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大嫁傅先生疼她入骨作者:明珠还
她在加州生下那个小小婴孩的时候,傅竟行堪堪过了三十岁生日。
他在电视上举起酒杯,庆贺傅家的商业帝国再上层楼,她在加州小小的私人医院中,冷汗涔涔,数度昏死过去。
她叫聂掌珠,该叫傅太太一声二姐,叫傅竟行一声姐夫。
可她怀中那个闭眼酣睡的婴孩,若此时能开口说话,却是该,唤他一声…
*
一场商业阴谋,父死母疯,那一年,聂家幼女掌珠正值花信,如珠似玉,被人捧在掌心,从不知忧虑为何物。
那一日,聂家长女明蓉去未婚夫家退掉婚事,宣布终身不嫁,撑起聂家门户。
掌珠懵懂之间,捧出首饰匣子递给长姐:“我以后再不买衣服首饰,长姐卖了这些还债吧…”
聂明蓉望着小妹娇媚容颜,忽然心潮浮动。
那一夜,傅家长子傅竟行宿醉醒来,床侧多了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女孩儿…
三日后,傅竟行亲赴聂家,天价聘礼求娶——一向默默无闻的聂家二小姐嫣蓉。
傅竟行的订婚宴上,聂掌珠未婚有孕三个月的丑闻忽然被人当众揭开,她的未婚夫,在人前一耳光将她打的口鼻出血,当场宣布婚事作废。
庆祝傅竟行与聂嫣蓉订婚的烟火满城璀璨的时候,聂掌珠带着腹中的孩子,孤身离开了这座城市。
*
加州。
嘉树三岁了,有一日他忽然稚气问她:“妈妈,爸爸在哪里?爸爸是照片上这个人吗?”
她收拾行装的手指倏然顿住,照片上的他只有模糊的侧颜,她却缓缓湿了眼眶。
三年,聂家又生波澜,她决然将嘉树留在加州,只身回国。
再相逢,却在声色靡丽的场所,他靠在沙发上,衣袖半卷,吞云吐雾之间,微微眯了眼打量着她:“聂掌珠?”
浓艳的妆遮住了她眼底的雾气,纤长的睫垂下来,她的声音嚅嚅:“先生,您认错…”
微带着香烟味道的手指,修长,有力,忽然就捏住了她的下颌,然后,缓缓抬起。
“我们睡过那么多次,聂掌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
她终于相信,每个人,都有逃不过的情劫,譬如,她那么那么爱着他,没有任何指望,没有任何期盼的爱着他,就这样爱了整整十三年。
可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傲娇如傅竟行大约也不会要她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只住过一个女人,他捧在掌心里的珠宝,他疼入骨髓的——聂掌珠。
001终身不嫁
001终身不嫁
聂掌珠擎了伞,跌撞的跟在长姐的身侧,努力的踮了脚要给她遮住这细如牛毛的春雨。
春风是拂面的软,却仍是带了沁骨的寒,无声的将人周身蕴了粘稠的一层湿气。
聂明蓉一双上挑的凤眼通红,咬紧了唇,走的飞快。
微雨落花,遍植着玉兰花树的蜿蜒小径,原该是让人心醉的初春美景,可两个人的心头上,却都似压着乌压压的云层一般,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一场商业阴谋,聂卫国绝望之下跳楼身亡,聂太太得了消息就晕厥过去人事不省,前天夜里好不容易睁了眼,却已经疯了,抱着聂卫国的衣服哭哭笑笑着不撒手。
聂家乱成了一团糟,花月山房里昨夜闹腾到半夜两点,说来好笑,聂家人还没死绝呢,她们幼弟如今正在国外读中学,聂家又没断了后,怎么轮得到他们来分一杯羹。
可这世上的人就是这般的不要脸,隔了房的大伯父和婶娘们一个个腆着脸的上门来,口口声声为她们四姐弟好,聂家这么大一块肥肉,可不能被外人吞了,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子,都有个聂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三姐妹都要外嫁的,聂明朗年纪还小,做长辈的替子侄打理家业,理所应当呀是不是。
可聂明蓉却不傻。
聂卫国死后这一周,她再没好好睡一觉,母亲疯了之后,她一天一夜粒米未进,终是做了这个决定。
