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何所思 作者:风荷游月
文案
因为长相太好看,路渺渺的生活省去很多麻烦,
同时也带来不少误解——
她和邻居家的男孩关系好,是勾引人早恋。
她的钢琴考过十级,是考试老师故意放水。
她考入名校S大,是为了傍上更大的金主。

就连金融系才子何知礼与她交往,也是看上了她的脸。
没有人知道,和她身上的所有优点相比,何知礼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张过分美丽的脸。
※又名《怪你过分美丽》
※狗血,男女主性格不美好,慎入。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chapter 01
医务室人山人海,路渺渺打完乙肝疫苗,穿着一身迷彩服从里面挤出来时,口袋里的电话已经响了三次。
她低头拿出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屏幕,伸出拇指,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挂断。
身后人潮涌动,推来攘往,将她挤向一名正走进来的男生。
路渺渺半个身子撞进对方怀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男生的肩膀,抬头,不好意思地朝对方一笑。
男生看见她的模样,愣住,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声“没关系”。
路渺渺收起笑意,跟随人流走出走出医务室。
找到集合地点,班长林麓正拿着花名册点明,念到她的名字:“路渺渺——”
路渺渺赶紧把压针眼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脆生生地答应:“到。”
班长回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匆匆走来。
漂亮的小脸被太阳晒得微红,皮肤白皙,双眉秀长,乌黑的瞳仁下是挺翘的鼻梁。一双朱唇饱满红润,像一株汲饱水分的蔷薇,嘴角上翘,没有表情也自带三分笑意。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乌黑的长发扫在肩头,衬得脖子那一抹细腻更加雪白。
额头有一点小小的美人尖,整张小脸精致小巧。
哲学系年年都有新生,其中不乏长相漂亮的女生,但漂亮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少有。
尽管开学一周之内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每次看到,班长还是会呆上一呆。
周围新生都穿着迷彩服,宽大丑陋的衣服遮盖了身上的优点,女孩子们都抱怨嫌弃,唯有她穿得格外好看。
军装套在纤细柔软的身体上,制服严肃,气质灵动,一举一动都好看得赏心悦目。
偏偏她不知收敛,看人的时候眼睛轻轻抬起,像一把柔软的钩子,无意轻佻,总能勾得你忍不住一看再看。
班长咳嗽一声,慌慌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念下一个名字:
“王鸿升。”
“到!”
“谢家音。”
“到。”

S大的哲学系是个冷门专业,人很少,名字一会儿就念完。
点完名后,班级解散,路渺渺正要和舍友去食堂吃饭,班长突然走到她面前:“我看过新生入学资料,上面写着你会弹钢琴?”
路渺渺停下,疑惑地看他一眼,“会一点点。”
班长松一口气,接下来的话明显轻松多了,“是这样的,过几天学校举办迎新晚会,每个系都要出一个节目。咱们系只有两个班,我和二班班长商量了一下,打算出一个合唱节目,需要一名钢琴伴奏,不知道你能参加吗?”
同班同学,班长以为她至少会考虑一下,没想到她歪了歪头,直接说:“不要。”
班长一愣,“为什么?”
路渺渺说:“每天军训都很累了,哪有时间练琴?”军训要求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八点才能休息,与其花那时间练一首不熟悉的曲子,还不如回宿舍好好休息。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距离迎新晚会只剩半个月,根本来不及。
班长目瞪口呆,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干脆,仍不死心,“你可以午休时练…”
可惜路渺渺从不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好学生,“你们为什么不找别人?”
班长说:“系里只有你一个人会弹钢琴。”
路渺渺:“校外的琴房呢?那里也能请到人吧。”
班长吞吞吐吐,“我去问过了,他们要价太高,这笔钱不如留着以后组织班级活动…”
路渺渺:“…”
她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不再出主意,跟上舍友的脚步就要离开。
班长赶紧追上,见说不动她,转而采取怀柔政策,“如果你同意当伴奏,我会向辅导员申请给你加两个课外学分!”
路渺渺脚步停了停,眼珠转动,伸出四根细细长长的手指。
班长不解:“什么?”
