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结良缘/穿越之锦绣良缘 作者:莫风流
内容介绍:
前世,平凡孤女,孤单一人亦能悠然度日。
今生,豪门贵女,亲族成群却是步步惊心。
当现代小律师卷入古代大宅门,偌大苏府,又有谁扶她护她?
祖母?子孙满堂,只求家族荣耀。
父亲?血浓于水,不敌心头一好。
继母?明哲保身,怎管幼女孱弱。
姨娘?鸠占鹊巢,只把权柄大握。
心思各异,阴谋重重!
怎么办?
她只能斗姨娘、扶主母、正其父、耀门楣…
拼出一段锦绣良缘,繁华一生!
标签:种田 豪门 励志 腹黑 宠文 专情
001 消息
苏蓉卿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透不过气来,冷寒的秋风打在脸上,寒意直透心底。
眼前的路似乎没有尽头,她停不下只有拼了命的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呼呼的喘着气,身体就像是一个破败的风箱,哧哧的漏着风。
终于,她在一个深红色如意门前停了下来,门应声而开,她再次奔跑起来。
她进了一个四合院,院中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在一枝伸展出来的树干上,拴着一个秋千,那秋千正随风轻轻摇动,像是正向她招着手…
砰的一声,雕着喜鹊登梅缠枝花纹的房门被她推开。
房间里光线昏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却熟练的绕过一扇画着残春落花的隔扇。
随即额头一痛,撞上了什么东西。
她抬头看去。
眼前,一双褐红色绣着粉白梨花的绣花鞋,正悬空着轻轻晃动。
蓉卿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桔红的日光自窗棂中射了进来,斑驳的红线轻灵的舞动着,耳边依旧是庵中木鱼声声不歇。
又是这个梦!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情,已经连续半年出现在她的梦里,梦中的景象异常真实,那个女人那双鞋…她没有半点头绪,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难道和她有关,或者是给她什么暗示?
她烦躁的掀开被子,赤脚落在冰凉地上,又走到桌前提起茶盅,摇了摇却发现茶壶中空空如也。
“八小姐。”房门被人推开,明兰端着铜盆走了进来,“方才缘慈师太来过了,说今天庵里有贵客来,让我们不要去前面,免得惊了客人。”说完将盆放在架子上,转过身来,发现蓉卿光着脚站在地上,她一惊忙过来扶住蓉卿,“您身体还没好呢,怎么赤着脚!”
“我没事。”蓉卿任由她拉着坐在床上,“是什么人来,这么大阵仗?”
明兰蹲下来帮蓉卿穿袜子,边摇着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庵里的几位大师都去了…”她说着有些愤愤不平的道,“竟让我们不要去前面,在永平府,谁家比得上苏府!”
她们小姐可是平恩伯府的嫡小姐,在永平府谁能越的过小姐去。
“说这些做什么。”蓉卿冷声说完,明兰忙垂下头,“奴婢错了。”
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被弃在深山庵庙中,现在对于她们来说,身份才是最大的累赘。
蓉卿说着站了起来,将放在床上的一件有些褪色的葱绿夹袄穿上,袄子的袖口已有些破损,寒酸的缩在手腕上,明兰看着一阵心疼:“小姐的衣服又短了。”
不是衣服短了,是她的个子长了。
才十三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明兰看着蓉卿,清瘦的瓜子脸,柳眉杏眼如水般清澈,鼻梁秀挺菱唇微翘,微笑时腮边的两个梨涡透着一丝俏皮,此时正低头系着盘扣,一截雪白的玉颈在淡绿的领口若隐若现,宛若初春树梢上盛开的梨花,摇摇欲坠我见尤怜。
她看着发愣,叹着气怜惜的道:“小姐,您又瘦了!”每日青菜豆腐,她们还好,就是苦了小姐,病了半年还日日跟着她们吃这些东西。
“瘦点好。”蓉卿笑着推开窗户,神清气爽的看着远处竹林美景,她到是觉得这里很好,依山伴水鸟语花香,每日清闲度日,比起她前世为生计奔波的日子,实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明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也就是小姐心态好,若是换作旁的人,在这里一住半年,哪里能受的了。
“小姐。”忽然,虚掩着的房门被人推开,明期风尘仆仆的进了门,明兰一见她回来,立刻笑着道,“我正担心你呢,路上还顺利吧?”说完,过去接了明期手里提着的包袱。
“挺顺利的。”明期一进门目光便落在蓉卿身上,蹲身福了福,“八小姐。”
“累了吧。”蓉卿转头过来,见明期脸上满是湿漉漉的晨雾水汽,便道,“有话待会儿再说,先去梳洗梳洗。”明期几天前回了永平府,说好今天早上上山的。
明期看着蓉卿迫不及待的要开口,明兰见她神色不对,忙拉着她道:“还是听小姐的,先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去。”朝明期打着眼色。
明期怔了怔,没有坚持垂着头出了门。
待蓉卿就着冷粥吃了个馒头后,明期跟着明兰后面回来,两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尤其是明兰眼睛还红红的。
“赶了几天的路,快吃早饭。”蓉卿只当没看见,招着手让两人坐下,明兰和明期互看一眼坐了下来,默默的喝着粥。
明期终于忍不住,放了碗筷,砰的一声在蓉卿面前跪了下来。
蓉卿一怔:“这是怎么了!”明期低着头满脸的愧疚,明兰更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蓉卿眉头打了个结,不悦道:“好好说话,哭什么。”明期胡乱的擦着眼泪,担忧的看着蓉卿,“小姐…奴婢说出来,您可不要伤心啊。”
伤心什么?
