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农家贵女
作者:风飞凤

重生到农家,爹死娘嫁人,日子很艰难,文瑾都不怕,种田采摘加经商,致富道路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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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签: 种田文


第一章 新生

“娘!文瑾醒了——”是个半大男孩的声音。
“哎,来了,来了!”
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清水,急匆匆走进来!她淡眉细眼,五官清秀,只是太瘦了,脸上没有什么肉,以至于两颊凹陷,颧骨下有一抹淡淡的阴影。不过,这并不影响文瑾对她的好感,妇人看的过来目光,很是慈爱祥和,让她本就柔和的面容,多了一份亲切。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钱文瑾睁眼看到的,是一间狭小的茅草屋,除了床,屋里没有其它的家具,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满是补丁的男孩衣服,样子怪异,破旧的被褥,硬邦邦的。
一场车祸,自己竟然,竟然这么穿越了?成了个女扮男装,家中贫穷的病女孩!
就在文瑾胡思乱想时,那妇女把她扶起来,柔声道:“文瑾,喝点粥,喝点粥病就好了!”
天哪,这竟然是粥,文瑾看到简直能数清米粒的碗底,勉强不会坚持把这叫开水。
温热的水流滑进肚子,那股子恶心被压下了,身上的疲乏,似乎也减轻了一些。文瑾一口一口,把大半碗的稀粥都喝了。
妇女特别高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好孩子,你歇会儿,今天能吃饭了,再好好休息,病就好了”
她把碗收起来,帮文瑾重新躺好,大概心里高兴,做事的动作,都显得特别欢快。
“文翰他娘——!”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对屋里喊话,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翰他娘,我回来了!看我带回什么了?”
“你,你挣到钱了?”妇人走到房间门口,带着惊喜地说道。
“嗯,嗯,哈哈哈,看我带回米来了,二十几斤呢!”男人说话语调缓慢,带着足够的耐心,文瑾听了却是一阵心寒,四个人吃,能坚持几天呢?
不管今后如何,接下来两天,有稠稠香香的小米粥喝,文瑾终于有力气爬起来,能走到院子里晒太阳了。
二伯又去给石举人抄书赚钱去了,家里只有三个人,二伯母韦氏和堂哥钱文瀚,他们吃的粥掺了大半的野菜,只有文瑾,是纯粹的白粥!
“二伯母!”继承了前主部分记忆,文瑾知道这是二伯家,爹死娘嫁人,她是孤零零一小孤女。这几天,一边养病,她一边熟悉环境,知道生活在一个闻所未闻的朝代里,叫什么巨荣,皇帝姓钱。
她也姓钱,可惜,皇帝不是她姥爷,悲哀。
钱家所在的小镇,叫林津,往北五六里,就是大山,那里山峦叠嶂,层林尽染,景色美丽得如诗如画。
正是丰收的金秋时节,镇上的人,几乎都跑到山上采摘野果了,当地的人,把这项活动,叫赶山。
“瑾儿叫我吗?”韦氏在纺线,嗡嗡地摇着纺车,声音从北边的屋里传出来。
对了,本主钱文瑾,是个见人就发怯,十天难说一句话的木头人儿,难怪韦氏惊奇。
“二伯母,明天,我跟着文翰哥去赶山吧。”
镇上就有收购山货的,立刻就能变成铜钱,换回粮食。
“赶山?”韦氏惊讶地问完,忽然放下手上的活儿,从屋里冲出来,把文瑾吓了一大跳。
“你文翰哥赶山去了?”韦氏的脸上,全是焦急:“文翰去赶山了?这孩子怎的这么犟?山上有狼,前几天,你姑父还说,邻居让狼趴脊背上了!”
姑父杨柄娃说得神乎其神,邻家肩膀被狼爪抓得稀烂,据说,若不是拼命缩着脖子,狼没法下口,一起赶山的人听到呼救,过来赶跑了狼,不然,早就没命了。
“往年只有后山有狼,今年前山也有了,听说是一窝呢,两只大狼,还有一窝狼崽。”韦氏念念叨叨,捶胸跺足,可面对文瑾,她又能怎样?最后,情绪略微平复,还是返回纺线了,工钱早就借着花了,她是个守信的人,就是挂念儿子,也不忘还债。
嗡嗡的纺线声里,夹杂着喋喋不休的念叨,文瑾能够听出韦氏心里的不安与担忧,可她,又想不出办法安慰她,心里也有些后悔给她说了那话。
韦氏给文瑾道,“你去门口张望一张望,看你文翰哥回来没。”
文瑾应声出去。现在,赶山的人都一起出去,人多,狼就不敢出来,虽然不比以前收获大,也不是那么危险的。
谁在秋天不赶山呀,还能因为怕,就不生活了?