她说:“四分,我才考虑一下。”
四个学分相当于一门主课一个学期的学分,这个条件不可谓不是狮子大开口。
“…”班长一个人不能做主,为难地说:“这个我需要询问辅导员的意见。”
哲学系的辅导员姓王,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单身女性。对普通学生严苛,对好学生却格外宽容。
路渺渺入学全系第一的成绩有目共睹,她几乎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就答应了路渺渺的要求。
于是很快,两边达成一致,路渺渺才从班长手里接过合唱的钢琴谱。
合唱的曲子叫《春归》,讲的是大雁南迁,暮春归来孺慕之情。歌词写得很真诚,演唱起来也很具感染力。路渺渺翻看几遍,不是很难,趁着当天晚上有空,就去了班长借来的音乐室练琴。
*
音乐室有点老旧,墙壁斑驳,正对门的方向有一扇窗,窗栏上生着厚厚一层铁锈。
整个房间只有一台立式钢琴,靠墙而立,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琴盖落了一层薄灰,伸出手指轻轻一抹,就留下一道手印。路渺渺也不太在意,反正从小到大她对钢琴的印象就不太美好,如果不是为了四个学分的利益,根本不会重新弹琴。
拿干棉布把琴身擦了一遍,路渺渺坐在钢琴面前先熟悉了一下曲子,再弹了几遍,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
宿舍每天晚上十点半关门,再不回去就要被困在门外了。
她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合上琴盖,准备回宿舍洗漱休息。
然而走到房间门口,手握住门锁把手转动时,却发现门板纹丝未动。
??
路渺渺以为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往另一个方向又转了几下,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门锁坏了?
她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路渺渺觉得不可思议,把门锁转了又转,拽了又拽,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路渺渺:“…”
不会吧,真坏了?
她今天晚上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路渺渺不想被困,拿出手机打算向舍友求助,然而举到面前一看,黑屏,手机早已没电自动关机。
白天军训根本没空玩手机,一定是未接通话打进来太多的缘故。
祸不单行!
路渺渺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可是却毫无办法。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整栋大礼堂听不到一丝声音。
这里距离教学区和生活区很远,是学校举办大型活动的地方,平时很少人来,只有活动当天才热闹。
尤其现在这么晚了,又是军训的节骨眼儿,本来就很少人的地方,更加寥寥。
路渺渺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声音就像投进死水里,激不起浪花。
路渺渺不死心,双手拢在嘴边,期待哪个路过的好心人听到她的声音。
倒不是害怕在这里过夜,她小时候一个睡觉的经历太多,只是这里太冷了,她担心明天感冒。生着病还要训练,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孤独地喊了十分钟,外面还是没有人。
路渺渺放下双手,盘腿坐在门后,转头打量琴房的环境。
窗户焊着铁网,房间位于三楼,根本没有跳窗的可能。
她遗憾地收回视线,盯着门板,准备继续求救,声音未开,意外听见外面响起一个缓慢平稳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这扇门外。大概是听到她的求救,门外人问:“谁在里面?”
声线略低,音正字晰,在落针可闻的走廊中骤然响起,像夜里迎面拂过的微风,轻附耳畔,宛如天籁。
路渺渺愣了一秒,猛地从地上坐起,刚要开口,又忽然慢了下来,“你是谁?”
深更半夜,这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门外还是那把嗓音,不紧不慢,“金融系,何知礼。”
路渺渺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放低声音,可怜地说:“我是哲学系的新生路渺渺,不小心被锁在里面了,你能想办法救我出去吗?”
门外的人闻言,停顿一秒,伸手拧了拧门把,果真没拧开。
他问:“哲学系的跑这来干什么?”
这里距离哲学学院十万八千里。
路渺渺说:“学校举办迎新晚会,我要给我们班当伴奏,听说这里有一台旧钢琴,我是来这里练琴的。”
门外的人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倒腾门锁。门锁是老旧的弹子锁,大概是里面生锈了,半天不开,他倒也没有不耐烦:“有钥匙吗?”
路渺渺摇头,“没有。”她要是有钥匙就不会在这里了!
大礼堂有专门负责钥匙的老师,从来不经学生的手,刚才路渺渺进来就是那位老师开的门。
门外说:“等我一下。”
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重新回来,隔着门说:“老师已经下班了,暂时拿不到钥匙。”
“那怎么办?”路渺渺有点失望,抽了抽鼻子说:“我好冷,而且肚子好饿…”
门外的人停了停,说:“你后退一点。”
路渺渺抬起眼睛,“你要干什么?”
他仿佛能看见她的动作,重复一遍,“后退,离门远一点。”
路渺渺将信将疑地后退三步,大约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可是又有点难以置信。
他不会以为自己能撞开这扇门吧?
如她所想,门外安静片刻,果真传出一个剧烈的响声,“砰——”一下,狠狠砸向另一边的墙壁。
门板如同一张轻薄的纸,挂在门框来回摇晃。
视野大开,豁然开朗。
路渺渺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门外的人。
走廊灯光昏黄,圈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见他慢慢收起长腿,笔直地站在门口。
五官长得很正,发如鸦羽,身高挺括,眉眼被光线削去棱角,乌沉沉的眼睛在黑夜中放芒。
她看他的同时,他也抬起眼睛。
路渺渺很快整理好情绪,背上书包,迫不及待地想逃出这个鬼地方,“谢谢你,你是金融系哪一届的?改天我请你吃饭吧,你叫何知礼对吗?”