是太夫人过世了,还是她的父亲苏茂源没了?
蓉卿平静的点了点头。
“是孔家…”明期说着,小小的拳头攥成了一团,愤愤不平的道,“孔家可能要退亲了。”
“退亲?”孔家就是苏蓉卿母亲周氏,在世时给她定的亲事,说好待她及笄时便成亲,如今还差两年,到是没有想到孔家这么迫不及待的退婚了。
果真是落井下石。
“嗯,知道了。”蓉卿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有明期所预想的悲痛欲绝,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蓉卿道,“小姐,您不伤心?”
蓉卿笑笑:“伤心有用?”半年前,苏蓉卿因病不治,被送到九莲庵来养病,说好待病好了就接她回去,可是,三个月前缘慈师太就朝府里递了信,说她已是痊愈,可府里却没有半点接她回去的意思。
事情已经很明白,苏府已不想将她这个尴尬的嫡女接回府里…
现在又被孔府退亲,她的名誉必定受损,将来再谈婚事又难上一层,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孔家的婚事是她们回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所以,明兰和明期对孔家退亲才会如此的绝望。
如今连最后一个稻草也断了,等待她们的可想而知!
“应该还有别的事吧?”孔家敢在这个时候退亲,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她看着明期,语气淡漠…
明期微怔瞪着眼睛喃喃的点着头道,“是还有件事…”小姐怎么知道还有别的事?
蓉卿点着头:“一起说了吧。”
明期吞了吞口水,被蓉卿的表现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怎么这么平静?
要知道,若不能回府,她们就只能待在庙里,直到老死!
想想,明期都觉得绝望。
蓉卿敲了敲桌面,发出铿铿的声音,明期一惊回神过来,正色道:“奴婢还听说,孔府退了小姐的婚事后,还依旧会和咱们府做姻亲…”
“苏容玉?”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脑海中却立刻浮现出苏容玉掩面而笑娇媚的样子…
明期点头不迭:“奴婢确实听说孔家要求六小姐。”
蓉卿嘲讽的笑笑,果然如此,高门大户之间利益相缠,盘根错节,轻易不敢互相得罪,况且,孔府在永平虽是望族,可与平恩伯苏氏比起来还是略逊稍许,若无苏府同意,他们怎么敢提退亲?所以,孔府退亲之事,必然是两府商量好的结果,是得到苏府的人默许和首肯的。
甚至,根本就是他们授意的。
退了嫡女,嫁庶女!
看来,她真的成为苏府的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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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要打别打脸!哥哥可是靠脸吃饭的哈…。
话说,这个文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看,但是我会一如既往的努力,就差你的支持了…群啵一个!
002 绝境
“肯定是柳姨娘使的坏!”明兰咬着牙眼底露出不甘来,“退了您娶六小姐,这件事也只有柳姨娘能想出来。”她说完愤怒难平的抹着眼泪,“想当初先夫人还在世时对她那么好…”苏蓉卿的母亲周氏,当年因生她难产而死。
明期也点着头,她虽不曾在府里待过,可这几个月来来回回进府,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老爷现在对她言听计从,都快和夫人平起平坐了。”俨然就是半个主母。
“说什么傻话呢。”蓉卿一边将依旧跪着的明期拉起来,一边拿帕子给她擦眼泪,“柳姨娘再能耐,也越不过二夫人,太夫人去,这件事可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明兰脸色一变,问道:“小姐的意思是…”她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太夫人和二夫人也默许了?”