二伯念过书,写一手好字,平日替人写写算算,本来能养活一家人,他就是脾气太好,常常被赖账不给,一年半数血汗都收不回来。
文瑾已经决定了,自己这身体已经大好,明天就去赶山去!
她在竞争激烈的上一世,都能活得有房有车,没理由掌握了先进的思想和技能,在这里活不出个人样来!
钱家附近有个街坊叫王大山,为人热情,还是个半个猎人,每天跟着他上山的人有十几个。文翰和文瑾求了韦氏两天,一再保证紧跟大山伯,绝不乱跑,这才获准上山的资格。韦氏实在舍不得儿子冒险,可看到空空无也的米缸,她实在没法坚持了。男人的下一次收获,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纺线的钱,早就预支了,日子逼得她实在没了办法。
早上,两人匆匆爬起,啃了两个小米粑粑,便上了路。
看着很短的一截路程,真走起来,还不少费时间,因为一路都是上坡,走得文瑾气喘吁吁的。文瑾身体还虚弱,文翰,别人都叫他“小秀才”,可见以前是个读书人,没怎么干过农活,因此,也没有同行的人有劲儿。
咬着牙硬撑着,才上到半山腰,文瑾和文翰,都已是满脸的虚汗,脸色也累得苍白。
“瞧,核桃树!”文瑾忽然兴奋地指着前面!
前些天,她还是个鬼魂,远远望着,山上的核桃板栗,一棵挨着一棵,等爬到山上来,才发现一棵距离另一棵,竟然那么遥远,密密匝匝的树枝树叶,还有无处不在的藤蔓,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十几米之外就看不清了。
身边的人无一有反应,文瑾猜测他们都没有看到。
或许是她个子矮,看到的角度与众不同。
大山伯用柴刀砍断一丛藤蔓,众人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哦,有三棵核桃树!”文瑾惊喜地叫道。
“这孩子,眼睛就是亮!”大山伯夸了她一句。
今天来的十几个人,刚开始都不愿意带文翰和文瑾兄妹,他俩又没力气,又不够机敏,若是真遇到狼,肯定还是被袭击的对象,尤其是文瑾,又瘦又矮,还一副病容,一看就是个累赘。
大山伯这夸奖,就是给众人听的,是他答应带钱家兄弟。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文翰先挺起了胸膛,骄傲地环视了一圈:哼,还敢说他和“弟弟”没用吗?
文瑾和文翰是孩子,可孩子有孩子的好处,身量轻,被大人从下面推着,送到了树上,用长长的竹竿,把树上的果实打下来。
十几个大人在下面捡拾,收完一棵树,便移向下一棵。
事实证明,文瑾的眼力,的确比常人亮得多,一天时间里,她看到的果树最多,中午傍着山溪,吃了些干粮,他们又干了一个时辰,所有人的背篓,都满当当的了。

第二章 恩情

文瑾根本就背不动了,文翰也累得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勉强移到山脚下,两人都气喘吁吁,几乎寸步难行。
大山伯拿出一个补满补丁的粗布包袱,平铺在地上,从文瑾背上,取下背篓,往包袱里倒。
文瑾很惊诧,却不敢吭声,大山倒了一部分,给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做了个手势,那人略有些不愿,却没说什么。
很快,文瑾和文翰背篓里的东西,让人分去大半,看到好几个不情愿的表情,文瑾忽然明白过来,大山伯是让大家帮她背呢。
“大山伯——”文瑾说不下去了。
“好孩子,谁还没个难处?你这不是刚病过嘛,过一阵身体就好了,伯伯就是想帮你,也用不着了呢。”
文瑾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
二伯母已经够让她感激的了,但那好歹是个亲戚,大山伯,不过一个邻居,这人,实在太好了。
文翰眼睛里也有泪光闪烁,他扭头过去,用手背抹了一下。一路上,文翰背着半篓子核桃栗子等,还要牵着文瑾,一路上不停地说些鼓励的话:“就快到了,你看到了吗?镇子上的人家做晚饭,那炊烟袅袅…”
是啊,这里的空气,干净地没有一丝尘埃,几里外都能看到淡白的青烟。文瑾感谢堂哥不断给她鼓气,咬着牙忍住脚底板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镇子中央。
王继善开的山货铺子,就在这里呢,大家疲惫地坐下,把篓子里的山货按品种分开,过了秤。
“要钱还是要粮食?”
