栽到我的头上?”
居沐儿脸色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二却不容她把话说完:“姑娘,你觉得我该当个大善人,我却不愿做这冤大头。此事不必议了,我现在就回复你,不可能!”
只为了一个卖花小姑娘能有地方遮阳挡雨,他龙二就该为这整条街筑遮檐?她道她是谁呢!
这居沐儿有胆子敢提,他却是不愿听了。
“二爷,筑檐之事于二爷来说也是件能赚钱的好事。”居沐儿听得龙二要离开之意,有些急了。
“龙某赚钱的门道成百上千,不差这一桩。”龙二很不客气:“居姑娘请便吧。”他要赶人了。
“二爷。”居沐儿急急唤了一声。她紧抿嘴角,有些恼有些急,压低了声音道:“二爷,我若有法子让二爷有正当理由离开这里,不必再回去应付恼人的应酬,二爷就答应修筑遮檐,如何?”
龙二挑眉,心里很惊讶。这盲女倒是有趣,以人情说不通,以利诱办不到,她这会变激将法了?
居沐儿听不到龙二的回话,急忙小声道:“适才我在外头等候之时,茶庄小哥便说二爷有贵客,我听得一二声女子嗓音,知是女客,待得二爷抽空能见我,声音里并无愉悦,所以斗胆推断,二爷与人叙话并不开怀。我用此事与二爷交换如何?若我能让二爷既不惹恼那位贵客,又有适当的理由撇下她离开,二爷就在这东大街上修筑遮檐,如何?”
龙二看着居沐儿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忽觉此事甚有意思,他来了兴致,说道:“我自己便有法子脱身,何需你多事?”
“二爷的法子,定是让下人来报,府里急事,需二爷回去处理。此法虽能行,但二爷知道这多少让人心里猜疑,以二爷的身份,想必这招用了多次,那贵客必会认为二爷是在找借口,而我的法子简单方便,理由正当,绝无敷衍,二爷必是走得光明正大,贵客还要急急送你。”
龙二这下觉得越发的有趣了,他是不在乎丁妍珊认为他敷衍找借口,他就是敷衍找了借口,她又能如何?大家面上礼来礼往便好,其余的,其实都是心知肚明。但居沐儿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她夸下这海口,说得自信满满,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有什么办法。
“那你说说,是何妙招?”
巧施计盲女逞威
可这时候居沐儿却是摇头,她道:“二爷尚未答应我的交换条件,我这法子一说,二爷自己用了,那我岂不是吃亏?”
谁稀罕你的法子?!
龙二挑眉,被她这话激得有些不快,但他一时也想不到她究竟能有什么办法,好奇心已经被高高吊了起来。于是他回道:“好,就应了你的,若你能做到你方才所言,有适当得体的理由让我离开,我就在这东大街修筑遮檐。”
居沐儿满意了,她点点头,又再确认一次:“龙二爷一诺千金?”
“自然。”
有了龙二的保证,居沐儿舒了口气,笑了。她问:“那位贵客是否能看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你猜呢?”龙二有心逗弄。
“我猜能看到,二爷适才有转头看她。”
龙二笑容顿时有些僵,这人是真瞎还是假瞎?
居沐儿一边伸手向桌上茶壶的位置摸去,一边说:“二爷一边说话一边转头,从声音是能听出来的。”她摸到了茶壶,似乎是想给自己倒杯茶。“二爷不否认,那就是那贵客能看到我们。”
龙二紧抿嘴角,看着她的眼睛,好吧,他确认她是真的瞎子。
他耐心等着,等着她把法子说出来他好驳斥回去,他不信她能有什么他想不到的妙招,也许她是诓他的,他等着挑她的错处。
居沐儿把茶壶拿起来,摸了摸温度,掂量了一下重量。龙二盯着她的举动看,他不知道眼盲之人是如何自己倒茶的,他甚至恶作剧的想,如果此时他偷偷拿走她的杯子,她会不会直接把茶倒在桌上?
龙二的思绪还在转,却见居沐儿一转手腕,壶盖翻落,整个茶壶里的水就朝龙二身上泼了过来。
“噗”的一下,一壶茶泼呆了龙二爷!