蓉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柳姨娘向来聪明,做事滴水不漏,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一肩挑,定要拉着太夫人和夫人做靠山的。”她说着顿了顿,在房里踱着步子,按常理说,苏府大可不必如此对她,只要将她困在庙里两年,然后再将她接回去,一副嫁妆打发嫁了不就成了,何必要多次一举?
他们就不担心,她拼着不要名声也回去闹上一闹,到时候苏府可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还有孔府,为什么冒着这样的风险?即便他们不在乎苏容玉庶出的身份,可是一旦她回去将事情捅破,他们百年的声誉可就抹上污点了。
电光火石间,蓉卿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脸色沉沉的看着明期,问道:“你进府时,见过什么人,他们都在做什么,又和你说过什么,你一一说与我听!”
明期不知道为什么蓉卿脸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她不敢怠慢,想了想道:“奴婢进二门时,先是遇到了守门的黄婆子,黄婆子正拿着牙签剔牙,见到奴婢时只瞥了奴婢一眼,讥笑了一声…奴婢又去慈安堂拜见太夫人,代扇姐姐说太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正在歇息,让我去夫人那边,奴婢就磕了头去夫人那边了…”明期想到去府里时受到的冷眼和漠视,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气闷,“…正院还没进去,就被胡妈妈半推半哄的推回了后院,说夫人这几天正忙着太夫人寿宴的事儿,没空见我…奴婢只得去求柳姨娘…”
蓉卿的心越听越沉,“然后呢?你可见着柳姨娘了?”
“没有。”明期摇了摇头,“奴婢只见到管妈妈了,管妈妈说柳姨娘正在和六小姐说话…然后她就丢了半吊钱给奴婢,让奴婢趁着天早快些回来。”原来的月例是五两,这次却只给她半吊铜板!
果然是这样!
蓉卿搓着手在房里来回的走着,她被丢在庵庙,可并没有死,她是活生生的人,不管是九莲庵还是永平府中,是有很多人知道她在这里养病的,如此情况之下,不管是落井下石的孔府,还是李代桃僵弃的苏府,对她都是理亏的…太夫人在京城住了几十年,做惯了伯公夫人,向来最注重脸面和家族名声的…苏茂源虽未承爵可也是五品同知。
即便不在乎她,可也得防着她狗急跳墙闹出什么事来才对!
如果是这样,那么明期回府后,他们的态度就应该是安抚为主,至少要稳住她,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冷落她不迟。
可是为什么苏府的人对她却是这种态度?
仿佛并不在乎她会怎么样,或者说,根本就当她已经不存在了。
只有一个解释。
“小姐。您怎么了?”明期和明兰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惶恐起来,自半年前小姐在一次呕血后晕倒后醒来,性格就变的沉稳起来,从不发脾气也很少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惊疑!
小姐到底想到了什么,竟让她脸色变的这样难看。
“明兰,我娘是不是给我留了嫁妆?”
“好像是。”明兰不确定的摇着头,她一进府就跟着小姐到这里来了,当时小姐已经病的神智不清,身边以前服侍的几个都卖的卖死的死,就连身边的乳母也被送到庄子里听说也病逝了,所以蓉卿以前的事情,她也只是听说,具体有没有并不能确定。
蓉卿脑海中飞快的转起来,苏蓉卿的记忆她承了七八成,如果她没有记错,周氏可是京城永定伯府的小姐,当初嫁给苏茂源时,嫁妆足足抬了六十六台,她进门十年左右便去世了,当时那些嫁妆必然还在。
若能拿到周氏的嫁妆…
“你再回去打听打听。”蓉卿看着明期,“弄清楚嫁妆还在不在,若是在,如今在谁手中收着的…”她定了神语气越发的笃定,“弄清楚孔府会什么时候退亲。”她必须赶在孔府退亲前回去。
明兰脸色微变,她紧张的看着蓉卿:“小姐,您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蓉卿淡淡的说着,“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明兰听着就满脸的惊惶,不安的道,“…那些嫁妆即便还在,她们也不会给您的吧?”
不管是太夫人,还是二夫人,甚至是老爷…若真的对小姐有心,又怎么会这么无情,这样的情况之下,小姐要想将夫人的嫁妆拿出来,谈何容易。
蓉卿未出声,视线落在明期身上,明期点着头:“那奴婢今天就下山去。”
“嗯!”蓉卿点了点头,明兰依旧不放心,她怕蓉卿知道嫁妆的下落后,真的和苏府翻脸,那到时候失去苏府庇佑的小姐,该何去何从?