王继善很会做生意,平日里过秤时,也比较公允,他又收山货,又卖粮食杂货,不出门,文瑾和文翰的劳动成果,就变成了粮食。
“我的都换成小米,弟弟的山货,秤包谷面吧。”文翰看着麦面箩筐,咬咬牙,说了个包谷。
粗粮便宜,能多吃几顿。
饥饿的滋味太难受了,哪怕吃死面的包谷饼子,能填饱肚子也好啊!
回去的路上,文翰的嘴角,一直高高地翘起,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气:“今晚咱们就熬小米粥,稠稠的。”
“嗯,吃个饱!”文瑾语气也十分欢快,虽然脚疼的要命,估计打的几个水泡,全磨破了。
“小秀才——,小秀才——”是大山伯伯在叫,兄妹俩停下脚步。
“小秀才走得倒快,站这儿等会,伯伯给你样东西。”刚好走到大山伯家门口,他匆匆进了家门,很快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
“给你一把草药,晚上用水煎了泡脚!”
文翰还想推辞,文瑾却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她不会白要大山伯的东西,这人情,等有了能力,加倍偿还就是。
“那把山菇,晚上熬到稀饭里,年轻人,光喝米粥不行啊!”
“谢谢大山伯!”文瑾的感激之情,远远大于这几句话里所表达的。经过这些时间的观察,这里资源富饶民风淳朴,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出成绩。嗯,通俗些说吧,就是一定能发家致富!
韦氏早就在大门口张望无数次了。她把纺车就放在大门口,每纺一根线,就要抬一次头,就要张望一次,这无数次,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
“娘!”文翰还是第一次带回这么多的粮食,这让他的小身板,挺得特别直,前后左右,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豪,连声音里,都自信满满。
“哎!累了吧?”韦氏三下两下,把身边的棉花、棉线收拾进篮子,文瑾跑过去帮她提着,文翰则帮着搬纺车,一家人乐呵呵走进大门。
确切的说,是柴扉,用细木棍编成的栅栏门。
院子里面是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外面有一对黑漆铜钉两寸厚的木门,也不般配呀,就像隔壁,人家外面的是那样的大门,门里配的是四檐八滴水的四合砖瓦小院儿,房门口带着三尺深的小走廊,下雨天在家里,都不怕踩到泥水。
十几天了,文瑾还是弄不明白,二伯和自己的父亲,怎的落魄如斯,大伯一家,为何那么富裕。一墙之隔,天上地下,还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呢。
看到韦氏洗野菜,文翰的脸上有些失落。
“二伯母,我来洗菜,一会儿焯熟,咱凉拌着吃。”家里就只有盐,文瑾还遗憾没有油和酱醋呢,韦氏一句话让她更心酸。
“不用,不用,直接下到稀饭里,还能抵饿呢。”
“娘,我和文瑾今天,换来二十几斤粮食呢,就吃一顿饱饭吧。”
“二十几斤?”韦氏这才去看两个孩子放在院子里的背篓,篓子底部,各有一个颜色深灰,一看就是年头不短了的小布口袋。
她走过去取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你俩,你俩,一天就收了这么多?”
“娘,今天大山伯胳膊疼了,不能爬树,都是我和文瑾爬的,收了果子,首先是我们的,嘻嘻”
“你们哪里会爬树?明天可不能再干了,小心掉下来——”
韦氏的话没说完,文翰就打断了:“不会掉下来的。我也是伯伯们顶着脚推上树的,他们个子大,害怕踩断了树枝,我和文瑾人小,不怕!”