龙二始料不及,完全没有防备,被泼个正着。温茶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裳,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淌。
居沐儿柔声细气的说道:“二爷,回府换裳,切莫着凉了。”
龙二又惊又怒,那边的丁妍珊已经冲了过来,她来不及朝居沐儿骂,只赶紧掏出帕子为龙二擦拭身上茶渍,一旁的茶仆也拿来布巾子,手忙脚乱擦着。
这时居沐儿站了起来,说道:“我眼盲手抖,弄湿了二爷的衣裳,真是对不住了。”
龙二气得肺疼,可惜发作不得,他暗自咬牙,应道:“无妨。”
居沐儿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完,拿了竹杖点地,走下台阶,径自朝大门走去。
龙二使了个眼色,李柯会意,悄无声息的跟在居沐儿身后走了出去。
丁妍珊没注意这些,她又急又怒:“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分明是故意的,是不是她来求你何事你不答应?不能让她走,怎么都得给她点教训。”
“她是盲眼,你要怎么教训?传出去这话能好听?”龙二一句话把丁妍珊给堵了。可天知道他确实是好想教训那个瞎眼姑娘啊!
丁妍珊咬牙,看看龙二身上那一摊水,说道:“这秋寒伤人,你身上湿了,快些回府换衣裳吧。若是着凉生病,可就不好了。”
龙二点头,抱拳说了抱歉,让掌柜送些好茶给丁妍珊带回府,请尚书大人品品,说好了场面话,他便出门上了轿,回府去了。
轿夫们一路急走,龙二思绪不停,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被那个姑娘整了,被整完了,他还得全往肚子里咽,咽下去了,他还得信守承诺,往外掏银子。
亏啊,真是亏大了!
那个瞎眼的,居然这么狡猾!太狡猾了!
龙二摸摸身上衣裳湿处,适才他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却没想到这个最简单的法子。果真是理由正当绝无敷衍,尤其由个找上门的姑娘使来,更是说服力十足。那丁妍珊也确如盲眼姑娘所说,急急让他回府去了。她每一样都说中,那他若是不修筑遮檐,岂不是自打嘴巴?
龙二不开心,很不开心。他想了又想,忽然又展了笑颜,这居沐儿算计他,却没算计到她就此该是惹上了尚书千金。丁妍珊个性泼辣,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龙二微笑,嗯,谁让他往外掏银子,谁就得付出点代价。
就在龙二回府的这时候,李柯正在跟踪居沐儿。
居沐儿走路走得极慢,她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竹杖在前路点两下,走一步。按说眼不见路,该是走得狼狈又小心,偏偏居沐儿一派安然,极是闲适。
李柯跟着她有些费劲。他可以追踪健步如飞的轻功高手,也可以觅到藏匿行踪的鬼祟贼人,但跟踪一个盲眼,走路极慢的姑娘,他却是生平头一遭。
以居沐儿的走路速度,李柯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后,于是他时不时走在前面,逛逛路边小铺,看看大街风景,待居沐儿走到跟前,他再继续跟着。就这样一路跟到了城南。
出了南城门,又行了一段,居沐儿走上了一条竹林小道,小道旁有个竹亭,她径直上了那亭子,坐下了。
李柯远远看着,心里不得不惊讶这盲眼姑娘的认路本事,这一路居然没走岔道,还能准确无误的上了亭子坐下。他正看着,却听见居沐儿说:“壮士,可否过来一叙?”
李柯吃了一惊,他左右看看,这里除了他与居沐儿并无旁人,难道这姑娘约了人?李柯再往后隐了隐身形,等了一会却未见有人来。
这时居沐儿又道:“壮士一路相随,何不过来一叙?”
李柯这下觉得居沐儿嘴里的“壮士”是说的自己了。他仔细一看,居沐儿眼睛看着前方,似是并不知道他在何处。李柯不知道这里头卖的什么关子,于是仍是不动。
居沐儿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过来,叹了口气,又说:“我只想相求壮士,莫要让我爹和邻家妹妹知晓今日之事,我是有些鲁莽了,还望龙二爷海涵。”
李柯终于忍不住,跃至亭内,问道:“姑娘如何得知我在左右?”
李柯的突然现身说话让居沐儿吓得倒吸口气,李柯抱拳道了声抱歉,行完礼又想起这姑娘看不到。
他又问了一遍。居沐儿缓过神来,答道:“我想龙二爷大概不会对一个不识底细的人放心,我适才有些无礼,他该会派人打探,我出了铺子才想到忘了跟二爷相求此事,只好一路留心。我眼不能视物,壮士故而放心大胆的跟着,足音未有掩饰,于是我便知晓了。”
李柯暗自心惊,忙道:“叨扰了姑娘,莫怪。在下李柯,是二爷手下护卫,二爷担心姑娘行动不便,为保一路安全,故让在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