在这个世上,即便女子有钱那又能如何,没有家族庇佑这一生都要低人一等,更没有人愿意娶这样的女子,那她们小姐这辈子可就算毁了。
“小姐。”明兰噗通一声在蓉卿面前跪了下来,“奴婢不知道您要做什么,可是您不能和府里闹翻了,现在即便没了亲事,可您还是苏家的八小姐,若翻了脸…”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不敢往下说,眼泪簌簌的掉。
蓉卿叹了口气,她理解明兰的担忧,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女子就该待在后宅,绣花下厨温婉淑女,然后再听长辈之言觅一良缘,安分守己的过一辈子!
“明兰。”她将明兰扶起来,无奈的道,“你知道为什么明期回府后,受到了那样的待遇吗?”
明兰抹着眼泪,摇了摇头,难道不是府中不喜小姐才会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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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求生
蓉卿想到前世的种种。
半年前,她去地方法院递交一份申请,车行上高速却不料发生了追尾,她脑中最后停留的画面,便是翻滚的车厢中,同乘旅游被撞的血肉模糊的脸。
等她醒来时,就已经成为了苏蓉卿!
苏蓉卿的身体很差,她足足养了半年多,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半年的时间她大部分是躺在床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每日看着窗前花开花谢,听着竹林沙沙,她想着如果能就此不回苏府,不要那高人一等的身份,只要能有几亩地一户院落,日子穷些无妨只求悠闲自在就行…
现在看来,那些人可能连这样的日子也不会让她过。
蓉卿嘲讽一笑,淡淡的道:“若我猜的没错,在孔府正式提出退亲以前,我的死讯就会传遍永平府。”他们顾忌脸面,怎么会让别人知道他们的龌龊…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有她死!
如此,所有人的脸面都全了。
明兰摇着头,砰的一声瘫坐到在地上,喃喃的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脑海中就浮现出,几个婆子按着她们三个朝她们嘴里灌药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期脸上也褪尽了血色,不敢置信的道:“小姐,这是真的吗?”
蓉卿点了点头,脸色沉凝的道:“若我料的不错,用不了几天外面就会传出我的死讯。”
“那我们怎么办?”明兰指尖冰凉,“小姐…我们去求求孔夫人吧,先夫人在世时,和孔夫人关系颇近,您去求求她,让她不要退亲…”
蓉卿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竹林飘摇逸动,她叹道:“若孔夫人真念旧情,孔家又怎么会退亲?”孔家愿意退嫡女求庶女,必定是得了苏家莫大的好处,孔夫人是孔家的主母,比起早已淡疏的友情,当然是自家的利益更加重要。
现在没有人能帮她们,只能靠自己!
“明期,你不要耽误,吃过午饭就下山。”她想了想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钱?”
明期朝明兰看去,明兰苦涩的回道:“还有二两银子。”又看着明期,“加上明期这次带回来的半吊钱…”
可真是穷途末路啊!
蓉卿忍不住叹气,想起她前世出身微寒,独自一人受尽冷漠忍饥受寒的读完大学,历经磨难的进了事务所,做了个小律师,赚的钱虽只能糊口,但却觉得有奔头,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健康的活着,就一定能靠自己的双手的养活自己。
可是现在呢,她无奈的摇摇头,虽出身高门,却反而不如她以前。
“都给明期吧。”蓉卿说完,对明期叮嘱道,“回去请守门的婆子吃吃酒,你向来机灵又无所求,她们必定不会防着你的…”说着顿了顿又道,“府里的事情瞒上不瞒下,尤其是先夫人的事情,她们肯定知道。”
新旧主母更迭,小道八卦必定很多,尤其是嫁妆这样敏感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人盯着的。
明期点着头:“奴婢记住了。”
蓉卿颔首,正要说话,忽然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脸色一变急忙走到窗户边伸头去看,可外面空空荡荡,没有半个影子。
难道是她听错了?
“怎么了?”明兰也探头过来,疑惑的看着蓉卿,蓉卿摆摆手,“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说完她叮嘱明期道,“你回去后,若是她们问起来,你只说你受了我的吩咐,想要给太夫人和夫人请安磕头,别的事一概不要提,只当不知道。”
“奴婢晓得了。”明期点着头,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偷偷去见见岑姨娘?”
苏茂源一共两房妾室,柳姨娘先一年进门,但岑姨娘却先有子嗣,可因她性子木讷沉闷向来不得苏茂源喜爱,所以即便育有一儿一女,在府中的地位依旧不如八面玲珑又有得力娘家做靠山的柳姨娘。
在这个府里,若说曾有人照佛过苏蓉卿,那便只有岑姨娘母子三人。
“不用了。”蓉卿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她们在府里过的也不易,再说,这件事她们也帮不上忙!”