“二伯母,你放心,在树上,我和哥哥先用绳子把自己绑上,就算脚下树枝断了,也不会跌下来的,我们小心着呢。”文瑾插言道,文翰从小读书,并不是和别家的小孩子一样,每天爬高摸低,他也怕有万一呀,文瑾就用藤皮编了个短绳子,前头绑上树杈做出的钩子,每次爬上树,先把这个挂好,就像后世的保险带一样。
文瑾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拿出来,演示给韦氏。
“这就好!这就好!”韦氏显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神情中的焦虑少多了。
文翰见状,悄悄松口气,岔开话题:“娘,文瑾眼睛亮,好远都能看到果子,今天大家找到好几棵果树,每人都收满一背篓呢。”
文翰昨天回来,才收了几把干菇,几斤肉薄核大,没什么吃头的山枣,真正的原因,是听说西岗有狼,所有人都去东岗,十几天了,那里上上下下的果树,就被采摘一空,今天有大山伯,他们冒险去了西岗,不然,难说就有收获呢。
文翰和文瑾,哪敢给韦氏说这个呀,两人还想继续赶山呢。
看到儿子和侄儿苍白消瘦的笑脸,疲累不堪地歪在草编的墩子上,韦氏不再坚持吃菜粥,最终熬出了稠稠的稀饭——小米和包谷面的二合饭,文瑾把野菜用盐渍了,砸了个杏仁拌在里面提味,饭桌上,总算像那么回事了。
暖暖的香香的饭食下肚,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文瑾和文翰,便又跟着大山伯,走出了镇子,奔向山岗。
文瑾看到大山伯的背篓里,放着弓和箭,心里忍不住往下沉。今天肯定还会继续往西,大山伯这是以备不测呢。
林津镇靠山那么近,本来不乏猎人的,这也是前山没有狼的原因,可就在五年前,朝廷要打仗,这里的猎户都被征召而去,大山伯以前,最多能打个兔子抓个野山鸡,再加上腿摔断过,这才留了下来,不然,就那么几只狼,哪里能威胁得了人呢?
今天的路线,比昨天更西了一些,才走到半山腰,众人的背篓就装满了。
文瑾看到大人们都带着包袱,这是准备装满了,放在背篓上面拿回去。她有些自责,应该想到这一步的。唉,就算想到了又怎样?她根本背不动。
“文瑾,咱俩用棍儿把栗子的外皮敲下来吧。”文翰低声说道。
“好呀!”文瑾立刻来了精神。
板栗的外面,还包着一层长满野刺的壳,若是去掉,岂不小了一大圈?这样,背篓就能装下更多的东西。
午饭时,看到两个小家伙乒乒乓乓的忙乎,几个大人都在笑。
“好了啦,小秀才,别忘了昨天背篓是怎样才拿回去的,今天大家未必还能帮你呢。”说这话的叫柴冬生,他抖了抖包袱,意思是,今天的包袱,可不像昨天那样,是空的了。
“不要你管,我能背动!”文翰倔强地道。
文瑾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儿怎么回去。这不是犯倔的事儿,背不动就是背不动,她才十岁,文翰也才十二岁,力气有限。
又收了两棵树,大山伯就招呼大家往回走。附近有狼,天色若是晚了,危险就大多了。
到了山脚,文瑾砍了几个树枝,编起来,把文翰和她的背篓口儿盖好,放在上面,用藤条和下面的树干捆在一起,几根野藤当拉绳,兄妹俩改背为拖,果然轻松多了。
“这俩小崽子,恁聪明,背不动,还能想着用拖的。”柴冬生出言不逊,大山伯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爬树的人,背篓要先装满,树下的人,才能往自己的里面装,文瑾文翰两个人小身轻,很容易就可以送到树上,而他俩的背篓,也比一般人的小,这也是一群大人,为何很容易就接纳他们的原因。
大山伯公平,为人也仗义,但世间百态,总有人厚道,有人奸猾,柴冬生,就是后者,一分一厘的和人算计。
走到镇子外,藤条磨断了,大山伯和另外一位叫水运的叔叔,帮着文翰和文瑾,把背篓拿进镇子里。
今天比昨天的收获还要大,全买了包谷面,这个便宜些,竟然有四十七斤。
两人用手提着背篓,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
在山上,背篓还得靠肩膀驮,现在那里完全肿了,火辣辣的疼,空背篓也不敢放上去。
大山伯心细,看着两个小孩子,低声叹了口气。走到家门口,他和昨天一样,拿出了一把草药:“水煎服,把药渣捣碎,用布包了热敷肩膀,不然你俩明天可就上不了山了。
文翰没有像昨天那样推辞,说谢谢的时候有点瓮声瓮气的,文瑾离得近,能够看到他的眼角,水光闪烁。
走到没人的地方,文瑾轻声说道:“哥哥,你放心,咱们一定会有钱的,到时候给大山伯养老!”