去顾家退了婚事,发了誓愿要终身不嫁,顾长锦当即就红了眼,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顾太太气的让人把她们姐妹二人赶了出来,掌珠知道,长姐和顾家的婚事,大约真的是完了。
她心里难受的要发疯,长姐和顾大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好的不能再好,这么多年他们瞧着,心里是笃定的,就算天塌地陷海水倒流,聂明蓉和顾长锦也绝不可能分手。
可谁想到呢,聂家竟出了这样的事。
只是二人却没时间伤春悲秋,车子辅一在聂家宅子外停住,花月山房里就涌出来一堆人,嘈嘈切切的说个不停,唾沫横飞,手指乱点,恨不得戳到掌珠的脸上来。
聂明蓉沉着脸,不发一言拖着小妹的手往花月山房里快步走,身后乌压压跟了一群人,谁都不愿意落后一步。
聂明蓉迈步进了聂卫国生前理事的小楼,冷着脸吩咐成伯:“去厨房拿一把剔骨刀来。”
掌珠吓了一跳,成伯却眼皮都不眨一下,飞快的拿了剔骨刀过来递给聂明蓉。
聂明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刀子,一屋子人渐渐的说话声音低了下来,到最后,变做一片安静。
掌珠心里酸涩难安,聂嫣蓉也从楼上下来,在她身侧站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默然苦笑,却都没有开口。
掌珠的目光有些木然的落在窗子下一排兰花上,爸爸走了,妈疯了,聂家乱成这样,这花也没人细心打理了,瞧着就要凋零。
002吃相难看
002吃相难看
她不忍再看,说来可笑的是,聂家上下,除了他们姐弟和宅子里这些跟着爸妈多年的忠仆,还有谁真心为聂家着想?
这些人的吃相这般难看,爸爸尸骨未寒,还没安葬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欺负这孤儿寡母,吞食人家的家业了…
“明蓉,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对长辈的吗?一个女孩子家家,成什么样子,别带坏了底下的姊妹兄弟…”
聂凯平第一个忍不住,上前一步,拿出了长辈的威仪,沉声说道。
他是聂卫国的堂哥,如今聂家这一群乌合之众推举出来的领头人,一脸的踌躇满志,是压也压不住。
“是呀明蓉,你大伯父也是为你好,如今聂家乱成这样,总得有个长辈出来收拾残局…也不是非逼着你们卖掉花月山房,实在是外面欠了这么多的债…”
堂伯母也跟着上前一步,满脸的慈爱关切。
聂明蓉把玩着手中锋利的刀子,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红光满面的两个人。
她嘴角含了笑,飞扬的眼眸却渐渐璀璨明亮,她生的肖似聂卫国,尤其这一双凤眼和有些过于高挺的鼻梁,宛然是聂卫国再生一般。
聂凯平不由得心头一颤,避开了她的目光。
聂明蓉站起来,将手里的刀子‘哐啷’扔在两人面前,她挺直了脊梁,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想让我把花月山房拱手让人?行啊,堂伯父您用这把刀把我们姐弟四个都砍死,聂家彻底绝了后,这花月山房不就任您处置了?”
“你,你放肆!”
聂凯平一张老脸气的通红,聂明蓉却大笑起来:“怎么,不敢呀,既然不敢,就全都给我滚出去!聂家人没死绝呢,轮得到你们这些畜生来当家作主!”
“聂明蓉!你忤逆长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我管他什么天理容不容,若真有天理,也该先将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全送到地狱去!”
聂明蓉重重一拍桌案,眸子冷冽如霜扫向面前众人:“有我聂明蓉在聂家一日,聂家就轮不到你们来撒野,成伯,把人给我赶出去,从今儿开始,紧闭门户,别什么阿猫阿狗都随便往家里放!”