明期点头应是没有再说话。
这时庙里的钟声响了起来,明兰擦干了眼泪:“开膳了,奴婢去前头领饭。”她们没有小灶,每日跟着庵中的师父们一起吃。
不一会儿提着食盒回来,明兰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小姐,今天庙里加餐了。”
蓉卿挑了挑眉:“是嘛。”她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放着素鸡,素肉,菜包子和干蕨菜还有一碗飘着鸡蛋花的汤…笑着道:“看来我们是托了贵人的福了。”
“嗯。”明兰将菜摆在桌上,想到前面的热闹,“…好像是来做法事的,奴婢瞄了一眼前院的马车,上头刻着辽字,好像不是永平府的。”说完将饭递给蓉蓉卿,又给她盛了碗汤。
蓉卿端了碗,点了点头:“这里离辽东不远,孤竹山又盛名远播,不算稀奇。”她说完又看着明期,“一起吃吧,你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她们这些日子相依为命,蓉卿没有主仆尊卑,明兰明期也不推辞,双双坐了下来,因各自心中都装着事儿,大家沉默的吃了午饭。
下午,明期去前院和缘慈师太打了招呼,便下了山,山下有租赁用的马车,三十铜板去一趟永平,几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要坐上一天才能进城。
明兰送走明期,想起她们现在的处境,心里憋闷的慌,就拿着针线坐在门前,低着头纳鞋底。
蓉卿则拿着一本从缘慈师太那边借来的《大夏律例》翻读着。
她想知道,重新申办一个身份文牒有没有可能…一个女子,若是独自开府,可有先例。
只是,律例上所写的,实在太令人失望,大夏开朝二十一年,竟无相关立法。
或者说,撰写此本律例的人,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女子背井离乡单独立户。
她叹了口气,将书丢在桌上,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她就像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被绑住了手脚,即便有很多的法子,可却是无能为力,在这里,女人的地位低的令人心寒,即便她有办法拿着嫁妆离开,可若想单独在世上生存下来,却比登天还难。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女人,一旦在家中无法站住脚,或者被家人撵出门,就只能去庙里当尼姑。
因为,在这样的社会,女人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蓉卿折了根竹枝在手里,轻轻挥扫着地上的灌木,余光看见有两个婆子朝她这里张望。
她住的这间厢房在九莲庵最偏僻的角落里,院前白天黑夜都有几个粗使婆子守着门,婆子并不限制明兰明期的走动,但看守她极紧!
至于后山…她是进去过一次,风景虽美可蚊虫蛇蚁也多,根本不易行走。
她若想从孤竹山下去,只能躲开那两个婆子,避开庵中的师父们,从山门下去。
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身后明兰拿着披风走了过来,“小姐,药煎好了。”她满面郁色帮蓉卿披上披风,又低叹一声,“也不知道明期路上顺利不顺利。”
明兰和明期今年才不过十二岁,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心里会害怕,蓉卿牵着她的手,安慰道:“车到山前自有路,不会有事的。”
“嗯。”蓉卿语气沉稳,有种让人莫名的心安,明兰低声应是,心里的担忧略松了一松,两人没有再说话,回去小院中。
蓉卿脱了披风坐在凳子上,视线落在她走前放在桌面上的《大夏律例》,随即目光一顿,又转头去看她睡的那张床,脸色微微一变。
明兰也是惊叫一声:“小姐,有人进过我们的房间。”
004 异客
“嗯。”蓉卿目光在房里一睃,房间里四壁空空除了那顶柜子和两个不大的红木箱,再没有多余的东西,她起身走到床边,明兰指着被子道:“…奴婢早上叠被子时,芙蓉补丁是朝外的…”她说着,声音因为紧张而开始发颤。
难道她中午在窗外听到的脚步并非是听错了?
有人在偷偷监视她们?
为什么要监视她?来她房间做什么?
“明兰。”蓉卿环顾四周,又走到窗前看了看,下面并无脚印,她小声问道,“检查一下,我们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她来庵庙因是养病,所以除了衣服被褥外,身无长物。
明兰听言立刻去打开了箱笼和柜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摇着头满脸的疑惑的道:“好像只是翻了翻。”又拿了小匣子出来,里面放了一只银烧蓝蝴蝶簪子。
是苏蓉卿大哥苏珉三年前离家出走时,送给她的,更是房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对方没有拿走,那是不是说明,他不是来偷东西的?
蓉卿变了脸色,她不怕小偷小摸,那些人防着便可,可若是有心人惦记着她什么,那就不得不防。
她走过去,将簪子拿在手中,目色沉沉…
“要不要告诉师太?”明兰脸色发白,这一整天她心里都极度恐慌不安,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若非有蓉卿的镇定,她几乎要频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