对方没反应,身躯在一瞬间变得僵直,她也不在意,“我是哲学系大一的,你如果有时间了可以去找我,我好好答谢你…”
直到她把话说完,对方也没有动弹,笔挺的身躯挡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路渺渺以为他想记一下自己的名字,“路渺渺。”
他突然后退一步,压起嘴唇,仿佛确定什么又想起什么,溢出一声短促而嘲讽的笑。
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这里。
与刚才热情耐心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2章 chapter 02
接下来的几天,路渺渺再也没有一个人去琴房练琴,每次都会请求舍友陪同。
幸好那扇门没再出什么问题,一直坚持到他们军训最后一天。
军训结束的时候,艳阳高照,晴空无云,S大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解放的气息。
半个月下来大家都晒黑了不少,女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脱掉迷彩服,回到宿舍敷面膜,换裙子,迎接真正的大学生活。
路渺渺不急不缓地走在后面,谢家音在旁边计划着一会儿去哪里做全身spa。
“你去吧,我还有点事。”路渺渺把头上的帽檐转到脑后,露出一张粉白细嫩的小脸说。
烈日仿佛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那张脸蛋依旧白得令人嫉妒。
谢家音问:“又去练琴啊?”
路渺渺点点头,对啊。迎新晚会过几天就开始,她得多练两遍才放心。
“有什么可练的?我听你弹了那么多遍,一点问题都没有,保证能拿第一名。我们明天就开始上课了,你就不想休息休息吗?”
路渺渺也觉得练了太多遍,但是没有办法,从小受到的教育要求她万事必须做到完美。所以即便曲谱在脑海中滚瓜烂熟,她也不能松懈。
拒绝了谢家音的邀请,两人一起走出操场。
操场大门正对着金融系的教学楼,楼前是S大的主干道,路旁栽满上了年龄的梧桐。正值正午,煦阳刺眼,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整条道路宁静安详。
谢家音说:“先去吃个午饭?这会食堂应该没什么人了,都怪你刚才走那么慢,小食堂的炸素丸子肯定没了…”
路渺渺笑着,“大小姐整天吃海鲜燕窝,还会看得上我们学校的炸素丸子?”
谢家音家里是开矿的,家境富裕,父母又疼宠,要什么给什么,导致她现在眼界甚高,一般的东西都看不上。
刚开学那几天她吃不惯学校的食堂,军训时硬生生饿晕了过去。路渺渺陪她打完葡萄糖,带她去西苑小食堂,点了一道炸素丸子,从此她就对这道菜情有独钟。
“怎么?我想换换口味不行么…”谢家音脸一红,伸手就要挠路渺渺的腰。
路渺渺侧身躲避,眼睛抬起,无意间注意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枝叶葱郁,零星阳光从叶间泄出,温柔地投在楼前的台阶上。
左边的人穿着深灰衬衫,袖子平整地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小麦色的皮肤。手腕上是一块玫瑰色tank louis,手里随意扯着个文件袋,衬得那双手骨节修长,宽大好看。
路渺渺一眼就认出他是那晚救自己逃出琴房的人,停下与谢家音的打闹,怔了怔,挥手远远地朝他打招呼。
自从那晚离开,路渺渺就再也没见过他。
她本想好好向他道谢,可是他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她站在原地莫名其妙。事后回忆了一遍,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他怎么突然变脸了?
路渺渺猜测他有急事,没想到今天还能遇见,多少有些惊喜。
然而对方听见声音,视线往她的方向掠了一眼,连停留都不停,就平淡地转向别处。
路渺渺:“…”
路渺渺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何知礼目不斜视,眼里似乎根本没有她的存在,走到教学楼前的停车场,掏出钥匙打开一辆车门,坐进去,扬尘离去。
车上,高阳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子,兴趣盎然地问:“老二,刚才有个小学妹在冲你打招呼,你认识啊?”
何知礼看着路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不认识。”
高阳忍不住又多看几眼,啧啧称叹,“挺漂亮的,你不回应一下么?”
“没必要。”他抬手松开一颗衬衫纽扣,踩了下油门,车子飞快地驶出S大校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晚上在哪里聚会?”
*
路渺渺两次被忽视,多少有点奇怪。
不等她想明白其中的细节,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
哲学系的课程生涩又复杂,老师刚讲完“大一”“小一”,就有许多同学大呼听不懂。
路渺渺倒不至于听不懂,只有几个专业名字听得比较吃力,晚上回宿舍一查,才知道什么意思。
她在本子上记下“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妈妈得知她选报哲学系时的表情,扯弯嘴角,剥了一颗巧克力填进嘴里。
浓郁的香味在口腔化开,甜腻丝滑,融进心口。
她千方百计希望自己学音乐,为了给她争一口气,可自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妈妈知道她被S大哲学系录取后气得到现在都不肯理她,可是她不后悔。
她从小到大都按着她的路走,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次突然升起叛逆之心。
虽然路渺渺对哲学也不太感兴趣,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也甘之如饴。
或许是听到她的心声,不等她写完笔记,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路渺渺看一眼,突然愣住,放下笔接起电话,“妈妈。”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了。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平静的女声,开门见山地说:“这周末你外公过生日,我让司机去接你,你记得回牧兰道老宅。”
路渺渺疑惑:“外公不是下周末才过生日吗?”