“嗯!咱们一定会有钱的!”文翰握紧小拳头。

第三章 靠自己

韦氏依然在大门口纺棉花,今天的样子,比昨天略微淡定了些,看到儿子和侄儿,依然急急忙忙起来收拾纺车。
“娘!今天收的更多,我们买了四十多斤包谷面,咱家人可以吃贴饼子了。”
昨晚,韦氏只贴了六个,是今天兄妹俩的干粮,她在家,吃的是拌了多半野菜的馒头。或许是野菜吃太多了,一家人的脸色,都是又青又黄的,韦氏的尤甚。
想起前一阵子,韦氏把家里仅有的粮食卖了为自己请大夫,文瑾的心里就激荡不已,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二伯又没在家,她只要装着疏忽一下,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文瑾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从醒来的那一天,便想着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此刻,她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努力吧,不仅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让韦氏的后半生,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接下来两天,他们有幸进入了一片松林里,每天都可以采到满背篓的松籽。肩膀磨破了,文翰和文瑾用藤条绳把背篓缠在身上,韦氏看到了,眼泪汪汪的,柴冬生说话都变了语气:“咱家那俩小子,若是能有小秀才兄弟的这份狠劲儿,可就出息了。”
“唉,有一半也成!”孙成旺也叹气,他仨闺女,最后才有个儿子,惯得娇少爷一般。
大山伯看看他们:“这孩子啊,还是要念书呢,懂道理!”
“是!是!先生的板子,可会教育人了。”孙成旺接茬。
“不是先生的板子厉害,是咱这爹娘要会当,不能娇惯。”大山伯的话,让孙成旺闭了嘴。
家里的米缸面瓮都装满了,嘻嘻,文翰和文瑾乐得合不拢嘴。
“咱家这缸啊瓮的,都实在太小了。”文翰遗憾。
“没事,有钱也行。”文瑾安慰道。
“嘿嘿嘿”
自从文瑾来到这里,文翰整天眉头紧锁,小小年纪,愁闷地像个老头,现在展颜笑起来,文瑾发现他其实很俊,像了伯母的眉眼秀气,还像钱家人,皮肤很白。
接下来,文瑾每晚都留下一捧山货,核桃、松籽、栗子这些干果,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刚好是一家人急需的补养品,剥了壳让韦氏熬在饭里,那个香啊。
这天,因为走得远,回来天已经黑了,见韦氏没有在大门口张望。文瑾松口气,或许是二伯母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不再那么担忧焦虑了。
“娘,我们回来了。”文翰的声音里,透出喜悦,每天都有进账,家里的日子终于不那么窘迫,小小少年,很有成就感啊。
咦,二伯母怎么了?文瑾走进门,发现气氛不对,原来是有客人。这个客人,文瑾对她印象深刻,就是隔壁的大伯母焦氏。
“文才最喜欢吃的就是嫩核桃了,这两个当哥的,天天上山,没有一个想着弟弟,连一颗也没送过,哼!”焦氏看到文瑾背篓里的核桃,非常不满地说道。
凭什么要人的东西这么理直气壮?文瑾肚子里腹诽。
韦氏表情讪讪的,两手绞在一起,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一副非常对不起人家的样子。
看到文瑾愣愣地看着两人,焦氏更气,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韦氏似乎清醒过来,赶紧叮咛文瑾:“瑾儿,把核桃给你大伯母。”
文瑾本来想立刻拒绝,可看到这院里几人的表情,知道说“不”没人支持,眼珠子转了转,改变了主意。
“大伯母,文才弟弟喜欢吃,怎不早说呢?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自己拿。”
“背篓上又是泥又是土的,小心脏了衣服,还是我送吧。”
焦氏眨巴眨巴眼睛,坚决地说道:“还是我拿吧。”
文瑾吭吭哧哧的道:“背篓绑在身上呢,解开也慢得很…”她拼命磨蹭,就是不肯把背篓拿下来。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文瑾要是过去,焦氏最起码得给回礼吧?哪怕一个玉米面的贴饼子,那不那么的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