成伯历来对聂明蓉言听计从,闻言立时带了家中忠仆随手抄了物件就开始赶人。
聂凯平生平还未曾受过这般屈辱,直气的破口大骂,无奈聂家向来上下一心,他们也未料到聂明蓉如此泼辣,竟当真直接撕破了脸,一时之间措手不及,只得狼狈退出了花月山房。
成伯让人锁了大门,又将家中佣人分成几拨,日夜巡视,聂明蓉雷厉风行,一边操持聂卫国丧事,一边亲去公司清查了账务。
这般折腾一番,待到聂卫国下葬,聂家公司的账务缺口也盘查清楚。
聂明蓉望着那个天文数字,头痛欲裂,聂卫国死的突然,公司乱成了一团,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股票一路下跌,原本还可以勉力支撑等待资金回笼喘一口气,如今这缺口俨然已经堵不住了。
如果此时没人出面拉聂家一把,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003无路可走
003无路可走
如果此时没人出面拉聂家一把,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可聂家这艘船,此刻已经面临倾覆,不是至亲骨肉,谁又愿意赌上身家性命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若聂卫国还活着,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可如今聂家只剩下这孤儿寡母,就算有人同情怜惜,却也不敢出手相助。
聂明蓉愁得嘴上生了燎泡,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偏生聂家这些亲戚仍不消停,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聂家的祖宅,这占地数千平的花月山房要低价出.售了,害的宅子外日夜都守着媒体记者,真是片刻都不让人安生。
还有那出了名的登徒子一波一波上门来,猥琐的闹着要求娶聂家女,聂明蓉动了大怒狠狠将来人揍了一通,又闹去警察局,这才暂且消停,可任是谁都知道,聂家这一关实在难过。
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聂明蓉强撑着应了一声,聂掌珠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夜已深,书房里只亮着一盏灯,长姐坐在桌案前,脸色是从未曾有过的憔悴和疲惫。
掌珠一阵锥心的疼,抱紧了胸前雕花精致的首饰盒子,快步走了过去:“姐。”
聂明蓉抬头看着小妹,十九岁的女孩儿,如珠似玉的被人捧在掌心里这么多年,娇养的花儿一样,从小到大,掌珠眉毛都没皱过一下,如今却…
“姐…”掌珠微红了眼,蹲下身伏在明蓉膝上,“这是爸爸妈妈,这么多年送我的首饰珠宝,姐你拿去卖了还债吧,以后,我再不买衣服首饰了…”
聂明蓉这些时日人前人后从未掉过泪,此刻却抚着妹妹柔软黑发泪如雨下。
掌珠的眼泪也扑簌簌落下来,聂家遭逢这样的变故,她再不能做那懵懂无知的娇小姐,可她这么多年被养在深闺,除了念书之外,一无所长,她又能做什么?
“哪里就到这样的地步了,东西你好好收着,姐要是需要,再找你…”
聂明蓉把盒子推回去,理了理小妹微乱的鬓发:“夜深了,去睡吧,明日该回学校去,不能再耽误功课了。”
聂家几个姊妹都聪慧,念书早,掌珠明年夏天就要大学毕业了。
聂掌珠却不肯起身,偎在明蓉怀里,“姐,你好歹也睡一会儿,再熬下去身子就撑不住了…”
“我知道…”
聂明蓉说着,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耀出小妹不施脂粉的一张芙蓉面,要她蓦地心弦一动。
聂家三姊妹,长姐明蓉,娇艳明媚,人如其名,宛城出了名的美人儿,二姐嫣蓉却姿色稍逊,性子也内敛低调,甚少有人知晓,最小的女儿掌珠,虽则年幼,却已隐隐有了倾城之姿。
掌珠生的肖似聂太太,临水一株水仙般的柔婉娇美,聂明蓉是气势凌厉的凤眼,掌珠却是水汪汪的杏核眼,巴掌大的心型小脸,樱唇朱红,天然雕饰,虽则稚气未脱,却已经足以让人见之心动。
聂明蓉一颗心宛若火烧一般煎熬起来。
“如今的聂家…也只有傅家这样的门庭才能拉一把了,可傅家,又凭什么帮咱们呢…”
世叔叹息时的一句话,又在耳边回荡,聂明蓉望着小妹,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攥着一样,疼的喘不过气来。
但凡她能再有一条路,她也不会做这个打算,可是如今,再无法拖延下去了。
“长姐,怎么了…”
聂掌珠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得心急询问,柔软小手抚在她的面上,盈盈瞳仁中关切真挚灼灼。
聂明蓉心如刀绞,紧攥住掌珠手指,呐呐出声询问:“掌珠,你愿意帮咱们聂家度过这一关吗?”