“下周末日子不好,提前了。”
路渺渺轻轻一“哦”,没有什么反抗地,“好的。”
静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问:“学校怎么样?”
她把桌上的书角一个一个抚平,斟酌语句:“挺好的,我们今天才开始上课…”
话没说完,谢家音就从身后冲上来,挤到她书桌说:“渺渺,明天上什么课?借我看看你的课程表,该不会又有近代哲学史吧…”
路渺渺往旁边让了让,“没有,明天是高数课。”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那股陡然下降的空气。
她的妈妈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路渺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心情一松,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着,喘不过气。
她把手机放回桌面,又剥了一颗巧克力,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一个极寻常的电话。
谢家音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边抄课程表一边说:“对了,我刚才碰到班长,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迎新晚会彩排,让你晚上八点到大礼堂去一趟…”
路渺渺说:“知道了。”
*
第二天彩排,班长特地向辅导员请了假,领着参加合唱的同学前往大礼堂。
S大最重视新生,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迎新晚会弄得过节还隆重。大厅悬灯结彩,布置一新,就连角落也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架。
其他系的表演者已经早早到来,坐在后台化妆,换衣,背诵表演剧本。
哲学系的节目排在第十个,离他们上台还早,同学们纷纷找了地方坐着等候。路渺渺穿着雪纺,担心把裙子弄皱,也不敢坐,就站着用手机给外公挑选礼物。
舞台上的声音相继入耳,等路渺渺选好一套剔红的文房四宝,彩排已经进行到第八个节目。
班长过来叫大家准备,她收起手机跟在人群后面,往舞台入口走去,手机铃声却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路渺渺以为是刚才预定礼物的商家打来的,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显示着一个突兀的英语字母“C”。
路渺渺几乎没有多想,伸手就按掉了电话,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
铃声一遍接一遍,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趋势,比她打疫苗那天还要执着。
铃声不大,在嘈杂的后台很不起眼,但是走在她前面的同学却听到了。回头好奇地看她一眼,大概是疑惑她为什么不接。
路渺渺只是笑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解释。
“字母C”是她的前男友,陈尧安。路渺渺和他是在一家餐厅认识的,当时他在相亲,路渺渺就坐在旁边的桌子吃饭。一顿饭下来,他对相亲对象兴致寥寥,却主动追出来要送她回家。
路渺渺曾经问他为什么,是不是看她长得很好看?
陈尧安笑着说:“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吃罗宋汤配白米饭。”
后来在路渺渺的连番追问下,他才坦白承认,确实是被她的容貌吸引。
当然,这很正常,美人做什么都非常可爱,换一个歪瓜裂枣的你再试试?
于是现在,这名被她容貌吸引的陈先生跟别人订婚了,未婚妻正是他上回的相亲对象。
路渺渺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很果断地和陈尧安分了手,然后开学至今,从来没有接过他一个电话。
现在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路渺渺不想引起更多的人注意,看了一眼前面的同学,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起,“不约,不买安利,爱过,救我妈,您还有什么事吗?”
那边明显愣了一秒,“渺渺,不要跟我闹脾气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路渺渺歪着脑袋,“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闹脾气?”
“我和她订婚是父母的意思,你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我不知道。”路渺渺说,一边摩挲裙子上的雪纺,“你和谁订婚都跟我没关系,我对前男友的婚恋史不感兴趣。”
陈尧安纠正她:“我从来没有同意分手。”
路渺渺低着头笑,“不分手,难道我要给你当小三吗?你打算一个月给我多少包养费?”
陈尧安似乎被她这番话气得不轻,半天没说话,“如果你愿意,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是吗?那你先往我的账户里打一百万吧,女孩子的青春损失费很贵的。”路渺渺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
想了想,又把对方拉黑,不带任何留恋。
陈尧安家境虽好,但也只是中等偏上,在郊区开了一家小的运输公司。一百万对他来说不是小数,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投资费和另一位公司老总的女儿订婚。
路渺渺故意这么说,明知道他拿不出。
站在角落平复了一下心情,舞台上的节目正好落幕,他们班的同学正在准备上场,三角钢琴也被搬上舞台。路渺渺收起手机转身,准备过去和大家汇合,余光一瞥,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双漆黑乌亮的眼睛。