004比您漂亮
004比您漂亮
傅家。
傅太太捂住心口,痛心疾首的望着对面的三个儿子。
傅竟行自顾自的看报纸喝咖啡,完全无视傅太太痛心的目光。
傅竟尧坐立难安,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自家大哥,恨不得插翅飞走。
只有最小的老三傅竟安津津有味的吃着丰盛的早餐,满心愉悦,顺便幸灾乐祸一下自己还没毕业,不用面临母亲的催婚…
“不行!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给我们添个大胖孙子!”
傅太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傅先生推了推眼镜,放下筷子,威仪的看了三个儿子一眼:“你们母亲说的话,都听清楚没有?”
傅竟尧知道今日躲不过,愁得眉头紧皱,只得出卖自家大哥:“…大哥还没结婚,我总不好抢在大哥前头…”
傅太太立时看向自家的大儿子,痛彻心扉的‘哭诉’:“…王太太比我还小五岁,孙子都快会打酱油了…你眼瞅着都三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要让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吗?”
傅竟行终是放下了报纸,却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这才放下杯子,看向傅太太。
傅太太满眼期盼的望着大儿子,等他回应。
傅竟行低头看一眼腕表,缓缓站起身:“时间不早,我该去公司了。”
“傅竟行!”
傅太太真要哭出来了,傅竟尧和傅竟安赶紧站起身劝。
傅先生勃然大怒:“放肆!看把你母亲气的!还不给我给我站住!”
傅竟行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神色,仍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结婚,不是不可以。”
傅太太立时来了精神:“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妈没有什么门户观念,只要你喜欢,家世清白,就算是小门小户,妈也不介意…”
“那就等我遇到喜欢的人再说吧。”
“可你总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很简单,比傅太太您还要漂亮就行了。”
傅竟行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傅太太先是一愣,转而又忍不住笑起来,几乎合不拢嘴:“这孩子…”
傅竟尧无语的与傅竟安对视一眼,妈也太好骗了…可关键是,这样的话,也只有他们的大冰山大哥说出来,才有这样的奇效。
傅太太乐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自己又被儿子糊弄过去了,可到底还算是得了这一句‘准话’,她顾不上另外两个儿子,立时给自己的闺蜜打电话,盘点宛城都有哪些美人儿去了…
傅竟尧如遭大赦,立刻脚底下抹油窜了,傅竟安也失笑出声,转而却又盘算,还是多念几年书吧,他可没大哥这么好的定力,受得了傅太太这样的唱念做打…
傅竟行处理完手头公事,已经将近下午五点。
秘书敲门进来:“总裁,今晚谢公子请您赴宴,昨日已经约过的。”
傅竟行合上文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颈椎,抬腕看了时间,缓声道:“我六点钟过去。”
005是我赚了
005是我赚了
谢问之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前些日子刚从旧金山回国,约了他一起吃饭。
傅竟行的黑色宾利停在西京酒店外,初春的黄昏,瑰丽无比,傅竟行下车,谢问之正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快步迎了出来。
“竟行,我们有四个月没见了吧?”
谢问之在他肩上擂了一拳,亲昵说道,傅竟行难得的唇角牵出一抹淡笑:“还以为你要留在国外不回来了。”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你们。”
包厢里坐着的几个,都是熟稔至极的好友,酒过三巡,傅竟行只觉得今日的酒格外的上头,谢问之犹在举杯敬他,傅竟行抬手止住:“我去一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头痛的境况却没有丝毫好转,谢问之在转角迎过去:“…不如我先送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傅竟行只觉得脑袋似有千斤重,连举步都艰难起来,若非他定力惊人,此刻怕早已经人事不省。
谢问之送了他回房间,给他倒了温水放在床头,正要起身离开,傅竟行忽然睁开眼。
谢问之吓了一跳:“竟行?”
傅竟行额上冷汗涔涔,目光却锐利阴鹫,谢问之不由得脸色惨白:“竟行…”
“问之,酒里放了什么?”
“竟行,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害你…”
傅竟行深深看他一眼,却到底熬不过药力,昏睡过去。
谢问之见他沉沉闭了眼眸,他又轻唤几声,傅竟行皆无反应,他这才觉得双腿虚软,再不敢逗留,快步出了房间…
待走到走廊尽头,他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熟悉的女声在耳侧响起,谢问之眉目之间倏然变的柔和下来:“明蓉,竟行已经喝醉回房间了,我按你说的做了,但你该知道竟行他非常人可比,所以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聂明蓉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问之,谢谢你。”
谢问之和傅竟行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多亲厚她很清楚,可如今,她却要仗着谢问之喜欢她,逼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对他该有多难,聂明蓉心里比谁都明白。
谢问之靠在墙上,缓缓摇头,好一会儿方才呵呵笑道:“明蓉,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伤害竟行,也不要把你自己卷进去。”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聂明蓉挂了电话,她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出门去了掌珠的卧房。
她已收拾停当,聂嫣蓉正往她绾好的发间,扣好最后一枚珍珠发夹。
聂明蓉走过去,接了聂嫣蓉手里的梳子,亲手将掌珠的鬓发梳理整齐,镜子里她乖巧的妹妹,第一次化了淡淡的妆,娇美可人,宛若明珠降世,这世上,怎会有男人抵得过这一张脸。
“姐。”
掌珠站起身,轻轻握住聂明蓉的手,长姐的手指尖冰凉无比,掌珠不由得攥紧,再攥紧。
“掌珠,你若是不愿…”
掌珠立时摇头,“姐,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强笑着,嘴角扬起来:“傅家的大少爷,这样的人物,是我赚了呢…”
“掌珠…”
聂明蓉再忍不住,伸手将小妹揽入怀中,她纵然再怎样刚烈心硬,此刻却也愧疚锥心不已。
006肌肤接触
006肌肤接触
他们一家子捧在掌心里疼着的小妹啊,却要为了聂家,为了疯了的母亲,为了未成人的小弟,葬送掉自己…
若说还有一分安慰,大约也只有那个男人是傅竟行这一点。
若换做任一其他人,她想她绝不会牺牲掌珠。
聂掌珠死死咬着舌尖,不想眼泪掉下来弄花了妆容。
她知道的,如果不是到了绝境,长姐绝不会这样做,可比起无能为力的袖手旁观,她宁愿自己能做些什么让聂家度过劫难。
西京酒店,贵宾通道里空无一人,她走出电梯,房间的门虚掩着,聂掌珠在门外站了片刻,才缓步走进去,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床上酒醉的男人时,她方才察觉到自己有多紧张。
掌心里满是细汗,鬓发之间都是冷汗,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步都挪不动。
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在耳畔响,有那么一个瞬间,掌珠恨不得夺路而逃…
可她最终,还是捏紧了手心,沉沉呼出一口气,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掌珠挪动双脚,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刀刃上走到床边。
那沉睡着的男人,微蹙的眉峰宛若锋刃,他面容瘦削,五官深刻,尤其鼻梁生的高挺笔直,悬胆一般,下巴坚毅方正,唇却极薄,掌珠捏紧了手指,再往前一步,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看他一眼,就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他这样的人物,财经杂志报刊电视媒体网络上不时就要出现,掌珠是知道他的,也知道傅竟行大公子是多少女人的梦中人。
可他对于她来说,却又是遥远的。
从前她无忧无虑念书上学,连恋爱都未曾谈过,怎会去关注一个比自己大了十来岁的男人。
可造化弄人,她今夜却要和这宿舍夜谈八卦中频繁被人提起的人,云雨一宿。
她没有狂喜,甚至连恐惧和抗拒都渐渐的退散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知道今晚对于聂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聂家,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若不然,她们恐怕连聂太太都护不住,聂凯平那些人,逼迫着要将她送入疯人院,说她丢尽了聂家的脸面,可疯人院这地方,进去了还有活路吗?
掌珠起身关了灯,只留了墙角小小一盏。
这样的光线下,她紧张的情绪似乎就消弭了一些,将身上薄薄的风衣脱下来挂好,掌珠刚在床上坐下,一只坚硬滚烫的手臂,忽然自后箍住了她细细的腰。
掌珠悚然一惊,尖叫声蔓在嗓子里,下一秒就要破腔而出,却又被她生生按捺下来。
那手臂上灼烧的温度,隔着一层衣衫烫着她的肌肤,全身像是爬满了细小的虫子,一寸一寸啃噬着她的皮肉,宛若凌迟。
长到近二十岁,掌珠从未曾和父亲幼弟之外的异性,有过任何肌肤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